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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厄斯并未抬头,仍是翻阅着手中等待审批的案卷。

“主席,……谢尔·嘉斯兰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触及另外两方的底线,这和我们的计划初衷背道而驰”

“……初衷?”

听到这儿卡厄斯才慢慢抬起了头,“我们的初衷是什么?”

那人一愣:“自然是韬光养晦”

“那叫手段,不叫初衷。”

卡厄斯垂眸,眼底掠过某种不可捉摸的情绪,“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能干扰你的判断,你就不必在我身边做事了。”

那人脸上浮现懊丧的情绪:“对不起主席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卡厄斯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那个人神情复杂地走了出去,关上门转身之后,他抬起脸来看向空气中的某个角落,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嫉恶与阴险。

……凭什么,那个叫谢尔的低等贱民就能轻而易举地抢走他追逐了那么多年的人不过是长了一张看得过去的脸不过是有那些狐/媚男人的手段……低等星球的贱民就该有低等的自觉!怎么还敢出现在联邦星球里?!

他一定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贱民付出代价!

打定主意,脚下步子一转,那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圣地”,封闭训练基地。

代表着墨兰星球训练者队长身份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声音正向屋中唯一的一个人抱怨

“宿主,你最近真的风头太盛了以你的数据等级,对于那两个联盟来说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你还这样招惹他们……现在可是封闭式训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个人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赶来。”

青年此时穿着训练时的紧身皮衣,两手交叠放在身前,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那声音之后,青年轻笑了一声,却未睁开眼睛,“怎么,你担心他们能伤到我?”

“虽然以你的数据等级,他们远比不及……”那戒指低声嘟囔着,“可是万一有什么阴谋诡计……那可不是单纯的武力值能够决定得了的……”

“……”沈凡倏然睁开了眼,那双褐色的漂亮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笑意,他抬起右手看向戒指上那两个米粒大小的圆点,“墨兰星球的阵营里,有内奸。”

那两个没什么神气的小圆点倏然睁大:“?!”

“记得半个多月前,我向导师自荐做了阵营队长吗?”

“……”

两只黑色的小圆点扑闪了下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那屋子里来自其他人的复杂目光,即便是他一个金属体也能感觉得到好嘛……

“我之所以自荐,是因为那天早上,我在机密室门外‘看’到了穿着墨兰星球阵营训练服的人私自潜入机密室……”

沈凡笑着将话音停下,只是那笑容里的凉意却渗人得很。

“可惜当时因为思秋尔来找我,反而把那人惊走了……但我透过机密室的金属门看到他接近了存放训练资料和对战方案的机密柜;所以我那天下午才突然提出了要做队长的事毕竟如果阵营有了训练者负责人的话,那些资料就要归拢到负责人那里存放了。”

“你想守株待兔?”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滞。

“不然如何?”沈凡挑眉,“机密室和机甲训练室、搏斗室这些训练区恰好在基地的两个方向,我还要每天都来回蹲守吗?”

“那你桌子上那一摞阵营受训者的出身案卷是在排查他们的身世?”

沈凡勾唇:“你以为呢?”

“结果如何?找出那个人了吗?”

“……基本可以确定,可惜还没有人赃并获。”沈凡慢慢地开始活动修长却有力的手指,目光定向室内的南墙,笑容微冷,“我最近逼得那两边越来越狠,这边的资料又没给过他下手的机会……明天聚餐是个多好的机会,我猜他忍不住。”

“……”

想了想这个月饱受凌虐的另外两个阵营,系统噎了一下……它也猜那个人忍不住好了==。但是……

“他是会向你下手,还是会冒险潜进你的卧室?”

“……”

沈凡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收回来,落在戒指上,“我的确很期待前者,不过……他敢么?”

只是这一次,沈凡都没想到事态的发展方向会那么诡异。

翌日晚,阵营聚餐。

从阵营导师离开之后,沈凡就成了众人争相敬酒的对象无论真情或是假意,都少不了一番推杯换盏。

虽说当日测试,站到墨兰星球这一列的候选者比起另外两列是少数,然而作为三大联邦直属星球之一,又隐隐居于首位之势,单“圣地”分给墨兰星球的名额就不在少数,等到众人这一轮一一敬下来,沈凡的脸上都微微泛了粉。

本就是清俊而漂亮的样貌,此时在灯下看,那双琉璃似的的褐色眸子像是润了水色,眼波流转间便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让训练营里这些候选者也是看得心猿意马,不时有人偷偷地瞥上一眼,再做贼似的慌忙转回去。

沈凡倒是未去注意那些,虽是俨然醉态,却始终以余光注意着某个人的行踪。

酒宴半酣,那人终于在大家未注意时,悄然从后门溜了出去。

沈凡眸色一凉,脸上却不见什么情绪变化,仍是与面前的人言笑了几句,直到片刻之后,见那人仍未归,才故作不适推辞了接下去的活动,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了聚餐的宴厅,沈凡嘴角的笑容倏然凉了下来,他循着自己房间所在的方向,极速奔去。

那个人的案卷里,敏捷不过是b级,与他的ss级相比,大概天壤之距。

之前他故意将聚餐的宴厅选得远了一些,也是防止距离太近,赶不及在那人之前回到卧室。

等到到了几百米距离的时候,沈凡的动作轻了下来,目光凌厉地扫过整个居室内外,确定并无人在,这才翩然落了进去,寻了之前找好的角落,隐匿身形。

此后一刻钟的时间里,整个居室都悄然无声。

“……”

沈凡的眉却蹙了起来。

……即便那人是b级的敏捷度,之前比自己早离开了那么一段时间,此时也应该到了……难道是他押错了?那人这一次还未被逼到仓皇动手的境地?

正这样想着,几百米可视可闻的范围内,出现了一道身形。

沈凡舒然地扬起唇角,只是还未露出个完整的笑容,便僵住了

……他怎么来了?!

片刻之后,丝毫看不出是在进别人的居所的男子被沈凡冷着脸拦了下来

“思秋尔,已经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思秋尔本就勉强的笑容在这一句话里倏然僵滞,继而转为冷笑:“怎么?谢尔如今是阵营的队长,又爬上了那个种马主席的床,我就没资格来看你了是么?”

本想在那人来之前将人打发走的沈凡一听这话更是脸色沉了下来:“思秋尔,他是联邦主席注意你的措辞。”

思秋尔蓝色的眼眸像是被火点着了,突然动作,面色狰狞地近身压向沈凡:“他操得你那么爽是不是?!你认识他才多久!?”

沈凡刹那间冷了眸色,刚要避开,感应的范围里却多出了一道人影,他的动作不由一滞

……正主来了。

只是那一停滞落进了思秋尔眼里,蓝眼睛的男子却笑得疯狂而扭曲

“怎么?察觉到了?……没错,我刚才就在那些敬给你的酒里下了药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发挥出那个ss的能力吗?”

“……”

黑暗里沈凡差点忍不住爆一句粗口

察觉个鬼!今晚他百般提防怎么可能真的把那些敬上来的酒喝下去?!

可他今晚设下的这个局,若是被那人察觉了这份刻意,大概就再难寻第二次机会了……

“别挣扎了,这药力,即便是数据等级还要高于你的哪怕可能是sss级别的卡厄斯,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似乎是看出他的不甘,思秋尔冷笑道。

察觉到外面那个人已经听到了思秋尔并不低的声音而停下了动作隐匿到一边的沈凡:“……”

……你赢了。

沈凡强制性地放松了身体,故作无力地让思秋尔将自己抱起来往里走去。

“怎么,终于不挣扎了?”思秋尔将人放在了就近的房间的床上,脸上的笑容依然狰狞可怖。“我原本不想这么对你的,谢尔。这是你自找的。”

说话间,他的手顺着沈凡的身体慢慢地抚摸下去:“可若是早知道你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妓,我何必还要忍这么久呢?”

“……”

感觉到外面站着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动作,开始慢慢地移向存放资料的地方,沈凡直接阖上了眼,咬牙忍着不把那只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的主人撕碎了扔出去。

见沈凡索性闭上眼,思秋尔的眼底划过冰冷的疯狂和残忍的笑意,他贴覆上青年的耳垂慢慢地舔吻:“……对了,有个消息你不知道吧……我叔父说过每一位队长的居所,里里外外,都有能直传联邦主席的监视器呢。看着你这么顺从而不挣扎地躺在我的身下,……我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

沈凡猛然睁眼,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哄地一下炸开了。

与此同时,墨兰星球联邦主席宫邸。

会议室里众人正等待着主位上空缺的主席,却忽然听得楼内一声不亚于高能量粒子炮爆炸的轰鸣

“发生什么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一阵慌乱,连这栋最强合金建筑都震颤不已的能量群他们只能想到是主席遭到了一场预谋性袭击。

只是还没等回过神来,所有人就已经看着窗外那个几乎要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陷入了痴滞

代表联邦战争的黑金级极限飞船启用。

半晌之后,直到那道庞然的巨大黑影消失在天际,会议室里才有人沙哑着声音喃喃

“……‘覆灭计划’……提前了……?”

☆、第85章 止戈者(七)

尖锐的防空预警警报在整个基地里响起的时候,沈凡就知道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大概是成真了。

视线懒懒地扫过被自己绑成粽子扔在角落里的两只,沈凡现在的心态大概类似于惴惴不安了很久的囚犯在知道自己被判了死缓之后的豁达和淡定。

……还没见到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某人的残暴易怒,在候选者测试那天的肆无忌惮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深刻的印象。

恐怕今天这一关不会好过了。

沈凡无奈地笑了笑,无意识地在戒指上轻轻蹭了一下,然后倏然愣住。

监控里里外外遍布整个居所,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一个月来,他对着一只戒指自言自语的画面也一定被那人看到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沈凡身形一僵,继而放松下来这么温和的开门方式……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走过去打开门,沈凡一怔,然后笑道:“导师,您怎么这么晚了还”

话还没说完就被神情焦急的来人打断:“谢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怒了主席?我怎么听到联邦那边传来消息说主席亲自率队来缉拿你回去?”

“……”

沈凡的动作停了一秒,然后脸上的温和情绪就转为无奈,“这里面确实是有点误会,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

事实很快就回答了他:不会。

近乎是沈凡的话音刚落,整个基地上空传来震耳的轰鸣声,模糊而昏暗的天空中,庞然的巨大身形遮挡住夜色,在基地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仰望之中悬停半空,随着一声隆隆的闷响,那件足以震惊整个星际的黑金色极限飞船打开了它的底部聚光射线

偌大一个基地顷刻间被刺目的白光照了个通透,黑暗被驱离,无异白昼。

在所有人不解的惶然与呆滞中,那巨大的光束慢慢黯淡下来确切的说,是慢慢地归拢于一处。

直径百米左右的光圈,笼罩住墨兰星球阵营队长居所。

即便恢复了暗淡的光线,众人仍然忍不住看向那个隐匿在剧烈的光线之后最黑暗的地方的庞然大物。

所有人都隐约知道这样一个恐怖的超级武器应该是属于谁的调度范围,却又没有一个人敢将那个名字说出来。

可即便如此,基地里的所有人仍然保持了近乎虔诚顶礼一般的肃静。

如同是要验证众人的猜想,须臾之后,整个天空慢慢地明亮起来,如同初阳破晓,却是一团团模糊的光点慢慢组成一幅图像。

待那图像清晰起来,所有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咙,偌大的训练基地里鸦雀无声

一身军装峥嵘的男人冰冷着墨色的眼眸,自无尽的星光间俯视整个基地,他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光束所在的方向。

沈凡已经从怔忪之中恢复了过来,他将完全惊呆了的导师挡在身后,笑容坦然地站在炽白的光线下,仰首看向空中被放大了身形面庞,却依旧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男人

“我是无辜的。”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即便此刻万籁俱寂,遥远的距离依旧足以隔开淡化旁人的听力。

沈凡不知道那人是否听到了,他只知道夜空之上,那双深沉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不见任何波澜。

却也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下一秒,所有人看到,那庞然的极限飞船尾端舱门洞开,令人目不暇接的光点从高空中接连落下。

而与此同时,那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响彻在基地上空

“拿下。”

沈凡含着笑意的眼眸倏然凉了下来,只是那嫣红的唇角弧度愈甚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拿下”么?

很好,那就来吧。

“导师,请您离开这里,”沈凡笑着转眸,看向身后的人,“最好退开三百米。”

“你疯了”

导师回过神来,摇头道,“在‘圣地’使用远程杀伤武器,是会被三大联邦共同驱逐的!而且你现在是墨兰星球的公民,不能反抗”

“我没有要使用远程武器。三百米,只是我近战杀伤范围罢了。”

沈凡这话说得随意,只是眸子里微微闪烁的冷光却不同置疑,“导师,您在这里会被他们误伤,请离开吧。”

“……”

知道自己再多什么也于事无补,那名导师看了沈凡一眼,又飞快地掠了一眼空中仍旧在不断落下的光点,身形迅速向后退去,“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作证。……但是与整个联邦为敌显然不够明智,希望你慎重。”

看着那人的身影淡离了视线,沈凡才勾起唇角,伸出纤细漂亮的左手在右手的戒指上轻轻摩挲过,扎眼的工夫之后,他的手心里已经横了一把泛着莹莹光泽的古朴唐刀。

“我没有不慎重啊……”

沈凡淡淡地笑着,目光随着指尖慢慢拭过冰冷的刀锋,在其上留下一道细长的泛着凉意的血痕,“只是被他不信任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我闹脾气罢了。”

那打趣一样的声音却是透着森冷的寒意,若有人在场,恐怕也要忍不住逃开去。

眼见此时四下无人,装死装了很久的戒指终于忍不住嘤鸣了一声

“宿主……你确定真的要动手吗?”

“我很确定啊。”

沈凡不紧不慢地将刀锋慢慢地上挑起来,一同扬起的还有他的唇角与望向正前方的视线。

“我需要一个……叛逃的借口嘛。”

“……”

系统如果有张脸,此时一定是把五官都皱到一起了,“可是宿主,就算是要换planb了,至少你也换把武器,这一把卖相不够唬人,偏偏杀伤力还不低……”

“你不是一直在向我推销自己吗?这么简单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戒指似乎低声嘟囔了几句,然后便有肉眼可见的光团像是温润的水华,从沈凡右手的戒指上慢慢流过指尖,然后渐渐包裹上莹莹的刀身。

自刀托一直到刀尖,之前的莹润色泽更甚,整把唐刀此时更像是一团光团,只是被拉长成刀的形状了。

来不及细细观察刀身的变化,沈凡的感知范围内已经有大批前来“拿下”他的墨兰星球联邦军队出现。

沈凡勾着唇角,慢慢活动手指归拢刀身,目光如利剑冷冽。

“宿主你如今的战力不是一把武器能限制得了的,你自己要把握分寸出了事不要找我。”

很不负责任地撂下这么一句话,系统就匿去了声息,显然是再次进入装死模式。

沈凡未语,向着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影疾去……

…………

一夜之后,风平浪静。

如若不是墨兰阵营的队长居所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基地里的大多数人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再离奇不过的梦。

即便是见到了那一片惨战之后的废墟,仍旧有人不敢确信自己的记忆。直到所有人都开始私下议论那足可以载入史册的一战,大家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人说,这一战是真正奠定了三大星域战力排位的一战与之前一个月限制性、约束性的切磋和指教不同,那道单薄的身形用赫赫的战果告诉了每一个人何谓ss级别的真正战力。

那是足以秒杀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存在也直到那一刻他们才看出来,之前那一个多月的封闭训练,他们和谢尔·嘉斯兰放在同一个训练基地,其实就像是把一只森林之王和一群绵羊放在一起。

那只凶兽显然无视了他们那点可怜的战力,而显得慵懒且易亲近,没有露出半点让他们高不可攀力所不及的能力。

简单的数据实在是单薄,只有实战能让他们看清天壤之间的巨大差距。

“真是可惜了,谢尔·嘉斯兰那样优秀得不可企及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偏偏选择与墨兰联邦为敌呢?”

清晨的训练者三五成群地做着一天的准备活动,有人低声地议论道。

“是啊,他那样的年龄,和那样的战力,大概是新纪元以来都罕见的……怎么偏偏就是要来做内间呢……”

“得了吧。”旁边有人不冷不热地打断了,“你们把谢尔·嘉斯兰夸到天上去,那卡厄斯主席还怎么比拟?”

“……”

所有人一同沉默了。

绝对的近乎无敌的战力,却是在一身戎装的男人亲自出现之后不到一刻钟便败北两人的动作快到他们已经无法用眼睛捕捉两人的移动与出势,但结果却是无法置疑。

“……你们说,那人真的是内间吗?”

不知道谁低低地嘀咕了一声。

“之前一个多月,他打击另外两个阵营,看起来可是不遗余力……”

“昨天他下手哪里轻了吗?联邦军队恐怕昨晚一晚就报废了不止一个营的编制。”

沈凡初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头顶正上方被吊得极高的穹顶。

大抵是昏迷之前的那一场以一敌众的车轮战让他有些疲惫了,浑身都有一种被压抑的难以纾解的不畅。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黯淡,即便以他的视力,能见度也不足遍及每一个角落。

他并没有急着起身,反而是闭上双眼细细地听循房间里的声音。

直至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眼底有一丝疑色。

以他的五感进化速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万籁俱寂的感觉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脱离了他的感知范围,甚至无论如何,他的感知都无法超出这个房间一想到这儿,沈凡下意识地扫视过了四周的墙壁。

那是一种漆黑的颜色,本以为是土木建筑,如今再看却是他的倏忽这分明是一间密闭的金属屋而且这种金属还是能够隔绝感知能力的特异金属。

不必刻意去想,他也知道是谁的手笔,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昏迷之前男人那双沉冷的黑眸,沈凡阖了阖眼眸,便要坐起身来

却是突然的“哗啦”一声止住了动作。

沈凡的眸光一滞,继而有些僵硬地重新感应过自己的身体。

须臾之后,他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声,放松了身体重新倒回床铺。

原来方才他以为的不畅感,不是因为之前那一战对体力消耗得太厉害,而是因为有人用了与房间的制作材料相同的奇异黑色金属,铸成了寸许半径的锁链,将他的腰部、肩部、手腕,脚踝固定在了一个可移动距离不超过一尺的范围内。

似乎是怕他逃脱,腰部和双手处的锁链还多绕了几圈。

沈凡轻轻地活动了下右手的无名指结果如他所料,戒指也已经不在手上了。

就在沈凡想那人是不是准备就这么把他闷死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时,房间的某个位置“咔哒”一声作响,然后便有一面墙壁上多出了一道慢慢打开的金属门。

逆光而立、看不清神情的来人,正是沈凡所熟悉的身形。

只是还不等沈凡适应了那刺目的光线,金属门已经重新合上,门外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来,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带着莫名的深沉感。

没有想象之中的询问或是别的什么,男人只是一言不发地停在了他的身旁,一双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我……”沈凡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开口,“那是个误会,我对那个人”

“……你是谢尔·嘉斯兰吗?”

男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径直问道。

“是。”沈凡下意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话音脱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他似乎知道男人这么问的原因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眸光一厉,继而按捺着某种汹涌的情绪问了另一个问题

“切瓦达·嘉斯兰……是你的妻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