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半点迟疑,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舌长驱直入,只为了占有而亲吻,没有半点感情。而她奋力地想要躲开,他的大掌却按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弹半分。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不让她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

深深地掠夺她的甜蜜,让她沾染他的气息。

伊盼儿只感觉呼吸困难起来,迷离之间,她被这张俊容所催眠了。可是潜意识里,她意识到这是对裴焕的另一种背叛。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含糊不清地反抗,“放开我…唔…放开我…”

就在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这个吻所抽离的时候,他却松开了她。

她一下无力,只好瘫软在椅子上。

黑崎闻奕望着她那张绯红的小脸,手指轻轻地刮着,“我虽然讨厌他,也讨厌你,可是我的身体不讨厌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为了你而死,那就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今天我放过那个男人,不代表就会为你破第二次惯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会杀了你。”伊盼儿闭上了眼睛,微弱地呼吸着。

黑崎闻奕望着她孱弱的模样,朝后退了一步。伸手将地上的面具拾起戴回了脸上,默然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依旧没有睁开眼。

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有些嘲蔑地说道,“看见我这张脸,你还下得了手吗。”

“咔嚓——”房门关上了。

伊盼儿双手捂面,突然想让自己瞎掉。

黑暗中,那张俊容却依旧浮现。是他,还是他,究竟是谁…

「我虽然讨厌他,也讨厌你,可是我的身体不讨厌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为了你而死,那就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今天我放过那个男人,不代表就会为你破第二次惯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看见我这张脸,你还下得了手吗。」

伊盼儿彻底得沦落为一只囚鸟,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囚鸟。

她静静地呆在这间房间内,顺从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原本还会张望窗外的那片蓝天,可是如今却连望天的兴趣都没有了。每天每天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沉默的样子,却愈发显得动人。

偶尔,她会睁开眼睛。

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弧度,那一双大眼无神空洞,却藏着深邃暗涌,像是冰冷的海底,冰封一切。晶莹的瞳孔,不带焦距,漆黑却不见底。只是恍惚的时候,会有一丝隐约的痕迹。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美丽。

“伊小姐,今天的天气很好。”身边响起轻柔的女声,是新来的医生。

秀田医生自从那天后,就被调离了。

伊盼儿并没有说话。

女医生走到她身边停步,望了眼窗外明媚的天空,又转而望向静坐的伊盼儿,她轻声问道,“伊小姐,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伊小姐,你想出去走走吗?”

出去走走…

伊盼儿确实好久没有出去走动过了,她莫得睁开了眼睛。

“替伊小姐拿件外套来。”女医生瞧见她的反应,心里明白她是想要外出走动的。

是啊,一个人成天呆在一间房间里,又呆了那么多天,谁能忍受得了呢?

看护拿了件羊毛质地的柔软外套,替伊盼儿穿上了。

※※※

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渐渐转为温暖。

夜御馆内,樱花残留的花瓣碾于土壤里,有些残缺。远处,小桥流水,青石板铺成一条条宽阔的大道。朱红色的高墙,阳光洒下的光明都带着几分红润。高墙后,参天大树横生枝头,一个一个斑驳光点从缝隙里散落。

石板支起的两条小路,架于湖泊之上。

伊盼儿慢慢地朝前走着,而她的身后还跟着随行的医生以及看护。她只感觉到有些可笑,嘴角扯起一抹虚无的弧度。什么时候,她伊盼儿竟然也可以有这样的排场了?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人陪同。

又是医生,又是看护,她是病人吗?

是啊,她病了,心病。

一路上,巡逻的守卫来回过了两批人马。

他们的视线没有半分偏倚,只是朝前笔直地走。

伊盼儿却为此而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那些守卫经过自己身边。抬起头望向那片蓝天,高墙之上,她所能仰望的世界也不过是那小小的一方。突然,她微微眯起了眼。原来是有几只小鸟自由飞过,她忽然心生向往。

有人却站于高墙这条大道尽头,停下步子回头看着她。

只见她全身随意地披着一件羊毛外衣,柔软的衣物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拖鞋。双手空荡荡地垂着,手指弯曲的姿势有些寂寞。她抬起头,十分认真地仰望天际。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阳光之下,犹如一株独特的植物,散发着气息。

城源望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瞧见了几只小鸟盘旋而过。

他又低下头来,小眼睛微微眯起,闪烁过一抹精光。

城源望迈开脚步,慢慢地朝她走去。

女医生以及看护瞧见来人,急忙低下头喊道,“城源医师。”

伊盼儿却没有听到这声呼喊那般,仍旧一味地注目于那几只盘旋的小鸟。直到身边响起脚步声,赫然伫立一道高大的黑影。空气里蹿过几分异样气息,她猛地回神,徐徐回头,却瞧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只是衬衣的领口却松了前边两个纽扣,有些随性。

恐怕最为注目的是那一双小眼睛,温和并且灿烂。

他是谁?伊盼儿心里有些困惑,眼中迸发出一丝光芒。

城源望瞧见她毫不避讳地打量自己,一双美眸像是小鹿般无辜,却又带着狼得锋利。微风吹拂,乌黑的头发夹杂了洗发水的香气。他低头望着她,男声轻而有力,“原来你就是那名杀手小姐。”

伊盼儿漠然地望着他,不声不响。

“难道…你不会说话?”城源望见她沉默,又是好奇地问道,“还是,谁不让你说话?”

听说先前照顾她的秀田医生受伤了,天皇阁下似乎是发了很大的火。他可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对下属动手的呢!

伊盼儿仍旧不说话,眉宇之间不羁地拢起。

她收了目光,只是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女医生以及看护眼见如此,只好朝着城源望鞠躬,一并跟随着她转身而去。

“呵呵。”城源望显然是被她无视了,而且是很彻底得无视。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于转角,却迟迟没有动弹。只是轻轻地笑着,几乎是自言自语,“一个杀手,却没有半点杀手的残忍。”

这样的杀手,如何能杀人呢…

如何能…

常御殿的大殿内,青木正在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情报。

“主人!根据所得消息,司徒皇和他的女人羽影隐匿于伊拉克。他们在巴比伦城偏郊的某个小镇,不和别人来往。卡登财团交由其妹司徒天爱,实则是秦氏财团秦晋阳在管理。秦氏在英国很有威势,而且和英国皇室有些渊源。”

黑崎闻奕默然地望着自己的属下,又是沉声问道,“有没有惊动对方?”

“暂时没有。不过司徒皇为人缜密,也许会发现异样。”青木低着头回道。

“我要你们将司徒皇活捉!”黑崎闻奕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眼底闪烁过一丝阴郁。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大利那边,司徒皇的心腹依旧十分顽固。特别注意那个叫肯的男人,他是司徒皇一手培养的。”

“现在,马上派一批人马去监视,我只要司徒皇的命。”

“你下去!”

黑崎闻奕轻飘地交代,他的手指修长,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鬼面面具遮掩,让人无法瞧清楚他的神色。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却让人感觉冰冷。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威慑感,让人会瞬间触到心里。

“是!主人!”青木领命,又是低头应声。

他这才从蒲团上起身,朝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大殿。

“城源医师!”一回头,青木瞧见了来人,打了个招呼。

城源望还是老样子,一副雍懒的调调。小眼睛微微眯起,他笑着问候,“青木总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看你的面色,好象有点内火旺盛,记得去去火。不要老是一身杀气,这样很吓人。”

“多谢城源医师关心!”青木是个极其死板的男人,即便是面对城源望的调侃,他刚毅的面庞没有半点起伏。匆匆打过招呼,青木奔出了大殿。高大的身影,曝露于阳光之下,终于远去。

城源望瞧着他离去,轻轻地笑出了声,“呵呵。真是有趣啊!”

他回头,望向端坐在蒲团之上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的蒲团,盘腿而坐。黑崎闻奕没有理他,他也自得其乐,径自伸手提起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他握着茶杯,喝着香茶,扭头望向大殿外。

天空之中,几只小鸟如此凑巧地飞过,划入天际。

他忽然想起了方才遇见的那个女人,那个孤傲不羁,状似却没有半点残忍可言。他捏着茶杯,幽幽说道,“我刚才见到那位杀手小姐了,也是个有趣的女人啊。”

黑崎闻奕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桌上。

“看来她把自己当成是鸟了。”

城源望已经习惯自言自语,余光瞥了眼对面的男人,他又望向那片蓝天,“她是这座夜御馆的囚鸟,甚至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所以她看着天上的鸟,看了好久。可是我在她眼里,却没有看见一丝臣服。”

“闻奕少爷,看来你的驯服能力对她似乎是无用啊。”他这句话明显是取笑。

黑崎闻奕并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只是吐出了几个字,“不要接近她。”

“恩?”城源望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是好奇的,是困惑的,更是惊讶的。一向对女人冷淡排斥的天皇阁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有了独占欲?男人看男人是最敏锐的,他看得明白。只是对春日小姐,也不曾体现过这种态度,为什么对一个暗杀失败的杀手小姐如此?

就在城源望错愕思索的时候,黑崎闻奕扭头望向天空。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却震入人心,“我要磨平她的爪子。”

“呵呵。原来如此。”城源望摇摇头。

※※※

琉璃殿。

晚上用餐时间到了,看护将餐点端进了小房间内。

伊盼儿对于食物已经没有感觉了,那些不过是维持自己生命的东西罢了。她坐在餐桌前,看着精致的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听到看护的呼喊声,她这才动手端起了碗。只是一碗汤,就喝了好长时间。

小房间的门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看护瞧见来人,急忙低头喊道,“主人!”

“你下去!”男声温温的。

伊盼儿手里一抖,却克制着颤动。她慢条斯理地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汤。直到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空气里蹿入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她只好漠视,继续喝汤。可是有人的手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更甚至是将她手里的碗一并夺去。

他强势的突然,令人发指,可这就是他的模式!

仿佛,没有人能够违背他!这真是有够狂妄!

“转过身面对我!”他开口命令。

伊盼儿顺从地转过身,对上了他那张鬼面面具。

“替我把面具摘了!”他继续命令。

伊盼儿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怔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却始终没有动作。这一次,她没有再顺从。他噙着一抹笑,自己动手摘去了面具。那张俊容映入她的眼底,那一双如海水的眼眸对望于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多喝点。”他轻声说着,竟然有了一丝温柔。

伊盼儿惶恐了,睁大了眼睛。鬼使神差般得张开了嘴,他的手朝前一伸,汤匙里的汤入了自己嘴里。她迷离了目光,突然问道,“后背肩胛骨的那道疤痕,怎么来的。”

“告诉你的话,你会爱上我的。”他轻佻地说道。

她却是悲喜交织,突然流下了眼泪。

「告诉你的话,你会爱上我的。」当年,他曾这样说过。

黑崎闻奕瞧见她哭了,眼中忽然一紧,闪烁过一丝深邃光芒。他扯起笑容,只是轻飘地说道,“看见我的样子,所以你伤心得哭了?呵呵,看来你真得很爱那个没用的男人。他有什么好呢?”

分不清楚,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可是总是有个感觉很强烈,是他,一定是他。

伊盼儿突然扑向了他的怀抱,她突然的拥抱险些让他手中的碗摔落至地。幸亏他一个用力抓紧,才没有摔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清香,突然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她柔的女声响起。

“两年前,你记得两年的一切吗?”

伊盼儿迟迟等不到回应,心里一声叹息,“可是我记得!”

“你喜欢芥末,吃寿司每次都要沾。你喜欢樱花,却只是喜欢看樱花凋零的过程。夏天的时候怕热,但是从来不带纸巾。喜欢天空的蓝色,太阳的金色,却非常讨厌黑色。你说黑色太压抑,不舒服。”

“走路的时候,老是喜欢低头。一停下来就看天,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你睡觉的时候,还喜欢抱东西,如果不抱,就会睡不着。你还喜欢…”伊盼儿说着说着,忽然泣不成声,“你还喜欢…”

她清楚他的一点一滴,什么都记得清楚。

黑崎闻奕怔住了,手中的碗在这个时候摔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双好看的眼眸泛起光芒,他不敢置信。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清楚那么多?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就算是春日,也不曾清楚过那么多。

两年前…两年前的记忆很恍惚…

伊盼儿见他有些出神,以为他想起了些什么。

一双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你是裴焕,你是他。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你失去记忆了吗?还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黑崎闻奕猛地挥开了她的手,整个人也豁得起身,“双胞胎有些相似也不奇怪,还有,我不是那个没用的男人!”深沉的男声恢复了一惯的不温不火,他望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突然感觉到有些烦恼。

“把你的眼泪给我止住!不要在我面前哭!也许他会被你的眼泪打动,我不会!”他深锁住她,眼底有了几分决然。话说完,他拿起鬼面面具,转身就要离开。

伊盼儿颤抖地站起身来,望着他的背影喊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心里暗暗呢喃:我一定会让你,再次想起我来。因为,是你,肯定是你。

尽管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相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哦?”他已经将面具戴回脸上,回头瞥了她一眼,左眼微微眯起,狐疑出声。收回目光,朝着房间的大门走去,“可笑!”

门被打开了,他挺拔的身影豁然消失。

伊盼儿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裴焕,是你,我已经确定是你。为什么你会讨厌自己?为什么?

※※※

此时夜幕还未降临,一辆奢华房车徐徐驶入藤原别墅。车子停稳之后,有人急忙上前打开了车门。黑崎闻奕潇洒地钻出车身,高大的身躯在晚霞的余辉下显得更加挺拔。他径自走入别墅,气势逼人。

“少爷!”一路上,管家以及女佣瞧见来人纷纷低头呼喊。

四楼套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套房内藤原春日正在吃药。她握着水杯刚想喝水,只好停顿了动作,扭头望向来人。视线触及到对方,她眼里满满都是温柔。马上喝了一口水,将药吞了下去。

她放下水杯,脚步迈得格外轻盈。

“闻奕,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饭?”

她飞奔至他怀里,仰起小脸,轻声说道,“我好高兴哦,你难得回来那么早。吃完饭,还可以一起看电影。新出来一部电影,我都没有看过,就想着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一起看呢!”

“少爷!”女佣喊了一声,低头走出了套房。

套房的门关上了。

黑崎闻奕低头,低沉地说道,“春日!两年前,我有没有离开过日本呢。”

“怎么了?闻奕,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了?以前不是回答过你了吗?你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日本,一天也没有哦!”藤原春日心里顿时一紧,小手不自觉地用了力道。她将头深埋在他的胸膛,柔声说道,“对不起,闻奕,是我不好。”

“我的身体太差了,所以你一直都陪着我。”

她说着,哽咽了声音。

黑崎闻奕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正在弱弱得颤抖,他心底深处的柔软开始凝聚。

双手终于将她抱紧,温柔的男声沙哑响起,“没事了,我随便问问。”

总是很模糊,可是依稀闪过一副副画面。

每次努力得想要去回想,只剩下有人压抑的哭泣声不断盘旋。他一回神,赫然闪现春日的容颜。

是的,只有春日了,他记得最多得只有春日…

chapter11:想去哪里

五月的东京,迎来了漫漫初夏。

春天的那点寒气散去,夏天的风里都带着些温意。下午的时候,气温明显偏高。夜御馆内树木参天,枝繁叶茂,错综地朝着天际伸展而去。像是无形的手,仿佛是要抓住些什么。

小鸟飞过天空,翱翔成自由的姿势。

夜御馆内坐落着一座小型神社。

神社前,女人穿了一条白裙站在铜铃前。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正在祈祷。长发披散在肩头,卷曲的睫毛微弱地颤抖着。双唇泛出一丝红润,动人的脸庞也因为有了血色而显得更加迷人。

经过一段日子的调养,伊盼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胸口还有些些疼痛,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四周无人,她动了动唇瓣,轻声说道,“小语,你知道吗。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记得我了。他甚至还讨厌自己。他说他是双胞胎哥哥,可是我知道是他。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你在那里过得好吗?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希望你和司徒皇一定要幸福。这样我才会开心。我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让他恢复记忆。或许,他一辈子也恢复不过来。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他重新爱上我。”

“以前总是他追着我跑,现在换我追着他跑了。”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重新回到他身边。这一次,花一辈子时间去让他重新爱上我。”

“小语,我知道你感觉得到。”

“不要替我担心,我很好。”

伊盼儿喃喃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这也许是上帝在惩罚自己,因为她不懂得珍惜,因为她不懂得珍惜从前的一切。

身后,突然响起沉沉的脚步声。她不需要回过头,感受到空气渐渐弥漫起的男性气息就已经猜到对方是谁。这个男人真是的!怎么老是喜欢偷偷地跑到她身后呢?伊盼儿睁开了眼,转过身去望向来人。

她的眼底,是他戴着鬼面面具的脸庞。

可是望着他的眼睛,她的笑容就会不自觉得转为温柔。

黑崎闻奕见她神情里满是惑动,那抹荡漾在嘴角的笑容忽然让他心弦一动。他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微微低下头,俯视着面前的女人。想要从她眼里找寻那份温柔得由来,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他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样。

“天气有点热。”伊盼儿轻声说道,取出随身带着的纸巾替他擦汗。

这个瞬间,她的动作如此自然,没有半点忸怩。

黑崎闻奕恍惚了下,英挺的眉宇突地皱起,讥讽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爱上和他一模一样的我了?”

“是啊。”伊盼儿顺了他的话,一口承认。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一种莫名怒气。只是见她依旧平和温润,他一下子察觉自己失控了。甩开了她的手,他又是嘲讽道,“少来这套!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

“恩,我是你的人!”她笑眯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从前的从前,你也是这样的呢。你说我是你的人,眼中就会有一瞬间迸发的光芒。只是之后,就会有深深的哀愁。

总是不明白,你究竟在为什么哀愁呢。

黑崎闻奕对于她淡笑的态度感到无力,想训斥,找不到话语,想继续苛责,没有理由。目光扫过她的眼,视线一路下移,停留于她那片唇。下腹一阵蹿动,他竟然有了想要亲吻的冲动。

“我突然想回去了。”伊盼儿见他额角布满汗水,以为他怕热。手中的纸巾从他的鬓角一路擦拭到额头,她的个子矮了些,只好踮起脚尖凑近了他。

还是一样,那么爱流汗。

她想起以前自己老是嘲弄他的话语,“你真是怕热的冷血人类啊!”

一阵清香蹿入鼻间,她离得他那么近。他眼眸一紧,竟然没有克制住。大掌扶住了她的腰间,只是微微一用力,就将她带入自己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什么东西在渴望,渴望着盘旋起想要去吻她的念头。

伊盼儿没有推拒,反而是大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不停地纠缠在一起,混乱了思绪。

好不容易克制情|欲,这才停了吻。

伊盼儿仰起头,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只是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他突然感到一丝厌恶,因为她柔和的神情,猛得推开了她,他转过身,大步地离去,“不过如此。看来你也不过是这样的女人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伊盼儿倒也不生气,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离我远点!”他深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她“哦”了一声,却加快了脚步,愈发离得他近。

“叫你离我远点没有听见?”黑崎闻奕深沉的男声里夹杂了一丝冷凝。

伊盼儿又“哦”了一声,这一次索性挽住了他的手,“走慢点,我胸口有点痛。”

他高大的身影在眼前,她迈着小步紧跟着。

以前,总是她暴躁地狂奔,他在后面呼天喊地地乱叫。转眼,他们之间换了步伐。裴焕,我该怎么样才能让你再爱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