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人去了。”黑崎闻奕沉眸说道。

城源望“啊”了一声,并不否认,“原本想派人去,可是为了让你放心,所以我还是决定亲自去比较好一点!顺便也把烈焰盟几个重要会所统统查了一遍。”

“什么意思?”他眉宇一凛,男声转变为冷冽。

城源望甩甩手,小眼睛微微眯起,“闻奕少爷,你要找的人好象失踪了。”

“失踪?”黑崎闻奕狐疑地质问。

“宫本烈现在所住的别墅里,并没有找到伊盼儿的下落。同时,我也派人去了另外几家会所,依旧不知道她的去向。我也和宫本烈交涉过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宫本烈并不知道她的行踪。”

听到他这么说,黑崎闻奕困惑地说道,“这么说,她不见了?”

“是!”

“我记得你说过,早上的时候她还联系过你。是不是?”黑崎闻奕问道。

城源望点头,“没有错!”

“她会联系你,那是因为她没有直接的方式可以联系到我。如果是这样,她没有理由会选择消失!”黑崎闻奕在短促的时间内整理了思绪,而后沉沉说道,“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她被人绑架了。”

城源望松了松领带,“或者,她死了。”

死…

黑崎闻奕心里猛得一紧,那种窒息的感觉袭向自己,像蛇缠绕住自己的脖子。他不明白那是什么,却是厉声喝道,“给我找!彻夜不停地找!日本每个港口、机场统统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OK!我收到了!你不要这么激动!”城源望轻声安抚。

“三天时间,我要知道她的消息!”黑崎闻奕冷声命令,挂断了这一通电话。

屏幕骤然转暗,影象渐渐消失不见。

书房里,黑崎闻奕沉默地坐了好久好久。

※※※

天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可是这对于伊盼儿来说,只是又一天的折磨罢了。无法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没有办法求得脱困,长期的黑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永远的黑暗,不停地纠缠自己。饿到没有力气,渴到快要死掉,四肢更是麻木。

“喀嚓——”门被人打开了。

伊盼儿寻声望去,即便她看不见,可是却还是准确地找准了方向。

她闻到了空气渐渐弥散的香水味道,立刻分辨出来人,开口喊道,“渡边玲!你究竟想怎么样!”

“因为你的错,害我们多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功亏一篑!你害了烈,害得他失去了烈焰盟,他还被人毒打了一顿!这一切全都因为你!”渡边玲慢慢地走到伊盼儿面前,高姿态地俯视此刻狼狈不堪的敌人,恨恨地说道。

伊盼儿听到她这番话,提了一颗心却又松了口气。

他没有杀死宫本烈,幸亏没有…

她的嘴唇干涸,却是冷笑道,“我想你搞错了一点!就算我偷取了资料,可是我根本没有交出去!叛徒究竟是谁,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我想渡边小姐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吧?如果让宫本烈知道了,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那么信任的女人,没有一点防备的女人,最亲近的女人,竟然是那个背叛他的人!”

“渡边小姐,你不觉得好笑吗。”

“你给我住口!没有你说话的资格!”渡边玲被她说得气急攻心,扬手甩了她一个巴掌,直接将伊盼儿煽得头晕不已,双颊烧红,嘴角也破裂流血。

伊盼儿原本只是探测,却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动。

这下子,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将资料交出的人,正是渡边玲!

“你为什么这么做!”伊盼儿想不通,沉声问道。

“为什么?呵呵!”渡边玲笑了,“问你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伊盼儿整个人一怔,沉默不语。

“我和烈在一起七年时间了,整整七年时间!我没有任何怨言,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可是,你竟然出现了,你彻底让他对你感兴趣!如果不是你出现,他会变吗?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会这样做吗?”

“这个世界上,我最不会陪伴的人就是他!可是因为你,让我不得不背叛了他!”

“伊——盼——儿——!”她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恨到骨髓,“你说你该不该死?”

“渡边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他的心!”伊盼儿一瞬间彷徨,只感觉她可怜可悲到了极点。

爱一个人爱到了没有自我,爱得太极端也太痛苦了。

爱到最后,最恨的人恐怕是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肯走!我给过你机会!伊盼儿!”渡边玲失控地咆哮。

伊盼儿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她沉静地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出现。我不是不肯走,而是不能走。”

她的无奈,又有谁知道?

每一天,她都告诉自己没有做错。需要那份支撑下去的力量,她才可以回到他身边。即便,他已经忘记了她。但是有时候她执迷不悟的究竟是什么,竟然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她无力继续。

“找什么借口!”渡边玲愤恨地抓起她的头发,“全都是因为你!”

“你不希望出现?你不能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很了不起是吗?”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疯狂地冲着伊盼儿大吼大叫,“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全都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来人!快来人!”

立刻,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进来两个人,都穿着白大褂。

伊盼儿虽然看不见,却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发憷。要做什么?脑子里可能的想法一瞬而过,慌乱了思绪。就算是被困多时,也没有焦躁过。但是此刻,不安地开口,“渡边玲,你要做什么!”

渡边玲恨恨地松开了手,阴郁地望着她说道,“伊盼儿,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因为我还要看着你一点点痛苦的样子呢!听说这种药水会让人产生幻觉,直到本身受不了自杀为止。”

“我还不是很确信它有没有这样的功效!这样吧,拿你来试验?”她说着,森然地轻笑出声。

伊盼儿愕然,厉声喊道,“渡——边——玲——”

“动手!”嘴角噙着冷凝的笑,渡边玲朝后退去。

伊盼儿感觉有人朝她栖近,却又没有办法动弹,“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有人已经架住了她的身体,不让她再继续挣扎。她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躲闪,“渡边玲!你放开我!宫本烈一定会憎恶你!他一定会憎恶你!”

“马上动手!”渡边玲被她说得整个人一惊,侧过脸不再去看她。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一个按住她,另一个则是取出针剂,熟捻得拉起她的衣袖,针尖瞬间刺进她的肌肤里。伊盼儿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流淌,她发出痛苦地叫声。可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叫声到最后演变为无助的呜咽声。

“忘记说了,这种药水还没有研制出抗病体药剂哦!”渡边玲妖娆的女声幽幽响起。

黑暗里,伊盼儿依稀间瞧见了裴焕微笑的俊容。

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忽然他转身好象要离去,她焦急地开口喊他。裴焕!你别走!裴焕!我不要你走!裴焕啊!我不准你走!为什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追着他的身影不断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

男人的手一松开,伊盼儿轻声呢喃,“裴焕…”

※※※

夜御馆内,藤原春日睡了一觉后终于醒了。她一睁开眼,瞧见了天花板的纹路。扭头,有人趴在床沿睡着了。他的睡相,总有些孩子气。即便是睡梦里,也会皱起眉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而烦扰。

她伸手,慢慢地触碰向他。

终于摸到了他的头发,手指一点点游移向他的脸。

黑崎闻奕刹那间醒了,一把握住她的手,紧紧抓牢。他抬起头凝眸望向她,沉声说道,“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恩?”

“闻奕。”藤原春日柔柔地喊了一声,只是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吓了我一跳。”他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以后不许你再参与那些事情,惹得自己不开心。”

“好!”她一口答应,在他的温柔下渐渐沉溺,无法自拔。

黑崎闻奕望了她好半晌时间,这才沉沉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英皇处理点事情。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下。今天不许再出去,我会早点回来陪你。听见了吗?”

而她不说话,只是点头。

黑崎闻奕皱眉,“不许点头,也不许不说话!”

“我知道了!你真得很罗嗦哎!”藤原春日撅着嘴巴嘟哝,心里却甜蜜。她慢慢地起身,伸手抱住了他。瘦弱的身体依靠着他,就像是依靠着此生唯一的信仰。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闻奕,以后我都会乖乖的。”

“恩!”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微扬起唇角。

“你去吧!路上小心!”藤原春日亲了亲他的左颊。

黑崎闻奕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让她躺下了。他站起身来,叮咛道,“记住我说的话!”又是深深地望了一眼,这才转身走出了卧房。

过了十分钟,他已经换洗一新,急步走出常御殿。

※※※

英皇财团大厦。

“叮——”电梯升至六十六层,黑崎闻奕沉默地走出。

顶楼办公室内,城源望早已在了。门推开的同时,他转身望向来人。不等对方开口,他徐徐说道,“很抱歉,暂时还没有查到她的消息。机场港口都调取了出入境资料,没有她的行踪。她应该还在日本,前提是她还活着的话!”

黑崎闻奕径自走向大班椅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沉声说道,“继续搜!”

“是!”

“还有,宫本家族的会社,我要它在一个星期内宣布破产!”他阴狠地眯起眼眸。

“没问题!”城源望沉声说道。

此时,手机响了。

黑崎闻奕拿出手机按下了接通键,听着电话那头青木的回报,他的眼底深邃一片,“很好!明天行动,我要活捉司徒皇!”

chapter27:主人有请

德国时间晚上七点整。

远郊外的某座私人庄园,那里是席京财团旗下的私人别墅。

席京财团,在德国商界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席京现任总裁席耀司,在两年时间内扩展了数家银行、保险公司,并且拥有近四十家的工业企业,形成了一小撮金融寡头,逐渐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并且操纵政治生活。

传说,席京总裁席耀司曾经是鼎鼎有名的炙热导演,红及一时,更与巨星Mars合作过几部影片,并且部部大卖,筑就了辉煌的记录。Mars一头金发,热情狂野,而席耀司寡言少语,冷酷神秘。

两人不仅仅是事业上的最佳拍挡,私下里更是至交死党。

只是三年前,席耀司在初步投资拍摄《神偷》后,突然暂停拍摄,并且在影视圈销声匿迹。而后又传出他与桑氏财团千金桑凯琳结婚的消息,之后又以离婚落幕,直到数月前再婚。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席总所娶的夫人并不是什么富家千金。而且婚礼全过程更保持了极强的神秘度,只有少数被邀请的嘉宾才允许入婚演会场。尽管媒体在得到消息前的一个月就开始追踪报道,但是也无法确定席京少夫人的丝毫消息。

婚礼结束后的第七天,席京财团总部大厦的液晶屏幕上赫然放映出一张巨幅照片。

照片里,那是一位短发俏美的女人。她穿着裹胸的珍珠婚纱,白色的礼服,白色的手套,她双手捧着一束百合花,笑得娇羞笑得甜蜜。动人的侧脸,低下头嗅着花的香气,一种唯美的感觉。

右手无名指上,简单雅致的戒指,闪烁着光芒。

而后,屏幕切入一行字。

「我生命里的彩虹,我的新娘。」落款——「席耀司」。

据说当时在场观看到的路人纷纷驻足,目睹了那让人羡慕的一刻。有人拿手机拍下了新娘的照片,赞叹不已。次日,德国各大报纸头条报道,热度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时间。

曾经冷酷对人的耀司少爷,如今依旧冷酷对人的席京总裁,竟然为了爱妻做出了这样大胆的举动。

上帝啊,那个女孩儿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三个月后的今天,依然有人会热衷得谈到此事,并且向往期待。

只不过此刻,席家上下沉溺于幸福的气氛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已经荣升为席家少奶奶的钱依依,顺利地怀上了席耀司的孩子。那是他们第一个宝宝。噢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三个宝宝。因为之前,他们两人已经收养了一对孩子,亚拓和诺诺。

※※※

楼梯下,清瘦的少年正要上楼。

“亚拓!”年迈的男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说话的人是席家大家长席伯生。

少年立刻停下脚步,扭头望向来人。此时的他,已经有十一岁了,十一岁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五官虽然还未长开,但是已经可以瞧出些端倪。将来啊,又是一个迷死万千少女的杀手啊!

他有礼地开口,像个小绅士一般,“太爷爷好!奶奶好!”

“亚拓,是不是诺诺走了,所以一个人无聊啊?”搀扶着席伯生的二夫人乐呵呵地问道,摆明了就是要捉弄捉弄这个小孙子。

由于诺诺的亲生母亲找到了孤儿院,而后孤儿院联系到了席家。在诺诺亲生母亲的强烈要求以及诺诺的点头答应下,诺诺离开席家回到了台北。尽管每天他们都会和诺诺打电话,但是不在身边总是感觉会差很多。

席亚拓的性格与席耀司如出一辙,酷得不像样子,“没有!”

“这样的啊?没有最好!哦,刚才我和你太爷爷已经给诺诺打过电话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打了啊!”二夫人轻声提醒,又是嘟哝道,“诺诺的声音好快乐,她说自己在新的学校里认识了好多小朋友呢!”

“哦!”席亚拓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太爷爷,奶奶,那我先上楼做功课了!”

“去吧!记得早点休息!”席伯生慈眉善目,眼底却满满都是狡黠的笑意。哎哎,有时候逗弄下这个小曾孙,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啊!

两人看着席亚拓倔强的身影走上楼,终于忍不住相视一笑。

※※※

别墅四楼的卧房里,席家的顶梁柱,席京财团总裁席耀司正抱着爱妻钱依依躺在床|上看着少儿读物。钱依依怀孕四个多月了,做过检查,如果不出意外情况,他们将会在六个月后拥有一个漂亮的小公主。

“怎么突然对这些小孩子的故事感兴趣了?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席耀司抱着她,大掌不时地抚过她隆起的肚子。钱依依自从怀孕后,纤瘦的身材也丰盈了一点,不过比起正常的孕妇,她的体重还是显得过轻。因此,席耀司对于她的作息饮食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都十分紧张。

“还早呢!这才几点啊!”钱依依翻阅着书本,满脸幸福笑容,“我要多看看,以后宝宝出生了,我要给她说好多好多故事。”

“你不会就这样开始冷落我了吧?”席耀司调侃地说道。

钱依依挑眉望向他,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咚咚咚——”

“少爷!夫人!”那是阿Ben的声音。

席耀司喊道,“进来!”

阿Ben推门而入,随后关上了门。他的神情有些凝重,使得原本还沉浸于幸福中的席耀司以及钱依依心里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阿Ben黯然地说道,“少爷,夫人,伊小姐的父亲以及继母都死了。”

轰——

听到这个消息,钱依依手中的书本掉落。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席耀司紧紧地抱住了她,大掌不时地抚着她的手臂,想要安抚她的心。但是她已经完全不能自己,沉溺在这份突然的伤痛里。

“怎么会…怎么会呢…”过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盼儿的爸爸,还有盼儿从来没有认可过的江阿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钱依依回过神来,颤抖地质问,“为什么会突然死了?为什么!”

“依依,不要这样!你冷静点!”席耀司感觉她太过激动,沉声叮咛道。

他将她搂紧在怀里,抬头望向自己的亲信阿Ben,“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意外,还是人为?”

“少爷,夫人,现在还不确定是否是意外。但是台北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天然气泄露导致。不过,也不排除仇杀的可能。但是伊老一向平和待人,也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梁子,显然仇杀这个可能性很微小。”阿Ben如实将情况转述,男声低哑。

席耀司凝眸,脑子里闪过某个猜想,他吩咐道,“阿Ben,马上联系意大利那边,通知肯。告诉他,司徒皇可能会有危险!快去!”

“是!少爷!”阿Ben顿时感觉大事不妙,立刻应声转身离开。

等到阿Ben走后,恍惚了神情的钱依依突然推开了席耀司的怀抱,可是他却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不让她动弹半分。钱依依悲愤地推拒着他,颤声说道,“你放开我。我现在要赶去日本。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去。”

“依依,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乱了阵脚!”席耀司深怕弄伤孩子,连拥抱她都显得十分小心翼翼。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急急地说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要这样。也许真的只是意外。”

“意外?你觉得可能是意外吗?”钱依依同样抱紧了他,无助而又彷徨,“我当时就应该把他们接到德国的,我当时就应该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再坚持一点…我害死了他们…”

盼儿离开的时候,把她家人的安全交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她却没有守护好。原本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面对两老的婉言谢绝,她犹豫答应了。但是没有想到,盼儿才离开多久,两老就发生了意外。

她该怎么面对盼儿?

而现在更让人担心得是盼儿的安全!

“不要这样想,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这是你所想要的吗?盼儿如果知道你那么自责,她会更加伤心。”席耀司见她如此,心疼不已。

钱依依眼眶渐渐蓄满泪水,哀声低语,“耀司,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让阿Ben去联系司徒皇,他那边应该会找寻盼儿。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敌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日本,但是我会去找司徒皇。日本那边,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你怎么可以轻举妄动?”

伊盼儿突然消失,只留下一通语言电话。

在电话里,她拜托他们两人照顾自己的家人,也叮咛过他们不要去寻找她的下落。尽管她并没有告诉他们她的去向,可是他们还是猜测到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日本。

那里有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裴焕。

钱依依听见他这么说,只感觉一阵气息不稳,“耀司,盼儿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席耀司吓了一跳,冲着卧房外大吼,“来人呐!来人!”

※※※

由于钱依依动了胎气,医生嘱咐她不能再受刺激。她是在第二天醒来的,清醒后开口喊的名字,那就是伊盼儿。席耀司虽然放心不下她,但还是立刻坐着私人飞机赶往伊拉克。离开时千万叮咛,不许她再胡思乱想,更不许她擅自行动。

而另一方面,阿Ben顺利联系到了司徒皇的忠实部下肯。

据悉,肯应该即刻赶去了伊拉克。

伊拉克如今局势动荡,并且战乱不堪。肯在第一时间带领五行杀手赶到了伊拉克,坐着并且顺利寻找到了司徒皇与陆小语所居住的小镇。在小镇的偏僻一角,他们六人恭敬地走向了那一幢洋房。

花园里种满了桔梗,还不是开花季节,所以并没有绚烂的花海。

自从司徒皇突然消失后,这是他们六人在分别两年多后的第一次与司徒皇以及陆小语见面。统治了意大利黑手党的黑道之王,以及组织里同样至高无上的羽影。六人的心情有些激动,更是崇敬。

肯上前一步,敲响了洋房的门,“咚咚咚——”

大门被人缓缓打开了。

门打开的刹那,黑发及腰的冷艳女人闪现于门内。陆小语一如从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比起以往,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尽管看上去还是清清冷冷,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恬淡安详的气息。看得出来,她过得不错。

陆小语瞧见门外站立的六人,默然不语微微错愕。

“羽影堂主!”六人纷纷低头,齐齐喊道。

陆小语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语!是谁?”司徒皇深沉的男声从洋房内隐约传来,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当司徒皇霸气从容的身影出现在六人面前时,六人瞬间单膝跪拜在地,“殿下!”

这一声久违的尊称,让司徒皇眯起了眼眸,而陆小语凝重了神色。

司徒皇比起两年前,看上去反而更加俊朗。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而他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瞧见自己的手下,微扬唇角,“起来吧!你们都来了!”他的男声很好听,沉稳有力,并且多了几分温存。

只是眯起的双眸,凝着深邃的光芒,让人感觉锋芒而且锐利。

依稀可见,当年冷决的行事作风。

“是!殿下!”肯以及五行齐声回答,站起身来。

他们一起身,抬头瞧见司徒皇呈现出的笑容,顿时一愣。

殿下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他们跟在司徒皇身边有多少年了,久到连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在他们记忆里的司徒皇,永远都是那个端坐在宝座上,沉默果敢,并且冷漠无情的黑道之王。即便是他笑,却也没有笑意。而他的笑,更是难能可贵。

但是如今,他不仅仅笑了,还笑得那么温煦。这真是难得。

六人看得呆了,久久没有回神。

陆小语瞧见他们发愣,视线转向身旁的司徒皇,与他会心一笑。她这一笑,意思就是:看看你,你把他们吓到了。司徒皇却很无辜地回了眼神。她笑意更深,微微摇头。这个男人,叱咤风云的男人,现在是她的丈夫,更是她今生的伴侣。

“进来说吧。”司徒皇沉声说道,搂住她的肩膀转身。

一低头,小声地喃喃,“他们太没用了。”

陆小语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份安心以及满足在胸口充斥,“皇,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接下来的一切会将他们的平静时光所抹杀。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忘记了那些纷纷扰扰,开始向往快乐的明天。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见他熟睡的脸,这是她最为幸福的事情。

突然有点怕,却明知道自己嫁给了他,就不应该再害怕。

他是黑道之王,她要信任他…

司徒皇搂着她的手微微用了力,将自己的力量传达至她的身上,“没事。”

“恩。”她应了一声,那点迟疑终于消散。

肯望着他们两人的身影,心里萌生起暖意。

殿下好象没变,却又好象变了。羽影好象也没变,却又好象也变了。那是很奇妙的感觉,但是值得欣喜。两年后,看见他们那样幸福地生活,肯真心地祝福。如今钱依依也即将成为孩子的妈妈,时间过得太快太快了。

「法国巴黎的画展,有我的作品,你会来看吗?肯?」那通电话里,温柔这样说。

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