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伤害你,你还是忘不了他吗!”江旭气愤地质问,更是替她不值。

“我也想忘,就是忘不了。你知道我找了他两年了。”伊盼儿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我以为他死了,每天都睡不着觉。一睡觉就希望梦到他,可是每次都梦不到。”

“他现在还活着,和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你知道我再见到他时的心情吗。”

伊盼儿扬起幸福的微笑,忽而的美丽刺痛了江旭的双眸,“我相信他一直爱着我,把我放在心里,就像我爱他一样。”

“同样信仰?”江旭冷哼了一声,眼底迸发出羡慕的光芒,“有些不切实际。”

“人总要疯狂一回。”

“你疯狂了太多回了。”

“江旭。”伊盼儿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感激他这些日子的陪伴,“从前的我很任性很自私,脾气也很坏。谢谢你照顾我陪伴我,真的谢谢。”

“我不需要你的谢谢。”江旭眼中温柔一片,泛起惆怅。

他想要呵护疼爱的女人,似乎总是和他有缘无份。曾经,童天爱是一个。后来,伊盼儿又是一个。只是童天爱已经嫁给了秦晋阳,得到了幸福。那么她呢,又会在什么时候得到幸福?又一个两年吗。

“江旭。”伊盼儿拥抱了他,就像是拥抱一个亲人,“多了一个哥哥,我好高兴。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你这么暴力的一个女人,谁当你的哥哥就倒霉了。”江旭感慨地说道,依旧不想放弃,“那么你准备继续等?”

伊盼儿缄默了,半晌才道,“不知道。”

“给个时间,我可以预先占个位置。”江旭忍不住苦笑。

“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伊盼儿望着他,真诚地祝福。

“更好的女孩…”江旭叹息,笑得苦涩,“这个拒绝人的理由还真是不怎么样。哪怕是备用,你也不需要吗?”

“堂堂江氏企业的少东,想嫁你的人大有人在。”

如此委婉的话,却丝毫不留余地的拒绝。伊盼儿一贯的雷厉风行。

“叮铃铃——”电话响了。

伊盼儿擦了擦手,走向客厅去接电话。她接起电话,神色微变。匆忙挂断电话,她急忙脱下围裙。江旭走出厨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要去警署。”

“我送你去。”

刚才那通电话是李探员打来的,他声称收到了一封秘密邮件。

署名为“城源望”。

伊盼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万分震惊,她立刻赶往了警署。坐在车内前往警署,伊盼儿想到闻奕派了律师前来替千叶绮华辩护,如今又是城源望发送了秘密邮件。一切像是谜团,却又隐隐地察觉到谜底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江旭一边开车,余光瞧见她神色匆匆,关心地问道。

伊盼儿回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

“真的?”江旭知道不可能没事,又是狐疑问道。

“真的。”伊盼儿笑笑,却是暗暗握紧了拳。

江旭不再勉强她,她的个性一向坚决,她不想说,他再追问也没有用。

车子一路驶向警署,在对面的马路停了下来。

“江旭,谢谢你送我过来。”

伊盼儿急忙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可是她的手却被江旭抓住了,伊盼儿一愣,扭头望向他。江旭的手往下滑去,慢慢地握住她的手,他扬起唇角,笑着说道,“刚才你说了很多,可是我只有一句。”

“两年时间,两年以后他没有回到你身边,请你嫁给我。”

伊盼儿心里咯噔一下,一阵酸涩流淌。她知道他怕她孤单寂寞,更知道她这样的女孩儿其实怕极了一个人,不管这份喜欢有多深,她是那样感动。伊盼儿想要说些什么,他却松开了她的手。

“不是有事要忙吗?还不快去?”江旭催促道。

伊盼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愣了片刻,只是抿着唇下了车。江旭坐在车内朝她微笑,伊盼儿迈开脚步,在他的注目下走向了警署。天气还算晴朗,心里一阵莫名的愁绪,伊盼儿突然很想很想他。

闻奕,为什么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

警署内的办公室内,李探员将邮件打印的纸张递向了伊盼儿。

伊盼儿伸手接过,低头瞧见纸张上所写的内容,一下子惊呆了。

窃取的商业资料,包括害死父亲和阿姨,还有暗杀远承负责人…这一系列事情都和千叶绮华没有任何关系。窃取资料以及害死伊氏夫妻,千叶绮华根本就不知情。至于暗杀远承负责人,也是因为受到要挟。

简短的邮件,却将事情经过诉说得完整。

而这封邮件的署名为——城源望。

“我们已经和东京警方取得了联系,原本想要带回这名罪犯,但是东京警方声称他昨晚已经死了。”李探员沉声说道,“死因疑为黑帮仇杀,案件还在受理之中。这几张照片是让对方拍下死者的照片,传真过来的。”

李探员将死者照片递到了她面前,伊盼儿拿起照片一看,果然是他。

死了…

伊盼儿不敢想象,怎么会死了?

城源望?他死了?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害死她家人的凶手是他?那个总是眯着眼睛微笑,温煦儒雅的男人。伊盼儿原本以为是藤原春日,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城源望,思绪再次乱成一团,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盼儿,你没事吧?”李探员见她脸色苍白,担心地问道。

伊盼儿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他,“李Sir,我想见千叶绮华。”

※※※

幽静的暗室,伊盼儿坐在椅子上等候。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千叶绮华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了暗室。千叶绮华戴着手铐脚铐,走路十分不方便。她默默地走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低下了头,像是前些日子一样,不打算开口说话。

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伊盼儿突然说道,“城源望派你来台湾的。”

千叶绮华冷漠的神情突然有一丝异样,又恢复了沉静,缄默不语。

“他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伊盼儿继续问道,心里的困惑伤心纠结夹杂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藤原春日。”

千叶绮华盯着地板,像是个听不见的聋子一样。

伊盼儿停了声,忽然轻声说道,“城源望,他死了。”

眼眸一紧,空洞的瞳孔收缩,千叶绮华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她愣了数秒,猛地抬起头望向伊盼儿,那样急切,那样愤然,完全不信,“你说谎!他没有死!”

“他真的死了。”伊盼儿瞧见她悲愤交加的神情,幽幽说道。

“他不会死!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伊盼儿将事情的始末全盘道出,没有任何隐瞒,“台南警署收到了一封秘密邮件,邮件里详细的写明了这一系列案件的主谋,也替你做了澄清。邮件是以城源望为署名发送的,发送的IP来源,证实是英皇财团,他的私人办公室。”

“原本想要去押送他回国,但是东京警方声称他已经死了。死因疑为黑帮仇杀。”

千叶绮华拍案而起,眼神闪烁恍惚,“不可能的!不可能!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这是事实。”

“我不会信的,我不会…”千叶绮华痴痴地呢喃,疯了一般。

其实伊盼儿也同样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城源望的尸体已经陈列在东京的警察厅。她瞧见了他死去的照片,也分辨出这张照片并没有经过任何修饰。那个躺在冰柜里的男人,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他确实是城源望。

伊盼儿从李Sir那里索要了一张照片,她将照片递到千叶绮华面前。

千叶绮华低下头,颤着手拿起照片,视线模糊不清。

只是一眼,她就清楚地分辨出他。

chapter66:不想清醒

照片里那个人,苍白的容颜,没有血色,永远沉睡,不会再睁开眼睛,不会再露出笑容的他,躺在冰柜里,浑身都被冻得僵硬。他躺在冰冷的柜子里,以后就会躺在冰冷的地下,独自沉睡。

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去看日出了,再也不能和他说话,再也不能看见他。

“嗨,我叫城源望,你叫什么名字?”

“千叶,你又没有吃饭吗?走吧,工作虽然重要,可是总不能忘记吃饭吧!”

“好无聊啊,有没有空陪我去看日出?”

“其实你应该多笑笑,整天绷着张脸做什么呢,女人就应该多笑才可爱。”

耳畔回响过他或微笑或叮咛或关心的话语,眼前也闪烁过以往的情景,一幕幕回忆那样鲜明,就好象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但是,但是那个还活在脑海里的人,却就这样忽然之间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

再也…

再也碰触不到他,只能在记忆里凝望他。

城源望…

千叶绮华双手捧着照片,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落了出来,一滴、两滴…越来越多,越掉越急,落在了照片上,湿润了照片,他的苍白脸庞沾湿了泪水,在她眼里模糊不清,她突然有些慌张,伸手去擦泪水。

但是看着照片,千叶绮华依旧咬牙说道,“我不会信的…我才不会信…”她颤抖了手,迟疑地又是那样坚决地将照片放在桌子上,“你在说谎!我不会信的!”

千叶绮华站起身来,椅子发出颓长的声响。

“千叶医师。”伊盼儿没有阻止她离去,只是平视着前方,轻声说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千叶绮华恍惚的视线有了一丝焦距,却又慢慢散去。她的神情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雾,再也不会为谁欢喜为谁忧愁。她迈开脚步,脚铐发出沉重的声响。房门打开了,两名狱警押送着她回到监狱。

脚步声伴随着脚铐的声响,慢慢远去。

伊盼儿心里一沉,久久没有回神。

晴朗的天空,照下的阳光都不再温暖。

千叶绮华呆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她抬头望向天空,又是慢慢地低下头,忽然就轻轻地啜泣起来。她的哭声在监狱中盘旋,压抑的哭泣声慢慢转变为声嘶力竭地哭吼,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伤心悲哀。

她哭得让人心惊心悸,让人感觉凄凉。

千叶绮华已经睁不开眼,她跌坐在地上,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任由泪水洗刷自己的双眼,洗刷自己的脸庞。

自己的啜泣声中,她仿佛瞧见那个思念的人,他那样执拗地说。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那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

“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

“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望,你换取到了什么…

※※※

日本,东京。

寂静的夜御馆,像是没有生气的古宅。

藤原春日已经醒来,安静地躺在常御殿的卧房内。她睁开了眼睛,瞧见黑崎闻奕坐在一旁,显然是彻夜未眠的样子。藤原春日呆呆地望着他,瞧见他眼底深深的阴影,忽然是心疼,比身体的疼更加厉害。

藤原春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不想惊醒他。

可是她的手刚触碰到他,黑崎闻奕马上就醒了。

一双深邃的眼眸望向了她,她瞧见他眼底闪烁的光芒,直接慑入她的灵魂深处。

黑崎闻奕凝望着她,沉沉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她从小就失去了妈妈,以为妈妈死了。后来又以为是因为继母的原因,所以妈妈离开了家,离开了她。她甚至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生死不明。”

“她恨她的父亲,恨她的父亲娶了别人,逼走了妈妈。”

“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她爱的妈妈已经在另一个国家幸福地生活。她有了新的家庭、属于她的丈夫和孩子。她一个人生活在寂寞里,直到长大,她仍旧不能原谅她的父亲,却发现更不能原谅自己。”

“她其实爱她的父亲,却又告诉自己,父亲害妈妈离开了。她想得到关注,却告诉自己不可以。她又害怕父亲有一天会真得忘记自己,所以总是伤害他伤害自己,以为痛到心里就能记得更久。”

“她又想,如果当时自己懂事一点听话一点,妈妈会不会就留下来了。”

“可是她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她最大的心愿是能见妈妈一面,但是这辈子恐怕直到死了,也不会再见到了。因为她的妈妈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葬在哪里,还满心期待地她还活在某个角落,有那么一天,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

“现在,她连最后的家人也失去了。”

“这个世界上,怕寂寞怕孤单的人不只你一个人。”

“春日,你拥有了妈妈十多年的爱,你比她拥有的多,你知道吗。”

藤原春日听到他这么说,整个人忽然一窒。心里莫得像是被刀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就从那道口子里孜孜流淌而出,连绵不绝。怎么止也止不住。如此温柔的诉说,胜过于当头棒喝,让她恍惚愕然。

她是一个人,怕寂寞怕孤独,什么都没有。

她爱妈妈,可是偏偏妈妈心里总是惦记着另一个人。

她出生时就得了病,后来又被仇家在身体内种植了病毒。她已经治不好了,知道自己不会活多久。爸爸走了,妈妈也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渴望有人陪伴她爱她,却又发现伊盼儿身边有亲人有朋友还有恋人。

她的恋人,也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却不是她的恋人。

藤原春日是那样嫉妒,嫉妒着伊盼儿,嫉妒拥有那么多美好的她。可是她似乎忘记了,忘记她所受的痛苦折磨,她背后所隐匿的怆然。正如闻奕说得那样,这个世界上,怕孤单怕寂寞的人不是她一个。

她拥有了妈妈那么多年的爱,还有爸爸全心的照顾疼惜。

她比伊盼儿拥有的多。

可是,可是明明知道自己的一切和伊盼儿没有半分关系,她怎么像是憋了一口闷气,怎么咽也咽不下去。像是痛苦的枷锁,将她紧紧禁锢,让她快要窒息死去。

藤原春日几乎是逃避似的,拉高被子掩过自己,将自己埋在被子下。

“春日。”黑崎闻奕沉声呼喊,眼底是一片深邃光芒,幽幽说道,“她是你的姐姐。”

事情到了如今,所有的一切水落石出。

藤原春日侧身蜷缩成一团,死命地抓住被子,她咬牙切齿地吼道,“她不是我的姐姐!她不是…她不是…”

歇斯底里的咆哮,到了最后变成无力的呻|吟。

“逃避没有用。她确实是你的姐姐。”黑崎闻奕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想要她面对现实。

“你走!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啊!”藤原春日的思绪成一团,咬牙喊道。

“春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吵我。”藤原春日低声哀求,虚无的女声透过被子传来。

黑崎闻奕松了口气,果然不再继续强求。他拍了拍她,像是在安抚一个迷路的孩子。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房间。

藤原春日躲在被子里,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感觉四周寂静。她才慢慢地拉开被子,探出头来。扭头望向窗外,怎么会蓝到如此,她的心却为什么那么灰色。脑海里浮现起儿时的一切,浮现起爸爸以及妈妈。

他们一起去游乐园,他们一起玩雪球,他们一起去北海道看海…

那么多的幸福,那么多。

藤原春日慢慢地闭上眼睛,眼眶慢慢酸涩,什么东西从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出。

“春日…你去找她…你去找到她好吗…”

“她是你的…”

妈妈,我没有去找她。但是我让她来找我了,我让她来找我。你知道吗。我终于见到了她,见到了你那么思念的人。第一眼见到她,我觉得她和妈妈长得好像。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相似。

可是,可是妈妈,我做了错事,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

※※※

黑崎闻奕来到了书房,他静静坐下。

城源望死了,财团又由他亲自接手。公司的事情尚容易解决,但是心里的结怎么也解不开。黑崎闻奕签署完文件,放下水笔,整个人一愣。他想到从前的过往,想到那些日子,滋生在两人之间的东西,渐渐明了。

黑崎闻奕抽了根烟,吐出白色的烟圈。

如果他早点发现,那么情况会不会就不至于演变到这个地步。

可是已经晚了,一切已经发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黑崎闻奕拿出手机,想要给伊盼儿打电话。这些天他忍着思念没有打给她,太多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想念她的心情是那样浓郁。他按下了号码,打给了她。另一只手中,还握着她先前遗落在他那儿的女款手机。

他一直都带在身边,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仿佛她在身边。

电话一阵盲音,无法接通。

黑崎闻奕眉宇微皱,感觉奇怪。怎么会无法接通?他又再次拨了号码打过去,又是无法接通。而他不知道,隔了一个国度的伊盼儿也正拿着手机在给他打电话。两人同时拨打对方的号码,同时无法接通。

过了一会儿,黑崎闻奕终于打通了电话,他有些焦急地喊道,“盼儿?”

“闻奕。”伊盼儿在电话那头急急地喊,女声同样焦虑,“我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事了…”

听到她这么说,黑崎闻奕松了口气,淡淡的温暖感觉,“因为我也正巧在给你打电话。”

伊盼儿一愣,下一秒回过神来,“我怎么知道。”

“盼儿。”黑崎闻奕喊她的名字,沙哑低沉的男声,“我好想你。”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伊盼儿顿时无声,她轻柔哽咽地说道,“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一颗心挂念在对方身上,恨不得马上飞奔而去的心情,不只是一个人。

“盼儿。”黑崎闻奕想要告诉她所发生的事情,却发现有些疲于解释那么多曲折。他的确是累了,只是想告诉她,“我爱你。”

不管是没有记忆的从前,还是纠缠的现在,又或者是未知的将来。

他都无法自拔地爱她,只要是她,只能是她,他的生命只为她而绚烂。

台北南部,伊盼儿拿着手机,站在警蜀专案组办公间外的楼道里。

窗外,阳光灿烂,照耀在眼底,十分刺目。

“我爱你。”他在电话那头,这样突然地告白。

伊盼儿沉默了许久,一时间没有说话。

四周有脚步声沉沉响起,不时地走过警员。

可她只觉得寂静,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她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变得慢慢急促。她克制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却无法做到。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声音夹杂着几分酸楚,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好久。”

曾经,他说过太多次。

她不带半点犹豫地拒绝,只是在内心深处一直觉得。

爱这个东西,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呢。

她以为父亲和母亲是深深相爱,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件事。母亲不知所踪,父亲再娶别人,她的世界瞬间崩塌,陷入于沼泽中的她,无法呼吸一般地痛楚。只是想要找寻一个结果,才发现感情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所以她排斥、拒绝、抗拒…

可是心却偏偏不由自主地靠向他,慢慢地被受他吸引,开始想他开始念他,吃饭的时候,突然就那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当她刚刚察觉,他却离她远去,天涯海角。她不信,不信他就这么走了,永远离开她。

所以,一直等待,一直逃避,却发现逃得再远,也逃不开自己的心。

原来他一直就住在她心里,让她无处可逃。

伊盼儿紧紧地握着手机,眼角渐渐浮现起泪意,竟然是那样庆幸,庆幸他们能够重逢,她忍着泣意,微笑着说道,“我也爱你。”

“盼儿。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你来日本。”他沉声说道,伊盼儿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静说道,“好。”

阳光照耀在她绝美的脸庞,宛如春日里一抹清新的绿意。

伊盼儿挂断了电话,立刻订了飞往日本的机票。离开警署之前,她最后请求见千叶绮华。可是千叶绮华拒绝了她的会见,固执得像是一头野兽,只肯守在自己的洞穴里,受伤之后慢慢地舔舐伤口,直到痊愈为止。

伊盼儿有些无奈,只好写了一张纸条让狱警转交。

走出警署,伊盼儿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那样和平。

是不是春天就这样真的来了?

而警署的监狱内,狱警将纸条交给了千叶绮华。与其说是交给,不如说是放下离开。自从知道城源望死去的消息后,千叶绮华变得更加沉默了。无论是警方的盘问,还是辩护律师的询问,她全都置之不理。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成天成天地发呆。

辩护律师十分为难,如果她不主动为自己辩护的话,那么她的罪名依旧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