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看,是绝命号!”我想大叫,但还是克制住了。

袁圆圆脸上稍露一点儿不快,好象对于我没有听下去,感觉不爽。不过,当他看到符号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惊。不过,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是一个军事符号,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也认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些,一个符号能说明什么,难道还是藏宝图不成?”袁圆圆道。

“原来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扫兴道。

“这个符号有什么特殊的吗,刚才我们在下面晃悠也见到了几个!”袁圆圆不以为然。

“底下也有?”我吓了一跳。

“当然,好几个呢。”袁圆圆已经从我的语气里看出了端倪,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哎,这下可好,到底该怎么办!”我一下急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既然箭找不到了,就先出去吧,快!”袁圆圆看着大殿之上的冰雕,焦急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冰雕,那个银月球已经微微发光,但是没能看个明白就已经被袁圆圆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大殿。我们一出大殿,就一直往另一端跑,没跑几步,就发现徐前二从对面奔来。他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是手上捧着的东西却非常不正常——那是一个石函,但是石函上却有一只手,人类的手抓着。石函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光滑如玉,没有一点花纹。

我一看,就看出了那只手肯定是那位外国人的。当时在绳索处发现那尸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没了,一看就是被人切下的。原来,因为他的手死抓着石函,为了抢下石函,对方才不得不把他的手切下来。

“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徐前二兴高采烈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袁圆圆接过石函,用力一扯就把那只手扔到了一边,看来她力气不小。

“藏宝室里。”

“哦,难怪,我说那只大灵猫为什么带我们去那里,原来那里有东西!”我恍然大悟。

“会不会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袁圆圆迟疑道。

“不会,范里跟我说了,石函上有一个‘二’字,这上面可没有。”我指着石函说道。

徐前二说,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因为这东西是那短命鬼的同伴切下了他的手,然后又把石函藏在了财宝之中,这行为肯定是想独吞石函,要不早就拿出来大伙一起研究了。只是,大灵猫带着我们找到石函,这行为却令人感到困惑,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想干什么?

“先别提这个石函了,把范里他们叫上来,底下可能要出事了!”我焦急道。

“那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袁圆圆不解,道,“搞不好是没意义的符号。”

我耐下性子,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些符号其实很讲究,叫做“追踪语言”。

在新疆当兵的时候,王连长曾对我说过,自己在靠近越南的丛林里服役了一两年,所以学过很多关于救险的东西,“追踪”语言,就是一旦在丛林里遇险迷路,你在自己找出路的同时,必须标志你的行走路线,这种标志的方法是有特别的规律的。

后来的救援队看到你的标识,就知道你在这一带做了什么事情,比如说食物充足的情况是一种标识,食物吃完了的情况又是一种表示,队伍中有人遇难了,又是一种标识,救援队跟着你的标识走,就可以一路知道你的近况,如果事情极度恶化,他们就可以用这个标记作为依据升级营救策略,听说是老美打越南人的时候发明的东西。

当时,王连长还教了一些符号给我,其中,有一个符号就是绝命号,意思是说那个地方极度危险,随时能致命,所以这个符号不经常出现,王连长也只见过一次。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绝命号,那么说明这里的确很危险,没人会无聊到把野战符号到处乱画。这些符号,很可能是神鹰部队的人所留下的。

袁圆圆一听,知道事情不简单,道:“我就说嘛,那个月亮……”

“万藏哥,有日本鬼子,救命啊!”

忽然,许少德杀猪般的尖叫震到了每一个角落,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第十七章 日本鬼

许少德的这一喊,让我不禁焦急起来。一是他这一叫肯定遇到了危险,二是他这一叫肯定会暴露自己的存在,那几个外国人肯定会发现他们。我们顾不上琢磨石函是不是要找的东西,只好先到系着绳索的地方,看看情况。

我伸头一看,底下真的有几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他们正朝范里他们围过来。可是,上下毕竟有些距离,无处不在的雾气又是一个大阻碍,我始终看不清楚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

“快上来啊!”我大叫道。

“不要,我不上!”许少德耍起了性子。

范里和许少德在下面似乎遇到了状况,他们动弹不得,一直在原地打转。我急于看清楚情况,头伸得老长,差一点儿就掉了下去。这个时候,那几个外国人冲了出来,他们蓬头垢面,头发如马鬃一样,他们的邋遢程度和乞丐比起来,乞丐们都只能望尘莫及。他们手持枪械,不过他们看到我们,又喜又惊,搞不懂他们想些什么。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上个已经破烂得认不出特征了,只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手里的石函非常的惊讶。

“你们杀了格雷格!”其中的一个人指着地上的尸体,用英文污蔑我们。

这个贼喊捉贼的伎俩在我们眼里一看便明,那人肯定是杀害同伴的凶手,至少,是他砍下了同伴的手,然后把石函藏了起来。其他几个人倒不在意同伴的死,他们两眼放光,一心盯着我们的手里的石函。

四个人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高大威猛,似乎是领袖。他拿枪指着我们,也许担心我们听不懂英文,于是用稍微蹩脚的中文说:“把你们手里的石盒子交出来!”

我自打出娘胎到现在,还没受过这等威胁,何况现在还是一个军人。石函此时被徐前二拿着,那几个外国人看到徐前二的黑色眼球,也是吓了一跳,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嘀咕着什么。领头的那人看我们无动于衷,便上了膛,他们没必要心慈手软,所以我们都不敢掉以轻心。

“给他们吧!”袁圆圆皱着眉头道。

“不行,哪有这种事情,有本事让他们来抢!”我不服气。

“他们就是在抢,你个笨蛋。”袁圆圆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敢笑。

话虽如此,我总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如此,有命在才能把石函抢回来。没想到的是,这群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没有一点儿耐性,我们刚想把石函交出去,那个领头人就朝我开了一枪。

我当下脑子迅速转动,想着这下死定了,就算打不死我,我现在站在洞口的边上,掉下去也是粉身碎骨。虽然是装上了消音器,但是子弹的威力没有减弱,再加上距离如此近,哪怕是超级近视的人都能一枪命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杀鸡敬猴,想杀掉我,以次威胁徐前二。

我被射中腹部以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身子往后一倾斜,整个人就从地上的洞口掉了下去。父亲从小就教育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冷静,静到心如止水。我落下的那一瞬间,心里静得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一般,绳索就在身边,我甩出手臂,一下子就抓住了绳索。这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因为这一抓,要克服地心引力,就必须如此。

我的手臂被这么一拉扯,感觉就如五马分尸一般,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五马分尸的厄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死,只是觉得腹部一阵火辣的疼痛,和中枪后那种钻心又冰冷的疼痛完全不一样。

仔细想了一秒种,我这才想起来,折起来的弓弩正好被我放在了腹部的位置,当时贪图方便,所以就往身后放。这个传家宝真是厉害,没想到子弹都打不穿,不过刚才子弹的冲击力很强,弓弩还是压得我很疼。

我刚想仰起头大喊,我没事情,没想到上面却落下了六个人影。在心里数了一下,我诧异地想,怎么所有人都掉了下来,就这么一刹那,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就只有一根绳子垂着,六个人掉下来,他们离绳子又远,不可能够得着,难道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才落下几米,就停了下来,我定睛一看,他们的身子都有一根白色的线条捆着。这些白线神出鬼没,刚才有一个外国人忽然消失,想必就是它们搞的鬼。

在前面我曾提到,广西人杜昌丁和松风写的《藏行纪程》一书中,他们写到梅里雪山时曾有一句话:“水不可饮,饮着喘急,甚至伤生。有白蟒能行云雾,降雨雪,触之即病。”

我再次看到这些白线的时候,就马上又联想到了书中的那句话,随即替他们担心,希望别是害人的东西就好。白线捆着他们,并不松开,反而越捆越紧,六个人的脸瞬间都发紫了。我晃在绳子上,不知道该上去还是下去。范里在底下也不好受,他和许少德一直在原地挣扎着,几个日本鬼子已经越靠越近,我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白线中夹杂着一支金色的东西。

那不就是我的金箭吗?!这些白线到底是什么来历?!

金箭被几根白线勒得紧紧的,真没想到这些东西也如此贪婪,居然偷我的东西。袁圆圆和徐前二挣扎了好一会儿,然后就使劲地用双手抓住白线,然后吃力地顺着白线爬了上去。他们能自己解决困难我就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外国人心怀不轨,我赌气地不去理会他们,唰地一下就滑到地上。

我一到地上,这才发现他们的双脚都被许多青紫色的干手抓着,和之前拉我的一样。我担心地板又会垮塌,于是又赶紧把绳子抓紧。本来过去拉住许少德,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这个动作,脚下的冰层就钻出了几只干手,一把抓得我骨头都要粉碎了,难怪范里他们无法动弹。

“小心!”我看到一个日本鬼子已经走到了范里身后,于是大叫道。

那个日本鬼子戴着长长的军帽,脸差不多都被盖住了,黑黑的看不清楚。日本鬼子如僵尸一般迅速地甩动了一下双臂,结果把旁边的冰灯都撞碎了一大片。当日本鬼子把双臂抽回的时候,他又走近了一步,而此时他的双臂已经到了能够着我的范围。范里矫健地避开后,我成了被攻击的对象,逼于无奈,我赶紧往后一翻,想避开攻击。可是,我的脚却被抓得牢靠,最后我的姿势成了一个门的形状。好在我的身子骨还没硬化到一折就断的程度,吃力地又站起来的时候,我借着冰灯的光线,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日本鬼子的脸。

这哪是日本人啊,分明就是日本鬼,真正的日本“鬼”!

这个日本人的衣服里只有骷髅,但是空心的骷髅里却不停地滚动着许多白色的线条,和捆着袁圆圆他们的一样,只不过比较细。既然成了骷髅,就不应该还能走动,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有没有带刀?”范里问得不紧不慢,显然没当回事。

“有是有,在我的包里。”我犹豫道。

“快给我!”范里伸手道。

“可是……”我不大情愿,因为包里有一只血蜂,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万一跑了,或者攻击我,那可怎么办。

“轰隆——!”

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惊醒了周围的雾气,雾气翻腾着,瞬间我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但是一下子又没了。刚才有一个人掉了下来,我们赶忙抬头,发现掉下来的不是同伴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这样不大仁义,但是却是当时的真实感受。上面还有几个人悬在空中,他们被那些白色的线条折腾得无可奈何,动也动不了。袁圆圆和徐前二已经爬了上去,现在看不到他们在干嘛。

“快给老范吧,时间不多了!”许少德慌忙地想拔起腿,但是无济于事。

那个外国人掉下来以后,冰层裂出了很长的一条缝,学过建筑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再施加一点外力,那么冰层就会全部破碎。碍于事情的紧急,我只得小心地把背包从肩上取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又有几个日本鬼子缓慢地走了过来,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就往我们的身上撞。我一个不小心被撞得骨架都快散了,刚拆下的背包也甩出老远的距离。由于我们的双脚被抓得牢靠,所以只是翻倒在地,不过双脚却有如折断一样。

“你们没带刀吗?”我纳闷地问道。

“带来的东西都被偷了,”许少德胆子不大,已经两眼冒泪,“我们在山下救了一个姓刘的老头,哪知道他会把我们的东西给卷走。”

“啊?”我哭笑不得。

背包被甩得太远,我就是长臂猿猴也不可能够得着,无奈之下只好从腹部抽出折叠的弓弩,咬紧牙齿就往干手上一砸。干手力量大,但是质量差,我这么一砸它就完全粉碎了。许少德看德目瞪口呆,范里则还是那副不惊不怪的模样,有时候真想揍他一顿。

我行动自由后,当下就想着把背包捡回来,弄得许少德大喊大叫,骂我是自私分子,敢情他以为我要自己逃跑。我转过身,却发现身后已经奔来了一个日本鬼子,恼怒的我握着弓弩就往他的脑袋一挥。这一挥,那日本鬼子就翻滚在地,看起来威力不怎么样。

不过,他倒在地上以后,骷髅里的白色线条也跟着涌了出来。白色线条多得不计其数,它们在地上蠕动着,异常的恶心,但是比起捆着袁圆圆他们的白色线条,这些却小了一点。

第十八章 神仙筋

我扭过头,忍着不去看这些恶心的东西,可是越恶心却越想看,越看越恶心。帮忙解放了范里和许少德以后,我们刚想看看那些干手是怎么回事,可是上面却又掉下来一个人,把冰层撞得四分五裂,整个地面全部塌陷,而这次塌陷,把第二层的冰层也彻底破坏,我们瞬间就失去了支撑力。好在我迅速地握住了绳子,范里迅速地握住了我和许少德,这样才没有跟着掉下去。

我们三个人一个拉着一个,悬在空中,就如耍杂技一般,遗憾的是我们并不会耍杂技。许少德和范里的体重加起来三百多斤,我逐渐地失去了力气,这样下去大家肯定一起掉入深渊。我瞥了一眼深渊,深不见底,不过下面有一股怪味道冲上来,很像化学药剂的味道。

我咬住下嘴唇,死抓着范里的手,眼睛也快眯成了一条缝。可是,此时的我却看到那几个日本鬼子飘浮在空中,并没有和冰层一起跌入深渊。

这里不可能有蜂蜡桥,也可能有其他看不见的物质,有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辛苦地悬在这里。那几个日本鬼子的漂浮,让我的脑海不禁地浮现出了血球飘起的那一幕,这两个事情一定有关联!

“你们一定要抓紧!”我想大叫,可是喊出来的声音并不大。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范里的手似乎慢慢地松开了,没想到的是,我话一说完,许少德就掉了下去。这唱的是哪一出,范里的力气在平时可比我强很多,我还没松手,他怎么抢在前头了?

“许少德——”我惊叫起来。

可是,许少德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跌入了黑暗的深渊里。我们的友情从大学延续到了兵团,眼看一个好兄弟就这么去了,我不禁悲痛和恼怒。刚想质问范里,拿他来出气,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手已经冰冷如雪,脉搏也停止了跳动。

他娘的,这个范里什么时候出问题不好,偏偏赶上这个要命的时候。上次在火焰山,他就不明不白地死过一次,没想到他现在又来,我叫了声,可是范里就是不应,连生命迹象都没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倒不怎么担心,现在满脑子都是许少德,真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我忍着伤痛,想爬上去,可是我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拉着范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双手。

“小子,等着,我们马上拉你上来!”徐前二忽然在上面喊道。

“坚持!”袁圆圆也往下喊话。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回话了,他们的动作倒挺快。当他们把我拉到上面的时候,我的手臂已经没了感觉,好象整个人都已经灵魂出窍。他们知道许少德掉下去以后,脸上只是滑过一缕忧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我心里不快,好歹也是他们的责任,没有他们,我们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那几个外国人也全都掉了下去,至于徐前二他们怎么逃脱的,我现在没有心情知道,一心只想着怎么和许少德的父亲交代。

“神仙筋。”

范里忽然说话,看来他已经清醒了。只是,他怎么一醒来就说“神经”还是“神经病”什么的。不过我还是马上把许少德如何掉下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就低头沉默。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不能怪他,于是把话题转移,问他刚才说的神仙筋是什么意思。

范里吃力地靠着柱子边,好象体力没有恢复,他顿了顿,就说那些白色线条其实是“神仙筋”。

“神仙筋”是一种奇怪的自然现象,指的是在神山仙峰里,也就是俗话说的,集天地之灵气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树木之内,会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白色线条状的东西出来,这些古籍里就叫做“神仙筋”。传说经过万年的衍化,有些“神仙筋”就会成精,比如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

范里给我们解释道:“我记得在宋朝一位先人的笔记里提到过。西汉末年,传说在一个深冬里,长白山的一个雪积处,当地人发现过一只巨形的白色线条,大如柱子,而且怎么都砍不断。后来,当地的村民还在那里修建了一座神仙庙。清朝的时候,曾经封了长白山的某段山脉两百多年,听说就是寻找神仙筋,但是后来却再也没发现。也有人说,清朝的龙脉其实就是神仙筋。这里能有这么多的神仙筋,看来这里一定有很大的天地灵气。神仙筋非常的珍贵,可遇不可求,传说只有通天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历史唯一记载能在陵墓里镇压着神仙筋的人,就只有黄帝。”

“等等,你说那村民发现了神仙筋,那神仙筋没有攻击他?”我非常好奇。

“没有,听说,神仙筋只攻击想抓住它的人,但有一个例外。”

“什么例外?”我接话问道。

“你先问他们怎么逃脱的吧。”范里显得很疲惫,不再愿意多讲,而是把问题抛给袁圆圆他们。

我听后,也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被吊在空中,动弹不得吗,怎么他们没事,那几个外国人却全体掉入深渊了。其实,我倒不希望那几个外国人死掉,这样就可以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待在这里这么久,吃的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来的,谁派他们来的?这么多的问题,不问他们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

袁圆圆烦恼地皱着眉头,想了想,却说不知道。徐前二更加干脆,我还没问他就自己先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他们挣扎着抓着神仙筋上来的时候,神仙筋就忽然松开了,然后就缩进了白雾之中。

“他们不知道啊,”我转头问范里,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碰巧知道的。”范里尴尬地一笑,然后挣扎着站起来。

“这么多碰巧,那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徐前二酸酸地说道,他这个人喜欢说八卦,现在看到有人比他知道的多,自然不舒服。

“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后来会没事,神仙筋除了会攻击想抓住它的人,还有一个例外,是什么例外?”我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

“喵——”忽然,大灵猫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如鬼魅一般。它的声音不像普通的猫,说不出的诡异,听起来有如鬼哭。这只该死的大灵猫,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都不知道它是想帮我们还是害我们。不过,看过它我却想了起来,它带着我们到藏宝室,不是发现了一个石函吗?刚才一翻折腾都给忘记了,虽然许少德不在了,但是石函还是得找到的,不然他去的就不值得了。

“石函呢?”我急忙问道,生怕那石函也跟着掉入了深渊。

“我被神仙筋攻击的时候,就顺手丢到远处了,我找找。”徐前二说完立即趴在地上,仔细地查找。

我看他的眼球全部是黑的,怕他视力不好,于是也趴下去寻找石函。大灵猫又紧挨着我,好象在说对不起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它在我前面甩了甩屁股,然后慢慢地走着,我好奇就跟了过去,没想到发现了徐前二扔出去的石函。

这个石函异常的光滑,没有一点儿花纹,也没有文字记载,我们都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上面还有火漆封着,看来那几个外国人并没有拆开它,当然他们也没机会。发现石函的人,应该是被砍掉手的那个外国人,可是石函却被另一个同伴藏了起来,他们当然没时间开启石函了,而且他们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要不不会现在才发生内讧,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找到,只有下了地狱才能知道了。

“要不要打开它?”袁圆圆有点犹豫。

“拜托,大小姐,我们豁上命才找到的,看一眼都不行吗,再说这不是上头要我们找的东西,没刻着‘二’,你没看见?”我不以为然。

“万藏说的对,我也想想看看。”徐前二耸耸肩道。

“我也是。”范里也支持我。

“好吧,好吧,那你们小心。”袁圆圆说完就退避三尺。

有很多古代容器都有暗器藏在里面,一开就会中招,我当然不傻。记得,在广西的老家里,我和父亲发现了一处墓葬。当时考古人员过去发掘,可是有一个人在打开棺木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是,当管理者去查看古尸的时候,却忽然被棺材里的尸体吐了满脸的黑水,结果身体溃烂,中毒而死。到了最后大家又发现,原来那层墓穴是假的,真正的墓穴还要再挖几米,假墓穴只是一种机关。

想到这件事情,我忽然有点紧张,把火漆去掉以后,然后就把石函的开口对着没人的地方,然后轻轻地打开。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我把石函掉转过来,可是石函的里的东西却让我们瞠目结舌。

“怎么……怎么……会是……”

盯着石函里的东西,大家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十九章 青铜像

石函里的东西任我们想象力再丰富,那也想不到里面装着的会是一支注射器。这支注射器和大家经常见到的不一样,并不是玻璃制作的,而是白银所制。而且挺古气的,上面也有一点侵蚀,应该放了很久了。

“古时候有这东西了?”徐前二说着就想把注射器拿起来。

“别乱碰,很多古时候隐藏着的金银财宝都涂着剧毒的。”范里赶忙阻止。

我一听,立刻心虚,因为我和徐前二早已经那座小山一样的财宝里打滚了,要是有毒,我们早死了。

“古时候真有这东西吗?”我不解。

“不对,这东西可能不是原来放的。”袁圆圆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着石函。

“可是这石函我们才刚打开,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原来放着的。”我听着糊涂了。

“她说的对,这支注射器应该是后来才加进去的。”范里支持道。

我听着越来越不明白,我对自己的眼神还是挺自信的,这石函的火漆绝对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一直是封闭的,那么他们又为什么说,东西被换过了?注射器为什么又会被放进去呢?这隐含了什么意思?

我想挠挠脑袋,但是发现手很脏,便作罢了。把手上的污秽擦在衣服上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一亮,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瞬间也明白了他们所说的事情,但是徐前二还没想明白。

“你没看见啊,石函是用什么封着的?”袁圆圆指着我手里的石函道。

“火漆啊,这有什么问题,火漆没被破坏过的,我仔细看过了。”徐前二一再申明。

“大叔,火漆是什么时候才有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一古脑地就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憋了很久,解释的时候唾沫横飞,这火漆,又叫封口漆,据记载是法国人鲁索在1626年左右发明的。他通过试验,把不同比率的焦油、辰砂和虫漆(印度的天然漆)混合加热成火漆。而火漆是胶合剂的一种,稍异于胶水、浆糊的特种胶合剂。在军事上,一切重要文件为了避免偷拆,都会用到火漆。

徐前二一听,恍然大悟,火漆的确是后来才发明的,刚才一直没注意到这细节上。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可能是1626年以后才建成的,所以用上了火漆也没什么希奇的。可是,我却说,不对,不对,这里绝对是唐朝年间建造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徐前二回想了一遍,这里没有石碑,也没有什么东西记载,建造风格也超级古怪,根本看不出哪里暗示了这里是唐朝年间所造。

“你忘记了,在刚才的藏宝室里,我们见到的那个青铜像?”我卖起了关子。

“见到了,除了和你长得差不多,我看不出哪里说是唐朝的。”徐前二嘟囔道。

“你也不想想,那个青铜像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朝的风格?”我提醒道。

我清楚地记得,那尊青铜像的衣服是唐朝装束。

范里主动地解释,唐朝男装服饰以袍衫为主,其在秦汉和魏晋的基础上,又掺揉了胡装的风格。圆领、窄袖、领、袖等部位不设缘边装饰,袍长至膝或及足,腰束革带。

唐代帝王常服及百官品色服均为袍式。一般士庶也穿,但服色受限,故多穿白色的。此外还有一种叫做半臂的半袖上衣,原来是隋朝的内官服装,唐朝的时候流行于民间。

“你又知道?”

“碰巧知道的。”范里对于我的疑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青铜像穿的衣服是唐朝时期的,那也不能说这里就是唐朝时期建造的,也可能是明朝清朝,拿出点确切的证据嘛!”徐前二不以为然。

“就凭这里的建筑!”我说道。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会是那个人所造,只是到了现在,我才敢肯定,这一定就是刘玉龙所建。

在中国古代的建筑史上,有一位奇人,生于晚唐时期,叫刘玉龙。他经常在冬天的时候进入山里,利用冰雪和石头建筑房子,或者做一些奇怪的雕像,能够把一个山洞弄得如水晶宫一样。在公元806年,也就是宪宗刘纯即位的那一年,他被一为宦官相中,推荐进入了宫廷。刘纯当时的想法是让刘玉龙在御花园的小山里弄一个冰石相混的建筑,然后再搞一个水晶宫。不过,后来的史书上对于后面的故事没有详细记载,只说了刘纯的愿望破灭,这个刘玉龙也下落不明,据说宫里当时也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以后的历史里,再也没有出现刘玉龙,也再没有出现有这种才能的人。我想,如果天下间还有如此功力的人,那应该就是当年的刘玉龙。这对于研究过建筑史的人都会略知一二,当然也只能略知一二,因为关于他的记载,在刘纯的恼怒下,几乎被抹得一干二净。

至于,刘玉龙当年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皇宫丢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建造这样一个东西,又怎么会和克木人联系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后来有人来过,然后用火漆再次把石函封了起来,那原来的东西是什么?”徐前二问。

“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扔垃圾扔进了石函里,一个注射器能有什么用?”我恼怒道。

“你刚说,这里有个藏宝室?”范里刚才没听我说刘玉龙的事情,他一直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对啊。”我心想,这人不会起了贪念吧?

“藏宝室里有尊青铜像?”范里又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袁圆圆警觉地问。

“我觉得那尊青铜像可能有古怪。”范里思索道。

我听了觉得好笑,他小子看都没看到青铜像,又怎么断定那青铜像有古怪。不过我才刚想发笑,忽然间就明白过来,范里说的没错,那尊青铜像一定有问题!

我仔细回想,那尊青铜像的确有问题,问题就在于青铜在现在看来虽然珍贵,但是这么一屋子的财宝,哪一件比不上那尊青铜像,青铜像和它们比起来,连堆屎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