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学同学薛大头的邀请,我们来到了大连,但是却被他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才从大黑山跑出来。我们出来以后,住在了招待所,招待所只有两层,不高不矮。它的外表发黄,但是里面却是雪白的,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我和小光、范里讨论了发生的事情,但小光坚持让我把爷爷手里的夜明珠套过来,所以我就去了爷爷的房间,但他却说夜明珠没带身上。爷爷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但他讲起了他所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些故事居然和我有点关系,所以我就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

好了,大家应该记起上回说到的事情了,没错,爷爷说到他在交夜明珠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竟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颠覆了他的世界观。那一晚,夜深但不静,蟋蟀叫个不停,星月全都没了踪影。见面的地点是在河北省石家庄的一处荒宅,因为战乱不是死就是逃,宅子里毫无生气,但这种地方爷爷不知走过多少次了,他从未觉得害怕。可是这一次,爷爷忽觉不安,他以前总在黑暗里行事,但此次黑暗他竟觉得似乎要把他吞噬一般。房间里毫无光线,爷爷摸黑把夜明珠放在一个红木盒子里递了上去。小兵把红木盒子交给幕后人以后,他打开了盒子,因为夜明珠十分璀璨,那一刻光芒刺透了屏风,一瞬间把幕后人的轮廓照个透彻。

爷爷没看清楚幕后人的模样,但是他看到幕后人竟有三头六臂,和神话里的哪吒完全一样。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立刻睁大眼睛瞧了个仔细,屏风之后的人确实是三头六臂。爷爷虽出生在旧社会,思想普遍的迷信,但是他从不敢相信人有三头六臂,这个如果不是哪咤又能是什么,爷爷甚至以为幕后人就是一个神灵。事实上,哪吒虽然是道教正神,却来源于古印度,佛经中“哪吒”一词是梵文Nalakuvara的音译之略,完全是一个泊来之神。哪吒最早写作那咤,在唐朝以前,我国尚无关于“哪吒”的任何记载。

幕后人很快把红木盒子关上,整个房间又立刻陷入了黑暗,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爷爷出去。爷爷屏住呼吸退了出去,他本打算第二天找小兵问问情况,但那小兵却从此失踪。和上次交接帛书差不多,那个小兵是暴亡,这个小兵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幕后人一直来去无踪,爷爷不知道那人如何与国民党搭上的,反正这是命令,做为军人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素质。

听到这里,我倒没觉得惊奇,反倒觉得袁圆圆所说的叔叔和这个幕后人的做法很相似,莫非是同一个人?可是事情过了那么久,又是国民党的人,怎么可能做得了国家安全部的人呢?

“阿公,不是你看走眼了吧?”我觉得爷爷夸张的成分多了点。

“你以为阿公我老眼昏花,当时我正年轻气盛,花姑娘穿着棉袄我都能看到她们的肚兜,你说我能看错吗?”爷爷脸一红激动地说道。

“好,好。”我赶紧打住对爷爷的怀疑,但不管哪咤是本地神还是外来神,他终归是一个神话里的人物,又怎可能出现在现实当中呢?可是爷爷再三坚持自己没看错,他还说自己见过的古怪事物比我多,他更不可能少见多怪。此时虽已是晚春,但天气仍然变化多端,黑压压的云里不知何时已闪了几次光,看来今晚并不安宁。

爷爷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但他看天气突变,就决定再等等。我虽然见到爷爷才一两天,但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他最喜欢和别人争论,而且必须让对方心服口服才肯罢休。我听完他的故事装作不相信,他果然就把陈年旧事搬了出来,以证明自己的确经历过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从没和你阿爸说过,那时应该是……1941年的7月18日。”爷爷回忆道。

我听后当即一愣,1941年7月18日不是神鹰部队消灭火焰山土匪包希汗的日子吗?其实,这些全是王连长告诉我的,但是那时候他并没有说包希汗有没有被消灭,只是说神鹰部队在那时候消失了,再也没出现。王连长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给我们的感觉是包希汗被消灭了,但大家只关注神鹰部队,所以就没问那土匪头的事情。

爷爷没注意到我的诧异,他平静地说起,因为包希汗劫了太多的军火及物资,国民党方面已经忍无可忍。当时抗日需要很多物资,但却被包希汗这个王八据为己有,所以国民党就派刚好在附近的神鹰部队去剿灭包希汗。神鹰部队之所以在附近,是因为爷爷被幕后人派到那里寻找一颗夜明珠和一份帛书,但后来被水里的怪鱼所害,他就故意隐没,那颗夜明珠和那份帛书才能被我找到。

包希汗虽然是一个土匪,但他从未被打败过,还因此虏获了一大批先进武器,因此爷爷他们不敢轻易出击。爷爷派手下抓了包希汗的一个喽罗,想打听他们的情况,哪想那个小喽罗说的话却让爷爷大跌眼镜,如果爷爷有眼镜的话。

旧中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火焰山赤地千里,谁都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做绿化。爷爷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沟渠里扎营,他们本想问问哪里有水源,以及包希汗的情况,所以找了一个小喽罗。哪知道小喽罗没见过多大场面,他一看被一群彪壮的大汉们逮住,马上吓得尿了裤子,直喊大爷饶命,他愿意把身上的金银都交出来。小喽罗身上带了不少财物,爷爷一看便知这人想私逃,量他也不敢回去通风报信,回去横竖一死,倒不如反过来灭了包希汗那伙土匪。小喽罗就是这点儿好,最能见风使舵,观察情势走向,所以他马上全盘托出。

原来,包希汗在神鹰部队赶来的前一晚就已经死了,整个部队犹如无首之龙,很快就树倒猢狲散。但是,小喽罗还是不敢对死去的包希汗说不敬的话,言语间小喽罗对包希汗奉若神明。他说,包希汗有一个神仙朋友,她是一条黑蛇仙,能敌十个壮汉,大家都不敢对他逆言。他们不知道包希汗如何认识的黑蛇仙,只知道黑蛇仙都听包希汗的,大家一看黑蛇仙那吓人的模样,谁都不敢吭声。拦路打劫的时候,黑蛇仙甚至还出来帮忙,他们躲藏的地方就是黑蛇仙住着的地方。

我听到这里马上想到了黑蛇女,想来不可能再有另一个人了,原来她还是帮凶。可惜旧社会的人太过迷信,包希汗的这招很能笼络人心,和古时代的帝王之家用的套数几乎一样。当时在那里发现包希汗藏有的炸药和一些军用物资,我就一直觉得奇怪,照理说那里是黑蛇女的巢穴,包希汗如何躲过黑蛇女把东西藏在玄奘阁的最顶层呢?现在听来,包希汗和黑蛇女是一伙的,又或者说,包希汗知道怎么控制黑蛇女?

爷爷继续说,那个小喽罗对神鹰部队坦白,包希汗的死十分蹊跷,所以大家都没敢继续待在那里,而且黑蛇女不再听任何人使唤,逮住谁就咬谁。不用爷爷开口,小喽罗就叽里呱啦地说起来,在前两天的夜里,他们看到黑蛇女孤身外出,在月光之下和另一个人相处出来溜达的喽罗看得真切,因为那个人不是包希汗,所以他们好奇地琢磨着,会不会是另一位大仙下凡了。

清冷的月光下,火焰山就如处在虚空之中的宇宙一般,喽罗们和黑蛇女处久了也渐渐没了恐惧感,只有一种神秘感。他们踮着脚尖走过去一瞅,不禁地搓了搓眼睛,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因为搓眼睛而消失,它反而真实地映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震撼着他们每一个人。和黑蛇女见面的人他们从未直接地见过,但却天天间接地见过,因为他们盘踞在黑蛇女的地盘,所以那里有很多古画,而那人竟是画中人,虽然服饰不同,但他们还是不知为何就是认为他是画中人。

爷爷只当小喽罗是胡诌,他纵使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但他却不相信有能活上千年的人,当然我也不信。土匪就是土匪,你抢我,我抢你,指不定起了内讧,包希汗被手下干掉了,他们为了推掉杀首领的罪名就故意捏造这样一个事实。

可是我却不那么想,因为我曾经到过那里,的确有这么一幅画,画上的人和我一样。这样的画挂了很多个地方,土匪们不可能看不到,而且不可能还有另外一幅,如果小喽罗说的画中人就是我所见的画卷,莫非这个人真的是神仙?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火焰山呢?他出现以后,包希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他杀死了包希汗?

爷爷说起往事并不是很得意,他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天气,怎奈人不留人天留人,顿时狂风大作,窗户玻璃都几乎给震碎了。我担心明天不好交代,于是赶紧把窗户关上,但我正要把窗户关上时,却看见有一个人影从招待所跑出去,对面的大树下有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跑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我瞪眼一瞧,却立刻看出那人竟是许少德。树下黑影浓厚,另一个人我怎么都看不清楚,但也许是许少德在买春,所以我就没往心上去,现在我只一心一意听爷爷说他当年的故事。可是,我刚才经过许少德的房间,他明明已经打起了呼噜,怎么睡到一半又爬起来呢。

“快过来,再不过来阿公就不讲了。”爷爷看我在窗边发愣,于是就开口催促道。

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当然不肯放过,所以就没再多去理会许少德,大步就跨回了床边。爷爷有点疲惫,但他可能把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和一个老太婆住了这么多年,早想找人拉拉家常,哪怕对骂也好。爷爷说,那小喽罗当心爷爷不相信,所以就说不信他们可以去洞府里看看。爷爷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当心这是诈,但他答应小喽罗,只要他告诉他们情况就把他放了,所以爷爷不能言而无信不放小喽罗。那年头,爷爷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最看重承诺,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绝不反悔,也许正是这个性格,他才和老妇人一起住了这么久。

爷爷放走了小喽罗后,他决定只身一人去探一下虚实,其余人员在外面接应他。天黑以后,火焰山的温度骤降,但钻进坎儿井以后就温暖许多。爷爷走的路线和我们当时的不一样,总之他很顺利地就进去了,一路上没碰上几个人,但看地上凌乱的武器、生活用具的确像是发生过骚乱。爷爷越走越深,路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些血淋淋的肢体,全都是被扯断撕烂的。他到处乱钻,逐渐发现这里是幕后人让他来的地方,所以他就想趁机找到夜明珠和帛书。

夜明珠是在一个密室里的,要不是当时地震我不可能发现,但爷爷进去的时候肯定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们去的时候才会是完好无损的模样。爷爷觉得此行出奇的顺利,他在密室里摸索了一阵子却没找到夜明珠,所以就想打开密室里的石棺看一看,也许夜明珠和帛书就在里面。我记得那个密室里有红猴子的尸骸,还有一个空石棺,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但那卷帛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个被麴文泰带回来的神秘女人吃了玄奘带来的假死药,然后被装进了石棺里,至于后来如何就没有继续写下去了,玄奘也去了西天,不知道棺材里为何会是空的,或者是当时有人救走了那女人。

“棺材是空的吧?”我懒洋洋地问道。

“怎么会是空的,里面还有一个死鬼呢!”爷爷坐直了说道,“他娘的,当时吓我一跳,那死人和活人没什么两样,我还以为见鬼了。”

我听了心中顿起波澜,当时石棺不是空的吗,难道那女人没逃出去,最后还是死在了棺材里,可是听爷爷这么一说,那尸体似有古怪之处。我问爷爷那尸体可是一个女人,爷爷听后却说他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第二章 洪药庐

因为先入为主,所以我一直以为石棺里的死尸会是一名女性,现在听爷爷这么一说,立刻觉得奇怪,难道那个女人当时根本没吃假死药,而是有更好的办法偷偷地溜出了高昌古国不成?爷爷说,石棺里的死尸还没有腐烂,皮肤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就是僵硬了一点,脸也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一看就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瞪,这真是老天开眼啊,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包希汗这个龟孙子。

“呸!”爷爷吐了一口唾沫,虽然开心这个土匪头子死了,但是不是死在他手里,所以终究觉得不甘心。

就在此时,密室外有摩挲的声音传来,爷爷担心在小空间里无法施展身手,所以马上冲了出来,然后躲在角落窥视。刚出来不久,他就看到一个长着尾巴的怪异女人游进了密室,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一直背对着爷爷,所以他没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只觉得那人和这样的妖邪在一起,肯定不是好人。

长着尾巴的怪异女人肯定就是黑蛇女,这我可想不出第二个人来,只可惜我们全都误会了她。黑蛇女进去以后就把石棺打开,揪出了包希汗的尸体,接着丢出了密室。和黑蛇女一伙的人好像特别厌恶包希汗,他看都不看这人一眼,只是吹出了一种奇怪的口哨声,让黑蛇女被包希汗的尸体扔得远远的,似乎是说包希汗不配睡在那个石棺里一样。

“口哨?那不就是韩林女儿所创的兽语吗?”我惊奇道。

“应该是吧,阿公我懂的只是水生物的语言,陆地上的倒不清楚。”爷爷摇摇头答道。

“那……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追问道。

“还有个屁啊!”爷爷快言快语,说道,“那么大一个地方,又有这等妖物,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就跑回去叫弟兄们杀过来,谁知道他们喝了不该喝的水……我想这是天意,那时候也觉得厌倦了,所以就……”

窗外风声阵阵,但还未下雨,憋得人心里发寒。我坐得累了就站了起来,心里思索着,和黑蛇女在一起的人莫非真是画中人,好在爷爷没看到那几副画,要不他肯定也以为我是妖怪。那小喽罗肯定没说谎,但那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火焰山,他到底和那个神秘女人有什么关系?麴文泰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最后又到哪里去了,又是什么来历呢?

我走到窗边,透过班驳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树下还有两个人影,看来许少德还未离开,不知道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样。我转过头,爷爷斜靠在白色的被褥上,又继续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那……阿公给你说说我在哪里找到的帛书和夜明珠吧。”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从小就爱听故事,现在有机会听到爷爷的真人真事,精神立刻焕然一新。爷爷首先讲的是他的第一份任务,也是神鹰部队的第一次任务,而这次任务是寻找一份帛书。根据幕后人提供的线索,这份帛书藏在云南的梅里雪山,爷爷他们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是冬天。

我心里暗暗地嘀咕着,难道爷爷要去的地方,是那座由晚唐建筑家刘玉龙所造的倒悬冰宫?我这人很难藏住秘密,所以也不知道礼貌,立刻打断了爷爷,问他是不是要上山去找一座冰宫。可是,他却回答说他们根本就没上山,梅里雪山那时候早就积压了大雪,很容易雪崩,他们哪敢上去。幕后人叫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山上,而是山下的一座药庐,那座药庐是一位姓洪的药夫所建,附近的人都把那座药庐叫作洪药庐。

洪药庐并不在镇上,它躲在山角下的一小片林子里,林子本来就很稀疏,冬天的大雪几乎把林子都夷成了平地,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有一座茅草屋在荒林里。洪药夫上山采药,把药晒干碾碎,因此他们把药夫住的地方称为药庐。药夫的药庐并不是医馆诊所,只是大夫们来取药的地方,所以来往的人不多。

幕后人通过一些方式告诉爷爷,有一份帛书在洪药夫手上,爷爷必须拿到,哪怕是威逼利诱。爷爷虽然混迹在军队里,但是他并不会随便杀人,可不完成任务他就得遭殃,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带着部队来到了洪药庐。洪药夫是一个胆小的老人,这么多人来到药庐,他一看就吓得哆嗦起来。爷爷他们一直都很低调,极少穿上军服,如果穿上军服的话,洪药夫肯定吓得一命归天。

“各位大爷,你们要什么?当归还是连翘?”洪药夫话没说完手一软,手上的药塞子就掉在了地上。

“要你的命!”队伍里的二把手鲁达抢先说道,他是爷爷的心腹,平时最喜欢吓唬人。

“别要我的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洪药夫央求道。

“不知道?那你不知道什么?”爷爷看到洪药夫如此胆小,于是就故意拔了枪出来,增加一点儿恐吓的气氛。

“你们是想要帛书?”洪药夫试探地问道,看来帛书的确在他这里。

“废话,快交出来,不然打断你的腿!”鲁达粗声粗气地叫道。

“可是……”洪药夫回头看了看药庐,他正烘烤着一些中药材,里面飘来一波波浓烈的药味。

“没可是,你听不懂人话?叫你交出来就快一点儿,要不然送你去见阎王!”鲁达生气地喊道。

“可是帛书不在我这里啊。”洪药夫为难道。

爷爷没想到洪药夫的嘴巴这么容易撬开,他还以为要对洪药夫上刑才肯开口,可是洪药夫却说帛书在山上,并不在他手里,他只知道如何上去。至于帛书为什么在山上,洪药夫为什么会知道在山上,爷爷他们没有多问,因为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多了迟早要被灭口。爷爷他们急着完成第一次任务,所以马上赶着洪药夫上山,洪药夫也不反抗,老老实实的带着队伍爬上了满是积雪的梅里雪山。

虽然下了大雪,但是山上比起山下就复杂多了,很多草树石土都完好地隐藏在雪堆里,一不小心使劲过度脚都会被踢疼了。那时候,爷爷的经验并不丰富,队里也没人爬过雪山,不像现在大家都知道,爬雪山或者去滑雪一定得戴墨镜,不然白雪的反光会让眼睛暴盲的。神鹰部队的人一边走一边半闭着眼睛,到晌午以后,洪药夫引他们到了一个洞口,洞里十分温暖,队员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可是爷爷偏偏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他太过好酒,一见野兔飞鸟什么的就想一枪蹦了它们,然后用它们做下酒菜。也正因为爷爷嗜酒,所以在火焰山的时候,他一直用酒解渴,这才躲过了水里的冉遗鱼,直到发现端倪时他都没有喝当地的水。他们刚爬到一半的时候,眼尖的爷爷就看见覆盖着白雪的灌木丛里有一只灰色的野兔,那兔子又肥又大,等帛书拿到手用野兔做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

喊了一声让他们先走,自己会追上去以后,爷爷就追着兔子跑开了。那天大雪已经快停了,而且梅里雪山在那时被认为是神圣的雪山,是不能随便攀登的,所以顺着山上的脚印肯定能找着队伍。野兔最终没能躲过爷爷的快枪,甚至还把兔窝给端了,但爷爷兴高采烈地提着兔子往山上赶的时候他却远远地看见洪药夫慌张地往山下赶。

爷爷心想难道这么快找到帛书了,这任务还真轻松啊,回头跟兄弟们痛痛快快地喝一次。可是,洪药夫跑下山的时候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让爷爷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洪药夫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用一根树枝把脚印扫掉,放眼往山上望去,脚印已经不能辨认,风一吹雪地上更是什么踪迹都没了,茫茫大山就好像从没人踏足过一样。洪药夫没有发现远处的爷爷,但爷爷年少轻狂,一看洪药夫有此行径便立刻大怒,举起枪就朝天开了火。枪声在雪山上清晰响亮,洪药夫只顾着把脚印扫掉,忽然听到枪声着实吓了一跳,他朝爷爷这里看过来,发现了爷爷以后就吓得把树枝一扔,一溜烟地滚下了山。

“他娘个蛋的,这老不死的搞什么名堂!”爷爷忽觉不安,他本想上去看看弟兄们在干什么,但往山上一看,脚印都没了,上哪儿找弟兄们去。

爷爷实在没办法,只好追着洪药夫下了山,弟兄们都能一人杀十人的壮汉,想来不会有危险,但帛书还没到手,洪药夫绝对不能跑路了。尽管爷爷紧追洪药夫,但他并不熟悉山上的情况,山里大雪覆盖,很多危险都被批上了外衣,而且他离洪药夫太远,所以没追出几步洪药夫就没了影。爷爷琢磨着洪药夫肯定要回洪药庐,所以就想按原路下山,虽然没了脚印,但是他还记得来路的特征,找回去的路难不倒他。

雪山有着太多的危险,很多地方一踩就陷下去,那时候的爷爷没有太多的经验,折腾了半天也没下山,他的眼睛都快给白雪晃得瞎掉了。好在天色已晚,雪地上的反光明显的减弱了,爷爷这才觉得眼睛稍微好了一点儿。爷爷一直往山下走,但就是走不到山下,明明有路走到跟前就是绝壁,无奈之下只好又折返。黄昏之时,爷爷这才看到了山下的洪药庐,但要下山还有一段路。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看见梅里雪山的一个低洼处有一小片绿林,这片绿林在满是银雪的世界里格外的刺眼,绿色代表了生命,但是这片浓郁的绿色点缀在冰清玉洁的雪山上,似乎在宣告自己是山中最特殊、最不可侵的地方。

在藏文经卷中,梅里雪山的13座将近6000米或以上的高峰,均被奉为“修行于太子宫殿的神仙”,特别是主峰卡瓦格博,被尊奉为“藏传佛教的八大神山之首”。在拉萨甚至有这样的传说,当你登上布达拉宫时,便可在东南方向的五彩云层之中看到卡瓦格博的身影,从这里可以看见其颠之高,其辉之远。

在藏语言习惯中,卡瓦格博是太子雪山主峰、山神及整座太子雪山概念的三位一体的称呼,自古以来受藏民崇拜。在藏民的心中,卡瓦格博峰是他们保护神的居住地,谁都不应该攀爬这座雪山,因为当地人认为,人类一旦登上峰顶,神便会离开他们而去,缺少了神的佑护,灾难将会降临。

梅里雪山是一座神圣的山峰,爷爷在山下听当地居民说过,山上有神仙,千万不能上来,所以爷爷他们上来时都是偷偷摸摸的,如同作贼一样,此时的爷爷甚至以为自己到了山神的洞天福地,因为只有神仙住着的地方才会有着四季如春的风景,要不然如何解释这奇异的自然现象。爷爷看得出神,一直站着不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直到有一个人从绿树林里钻出来,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时,爷爷才意识到要过去看看。

爷爷提着枪猫着身子走过去,透过树丛一瞧,那人的衣衫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爷爷迷茫地望了望天,俗话说得好,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他才在山上转了不到半天的时间,难道现在已经是百年之后,自己穿越了时光隧道吗?

那个人蓬头垢面,衣服邋遢,要不是还穿着衣服,他和野人就没什么区别了。这人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邋遢,但是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这人的衣服上有神鹰队的队标。神鹰兵团的衣服和国民党的军服差不多,但是又不大相同,最大的区别是袖口处有一只鹰的图案。这人动作很大,爷爷一眼就看见了袖口处的神鹰图案,但神鹰队的人上山时根本没穿军服,全部都穿着当地人的衣服。

爷爷暗自惊奇,神鹰队刚成立半年不到,衣服也是刚做出来不久,这人硬是把军服穿成了乞丐装。若没有几十年的功夫,哪怕是天天不洗澡也不可能穿成那样,所以爷爷就以为他走错了时空。那人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一直在原地大转,或者嚷几声,但却不肯离开那小片绿色。爷爷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轻轻地挪过那边,可那个怪人却又往绿林的深处钻了进去,似乎感觉到有外人入侵一般。

“妈的!”爷爷怒火中烧,再也不这么偷偷摸摸,马上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了过去。那人动作迟钝,爷爷一进入绿林的范围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浑身暖暖和和,恨不得马上睡一觉。绿林里的角落有一条小溪,水里冒着白气,熏得人一阵眩晕。小溪的尽头有一个黑洞,那人正想躲进去,但爷爷比他快一步,一把就放倒了那人。

爷爷骑在那人身上,压制着不让他动弹,待看清楚他的脸时,爷爷气得狠狠地赏了他一个拳头,然后骂道:“妈的!老子今天宰了你!”

第三章 亏心事

因为那人蓬头垢面,乍一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所以爷爷误以为他是自己的弟兄,当他看清楚这人的模样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蓝眼白皙,分明就是一个洋鬼子,那时候旧中国被列强入侵,爷爷虽然没有直接与列强们抗衡,可是天天做梦打鬼子,喊打喊杀,还经常喊出声来。现在看到洋鬼子穿着神鹰队的衣服,爷爷立刻火冒三丈,什么都没问,其实问不明白,他也听不明白,爷爷只管揍了那洋鬼子一顿,没想到几拳下去,愣是把那洋鬼子打死了。

“他奶奶的,这么不经揍!”爷爷怒骂一声,他想把洋鬼子的衣服扒下来,因为这是神鹰队的衣服,就算洋鬼子死了也不能穿着他们的衣服,最多留条裤衩给洋鬼子。

当爷爷扒下衣服时,却发现衣服上的标志和神鹰队的不同,洋鬼子的衣服上的标志还有一个骷髅头,若隐若现,十足的洋味,可是看标志却又有一种相成一脉的感觉。神鹰队成立不到半年,幕后人又神秘兮兮的,难不成是和洋鬼子有勾结?想到这里,爷爷不禁有些不安,要真是如他所想,那他下了九泉哪还有脸见中国人?可这洋鬼子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爷爷望着四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焦急,担心药夫跑了。

这里的绿林范围不大,角落有一道溪水流出,溪水冒着热气,融化了冰雪。爷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藏着地热泉水,泉水溢了出来,所以这里才会是绿树常青。他正看得出奇,角落的树丛忽然一阵晃动,里面哗啦哗啦作响,三个人一下子跌了出来。爷爷本以为是洋鬼子的帮手,正想着要干上一架,哪知道这三个人竟是他的弟兄。这三人浑身血痕,几乎都不能站立了,爷爷还没问怎么回事,他们就先开了口,道:“我们着了那药夫的道了!”

原来,药夫带着这群人进了一个裂开的山缝以后就偷跑了,他们一路往前,发现不少古迹,本以为东西就在前面,谁知道越往里走危险就越多,大家一下子就散开了,出来的就只有三个人。他们担心爷爷也跟进来,所以就在洞里划上了许多的野战符,方便他发现危险和找寻出路。如今看到爷爷并没跟进去,他们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气就再也没出气,三个人只有一个还有一丝气息。

爷爷讲到这里停了很久没有往下说,我看他的神情,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往事之中,我到现在总算明白了野战符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了,原来那群弟兄是为了爷爷才刻上去的,我就奇怪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在冰宫里。我站在窗边,外面狂风大作,树枝打到玻璃,犹如一个怪物想爬进房里一样。我往外面扫了一眼,发现树下还站着两个人,许少德还在树下和那个人交谈着,不知道那人是谁,莫非国色天香,所以冒着被雷劈死的危险也不愿意回房间里避避风头。

“后来,我带着最后活下来的德子回到洪药庐,正好赶上洪药夫在打包东西,想逃跑!”爷爷说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我那时候怎么冷静得了,这么一大群弟兄就这么死了,我一进去就打了一颗子弹给洪药夫,打伤了他的左腿,想来他也是胆小之人,所以立刻慌了神,也就是这时候,洪药夫说出了一件事情,真没想到山里的人都不简单,人人藏有大秘密啊!”

我看爷爷又要继续往下说,于是没再理会站在树下的许少德,一心听爷爷把他的故事说完。洪药夫哆嗦在地上,喊爹喊娘的,最后把刀子往他爹娘的爹娘的身上推。他说,他们祖辈都是药夫,清朝康熙五十九年,有三个外地人来到梅里雪山,他们不知道在山上干了什么,下山时全都遍体鳞伤,于是就到了山下的洪药庐养伤。有两个人已经神智不清,疯疯癜癜的,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药夫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到这三人出手阔绰,第三个人还天天对另外两个神智有问题的人大喊荣华富贵就在手中,皇帝老子都要羡慕他们,所以药夫就动了心。

一连几天晚上,清醒的人总躲在一旁,拿出一卷残破的帛书翻来看去,药夫也知道山中常有宝物,也许那就是一张藏宝图,所以他马上起了贼心。清醒的人去上了一趟茅厕,但帛书没带上,躲在外面的药夫就钻了进去,想把帛书偷出来。怎知道帛书刚摸到手,那人半路折返,这一来二去现了形,药夫给清醒的人抓了个正着。

胆小的人平时都不敢出气大声,这要是爆发起来,绝对是你想不到的。药夫一生老实巴交的,清醒的人大声喝骂,药夫一下子爆发了兽性,抽出腰后的药耙子就给了那人一下子。药耙子上面有很多弯钩子,捅到肚子里一进又一出,肠子都给拉到了外面,那人眼睛瞪得老大,硬是张大着嘴就死了。在昏暗的油灯下,药夫和他老婆慌了神,他们趁夜把尸体丢到了山里,然后商量着该怎么办。

药夫一辈子没见过什么金银,他也想尝尝有钱人的味道,怎奈看不懂帛书上的文字和图案,只能天天看着帛书感叹。药夫觉得有愧于这三个人,所以就倾尽全力,并请来了村里的巫医治好了其余两人。那两人也没多问第三个人去了哪里,连谢谢都没说,卷着包袱就跑了,只说出了他们的名字:杜昌丁、松风。

我听到这里,心中隐约一紧,在公元1720年,也就是清朝康熙五十九年,当时的云贵总督蒋陈锡的两位幕僚写了《藏行纪程》一书,他们就是——杜昌丁和松风。书里写到了他们到过阿墩子,就是今天的德钦县,还说上过梅里雪山,但是山上的描写过于神幻,所以世人都觉得不可尽信。可是,他们写到的神仙筋我们却真的碰上了,还有山里的一些神奇之物,也如书里所说,看来他们的确是入过冰宫的。至于第三个人,书里没说到,后人也没提起,至于是谁,恐怕难以查证了。

药夫一直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些懂古文的人,只是隐约知道帛书上的文字属于古越国,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个定论。直到他们两夫妻死了,帛书上的秘密他们也没知道,不甘心的他们只好把帛书的事情告诉了下一代,希望下一代能光宗耀祖。哪成想到了洪药夫这一代,他还是没能参透帛书上的奥秘。

“你就编吧,老子今天就做他一回恶人,不折磨死你,也要把你大卸八块!”爷爷本想再给药夫一枪,可他却忽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回头一望,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泥巴的小孩子,而他的脖子上正挂着一个黄色的长生符。

那孩子吓傻了,药夫见到后叫大喊,让孩子快跑,小孩子也不含糊,拔腿就跑。爷爷正想拔腿跟上,可是药夫却死抓住爷爷的大腿不放,怎么拔都拔不出来。另一个受了伤的叫作德子的人已经奄奄一息,没有背过气就算不错了,哪还能追人。爷爷本无意伤害那小孩子,可是他却觉得那孩子有些古怪,他一气就给药夫来了一个脑袋开花。可是,待他出了洪药庐后,那小孩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梅里雪山那么大,要躲起来是很容易的,何况爷爷他们根本不熟悉地形。

爷爷再狠心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遍寻无获就带着德子离开了,反正他们也找到了帛书,所以就没再去理会那小孩子。爷爷心中痛失这么多名弟兄,但也觉得惊奇,因为药夫这桩祖上犯的亏心事,神鹰队的幕后人怎么会知道的,若不是药夫全盘说出,恐怕世上已无第二人知道。

我在心中估摸一算,如果那小孩子没死,那他很可能就是徐前二养父的年纪,他的养父很可能就是那个漏网之鱼。如果老药夫死前就已经把祖上的事情告诉了小孩子,那么他很可能执着于帛书的事情,进山找寻,怎知眼睛却因为意外而变成黑色的。可是,如今徐前二的养父是生是死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里的人物都这么神秘,要一个个弄清楚恐怕要用上一辈子。

那是爷爷第一次接到任务,所以很多事情都还没掌握,但是第二次去贵州找那两个夜明珠时,却碰上了更古怪的事情。他们去到了贵州关岭县的一个峡谷里,幕后人说峡谷里有一个地下村落,夜明珠就在村子里,他们必须不择手段地拿到珠子。爷爷吃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召集了人马后,并没有带着人进去,而是一个人先行打探。

这个地下村子隐没在峡谷中,苍树挂满峡谷,石头也长满了绿毛,住在这里的人肯定就如一群幽灵一般,自然不会设人防守。爷爷探到村落时,却碰上了一大群犀牛,还没见到一个人影就被迫折返。爷爷心里愤骂,难道这次要贼踩空了,连人家的门都没摸着,就给一群禽兽追得如此狼狈。谁知道更倒霉的还在后头,这群禽兽们没追出多远,村子里的人竟然倾巢而出,喊打喊杀地追了出来。

爷爷感觉到身后杀气腾腾,觉得好生奇怪,自己还没偷到夜明珠,至于这么追他吗?再说了,这些村民怎么发现有人来了,难道犀牛们能传话给村民们不成?要是发现有声响,那村民也应该不会这么快马上就发现啊。人倒霉的时候打个喷嚏眼珠子都能飞出来,爷爷跑起来十分稳当,可偏偏那时候给一块石头绊倒了,一脸栽进泥堆里。这一绊身后的禽兽和村民都追了上来,爷爷心里喊着冤屈,没想到自己这么衰,竟然死得这么窝囊,好歹也要死在战场上!

一大群人兽瞬间扑了上来,爷爷闭上双眼,心里无尽的悔恨,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了爷爷的意料。

第四章 埋尸地

村民和犀牛扬尘而过,爷爷迅速睁眼一瞧,原来村民追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敢情有人比他下手还快!那个人蒙着面,手提一个黑木的圆形盒子,幕后人告诉过爷爷,那个盒子里就装有两颗夜明珠。村民没理爷爷,全都紧追蒙面人,爷爷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一般,哪有贼钻了进来,别人看都不看一眼,却去追另一个贼的,虽然爷爷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贼。

他们很快追出了峡谷,夜里的峡谷湿气太重,隔得远就看不见人了,村民很快失去了蒙面人的踪影,但爷爷仗着常年在山里走动,一直追着不放。蒙面人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加快了速度,爷爷不可能跟他玩马拉松式的追逐,于是放慢了速度,拔了枪就猛地打了几发。蒙面人没想到爷爷会背后开枪,他只躲了一枪,后面的几枪就没能躲过,扑通一声就滚进了低洼处。

爷爷大气不喘一口,跟着也滚下了低洼,那人中枪以后就没了气息,一动也不动的。低洼处有一泓污水,那人跌进了污水里,盒子就浮了起来,水也不深,蒙面人半淹在水中,如同一滩烂泥。爷爷翻开盒子,夜明珠立刻发出了幽亮的光芒,跟两颗鬼眼一样,看着夜明珠魂魄都要被吸走似的。

“该你倒霉,谁让你跑这么快!”爷爷不得已开了枪,不然蒙面人肯定跑掉了,但又觉得下手毒了点,所以就草草地刨了一个坑,把那人埋了。

爷爷没有揭开此人的蒙面布纱,他觉得人已经死了,再去揭穿别人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已经毫无反抗能力,这就好比先杀后奸,是极不道德的。爷爷不想多生事端,把夜明珠收起来以后,就把盒子扔到了远处,然后自己就窜回了营地。

也该爷爷倒霉,他还差百来米就赶到营地了,可就在这时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兜里的重量怎么轻了许多,再仔细一摸,他奶奶的,夜明珠已经丢了一颗。山里没有人走出来的路,全是野树杂草,坑洼乱石,走起路来动作的幅度很大,估计夜明珠掉在了半路。好在爷爷还能根据痕迹分辨来时的路,所以就焦急地回头找寻,夜明珠一直闪光,要在晚上发现是轻而易举的,如果到了半天反而很难观察到。

山里怪鸟叫个不停,爷爷听着心里烦躁,恨不得一枪结果了它们,但鸟儿躲得极其隐秘,又怎会让爷爷发现其方位。一路低头找寻,爷爷终于在埋葬蒙面人的低洼里看见了朦胧的闪光,他欣喜地冲了下去,在污水里掏了掏,夜明珠很快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当爷爷想起身去找弟兄们,这时却听到那群村民找到了这里,听声音人手还不少。虽然爷爷有武器,但是那时代的枪打起来不灵活,他可没把握一下子打死这么多人。何况爷爷觉得这群古怪的村民与他无冤无仇,如果不是紧要关头,那就尽量不要伤其性命,想到这里爷爷便猫着身子,匍匐在低洼的污水里。

爷爷这才掩藏好自己,稍一抬头便看到了埋蒙面人的土堆,可当他看清楚埋尸地时却诧异得睁大了双眼,并在心里嘀咕着:这……这……怎么可能!

埋尸地的土堆已经被翻开,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知所踪,连根骨头都没有剩下。爷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有着狼一样的双眼,在黑暗中十分敏锐,但即便他把眼睛睁得再大,埋尸地也还是空空如也。峡谷里的村民三三两两出现在附近,爷爷只好屏住气息藏在低洼下,但他又想过去看看埋尸地是怎么回事,可村民又不断地出现在附近,害得爷爷心痒得发狂。约莫到了即将破晓,峡谷的村民才渐渐散去,似乎害怕阳暖之气。

等那些村民一走,爷爷已经在污水里冻得浑身发紫,他哆嗦着跑到埋尸地一看,里面的尸体的确没了,但附近没有野兽的爪印,所以不像是有野兽来此拖走尸体。拂晓之光已经出现,爷爷看得更为仔细,金竹峡谷附近少有人走动,这里的泥土一踩就有脚印,待爷爷观察了低洼处的脚印后就更为惊讶。

蒙面人中枪后滚落,他在斜坡上急走了几步才跌进污水里的,而埋尸地有一串脚印,直往山外走去,爷爷对比了脚印,竟发现走出山林的脚印和蒙面人的一模一样。难道蒙面人没死,爷爷走后他醒了过来,然后自己扒开泥土,走掉了?可是爷爷当时检查过蒙面人的气息,明明已经死了,埋尸的时候蒙面人的身子都凉得和水一样,这样的情况怎么复生?那时候还是旧社会,爷爷多少有些迷信的思想,只觉得诈尸了,不然就没有任何说法了。

这是爷爷执行的第2次任务,他并不笨,所以当时就故意藏起了一颗夜明珠,如果幕后人要灭口他也有筹码在手。我听着觉得背后一阵发冷,虽然古怪的事情见了不少,但是死人复活却没见过。我在心里替爷爷懊悔,要是他当时揭下蒙面人的蒙面布纱就好了,至少能知道他的模样。

招待所外雷声不断,惨白的亮光闪进房间里,给爷爷的故事增加了不少气氛。老树摇拽不止,活像张牙舞爪的妖怪,许少德还站在树下,他对面的人也还在,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要不是爷爷在这里讲他的往事,我肯定要下去看个究竟。

爷爷又说了好几次希奇的经历,接下来就是在新疆遇到意外,他就顺势退隐,把夜明珠交给奶奶保管,自己出来寻找岐黄印,却因此碰到了躲在大黑山里的老妇人。因为在大黑山里还有很多秘密不知道,所以我就趁机问爷爷,爷爷的话匣子一开就难关上了,他也特别想和人说说话,过过话瘾,于是就给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先问了,尼姑庵的厢房为什么会有古怪的响声,小卓海那晚寻母,曾听到厢房有怪响,正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一个和我模样一样的人叫住了。虽然我已经知道厢房里有暗道,但是为何会作响,想起那时候爷爷已经藏在那座尼姑庵里了,所以把疑问抛了出来。

爷爷回忆了一下,便笑了笑,说我想得太过复杂,其实那晚是卓母丢下孩子进山,一时间舍不得,她躲在厢房里看见了小卓海,心生不舍,因此想冲出去。爷爷觉得既然已舍就不该再出现,这样只会徒增悲痛,所以就出手阻止。这一拉一扯撞到了门板,所以才有了小卓海听到的怪响,并不是有诡异之事。厢房没有窗户,当时的厢房门未锁,还能从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情况,爷爷只看到小卓海身后有一个黑影,但那人究竟和我一样还是不一样却不知道。

我还没继续问,爷爷就说起老妇人的事情来,老妇人不定期会见一个人,每次见这个人爷爷和卓母就会被支开,所以爷爷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人,但究竟是谁他不清楚。老妇人养有一只小红鸡,几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不生病也死不了,似乎成了精。神秘人到访后,老妇人总会把小红鸡交给神秘人带上,过了几天小红鸡就自己回来了,如此循环反复,爷爷也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这还不算奇的,更奇的还在后头。”爷爷看我听得目瞪口呆,淡然地笑道。

“还有什么奇的?”我听得起了劲。

“当晚大黑山的村民进山找卓海那小子,我拉着卓妹子躲进暗道里,可她刚进来,哪里舍得孩子,所以就趁我不备又跑了出去。我哪敢让她出去,所以又去追,这一追就追到了山坳里。那时候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准备送小卓海出山,但半路却去找那只小红鸡,卓海后来跑了。你也跟我提过,说那晚送小卓海出山的小伙子都失踪了,但村里人却一致说当晚没进山,失踪的人也再没出现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心想爷爷真罗嗦,要是我知道还会坐在这里听他唠叨吗?

“小卓海跑了以后,真正的戏才上演,卓妹子也是看见了那一幕,这才忍着不舍和惊恐留了下来,过着非人的生活。”爷爷叹息道。

那晚,黑云吞月,似有妖魔出世,一切都没了生气,完全没有过年的红火之感。小红鸡是从一堆废墟跑出来的,那里全是瓦砾乱石,野草比人还高。这一晚,老妇人和神秘人见面,爷爷被支开了,他只远远地看见那个人身形高大,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感。小红鸡一出现,紧接着废墟就走出了一个人,一时间空气停止了流动,压抑感倍增。爷爷立刻感觉此人便是和老妇人见面的神秘人,遗憾的是这个人一直背对着爷爷和卓母,所以他们一直没看见这人的样子。

那几个年轻人一看见神秘人出现,立刻哆嗦着跪下,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神秘人一语未言,几个年轻人就这么跪着,爷爷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莫非神秘人的正面长相很恐怖?可是再恐怖也不该一见面就吓成这个样子?神秘人忽然吹起了一声古怪的口哨,几头黑野猪很快就奔了过来,小伙子们一个也不反抗,野猪咬断了他们的脖子,然后拖着尸体往深山里隐去。

神秘人似乎知道爷爷在身后,他侧了侧脑袋,斜视了一眼爷爷他们躲藏的位置,冷笑了一声。大黑山的村民这时侯缓缓走来,神秘人并不躲闪,就这么站在原地,也不转过身来。待那群村民走上前后,神秘人稍稍地仰起头,充满了骄傲,但却和刚才的情况一样,村民们全都跪了下来,没人敢抬头望一眼神秘人。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们必须忘记。”神秘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虽然低沉,但是摄人心魄。他说完这句话就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深山之中,过了很久村民们才木讷地起身,但谁都不敢出声,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都回了村子里。

爷爷和卓母看得目瞪口呆,全然忘记了自己,似乎做梦一般。卓母从此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总觉得老妇人是山妖,不敢再有违抗,否则小卓海就会遭来杀身之祸。爷爷极想知道神秘人的正面长相,以及为什么村民见到他会有如此反应,难道神秘人是个神仙或者妖怪?以后的几十年里,神秘人断断续续地来过大黑山,但爷爷总是没能看清楚神秘人的正面长相,直到现在他都不理解大黑山村民为什么会那样。

我听了爷爷的讲述,心里禁不住觉得奇怪,按照爷爷的说法,那个神秘人肯定知道爷爷和卓母躲在角落里,也故意让他们看到这一幕,但却把正面长相遮挡,这一切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

“轰——!”窗外开始有雨点撞击,听起来好像冰雹似的,但我瞥了一眼树下,许少德却还在原地,完全不在乎天气的变化。

“对了,我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你了。”爷爷说得口干舌燥,拎起热水壶想倒杯水喝一喝,可是热水壶却已经空了。

“轮到我干嘛?”我呆呆地问道。

“卓妹子不是在……在要走的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吗,说了好长时间,你要是方便就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忙。”爷爷说这话时嗓门特大,我听着都不放心,要是告诉他,就凭他这个嗓门能放得下心吗?

“我先给你打壶热水来吧,你也渴了。”我看爷爷嘴唇都干裂了,于是就提起热水壶走出门,等一会儿再给他说卓母的秘密。

其实,我出门并不是一心想打水给爷爷喝,而是卓母的秘密太不寻常,我不知是否该告诉爷爷,也不知道他能否接受。这是关于老妇人的秘密,卓母埋藏这个秘密这么久,也许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伺候老妇人这么久,她肯定也很惊恐。如果说出来,那么我们对老妇人的认识就要重新来过,或者大家以为我在说胡话?

我一边走一边想,招待所的热水房在一楼,24小时都供应,门也是开着的。夜间刮起的风穿得树叶乱舞,沙尘肆虐,再加上闪电雷鸣的映衬,这个招待所和鬼楼几乎没什么区别了。我想问题想得头大,从三楼走到二楼时,沙子给吹进了眼睛里,揉了揉后就睁开了双眼。这时我已经走到了二楼,正巧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树下,我觉得许少德一直在树下很奇怪,所以就伸头望了一眼,这一望却让我骇然地退了一步,差一点就想大叫起来。

第五章 男或女

夜风夹带着尘土肆意乱舞,我的眼睛进了异物,疼得流出了眼泪,一片模糊。我急着揉眼睛,一时间忘记了手上还提着个热水壶,所以就松开了手,壶子掉在地上以后就响了一声——碎掉了。我揉了揉就赶紧又走到栏杆处,模糊的视野清晰以后,老树下却只有许少德一个人,而这时他已经转过了身,望着楼上的我。

我不禁觉得诧异,刚才我明明看见老树下有两个人,一个人是许少德,另一个人也是许少德!我在楼上往远处眺望,似乎看见一个人影正悄然远去,眼睛进沙子的那半分钟的功夫,足够躲得远远的了。许少德干望了我一会儿,然后又恢复了以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冲着我傻笑。爷爷、小光和范里听到异响都跑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但那人已经离开,现在人赃都没有并获,我空口无凭,于是只好做罢。

许少德慢悠悠地走上楼,我让其他人先进屋,然后故意拖着许少德,让他帮忙把热水壶的碎片扫掉。招待所的值夜人员本想过来帮忙,我让他打一壶热水到爷爷房间里,然后和许少德一起打扫走廊处的残片。老树下的那一幕只有我看见,但我并不觉得是个幻觉,因为在听爷爷说他的往事时,我好几次注意到老树下有人,而且看见有两个人,一个是许少德,另外一个一直没看清楚。直到我下楼打热水才发现,另一个居然也是许少德,可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人竟远遁而去,我只能干跺脚。

“你刚才在树下干嘛,这鬼天气你就不怕遭雷劈?”我故意问道。

许少德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答道:“我出来找东西,东西掉了。”

我扫干净了地上的残片后,心里就嘀咕着,这小子也会撒谎了,但又不好马上揭穿他,手上也没证据,于是只好问:“找什么,这大半夜的,你就不怕女鬼找上你。”

“我妈的金项链啊。”许少德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了在大黑山里发现的金项链,他说这是他母亲的东西,可是他母亲在他小时侯就消失于大黑山中,再也没出现过。

我看许少德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竟然犯了虚,觉得是自己看走了眼,可是我还不至于老得老眼昏花的程度。尽管我看到了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但是许少德一直是我的好兄弟,他也没对我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谁不能有一两个秘密,所以我就没再深究,我自己的秘密还没弄清楚呢。许少德嚷着要睡觉,我也懒得再刨根究底,于是他回房休息,我则又回到爷爷的房间里,打算把卓母的秘密说出来。

招待所的灯光明亮,但那时候的灯不像现在的日光灯,它是黄光,所以即便明亮也多少有些昏暗的感觉。我一走进爷爷的房间里,就有一种回到下水道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爷爷捧着个杯子喝水,并没有意识到我要说出卓母的秘密,他还是那么悠哉地喝着热水。

“阿公,你应该记得卓阿姨有一个老朋友,叫作庄忠凌吧?”我没有坐下,而是又站在了窗边,想看看老树下还有人没有,可是这一次老树下已“人去树空”了。

“当然记得了,我听卓妹子说过的,我记得你说那个庄忠凌死了吧,被野猪咬死的?”爷爷放下杯子,回忆道。

我叹了口气,肯定了爷爷问的事情,卓母死前首先说的是她姐妹。因为进了大黑山,卓母与外界没了联系,所以一直很苦闷。卓母毕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从未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可是已经过了几十年,卓母没有勇气去找卓海,她担心卓海对她有恨意。卓母和庄忠凌是好朋友,庄忠凌陪卓母进山生下卓海,她是知道老妇人的事情的,但因为卓母用后半生做为交换,庄忠凌才能和卓海一起在山下平安地生活了几十年。庄忠凌喜爱养猪,有一天她进山打猪草,卓母憔悴地跑了出来,找到了庄忠凌,说明了她想见卓海的愿望,并希望庄忠凌能帮忙解释这些年消失的原因。

这两个女人躲在枯树萎草中私语,但好景不长,她们话还没说完,庄忠凌脸色一变,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卓母的肩膀,轻语道:“别回头!”

“怎么了?”卓母这些年已经神经衰弱,给庄忠凌这么一吓,几乎晕死过去。

庄忠凌吓得脸变了色,但一直不敢作声,卓母也不敢发声,两个女人就蹲在草里半天,冻得浑身发紫。卓母只觉得身后发凉,但庄忠凌一直不让她回头,所以她也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庄忠凌才松了口气,卓母很不解地问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她回头望了望,并没有任何异常。

“是他,是那个人回来了!”庄忠凌恐惧道。

“谁?”卓母被庄忠凌的反应感染,逐渐也觉得心惊肉跳,似有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那晚……那晚我们进山找你,碰见了一个人,他是……”庄忠凌说到这里赶紧捂住了嘴巴,但卓母却立刻想起了那晚看见的神秘人,那一晚神秘人背对着她,但村民的反应都极为古怪,野猪也吃掉了那几个年轻人,难道是那个神秘人回来了?

庄忠凌似乎很惧怕这个神秘人,她还没等卓母开口就落荒而逃,卓母也不敢大叫,只得让庄忠凌逃去。可是就在当晚,庄忠凌就被家里养的野猪咬死,卓母把这事情告诉我时,她已经知道了庄忠凌死在了野猪的口下。我一直以为野猪咬死庄老人是一个意外,但是从进山以后碰上的各种事情来看,野猪极有可能是被控制了,所以才发狂地咬死了庄老人,可是为什么要咬死庄老人呢?难道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卓母觉得愧对老朋友,于是想让我查清楚庄老人的死,是不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原因,又或者是老妇人下的毒手。卓母一直嘱咐我,让我替她给庄老人上几柱香,说对不起她,是她害了庄老人。我当时听得心里一阵酸楚,都要死了还想着老朋友,人生得一这样的朋友就足够了。我以为这就是卓母的秘密了,可是谁知道,卓母在这之后说了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关于老妇人的秘密,一个最关键的秘密。

卓母说,这个秘密是在这一年的春天里发现的,那晚老妇人要沐浴,卓母按往常一样,烧好取来的淡水以后就倒进了一个大木桶里。老妇人洗澡不许卓母在旁,卓母从未觉得古怪,因为洗澡要脱光了衣服,人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况她也不稀罕看一个老女人的****。卓母出了洗澡间以后,却忘记把水桶提了出来,她也是一个女人,所以她觉得进去拿桶没什么,她不是要偷窥,悄悄拿了桶就出来,只要老妇人没发现就不打紧。

卓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里面水气浓厚,但不足以模糊视野。她提了水桶就想出去,但她却觉得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于是睁大眼睛一瞧,眼前的景象让卓母惊慌失措,幸亏由于过度惊慌,她没能叫出声来,否则卓母很可能活不到我们到来的时候。卓母停在水雾里几秒钟,她确定没看走眼才退了出来,但仍觉得是在做梦一般。

提着水桶出来以后,卓母如被迷了神志一般,她来回地走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伺候的竟然是这么一个人。在洗澡房里,虽然热水的雾气弥漫,但是她在角落里看得一清二楚,****洗澡的老妇人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男人!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老妇人的私处竟是男人的特征,虽然卓母是一个村妇,但是分辨男女她还是知道如何识别的。

老妇人老得不一般,她的花白头发很长,装扮完全女性化,声音和身材也因为苍老而没有特别注意,所以根本没人怀疑她是一个男人,如果卓母不把这事情说出来,打死我都不敢想象老妇人会是一个男人。卓母说,老妇人一直以女性自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妇人的身体会是一个男人,但她觉得老妇人和庄忠凌的死有关,所以在临死前她一定要说出来。卓母看见过神秘人控制野猪吃掉了村里的小伙子,如今庄老人也有一样的遭遇,卓母不禁怀疑她的未婚夫被野猪吃掉也和老妇人有关系。如果她的未婚夫没死,她根本不用躲进大黑山里生下卓海,也不用受那么多年的苦。卓母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于是在死前统统告诉了我,希望我能帮她揭开这个谜团,她要知道为什么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枉走此一生。

“你不要吓阿公,那老妇人当真是一个男人!?”爷爷正想喝水,却喷了满地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