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族的人静默了片刻,被云溪的十亿两白银吓得不清,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良久,凤清屏咬了咬牙,率先扬声道:“我又想了想,四亿两白银的确是少了,怎么配得上千浔的高贵身份?我们决定,最后出十亿两白银,其他的聘礼也一律加到十倍。龙家乃是大家族,龙家的女儿出嫁,自然是要得到最好的待遇,不知道两位是否满意?”

“十亿两白银,这么多啊,这怎么好意思呢?”云溪笑笑,俏颜上哪里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迹象?在敲凤家竹杠的同时,她也想试探一下,凤家是否真的与刺客联盟有关系,倘若单靠凤家现在的财力,想要拿出十亿两白银来,怕是有难度吧?

不动声色地收起了试探的心神,她转首,淡淡的目光看向了百里家族父子七人。

百里家主父子七人听到凤家又出了新价,百里家主狠了狠心,立马加价道:“我们出十一亿两白银,其余的嫁妆也一律翻至十一倍!哈哈哈哈,凤小姐,你们继续跟我们争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咱们百里家族在龙翔大陆上赫赫有名,论银两,区区十一亿两也算不得什么。你们凤家就不同了,你们凤家隐世多年,又是一群女子,就算聘礼给得少了些,也没有人会来说你们的不是,何必继续跟我百里家较劲呢?”

挑衅的话语,激起了凤家众女子的怒气。

“百里家主如此说,那便是小瞧我们凤家了,我们凤家虽然隐世多年,但是论银子未必就比不上你们百里家族。我们凤家虽然没有男人,可是我们凤家的女人个顶个,丝毫不比你们男人差,我看也不必一点点加上去了,我们凤家直接给十五亿两的白银,其余的聘礼也全部翻十五倍。总之,无论你们百里家族给多少嫁妆,咱们凤家都奉陪到底!”

凤家其余女子也齐齐立起,带着一股子劲,点头道:“不错!不就是区区银子吗?我们凤家还给得起,你们百里家族莫要欺人!”

这一下换百里家族的父子们不痛快了,也纷纷立起:“不就是十五亿两白银吗?我们百里家族比你们再多一亿两,看看究竟谁耗得过谁!”

兄弟几人脸上一个个财大气粗的模样,就这么的,凤家和百里家族两边对上了,相互较劲。

一道道的眼神飞射,大厅当中暗潮汹涌,若非碍于龙家的人在场,这两边的人怕是要相互干起架来了。

龙千绝抬手,适时起身道:“各位,请稍安勿躁!咱们现在商议的是喜事,大家莫要为了喜事而伤了两家的和气。你们今日送了聘礼和嫁妆,我们龙家他日也是要将聘礼和嫁妆送还给大家的。依在下之见,不如这样,咱们彼此双方的聘礼和嫁妆就全免了吧,免得各自送来送去麻烦。”

云溪诧异地看向龙千绝,怎么瞧怎么蹊跷,依着龙千绝的性子,他不该如此慷慨才是,莫非是当了家主之后,他改了性子了?如此好的敛财机会他居然白白放过,这太不像他了,云溪纠结着。

她哪里知道龙千绝心中是另有打算的,现在凤家和百里家族双方气氛闹的如此僵,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不进去的。这时候,平白得个人情,是再划算不过的。

果然,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听闻了龙千绝的话,皆向他投去了景仰的目光,不愧是龙家家主看中的继承人,说话处事就是大方得体。

如此一来,两家的矛盾就解开了,他们不必再为了聘礼和嫁妆之事而争论下去了。

只不过呢,他们两家都十分重视这件婚事,若是不给聘礼和嫁妆,他们会觉得彰显不出他们家族的实力和财力来。

凤清屏想了想,说道:“龙公子不必担忧,一码归一码,我凤家在聘礼上不肯相让,不代表私底下就会和百里家族的人撕破脸皮,等这件事定下,咱们彼此两家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

百里家主也站出来道:“不错,一码归一码,在嫁妆这件事上,咱们百里家族也不会退让一步的。”

“何苦呢?”龙千绝摇头蹙眉道:“反正到时候,咱们龙家也是要给你们聘礼和嫁妆的,现在你们给出这么高的价码,到时候咱们龙家还不是要按着同样的聘礼和嫁妆归还给你们?不过,说到银子,着实令我头疼啊…”

他叹息了声,突然语调一转,啧啧道:“咱们龙家近日里来,大小事情不断,银子支出也是大把大把的,像是江里的船只需要大量地重新打造维修,还有几座城池都显得老旧,需要重新修葺,这些都需要花银子,免得婚礼当日,外面的宾客到来,看到咱们龙家破旧的一面,心生鄙夷,以为我们龙家是如何得败落了。不过如此一来,这一笔笔的银子支付出去,咱们龙家怕是还不起凤家和百里家族的聘礼和嫁妆了,这可怎么办呢?”

云溪在身旁暗暗憋笑,忽然之间领悟过来,原来他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嘛!坑就挖在这里了,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免了他们龙家的聘礼和嫁妆,只入不出吗?什么造船,什么修葺城池,哪里需要那么多的银两,分明就是借口嘛?

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也不傻,刚刚的夸赞和对龙千绝的景仰,现在立马收了回来。他们才不信,堂堂龙家会拿不出造船和修葺城池的银子来,单是龙千绝夫妇二人身上都不知敛入了多少财富呢?

他们夫妇哭穷?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夫妇俩都是一样的财迷啊,而且一个比一个狠,他们算是彻底拜服了!

凤清屏暗暗抹了把泪,讪讪笑道:“咱们凤家能娶到千浔这样的好儿媳便已是我凤家的福气,至于嫁妆什么的,能免则免了吧,我们是不会在意的。”

百里家主也狠狠抹了把汗,说道:“能结下龙家这门亲事,是我们家双儿的福气,至于聘礼,就算了,这都不是事儿!”

“两位亲家真是深明大义啊!我龙家能结交你们两位深明大义的亲家,真是家门之幸,家门之幸!”龙千绝终于展颜而笑,这一笑,整个大厅都亮了起来,光芒四射。

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们纷纷有些凌乱,那倘若他们坚持索要龙家的聘礼和嫁妆,是不是就变成他们不深明大义,是龙家的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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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门的云溪夫妇俩,让众人非常无语,十五亿两白银啊,那可是一笔大数目,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爱残颚疈这一下为了这一场婚礼,他们可是大大破财了。

不过嘛,既然是喜事,多花点银子也不算什么。商议完之后,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就打算离开大厅。谁想,从大厅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那苍劲有力的声音,非常具有特质,云溪一听,就知道是轩辕家主来了。

“是外公来了。”云溪莞尔一笑。

轩辕家主大笑着走进了大厅,一脸的红光,心情非常愉悦:“哈哈哈…原来凤家和百里家的几位亲家都在呢!这次婚礼老夫的两个外孙同时娶媳妇儿,老夫真是高兴啊!咱们就快要成为亲家了,急着走做什么?坐下来再跟老夫好好聊聊,拉近拉近咱们几家的感情。”

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见到轩辕老家主亲自到场,纷纷上前拜见。怎么说轩辕老家主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是他们的长辈,能够亲自到来,便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轩辕前辈,咱们今后就是亲家了,你有什么吩咐尽管交托给我们,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百里家主客气道。

凤清屏也不示弱,抱拳道:“轩辕前辈,久仰大名!若非楚牧说起,晚辈万万不会想到,我大哥喜欢的女子竟会是你们轩辕家族的女儿。只可惜,我大哥大嫂死得早,否则今日也能亲临现场,来商议婚事了。”

轩辕家主眼睛微闪了一下,黯然说道:“是啊,我那孩子命苦,这么年轻就过世了,如果现在还活着,她就可以来亲自操办楚牧的婚事了。”

他的话头一转,又问道:“凤家的老夫人近来可好?老夫在几十年前与老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岁月不饶人,眨眼的功夫,老夫已经白发苍苍了,不知道凤老夫人是否一切安好。借着这一次的婚礼,老夫定要与老夫人好好聚聚。”

“多谢轩辕前辈挂念!晚辈会将前辈的话转达家母的。”凤清屏说道。

“好好,先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说正事,把婚礼的事早早定了,也好了却老夫的一桩心事。”轩辕家主大手一挥,竟自走了上去,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那威严的气势,一下子将全场震慑住了,成了整个大厅的中心人物。

“外公,刚才我们和凤家百里家族的人商议好了,他们决定分别出十五亿两的白银作为聘礼和嫁妆,还有十五万缎锦绸,十五万坛美酒,以及一些珠宝首饰。你看这个价位如何,会不会高了点?怎么说都是亲家,收这么高的聘礼和嫁妆。岂不是显得我龙家很是苛刻?”龙千绝淡淡的口吻问道。

“十五亿两白银?开什么玩笑?”轩辕家主不悦地拍了拍桌,惊得云溪夫妇二人一阵迷茫,不知道哪里惹老人家生气了。

“外公觉得不妥?”龙千绝再度询问,确认道。

“不妥?何止不妥?”轩辕家主瞪眼,好似夫妇俩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纷纷偷笑起来,一个个拿期待的目光看向他,这个价位的确是太高了,他们非常期待轩辕家主能说句公道话,减轻他们的负担,毕竟他们只是来送聘礼和嫁妆的,有必要喊那么高的价吗?又不是要分家!

然而,他们却寄希望寄错了人。

只听得轩辕家主一脸怒其不争道:“十五亿两白银,你们居然也收得下手?”

云溪和龙千绝相互对视着,更加摸不透老爷子的想法了,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则暗暗欣喜,是啊,这么多的银子你们怎么收得下手?还是老爷子英明,懂得替亲家们着想。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梦就破碎了。

只听得轩辕家族郑重的口吻道:“老夫的两个亲外孙成婚,你们只收十五亿两白银,你们当老夫的亲外孙是捡来的吗?老夫去盛宝斋,随便拍卖件宝物,都要花出去十几亿几十亿的银子。难道老夫的亲外孙还不及老夫的一件玩物?”

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齐齐擦汗,您老买的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需要花十几亿几十亿的银子?他们很怀疑,他轩辕家能买下几件这样的宝物?

轩辕家主看着百里家族父子七人道:“老夫不得不说你们,你们现在是将女儿嫁给老夫的外孙。进门之后,就是我们轩辕家族的人,难道我们轩辕家族的外孙媳妇就值这么点银两?”

轩辕家族越说越愤慨了,听得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一愣一楞的,本来还当轩辕家主通情达理,体谅他们的难处,谁想他变本加厉,反倒训斥起他们来,认为十五亿两白银太少了。

“那依轩辕家主的意思,多少银两才配得上轩辕家族亲外孙媳妇呢?”百里家主脸上一抽一抽的,蛋疼得厉害。

他嫁个女儿容易吗?人都说嫁女儿就是赚银子,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完全不是这回事了?嫁女儿还要赔出去十几亿两的白银。这也未免太狠了点!

轩辕家主作思考状,想了半晌,说道:“怎么着的,二十亿两白银也是该要的吧!老夫这是看在你的父亲百里院长的份上,才给出的友情价,如果不是老夫跟百里院长交情颇深,别说是二十亿两,就是三十亿两你们都休想敷衍老夫,将这事给混过去了。”

这一下,百里家主狠狠抹了一把汗,太凶残了,从未见过有这样讲价的。二十亿两的白银,它怎么不去抢?

凤清屏听到这里,她不作声,心里却暗想,楚牧是你轩辕家族的外孙,同时也是我凤家的亲孙子。按理说,他们送聘礼,也是送给龙家的,跟轩辕家族没有任何关系吧?甚者,如果轩辕家主真的这么在乎自己的亲外孙,那么他也应该送一点聘礼给龙家才是。

她想了想,对付这滚刀肉的老家伙,不搭理他,或许才是上上之策,她决定暂时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地,轩辕家主见凤家的人不搭话,那一双伶俐的眼睛就扫了过来,他摸着胡子,慈祥地笑了起来:“凤家的丫头啊,楚牧不仅仅是老夫的亲外孙,也是你们凤老太太的亲孙子。他要娶媳妇,你们打算送多少聘礼啊?”

凤清屏闻言,小心脏抖了一抖,总觉得轩辕家族这个笑容不简单。

“回前辈的话,我们原本是打算出一亿两白银的,不过,毕竟咱们娶的是龙家的千金。跟龙公子夫妇商议之后,我们决定出十五亿两白银。”

“老夫的亲外孙娶媳妇居然只给十五亿两的聘礼,这是你们凤老太太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这分明就是拿母亲的名号来压她嘛!

“是晚辈的意思。”凤清屏犹豫了一下,按母亲的意思,她们只打算送五亿两白银的。可是,她又怕对方数落母亲的不是,所以只好自己顶了罪。

轩辕家主道:“如果是你的意思,十五亿两白银,还说得过去,但如果是凤老太太的意思,那老夫就不得不数落你们凤家了。你们凤家是怎样家族,几十年前那也是曾经傲视龙翔大陆,叱咤风云的大家族,以你们凤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怎么能只拿出十五亿两白银呢?这不是丢尽了凤老太太的脸吗?”

他说着,突然神情哀戚下来,抹着眼泪道:“想当初老夫的女儿跟了你们凤家的老大,无名无份,也没有举行过正式的婚礼,现在老夫的亲外孙要举行婚礼,你们凤家如果再草草了事,那老夫可不依!老夫不得不怀疑,你们凤家是不是根本不把我们轩辕家族放在眼里?”

他还不依?

凤清屏脸上微微泛白,小心脏各种的凌乱,心想轩辕家主也太胡搅蛮缠了,比起那老不羞的昆仑老者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将聘礼的价码往上提,将自己的女儿也拉出来,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轩辕前辈,晚辈好奇,不知道你们轩辕家族打算出多少聘礼?轩辕前辈对自己的外孙爱护有加,相信出的聘礼也是不会少的吧?否则岂不是让别的家族小瞧了轩辕家族?”凤清屏微笑着说道,眼底泛起狡黠的光,她灵机一动,决定将轩辕家族一起拉下水,“咱们凤家虽然不如轩辕家族显赫,可咱们绝对愿意向轩辕前辈学习和看齐,这样吧,你们轩辕家族出多少银两的聘礼,我们凤家就出一样的价,奉陪到底。”

如此一来,就看轩家族如何回应了,要么两家一起出聘礼的银子,要么就各自少出点。她就不信,以轩辕家主那抠门的劲儿,他会愿意出高额的聘礼。

“聘礼吗?咱们轩辕家族自然是要出的。不过,老夫是这场婚礼的总管,是掌控全局的,这些细节末枝之事,你们找老夫的大女儿去,她可以全权代表我们轩辕家族。”轩辕家主说着,突然“啊”了一声,作恍然大悟状,“老夫差点忘记了,老夫的大女儿就是龙家的儿媳,倘若她要出聘礼,那她岂不是左手出,右手进?哈哈,既然最后银子入的都是她的口袋,那给不给也就无所谓了。”

凤家的女子们听闻,一个个在心里唾弃,这老头子也太狡猾了,这么随便说两句就把聘礼给推得一干二净,这笔账算得也太精明了吧?

云溪暗暗地朝着轩辕家主翘了翘拇指,还是他老人家技高一筹啊,这算盘打得梆梆响,她们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轩辕家主笑得慈祥,对凤家的人说道:“至于你们凤家嘛,好歹也是大家族,聘礼方面怎么能被百里家族给比下去?老夫看这样吧,你们就给同样的价吧。这样一来谁也压不了谁,谁也盖不了谁的风头,公平合理,哈哈!你们放心,等其它家族的宾客们到来之后,老夫会替你们两家大肆宣传一下,让他们知道,你们凤家跟百里家族是何等的大气,这聘礼和嫁妆就各出了二十亿两白银,想想这些家族的宾客们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对你们凤家和百里家族赞赏有佳,给你们大大挣足了面子?”

凤清屏阴着一张脸,很是无奈,您老都这么说了,她要是不给,那不是显得她们凤家很小气,以后楚牧还怎么在龙家立足?

百里家族父子七人更是抹汗连连,如果要花这么多的银子来争取这个名声,那他们宁愿不要这名声了。

“千绝,溪儿丫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聘礼跟嫁妆的事宜商量妥了,至于其他家族的宾客就统统交给老夫吧,老夫会替你们好好地接待他们的。”

“外公,那你打算怎么接待他们呢?”云溪好笑地问道。

“这个还不简单?老夫亲自上门去,挨家送喜帖。他们若是给的礼钱老夫还看得上眼,那就算了,如果给的礼钱不够,那老夫就直接住到他们家去,老夫要亲自问一问他们,在他们眼里究竟还容不容得下老夫?”那一脸的无赖和威霸相,让人哭笑不得。

云溪可以想象,哪个家族的人若是遇上了老爷子,不被他榨出几滴油来,他们是休想安身了。很好,如此一来这场婚礼他们龙家可以有大大的收益了。

“外公,那就辛苦您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咱们龙家现在银子不多,但多的是人手,随便你挑。”

这一家子抠门的…凤家和百里家族的人已经彻底对他们无语了。

离开大厅后,有下人来传话,龙夫人召唤云溪前往,云溪便赶了过去。

房间内除了轩辕夙雅,还有百里双和龙千浔,两位准新娘正在试穿她们的嫁衣,别致的图案,精细的刺绣,还有别具一格的设计,让云溪暗暗惊羡。

“娘,您的手艺真是了得,她们两个穿上您亲手缝制的嫁衣,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惜我成亲太早,都没有机会穿上娘您亲手缝制的嫁衣。”

轩辕夙雅温婉地一笑,转身,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纱裙。

“溪儿,娘可不偏心,在给千浔和双儿做嫁衣的时候,也给你做了一条裙子,你穿上试试,合不合适?”

“呀,师父,好漂亮!婆婆还说不偏心,师父的这件衣裳可比我们的漂亮多了,瞧瞧这上面的刺绣,简直巧夺天工,不知要比我们的精细多少倍呢?”百里双酸溜溜说道。

“是啊,这件衣裳刺绣如此精致,花了伯母不少时间吧?大嫂,伯母可是对你特别偏爱的,我们都有些嫉妒你了呢!”龙千浔甜甜笑道。

云溪伸手接过了那纱裙,亲亲抚摸着,嘴边的笑意温和绽放。

“谢谢娘,那我去试试。”

云溪拎着纱裙,到了屏风后,开始更衣。

百里双和龙千浔两人相互评价着各自的嫁衣,欢声笑语,轩辕夙雅则陪着她们仔细比量着尺寸,做适当的调整。良久,都不见云溪从屏风后出来,屏风后似有什么动地落地的声音传来,三女不由得讶异。

“师父,这么久了,您还没有换好衣裳吗?”

百里双迈步朝着屏风后走去,不到三步远处,她又停了下来,试探地问了句:“师父,您好了没?我可以进来吗?”

屏风后没有任何的回答,百里双心神一凛,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快跑几步冲到了屏风后。

“啊!”她尖叫了起来,“千浔,婆婆,快来看,师父她晕过去了!”

等轩辕夙雅和龙千浔赶到屏风后,她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云溪,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新的衣裳,一身洁白的纱裙,却染上了斑斑的血迹,如一朵朵的红梅绽放在她的胸前。

三人惊呆了,云溪已经昏了过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这事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晕过去了呢?快,快去喊人!”轩辕夙雅急道。

龙千浔和百里双两人也来不及脱去身上的嫁衣,急急忙忙地跑出了屋外,前去喊人。

没过多久,龙千绝第一个冲进了房门,像一阵疾风般将房门撞得摇摇晃晃。他冲到了床边,看着陷入昏迷中的云溪,他的神色耸动,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

“溪儿,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之间晕过去?”

“绝儿,你别着急,娘已经去喊了大夫来,溪儿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暂时昏迷吧。”轩辕夙雅安慰道。

龙千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昏迷中的云溪,余光瞄见了她胸前绽放的一朵朵由鲜血绘成的红梅,他的心猛然一沉,这怎么可能是简单昏迷所造成的呢?溪儿她到底是怎么了?

他运起玄气,将一股力道打入了云溪的胸前,将玄力慢慢输送到她的身体,刚开始那股玄力还能进入她的体内,慢慢地,在云溪的体内出现了一股反抗之力,力量之强横,将他输入的力道给狠狠地排斥了开去,他的手向后一弹,撤离了云溪的身体。

龙千绝的面色凝重,又搭了搭云溪的脉搏,她的脉博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怪异的现象,而偏偏她又是昏迷不醒,而且她的体内又存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排斥着外来之力。

“溪儿,你一定要醒过来。”他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云溪的手。

大门外,百里双拖着龙家的一位年长的大夫来到屋内。

“大夫来了,快让大夫看看师父的病情吧。”

龙千绝紧紧地握着云溪的手,不肯从原地挪开,大夫为难地看了看他,躬身道:“大公子,请您先退到一边,老夫先来给少夫人搭搭脉,确认一下她的病症。”

龙千绝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着,隐隐感觉到事态的不妙。溪儿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方才他们分别之时也没有任何的异状,现在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太不寻常了!心底的忧虑在慢慢的扩大,他紧张得失了神。

大夫见他不肯挪动半分,只得将救助的目光投向了轩辕夙雅。

“夫人,您看这…?”

轩辕夙雅上前,拍了拍龙千绝的肩头,劝慰道:“绝儿,先让大夫给溪儿搭搭脉,确诊一下病情,只是一会儿,你不要担心,溪儿会没事的。”

在母亲软声细语的劝慰下,龙千绝终于站了起来,只是挪动了一小步,静静立在床边,不肯离开一步。

大夫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总算有点空间搭脉,查看病情。他的神色显得有些古怪,又是叹息,又是摇头。

“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情况?”龙千绝追问道。

“怪了,真是太怪了,少夫人这病,老夫实在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她气血有些虚,其它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如老夫就开几副补气血的药试试?”

龙千绝眉头深深一皱,听到大夫的诊断,他就知道大夫根本就没有把握准溪儿的真正病情,他伸手一把推开了大夫。

“你先去开药吧。”疏离的口吻,却是送客之意。

待大夫走远之后,龙千绝又对母亲道:“娘,咱们家族里可还有其他医术高明之人?如果没有,就去请外面的大夫来,无论如何都要将溪儿的病情弄清楚。”

轩辕夙雅上前,温柔说道:“绝儿,你别担心,娘这就去请其他的大夫来,相信一定能将溪儿治好的。”说着她将百里双和龙千浔等人也一并带出了房间,知道这时候儿子不喜欢被人打扰,便只留下他们夫妇二人在房间内。

龙千绝凝视着静静躺着的云溪,大手轻柔地拂过她白色纱衣上淌着的点点血迹,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心如刀割。

他探手拂过云溪的眉眼,温柔地留恋在她柔软的面颊上,脑海中掠过一幕幕夫妇俩并肩作战,不断迎击强敌的画面。

她总是那么得无畏无惧,鲜活灵动,在任何的强敌面前她都不曾低头,仿佛总有使不完的精力。

然而现在,她静静地躺在这里,面容苍白,他的双唇像是被针给缝住了,压着千斤重的东西,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溪儿若是有一天离开了他,他该怎么办?从前也有分离,可他心中是寄着念想的,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可若是她真的…他不敢再想象下去,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

他静静地坐着,一遍一遍地轻抚过她的眉眼,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也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半点的关切。

之后,有不少的亲人进来探视,也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夫前来为他的爱妻诊治。

然而,云溪就像是沉睡了过去,怎么也不肯醒来。

龙千绝脸上的忧色越来越重,无法诊断出云溪的病情,他也不敢让她随意地服用丹药,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候在她的身旁,等着她醒来。

云溪像是做了一场怪梦,梦里四处弥漫的迷雾,空无一人,她高声呼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应答。

她摸索着向前走去,眼前的迷雾一层层剥开,她看到的却是一样的风景,四周围死气沉沉,寻不到一点生机。

云溪不由得慌了神,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是梦还是真实?如果是梦,她希望尽快醒来,如果是真实,她不敢想象,如果她迷失在这里,她该怎么办?

突然间,四下里的浓雾发生了浮动,隐隐地,她看到浓雾在朝着一个方向聚拢,大团的白雾聚集,慢慢幻化出一只庞然大物的形状。

“吼——”

那庞然大物一旦幻化而成,它张口嘶吼。霎时间,天地变色,狂肆的风呼啸着,从它口中奔涌而出。

云溪捂上了自己耳朵,身子被那股狂风席卷到了半空。

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梦魇?小时候,她只是听父亲说过,做了坏事的孩子,做梦的时候就会梦到梦魇,被梦魇一口吃掉。

那时候,她只觉得是父亲在吓唬她,这世上哪里有梦魇的存在,然而现在她却有些信了。

“九姑姑,快来帮我!”云溪高喊一声,没有自信能够战胜梦魇。

“九姑姑,九姑姑快现身啊!”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九姑姑现身,云溪乱了心神,怎么回事?不止九姑姑没有现身,就连翼龙,虎王,还有水龟神兽和黄金巨龙,她都感应不到了,不能跟它们传递心声。

太奇怪了!她所有的神兽都无法召唤,那是不是证明,她现在就是在一个梦里呢?

如果是一个梦,那只要醒了就好了,只是眼前的梦魇该如何对付?她想,如果她死在了梦里,现实的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然而下一刻,她就不这么想了,梦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击在她的胸口,她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好痛!她身体的感受是如此的真实,如果只是简单的一个梦,她怎么会如此疼痛呢?她不敢掉以轻心,双手快速结印,念出了几个字:“冰封术!”

只见一点寒光亮起,喷泄出了一道玄气,直逼向梦魇。

“吼!”梦魇狂吼一声,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周,刮起一阵旋风,将云溪的身体远远地刮了开去,梦魇本就是由浓雾构造而成,它根本不怕冰封术的威胁。

这可如何是好?云溪皱眉,慢慢静下心来,看来如果不先对付了这个梦魇,她怕是很难从这个梦里离开了。

“挪移术!”

“吞噬术!”

“反噬术!”

残花秘录的各种术法,她一遍遍地演练,与梦魇陷入了激战当中。

龙千绝守在床边,突然察觉到她的身体猛然一震,眉头深深纠起,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微微一愣,探手摸摸云溪的额头,轻唤了几声:“溪儿,快醒醒,不要睡了,快醒过来吧!”

云溪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她的四肢时不时地在扭动着,像是陷入一场噩梦,眉头不展。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龙千绝不耐地问道:“谁?”

“千绝,是外公。还有凤老太太也一起来了,凤老夫人见识广博,让她帮溪儿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端倪。”门外传来轩辕家主的声音,紧接着,房门支啊被推开了,轩辕家主和凤老太太并肩走向了床边。

凤老太太观察了云溪的神色一番,沉声道:“情况不妙,云姑娘怕是陷入梦魇当中了…”

龙千绝抬首,拿希冀的目光看向她,既然凤老太太能说出其中的道道来,那也一定可以解开梦魇了。

“凤老夫人,请你一定要帮帮溪儿。”

凤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此事,老身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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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凤老夫人,您见识广博,一定能想到办法的。爱残颚疈拜托你了,只要能让溪儿醒过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龙千绝着急道。听了凤老太太否定的话语,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锥了一下,几乎不能呼吸。

“老身前几日就已经发现,云溪姑娘的印堂上有两道黑气上涌,老身曾经嘱咐过她要多加小心。谁想,这劫还是没能躲过去。人不能跟天斗,这是注定了的,云姑娘必须通过这一劫。”凤老太太道?

“什么劫,会有危险吗?”龙千绝更加担忧了。

凤老太太思索了片刻,摇头道:“老身也说不清楚,她即将遭遇的是什么劫难,不过老身瞧她眼下只是昏迷了,没有什么大碍,或许是老身多虑了。”

她沉吟了会儿,突然又道:“云姑娘是云族的后裔,她可曾有修炼云族的残花秘录?”

龙千绝眼睛一亮:“老夫人猜测得不错,溪儿她一直都在修炼残花秘录,难道是因为修炼了秘录的原因,才会造成今日的劫难吗?”

凤老太太点头道:“那多半是了。老身曾经有所听闻,云族有一部残花秘录,它当中记录了许多神奇的术法,这些术法威力很强大,尤其是修炼的术法越高深,它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一旦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它却会对修炼者带来不良的影响。越是至高无上的密笈,给修炼之人带来的不良影响越是严重…云姑娘年纪尚轻,武功修为的精进却如此迅速。正所谓至盛则衰。多半就是这个道理了。”

至盛则衰,龙千绝心中重复着这四个字。

他想起来了,在逍遥阁的时候,阁主也曾跟他们说过这句话,阁主当时的神色似乎有些怪异,他那时候没有留意,现在想来就是越想越心惊。是不是连阁主都看出了什么端倪,云溪必定是要遭受这一劫的?

“老夫人,溪儿有此一劫,最严重的后果会是怎样?”他问道。

“老身也没有亲身经历过,没办法准确地告诉你事实真相。不过,老身曾经听凤家的先祖提起过,云族的创始人当年就曾经修炼过残花秘录当中最高深的一种术法,她凭借着这种术法,纵横天下,无人能及,创立了地位无法动摇的云族,受世人的尊奉,可谓是荣极一时!然而,一段时间之后,她整个人就变了,从此变得恍恍惚惚,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就连那尸体都没有找到,残花秘录也随之跟着消失了。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凤老太太道。

龙千绝彻底静默了,他低头看着昏迷中的云溪,各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会精神恍惚,会失踪吗,还是…他不敢继续往下想,向来英气勃发的俊脸上露出了颓丧。

梦境中的云溪一次次地施展各种术法,吞噬术,冰封术,封印术,反噬术…几乎每种术法她都连续施展了数遍。奇怪的是,梦境中,她身上的玄气似乎是使不完的。往常她施展一次冰封术或者封印术就会耗去她大半的玄气,但是在梦中,她每次施展完一次术法,玄气就会自动得到充盈回复,真是奇了!

然而,即便如此,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帮助。

那梦魇的力量太强大了!她的各种术法,对梦魇没有绝对的杀伤力。时间一久,她就有点气馁了,如若长此以往下去,她岂非要永远停留在梦境中,无法回到现实了?

她指着梦魇大喊着:“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快点把我送回去!”

梦魇嘶吼了一声,张牙舞爪。

远处,有一个飘渺的声音从浓雾中传递了过来:“想要离开这里,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战胜梦魇。否则,你就只有永远困在这里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云溪气恼,“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被困在这个地方?”

那个飘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正在修炼残花秘录中的最后一种术法?”

云溪微微一惊,回道:“不错。”

“那就是了,残花秘录之所以以残花命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不完美的,它是残缺的。你能一路顺畅地修炼成功其他的术法,已经是你的造化,至于最后一种术法…呵呵,你以为它是那么容易能修炼成功的吗?不妨告诉你,你们云族,包括你们的先祖也没有能真正地修炼成功最高的一种术法。你认为以你的资质有修炼成功的可能吗?”对方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云溪心绪一阵翻腾,她从未想过,自己修炼残花秘录,竟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她冷酷地说道:“她们练不成,不代表我也练不成。不就是眼前这只怪物吗?我总有办法对付它的!”

“你想要逞强,我不阻止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战死在了梦境中,那么现实生活中的你也就死了,你再没有可能重新来一次的机会。”那声音说完,飘飘乎乎地消失了。

云溪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对视着天空中虎视眈眈的梦魇,她眼里的战意被彻底点燃了!

不战就是亡。

她宁愿战死,也不愿在这里活活地耗死。

“来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云溪娇喝一声,手中的惊鸿剑猛然一抖,也跟着战意萌发。

她现在没有兽宠的帮忙,可以依赖的只有各种术法和惊鸿剑的威力了。

一场激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战胜梦魇,但是她可以连续施展挪移术和各种术法,至少保命是没有问题的,如此,梦魇就无法捉到她,给她致命的攻击了。

慢云溪在梦境中不断的战斗着,现实中,龙千绝父子俩守在她的身侧,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到第三天的时候,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整个龙家大本营热闹喧哗,大家都在为婚事奔忙着。龙千辰、百里双、白楚牧和龙千浔几人时常过来谈视云溪,尤其百里双和龙千浔两名女子,看到云溪久久地沉睡,二女就忍不住地落泪。

原本她们是打算要取消婚事的,但龙千绝阻止了,他相信溪儿也不愿意看到因为她的缘故而终止这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的当日,龙千绝守在卧榻旁,儿子坐在他的腿上,他手上执一把木梳,替儿子细心地梳理着头发。小墨静坐在父亲的腿上,长及腰间的墨发披散着,那柔润的光泽,泛着健康的颜色,让人爱不释手。

木梳穿梭在发间,没有丝毫的阻隔。龙千绝一边为儿子梳理着头发,一边出神。

那温馨的一幕,让人暖到心里。

“爹爹,娘亲是不是在做梦呢?她的手脚一直在不停地动,好像在跟人打架似的。”小墨道。

“或许吧,可是爹爹帮不到你娘亲,现在也只能等她自己醒来了。”龙千绝的神色略显凄迷。

小墨想了想道:“我们不如找小斑来试试吧?他佛法高深,说不定可以帮娘亲驱走梦里的坏人呢!”

龙千绝梳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一闪:“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试试无妨。”

虽然他也弄不清,溪儿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但只要有办法,他都愿意尝试。他快速地给儿子束起了头发,简单地理了理,说道:“你快去把小斑喊来,就算没什么作用,也可以让他诵诵经,求一份平安。”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小墨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快速地跑出了房间。

房门外,小慕容已经等候了许久,看到他的身影出现,立马迈着小腿跑了过去:“小墨哥哥,我们一起去玩吧?”

小家伙倒也懂事,知道小墨哥哥的娘亲生病了,他不敢进去打扰,乖乖地坐在了门外,等小墨哥哥出来。

“吉吉,我现在有事不能陪你玩,你自己乖乖的,待在这里别动。”

慕容吉吉嘟着小嘴,露出了一脸被抛弃的苦相。小墨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于是将小白从怀里掏了出来。

“小白,你先陪他玩吧,好好看着他,别让他到处乱跑。”

“好吧。”小白不情不愿道。

它最讨厌小屁孩了,尤其是想要跟它争宠的小屁孩,不过既然是小墨墨的吩咐,它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慕容吉吉的脸色立即由阴转晴,两眼放光地看向小白洁白的身躯,可爱的一团。他挥舞着一双小魔爪,就要向它扑去。

小白翻了翻白眼,向上一记弹跳,就往远处奔去。

“小白,等等我…”慕容吉吉撒开小腿,追着它跑了。

小墨叹气:“小屁孩真麻烦!”小大人的口吻。他却忘记了,他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小屁孩。

没过多久,他将小斑喊了来,进入房间。

“爹爹,小斑来了。小斑,你快点施展你的佛法,为娘亲念经祈福吧。”

小斑仔细的瞧着云溪的睡颜,迟疑道:“我的佛法未必对云姨有效,不如这样,我来念几段静心咒,让云姨能够睡得更安稳一点吧…”

三天三夜的时间,云溪在梦境当中,与梦魇日夜激战,身体逐渐疲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而梦魇呢?它本身就是由周围的浓雾幻化而成,一旦被打散,四周围的浓雾就会重新聚拢,增强它的实力,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和地理优势,云溪想要战胜它几乎就不可能。没有了神兽的相助,只有她自身的实力和惊鸿剑的威力,这场战斗对云溪来说显得非常艰难。

“天上飞星,一剑惊鸿!”

又是一个大招,云溪挥剑,弹身而起,自上而下对着梦魇劈砍,只听到剑鸣声声,剑气穿透了梦魇的身躯,将它劈成了两半。假若你认为这样子就击败了梦魇,那你就错了。

对于云溪的杀招,梦魇几乎就从不躲避,因为这样的伤害对它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四周围的浓雾慢慢聚拢,重新凝聚在了梦魇的身周围,一个更为庞大的形体便幻化而成。

云溪慢慢发现自己对它的杀招,反而促成了它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下去,她早晚会累死在梦境当中。该怎么办呢?她心底焦急不已。

“吼…”梦魇张大了嘴,席卷着一股狂风,奔向了她。

“挪移术!”云溪脚下轻旋,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百次施展挪移术了。这是她唯一逃命的招数,否则,她早就被梦魇吞入腹中。然而,这样下去双方也只是打成平手而已。长期耗下去,不利的也只是她,她得尽快结束战斗才行。

思索间,那梦魇突然甩动了它的长尾,带着一股劲风,朝她身上挥来。云溪刚喘了口气,又不得不再次施展挪移术,身影连连变幻。

突然,浓雾当中有一道圣洁的金光飘了进来,耳边隐隐传来了佛音…那是小斑的声音!云溪心中顿时一喜,没料到小斑的声音居然可以穿透她的梦境,抵达这里。

受到佛音的侵扰,梦魇嘶吼连连,开始浑身躁动,对云溪的攻击也越来越狂暴了。

云溪来不及还手,只得快速地躲避,她尽量的朝着那圣光投来的方向躲去。佛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嘹亮。梦魇整个儿癫狂了,它突然听得“轰”的一声,它浑身炸了开去,一缕缕的浓烟飘向了四周,融入四周的浓雾当中,梦魇就这么地消失了。

云溪在惊叹之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浓雾中慢慢虚化。

“太好了,我是要离开梦境了吗?”

欣喜间,那个飘渺的声音,又悠悠的传了过来:“你还会再回来的,你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哈哈哈…”那个声音大笑着,在云溪的耳边慢慢飘远。

床榻上,云溪的身影猛然一震,她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慢慢醒了过来。睁眼时,看到了守候在床榻边的龙千绝、小墨和小斑。那种从地狱突然间回到天堂的感觉,让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楚。终于,她还是回来了。能再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除了庆幸,便是更加的珍惜了。

“溪儿,你总算醒了。”

龙千绝伸手将她慢慢拉了起来,深深地注视了她许久,确定她是真的无恙了,这才用力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将一切的情感都融入在了这个有力的怀抱中。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梦到了什么?”龙千绝问。

感受着他有力的怀抱,云溪心底暖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飘渺的声音。它说她一定还会回去的,那是什么意思?是她的劫难还没过去吗?她该如何告诉千绝,她随时都处于危险中呢?不想让他担心,她轻摇着头,尽力地扯出一抹笑容。

“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怪梦,睡得久了点而已,现在不是已经醒了吗?”

梦中无日月,所以云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已经待了三天三夜。

龙千绝推开她一段距离,深沉的眼睛望着她,认真说道:“真的只是一个古怪的梦?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啊!你让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许糊弄我!”

面对他的追问,云溪咬了咬唇,犹豫片刻,她说道:“原来我睡了这么久,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真的,我没事。方才在梦里,我梦到了一只梦魇,有个声音告诉我,只有击败了梦魇,我才能回到现实当中。这三天三夜我便是一直在与梦魇作战,我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逃了出来。这还多亏了小斑,为我诵经,是他的佛力击溃了梦魇,若非如此,我可能还在梦境当中呢,真是万幸!”

龙千绝依旧注视着她,沉声说道:“凤老夫人说,你身上会有劫难,提醒你要小心一点,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是啊,劫难…可能这就是凤老夫人说的劫难吧,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再没有什么劫难了。正所谓苦尽甘来,我相信以后,我们一家人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云溪微笑着,将心底的忧虑深深地藏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事,她不想告诉千绝,让他跟着担心。

“真的没事了吗?”

龙千绝看了她许久,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将他心里的疑虑慢慢被一点点击溃,尽管没有彻底放心,但他总是庆幸,他的溪儿终于安然无恙了。

“小墨、小斑,你们先出去,告诉其他人,你娘亲已经醒了。等她梳洗一番,我们便会前去婚礼现场,婚礼的一切事宜照旧。”

“好的,爹爹、娘亲,那我们先走了。”小墨甜甜一笑,便拉起小斑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儿子可爱的身影,云溪会心地一笑。突然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云溪双手牢牢地抱住了龙千绝的脖子,讶异地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漾的光泽。

“瞧你的身上,血迹斑斑的,要是这么出去迎客,怕是要把宾客们都吓坏了。”龙千绝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

他突然侧过身去,在云溪的颈边嗅了嗅,皱眉摇头道:“真臭,三天三夜没有洗澡,身体都发臭了,我得带你去好好洗洗,要不然非把整个婚宴的宾客都熏坏不可。”

云溪嘴角猛然一抽,嗔怒地瞪向了他,面上浮现了一抹尴尬的红:“讨厌,哪有你这样的?就算真的很臭,至少也说得委婉点嘛!说得这么直接,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你要真嫌我臭,那你就另娶一个香的媳妇来。”云溪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龙千绝绚烂一笑,却将她抱得更紧,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没办法,我就喜欢臭臭的溪儿,若是换个香的,我还不一定能适应呢!”

云溪闻言,扑哧一笑,冲他翻翻白眼:“不洗了,不洗了,就是要臭死你!”

“那好啊,那我们就这样出去见客吧,熏死了所有的宾客,咱们还能省下不少的酒菜钱。”

云溪捂着嘴,窃笑不已,这世上还能找出比他更抠门的人来吗?

婚礼的会场,锣鼓喧天,丝竹之音袅袅。

龙家直接将一个庞大的演武场改拆成了婚礼的会场,上百桌的酒席摆放有序,从头到尾,望不到边。

龙家上上下下都忙作一团,其中安排宾客座席的是轩辕老家主,他赫然是将龙家当做了自己家,龙家的上上下下被他使唤着,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又往西,老爷子的派头那是响当当的,无人能及!

龙家上下碍于他是夫人的亲爹,大公子的亲外公,也不敢说什么。谁让家主卧病在床,没有办法来主持婚礼呢,所以只好让轩辕家的老爷子鸠占鹊巢,在婚宴现场威风凛凛地指挥着他们。

“大家都听好了,所有的座位都写了名字,大家按着名字入座,不要弄错了。”

“你你你…谁让你坐这里的,没看到上面写着凤家人的名字吗?”

“老夫可是记着帐的,你们慕家还自称是什么大家族,只给了一百万两的礼钱就想坐这个上好的位子?你做梦呢吧,赶紧给老夫滚到后面去!”

轩辕家主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手里拿着一本账簿,有什么说什么,弄得大部分的宾客们灰头土脸,对他老人家很是没辙,只好远远地躲着他。

仇慕野从后面的座位挪了上来,溜到轩辕家主身旁,私下问道:“老爷子,咱们仇家可是给了一亿两白银,怎么座位比他们给了一千万两的还靠后,这是为什么?”

轩辕老爷子掀了掀眼皮,不耐地说道:“你们仇家可是西北最大的富豪,家里金山银山不知有多少。可你看看,咱们龙家办喜事,你们仇家居然只给了一亿两白银?你说,这说得过去吗?诺大的一个仇家,堂堂西北第一大富豪,居然只给了一亿两白银。一亿两白银对你们仇家来说,就等于是九牛一毛。你们只拔了一根毛来糊弄老夫,你们当老夫是要饭的,打发乞丐呢?就这么点银两就想坐上座,给老夫滚回去,有多远滚多远!”

仇慕野当场就凌乱了,一亿两白银已经很多了好不好?他们仇家只是赴宴来喝喜酒的,又不是来送聘礼送嫁妆的,一亿两白银已经送得非常有面子了。不信的话,老爷子你翻看你手里的账簿,好好地统计统计,能有几个前来观礼的家族给的礼钱超过一亿两的数的?

这老爷子居然还不满意,觉得送礼钱送少了,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非常靠后的位置,从他的位置观礼,恐怕连新郎的脸都瞧不清楚,更别提是新娘了,这事闹的!

仇慕野咬了咬牙,为了给仇家挣点颜面,他不情不愿地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叠银票,全部都是大面额的票子,交到轩辕家主手里道:“那我再给一亿两,您现在总能给我换个好一点的座位了吧?怎么着的,也应该让我跟百里家的几兄弟坐一桌吧?”

轩辕老爷子瞧也不瞧,将银票取来,直接塞入自己怀里,摇了摇头:“那可不成,你要跟百里家的兄弟们坐一桌,可得要花更多的银子,你可要知道,人家百里家可是花了二十亿白银的价才能坐到那个主位上去!你才出这么点银子,怎么够?最多给你往前挪一个桌子的位子,这已经是老夫给你的最大面子了。”

仇慕野当场哑然了,收了银票居然只给他挪了一个桌的座位,那跟刚才的座位有什么区别?他的一亿两银子啊,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应该先谈妥了再给银子的,现在想要再从老爷子的身上将银票取回来,凭着老爷子那抠门的劲儿,那是比登天还难!

他两眼不舍地盯着轩辕老爷子的怀里,咋办呢?难得来参加一次婚礼,他总不能就瞧个新郎新娘的背影,然后跟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坐一桌吧?那也太掉他仇家大少爷的面子了!

他拉住了老爷子,又说道:“老爷子,要不咱们再商量一下,我再出五千万两银子,您再多给我调几个座位呗?”

仇慕野这次学乖了,不直接出一亿两,选择从五千万两开始喊价。

轩辕家主仰着头,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却是直接将手掌心摊到他的跟前,那意思就是先交款再商议。也不怪轩辕老爷子如此敲诈他,他仇家可是整个龙翔大陆公认的财神爷家族,不从他身上多炸几滴油,那就是他的道行不够高深了。

仇慕野落着黑线,看着老爷子,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五千万两银票拿在手中:“您老要是答应了至少给我挪到前五桌,我再给您五千万两银票。”

轩辕家主不作答,直接从他手里将银票拽了过来,先收入怀里再说,又将手掌心摊到他的跟前,抖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给钱休想商谈。

仇慕野摇头叹息着,他就是只待宰的羔羊,自己送上门来,让人宰杀了。手里紧握着另外的五千万两银票,他用恳求地眼神看向轩辕家主:“老爷子,这可是最后五千万两了,您不能再敲诈我了,又不是我要娶你们龙家或是轩辕家的女儿,您这么敲诈我,太没有道理了!”

轩辕老家主将那一叠银票狠拽了过来,冲他瞪了一眼:“就你小子还想娶我轩辕家的女儿,想得美!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老夫就把你的座位调到第六桌吧!”

那打发的语气,让仇慕野痛心地咬牙,整整花出去了三亿两银票就只换来了第六桌的座位,这老爷子未免也宰得太厉害点了吧?

突然想起了云溪夫妇,他不由地摇头叹息,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他现在终于明白,云溪夫妇的敛财本性是有源头遗传的了。

轩辕家主拿到了银票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再不管仇慕野了。

仇慕野一脸的倒霉相。

云中天从后面绕了过来,悄然走到了仇慕野的身旁,淡淡笑道:“仇兄,你大抵不知道吧,前五桌的座位是老爷子要留给十大学院的院长,和一些重要客人的,给你第六桌已经是非常忧待了,你就别嫌弃了!”

云中天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他是看仇慕野一脸很想去死的神色,忍不住他还是生出了同情之心,告诉了他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