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年轻时，必然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也难怪能如此受宠，从一个普通小妾被扶为正式。
虽然已经是四十来岁的年纪，却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
14.第14章 死了正好
姚氏身侧，还跟着她的亲生女儿秦琬。
当然，此时秦琬早已经洗净身上的鸟屎烂泥，又恢复了她大小姐的作派。
一身锦衣，团扇轻摇，精致衣饰映着她遗传自姚氏的精致容貌，在火光中，格外地明艳。
“这是怎么回事？”姚氏看着眼前的大火，只是一脸急切地样子，“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救火啊…”
说着，她就急急向前跑过来。
“川儿，川儿…你可在里面？！”
“娘！”
“夫人!”
秦琬和丫环忙着冲过来，将姚氏拉回安全处。
“你们别拉着我，快去救火，无论如何，也要把川儿救出来啊…”姚氏只是急得用力挣扎着，“将军离开时，川儿还好好的，万一川儿有事，我如何向将军和死去的夫人交待啊…”
看她喊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捶心顿足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火中有她的亲女儿。
秦川看着她的表演，只是轻轻摇头。
这演技，要是她的时代，奥斯卡小金人非她莫属。
看来，您是生不逢时啊！
男人们提水来火，女人们就凑过来。
“夫人，您别伤心了，这火看来是很难救的！”
“是啊夫人，这也不是您的错。”
“夫人快别难过，小心哭坏了身子！”
…
四周围观众人，没有一个关心秦川生死，反倒是个个借机向姚氏讨好，也有几个侍妾，平日里与姚氏不对眼，在一旁冷眼旁观。
其中，秦怡的母亲柳氏也是其间。
柳氏带着一个贴身丫环站在院墙内，距离秦川所在的地方不太远。
“二夫人，您说…小小姐不会真烧死了吧？”丫环看着这大火，小声问道。
柳氏轻哼，“死了正好，到时候，我倒要看大夫人如何向将军交待。”
她亲生的女儿秦怡下午被秦川整得差点破相，这会儿还趴在床上不能动，柳氏对秦川立刻也是恨得要死。
更何况，大将军临出征时，可是将秦川交给姚氏照顾，这下子秦川死了，她倒要看看姚氏如何在大将军面前交待。
这时候，她当然只盼着秦川在里面被烧死才好。
一来除掉眼中钉，二来给自己的死对头姚氏出一个难题，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她自然是乐得看。
二人这边悄悄对话，旁边的人救火的救人，扶人的扶人，并没有听到。
躲在不远处的秦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在黑暗中，看一眼柳氏的脸，再看看不远处的姚氏，唇角也是扬起冰冷笑意。
这二位看来也不和睦，她一定会想办法好好撮合这二位狗咬狗。
“小小姐！”
老仆周正哭喊着跑过来，看着这大火，怔了一怔，就要往火里冲。
仆人们忙着拉住他，周正看着大火，也知道自己来晚一步，跌跪在地，痛哭起来。
“可怜见的…小小姐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竟然又遭了这么大的难…老天爷啊，您到底是有眼没眼啊，怎么不去惩罚恶人，倒欺负一个没娘的可怜孩子啊…”
“周正！”秦琬听了，顿时不悦地怒喝出声，“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说我娘对秦川照顾不周吗？”
15.第15章 黑心白莲
“琬儿！”姚氏用帕子轻拭眼角，“不得对周伯无礼，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不是，将军远征在外，我整天忙着家事，忽略了川儿这孩子…是我…”
说到这里，她再度哽咽。
“我原本打算，过两天天气一暖，就将川儿搬到前院，大夫人住的鸣凤楼，想着要好好地帮她寻一门亲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好一朵白莲花！
秦川在一旁看了，只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女人演戏演到这份儿，也真是不容易啊！
她要是再不现身，都对不起她掉的这些眼泪。
这么想着，秦川就从巷子一侧往前门绕行，准备装出刚回来的样子，给姚氏一个惊喜。
不想，她人还没有走到门口，一队人马已经急驰而来。
秦川侧脸看去，只见为首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倨立着少年将军。
他大概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上是黑色绣着金色团纹的剑袍，外面套一件墨色皮甲，没有着盔带帽，满头长发只是用一只金冠束起。
饱满的额头下，剑眉星目，分外俊朗。
看到这个人，在场众人立刻就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只有姚氏和秦琬二人独立。
姚氏轻拭眼角，带头行礼，“见到武侯。”
众人这才随之开口，“见过王爷。”
听到武侯、王爷这几年字，秦川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隐约记起。
这位应该是当今天子的六儿子，从小天资聪慧，尤好领军打仗，曾为秦王立下赫赫战功，被皇上封为尚武侯的六王爷——即墨流云。
即墨流云飞身下马，虚虚一扶，“夫人客气，不必如此拘礼。”
“是。”姚氏立刻应道。
看到这位，秦琬早已经双目发亮，也随着母亲行了一礼，然后就娇声问道，“王爷深夜至此，可是有事吗？”
“什么人？！”
秦琬话音刚落，门外早有兵将低喝出声。
刚才看到马队奔近，秦川本能地让到一旁，当时即墨流云已经入院，并没有注意到她。
这功夫，她一出来，立刻就被士兵发现。
众人闻声转脸，齐齐称过目光。
就见一个套着素净布袍，披散着长发的纤细女孩，一脸惊喜地从大门外走出来，环视一眼众人，她扬唇一笑，拍着手掌小孩子一样兴奋地叫起来。
“哇…人好多…好热闹，这是点篝火吗？”
起初，人们也没有认出她是谁，平日每天秦川蓬头垢面的，时间长了，众人早都忘了她本身长什么样子。
眼前这女孩子虽然说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可是刚刚泡过温泉，小脸润红气色红润，再加上素白长发这么一披散，被这火光一映，越发显得娇俏可人。
平日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样子，这会儿功夫却让人硬生生觉出几分可爱来。
大家看着她，都是一怔。
最后还是周正先看出来，一脸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奔到秦川面前，“小小姐，小小姐你没在房内？”
“我？！”秦川嘿嘿一笑，“我去游泳啦！”
周正的欣喜自是不用多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奴还以为…您…您死了呢！”
16.第16章 竹马六王
这功夫，众人才认出她是秦川，柳氏只是气得咬牙，暗骂这小妮子命好。
姚氏和秦琬自不用说，一个个都是心中惊讶，想不通这小妮子是如何逃过此劫。
即墨流云上下打量秦川一眼，只觉眼生，“这位是…”
“哦！”姚氏回过神来，忙着介绍，“回侯爷，这位是我秦府的嫡女秦川。”
秦琬有心让秦川出丑，立刻就装出一脸温和，柔声说道，“川儿，这位就是咱们大秦国最年轻有为的少年将军，姐姐常跟你的常胜将军就是他，还不快给侯爷行礼。”
这一句，不仅拍了即墨流云的马屁，又显示出她温良姐姐的形象。
秦川是装傻，又不是真傻，早把秦琬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侯爷？”她打量着即墨流云走上前来，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突然就向即墨流云伸过手去。
“不得无礼！”秦琬立刻就娇喝道。
一旁，即墨流云的侍卫也是本能地上前一步，想要护卫。
即墨流云却是挡起手掌，挡住对方，他看得出来，秦川并不想伤害他。
这功夫，秦川的手指已经落在他的衣上，掂走他肩膀上沾着的一片树叶，向他一笑。
“侯爷身上长树叶了！”
她的眼神里有笑意，本就不大的小脸被长发一遮，越发显得小巧，看上去格外地惹人心怜。
“侯爷勿怪！”姚氏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性有些不全，如有冒犯，还望候爷见谅。”
秦琬也忙着跟着表现，“是啊，侯爷，你千万别行她的气，都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平日里教导不周。”
众人都知道，这位一向是生人勿近，这次却被秦川冒犯，肯定会生气。
哪想，即墨流云并没有生气，反倒向秦川安慰一笑。
“谢谢。”
这两个字一出来，众人都惊了。
甚至连秦川也有点惊讶，她原本不过就是装傻，又不想出丑，才想出这个办法。
这位王爷大人竟然不生她的气？！
这功夫，即墨流云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到秦川头上沾着的草叶，他抬手替她摘下来。
“蝶姨去的早，这些年可怜你了，府里住得还好吗？”
蝶姨？
秦川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说得是她这个身体的亲娘，宋蝶衣。
即墨流云虽是宫妃所生，生下来母妃就产后疯死了，当时宫中虽有奶娘，却总也哄他不好，当时恰好秦川的父亲带妻子入宫面圣，皇上正为此事发愁，宋蝶衣就主动要求抱一抱小皇子。
哪想那小皇子竟然是与她十分投缘，竟然不哭了。
后来，为了照顾小皇子，宋姨衣就时常进宫，与这位小皇子也是生出感情，即墨流云一向对他以蝶姨相称。
后来即墨流云渐渐长大，宋蝶衣也生产下秦川，常带着秦川到宫中来往。
因为记念着这份感情，即墨流云对这个呆傻的小妹妹也很有照顾。
只是后来宋蝶衣去世，他也渐渐长大，忙着学书武剑，研习兵法，秦川又傻乎乎的不懂经营，二人之来的来往才渐渐淡了。
经他这一提醒，秦川才想着，原来自己和这位王爷还有小时候的一段渊源。
17.第17章 快要吐血
眨眨眼睛，看看即墨流云，秦川轻扬唇角。
“我想起来了，你是流云哥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一向冷情的即墨流云面色越发柔和，“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一旁，姚氏和秦琬都是气得内伤。
本想着让这个傻丫头出丑，哪想竟然和这位王爷叙起旧来。
秦琬一向对这位王爷，倾慕有加，都不曾叫过他一个流云哥哥，心中更是吃味。
哪里甘心再让秦川与即墨流云说话，秦琬再次开口，“王爷这番带兵来此，肯定是有要事吧？”
“是这样的。”即墨流云转过脸来，“我闲得无事，出来夜猎，看到这里起火，就过来查看…不知这火是如何直怕？”
这功夫，秦川已经悄悄打量一眼四周，目光掠过即墨流云马蹄上的泥水，再看看他的马鞍，就知道他在说谎。
即墨流云身上只带着一把剑，马上也是没有半只弓箭之类的东西，他的士卫也是一样，没有一个提着猎物或者背着剑，哪像是夜猎的样子。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刚才追击那个神秘男子的人应该就是他们。
想来追到附近，看到这边起火，就顺便进来将军府中查看。
姚氏忙着笑道，“不小心走火而已，一处废旧宅子，王爷不必挂心…”
秦川一听，立刻就拉住即墨流云的胳膊，“流云哥哥，你带我走吧…我房子烧了，没地方住…”
刚才姚氏说过，一处废旧宅子，现在秦川又说是她的房子，看这四周院墙破败也知道这里必须不是什么好房子。
难道，姚氏就让她住这样的地方？
即墨流云一听，剑眉立刻皱起，“这是秦川的房舍？”
“这…”姚氏只恨不得将秦川丢进火里烧死算了，嘴上却忙着解释，“这孩子念旧，非要住在这里，我几次让她搬去鸣凤楼都不肯…”
秦琬一听，忙着帮母亲打圆场，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秦川的胳膊。
“川儿妹妹，这房子太旧，咱不住了，姐姐今晚就带你去鸣凤楼，只要你听话，姐姐就请你吃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好不好？”
她竟然还敢提桂花糕？
秦川心中冷笑，一把甩开秦琬的胳膊，人就故意往即墨流云怀里一缩。
“流云哥哥，她想用桂花糕毒死我！”
秦琬和姚氏做贼心虚，听到这一句，二人的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看看缩在他怀里，全身颤抖的秦川，即墨流云心生怜惜，轻轻抬手拍拍她的背，“川儿别怕！”
“王爷切莫听她胡说，也不知道从哪里看了什么戏，才会想出这等话来。”姚氏努力保持着镇静，“王爷出来这么久，一定渴了，不如到厅里用杯茶吧？府上有些新从南方带来的上好龙井，刚好琬儿那里还有去年收集的梅上雪水，刚好给王爷润润喉咙。”
秦琬看着秦川缩在即墨流年怀里的样子，嫉妒的快要吐血，闻言忙着向即墨流云示好，“是啊，王爷！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18.第18章 入主凤鸣
“那…”即墨流云看看缩在他怀里的秦川，“就去川妹妹的凤鸣楼吧。”
好一句，川妹妹的凤鸣楼！
秦川只是心中大笑，一边就偷眼去看姚氏和秦琬。
果然，两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就像是被皇帝赐了一只苹果，结果咬了一口却咬出半截虫子，又不敢吐，只能用力向下咽。
姚氏哪里会真得想让秦川住凤鸣楼，且不说凤鸣楼是秦家最好的园子，最重要的是，凤鸣楼还代表着秦家主母之位。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要搬进去都没有成功。
这一次话从即墨流云这位王爷嘴里说出来，姚氏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哑巴吃黄莲，明明恨得想哭，却依旧强装欢颜。
“侯爷，请！”
即墨流云并不客气，抬手握住秦川手臂，拉着她走向院门外。
当然，他并没有接触她肌肤，而是隔着衣袖握住她的胳膊，感觉着手掌里寻根细得似乎轻轻一握就会折断的手臂，即墨流云又是一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