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想去的,但君澜风刚才说,这一离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天夜了吧?

那么,她还是去瞧瞧落月琦吧。

“怎么想着看她?那天她给你送信了吧?你不是没去吗?”君澜风疑惑地问道。

中山王府内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尤其是和他曦儿有关的事。

落云曦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去看看罢了。”

“好,半柱香后出发。”

两人坐了马车,直接去了太子府。

昔日里繁华热闹的太子府此时方圆数里没有半声息,云层挡住了日头,天色微暗,肃重的宫殿笼罩在一片寂静中。

君澜风与落云曦一同下了马车,朝府门行去。

正门用三道铜锁锁死了,两道盖了红艳艳章印的封条交错贴在铜门之上,大大的“叉”字如给府第罩了一层严霜。

守门的御林军见中山王来了,又惊讶又奇怪,中山王昨天大婚他可是知道,那可是轰动全城,如果他不是有任务在身,一定也跟着去看热闹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看到中山王与中山王妃一起过来,他惊讶之后便是惊喜。

九煞上前说了几句,那御林军远远地行了礼,打开侧门,放了两人进去。

君澜风携落云曦缓缓进府,雕梁画柱,亭台楼阁,一如以往的华丽,只是缺了人打扫,白玉栏杆上已经蒙了一层灰。

行到太子府中央的一处人工湖畔,君澜风看着湖边设的石桌石椅,停下了脚步,望着桌椅上积聚的灰尘眼色一沉。

九煞立即会意,回头朝跟来的御林军一横眼神。

那御林军知道中山王和王妃必是要在此落座,连忙上前,掏出袖中一方青帕,将桌椅擦拭干净,躬身道:“王爷,王妃,请。”

“嗯。”君澜风这才展了眉眼,拉着落云曦上前坐下,一边随意地问道,“周围布了多少士兵?”

御林军见他问到这事,赶紧如实回答:“太子府周围有百名军士轮班看守,大家伙尽心尽力,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落云曦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太子那个庸材,用一百名军士看护,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

她扭头望着身侧清澈的湖面,人工湖不大,但是流动水源,故而湖水清澈见底,映照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连湖底的小石子也看得一清二楚,令人心旷神怡。

耳畔传来君澜风的询问:“曦儿,现在要见落月琦吗?”

那名御林军心一紧,原来中山王妃来太子府是要见落侧妃的。

前段时间有御林军为落月琦传蓝水晶的事十分隐蔽,所以他不知情,这时才想起来落月琦与眼前的中山王妃好像是姐妹。

即使中山王妃并不是真正的落家人,但她却还顶着个落姓,这时突然要召见落侧妃,意欲何为?

落云曦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好。”

御林军接了话道:“属下这就带落侧妃来。”

虽然太子被废,落月琦也不是侧妃,但大家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

他飞一般去了,君澜风则握了落云曦的手,见她四处打量,轻声问道:“喜欢这里的人工湖吗?”

落云曦看向他深情的眉眼,答道:“相比于人工湖,我更喜欢大海的波澜壮阔。”

君澜风眸中闪过亮光,他知道,曦儿不仅喜欢大海,更喜欢大海那头的人。

会找到吗?

不多时,御林军便带着一名女子过来了,远远看见,那名女子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她一面跟在御林军身后小跑,一面挽着自己的头发,脚步踉跄,看起来颇是狼狈。

隔得尚远,湖边的人便已经听到那头的催促声:“快一点,惹了中山王和王妃不高兴,你我都要倒霉!”

到得近前,落月琦复杂的目光便直盯住了落云曦,胸膛起伏不定,十分激动。

落云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落月琦除了头发凌乱,一身衣服也极不工整,对襟处的衣扣都拉扯到了肩膀上,左手衣袖还挽进了内衬,绣花鞋的前半部分湿淋淋的,不知道从哪过来。

那张脸更是素面朝天,不加修饰,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相较于上一次相见,苍老了不少。

“曦儿!”落月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热泪扑簌簌直落,朝着落云曦膝行数步,声泪俱下,“曦儿救我,救我!”

她磕下头去,“咚咚”有声。

那名御林军脸色一变,立时训斥道:“还不见过中山王,王妃的闺名岂是你能叫唤的!”

这女人好大胆,竟然敢直接无视一旁的中山王!

他不知道的是,落月琦从远处奔过来时,眼中便只剩下了落云曦。她知道,现在能将自己救出去的人,唯有她而已!一时根本没注意到身旁还有哪些人。听了御林军发话,落月琦的目光转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君澜风,那张脸庞一如以往的冷漠,她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叫道:“王,中,王爷…”

君澜风鼻子里冷哼一声,脸色微沉,他根本不喜欢落月琦,换句话说,落家的所有人,他都很憎厌!灭落家满门时,如果不是落云曦为眼前这女子说了话,他可不介意一并杀了。

谁都能感觉到他的不悦,九煞低敛眉眼不作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有些凝结,气氛也无比诡异。

落月琦不敢开口,只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落云曦,满眼委屈。

“曦儿,我去看看前太子。”君澜风站起身,面向落云曦温声说道,面色已经缓和下去。

“早点回来。”落云曦含笑看向他。

两人默默相视一眼,那种亲密,无法用语言传达,可周围的气氛,却明显一变。

落月琦低垂下眼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澜风一走,九煞也跟着去了,御林军远远退开,一时间,湖边只剩下落云曦与落月琦两人。

“坐吧。”落云曦敲了敲适才君澜风坐过的位置。

落月琦哪敢坐那里,也不起身,朝落云曦又跪行了两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噼啪噼啪全数打落下来,声音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曦儿,看在我们曾经是姐妹的份上,您救救我吧!太子的罪名太大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处死,我不想死啊!”

落云曦看着她不语。

落月琦抹了把泪,哀怜地乞求着:“我真的不想死!曦儿,我早就不想跟你争了,也争不过你,我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你现在是和月公主、中山王妃,中山王待你又那么好,荣华富贵,你什么都有了,就让你可怜的妹妹再多活几年吧。凭你现在的能力,只是一句话,可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

显然,她对外界的事情也不是全部不知道,落云曦过得有多好,她全部清楚。

“多活几年?可以。”落云曦勾唇一笑,她的笑容清淡而恬雅,身后,轻风拂过,明镜般的湖面碎裂成千万片涟漪。太阳,渐渐从隐藏的云层中露出头角,万丈金光洒在湖面上,美得惊人,然而,地及不上女子嘴角笑容的惊艳。

落月琦仰着脖颈,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心绪万千。

曾经,那个只被她们姐妹欺凌的小女孩,衣不蔽体,默不作声,柔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那样的她,竟然也会有今天的这气质淡雅,一笑倾城的高贵吗?

那是她从前绝对不会想象的事情。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落云曦话中的意思,眼光中闪过莫名的惊喜:“可以?”

落云曦嘴角的笑容敛去,淡漠地说道:“当然可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被你和落飞颖欺负时,你逼着我下跪求你的事?”

这不是她的记忆,但想起来仍然感同身受。

落月琦见她提起这件事,顿觉不好,赶紧甩了自己两巴掌:“那都是我年幼不更事,被落飞颖那贱|人怂恿了!”

落云曦说道:“不过,我也没让你得逞,从没跪过你们。所以,看在现在你能放下身段,跪着求我救你的份上,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可落月琦的双颊却“蹭”的一声红透了。

353、五千字

更新时间:2014-1-27 1:18:50 本章字数:5501

她怎么觉得,落云曦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呢?

当初,她拼命不下跪,现在自己却是主动跪着求她…讽刺味十足!不过,能活着就好,她不会在意那么多了!如今在太子府内,既当丫环又当暖床,被那个废物太子折磨得死去活来,她真的顾不上脸面和尊严了!

“谢谢姐姐,谢谢——”她伏下去便喜极而泣。言睍莼璩

“住嘴!”落云曦却是阻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姐姐!”

落月琦心中又苦又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喃喃改口:“谢谢王妃!熨”

“不用谢这么早。”落云曦清冷地一勾唇,“我允诺你活下去,即使前太子蒙难,也能保住你的命。但是,你的命,永远只在皇城之中,只在这座太子府当中。”

落云曦的一番话有如给落月琦浇了一头冷水,彻底将她冻在了原地。

“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句,“永远在这太子府内?我不能出去吗?秸”

落云曦已经站起了身,她已经将自己的意思传到了,声音中毫无感情,不起一丝波澜:“我还不能大方到曾经挖我墙角、害我朋友的人在外招摇,仅此而已!即使那墙角不是我想要的,也一样。”

落月琦“咚”地一声坐倒在地,绝望地瞪住她。

“如果你还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太子府吧,其他的心思,这辈子都别起了。”

说完,落云曦转身袅娜朝君澜风离开的方向而去。

落月琦搁在地上的手本能地抓紧了,抠出一块泥土,那曾经纤细曼妙的手指又粗又红。心头发凉,可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她懂。

君澜风根本没去看前太子,虽然他曾经被钦点为前太子的辅臣,可千不该万不该,他对自己的心上人动了杀心,成了他的弃子。

站在屋檐下,看到落云曦过来,他迎了上去,眼角朝湖畔瞥了一眼,落月琦还呆呆地跪在那里,他问道:“办妥了?”

落云曦点点头,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君澜风。

君澜风点点头,不用他说什么,凭她和端木奇的关系,想要保落月琦一命,那是极容易的事。不过,这意味着落月琦从今后将要生不如死了。

但这些与他何干呢?他牵起落云曦的手,笑眯眯道:“走,回府。”

一双壁人相拥离去,成了落月琦眼中永远挥散不去的风景。

“啊!”气血攻心,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太子府的上空。

而府外的马车,却已绝尘而去。

落云曦有些疲惫地靠在君澜风肩膀上,闭着眼休息。

君澜风反手搂住她的腰肢,一个旋转,便将她抱到大腿上坐了,微凉的唇亲在她的唇瓣上,低声问:“累了?是不是昨夜折腾得你太凶了?”

想到昨夜,落云曦的耳根子也红了起来。

幽幽的沉香,华美的纱帐,柔软的锦被,残碎的红烛,男人坚实的身躯,一切有如天堂般美好。

“别说了。”落云曦伸手按在他薄凉的唇上,外头可还有九煞呢,他就这么不避嫌。

君澜风见她害羞了,眼底浮出一抹柔色,唇就着她的耳畔轻轻咬了下去。落云曦微微推开他。男人笑得极是开心,很是满意。

回到府内,落云曦思量再三,还是亲自下厨煮了补身体的汤送给了君澜风。

他不是说要尝自己的手艺吗?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这确实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书房里,九煞将人参香菇乳鸽汤送到案头,眼中划过一抹揶揄的笑,说道:“王爷,王妃给您煲的汤。”

君澜风正低头处理着公务,闻言大喜,见九煞脸色怪异,正要询问,九煞却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乳鸽可补,王妃真是体贴王爷的身子。”

君澜风心中一动,揭开瓷盖,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煞是诱|人。

“补吗?”看着九煞退下的身影,君澜风的心跳加快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她这是希望他今晚再接再励吗?

这一晚,又是春色旖旎,不消再说。

第二日,一早醒来,落云曦便看到君澜风已经穿好了衣衫,她不免有些讶异,看了眼窗外天色,朦胧着双眼问:“还早呢,你该不会去上朝吧?”

君澜风新婚,又要去度蜜月,似乎不再需要去皇宫上朝吧?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即便是先帝在位时,没有要事,他从来不会去上早朝。

君澜风行到床边,弯腰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道:“你睡吧,我出去有些事,可能要傍晚才赶得回来。你在府中好生呆着,想要出去玩,让九煞多带些暗卫护着,知道吗?”

显然,他是要将九煞留给她。

有些事?落云曦眼珠一转,有什么事他不能跟她商量啊!难不成他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和自己说?除非是…端木离的事。

想着,她拉住君澜风的衣袖,红唇一嘟,有些委屈地说道:“新婚才两天,你就抛下我不管。”

君澜风一怔,站在房外的九煞直接石化。

看着落云曦抓着自己的衣袖,红肿的唇瓣残留着昨夜他的痕迹,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尤其那双水眸含着睡意瞪着自己,心早就软成一瘫水,轻叹一声,将她从被窝里抱起来,揽于怀中。

“谁抛下你了?”他的声音也闷闷的,含着不舍,终是说道,“本想带你去,可怕你身体经不住颠簸,而且,你必也不想去。”

“去哪?”落云曦钻进他的怀里问。

君澜风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太后庵。”

落云曦挑了挑眉头,居然是太后庵。她知道太后被安置在了郊外一处庵堂内,为当年颜家的事情赎罪,再也没有出来兴风作浪过。君澜风这是要去看她?

“听说太后病重,我去看一眼吧,她到底待我不薄。将来,也许就见不着了。”君澜风低声说道。

落云曦理解他的心情。

太后待君澜风如何,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如果她病重了,君澜风不去,心里到底过意不去。

“曦儿。”君澜风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太后是害死落云曦母亲的间接凶手,他不仅没有替她报仇,还要在大婚之后去看望她,这无疑使得他心中不安。

落云曦掩住他的嘴,淡淡道:“去吧,不用说什么。但是以后不许了。”

“没有以后。”君澜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低声道,“你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落云曦点点头,乖乖地躺回被窝去了。

中山王府长辈只有一个老中山王,但他别居一院,基本不与这边有联络,更不让君澜风去那边打扰,她也不用日日过去请安,潇洒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在颜府还要快活。睡懒觉嘛,更是不会有人敢说一句。

××××

太后庵,位于夜都郊外一处山林之后,一排简陋的屋舍庄重肃穆,暗中隐有龙虎卫,不容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这里原是各代宫中年纪大的嫔妃修行之处,后被改名为太后庵。

庵中北厢房外,站了不少人,看服饰,都来自宫中。

人很多,侍立在院中,却是一点杂声也没有,院中静得出奇。

房门半开,里头传来端木奇低沉的问话声。

屏风后,两名宫女垂手而立,床榻上躺着一名老妪,正是当年手腕强悍的太后,现在是太皇太后了。

她的眼角难掩皱纹,头发干枯,面色消瘦,躺在锦被中,深陷的眼窝看着端木奇,老态龙钟之样毕显。

身旁,太上皇和太后站立一侧,默默地看着太皇太后。

这是自太后被送到庵中后,太上皇第一次来看她。

他永远不能忘记母亲对素素做过的伤害,永远难以忘怀!

而太皇太后似乎也不能原谅他为了那个女人竟会如此对待自己,从他们三人进来后,便一直拉着端木奇说话,没有理会过太上皇。

这对母子之间的隔亥,也许这辈子都无法修补了。

“中山王到!”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屋内几人神情都是一震,各有心思,但更多的还是欣喜。

君澜风抬脚跨进门槛,行了君臣礼节,才走到太皇太后的榻前,问道:“太皇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皇太后的目光充满怜爱地扫过他的脸,这是她最爱的孙子,可惜…她沙哑着声音问道:“昨日,你大婚了?怎么不带王妃一起过来?”

君澜风泰然自若地说道:“太皇太后怕是不想见到臣的王妃。”

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转过背,低低喃道:“颜家的女儿,真是妖孽!”

她那么疼爱的孙子,那么优秀的孙子,最终还是躲不过颜家女儿的劫!这让她无颜去地下见那贱|人!

君澜风脸色微变,不过转瞬恢复了镇定,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轻叹一声,也打量着君澜风,目光瞥到端木奇,心中终是无比遗撼!

当初才认识落云曦时,他以为那只是落家一个小丫头,君澜风对她感兴趣而已,后来才发现那不仅仅是兴趣。他有意培养君澜风,首要的便是不允许他有情,所以,最终他选择牺牲落云曦,既能使君澜风断了这心思,又能刺|激他强大,生出夺位之心。

可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着,他又叹了一声。

君澜风问了些太皇太后的情况,太皇太后是老|毛病,腰疼,这次严重了些,缠绵病榻,但已经着御医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再见太皇太后背对着自己,似乎不愿再对自己说话了,他也没说什么,便退了出去。

端木奇等人也告辞出来,一行人启程回京。

而此时,落云曦正在齐府。

起床无事,她便去看望齐娉婷。大婚也过了,她总不该再忌讳些什么了吧?

齐夫人见落云曦来,满面是笑,陪着她去了齐娉婷住的小院,闲坐在房中闲聊。

这时,丁英含笑将手中的食盒取过来放在桌上,说道:“王府有个大厨做的美食特别好吃,王妃特地带了几味糕点过来。”

齐夫人急忙道谢:“王妃太客气了。”

丁英已经打开了糕点盒,端出里头四样精致的点心来,光看外形,便雕得如花一般,像是工艺品供人欣赏一般,哪里舍得下口去吃?

齐娉婷看着那糕点,一股香味传入鼻中,她突然便觉得十分难受。

月奶娘见状不好,就要扶她出去,齐娉婷却是控制不住,一扭头,扶着桌子干呕起来。

齐夫人惊得脸色发白:“婷儿怎么了?”

落云曦赶紧拉住她放在桌上的右腕把起脉来,还以为她是胃疾什么呢,结果这一把脉,她惊得刷一下睁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齐娉婷。

她竟然有孕了!

落云曦虽然没说什么,可这反应落在齐夫人眼里,已经不对,再回首瞧月奶娘满面焦急却似乎知情的模样,她的心更是沉了下去,她的声音不由一冷,厉声问道:“月奶娘,到底怎么回事?”

月奶娘见瞒不住她了,索性直接跪倒,想说什么,齐娉婷却伸手来拦,拼命摇头。

齐夫人更是震惊无比,一把抓住齐娉婷的手腕,声音颤抖:“你,婷儿,你…”

“她有喜了。”落云曦恢复了平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现在这情况,齐娉婷还打算瞒下去吗?

齐夫人顿觉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咚”地一声,坐倒在椅子上,光洁的脸庞,惨白成一张纸。

“夫人,不必紧张。”落云曦起身扶住她,安慰道。

齐夫人待眼前的眩晕散去后,才颤声问:“太子的?”

“不是!”齐娉婷直接否定。

这个答案却更令齐夫人吃惊,身子无力地靠到了落云曦肩上,声音更是几乎不成形:“谁,谁的?”

齐娉婷看了落云曦一眼,默然不语。

齐夫人大口喘着气,心跳得飞快,好一会儿,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确定再无别人听见,她低声说道:“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