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风执掌三军,杀伐战场,一身威严,而官寒,则是黑暗帝王的主宰,势贯天下,无与争锋。

看着这两个站在一起的男人,落云曦眸光不由得温柔了下去。

他们,都是她的爱人,她的家人,她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气势震住了,失控的场面在最短暂的时间内控制住,脚步声响起,各人自领其命,奔走间没有一点说话声。

和月帝老成持重,缓缓走出禁军的重重保护圈,他并没有被这件事吓到,只是眸中寒光一闪,射向地上跪着的月钧华,冷声道:“带下去!”

月钧华立时被几名如狼似虎的禁军接了过来,拖了出去。

月牙殿四周的铁板原是建造宫殿时暗设的机关,以防万一所备,千百年来还是头一回使用。当下便有几名武将要去封闭机关,却被和月帝怒声拦住。

他回头看向拿着桶瓢碗碟各种盛水器皿在破墙外试图救火的群臣,一字一字说道:“别救了!”

官寒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一勾,说道:“殿中火势已经很大,墙又破成这样,月牙殿,没用了。”

和月帝转眸看向他,目光中划过一抹和颜悦色。

刚才他便站在高阶之下,亲眼看着他发号施令,破墙而出,那一抹身姿顶天立地,就像当年的月天,潇洒从容,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真是太令他满意了。

和月实眼眸中染起的异样,官寒感觉到了,转过头,眉宇忍不住地皱起,一抹憎恶飞快地自眼角划过,他依旧转过了头,说道:“陛下,您回后宫歇着吧,善后的事交给我。”

和月帝点了点头,冲君澜风感激地说道:“今日多亏了中山王,要不然和月定是损失惨重。”中山王的骁勇智谋三国间早有闻名,所以他见怪不怪了,所以,心中所有的赞词,给了君澜风三分,余下的七分都给了官寒。

君澜风淡淡应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和月帝心喜不已。

一家人吗?落云曦撇了撇嘴。

君澜风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抬起落云曦的右手,关切之色溢于言表:“刚才没伤到哪吧?”

他原先叫落云曦拿出匕首是知道冲出来后一定会有叛军在墙外拦截,提醒她防身,却没想到,自己砸墙后,她竟然不惧危险,迎上去撬墙砖,真是…吓坏他了!

要是那砖石砸着她那该如何!

他也不顾四周不少人看着,轻轻揉着她的脑袋,眼中迸出怨怒之色。

落云曦看出了他眼中的浓浓担忧,笑盈盈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会出什么事!”一面说,一面握起他的大手,却就瞧见手背上有几道交错的长血痕。

心猛地揪了起来,落云曦柳眉立蹙,这…应该就是那青瓷鼎留下的,她立即从腰中取出白玉瓶,牙齿咬下瓶盖,直接将瓶口对着他手背,那珍贵的伤药不要钱似地倒了下去。

“小伤而已,别浪费了药!”君澜风赶紧拦她。

“谁说是小伤了!”落云曦嗔了他一眼,脸色却严肃起来,不允许他这样自轻自贱,“一点点伤都不可以有,听到了吗?”

君澜风听了这话,先是一怔,而后眸子都笑弯了起来,轻声道:“好。”

看着眼前恩爱的一幕,不少朝臣都面生羡慕。

和月帝见两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深情,倒也有些面子挂不住了,咳了一声道:“中山王,这里交给他们解决就行,我们去宣华殿。”

宣华殿离月牙殿不远,绕几条宫道便到了,君澜风点了点头。

一行人移步过去,官寒却留了下来,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月牙殿,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缓缓说道:“让火烧得再旺些吧!”

无数没来得及用的油桶,被御林军们一个一个直接扔了进去,火舌猛地壮大,有如困在池中的炎龙突然抬头,火红的身子一窜而上,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整个蓝天都吞进腹中。

官寒脸上的神色更加冷了,眼角划过讥诮。

月钧华啊月钧华,你可真蠢!

宣华殿中,和月帝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见朝中绝大多数朝臣都受了惊吓,更有一半人被火灼到肌肤,受了轻伤,便安慰大家几句,一一记名,日后再行封赏,便放他们回府休养,三日不上朝。

这些朝臣虽是吃了惊吓,却听到将有封赏,一个个立时转喜,眼角眉梢都漾上了笑意。

君澜风和落云曦自然封赏更为厚重。

落云曦一一收了下来,不要白不要,那些大婚时各方送来的贺礼以及现在这些封赏,都会被她直接转换成银票,带在身上,总会有用到的时候。钱,不嫌多。

和月帝虽然没被吓到,但也有些累了,嘱咐亲信之人送君澜风与落云曦回他们所住的宫殿。

落云曦当下便起身与君澜风一同向和月帝告辞,回了她在宫中的住处。

春柳等丫环已经候在宫中,早听闻了月牙殿的事情,匆匆迎上来询问主子安全。

见君澜风搂着自家小姐,两人皆是一脸笑意,她们才松了口气。

九煞上前吩咐道:“准备两桶热水吧,让爷和王妃先沐浴。”

“一桶就行了。”君澜风淡淡插嘴,理所当然地抱着落云曦的腰。

围在一旁的下人闻言,嘴角连抽。

九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做什么将“两桶”说得那么清楚。

丁英含了笑,眼神复杂地看了九煞一眼,说道:“好。”

便和春柳等人一同去了偏房。

大家都退下,各忙各的去了,唯有九煞还站在院子中央,一脸莫名奇妙。

丁英刚才看他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他感觉里头好像还有些怨意?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得罪她了?

他又怎么知道,那天随口说丁英好的话被丁英知道了…

“九煞,你在这干什么?”飞羽瞟了他一眼。

九煞一脸冷漠地仗剑说道:“我在这护卫爷和王妃,干你的事了?难道,我挡了你和你小情人叙旧?”

飞羽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上屋顶,却杵在这里,被他的话说得脸色通红,哼了一声道:“热水早就备好了,不去抬吗?”

说着便朝偏殿走去。

九煞跟了上去,刚进门,便见飞羽与无肠直接将一桶洗澡水轻巧地提出了殿门。

里头,丁英正站在一处小榻前整理着手中的东西。

九煞见四周并无旁人,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默不作声地站到丁英身旁。

丁英被吓一跳,纵然她向来沉稳,没有尖叫出声,手却也是一颤,银针扎进了左手食指肚,顿时冒出一个血珠。

九煞眉头一皱,知道是自己不对,吓到了她,赶紧问道:“要不要紧?”

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从不离身的止血药,拧开瓶盖,倒了些药粉,便朝她食指上抹去。

他没有想太多,拉着丁英的左手,轻轻为她涂抹好,抬头欲说什么,却看到丁英一张脸庞浮着漂亮的红晕,垂着睫,咬着唇,竟有些许的羞色。

丁英本来生得就很端庄美丽,极难得见到的害羞模样更是令九煞看呆了。

手中,女子肌肤的柔软后知后觉地传递给了他。

感觉到九煞看着自己,丁英一咬下唇,上次听了王爷的话后,她心中便下定主意,九煞很优秀,可他的性格太沉闷了,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当下大胆地抬起眼,与九煞对视。

眸中划过如水的柔情,就这么不避不让地看着九煞。

九煞的耳根子都红透了,松开她的手,手足无措,但却听到自己的心从未那么快地跳动过,快得像是要从胸腔内跳出来。

而丁英的手被他一放,震动时的疼痛令她立即皱了柳眉。九煞赶紧又抬起她的手,低头查看。

丁英跟在颜国公身后时,是幽梅苑的大丫环,动口不动手,很多事情不用亲自做,所以一双手保养得极好,纤细润长,只有指腹上生了一层薄茧,那是练武留下的。

看着那修长的玉指,九煞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落云曦刺绣时勿伤了手,爷给她上药的场景,当下,他竟有些鬼使神差地也将丁英的手指捧了起来,含在了嘴里。

他记得,当时爷是这么做的,而且王妃脸上的痛色立刻就消失了。

“轰”的一声,丁英脸色血红,食指尖端传来的湿润感令她几乎站立不住了。

“咣当!”盘子跌落在地的声音。

丁英急慌慌收了手,放在怀里,九煞也连忙回过身,就见丁雯瞪大美眸看着两人,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快步出了房。

“姐姐,你…”丁雯看看丁英,看看离开的九煞,面上忽现狂喜之色,几步跑过来笑骂,“原来你竟瞒我!”

丁英见她进来,心中竟然会有薄薄的愠怒,当下低声道:“你别瞎说,没什么。”

其实,本来就是没什么对不对?

丁雯哈哈笑道:“你还骗我,没什么?没什么九煞会亲吻你的手?那么暧|昧,你当我是瞎子吗?”

没趁丁英开口,她又探过头,压低声音诡异地说道:“还将你的手指含在嘴里,没想到九煞大人动情起来,真是轰天惊地,我看飞羽和春柳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缠绵啊!”

356、逼宫(一)

更新时间:2014-1-29 2:10:45 本章字数:5450

丁英心中也乱跳如麻,指尖都滚烫起来。言睍莼璩九煞对她是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做出这样不合理法的举动?

心内慌乱,她还是正了脸色,打断丁雯的话:“别说了,我的手受伤了,九煞刚才在消毒呢!”

说着,她将受伤的手指拿出来给丁雯看。

两人都习武,自然知道,唾液是消毒最好的东西。

丁雯心中可不信,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是九煞那冷冰冰的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消毒?不过见姐姐不承认,她也就没再追问熨。

而从房中出去的九煞,一个飞身跃上屋顶,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脸颊还热着,丁英那漂亮的害羞样始终不能从眼前挥之而去。

更糟糕的是,他嘴中到现在还残留着那指尖的柔软,含在舌尖,真舒服,不知道如果再吮一吮,又会是什么滋味。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想得太离谱了,连忙摇了摇头,迫使自己在冷风中清醒下来。

主殿中,落云曦与君澜风坐在浴桶两端,互泼热水,玩得不亦乐乎姐。

“别过来!”落云曦警告蠢蠢欲动的君澜风,“这可是大白天,浴桶又小,你可别乱来!”

“曦儿!”看着那掩没在水中的白玉雕琢的曲线玲珑,君澜风哪里抑得住身上的火,抓了那两条修长的腿,眼中直喷火,恨不得化身为狼,直扑过来。

看着男人眼中腾腾的火焰,欲求不满的模样跟刚才在月牙殿截然相反。落云曦哪敢再在浴桶内呆下去,赶紧起身,带着一身水渍爬出来,拿了一旁浴巾匆匆去擦,正将曲线勾勒的洁白后背露给了君澜风。

“扑”的一声水花四溅,落云曦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一只大手已揽上腰肢,火热的胸膛自后头贴上来,君澜风低着脸,自后吻住她白嫩的耳根,喘着气,眼中闪烁着精光,低喃道:“就这个姿势…”

太诱|惑了,太完美了!

落云曦无语,却又不舍得拒绝他,只得由了他。

而官寒此时,亲眼看着月牙殿在眼中化为一片灰迹,那些铁板没有了支撑力,也轰然倒塌,被几十名御林军抬了出去。

一名禁军统领飞速奔来,叫道:“寒王,陛下请您过去!”

官寒眸光微眯,点了点头。

半柱香时分后,一声马蹄在皇宫内院响起,官寒连衣服也没换,拉过御林军递来的高头御马,翻身上了马背,一拉马缰绳,右手持着圣旨,夹紧马腹,飞奔出去。

在内宫纵马驰行,这绝对是和月国只有寒王才会有的至高无上权力。

听到马蹄声,守宫门的军士早已知晓是谁人来了,提前退至一旁,恭敬地目送官寒驰出,同时,候在宫门外的一百铁骑跟随在后,直奔月都某处。

昔日不可一世的华皇子府,被铁骑团团包围,官寒一人一马,立于府门前,少年五官俊美异常,相较于当年的月天皇子,却是平添几分成熟内敛,几度风霜,他昂然挺胸,展开圣旨,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月钧华图谋不轨,谋杀朕与百官,其心歹毒,虽万死难以泄恨!凡月钧华同党,皆下天牢,日后公审!钦此!”

读完,他双手一拢,合起圣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喝道:“来人,给我抓!”

无数精壮的御林军破门而入,见人就抓,一时间华皇子府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惹得十里八巷的人都紧紧关了门躲在家中,生怕一不小心便惹祸上身。

官寒高卧马背,再次打开圣旨,细细看过,眼底尽是自在必得的光芒。

圣旨说得含糊,月钧华同党,那么,哪些人能成为“同党”呢?这可就要好好琢磨下了。

不多时,华皇子府所有家人和下人一一被拖将出来,御林军们在府中肆意横冲直撞,搜房查箱,不漏过一人。

“你们敢抓我,快放手!”崔珍珠怒目圆睁,大声喝骂身旁的军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华皇子妃,崔丞相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侄女!”

一旁的御林军哈哈一笑,一脚踢在她腰间,脸色冷沉:“华皇子做下如此滔天大罪,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

月牙殿那一幕,他可是亲眼目睹。

崔珍珠踉踉跄跄行到府门外,抬头便看见一身冷气坐于马背的官寒。

官寒淡淡扫过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角度,说道:“皇嫂,真是得罪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中却不见任何惭愧之色,反倒带着几分讥讽。

崔珍珠还想说什么,身后却蓦地被推来一人,没有站稳,身子往前一冲,便狼狈地扑倒在地。

她低头一看,目光立时眯了起来,这人不是杜晴烟是谁!

自她嫁进华皇子府,杜晴烟因为那日大婚上的表现,早已失宠,月钧华根本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

而她,掌控了府中大权,更是故意短其衣食,给她脸色,虽然不敢对她动手,但杜晴烟身心受挫,过得一天比一天差。

当然,这少不了落云曦给她下的沸火丸之毒,每阵毒发时她都水深火热,几乎要肝肠寸断而死。

看着憔悴柔弱的杜晴烟,崔珍珠眼中划过无比的仇恨,一脚朝她脸面踢去:“杜晴烟,都是你这个祸水,是你害的!你把我们害这么惨!”

虽然这件事与杜晴烟毫无关系,可崔珍珠却把所有的害怕和痛恨发泄到了她身上。

杜晴烟刚欲爬起来的身子再一次跌倒在地,一转头,一缕鲜血自嘴角蜿蜒而下。

她想爬开,崔珍珠却又是一脚踢向她,恶狠狠地骂道:“贱|人,废物!枉你还是天夜世家小姐,现在活得比狗还不如!我们华皇子府,可是连你这条狗也不想养!”

一旁的御林军准备插手,但官寒却比了个手势,令他们站着没有动。

杜晴烟?看着那瘦削得不成样的脏乱女子,官寒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驱马上前,硕大的马蹄重重的,没有任何怜惜地踩在杜晴烟的手臂上。

“啊!”杜晴烟痛得惨呼一声,身子打了个滚,臂上立刻现出血痕。“杜晴烟!”官寒冷声喊道。

崔珍珠见状,退到一旁。

杜晴烟又惊又惧地看向官寒。

官寒眼中的肃杀之色却令她吓得心中一个胆颤。

“杜晴烟是华皇子府的家眷吗?”官寒转头,明知故问地询问身边的一名御林军。

“回寒王,不是。”御林军飞快地回答道。

“她是我们府上的一条狗!家眷,她配吗?”崔珍珠也鄙夷地回答道。

杜晴烟却爬起来,颤声说道:“对对,我不是,不是华皇子府的家眷,请不要抓我!”

看这阵势,她就知道华皇子完了。

崔珍珠一怔,眉眼间涌出巨大的怒意。

虽然心中惶恐害怕担心之极,可她更不想让杜晴烟逃过一劫,正想说什么,官寒已经翻身下马,阴冷一笑道:“不是,最好!”

说完,右手电出,一条不知何时握在手心的马鞭立刻挥出,崩直的鞭身刷一下打在杜晴烟脸颊上,他运用了全部内力,这一鞭又狠又重,竟是将杜晴烟的身子掀出三尺远。

所有人被这变故惊到了,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便是皇子府那些哭哭啼啼的下人也止住了抽咽。

“啪啪啪啪!”官寒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杜晴烟脸上身上,惨呼之声响彻天际,却没有一个人插手。

“杜晴烟,不说颜容娇是不是你母亲,单凭你对我姐姐做出的事情,我就饶不了你!不记得本王姐姐是谁了吧,和月国的云曦公主,天夜的中山王妃,也是你能比的!”官寒直将杜晴烟抽成一个血人,才意犹未尽地说道,“我不会打死你,我的三千军士还等着女人去慰籍呢,我想,你应该非常愿意献身吧?”

本已不再动弹的杜晴烟脑中轰然一响,震惊地抬起头,满是血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惊惧地盯住官寒。

虽然她落魄在华皇子府,身份却还十分清白,官寒话中的意思,竟是要她去做官妓吗?

“你敢…”杜晴烟吓得失声。

“我为什么不敢?”官寒讥笑一声,“当年,落飞颖兄妹的遭遇你听说过了吧?我现在想想,还是便宜了他俩。”

提到落飞颖,杜晴烟猛然想到那件可怕的事,浑身肌肉止不住地抽搐起来,尖叫道:“不,不,你不要碰我,落云曦她怎么敢这样对我,我要去见君澜风!”

她知道眼前的寒王是落云曦的弟弟,一定是落云曦指使他来陷害自己的!

官寒的眼色突然间变得阴冷无比,踏着官靴上前,一脚踩中她的脸,怒声道:“别侮辱了我姐姐!我姐姐现在可是中山王妃,君澜风对她宠爱无比,哪有闲工夫来见你这种贱|人!”

他以鞭抬起她的下巴,冷冷道:“这双水灵灵的眼眸可真会勾人呢,如果没有了它,你还能见到我姐夫吗?来人,剜了她的眼睛!”

他说着放开脚,退后几步,可不想亲自动手。

杜晴烟被这句话吓得魂飞天外,眼前,一名御林军拔出长剑,毫不留情地挥下。

“啊!”血色惊天,华皇子府一干家仆早已惊呆,本能地捂住脸不敢看。

“我的眼睛!”杜晴烟眼前一片模糊,想哭,却感觉眼眶干涩无比。

惊恐、绝望、愤恨…无数种情绪翻涌而上,她成了废人,完完全全的废人!

“让我死吧!”她抬头,狠心地往地面撞去,衣领一紧,却被人提了起来。

官寒冰冷至酷的声音响起:“想死?那我的三千军士怎么办?将她带去军营,记得,别让她死了,否则,掉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是!”御林军立刻应道,提着杜晴烟上马绝尘而去。

那呜咽声、凄呼声,久久不散,独留一地鲜血。

华皇子府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意识到接下来自己也可能遭遇这样的命运,崔珍珠也满面骇然地跪了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姐姐应该不会怪我吧?”官寒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再看这些人,交代了身边的御林军几句,飞身上马朝皇宫方向急驰而去。

月钧华以谋逆之名,抄斩全家,三日后于菜市口问斩。

满朝文武因为都差点死在他手上,所以都拍手称欢,朝中权势一边倒,全部倾向了官寒。

没办法,和月帝后宫也不知怎么了,除了太子外,这么多年再无所出,连月钧华,也是宫外送进来的私生子。

寒王的权势,一时到了顶峰。

趁此机会,官寒除去所有华皇子党,大权在握,对和月帝进行了逼宫。

夜色笼罩了整座和月皇宫,寂静而萧索,似乎还没有从华皇子事件中沉静下来。

君澜风负手站在内宫垂花门侧,眯起凤眸,在浓烈的暗色中眺望向和月帝所居的宫殿。

落云曦在一旁站立,脸带忧色。

她心中清楚这一回来和月是为了什么。君澜风是有备而来,安排了她大舅舅和二舅舅带着八万兵马潜进和月境内,便是为了帮她弟弟,也是他们的亲侄子,来夺这和月江山。

当初说好了,天夜事一定,他便会来帮她了结和月之事。

他说了,就一定做得到。

和月帝压根儿不会想到,他迎来的东床女婿,其实是为他的江山而来。

原先想过种种对付月钧华的计划,到和月当天,就全部作废。谁也没预料到,月钧华会选在那天动手。

也许,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