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颜见她“态度良好”,紧崩的脸缓了下来,很是满意,也将小时候和端木亮结仇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千紫听到端木亮扔君月颜下水,结果自己反被扔进了池塘,脸色顿时憋屈成无比怪异的神态,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咯”的一声笑了起来。

小小的君月颜就如此精明啊,了不得!

“从那件事后,他就恨上了我。”君月颜苦笑道。

千紫渐渐收起笑容,眼角划过一抹诧异:“就是因为这事?”

这件事也太微不足道了吧!儿时,谁没干过几件傻事呢?

五岁时,她绞了姐姐最爱的绣屏,因为她说了自己娘亲的坏话;十二岁时,她一剑刺伤了长兄的手臂,因为他做的错事,连累她娘跪了三天三夜。

这也算很严重了吧?想到往事,千紫的眼神微微一黯。

“就是因为那件事。”君月颜耸了耸肩,也不能理解端木亮的心胸为什么会狭窄到如此地步。

千紫忆起今天白天偷听到端木亮提起君月颜时无比阴狠毒辣的语气时,不由得浑身一寒。

“总之,你要小心。”她终究是放不下这件事,嘱咐道,“我手下人你不用担心,我白天已经和他们联系过了,他们会连夜转移,不会被端木亮的人发现。”

说到这,她轻轻叹了口气。

将来,她也许无法再回到他们身边了吧?自从紫云巅下来,无意间闯入他们的贼窝也已经好几年了,说没有感情那不可能。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此分开也会好过以后再不舍别离吧。

“我没事。倒是你,我放心不下。”君月颜的左手轻轻抚过她的伤口,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声音有些嘶哑,“端木亮是你的师弟,如果他发现了你的所为…”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

“尽早离开这里。”千言万语只化为坚定的一句。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千紫反问他。

她知道,只要他回了风云岛,纵然端木亮再恨他,又能奈他如何?

君月颜眼前飘过太上皇那张锐利的面庞,迟疑地说道:“我还有些事,可能要过段时间。”

千紫没有再接他的话,心中却打着自己的主意。

良久,君月颜温声安抚道:“我这药最灵,今晚睡一觉,明天早上胳膊就不会再有一点疼痛了。待这事风头过去后再离开,免得叫端木亮生疑。”

千紫点点头。

君月颜怕耽误她休息,告辞离开,千紫起身要送,却被他按住了,拉起床角的薄被为她盖上,轻轻凝望着她的眼睛:“睡吧,我会托亲信多照顾你。”

千紫垂下眼睫,目送着君月颜那双黑色牛皮靴离开眼界,小脸莫名地一烫。

谁叫他托人照顾自己了,说得好像自己和他关系很好似的…不过,那种两人之间流淌着的微妙感觉,还是令她心尖发颤。

第二日,晴空万里。

君月颜高大的身躯站在金华殿数丈之外,负着双手,眼光茫然地望着那块金匾。

那些皇宫深处的秘辛虽然足够隐秘,但对他来说,想要捕捉一些风影也不是难事。

昨日他动用了一些人力,查了查太上皇和君家的渊源,结果,有些不能让他接受。

如果自己的父亲真是太上皇的儿子…那么,这种关系也一定不为父亲所承认。因为这么多年,他从未听父亲和母亲提起过,一次也没有。

可是,昨日太上皇在他面前的表现却又暗暗叫他心惊。

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一名太监快步过来,叫道:“世子,太上皇已经到了,正等着您呢。”

君月颜迅速正了正脸色,应了一声朝金华殿迈去。

今天与太上皇会面,自是不再需要端

tang木奇等人的作陪。偌大宽敞的宫殿内,连个下人也不见,太上皇独自一人坐在玉阶上饮茶。

见君月颜来,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

“太上皇。”君月颜上前行礼。

“来,颜颜,陪孤下一盘棋。”端木镜竟然乐呵呵地亲自来拉他上阶。

君月颜一怔后并没有拒绝,只不过,在知道他可能会是自己亲爷爷后,感情就变得太过复杂。

玉石几上摆好一副棋盘,黑白棋子皆由上等琉玉打造而成,光滑圆润。

端木镜先执了一粒黑子在手,指着棋盘道:“来来你先走子,让孤瞧瞧你的棋艺如何。当年,孤可是你父亲的手下败将。”

提到父亲,君月颜的心又是一动,不由得微微抬眼,打量向太上皇。

太上皇低着头,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却明显带着苦涩。

君月颜的心头又是猛地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

如果从未见过太上皇,听到那个消息时,他一定会斥为无稽之谈,可是现在,太上皇种种反应又怎么解释?

想到这,他落下一颗白子时,嘴里说了出来:“太上皇,您还和我父亲下棋吗?我还以为您一定很难亲近呢!”

端木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呵呵笑了几声:“你要是愿意,孤以后也不去寺里了,就住在皇宫,你常来看孤如何?”

君月颜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停了一下,才镇定地笑道:“我倒是乐意了,只不过,我三天两头地来陪您,有人可是不乐意。”

端木镜听了这话,脸色倏然一沉,脑子转得也快,立即问道:“端木亮?他给你脸色瞧了?”

君月颜心中暗叹,果然是当年的九五之尊,感知力如此敏锐!

端木镜见他的表情便知自己说对了,冷然一笑道:“他有什么资格说你?论起血液,他根本就不是我端木家纯正的血统!如果不是,呵,如果不是时运好,皇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

君月颜听得心惊肉跳。

看不出来,这老祖宗对端木亮相当有成见啊!

还有这话,说得也太过直白了些。端木亮不是端木家纯正的血统,他难道就是了吗?他怎么就没资格来说自己了?若是这话被外人听去了,又不知要起多少风波。

沉吟片刻,君月颜小心地开口:“不管怎么说,亮皇子现在都是天夜皇朝唯一的皇子,我虽然不惧他,但也不想和他闹矛盾。毕竟,我们君家的根基也在天夜。”

端木镜深深看着他,眸光中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说道:“真是乖孩子,懂得大局为重。”

“太上皇谬赞了。”君月颜谦虚地说道。

顾大局么?对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端木亮,他还顾个屁大局!

有些事情,做是一回事,但说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道理,君月颜自忖还是懂的。

端木镜也一直没再说话,默默地落着子。

且不说他们二人在大殿内下棋,却说这一头,千紫被端木亮火急火燎地召去了寝宫。

千紫心中有数。

端木亮未必知道昨夜的事情是自己动的手,但是,马车上的山贼同时不见了,这件事,就要问到她了。毕竟那两名山贼是她手下的人,突然消失,十分可疑,端木亮只能从她这下手。

金碧辉辉的主宫殿内,端木亮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到千紫,他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切入重点,询问山贼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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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2)

当然他隐去了重点,推说是送山贼回去,而没说是去耀星当证人。

原本,他这件事进行得就是很隐秘,而且做好了到达耀星后杀人灭口的打算。

千紫见他撒谎,也不揭破,拿准备好了的说词对答如流:“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吗?那两人没有联系我,确切地说,自我进宫后就没有与他们联络过,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暴露。”

她说得合情合理,端木亮一下就失去了最后的指望,面色灰暗地吩咐身边人:“去搜!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将那两个山贼找到。”

没有了证人,无法陷害君月颜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查清楚自己人死在了谁手上绪。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要向端木亮禀报昨晚的线索。

端木亮对千紫一点头,嘱咐道:“师姐在我宫里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患”

毕竟设计陷害别人是不怎么光彩的事,端木亮是不会当着千紫面商量此事的。

按照千紫往日的性子,这个时候会主动提出离开,但这一回,千紫没有这么做。

她一直目送端木亮带着一批人出了宫门,红唇勾出讥讽的笑意。

见主殿内没有一个下人,千紫坐了会儿,眼睛眨了一眨,悄悄起身,摸向内殿,端木亮就寝的地方。

直接行到床榻边,她掀开了床头银灰色的枕头,探手在里头摸了几摸,却是抓到了一个木头做的东西。

心一沉,千紫想到三个月前的某天晌午,她去端木亮房里叫他练功,就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将一样东西塞到枕下。山上有严格规矩,不可互相串门,所以她当时站在了门口,只瞥见了一方木制质地。

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了。

千紫赶紧拿出来观看,顿时一呆。

手上是一寸见方的木制小人,身体上有很多孔洞,其中一个孔眼上插着一根亮闪闪的银针。

巫术!这两个字钻进了千紫的脑海,她本能地翻过木人,查看它的反面,后背的下方记载着一些生辰八字,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

千紫的脸色越发凝重了,正端详着,外头突然响起端木亮的叫声:“师姐?”

她吓了一大跳,因这木人给她的震撼太大,一时有些走神,而端木亮又回来得悄无声息,导致她竟然一点感应也没有。

而当端木亮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明显进了外殿。

不再多想,匆匆忙忙将木人放回枕下,千紫迅速向隔开内外殿的珠帘跑去。

“师姐?”疑惑的声音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不远处了。

深吸一口气,千紫挑开珠帘,状似漫不经心地从内殿出来,说道:“师弟,你这殿内古董可真多,让师姐大开眼界了!”

看到她从自己的内宫出来,端木亮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面不改色,只是那眼光,幽暗犀利,一般人被这样一看,心中一定会打起鼓来。

千紫却淡然自若地走到外殿的博古架上,啧啧感叹着。

端木亮顿了一下,唇微微勾起道:“若是有师姐看中的,随便拿。”

“真的吗?”千紫眯眼一笑,从第三层架上取下一个玉雕的小猪,笑盈盈道,“我就要这个了。多谢师弟!”

见她一脸欣喜,端木亮眼中的疑色略微褪了几分。

千紫欢天喜地地告辞而去,兴冲冲地跑回自己的宫殿,迈进主宫,掩上房门。

关上|门的一刹那,千紫便往门上一靠,脸色遽然而变,满面后怕与惊恐,身子也无力地滑了下去。

喘了几口气后,她抬起右掌,因为一路紧攥着玉雕小猪,整张掌心都布满了湿热的汗水。

她想到去窥视端木亮的秘密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担忧这厮会做危害君月颜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至少,三个月前就开始筹谋了,对于君月颜来说,这可太危险了!

稍作歇息后,她竟借故宫外有事,拿了端木亮的腰牌,直接出了皇宫,奔赴中山王府。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小人身后的生辰八字,至少有一个是君月颜的,还有另外两个…一定也是端木亮的仇人,说不定和君月颜还有关系。

巫术法早就在龙廷大陆销声匿迹了,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会。至少,她的师父云巅道人在年轻时对此有过研究,也曾与他们简单聊过。

巫术到底有没有用,这个问题,她到现在也拿不出准确答复,但端木亮的用心,实在是太可恶了!

在中山王府并没看到君月颜,她又打道回宫,待寻到金华殿外时,她有些疲累不堪了。

君月颜在听到千紫递来的消息后更是直接被惊怒到了。

千紫所说的刻在木雕上的生辰八字确实有一个是属于它,而另外两个说出去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的父母亲——君澜风和落云曦!也就是说,端木亮不仅用古老的巫术法诅咒他死,而且还不放过他的父亲母亲!

<

tangp>一股怒火直接从足底汹涌而上,冲上君月颜的头顶。

龙有逆鳞,不可触之,家人,就是君月颜的逆鳞!端木亮是不想活了吗?

而且听千紫的口气,这事情发生不止三个月了。江湖上,有些不入流的巫术虽然不受正派欢喜,可正派人士又不得不承认,有些巫术确实有效,只是发作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若是叫端木亮得了逞,他的父母亲岂不是还受到危害了?

君月颜气得紧紧握住拳头,手背青筋直露,二话不说,大步踏进了金华殿,高声叫道:“太上皇!”

一棋终落的端木镜正准备从侧门离去,听到呼喊声立即停步。

君月颜满面铁青地朝他走来,眼光中充满了浓浓的烈焰。

端木镜吃了一惊,这小子出去还没片刻功夫,怎么就换了这副模样回来了?他不由得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君月颜仰起脸,凤眸中一片倔强,一字一字地问:“太上皇,我想知道,如果有人在皇宫中公然使用巫术,后果如何?”

听到“巫术”,端木镜眼瞳一缩,诧异地开口:“巫术是早就禁止了的,如果有人用,自然是按国家律法处置。”

“皇子也与庶民同罪吗?”君月颜冷笑一声。

“皇子?”端木镜果然不愧是人精,一下猜到重点,斟酌着问,“又是端木亮?他竟然敢在宫里施行巫术不成?”

“如果是他,太上皇你有权处置吗?”对于这个过了气的皇帝,君月颜实在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愤怒让他进来了。

端木镜对于他对自己能力的怀疑感到十分受伤,冷声道:“端木亮敢做出这事,也就说明了,这一生,他没有资格成为太子了,更别提有朝一日登基为帝!”

沙沙的声音不掺杂什么感情。

却叫君月颜心头的怒火微微平息了点。

“这事交给孤来调查,你就放心,这世间还没有孤对付不了的事!”这太上皇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君月颜并没能真的将太上皇的话放在心上。

即便太上皇有些权利,可是,就凭他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阻挡住端木亮成为太子的脚步吗?

“奇伯伯膝下只有这一子,太上皇不必为了一个我让奇伯伯心中不舒服。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君月颜是用了些心计在内的。

太上皇既然手中有兵权,那么说明他还是有野心的,在政见上,与皇帝和太后不同但却能大胆地说出来,这真是不错啊!而被他用言语相激,有意误会太上皇,让他以为他是担忧太上皇得罪了端木奇的威严才会劝阻他。

端木镜果然嫌弃无比地说道:“膝下一子?这端木亮原本就算不得端木家皇族之人,不过是个抱来的,废了就是!我们端木家又不是没有人了,再立一个又何难!”

说到最后一句,君月颜心中“咯噔”一下,再立一个该不会指的是他吧?

他猜对了。

从太上皇算起,天夜第三代嫡脉,还真的只有君月颜一个男丁。

端木镜望穿了他的心思,轻幽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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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3)

君月颜见端木镜提起这事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中暗暗称奇。这天夜的储君是谁,应该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太上皇来决定吧?看来,这里头的水深着呢!

端木镜看向君月颜的眼神内划过一抹期待,谈话一点也不避忌巫术:“你说端木亮偷施巫术,可有证据呢?你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吧,这时候,证据只怕也被端木亮给毁了。”

他说的是,君月颜也承认,所以他第一反应便是来找太上皇讨公道,而没有直接去质问端木亮。

“只要你有把握,想做的事尽管去做,需要帮忙的地方,孤一定不遗余力。”端木镜的话中透着深深的含义,“想必,如此聪颖的你也应该知道孤与你的关系了吧?绪”

他虽然一直在外寺修行,其实从来没肯放过夜都的一切。而对于他的亲孙子君月颜的生活,他更是事无巨细地去打听。

一个能迅速接下端木离所有事业的孩子,完全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的优秀,一如他的父亲。而在这几天的交往中,他更发现了这小家伙不仅智商高,情商上,也远超了君澜风,不知道这是不是颜家的基因了。

总之,他对君月颜这小家伙是一万个满意患。

君月颜听懂了他的话,当即起身,沉声道:“太上皇,如果颜颜真的需要帮助,就要来叨扰您。现在不打搅您的休息,颜颜先告辞了。”

他也是才知道自己与太上皇的关系,并不想谈及此事,毕竟,连父亲都不承认的事情,他心中也有些排斥。

君月颜回到中山王府后,又召来了府中老人,细细询问当年的事情。

他是端木家嫡系血统的身份是十分肯定的了,不会再有什么非议。

君月颜望着窗外天边的流云,眼底露出一抹深思。他的身份,相对于那个抱养进宫的端木亮来说,确实要正统得多!即便私生子孙说出去不大好听,可比起养子来说,可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想到端木亮那张惹人生恶的脸,君月颜嘴角的笑容变得极其恶劣起来,“啪”的一声,手中握着的毛笔折成两断。

呵,端木亮都能奢想这天夜江|山,他又为何不能?与其便宜那个人|渣,不如在将来让他君月颜陪他玩一场声势浩大的江|山游戏。

他不需要太上皇的帮助,也不需要去篡端木奇的江|山。

不需要,也没想过。

但是,等端木奇百年之后,端木亮独自挑大梁时,那个时候,再让他出面,亲自挑掉端木亮!这皇位,他配坐么?

耀星帝对义父的虎视眈眈,他可不想重来一次,他不会乐意接受自己的仇人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时刻对自己有威胁。

心中有了初步目标,君月颜便有了奋斗的方向,他还需要积蓄更大的力量。

君月颜冷笑一声,冲外面叫道:“备车,进宫!”

这一次进宫,他不是去找端木镜。没有这个“爷爷”,甚至没有他的父亲和母亲,他君月颜照样能展翅飞翔!

他是去找千紫的,只不过,却被安放在千紫身旁的亲信匆匆忙忙告知,千紫被软禁在了端木亮的住处,他正准备飞鸽传书报到中山王府。

软禁?

君月颜的怒火不受控制地从心底腾起。那个人|渣,他竟敢软禁千紫?

他能想得到原因,如果不是昨晚千紫杀他暗卫、偷放证人的事情暴露了,那就是今天翻他寝宫被端木亮怀疑了。

不管是哪件事,起因都是因为他,想到这他的心房一酸。

君月颜直接找到端木亮寝宫外。

既然撕破脸了,不在乎撕得深一点。

端木亮听说了他的到来,墨发松散地搭在肩上,披着一件淡银色长衫从宫殿中走出来,懒洋洋地倚在廊柱上,瞧着台阶下一脸冰霜的君月颜,微微一笑道:“哟,世子,您可真是稀客!”

君月颜可没空与他啰嗦,冰冷的眼光看向他身后的宫门,单刀直入地问:“千紫呢?”

端木亮满脸惊讶:“有没有弄错,千紫是我的师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乖乖把她交出来。”君月颜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便又盯向宫殿,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便是那匆匆一眼,也极为轻蔑。

端木亮本来是以挑衅者的身份站在这与他说话,但君月颜根本懒得理会他,他感觉好似一记重拳砸在了棉花上,心里堵得慌,不由露出凶狠的模样道:“君月颜,在本殿下的地盘,你嚣张什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