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轻了脚步,心里沉沉都是满足。

男人认真起来,还真是好看。

饶是她走得轻,赫连懿还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了头,凤眸内晶莹灼亮,嘴角勾起:“洛儿,这么晚归来也不怕受凉!”

他掀被下榻,趿鞋过来,亲手为她解下披风。

见他只穿着一身雪白单薄的中衣,勾勒出强壮健硕的身材,云紫洛心一动,推了他一把:“回床上去,你冻着了我要你难看!”

赫连懿笑出声:“我冻着了就是病人,你怎么要我难看?”却也依言钻进了被窝。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云紫洛回了他一句,让住在偏房侍候的小丫环打水进来洗脸洗脚,回头瞧时,男人正专心地批阅着奏折,她抿唇一笑,悄手悄脚地往榻上爬,爬到里侧,钻进被窝。

赫连懿斜瞟了她一眼,继续看奏折,甚至提笔在纸上书写了几句。

云紫洛嘟起唇,哼哼,她上来他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很不平常啊!

不过他捂得暖洋洋的被窝让她很是享受地眯起杏眸。

“懿,你今天怎么不用夜明珠,点起蜡烛来?”

云紫洛摇摇他的臂,凑头往床旁看去,意外地发现赫连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懿?”云紫洛凝眸看他,却感觉到身旁的男人似乎很是——紧张?

她有些无语,伸出素手在他额上轻抚了几下,待抚平他蹙起的眉,云紫洛不禁咯咯一笑。

赫连懿侧过头,终于正视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洛,你不觉蜡烛更有情调一些吗?”

伸手将女子的身体抱进胸膛,手因一松,那份卷折“哗啦”一声摔落到地上,他也没去管,紧紧地贴着女子娇软的身材,鼻音沉重:“洛儿,我想忍都忍不了!”

“忍什么?”云紫洛仰起小脸,杏眸动情地看向他。

昏黄的烛光下,粉唇娇嫩如花,赫连懿的大脑空白了一下,喃喃道:“你说呢?”

声音嘶哑深情,他已弯腰衔住那香软的唇瓣,“唔——”满足的一声叹息后,撬开她的嘴,舌头探进心驰神往的甜津…

云紫洛揽住他精壮的腰肢,闭上眼,两人脖颈相缠,舌头交织,温柔却不失缠绵悱恻的吻,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赫连懿硕壮的身躯裹挟着云紫洛玲珑玉、体,两道紧紧缠在一起的身影在烛火最后的跳动中滑进锦被深处,翻滚在一起,红纱垂落,榻上地下,落满凌乱的衣衫…

第二日,云紫洛醒来时犹觉腰酸,虽赫连懿昨晚比起往日的凶猛要好得多,照顾着腹中的胎儿,算很轻柔了,但她的身子却比不得几个月前,极容易疲惫。

躺了大半晌午,林清清带赫连云晴来看她,她才不好意思地从床上爬起来,想到赫连懿将女儿安排到母亲那里毫无怨言,不由怀疑起他的初衷和目的来,记得他说过没有赫连云晴的打搅很不错来着,忍不住脸颊微红。

午时在前厅吃饭,赫连懿方才从皇宫回来。

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上早朝,带去的是一大叠处理好的公文,故而时间也拖得很长。

他回来得匆匆,进门后,云紫洛便上前为他脱去披风,捕捉到他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厉之色,心下讶异。

看到她时,赫连懿的眸光已柔和了下去,紧紧盯着她望了半天,目光扫过身后的宴桌,皱了皱眉:“岳母,洛儿,开饭时间好像过了,你们怎么在等我?”

他不悦地用那双利眸瞪住云紫洛:“以后我若中午还未来得及回来,你就自己先吃饭知道吗?”

云紫洛轻笑:“不是才过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吗?你又没传话说不回来。”

赫连懿有些着恼:“那也不行!你现在是双身子,可不能饿坏了!”

“好啦。”云紫洛心中满是甜蜜,嗔了他一眼,“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不知道吃过几次茶点了,才不会将自己饿着。”

赫连懿的嘴角这才溢出满意的笑来,过来用膳。

膳后,赫连懿陪着娇妻在府中散步,深谙医理的他对于如何调养爱妻的身子自是十分了解和上心,林清清自是不会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懿,今天上朝可有什么新鲜事儿?”云紫洛知他必有不愉快,却没有直接问。

结局篇3 皇上怕是不行了

更新时间:2013-1-8 21:49:01 本章字数:3310

赫连懿一面扶着她,闻言微蹙浓眉,随后容颜展开,说道:“若说新鲜的事儿倒是有一件,上次本王命人给长乐公主送去的毒药发作了,东林国君派出亲信过来请本王赐与解药。言萋鴀鴀”

“咦?”云紫洛闻言想笑,却忍住了,“他怎么知道这毒是你下的?”

赫连懿抿紧唇线,不悦地说道:“他女儿羞辱我赫连懿的妻子,当真想不到谁会下手么?这也是他心虚的表现,这种毒,世间少见,自然怀疑到本王身上。”

“你拒绝了?”云紫洛径直问。

“嗯,既然下了毒,我也没打算放过长乐公主,东林国君那老儿在国内时发下话说,若是我不援手,便要攻打祁夏。漭”

云紫洛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真的?”说出来便觉这是傻话,连忙接着问:“懿,你打算怎么办?”

赫连懿的凤眸间划过一道精光,话峰一转,提到另外一件事:“今早去上早朝,你知我遇到了谁?”

“谁?”不会是楚子渊吧?当然,她没说出来迂。

“南川王爷。”一字一字说出,并无多大感情。

“他?”云紫洛微微吃惊,赫连治不是一进京城就说要住在客栈避人耳目吗?包括这一路他除了关心关心林清清外,行事十分低调,怎的今天早上他竟会出现在朝中呢?想来赫连懿的震惊不比她小。

赫连懿随手在一旁矮丛中摘了一朵雪白的梅花,为云紫洛戴在耳边,笑道:“不管怎么说,他的封号一直还在,做得再不是,他还是南川名符其实的王爷,这番回来,先不去南川,到朝廷来报个道,再端着圣旨或赏赐回去,也有面子的多。”

云紫洛嘴角轻抽,赫连治失踪近二十年,乍然回归,皇上或太后总得安抚一顿的,毕竟,在他远离权势之时,朝廷由于不信南川的忠心,曾将赫连懿召来皇宫做质子,于情于理,对赫连治都有亏欠,何况现在赫连懿在朝中独大,太后更得巴结着南川王了。

想到赫连懿做质子时必受过不少罪,云紫洛便恨得咬牙切齿,依赫连懿的性子,他必不会将往事透露给赫连治知道,即便是她,也对他的那段过往模糊不清,所以赫连治即使恨太后,也不会有赫连懿深。

“那他是打算回南川了?”她问。

“本来是要回去的,但听了这件事后,他要留下来,说甘愿领十万先锋去抵挡东林的大军。”赫连懿轻轻哼了一声。

云紫洛微微失神,他这样,算是给赫连懿补偿吗?他深知赫连懿是不会救长乐的,这一战,势必要打起来吗?

“懿,把解药送去吧。”

云紫洛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这一开战,不知要死多少人,生灵涂炭,国家疮夷,不过是为了我的私怨,不值得。”

赫连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云紫洛轻笑:“不要以为我那么伟大,但是,我不想看到百姓们动|乱,因为——”她体会过孤儿的生活,她不想,因为这场战争,有很多人会失去身边的至亲之人。

对这苍生,她没有太多的考虑,只是不想看到大规模的死伤而已,尤其他们都是索然无辜的。

赫连懿的薄唇边渐生一抹笑意,道:“洛,其实你应该想得到,即使没有这样的事,东林攻打祁夏也是迟早的事,这只是一个绝佳的借口罢了,将本王推上风口浪尖。”

云紫洛沉下杏眸:“楚子渊野心不小,看来东林国君也不是安分守自己的人。”

“他若是,当初就不会纳楚子渊为婿了。如他那般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楚子渊的目的?祁夏国内势力分散,早就不稳定了。楚子渊现在是他的东床,楚寒霖是太后的亲子,皇上体弱多病,想要改变政权结构,必须有一个突破口,而本王才是最名不正言不顺的一个,外戚干政,操纵政权,正是绝佳借口。”

云紫洛听着赫连懿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由一痛。

以她所见,赫连懿根本无一统天下之雄心,之所以控制祁夏政权和太后,那也是为摆脱质子的身份,保全自己罢了,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可避免地卷进了这场皇权风雨。

就像他当初对自己说过,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懿。”云紫洛认真地凝视着赫连懿的眼睛,担忧地叫了一声。

“洛儿,别担心,既是如此,我会尽快制出解药送到他们手中。”赫连懿温柔地凝望着她,“东林国君要以此为借口,我也不会傻到自己站到风口,表面工作是要做的,等着,会让你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别急。”

虽是如此,但这天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一天功夫,京城便传得沸沸扬扬,说摄政王挑起祁夏东林二国的事端,是想趁这大乱废国君,加龙袍,罔顾天下苍生的性命,只为一己之私欲。

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几天功夫整个祁夏都震动了,不少地方出现了百姓揭竿起义事件,只有京城,因惧着摄政王的权威,众人只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却不敢当着王府人面说出这番话来。

赫连懿以雷霆手段压下了这些谣言,其中也流了不少血,直到各处起义被一一镇|压,血洗各州,加上东林国的使者捧了解药高兴地回去,这件事,再无人敢提了。

可也让云紫洛意识到,这样终是不行的,总得寻好退路,她不想赫连懿陷入危险,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她不能承受他会失去的后怕。

三月十五,傍晚时分,半个天空被流霞映得通红,元京城的街道渐渐没入彩色的霞光之中,分明是一种很美的景色,可在这样沉静的气氛中,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天色渐暗,街道上卖杂货的陆续收了摊儿回家,街头巷尾,被冷清所弥漫。

一队人马在黑暗中往皇宫的方向不急不徐行去,最先头的两匹高头大马上吊着两盏八角宫灯,外围耀成橘红色的油纸上没有书任何府第的名字。

守门的御林军一眼看去,便认出是摄政王的家丁,急开宫门,将一行人放了进去。养心殿的阶前,摄政王从马车上下来,他穿着宽大的黑色披风,高大健硕的身躯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一名黑衣侍卫随他而下。

没有人注意得到,摄政王的大手,在宽袖的遮挡下,握住了他的手。

这名侍卫穿着一身黑色短袄,抵挡着三月的寒风,一张面庞却生得极为俊俏,正是云紫洛。

早有小太监从殿里迎了出来,下阶叫道:“摄政王,您快进去看看吧,皇上怕是不行了!”

云紫洛认得他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平子,心一紧,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松开,情知不能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赶紧跟着赫连懿上阶。

“跟着鬼魂上去。”赫连懿低声吩咐了她一句,已快步上了阶,背过她时,脸上已是一脸哀痛之色。

“皇上,臣来了!您可一定要支撑住啊!”

声音哀切,字字含血,一声出,无数声低咽声随之响起,原来,台阶上还站着不少人。

云紫洛不知道赫连懿这戏做得是三分真,还是三分假,她想笑,可嘴唇勾起,眼中流下的却是泪。

虽然她对这个皇上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想到他也不过是政权的傀儡,不禁为这皇权制度感到深深的悲哀,再想到在将来的一段日子里,懿若是走错一步便会沦得比这皇上的下场还要惨,她不由痛从心发,深深恨透自己的无能为力。

“王妃…”鬼魂上前扶住她时,看到她满脸的泪,不由一怔。

“没事,我们上去吧。”

鬼魂大抵是觉得她入戏太深了吧。

步到阶上便看到,台阶上立满了人,俱是朝中重臣,还有一些公主皇子,众人皆在垂泪,默然无声。

养心殿内既开了夜明珠,又点了蜡烛,内殿一片雪亮,可那亮光中,摇曳的灯火晃动着昏暗,显得气氛诡异之极。

床前,跪了一地的内侍,太医们在床前忙碌着,太后则抚着胸哭晕在椅子上,云鬓散乱,脸色惨白,楚寒霖则噙着泪在一旁为她顺气,三四个丫环递水拍背的服侍着。

云紫洛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瞬间闪去,低下了脸。

今天来,她是做了些易容的,但想必,也瞒不过楚寒霖。

这两天因技术问题,有章节看不到,偶都反应了,希望快点好。现在能看到吗

结局篇4 立下储君

更新时间:2013-1-9 1:04:43 本章字数:3333

“皇上怎么样了?”

赫连懿大步踏到床前,楚寒霖松了给太后抚背的手,戒备地走过来,太医们纷纷让到一边,擦着额上的汗,却不敢多说话。言萋鴀鴀

赫连懿已经执住了床边的手腕,闭眼凝思。

床头昼亮的光线下,金色的帐缦一层层洒开,明黄色的锦被下露着一张惨白的脸,皇上嘴唇发紫,双眼紧闭,任自己的手腕被赫连懿搭上,突然间抽搐了几下。

然后,那只微弯的手腕忽然直挺挺地从锦被上滑了下去,皇上双腿一蹬,没了动静漭。

“皇上驾崩了!”

身后的太医一声凄惨的尖叫,顿时,殿内殿外一阵哀嚎,响声惊彻整个皇宫。

“夜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呢?”太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的重臣全部拥了进来,哭声中,魏丞相说道:“太后节哀,圣上已去,现在要做的是安定人心,另立储君,以免朝廷动荡,人心动|乱!愚”

太后闻言,颤巍巍地拿帕子拭泪。

云紫洛立在内殿的角落处,脸部表情笼罩在阴暗中,微微扬了扬唇,她在讥笑。

魏大人哪里能说得出这样有分寸的话来?即便是两朝老臣姚丞相,也不一定反应得这么快。

太后惊惧地望向赫连懿,虽然她是太后,但她身中剧毒,早就是赫连懿手上的提线木偶了,别人只看到表面,却不知道内因,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

难道,她想背水一战,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与赫连懿斗这一次,将楚寒霖推上皇位?

云紫洛暗暗地想着,只怕,她想得太多了。

赫连懿沉静地扫过在场的大臣,低而清晰的声音吐出:“皇上升天,未留下一子半嗣,这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则是太后的幼子——曾被先皇御封为充州王的四王爷,四王爷乃太后嫡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众卿可有异议?”

他一言以出,四下皆寂静了一下。

太后愣住是因为她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摄政王竟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逼宫吗?她可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虽然他说出了这番话,可她还是没有放低警惕。

楚寒霖的肌肉也轻轻抽搐了下。

众臣则面上表情各异,四王爷党的则是惊喜,效忠于摄政王的则是巨大的震惊,若不是方才提出另立储君的魏丞相是摄政王忠贞不二的权臣,他们真以为是四王爷的人故意发难呢!

同时,八王爷党的则个个焦急如焚起来。

“王爷,现今八王爷不在宫中,这储君的事是否延后再定?”

“是啊,王爷,皇上刚去,尸骨未凉,这么快就定下储君是不是不太妥当?”

赫连懿冷冷观察着众大臣的表情与反应,除了些把个中立的,其他反应都不相同,一扫之下,哪些是楚子渊的党羽全浮出了水面。

他浓眉一竖,脸色一寒,厉声喝道:“自古以来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突然撒手,国君之位空悬,乃国之大忌!尔等阻延新帝登基,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莫非私结党羽,想要篡权谋位吗?!”

他这一通严辞疾色,配上那阴冷残酷的表情,吓得众大臣掀袍就跪:“臣等绝无异议!”

云紫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来,站在暗处,看着自己的夫君,原来,他竟这么威武,在这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果然不愧是她的男人!

太后被这巨大的惊喜震得半晌反应不过来,楚寒霖也经历了由震惊到平缓的过程,他双膝一曲,重新跪倒在地,对着龙床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眉目一沉,面向跪着的群臣,朗声说道:“绝不负卿等众望!”

说着,深深地鞠下躬去,众臣也忙低下头不敢看,错过了赫连懿嘴角一抹深沉的笑意,一闪而过,他转身,缓缓给楚寒霖跪了下去。

楚寒霖的眼角挑起一抹讥诮,瞬间消失不见,等他跪下来后,才伸手来扶:“摄政王,本王还未继位,何须行此大礼!一切还有劳摄政王主持。”

话说得是冠冕堂皇,实则,虽然皇上病发突然,但他对今晚的筹备也做了极快的布局,不过没想到摄政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便顺着他走下去。

赫连懿“嗯”了一声,转头对众臣道:“刚才本王说到四王爷继承皇位,众卿都一致通过,其实,这并非本王的主意,而是先皇的主意。”

底下的大臣都有些吃惊。

“捧上来。”赫连懿沉声唤道。

鬼魂跪着捧上一方开盖的长匣。

大家都忍不住抬头观看,赫连懿长袖一挥,双手一展,竟是明晃晃一张圣旨。

众人的表情都变了一变,这会儿冒了张圣旨出来,不知写得是什么。

便听赫连懿稳沉清晰的声音借着内力扩散开来:“众爱卿,朕自知体弱多病,离仙去之时不远,若有不测,则皇弟寒霖即位为君,钦此!”

读完之后,他递给最前头的魏丞相,道:“先皇御笔亲书,盖有玉玺,你们看看。”

众臣看过后,确认无误,面色惊恐起来。

原来皇上早留有圣旨,摄政王却到现在才拿出来,刚才只不过是试探…没有异动的朝臣自是庆幸,刚才当场辨驳过的朝臣们则出了一身冷汗。

赫连懿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卿等便在前殿守夜吧,明日早朝商议先皇身后事和新帝即位之事。”

“是。”众人鱼贯退入前殿,内殿中,爆出内侍的一片呜咽,他们侍候皇上时间最久,感情也自最深。

赫连懿转头看了云紫洛一眼,说道:“太后,你与储君先下去歇歇吧。”

太后也正好哭累了,加上这会儿有许多疑问,也不拖辞,和楚寒霖退回偏殿。

鬼魂则收拾好了另外一间偏殿,此刻请赫连懿与云紫洛过去。

到得偏殿内,赫连懿先牵着云紫洛到软榻旁,让她坐下来,柔声问:“站得时间久了吧,累吗?”说着端起她的腿轻轻揉捏起来。

云紫洛咬唇看着他,眸光中星星点点皆是情意,嘶哑着声音问:“懿,给楚寒霖下跪,你心里一定很——”

她记得他说过,让他下过跪的人全部都不在了,或者,在他眼里已是死人。

后面两字未说出,赫连懿低着的头便是一寒,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他会付出代价的,我的跪,不是这么好受的!”

云紫洛抿抿唇,赫连懿将眼光从她的小腿上抬了起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语气温柔下去:“洛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并非我藐视皇权,但这人,绝对不可能是楚寒霖。”

说着,他的眸中划过一丝杀意。

楚寒霖,太后,跟他似乎有过血海深仇,而他对楚子渊则相对好一点,虽然也互相算计,但却没有对太后与楚寒霖的恨来得深。

云紫洛的心里也并非是不害怕的,她虽然觉得自己够强大,可那也不过是一身武功而已,说到底,也就两只手臂两条腿,而皇权的巅峰,隐藏的又是怎样的刀锋剑芒,冷气寒光呢?

好在,她现在是冰城的公主,纵使他们在祁夏有甚不测,也会有她从北帝那借过来的一批军队来解围,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赫连懿,怕他不高兴。

不一会儿,鬼形进来,手中还端了一个瓷碗,说道:“这是给王妃熬的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