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府里昨天晚上好几个人瞧见了,不管是个什么东西,总归是邪物,太吓人了。粗使房的阿香,被吓得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云招福正想着该怎么和她们解释这种科学上的事情,秦霜就进房来禀告,说是王顺和李嬷嬷带着几个人求见来了。

“王妃,王总管和李嬷嬷定是来与王妃说那事儿的。”

书锦提醒云招福,云招福让秦霜把他们带去厅里等着,自己则不慌不忙的继续擦脂抹粉梳头发,等到一切就绪以后,又让书锦她们去取早饭,直接摆放到了厅里。

摆好了早饭以后,云招福才姗姗来迟到了厅中,直奔饭桌,像是没瞧见站在那里等着复命的王顺和李嬷嬷似的,坐下来之后,拿起一只花卷掰了一小块,王顺和李嬷嬷就到云招福的桌子前面请安了。

云招福看着他们,抬了抬手,问道:“两位这么早来是为什么呀?吃了吗?没吃的话,坐下来吃点儿。”

王顺连连摇手,说道:“不不不,老奴已经用过,王妃请。”

云招福又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上前一步:“王妃,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一点都不过问呢。身为一家主母…”

李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招福给截了过去:“身为一家主母,用不着你来教我该怎么做事。李嬷嬷也是宫里伺候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人教你吗?”

李嬷嬷被当面给了没脸,脸上的神情可不太好看,云招福才没空去管她脸色好不好看,对一旁的王顺说道:

“王顺你说吧,怎么回事儿?是府里闹鬼吗?昨儿晚上几个人瞧见了?”

王顺上前回禀:“回王妃,是这事儿,昨天晚上闹腾一宿,有四个人瞧见了,粗使房两个,杂役房一个,门房一个全都是当面对脸儿瞧见的,粗使丫头阿香吓得到现在都没醒呢。”

云招福一边听一边吃早饭,王顺说完之后,她拍拍手里的屑屑,又问:“都是外院的,内院有人瞧见吗?”

王顺摇头:“内院倒是没听说。”

“这不就结了,哪有鬼出没还挑地方,挑时间的。咱们定王府开府也好几个月了,那鬼就憋着昨儿晚上出来吓人啊。还一吓吓四个,平时躲哪儿玩儿呢。”

云招福这么说了,王顺倒是觉得心里不那么毛了,轻轻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有道理。”

李嬷嬷憋不住了:“王妃这话说的,府里不干净,有那么多人瞧见了,难道还有假的不成,那些看见的都在外面守着,王妃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将他们喊进来问一问,如今这府里都闹腾起来了,王妃就是不想承认也没法子呀。“

云招福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到李嬷嬷面前:“李嬷嬷什么意思?”

“奴婢没什么意思。”李嬷嬷阴阳怪气:“就是想提醒王妃,事情出来了就不能逃避,得解决呀,那些见了鬼的人,总不能凭王妃一句玩笑话就当没见过。”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云招福率先收回目光,点头说道:“行啊,解决。”

王顺试探问:“王妃,这怎么解决呢?要不要去请个师傅回来…”

云招福连连摆手:“用不着。今儿晚上吃过了晚饭,你把所有人都喊到花园里,我陪大家一起等,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让她来吓我,就怕她不敢出来了。是不是李嬷嬷?”

李嬷嬷敛目没有说话,王顺就迟疑了:“王妃,这…这法子能行吗?”

“能不能行,试试看。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儿的,让她来找我,我给她超度超度。”云招福说完之后,见王顺还想开口,又说了句:“好了,就先这么办吧。有事没事的,晚上大家一起守着就知道了。全都喊来,一个都不能少啊。”

王顺和李嬷嬷退下之后,书锦才白着脸过来问云招福:

“娘娘,咱们晚上真的要守吗?”

云招福看着她,点头回道:“守啊,不守怎么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转过身看向秦霜和秦夏,云招福问:“你们俩相信是鬼吗?”

秦霜秦夏不是一般的丫鬟,云招福知道,她们的武功相当不错,也颇有见识,果然秦霜摇头:“不信。我和秦夏曾经在乱坟岗待过两天两夜,一步都没离开过,那地方我们都没瞧见一只鬼,更别说府里了。”

云招福一击掌:“我也不信。所以,今儿晚上看你们了。若是那鬼不敢出来,谣言自破,若是那鬼出来了,那你们能追上吗?”

秦霜和秦夏对视一眼,秦夏对云招福笑道:“王妃放心,只要敢出现,这世上还没有我和秦霜追不到的人。”撇开上回在集市里的遭遇,秦霜秦夏之前手里可是从无败绩的。

“好,那我们晚上拭目以待,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魏尧在外忙了一天,回到府里已经是晚上,一到门口,就发现王府有点不对,门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迎接,周平自己开了门,跟魏尧进府,可府里的情况也没好多少,外院也是空无一人。

周平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手按在刀柄之上,贴近魏尧,做随时侯战的状态,一路谨小慎微的护送这魏尧去了主院,刚到花园里,就听见声响了,是王顺拿着个点名册子,一个一个的喊着府里下人的名字。

只见花园里站满了人,全府上下竟都到了园子里,周平和魏尧从回廊那边绕到了最前头,就看见廊下正中间放着一张太师椅,云招福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秦霜和秦夏站在她身后,台阶下左侧还坐了个人,是一脸愤然的杜侧妃,王顺站在另一侧,手里捧着府中下人的花名册,一个一个的喊着。

魏尧和周平走向云招福,秦霜秦夏看见了,便往后退了退,给魏尧腾了个地方,书锦立刻去给魏尧搬椅子,魏尧来到云招福身后,一手按在云招福的肩上,问道:

“你跟他们玩儿什么呢?门房一个人都没有。”

云招福放下手里的茶杯,对魏尧道:“我们在等鬼。不是说府里闹鬼,好几个人瞧见了嘛,人心惶惶的,干脆一起等着,若是真给等到了,也算是个千载难逢的经历,今后跟人出去吹牛都有资本,王爷你说是不是?”

云招福的一番话说的周平满头黑线,忍不住笑出了声,立刻被云招福瞪了一眼,自从云招福认定周平是那黑心肝的人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周平好脸,周平超想哭的。

魏尧倒是很给面子:“嗯,平常确实没机会看到。”

云招福眼前一亮:“那王爷要一起等吗?”

魏尧摇头:“我就不等了,奔走了一天怪累的,我先去洗漱,再去书房看会儿书,你玩儿好了就回去。”

“那好吧。”云招福遗憾的说道。

魏尧转身要走,书锦刚搬来的椅子坐都没坐,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云招福说了一句:

“对了,别等太晚,鬼也要休息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魏尧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花园,回主院休息去了。留下满园有点懵的人,席地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来是挺恐怖的一件事,可被王妃这么一搅和,谁还有那害怕的心思。

鬼也会觉得郁闷吧,这些人也太不尊重我了。

第54章

一百多个人在花园里守着, 结果可想而知,别说鬼了, 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云招福用手放在嘴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园子里的人也从一开始的交头接耳,兴致勃勃,到现在无聊的想睡觉,云招福的目光扫过鼻眼观心的杜侧妃, 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李嬷嬷, 终于开口喊了一声:

“王顺。什么时辰了?”

王顺一愣,然后赶忙过来回道:“回王妃,亥时了。”

亥时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云招福点头:“去跟大伙儿说一声, 亥时的阴气最重, 都打起精神来,鬼说不定马上就要出来了。让她赶紧出来, 咱们这么多人,把她抓住了之后,还能让厨房做点夜宵来吃。”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是在安静的花园里响起,倒也省了王顺传话,大家都听见了,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嬷嬷无声哼了一声,, 没有说话,但表情可实在不太好看。

王顺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王妃,咱们这些人都在这院儿里等一夜吗?这一夜下来,明儿可怎么办呀?”

云招福看来他一眼:“明儿怎么办?照常办呗。该什么干什么,反正都觉得府里不干净,多睡一会儿,少睡一会儿又有什么差别呢。”

云招福话音落下之后,园子里的人们都低下了头,其实大家心里的恐惧,全都是由一些胡思乱想给勾起来的,说是有四个人瞧见了,可是毕竟不是自己瞧见,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相信,然后再由着王妃后头这么一胡闹,原来心里的一点害怕也都所剩无几了。几番推选之后,厨房的一个厨娘站出来说话了:

“王妃,咱们白天里确实说小题大做了些,什么鬼不鬼的,有几个人瞧见了,兴许就是树影儿,我本来就不怎么相信,今儿大伙儿在这里等了半宿什么也没有,要不,咱们就别等了,王妃也好早点回去歇着,明儿该干嘛干嘛,也不耽误。”

云招福看着那厨娘,然后目光扫过众人:“我是不想等的,主要是陪大家等。”

话音落下,就听见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不等了,咱都不信有鬼了。回去吧。”

大众的声音传达出来,云招福也就此起身,无奈对众人道:

“既然不等了,那这事儿就告一段落。鬼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样儿的,谁真正见过?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人,谁见过水鬼身上一定湿漉漉的?谁见过吊死鬼舌头一定是长的?谁见过鬼的脸上一定是粉白粉白的?不过都是坊间志怪,以讹传讹,那鬼的样子全都是按照大伙儿脑子里想的样子,或者平日里传说的那样打扮出来的,你们想想靠谱吗?”

云招福尽力在跟大伙儿讲述科学道理,人就是这样,非要自己亲身体验过,才会相信别人说的话,如果她一开始就对他们说这番话,这些古代迷信的人们根本就不会理她,可是现在,她让大家在风里等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把人们心中的恐惧与害怕消磨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讲述这番道理,人们的接受度会高很多。

果然,说完之后,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点头,觉得云招福说的很对,一个人点头,其他人也就慢慢地跟着认可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在科学民主的氛围当中,结束了。

云招福回到院子里,魏尧已经坐在床上了,挑着灯看书,云招福走过去,将他手里的书拿开,说道:

“蜡烛底下别看书,对眼睛多不好呀。”

魏尧也不介意,靠在床头的软垫上对云招福问:“院子里都散了?”

云招福点头,魏尧又道:“其实就算你不这样对他们,他们也闹不出什么来,谣言嘛,说的人多了就有了,不过你不理会,过段时间也就没了。”

对此云招福却有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谣言什么的,如果跟自己没关系,那自然不用理会,可若是在自己身边发生,那不管怎么样也要稍微回应一下,要不然就三人成虎了,府里闹鬼的事情,如果我听之任之,让府里人心惶惶,谣言愈演愈烈,到时候又得传出关于你的那些不好的言论。”

魏尧一愣:“原来你做这么多,竟是为了我?”

云招福认真的点头:“是啊,说句实话,如果这种事情是发生在云家,我和我娘她们根本就不会理会的,但是发生在定王府,不澄清的话,大家最后肯定会把矛头都指向你的。你多冤枉呀。”

魏尧听到这里,忍不住抓住了云招福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若是我名声好些,你也不至于这样操心劳力。”

云招福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浅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什么操心劳力的,总归是不想让你受委屈罢了。”

魏尧的眸光闪动,深吸一口气,双臂圈住了云造福的细腰,将脸靠在她胸前,怎么都不放开,云招福觉得害羞,挣扎了两下,可她却怎么也挣不开魏尧的怀抱,只好由着他,心里明白,魏尧这是有些感动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了,他都是单打独斗,身边也没个人照应,孤独的日子过久了,心就冷了,偶尔听到了一句暖心的话就有些受不了。

突然觉得很心疼这样的魏尧,云招福的手抚上了他的黑发,像是触碰孩子那样轻柔的抚着魏尧的头,房间内一室静谧,万籁寂静中,唯有两人相依烛火,诉不清的浓情蜜意。

第二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大早上的也不是很闷热,云招福心情好,就让书锦和听雪她们收拾东西,之前秦霜和秦夏并不住在主院的丫鬟房里,早就说要搬过来,但后来一直有事耽搁了,花鸟鱼市中秦霜受了伤,养到最近才稍微好点,云招福说今儿天气好,就让书锦和听雪把房间给秦霜秦夏腾出来,她们和玉锦住到一起去。

书锦嘴里嘀嘀咕咕的:“我昨儿刚收拾好,今儿就得搬,王妃也不早点说,早知道我昨儿就不收拾了。”

云招福看向她,书锦又赶忙吓得闭上了嘴,乖乖收拾东西去了。

定王府外来了一个摇着铃铛的算命倒是,手里拿个番布,布上毛笔写着‘胡一仙’三个字,肩上背着个走四方的行囊,一身褂子打扮,世外高人似的。本来都走过了定王府,可忽然又给折回来了,上了台阶,对门口的两个守卫说道:

“府里妖气冲天,最近可是有邪秽之物出没?”

两个守卫一惊,其中一个赶忙进府去告诉王顺知道,王顺赶紧就出来了,那道士对王顺说了不少关于府里的事情,就连前段时间,府里总是有人受伤的事也说了个大概,王顺觉得这道士定是个世外高人,就跟道士说了几句前儿晚上闹鬼的事。

“就是这样,几个人瞧见了,但也没瞧个真切。昨儿晚上我们王妃带着我们一起再院儿里守,又什么都没守到,所以这事儿闹的,约莫那脏东西已经不在我们府上了吧。”

那道士掐指一算:“如何不在?你们府上方鬼气冲天的,不是老道瞎说,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灾。”

王顺大惊:“道长,这话可不能瞎说呀。”

道士一哼,高深莫测:“是不是瞎说,你且等个三日便知道了。前儿晚上是新月,她还不算厉害,至多现现行,但三日之后…天地极阴,她鬼气大增,你们府里若不出点大事,都对不起她这么大的道行。”

王顺还是拿不准:“那…会怎么样呢?出什么样的大事?”

道士手里的竹子番一敲地:“会怎样,会死人!听懂了吗?”

王顺吓得眉心都突突起来。

提着衣摆就去了主院跟云招福告状,云招福无语的看着王顺,就在王顺以为云招福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却开口说道:

“既然来了个道长,那就让他进来瞧瞧吧,有没有邪魅,看了再说。”

王顺见云招福允了,脸上挂起了笑,客客气气的把那个道长胡一仙给请进了王府,云招福坐在亭子里,看着远处那道士手里托个罗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黄纸,嘴里念念叨叨,在王府的花园里转来转去,转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就在云招福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道士忽然像是开窍了一般,急急忙忙的就往花园边上的池塘跑去。

云招福让秦霜和书锦跟过去看看,园子外头围了好些个人,都知道府里来了个道士,在抓鬼。

云招福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听见池塘那里有了声响,才站起身,往池塘那儿去了。

就见王顺指挥着一个人下水,云招福过去,对王顺问:“下水干嘛呀?”

云招福开声了,周围的人全都对她行礼说参见王妃,那手托罗盘的道士一点反应没有,故意头也不回,完全一副,视权贵如粪土的世外高人样。

“道长说,水下不干净,让人下去瞧瞧,这池塘水不深,大白天下去也不会有事,就看看呗。”

云招福若有所思的点头:“哦,脏东西。可说是什么了?”

王顺神神秘秘的用手挡在嘴边,对云招福说道:“道长说,可能就是那个女鬼的东西。”

云招福看着王顺这封建迷信的姿态,真心感觉自己昨天的科普喂了狗了。

第55章

受指令摸下水的人忽然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咋咋呼呼的喊了一声:“啊——”

池塘边的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李嬷嬷上前喊道:“摸着什么了?别一惊一乍的, 拿上来给道长瞧瞧。”

那个家丁也是胆子大,在水里捣鼓了半天,颤颤巍巍的把一样东西给拖出了水面,是一团红色的东西,看着像是衣裳,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 就一副快要被吓晕过去的样子:

“是,是人皮!”说着话身子好像在抖,看那样子, 可能是被吓尿了。

此语一出, 众人震惊,李嬷嬷让人给池塘里的那人送去一根竹竿儿, 那人把东西挂在竹竿儿上,然后自己也顺着竹竿,几乎是爬上了岸, 顿时就扑到假山旁大吐特吐起来。

那一张穿着红衣裳,长头发的‘人皮’就这么放在了地上,有几个胆子小的都吓的跪坐到了地上,书锦和听雪也吓得抱紧了云招福的胳膊,云招福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才松手,转而互相抱着了。

云招福拨开人群, 走过去看。

从李嬷嬷手里接过了竹竿,然后用竹竿的一头,将那所谓的‘人皮’挑开看了看,一张惨白的面具露出来,吓得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全都吓得开始打摆子了。

王顺问那道士:“道长,这,这都什么呀?看着怪渗人的。”

只听那道长替众人解惑:“听说过鬼画皮吗?”

鬼画皮这三个字的传说,从古至今,已经深入人心了,就好像我们提起红楼梦,肯定会想起贾宝玉,提起西游记,也能想起孙悟空…总之,就有这么个传说,鬼是白骨,没有皮,就跟扯布做衣服似的扯‘人皮’,画‘人皮’,然后顶着‘人皮’在人世间游荡害人。

所有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

云招福蹲下身子,想要伸手要去摸摸那‘人皮’,就听那叫胡一仙的道士暴喝一声:“住手!”

然后云招福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那道士把那穿着红色衣服的‘人皮’一下就给抱了起来,将之往半空中一丢,突然那红色的‘人皮’就给烧了起来,掉在地上火都不灭。

周围的人为之惊叹呀,纷纷都在说‘仙人’‘大师’‘高人’之类的赞誉之言,云招福走到那火堆旁,只见那道长冷着脸对云招福说道:“先前若非老道,王妃现在只怕已经被那邪物给害死了。”

云招福睁着眼睛静静看他装x,那‘人皮’必然是蜡油做的,他这么一抢一夺一烧,看似行云流水,道法高深,但手法可能还不及刘谦的十分之一厉害呢。

“哎呀,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了。”云招福不动声色与他道谢。

胡一仙装模作样,捻须一哼,云招福见状也笑着上前,对那道士说道:“大师替我们除了邪秽,真是…高人啊。”所以,他是还有后招吗?好不容易从水下捞出来的‘邪物’就这么给烧了。

那高人见云招福亲自开口了,并且态度诚恳,脸色才稍稍转换一些,转过身来,继续装x:“哼,你以为这样就除了邪祟吗?”

云招福哦了一声:“还没除掉吗?衣服都给你烧了。”

道长用一种‘你很无知,我不愿意跟你说话’的表情看着云招福,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了重点:

“衣服和皮只是她用来迷惑人的表象,她还有里相没有找到呢。”

云招福确实听不太懂:“她里相是什么呀?”

道士胡一仙闭上双眼,一只手指头在那里上上下下的在指节上摸索,嘴里嘀嘀咕咕一阵,吊足了人们胃口之后,才开口说出了答案:

“这女鬼乃是厉鬼,死于八年前,红衣红鞋,带着咒怨吊死后被人扔到水里,这就成了厉鬼,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是有人把她招了过来。”

云招福听得眯起了双眼,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哦,那…什么意思呢?道长你就直说吧。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

道长沉吟:“她真正的里相该是寄在一双红色绣花鞋里,要找到那双鞋,招魂之法有一个步骤,就是把招魂人的生辰八字写在里相物上,只要找到这邪物的红鞋,看鞋底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把这害人的厉鬼给召唤过来了。”

王顺还是不懂:“那这红鞋哪里去找?”

道长环顾一圈:“就在你们府里,只要搜一搜便能知道了吧。”

“哎哟道长,我们这府里忒大,要全都搜一遍得用不少时候呢,要不,您给算算,再指个方向出来吧。”王顺现在俨然把这道长当做智能手机用了,还能指方位。

可这道长就是个智能手机,还真给王顺算出来了。

手臂伸直,指了个方向,众人顺着那方向看去,没人敢说话,只有李嬷嬷开口了:“是主院!”

一众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