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白曜那三支诛仙箭毫不留情地插入自己的体内,她终究是绝望了,心中对他最后一丝感情以及信任皆灰飞烟灭。

其实到那一刻,她才敢正视自己的心,其实这么些年来她当真不能分清对白曜和陵霄的感情,白曜似毒药,她明知会受伤,可她却忍不住想要飞蛾扑火,想要找寻一个真相,从白曜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而陵霄,虽然她记起了前五世与陵霄的情缘,可过去的毕竟是过去的,要她突然间从亲情转化为爱情,她一时难以做到。

陵霄对她的好,她看在眼中,铭记在心中。可是对白曜那所谓的执念却让她执迷,她的犹豫,她的矛盾转化成心魔,每日每夜缠绕在心中,始终无法挣脱其中。

直到白曜将那三支诛仙箭插入她的体内,直到陵霄甘愿放弃永生而救她的性命,她豁然开朗,原来那所谓的执念终究只是自己的心魔。

第65章 奈何,情深不寿6

 “天阶是没有尽头的,你这样苦苦执着于登上雷音寺,却只是为了一个妖魔。”佛祖慈眉善目,声音和善且敦厚。

月初闻言只是讽刺一笑,原来,天阶是没有尽头的,夕薇那所谓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终究只是浮华中的一个谎言。

“佛祖为何肯见我?”

“佛家一向慈悲为怀,佛并不希望你枉死于佛前。”

月初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爬起来,跪拜道:“佛不是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陵霄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乞求佛祖给陵霄一个从善的机会。”

佛祖笑着摇头,那声音穿透万物,直击月初心间,“即使佛留他一命,他也未必会从善。”

月初沙哑着嗓音说:“陵霄本是魔界之人,他却肯为了我放弃永生,那他的心中必然还是有善念的。佛一向慈悲为怀,为何不能给这个无亲无故的男人一次改过的机会呢?佛可以用善念感化他。”

佛祖问:“若是感化不了他呢?”

月初沉默了许久,终是答道:“我会用我的性命去感化他。”

佛祖又问:“你为何如此相信一个魔?”

月初答:“魔也是有情的,我坚信一个肯为我放弃永生之人,便也可为我放下屠刀。”

佛祖听到月初的话轻声笑了,万丈光芒将他包裹其中,“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佛便给你一个机会,留他一条性命,三千年后,锁妖绳自动剔除,幽冥炼狱的封印解开,陵霄重现。”

月初听到佛祖的话,脸上那欣喜的笑意还未展露开来,佛祖又说了一句话:“不要太高兴,有得必有失,我要你对着佛起誓。”

月初立刻单掌指天,对着佛祖起誓道:“我月初,今日对着佛祖起誓。”

“从今日起,不再留恋红尘俗事,安心留在天界斩妖除恶。”

月初重复着佛祖说的话:“从今日起,不再留恋红尘俗事,安心留在天界斩妖除恶。”

“有朝一日,陵霄再杀无辜之人,必亲自手刃他。”

月初听到此处,浑身一僵,这句话却迟迟说不出口。

佛祖叹息:“若连你都不信他,那佛便更不会信他。”

月初忙道:“不,我信他。”她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有朝一日,陵霄再杀无辜之人,必亲自手刃他。”

佛祖满意地笑了,长袖一挥,顿时一道金光便朝着幽冥炼狱之处夺魄而去。

月初明白,陵霄一命终是保住,她想对佛祖道谢,可转瞬间却不见了佛祖的踪迹,漫天金光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她茫然四顾,唯独可闻佛祖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善恶终有因果,万年前谁种下的因,万年后便由谁去结这个果。月初,记住你今日对佛祖的起誓。”

·

陵霄最终因佛祖的宽恕而保下一命,月初的所作所为让众仙愤愤不平,接二连三几十名仙者联名上奏要求天帝惩治月初,终是被白晔驳回,最终在朝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将月初幽禁在祈风台两千年,也算是小小的惩罚。众仙皆认为这个惩罚太轻,可天帝却那样坚持,众仙也只能将满心不甘隐入心间。

夕薇得知白晔不顾众人反对,只是囚禁了月初两千年,当即便满心愤怒地找到了白晔,见他此时正悠闲地翻阅书籍,当即将他手中的书抽走,劈头便问:“天帝,为什么要放过月初?她如此大逆不道忤逆你的旨意,并救出杀人不眨眼的陵霄,你却只是小小惩罚她一下而已?”

白晔的书被突然抽走,他的面色顿时闪过愠怒,冷眼看着质问自己的夕薇道:“去求佛祖这件事不是你教月初的吗?若要重罚,你可是共犯。”

夕薇一愣,当初她是瞒过了守卫才找到月初的,未曾想此时竟然会被白晔知道,顿时面色一白,却强自镇定道:“我不明白天帝的话。”

白晔缓缓将夕薇手中的书夺回,阴冷地说:“你的那点小心思我了如指掌,我警告你,不能对她动手。”

夕薇冷声问:“若我执意要杀她呢?”

白晔目光泛出凛冽地杀意:“那就休怪我对你无情。”

夕薇满脸不可置信,讽刺地摇头:“天帝,这么多年来的相伴,得到的原来就是你的这一句话!”她的脸上顿时闪过癫狂,她笑道:“你威胁我,那我便将月初是华碧晗的转世告知整个三界,如此,看天帝你还有什么能耐保住她!”

白晔重重将书丢至桌案,声音比她还冷还狠:“那你只会死在月初之前。”

夕薇无力地后退数步,晕眩感涌入脑海中,耳畔一直回荡着白晔的话语,她的话语忽然尖锐起来,“两千五百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华碧晗是不是,即使她背叛了你,你仍旧还爱着她是不是!”

白晔淡漠的看着有些癫狂的夕薇,冷声道:“夕薇,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天妃,是天界的女主人。”

“既然天帝说我是天界的女主人,那我为何没有权利处置月初!”夕薇说到激动处,泪水潸然而落,“我知道,天帝你一直怪我当初在册封大典上揭发华碧晗不洁之身的事实,所以这些年来,即使你立我为天妃,却对我那样冷淡,那样陌生。我承认当初我是想要那个天妃之位,可华碧晗是不洁之身也是事实,我有何错?”

白晔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泉涌般悄然闯入思绪,犹记得那一日在天妃大典上,华碧晗对于他的质问三缄其口,甚至为了这个男人甘愿跳下诛仙台。

可那一日,却是对他的耻辱!

“你不要再提华碧晗了!”白晔的声音猛然提高,隐约涌现着无尽的怒意:“我说过,留着月初还有用!”

夕薇却是笑着摇头,缓缓抹尽自己的眼泪,终是收起自己的失态,低声道:“天帝恕罪,夕薇僭越了。”

白晔沉声道:“你下去吧,今后不要再让我听见华碧晗三个字。”

第66章 风华,不忘初衷1

 祈风台上沧溟之水昏复晨,烁烁荧光与浮光交织,霜天满林,夜月花娇。

天边一处云端雾气缭绕,由淡转浓,由远至近,飘忽不定时,转眼已闯入四面设有结界的祈风台内。

一袭青衣的月初凭栏而立,时隔数百年不见,已完全褪去当初的稚气与纯真,依稀残留着冰寒彻骨的淡漠。天边孤雁嘶吼之声响彻暗夜里的苍穹,月初自打有人闯入结界那一刻起便已觉察到,精锐地目光在荧光微弱地夜空下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处残破不堪的石柱之后。

“出来吧。”月初声音淡凉如水,石柱之后闪现一袭白色身影,他风姿绰约,眉宇间尽是温柔似水,不是月秀又能是谁。

“在祈风台不过一千年,你的功力竟是犹如神助,以我万年之功力竟能被你觉察。”月秀依稀是那温淳的嗓音,却带着几分凄凉。

月初见是月秀,眉间微展,冷色稍敛,却依旧存了几分疏离。

“师父不要忘记,我是华碧晗的转世,天生仙姿玉骨,过目不忘。”月初嘴角微微勾勒而起,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

月秀看着月初的笑颜,忽然间觉得这数千年来,月初当真一直在成长,就连当初那清秀的容颜也长得有那么几分妩媚动人。此时此刻她的神情,当真像极了当年的华碧晗,清傲孤冷。

月秀与月初并肩而立,俯视着茫茫黑夜中的浮光,有那么半晌的沉默,忽然笑道:“月初,你我都是这世间的痴人。”

月初未曾想到月秀突然说起这个,不免眉心一动,低声道:“你怎么了?”

月秀神色黯然:“今日突然想寻个人讲话,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你。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不要用这样疏离的神情,就如当年……”

月初头一回见月秀如此落寞的神情,神色内的孤寂与悲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间,她忽而想起了千年前白曜将三支诛仙箭插入自己体内时,那彻骨的冰寒。她的心念微动,可脸上依稀是淡淡地疏离,也许经历过那一日,她与月秀便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记得我三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夕薇,她在百花丛中练功,那时百花芬芳扑鼻,残花飞舞。那一刻的情景引得我驻足观望,却正对上她浅浅回眸,笑靥如花。那一眼,便是沧海桑田,从此她便再也无法从我心中抹去。”空寂的祈风台上除了风声,便只有月秀那丝丝缕缕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的语气也随着回忆而变得柔情似水,仿若又回到当年目睹夕薇的美好时的动容。

“原来,你爱的人是夕薇。”月初恍然大悟,笑问:“那你拒绝无双是因一直深爱她?”

“八千年了,想忘却难忘。即便是知她做出了那么多令人憎恶的事,依旧难以对她狠下心肠。月初,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既然爱她,又为何要答应天帝的赐婚?”

“因为天帝需要我娶她。”

月初沉默了许久,继而转身凝视着月秀的侧脸,“因为天帝,所以可以背弃自己的心?”

月秀侧首,对上月初那双质问的眸子,“你可知,我与天帝相识了九千年,他不仅仅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好兄弟,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我这条命。可矛盾的是,夕薇却一直深爱着白晔,她为了得到天妃那个位置不折手段陷害了华碧晗,我明知真相却无法制止,只能找到华碧晗的魂魄,在其身上种下一道仙骨,只盼来生能够渡她成仙,弥补夕薇与我的罪孽。”

月初听到此处,心中竟已是凄哀一片,果真被她猜对了,当年月秀是知情的。

恍惚间,自己又回到了数千年前,一袭白衣翩翩的月秀闯入麓山,他含着笑望着她说:姑娘,你有仙骨,可愿随我修仙?

原来,一切皆有因果。

“竟然当年的往事你是知情人,那能否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月秀思虑半晌,才低声道:“我不知。”

月初嘲讽:“你还在为夕薇欺瞒。”

“我只知当年夕薇与白曜联手设计了华碧晗,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确是不知。”

月初眉目流转,笑容中噙着几分了然,原来当年是夕薇与白曜联手设计了自己,难怪当初夕薇抽她仙骨之时他袖手旁观。

想到此处,月初的笑容中闪过几分自嘲,径步越过月秀,朝不远处一卷浮在空中的画卷走去,画卷浮光掠影,银光四溢,唯有那画卷上的黑字深深铭刻其上。

月初在画卷前站定,低声吟念着:“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看破七苦,方是看破人生。”

“这是华碧晗的父亲曾在此处被幽禁后写下的,我想他也是看破了生死吧。而我每日面对着这句话,却如同陷入了黑暗的漩涡,挣脱不得。用练功麻痹自己,我以为可以目空一切,但我却做不到。想到那个因为我而在幽冥炼狱中受苦的陵霄,便不能心安。”

“你放不下,因为你在恨白曜,对吗。”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听他说起恨这个字,月初的手忽而紧紧握拳,淡漠的目光迸发着隐藏不住的冷意,她却是默不作声。

“你若恨白曜,那我们就有共同的敌人。”

“终于还是说出了你来此处的的目的呀,月秀。”月初轻轻一笑,笑声中满是轻蔑。

月初那一声“月秀”听在他而中却是极为刺耳,可他的表情依然,不急不缓地低声道:“你应该明白,若非是天帝的默许,陵霄不可能得到佛祖的宽恕,以你所犯下的罪,又何止是囚禁在祈风台上两千年这么简单。”

“若我不愿呢?”月初收回飘远的思绪,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

“天帝才是这天界之主,只有他一人能保全你与陵霄的万全。”月秀从容不迫地迎向月初的目光,可隐约却有几分愧疚,“月初,如今陵霄被禁,那么天帝最大的敌人只有白曜一人,既然你恨白曜,那与天帝联手铲除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是呀,我何乐而不为呢?”月初喃喃自问,原来到头来,还是逃不脱宿命的纠缠,她终究还是要卷入天庭的纷争。

既然逃脱不了,那她便只有面对。

数千年的真相,终究还需还原的。

白曜,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67章 风华,不忘初衷2

 月初在月秀的带领下冲破了祈风台上的结界,直冲云霄,避过重重守卫一路闯过南天门,进入凌霄宝殿。凌霄宝殿外空无守卫,早早已被人支开,使用隐身术的月初便很轻易地闯入,月秀却未随之一同进去,只是在外守候,以防有人闯入。

月初进入寝殿,只闻一阵淡淡地茶香掺杂着龙涎香涌入鼻间,月初现行,面色清冷地朝正亲自泡茶的白晔走去,看来他早料到了她会来。壶下的小火烧煮着壶内沸腾的茶水,袅袅雾气拂了白晔满身,他将茶斟了满杯,抬眼间只见月初来到了他面前。

“喝茶吧,这是茶神最新酿制的茶,集合天地之灵气,百树之精华,历时九九八十一日所酿。”白晔的语气依稀是那样淡淡地,温润的瞳子毫无杂念,仿若这世间最干净的眼瞳。

月初没有拘礼,于白晔面前坐下,将那杯茶举至唇边,也未细细品味就一口饮尽,随即问道:“天帝想让我帮你除掉白曜?”

白晔轻笑:“果真是直性子,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一千年来你被禁在祈风台也许并不知如今天庭的情况,如今白曜位居四大神君之首,并与东玄神君交好,力荐溟水上仙填补北位神君。最让我诧异的是,满朝竟有一半以上仙者支持白曜的决策,这让我觉得白曜已经不得不除。”

月初没有感到诧异,虽然千年未听闻天庭所发生的事,但她却清楚地知道白曜的野心,更明白他手段之残忍。白曜如今正在一步一步架空白晔的政权,如若这一次百溟水真正登上了北位神君,那白晔这个天帝成为傀儡只是时间问题。

白晔继续说道:“所以我绝对不能让百溟水登上神君之位,只要你肯与我合作,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一切。”

月初浅浅重复了一遍:“我所想要的一切?”

白晔目光一凛:“至高的神君之位,华碧晗的记忆,白曜的命。”

“真是诱人。”月初嗤鼻一笑,却是轻轻摇头:“可这些全都非我所愿。”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

“我可以帮助天帝得到你所想要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两千年之后,天帝能信守佛祖之诺放出陵霄,给他一条生路。而我,助天帝完成大业后,能放我归去。”

白晔听罢,悠然一笑:“一千年过去了,你倒还是心心念念着陵霄。”

月初面色微冷:“天帝不答应?”

白晔温淳的眸子忽闪张狂的笑意:“我答应你,铲除白曜之日,便是你与陵霄归去之时。”

月初眉目一扬:“口说无凭,天帝可愿与我三击掌为誓?”

白晔见她如此认真,不禁有些失笑,举起右手与之击掌。

一击掌。

月初耳边恍惚间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

二击掌。

月初的脑海间浮现一个素衣女子与白晔站在悬崖之巅对峙。

三击掌。

竟是素衣女子将白晔击伤在地。

月初猛然一颤,怔怔盯着白晔许久,可脑海中却回忆起那素衣女子的面容,虽然她从未见过,却那么肯定此女子就是华碧晗。

月初问道:“华碧晗为何要重伤你?”

白晔倒是一愣,似乎也回忆起那一夜的往事,终究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月初甩去脑海中的略微不适,不再愿再细想。

白晔眼中精光微闪,却很快隐匿而去,算了算时辰,该是上朝的时间了,便道:“你就在此处候着,待朝会上我会召你。”

月初点头,看着白晔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似乎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疑虑,却又说不上来。只能收回思绪,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这一次她并没有一口饮尽,而是慢慢品尝,顿觉一股心旷神怡之感涌入心头,抚平了心中略微的躁动。

凌霄宝殿之上,天帝与天妃正襟而座,百官侃侃而谈,白晔面色温润,看不出喜怒。夕薇唇畔挂着端庄雍容的笑意,时不时将目光扫向静立在百官最前头的白曜,似笑非笑。

“溟水上仙资历尚浅,若由他位列北位神君,怕是不妥。”月秀冷冷地打断众人的附议。

“我认为资历并非判定一个人能力的标准,溟水上仙虽然才三千岁,但他的仙术与修为已远远凌驾于众多老仙之上,既有能力,为何不能任北位神君?”子虚上仙对月秀虽然毕恭毕敬,可说话的语气却丝毫不退让。

百溟水一脸冷然,仿若此时众仙并非为了他而起争执。

“天帝圣明,必然不会因一人的资历而判定其能力。”说话之人是东玄神君玄天,他神色孤傲,冷睇月秀,颇有一副争锋相对之势,“百溟水虽然是我的女婿,但我也对人不对事,历来神君之位是有能者而居之,百溟水这千年来为天庭屡建奇功,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哪像你月秀,修为仙法并非绝顶,却因与天帝交好而被提升为神君。”

玄天的语气中满是轻蔑,他这一番嘲讽的话让众多仙者暗地里偷笑,对于当年月秀成为四大神君之事,很多人是有非议的。如今玄天竟当着天帝的面驳了月秀的颜面,当真是让心有不满的仙者暗暗愉悦。

月秀听玄天不屑的语气不怒反笑:“好一句有能者而居之,百溟水不与众仙比试,如何能判定他为上仙修为之首?”

玄天张狂一笑,冷眼扫过在场众位上仙:“既然如此,那诸位仙者大可挑战百溟水,一较高下便是。”

在场众仙面面相觑,自然不敢站出来,百溟水虽然仅三千岁,可早年便已名动三界,这一千年来屡建奇功,曾亲手捉拿魔界三大长老,重伤魔妃,他的仙法之上乘是众仙有目共睹的,只怕是如今除了几位神君与天帝能与之一战,旁人上去皆是自取其辱罢了。

玄天满意的看着在场众仙的反应:“既然无人敢战,那百溟水便是众望所归,天帝……”

月秀不急不慢地打断:“如此,臣下也向天帝举荐一人。”

玄天问:“谁?”

“当年在斗术大会上击败百溟水的月初。”月秀的声音朗朗,响彻满殿,“北位神君之位空缺已有数千年,既然每位上现皆有争夺的权利,那么月初也有。”

玄天似乎未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不由将目光朝始终未曾说话的白曜投去,只见白曜淡淡一笑,“南月神君说的不错,每一位上仙皆有争夺的权利,我也很期待数千年后再次见到百溟水与月初的决斗。”

白晔睇了眼身旁面色骤变的夕薇,径自越过其望向一侧的偏殿,低声道:“月初,看来大家都很想再看你们比试一次。”

一袭素衣的月初缓缓从偏殿走出,清瘦娇小的身躯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容颜未施脂粉却以天然而为美,不由让众人眼前为之一亮,用仙姿玉骨来形容此时的她竟是那样浑然天成。

百溟水时隔千年再见到月初,冰冷的面容上闪过一抹诧异,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缓步走来的身影,遥想当年在仙山之巅的无数个夜晚,他们切磋时的默契,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暖意。

白曜侧首间恰巧看见百溟水眼中的暖意,淡漠且认真地说:“尽全力,好好打。”

百溟水收回思绪,点点头。

第68章 风华,不忘初衷3

 云台之上,二人手中皆无兵器,却是那样冷冷对峙着,周遭众仙旁观,皆是一脸期盼,当年百溟水与月初年幼,那一战虽然精彩却也欠缺一丝火候。如今,二人皆为上仙,仙术修为已然不比当年,想必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

“师妹,请出招。”百溟水的声音刚毅,却隐约带着几分温和。

“师兄请。”月初淡淡一笑,天音剑在翻手间已幻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