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攻湛喜不自禁的弯腰看着翁中不再飞舞的魂灵,一边念叨着,“圣皇娶你那天不是保护的紧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抓来了你的三

魂七魄。圣皇?呵呵,圣皇又能怎样,他宝贝得了你一天可宝贝不了一辈子,难道还能整天把你别在腰带上带着?”到了他攻湛的手里,别管什么圣皇不圣皇,她别想逃走。但是,看着看着,帝和感觉到一丝诧异。

蹙着眉,攻湛问,“这个女人的真身是什么?”

渊炎摇头,“孩儿不清楚。”

攻湛并不是真的问渊炎,而是他在自言自语,听到他说不知道,招了招手,“炎儿你过来瞧瞧,她的真身是什么。”

渊炎快步走过去,像是非常关心的样子,因为走的太快还让攻湛特意看了他一眼。他弯下腰看着锁魂瓮里的仙灵魂魄,巨大的身体上飘舞着一层淡淡的仙光,看着体相很像是……龙身,但是细细观详却发现不是龙,锁魂瓮里的东西不止一个头,只他看到的便有五个之多,这只一定不是小衣。

“父皇,孩儿虽然和她熟识,可小衣不曾让我见过她的真身,平时我也不大有机会见到别人的真身,一时想不出锁魂瓮里的仙灵到底是什么魂魄。”

垂着双睑的渊炎忽然想到一计让攻湛坚信不疑他收服的就是诀衣,犹豫又试探的问他,“父皇,假如……你捕到的仙灵不是小衣的,你会放了她吗?”

攻湛先是愣了愣,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渊炎,他这是想找东西来换走她吗?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到这份上还想着要救她。好,他让他死心彻底。

“炎儿你说什么傻话,我当日取了她的发丝放入其中,作法时我们的魔法只会吸入她的三魂七魄,不可能是别人的。”攻湛轻轻一笑,“你若是想救她就不要妄想了,我们费了多少心力才把她的魂魄捕来,你即便不心疼为父,难道也愿意自己的努力白白流走?”攻湛看着满诡符的沸血,“这些血可都是你的,你舍得白流,为父可心疼。”

忽然间,攻湛一把抓住渊炎的前襟,目光严厉的看着他,对视片刻后,抓着他衣襟的手慢慢放开,在抓着的地方轻轻拍了拍,像是要把自己抓皱折的地方抹平,声音变得温和许多,“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可是看看你的血,看看你为我打开的魔卦十方阵,看看我们几次试图吸入她的三魂七魄,你不愿意却还是做了。你说,你去告诉帝和,你没有伤害他的女人,他会信吗?”邪肆一笑,攻湛继续道,“莫说帝和,就算你去圣后娘娘的面前说,你是无辜的,是被逼无奈的,她也不会信你。”

“我是真的不想伤害小衣。”

“你的不想没有被你坚持到最后。”

攻湛侧过身看着锁魂瓮,“我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别说这里面装的是圣后娘娘的魂魄,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放走。”他抓到一只仙灵魂魄何其难得,是不是诀衣对他来说只要作用在就是最重要。

父子俩似乎又到了一句话也说不下去的地步,攻湛的心情甚好,施法将锁魂瓮中阵心提出来,可瓮还没全出,一道金光忽然压下,把锁魂瓮重重的叩回到了原处。

“谁!”

攻湛大喝一声。

“魔皇真是健忘呀。”帝和的声音含笑吹入耳,翩翩优雅的身姿缓缓的从天而降,“这么快就不认识本皇了。”

渊炎脸色微变,看着帝和,他怎么来了?

攻湛狠狠的瞪了渊炎一眼,混账!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他。

渊炎无辜的受着自己父皇的目光斥责,一个辩解的字也没说。

“呵,看魔皇的样子,好像很不欢迎我来天魔族皇宫呀。”

攻湛冷冷一笑,“你是来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做客。”

帝和笑道,“本皇来做什么,攻湛你真的不知道么?”

“我应该知道吗?”攻湛反问。

“也是,本皇的心思你哪里猜得透呢。”帝和慢慢摇着百色扇,“本皇今日来找你,是想拿一样东西。”

攻湛问,“什么东西?”

“命。”

一叶一如来14

命?

攻湛心中顿喜,他来找自己要诀衣的命,不正是告诉他,锁魂瓮中的仙灵魂魄是她嘛,他成功了。她的魂魄不容易吸来,费了他许多心力,但她想轻轻松松出去,比他弄她进来就更难了。锁魂瓮难进更难出。

“圣皇想要圣后娘娘的命在帝亓宫里拿就行了,怎么到我的地方来了?”攻湛四下看了看,笑道,“我这儿可没有圣皇你想要的命。鲺”

帝和淡淡一笑,“怎么会没有呢?”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缓缓转头看向锁魂瓮,这东西怎么被攻湛吸来了?也真是本事了,竟然可以把鸱尾九头蛇的仙灵魂魄收入瓮中,他不曾知晓异度世界里还有这等仙神。目光从锁魂瓮转向攻湛时,一丝冷意划过他的眼底,“我说要命,可曾说了是要谁的命么?囡”

此时,攻湛和渊炎方听出了帝和话中别含他意。攻湛顿时大悟,惊恐的看着帝和。他说的命,是指他的命?

“帝和!”渊炎听出话中意,三两步站到攻湛的面前,“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父皇。”

帝和嘴角的笑容不曾散去,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本皇何曾说过要伤害你的父亲了?”

“不然,你想要谁的命?”

既不是诀衣的魂魄,也不是父皇的命,难道是他的?渊炎看着帝和,他们彼此不待见对方,他若想要他的命,有本事也有身份,他无从抵抗。

看着悠哉悠哉的帝和,渊炎不怒反笑,“你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好了。”

帝和再反问,“我说要拿你的命了吗?”

“你到底想怎样?”

话不说明,这个人的不要,那个的不要,他想要谁的?

帝和看着眼前的父子两人,“你们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攻湛笑了,“我们为何要知道圣皇的来意呢?”

心中很清楚帝和看到了锁魂瓮中‘诀衣的魂魄’,但在嘴上,攻湛绝不承认自己收了诀衣的三魂七魄,一旦承认就无翻身的可能,他本就不知道诀衣的真身是什么,否认到底他们又能奈他何。

“也是。本皇聪明,但不是人人都如本皇这样聪明,有些人徒长了一颗脑袋却不干长脑的事。”百色扇啪的一声在帝和的手中收起,“我来拿一个叫命的东西,之前没说拿谁的,现在可要说了。”

“你!”

渊炎瞪着帝和,他之前是在玩他们呢?!

帝和的话音才落下,攻湛忽然飞起,魔卦十方阵中沸腾的热血一涌而起,变幻成一张血红色的漫布将真心的锁魂瓮围住,阵内的温度很快升高。渊炎在地上站立不住,跟着飞到天空里。而帝和,则继续不为所动的站在远处,看着锁魂瓮内被惊醒的仙灵魂魄。救?还是不救呢?

“啊。”

烫人的高温里,帝和听到诀衣一声低低的轻叫,心中一紧,消失在魔卦十方阵中不知去了哪儿。

“猫猫,怎么了。”

帝和在一片仙雾中扶起捂心倒地的诀衣,“猫猫。”

诀衣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连话也几乎要说不出来,“我心口好疼。”一只手用力的摁在心口,“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烧一般。”

想到攻湛让沸血腾起包围锁魂瓮,帝和断定诀衣的疼痛实是因为他在作法,他的内丹在她的体内竟也压不住烧心,攻湛这个锁魂阵法当真了得,如此便不要怪他了。帝和欲飞下取攻湛的性命,诀衣抢他一步走先,忍着烧心剧痛带着紫色的仙光缓缓飞下,因为有帝和的内丹护体,在她的紫光之中浮着一圈金色的圣光,瞧着十分迷幻不真切。

“好久不见,魔皇可还好啊?”

听到天空飘来的幽幽女声,攻湛抬头看去,瞬间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渊炎惊喜唤道,“小衣?”

攻湛极快的看向锁魂瓮,里面的仙灵魂魄还在,但眼前的女人也不像是假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魔皇见到我很不高兴吗?”诀衣浮空在攻湛的面前,“还是你在奇怪为何对我一人做了收魂*,但却没把我收入你的锁魂瓮中?”

既然锁魂瓮内的魂魄不是她的,那……

攻湛极快的反应,矢口

否认自己伤害诀衣的事,“我不知道圣后娘娘在说什么?”

“这句话说得真好。”

证据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如果她与帝和不是当场出现,前几天找他现身,恐怕他要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奇冤。

诀衣的心口非常疼痛,帝和飞落到她身边时,见她面色平稳,心中极为不忍,可心知她不想在攻湛面前露出受到伤害的迹象,虽然如此会让他无法辩驳,但也会让他心中窃喜从而更加张狂的施法。

“攻湛,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们刚来天魔皇宫吧?”帝和悠悠然的问着攻湛。

攻湛的眼中有瞬闪而消的诧异,难道是他疏忽了?

“哎呀呀,看来是真的以为我们才来呀。”帝和笑眯眯的看着诀衣,“娘子,都跟你说了不要太低调,你瞧,来了半月,魔皇竟然都不知道我们住在他的宫里,你说说多可惜呀。”

“小衣,你们一直……”渊炎不敢确定的看着诀衣,“一直在魔宫里面吗?”

诀衣听到渊炎的声音但没有看他,攻湛有话说得对,他心里不想伤害她是真,可他没有坚持到最后,沸血是他的血,助攻湛施法的也是他,威胁他的人是他父亲,于情于理他不帮她她能理解,毕竟比起友情来说,亲情显得贵重更多,她不怨他。但,既走到这一步,他们也做不了朋友。

“活在世上,想人人个个皆真心喜欢自己委实不可能,有对敌并不是坏事也不是跌份儿的事,你不待见我,没关系,堂堂正正的教训我,本后随时奉陪,但背地里做些脏污之事,别怪我手下无情。”

本后!

帝和看着诀衣的眼底有着赞赏和欢喜,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会如此好听呀,真真儿是耳朵听酥了也。

“我根……”

攻湛的话还没说完,见诀衣已捏诀射来仙光,连忙闪身躲过,两人在空中斗起法来。帝和想一招灭了攻湛省事,他不做法沸血不会围锁魂瓮,诀衣自然也能免去烧心之苦。

咦?

帝和转头去看在沸血中的锁魂瓮,瓮中人不是猫猫,为何她会烧心呢?若是照常理来说,攻湛想收她的魂魄必然有所定指,否则异度世界这么多人,不可能单单只伤害她才是。想到攻湛那日在他们大婚对诀衣的攻击,帝和猛然反应过来,飞身赶往阵心。

锁魂瓮被帝和施法从阵心的凹卡里提出来,里面的鸱尾九头蛇不停飞舞想要冲出来,帝和将大瓮悬浮在天空中,朝锁魂瓮离开后的阵心凹卡中瞧去,果然!在一片赤红色的沸血中,有一根青丝在其中弯弯绕绕浮浮沉沉。帝和并指施法,将诀衣的发丝从沸血里分离出来,发丝上的血液缓缓的流动,到了丝端汇成一滴浓稠的血滴,极慢的滴落。

帝和心中默诀,目光看着舞动在空中的那根沾血发丝,忽的一道蓝色清火出现,将诀衣的发丝烧成灰烬,飘散不见。

与攻湛在天空斗法的诀衣赫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竟然不烧痛了,而且有帝和的内丹护体,她的法诀每次施法威力都强劲得让她吃惊,心中暗暗想着,当真是上古神兽的内丹,只是在她的体内竟能助她变得如此强大,难怪他的法力无边,这种上古金赤内丹配以他的百万年修为,哪有他收拾不了的人呀。

“啊!”

攻湛被诀衣一掌击中胸口,大叫一声从天空里掉落,渊炎飞身去救没来得及,攻湛重重的跌到魔卦十方阵中。刚爬起,一把带着金光的长剑指在他的喉咙上方。

诀衣手执金剑目光凉冷的看着攻湛,“暗中作法取人魂魄已是肮脏之事,本后乃九霄天君,你有多少条命给我灭的?”

“既败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渊炎扑身而来,“小衣不要!”

趁着诀衣侧首去望渊炎的时候,地上的攻湛忽然拔地而起,厉鹰爪般的手掌大力打向诀衣的心口。

一叶一如来15

“小衣,小心!”

渊炎大喊一声。

攻湛的爪子离诀衣的身子仅有一指远,她的身体朝后飞快后退,看似触手可及的她却总让攻湛够不到,两人一逼一退飞了颇远,攻湛恼火自己抓不到诀衣,另一只手化出魔法长剑突然攻击向身前的诀衣。

什么鲺!

攻湛惊讶的看着被自己魔法长剑刺中的人,竟然是虚化出来的人?!她和他明明一道飞起,两人离得如此近,他居然没有感觉到她的真形早已暗中离开。双攻齐下,诧念只是瞬间,便是在这瞬间,诀衣到了攻湛的身后,手中的长剑比攻湛的攻势更快刺向他,妙的是得手了。攻湛受了诀衣的仙剑,身中剧痛,眼前的‘诀衣’被他刺中化成了轻烟,反身再想回击诀衣已不够果断,被她避开利箭不说,更是精准的在他身上再刺第二剑。

魔灵被仙剑刺伤之后的疼痛极为难忍受,攻湛修为深厚能撑住不散魔身,如果换成寻常的天魔族人,诀衣两剑之后早已死不见尸,又怎么可能和她再斗。攻湛知道自己今日恐怕不能轻易脱身,他们潜伏在天魔皇宫多日不现身,为的不就是将他连人带着证据一起灭他无法喊冤吗,他不叫冤,他只要能从他们手里逃过今日,必定会让他们后悔。

趁着和诀衣打斗的时候,攻湛偷瞟帝和两眼,他还在锁魂瓮那儿,显然不打算来管他们俩的事,也不去找他的儿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或许,这是他最好的机会,毕竟如果此时和他打斗的人是帝和的话,他可能已经不能喘气了。

想逃?!

诀衣察觉到攻湛想逃走,心中不免轻轻一笑,同样的好运不会降临给同一个人两次。她,不给他再见明日太阳的机会。纤手手中剑似花开,道道闪亮剑花绽放,十八道剑气纵横交织如网扑向攻湛,尽管他机敏的躲过了三道,可其余十五道剑光却是实实在在的划进了他的身体,完整的衣袍像是一根根布条挂在他的身上,刚巧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帝和虽未参战,但心和眼却没有离开诀衣半步,看到她砍出来的攻湛‘新装’,忍不住轻轻笑了。

“真是贪玩的小猫儿……”

渊炎看着诀衣和攻湛,想帮忙却不知道要帮谁,两人修为皆比他高,帮谁似乎都是帮倒忙。

攻湛被打得全身是伤,眼看诀衣再出手他就是死路一条,突然决心孤注一掷,捏诀让魔卦十方阵里的沸血变成两条旋飞的长柱升腾而起,围绕焚烧的不再是锁魂瓮而是他。

沸血围住攻湛,诀衣的仙剑破不开越来越浓的血障。随之,诀衣收剑,双手合十默诀,身周的紫光越来越盛,九霄*施出的刹那,渊炎的身体忽然挡在了诀衣的面前,神情焦急而恳切的看着她。

“小衣求你不要灭了我的父皇!”

渊炎知道自己求情并不名正言顺,父皇要她的命,她反击也是应该,他不可能要求她给伤害她的人恩情,但她要取性命的人是他的父亲,他不能不管。

“我知道这件事是他不对,不,我也有不对,如果你一定要杀一个人才能解恨,杀我吧。”

渊炎急急的求着诀衣,“我代替父皇去死,你们放过他,小衣我求求你。”

正在渊炎求情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异样的感觉,心中顿觉不好,转身时看到双眼赤红的攻湛操控十方魔血冲向诀衣,想阻止已来不及。

猫猫!

帝和瞬间离开远处飞向诀衣。

渊炎见攻湛的*已施,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前一时还在求人放过自己的父亲,后一时他却用这样的方式对待人家,他的求情就像是一场小丑的戏,他保护不了小衣周全也拦截不了父皇的野心,为父皇求过情后,他也只能为小衣再做一件事了。

“渊炎!”

被帝和护着飞离的诀衣看着渊炎为了护她挡在了攻湛的十方魔血前面。

“炎儿!”

攻湛虽然对自己的儿子无情,但却没有想过要他的命,他施法的时候已是避开了渊炎,却没想到他竟然迎身挡住了他的魔血。

魔血冲到飘飘白衣上,染红一片,渊炎的身体被抛上了高高的天空,腹部被魔血*击开,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没能发出来,身体重重的砸向地面。

攻湛红着眼不顾自己的儿子,大吼着朝诀衣杀过去,帝和此时不敢让诀衣对战攻湛,怕他吸受魔卦十方阵的能力变得超乎强大,诀衣与他打架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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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你且在这儿待着,剩下的事我来。”

帝和迎上攻湛的时候,诀衣飞身去拉渊炎的身体,在他坠到地面前抓住了他,缓缓的,让他落到了地面上,那袭从来纤尘不染的白衣此时红得像嫁衣,很是刺人眼。

“渊炎,你何必这么傻。”

他明明可以避开的,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