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静静的,残霞变成星空,幻姬在宫墙前站了很久很久……

她不走,神侍们不敢动,只是稍有奇怪的看着幻姬的背影,上午送走诸神殿下站在大殿的门口看着远处很久,现在又静静的站着,是在思念到无垠休眠境的女娲娘娘吗?

姗洱走过来的时候,看着幻姬的背影,愣了下,回神后走到她的身边,刚站定,幻姬抬起手摆了下。神侍们无声的伏礼,退下了。

姗洱跟着神侍们离开,在拐角的地方站住了,安静的站在拐角等着幻姬。

过了一会儿,幻姬的声音响起,轻轻的,如星空下的微风拂过姗洱的耳蜗。

“你若不愿,可以明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姗洱怔愣了下,看到廊下空无一人,殿下是在跟她说话吧。姗洱轻轻的走过去,站在幻姬的背后。

“姗洱没有不愿。”

默默的,两人之间再没有对话。

天空里的星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却唯独不见月亮。

姗洱抬头,望着幻姬的背影,在沉默了太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她。

“殿下,你还记得五十万年前的帝尊吗?”

幻姬的不语中,姗洱抿了下嘴唇,惴惴不安,怕自己问坏了问题。

“你是想问我还记不记得五十万年前和帝尊的情吧。”

“嗯。”

在无量城,她亲眼看到她跟帝尊被迫分离,他们的深情她一直记得。连她都记得的事,殿下会不记得么?帝尊说,她去无量世界修菩提道果,她一生或许都没机会修得那种高深的佛法,她不能理解菩提道果到底有多厉害,只是,看到殿下和帝尊如今重逢的样子,她很为他们可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无比的坚信,他们俩人绝对不会为了得道放弃俩人的感情。可他们现在一个要天烬世界,一个回了千辰宫,总觉得想叹息。

“殿下,你还记得吗?”

“入天入海的情,怎会忘记。”

“那殿下为何不留帝尊在娲皇宫里住下呢?”

幻姬默然无言,看着远处,不知道是在看娲皇宫里的宫殿还是在星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姗洱以为幻姬再不会出声跟她说话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轻轻的,但每个字她都听清了。

她说:“我曾经听过一句话。”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我能拥有天地,却不能拥有一个你,要守护天地的我,如何开口留住只想守护一个我的你。

幻姬轻轻转身,孤独的走向殿廊的尽头。没有人知道,在她转身的一霎那,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滑出,无声的滴落。

姗洱站在原地看着幻姬走远的背影,她想,殿下说的话,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自己吧。看着走在长长的殿廊上的殿下,她忽然很心疼她,往后的路,殿下就只能一个人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她恍然觉得世间再不会有人能进入殿下的心里去明白她的苦了。如果注定必须孤寂一生,殿下,请你一个人也要勇敢。

浮云的顶端,一双狭长的眼睛慢慢闭上……

后来,为幻姬收拾房间的神侍说,去天烬世界前一晚上,幻姬在房内写了一晚上的字,每张纸上都只写了一句话,厚厚的一大叠绢纸上写满了字。

我不是分不出对错,而是因为面对你,我选择一切都是对的!

*

第二日。

幻姬带着息宓姗洱和两名神卫离开娲皇宫去天烬世界。

姗洱在前一晚找了书卷查看天烬世界是个什么地方,才晓得是八方世界中的一方,天烬世界里四处燃烧着熊熊大火,能容人的地方极少,只有唯一的一处,天烬海礁。

天烬海礁是一片在烈火中存在万万年的小海里的礁石,前后左右不过两丈,礁石旁边的海水因为常年都是烈火中,成了沸水,海水中没有鱼虾,只有已经适应了沸水的罕亥蛇。因为海水吸收了烈火的热量,海水里的海礁常年都是正常的温度,于是,那里成为天烬世界里唯一能站人的地方,别处都是火。

而且,姗洱还在书卷上看到,天烬世界里虽然都是火,可有种看似不可能的生物却生活在那里,并且没有它,天烬世界将崩塌。

天烬神龟!

天烬神龟生活在天烬世界的最底层,它们支撑着整个天烬世界,大火在它们的龟背上燃烧了万万年,因为它们有厚厚的壳,将头和脚缩到龟壳里能避免到天烬烈火的伤害。虽然天烬世界里没有更多别的生灵,但是经过天烬烈火焚烧而变成的天石具有十分强大的粘合力。当天河决口,又或者是天裂时,天烬世界里的天石将有着无可比拟的重要作用。所以,天烬世界是一个必须长存的世界,为不知变数的天地做守护,天烬神龟的存在因此变得极为重要。

在娲皇宫的金阶尽头,幻姬看着姗洱,问她,“你确定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姗洱摇头。

她想,如果非让她说,她想说,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守护要独自守护天地的她。

章节目录 三生三世:问鼎 14

更新时间:2014-10-10 22:09:46 本章字数:8886

姗洱和其他三名娲皇宫的女子跟随幻姬腾云驾雾离开天外天,盯着幻姬的背影,比她渡劫成为位列仙班的时候还要高兴,从她第一次见到幻姬殿下,到如今能站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出宫,她等了万万年。如果当年没有她的救命之恩,她说不定早就不在世间,更不可能成为神女。倘若不得她的点拨,她很可能在保命之后成为翠溪山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狐狸精,每天看着那片山,那条溪,目光短浅,行事乖张,如今的翠溪山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山峰,今时获得的这些都是因她而得,她感恩不尽。

依子和祐芙两人第一次离开天外天,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本能的好奇和担心,依子的胆量比祐芙稍大些,但是性格上却是祐芙更为活泼,两人分别站在幻姬的左右两边护卫着她,祐芙从出了天外天之后就不停的四处张望,看到和天外天不一样的东西便惊呼着想让依子看,碍于幻姬在场每次都强忍住。依子沉稳许多,但眼底仍旧有着藏不住的新奇光芒,好像外面的空气都要清香一些。幻姬身后的息宓和姗洱似乎更像是神卫,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瑚。

从天外天出来之后,幻姬几人飞山越海,白日赶路,夜里安歇。因有备而来,好身手的依子与祐芙每次都能找到新鲜的蔬果,姗洱带着卓兮准备好的干食和新鲜果蔬做出来的膳食很得幻姬的胃口,息宓在起居上的无微不至让幻姬丝毫不觉有行在宫外的疲惫之感。最初姗洱还有点不能理解为何幻姬选了依子和祐芙一道出来,神卫中比她们沉稳的有很多,若是说到修为,外宫男神卫的法力更为高墙,可和她们在外面生活几天之后便晓得幻姬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同为女子,每晚安歇时候的方便程度就比男神卫多了许多。尤其她们因为是第一次离开天外天,对外面的事物十分好奇,一点点的异动都能引起她们的注意,更机敏的保护了幻姬不受到任何伤害。

连着赶路半月后,这天,幻姬选择在河边落脚,姗洱四人各忙各的去了,留着她一人坐在河边等着晚膳。不久之后,拎着一篮子果子的祐芙回到了河边,把篮子放到姗洱烧菜用的灶台上,看着在河边坐着的幻姬,纳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殿下不是那个殿下了。”

姗洱一边忙一边问,“何出此言?铄”

“殿下以前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么安静。”

姗洱随口问道,“殿下一直话就不多。”

“那是你跟她的日子不够长。”

祐芙颇有点得意的靠在灶台上,放松着身体,说道:“殿下小时候很可爱,话很多的。后来,她慢慢长大,女娲娘娘对她的要求越来越多,教导殿下的天君们也增多,很多必须做的,很多绝对不可以做的,慢慢的,殿下才变得文静。”祐芙叹了一口气,“哎,殿下出生就和别人不同,看着她被约束时,会觉得还是不要她那种尊贵的身份比较自在。”

姗洱忙着烧菜,祐芙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话。

“现在殿下变得成熟了不是很好嘛。”

没人回应她,姗洱抬头,祐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目光投远一点儿,原本在河边的幻姬也不见了。她立即朝四周看,只剩下息宓在用仙术变出来的白色纱帘华轿中忙着。

“息宓。”

“嗯?”

“殿下不见了。”

息宓立即从华轿里走出来,四处找了下,确实不见幻姬。

“刚才祐芙不是回来了吗,我看,殿下可能是带着她到周围散步去了,有祐芙跟着,不会有事的。”息宓冷静的说道,即便祐芙没跟着殿下,相信以殿下现在的修为亦不是什么妖魔恶神能伤到。“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等着殿下回来吧。”

姗洱点点头。

夜色渐渐降临,依子回来后又过了一会儿,不见幻姬和祐芙回来,姗洱三人开始担心。若不是息宓的安抚,依子早就跑出去找她们俩了。

“姗洱,你怎么看?”依子问一直没说话的姗洱。

“再等片刻吧。如果殿下还没有出现,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姗洱看着息宓,“息宓你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可好?”

息宓反对姗洱的决定,“殿下和祐芙不是你们想得那么弱,若你们出去找,她们过后回来,岂不是又得去找你们?”看到依子的脸色完全没有缓和下来,息宓继续道,“我跟着殿下的时间最久,我相信殿下。”

一时,姗洱和依子都没有再说什么。息宓确实是四个人当中跟幻姬最久的人,她的年纪也最为年长。出宫在外最怕几人出现分歧,她若坚持判断,她们信她便是。

终于,就在天色全黑时,依子感觉到有人朝她们靠近,启亮夜明珠,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殿下你小心些。”

姗洱听祐芙说的话,身影忽然闪动,出现在幻姬的身边,紧张的问她,“殿下你伤到哪儿了?”

“我没事。”

祐芙得意的道,“有我在殿下的身边怎么可能出事。天黑了,我怕殿下没看清楚路摔倒罢了。”

幻姬侧身看了眼祐芙扶着的一个女子,吩咐姗洱,“你帮她瞧瞧身上的伤。”

“是,殿下。”心中虽然奇怪幻姬和祐芙为何带回了一个受伤的女子,但想到幻姬的善良,姗洱便能理解,连忙伸手和祐芙一起扶住昏迷女子。

晚膳后,幻姬在华轿中静坐默着心经。

祐芙在姗洱的小轿里看她给受伤女子清理伤口,一边回答息宓的话,既然她是陪着殿下沿着河边散步,为何会遇到这名女子,她们发现她并不是凡人也不是仙子,而是一只半仙不妖的仙妖,这种生灵不能到妖界去生活,会被妖精们攻击,但是也不能去仙界,因为妖根没有完全摆脱。

姗洱检查仙妖的伤口发现,不是同类所为。她的伤口非常的深,每个伤口都能看到白骨,伤口处的肉血都熟了,像是被什么高温烤烫一般。

“我和殿下一起散步,忽然殿下飞起,我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跟着她,殿下飞得太快了,等我赶上她时,这只仙妖就倒在地上抱着殿下的脚,让殿下救救她,话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祐芙有点儿怄气的道,“我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完全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然后,就扶着仙妖回来了。啊,不对,殿下让我带她先回,我没同意,一直带着她跟着殿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

姗洱听着祐芙的话,一边很认真的为仙药上药,对她,她忽生莫名的疼惜。当年她遇到殿下,和这仙妖差不多,如果遇到别人不见得会救,就是有心也怕救不成,这只仙妖的运气很好。

一个字没说的依子一直盯着仙妖看,表情十分严肃,在祐芙打算出轿时,说话了。

“祐芙,今晚一定要特别注意周围的动静。”

可能是依子的口气特别郑重,息宓和姗洱都转头看了依子一眼,祐芙和依子对视着,祐芙用力的点头。

依子解释道:“这半月我们跟随殿下赶路连一只鸟都没遇到,今天却碰到仙妖,说明这周围住着人。其二,你们看仙妖的伤口,绝对不是一般妖魔能弄出来的伤。既然殿下散步能遇到此事,伤人的东西肯定就在附近,它亲眼看到殿下和祐芙救了仙妖,难保不会找机会偷袭。”依子换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只有四个人,对方是一只还是一个部落群,无从得知。若是被群攻,我们不得不防。”

姗洱三人点头认同,既然她们四个跟着殿下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殿下动手处理麻烦,她到天烬世界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半途不能让她受伤。

不能再如之前那般四人同寝同醒,依子和息宓先行休息,祐芙和姗洱守上半夜,确保一整夜四个人中有两个是非常清醒的。

近子时,姗洱夜起,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将欲喝,看到仙妖的手动了下,忙放下茶杯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检查她。

身体疼痛的仙妖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姗洱的脸,愣了很久,听到她说话,“你醒了。”

仙妖的嘴巴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说出话来。姗洱起身为她端来茶水,小心的喂她喝下。

“你伤得很重,需要好生修养。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

终于,仙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我是……过路人。”

仙妖朝周围看了看,不见其他人,带眼中的疑惑更甚。

“谢谢你。”

“你应该谢谢我的主子。”

仙妖不解,“你的主子?”

“就是你求救的那位姑娘。”

仙妖想了想,“她现在在哪?”

“现在是子时,她安歇了,有什么话,你明天再跟她说吧。”

忽然,仙妖表现出非常惊恐的样子,挣扎着想坐起来,姗洱扶着不让她动弹。

“你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不能起来。你不要怕,有我们在,伤害你的人不会有机会的。”

“不,不。”仙妖表现得很恐慌,“你们不懂,它很可怕,就算你们有几个人也不可能赢它。如此深夜,你们竟然还敢在这里夜宿,实在太冒险了,不,我要走,我不在这里睡觉。”

姗洱加重力道将仙妖摁住,“在这个时辰你走出去,难道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安全吗?你一个人,伤重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对方真如你说得那么可怕,你现在落单在外,才会最危险。”

听到姗洱的话,仙妖逐渐安静下来,看着她,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呼吸,但眼中凝聚着散不开的惊惶。

姗洱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危险潜伏在这片山林小河边,等仙妖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将声音放得很轻的问她。

“我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你的伤都很奇怪,能告诉我是什么人伤的你吗?”

仙妖沉默了良久,一滴泪水滑过她的眼角,姗洱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是我的夫君伤的我。”

姗洱一愣,“……”

“又或者说,是我的姐夫。”

姗洱一头雾水看着仙妖,到底是夫君还是姐夫?

“我是仙妖族的三公主,我叫画雨,有两个姐姐,大姐是仙妖族的圣女,终生不能离开仙妖族的领地,二姐叫画风。在我八万岁的时候,二姐不远万里嫁到了这里,成为狸猫妖族的元妃。”

因为是仙妖族,带了一半的仙根,因此仙妖族嫁给妖族算得是下嫁,画风的出嫁场面非常的风光,狸猫妖族都觉得他们得了仙妖族二公主是他们的福气,对画风很是尊敬。狸猫妖族的族王对画风很疼爱,两人恩爱有加,感情与日俱增。但是,画风嫁到狸猫妖族两万年里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狸猫妖族里渐渐传出不好听的谣言,狸猫妖族的族王打算祭拜狸猫妖元祖,祈求他能给赐予子嗣。

那天,祭拜大典完成之后,族王很高兴,推掉了所有的事务,独自陪着画风四处游玩,不想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出了意外,画风掉下山崖,惊怒了在山崖底下睡觉的飞天毒齿鳄,脾气暴躁有名的飞天毒齿鳄对画风穷追不舍,即便族王挺身相救也没能从鳄嘴里救下画风。

画风死后,仙妖族和狸猫妖族都十分悲痛。狸猫妖族的族王整天不吃不喝,亦不处理族里的事情,狸猫妖族为了能让自己的族王重振雄风,又道仙妖族求亲,希望能延续两族的姻亲关系,将仙妖族的三公主画雨嫁给狸猫妖族的族王。

起初,仙妖族的族长不同意,已经嫁过去一个女儿没有善终让他很痛苦,但狸猫妖族锲而不舍的求亲,终于用真诚打动了仙妖族族长。他觉得,狸猫妖族的诚意如此足,画雨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嫁给别人未必会得到比嫁去狸猫妖族更好的呵护。

画雨嫁过来半年,狸猫妖族的族王没有找过她一次,两人就连洞房花烛夜那晚都是分房睡的。但是,族王让下人将她照顾的很好。久而久之,狸猫妖族里都传说着族王重情重义,誓死为死去的元妃守身。画雨本就不想嫁,还是嫁给一个自己当了几万年的姐夫,心里很是排斥,狸猫族王不找她,她每天都乐得轻松,生活的自由自在,自己找乐子打发日子很是快活。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一年,狸猫族王开始主动和画雨一起吃饭,找她聊天,甚至在半年前的某一天晚上到她的房间找她同床而眠。画雨那晚在梦里惊醒看到族王睡在自己身边,吓得一脸惨白。那一晚,他强行给她迟到了很久的洞房花烛夜。

画雨以为自己和狸猫妖族族王的不愉快在那一晚之后就能结束,没想到,从那之后,每一个晚上都成了一个个噩梦。族王不单单每个晚上都来跟她同床睡觉,更会用一日比一日变态的手段折磨着她,不管她如何求饶都不会放过她。每晚从他的手里偷得一口气后,她总会哭着想回家,想念自己去世的二姐。她不懂,难道二姐在世时写回家的信都是骗人的吗?她说族王对她很好,是个做事温柔且脾气很好的男子,为何她感受到的族王如此残暴无情。

日复一日的暴虐对待终于让画雨产生了逃跑的决心。

经过观察,她发现白天的族王温文有礼,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哪怕对她,也是一改晚上的残忍,变得很温柔。她曾在白天不小心用热茶烫到了他的手,很紧张的看着他,担心他会虐打自己,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下,说不要紧,便再没追究。她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为什么白天和晚上的差别那么大,如果是白天的族王,她一定会很乐意和他晚上在一起。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画雨趁着族王离家逃跑了。可是没想到,她计划了一个月的逃跑没有成功。在快要逃出狸猫妖族的地界前,族王忽然从她的身后扑来,将她逮住。看着他的笑脸,她结巴得连撒谎都不敢。第一次逃跑被抓住之后,当晚她吃尽了苦头,在那之后一整月不敢迈出房间。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时,族王又表现得对她非常关心,会带着她在宫里散步赏月,好像两人很恩爱的样子。大家于是以为她不出门是对族王撒娇。只有她明白,族王白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表象,他的骨子里是个非常残暴的人。

被虐待得太痛苦了,画雨始终不灭逃走的心,只要能逃出狸猫妖族的地界,她就有非常大的可能回到自己的仙妖族里,从此和狸猫妖族的人断绝一切关系,她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可不管她逃多少次,总会被族王抓回去,而他,渐渐的也似乎和她玩上瘾了‘逃追’的游戏,每次抓到逃跑的她他都异常兴奋,变态到了会在抓到她后当场与她欢ai的程度,哪怕是白天在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