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萝想,难怪这几天师父的心情一直不高兴,原来是魔心在大肆捣乱,不行,魔心太卑鄙,她得去妖林帮师父,那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她得去保护。

“哎,去哪?”端炎抓住朝外面跑的飘萝。

“我找师父去。”

“你都没恢复健康,帮倒忙啊。”

飘萝挣了挣手,“我偷偷去,不让我师父发现,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再现身。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你让我在宫里待着,我能放心?”

“你真想帮你师父就不该去妖林,应该从源头阻止魔灵出发。”

飘萝看着端炎,“你是不是早就有打算了?”

“我知道魔灵会从哪儿潜入妖林。只是,光靠我们两人恐怕阻止不了,如果有镇天珠就好了。”

“镇天珠是什么?在哪?”

端炎挠挠头,“镇天珠听说在星华手里,可我从没见过,一颗神珠,发出白色如明照的光芒。如果有那颗神珠的帮忙,必然能将哪些魔灵全部消灭。”

师父手里……镇天珠?!

飘萝仔细回忆,恍然惊喜,“是不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珠,里面总像有什么东西在飞舞,光芒源源不断,很亮,却温和不刺眼。”

“你见过?”

“在师父房间里。我晚……晚上有次去找师父,看到他案桌上的一个盒子里有颗大光珠。”飘萝笑着,“师父有时用它照明,合上盒盖房间里就黑了。”

端炎点头,“听你这样说,应该就是镇天珠。”

“可我不能动师父的东西。”

“他的就是你的,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你是拿着去消灭魔灵,是帮他,是做善事。用完就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我不说,他能知道啊。”端炎无谓的耸耸肩膀,“光凭你我是肯定做不了什么,你想真帮他,我就带你去截魔灵;你不愿意带镇天珠,我乐得轻松。”

飘萝冷静下来,“你让我好好想想。”

于飘萝而言,她很清楚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最重要,她不惜自己的安危都想星华无虞。只是,镇天珠是师父的东西,她不能随便拿走。

飘萝思索了半个时辰都没下决心,端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从坐在石阶的飘萝背后轻轻踢了她一脚。

“哎,你再想,我们就来不及赶过去了。你很想看你师父受伤是吗?”

飘萝喝道:“当然不是!”

“那你这样磨叽。你师父救你可是龙鳞都舍得拔。”

“我去拿镇天珠。”

飘萝跑到星华的房间,从他的案桌上拿起装着镇天珠的锦盒跑到端炎的面前,“这个?!”

“嗯。就是它了。”

“那我们快去快回。”

端炎拉起飘萝的手隐身飞出星华宫,两人疾飞出仙界,穿过凡间,看到大批的难民从郊外朝城里涌。飘萝想,宁静与和平怎会那么难得,人为什么要有贪.欲,凄苦惨景为何不能唤醒人心中的善念。若是魔心制造出这样的世景,她真恨自己当初解开他的封印,如有机会,她好想亲手将他抓回婆娑法山的莲花座里。

途径妖林莲湖上空的时候,飘萝疑惑,没有魔灵的踪迹?

“端炎,你看,莲湖好好的。”

“那说明我们来得及。”

端炎带着飘萝飞得更快。

此时的飘萝根本不知道星华宫里正发生着什么。她拿走星华房间里的镇天珠,他寝宫外面的血降头因为没有神珠镇.压,一个个饮血满饱的血降头都从血点里飞出来,穿墙而过,藏进房中,含冤嗜血的他们等待着吸血对象出现。一心跟着端炎飞赶的飘萝更加不会知道,为了让她按时吃饭,星华中午赶回了星华宫。

过了妖界,飘萝眼见端炎带着她要飞进魔界,隐约有些不安。

“端炎,我们难道要去魔界?”

“嗯。”

“我……”

飘萝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大群天兵天将不知从何处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端炎拉着飘萝停下来,看着前面一字排开的天兵天将,心想,到底还是差了一点点,几乎就要成功了。

感觉到身后传来声音,端炎和飘萝转身,上仙彩凤与赑屃赫然显身,俩人身后也是大批的天兵天将,目光冷然的看着他们。

飘萝疑惑,“这……”

空中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照射下来,仙服飘飞的星华慢慢从空中落下来,停在半空中,看着地上仰头望着自己的端炎和飘萝。

“师父?”

飘萝喃喃自语般的喊了一声,陡然间觉得自己和端炎变得好藐小,看着半空中俯视自己的仙人,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甚至不知道隐身的她和端炎在何时显出了身形,群仙之中的师父十分扎眼,目光清冷的看着她,无怒无恨,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散发出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疏远。

“师父,我……”

飘萝刚想开口解释,身边的端炎却发狂一般的笑出声来。

“哈哈……星华,你看到了吗?她到底对你还是不够忠心,你对她来说,不是唯一,也没有重要到不可取代。哈哈……”端炎肆意大笑,神情和言语对星华充满了嘲笑,“纵然你是仙首又如何?你疼爱她到极致又怎样?只肖几日,你对她来说就没什么了,你做那些,有什么用?败者,哈哈,你永远都是失败的人。我的女人因你灰飞烟灭,可你的女……”

端炎的话都没讲完,一道闪着蓝光的闪电便从空中劈下,打在端炎身上,整个人瞬间成了一缕灰白的轻烟。神形俱灭。

飘萝看着星华慢慢的将手收回到宽大的袖中,她只知位列上仙必是百万年的修为,端炎虽为魔,可他的修行也近逼上仙,师父可直接劈灭他,位尊上仙之首的他,到底有多高深的法力?还有他冷漠的神情,是相信端炎的话吗?是真的以为自己不在乎他吗?

此刻,飘萝总算明白端炎最初跟她说的话,能位至仙首的星华,当真不是简单的角色。她不了解他,在她面前的师父永远温和,完美无缺。可他,有着她猜不到的法力,有她看不到的冷漠和果决,他的手中掌握着太多人的生死大权,有着她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解释什么的冷绝。

她不懂,端炎救过她的命,他为何下的了手?她不懂,他答应过嗣音师伯不会杀端炎,为何不信守承诺?她不懂,只是拿了镇天珠想来帮他,为何招致这么多的天兵天将追捕?是她从来就不懂他,还是他根本就不信任她?

飘萝听到彩凤上仙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星华宫逆徒飘萝盗窃镇天珠,欲入魔道助纣为虐,不配为仙徒。念及年幼,且追回镇天珠,未酿成大祸,今日抓回仙宫受贪.欲之惩。”

飘萝的目光一直盯着星华,从始至终,他都不想说一句话吗?他真就如此不信她?

星华摊手,将飘萝手中的镇天珠吸回到自己手里,一言不发的飞升离去。

飘萝重重的跪在地上,匍匐身子,额头贴着地面,“谢师父。”

谢你曾收我为徒;谢你曾疼我至心;谢你让我明白,你给我的信任不堪一击。

星华宫。

星华将手掌打开,镇天珠显现,将锦盒放到原位的一刻,一声低低的叹息在房间响起。中午赶回宫,见到寝宫外面的血降头皆不见,他心紧,镇天珠被盗。不想被血降头攻击,他连房门都未进便去寻她,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直到彩凤千里传言他,她和赑屃看到端炎带着飘萝飞赴魔界,而飘萝的手中,执有仙宫宝贝镇天珠。

端炎灭,血降头尽数消失。

他满心赶回为照顾周全她,可她却拿走镇天珠与端炎赶赴魔界,他该怎么想她的所作所为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全然信她,只是他从未想过她会因端炎背叛自己。她可否明白,他的苦。

她感激端炎救命之恩,他从来都知道,便是不想坏她与端炎的情谊,他对自己放血降头一事,他只字不提,甚至只想悄然解决,不追端炎任何责难。他怎会没见到自己亲手灭掉端炎时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怨自己心狠,可他断不会让端炎说出后面的话。

血降之事,他可饶端炎不死。只他知他们已越过师徒情谊一事,他必不能容他于世。许他说完话,上仙与天兵天将悠悠之口,任何能堵?她的怨,与她的生死相比,他只得权衡轻重取其一。

星华走出房门,地上的血点消失不见。他到底是有一丝感谢端炎的,不管他对他如何憎恨,他从未牵连飘萝,让飘萝带走镇天珠也不过是为了护她在魔界不被魔心抓到。

星华想,他或许能知晓端炎的打算。留下他在星华宫被血降头攻击,带走飘萝永远生活在魔界,分开他们,他和飘萝的感情就再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他对自己最后不屑的眼神,是恨他身为仙首竟犯了天轨。他后悔过去对镜禅的执着,不想飘萝成为第二个镜禅罢。

第一世:你诱了我的身,我祸了你的心 122

仙界,天牢。

行刑台上,飘萝被七七四十九道捆仙索绑在神木架上,头顶的神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能抽打下来。

阴嗖嗖的风刮过,带着让人心底发颤的声音。

一袭仙服的白寅从天牢外面走了进来,飞上行刑台,看着被绑的飘萝,“委屈你了。”

飘萝摇头轹。

“你不必担心,牢外时刻有人。归冉会日夜守护你。”

飘萝点头。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七彩光芒飞到了白寅身边襞。

彩凤看了看飘萝,不由得有些担心的看着白寅,“你说,他真会来吗?”

“不确定。试试吧。”

七彩光芒染身的彩凤微微皱着眉头,对飘萝道:“如果那人不来,过几日我们就放了你。”转又看着白寅,“我看,此事还是跟星华说一下。”

“不要!”

“不要。”

让彩凤诧异的是飘萝和白寅竟然不约而同的说‘不要’。

白寅道:“若是他知道,这戏就没法演了。”

彩凤不放心的道,“可若他不知道,万一飘萝有个闪失,我们怎么跟他交待?”

是了。飘萝被抓进天牢不过只是一场戏,一场白寅、彩凤和赑屃三人知道的戏。为的,就是抓到夜闯星华宫的那个黑衣人。

那夜,星华追出来的黑衣人逃遁,白寅去追,路上遇到赑屃和彩凤,三人一起围堵他。赑屃撕下了那人脸上的面纱,三人诧异的是,竟是一张异常丑陋的脸,分不出男女,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泡囊,眼鼻都被挤成了一条条的缝隙。趁着三人发愣的瞬间,黑衣人瞬间不见。

之后,白寅在与星华一道下凡的时候问过他,黑衣人去星华宫想干嘛?星华猜测对方是想进入飘萝的房间掳走她,幸亏他在她的房间布下结界,未有得逞。白寅三人左思右想,想到飘萝的美名早已远播,对方若是为了她那张脸而来,行事目的就有解释了。亦或者那个丑人是魔心调虎离山的棋子。不管哪一个,只要抓到他,真相就能出来。

于是,白寅趁星华连日外出办事,暗中找了飘萝,说出三位上仙的想法,看她能不能当一回诱饵。只是,此事断不可让星华知道,嗣音从神山随星华到魔界救人一事仙家都知道了,飘萝伤重星华日日让她在宫里休养不带身边更让人看到星华对她的保护。坦白说出来,必遭星华否决,他怎可能让他们拿有伤在身她当饵。

飘萝答应了。

为了不走露风声,飘萝连日日在一起玩耍的端炎都没说,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自己夜晚独处。

赑屃和彩凤遇到端炎带着飘萝飞往魔界,两人拦人是真,惩飘萝却是假,彩凤和赑屃同时看到了可以借此做一场戏的机会。

只是,飘萝没想到,彩凤上仙说那番话的时候,星华竟只言未语,当时的心伤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她不过想拿镇天珠帮他,她也不过是配合白寅上仙三人做一场戏来抓到危害仙界的人,缘何看到了心中之人那般冷漠的面孔?是她错了吧,他本来就是清心寡欲秉公端正的男子,灭杀端炎,对她置之不理,都是他最正常的反应。现在他的心中,恼她偷窃他的东西了吧?恼她是个千不该万不该收的劣徒吧?

“呵呵……”

飘萝忽然发笑,也许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以为他真的可以完全属于自己,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同寻常的,原来不是。他是仙首,从来都是。

白寅和彩凤诧异的看着兀自发笑的飘萝。只有她知道,那笑,多苦。

“你,笑什么?”彩凤问。

“没什么。就觉得好玩。”

白寅和彩凤无语的相视一眼,他们都小有紧张,她到放得开,若真受个什么伤,可没法将她交到星华手上。

飘萝的笑颜之下是谁人都不懂的难过。你说的,我都信。可为何,你会那么无情对端炎?又为何不信我的心?

星华宫后园的桃树上。

星华独坐枝桠,仰望星空。

错了!

是的,他错了!

端炎死前的眼神他看到了鄙夷和憎恨,他也鄙视自己。枉他修行百万年,竟过不了自己徒儿这一关。漫漫修行之路,他早已看破红尘情缘,多少美丽的仙子在他身边出现,无一人能进入他决然寡欲的心,可却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妖给溜了进去,而且钻进去就扎根,怎么都拔不出来。

飘小萝,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绝世法术!

白寅和彩凤从天牢离开,两人在并行慢步小声交谈着。

彩凤道:“星华素来疼飘萝,尤其她现在有伤,若是今晚那人不来,明天星华就可能为飘萝脱罪。”

白寅老谋深算的笑着摇头。

“不会。”

“为何如此肯定?”

白寅讲出心中的分析,“若飘萝只是拿了镇天珠,星华当场就能为她解围,说自己让她拿着办什么事,我们什么话都没得说就的放过飘萝。但这次飘萝是和魔人一起从仙界离开,星华想为其脱罪,难!如果飘萝是被挟持,她头上的青龙簪会放出青龙保护她,很明显飘萝是自愿跟着走的,身为仙首座下的弟子,在仙魔关系如此紧张的时候,不灭除魔人,反而带着神物与对方一起去魔界,这份叛变的嫌疑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洗清的。呵呵,这次是飘萝算是阴差阳错的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演戏机会,如此逼真,不怕那人不现身。”

笑了笑,白寅又道,“我敢打赌,五天之内,星华绝不会过问飘萝的事情。他若开口了,那便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飘萝和魔没关系。人都被他灭了,哪里来的证据。”

彩凤眼底微微一亮,“如此说来,利用完飘萝我们可以终生囚禁她咯?”

“你好意思用完人家还不放她吗?”白寅反问,“莫忘了,她身后的人可是星华。”

白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彩凤,若被星华知道拿飘萝当饵还有灭她的心,他会做出什么事,谁都料不到。

彩凤笑笑,“我只是说说,你紧张什么。”

“本仙是好心提醒你。”

“不需白寅上仙你的提醒,我又没想灭掉飘萝。”

彩凤看着白寅笑着飘然而去,心里莫名的憋了一口气,用力呼出来,恢复平静,腾云驾雾回了自己的宫殿。

五天过去。

飘萝被捆仙索绑得浑身发麻,不觉疼,不觉饿,只觉得自己的心,从原来的疼痛到现在的平静。只要一想起端炎,她还是会难过,就像怀念鹊灵和立夏一样,可再难过又能怎样?鹊灵无法回来,端炎也是。

“飘萝。”归冉忽然出现,将一个苹果送到飘萝的嘴边,“吃点东西吧。”

飘萝摇头,明明很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归冉心疼的看着虚弱的飘萝,“你又不像我们,不食人间烟火。我觉得吧,五天了,不如我求师父放你出去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下去,那个人没抓到,你身体先跨了。”

“不要。”

飘萝虚软无力的道,“你出去吧,免得惹人起疑。”

她亦知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可她宁愿挨饿受刑也不想出去,出了天牢,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星华,那张灭掉端炎时毫无波动的脸,听到她不配为他的仙徒时依旧没有一丝表情的脸,那份冷漠让她心里生生的发疼。她被关五日,天牢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之地,他一面都不来见她,甚至连她的解释都不需要。她不知道,出了天牢,自己还有资格去星华宫找他吗?或许,逃避在天牢里,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他的徒儿。

.

星华宫。

星华心无旁骛的安静打坐修行,五日来,甚至是晚上他都在默然修行,不眠不休,亦不过问任何事情。

众仙只当星华对飘萝盗宝一事十分痛心,之前她闯下放走魔心的弥天大祸可说她不小心,可此次偷走他的镇天珠便是她的品行大有问题,身为她师父的他悲愤惋惜,不得不每日靠修心来淡忘她。

或许在仙家的心中他对飘萝无尽失望,只是无人知晓,他每日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去天牢,站在她背后的空中,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她,想靠近她,却又不够勇气上前。

没人知道,他多怕她头顶的神鞭鞭笞在她的身上;也没人知道,他身为仙首却心有怯意而不敢见自己徒儿的面;还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与她相爱,他变得失去是我,鄙视自己却又关不上自己的心;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因为爱她,他变得多么卑微,放下自己的傲气,放低自己的位份,只想护她周全。曾经,对他心生歹念的妖魔,勿需考虑太多,必除之。而现在,对他施出血降头的魔灵他都得思虑再三,他尊贵的身份在遇到她的事情时,低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不怕放低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会理解。

她可懂,端炎必死无疑,不是被仙界其他仙人灭掉就是死在魔心的手中,若是落到魔尊手中,或许会得到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端炎便是明白自己左右逃不过一死才会对他使用近似同归于尽的血降头,在他看来,他若被血降头缠上,逃无可逃,无辜的飘萝趁早离开才是上策。

他又该如何告诉她,端炎的死期不过一个迟早问题,死在他的手中还可保全她的安危,放虎归山虎咬人的案例还少吗?曾几何时,他灭一个与仙对立的魔还需要顾忌自己座下弟子的心情,放低姿态的感情,是否还是只能换得她的怨恨?

“哎……”

星华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夜晚。

月朗星稀。

星华从禅房走出来,仰头观星。让她一直在天牢终究不是法子,她那身子如何承受得了,每日都不进食,没几天就得跨下来。

仙法的口诀念叨一半,听到宫门外传来的叩门声,星华收了法术,走去前院宫门。

久扣峨门徐徐打开后,看到门外的女子,星华愣住了。

花翘!

飘萝被关进天牢的第七天。

归冉去凡间给她买了几只鸡腿和油炸花生米,拿着香喷喷的东西放到她鼻子前,勾.引着她的食欲。

“走开。”

“走什么开啊。”归冉将一粒花生米硬塞进飘萝的嘴巴里,“现在是白天,外面全部都是天兵天将,那人不会蠢到白天来闯。”

飘萝将花生米吐出来,“不是我师父炒的那个味儿。”

“姑娘。”归冉单手叉腰看着飘萝,“你再不吃东西,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尝到你师父做的东西了,你看看你现在饿成什么样,就算是演戏,你也不用这样投入吧。饿死了,你以为那个要掳劫你的人会伤心?P!难过的,只会是关心你的,比如你师父啦,比如我啦,比如落尘、玄心和昔阳啦。再说,你就不想看看将来谁会成为彩凤上仙的弟子,接替鹊灵的位子?”

飘萝声音极低的问,“我死了,我会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