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魏茵赶紧上网查L`AMBROISIE餐厅,才知道是米其林三星餐厅,不但要预订,而且预订了座位又没去的话,每个人要扣除200欧的费用。

魏茵还是头一回去这么高级的餐厅,又是被男生邀请,很有几分紧张,沈星乔一回来,就跟她把这事说了,嚷嚷着要去买衣服。

沈星乔看着那张法文写的邀请帖,头疼不已,心想就是会装逼,你看得懂吗,表示周五晚上她有事,恐怕去不了。

魏茵说:“你有什么事啊?晚上你一般不都在家吗?”

沈星乔想到Léo回家了,都没办法把他拿出来做挡箭牌,一时语塞,只好说:“我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吗?”

魏茵有点羞窘,“你胡说什么?他请的是我们两个,看见没,帖子是两张!”

“反正我不去。”沈星乔索性不找理由了,她就不乐意,怎么了?谁还能逼她不成!

魏茵说:“L`AMBROISIE是米其林三星餐厅,你不去,要扣钱的,200欧啊,200欧都够我吃半个月的了。”

沈星乔不说话,心想不就200欧吗,花的又不是她们的钱,心疼什么!

魏茵可不管她闹不闹别扭,拉着沈星乔陪她去买衣服,买了裙子又要配鞋子,结果花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

沈星乔见她这样兴奋期待,不忍打击她,心想事情的根源在纪又涵身上,她要找人算账,也应该找纪又涵才是。

到了周五这天,魏茵吃过午饭就开始收拾自己,洗澡,吹头发,化妆,还换了隐形眼镜戴上。打理的差不多,来敲沈星乔的门,见她躺在床上睡觉,拉她起来,“你还真打算不去啊?你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沈星乔懒洋洋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

“请的是我们两个,你又没事,也不去,等下纪又涵还会来接我们,叫他知道多不好,你到底什么意思嘛!”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去。”

“你明明例假刚完。”魏茵看着她,忽然摔门出去了。

沈星乔长长叹了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过了会儿她出来,敲了敲门,对站在镜子前打理头发的魏茵小声说:“我是怕自己去了会尴尬,既然你不介意,我这就去换衣服。”

“你怎么这么多心啊,你不去那才叫尴尬呢!”魏茵见她答应去,又高兴起来,拉过她坐在梳妆台前,说:“虽不用穿礼服,好歹打扮一下。我给你画个淡妆,再梳个丸子头。既然要去,可不能丢人,咱们出门在外,代表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有中国人的脸面。”

都上升到这个思想高度了,沈星乔也只能任由她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的评论我全部都看啦,喜欢请多多推荐,收藏好少。

多一点人看,写的也更有信心一些。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六点半有人敲门,纪又涵站在外面,穿着西服正装,戴着领结,头发往上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越发显得剑眉星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时,风度翩翩。

魏茵叫了句沈星乔,拿了包出来。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一头卷发散下来,披在肩膀两侧,穿了件白色半袖蕾丝刺绣过膝裙,配的是黑色尖头高跟鞋,精致又不失端庄,怎么都不会出错的两个颜色。

相比魏茵,沈星乔就简单多了,一袭无袖墨绿长裙,因为穿过几次,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有些旧,丸子头虽然可爱,到底随意了些,鞋子也不是高跟鞋,穿了双舒服的坡跟凉鞋。她卖过那么多一线大牌包包,自己却背了个不到两百块的水墨印花帆布包出门,好在是在国外,还可以充中国风。

沈星乔出来时低着头,换上鞋关好门,这才抬头,看见纪又涵时,被他从未见过的正式打扮晃了下眼,又赶紧转头,朝电梯走去。

电梯来了,纪又涵请两位女士先行,出来也是如此。虽然是盛夏,不过巴黎夏天并不炎热,在屋里不觉得,出来甚至有几分凉意。沈星乔吹着夜风,微不可见搓了下手指,用包挡住光溜溜的胳膊。纪又涵多看了她一眼,快步向前,跑到车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拉开车门,完全是绅士做派。魏茵小声说谢谢,钻进车里。沈星乔弯腰进去时,纪又涵搭在车门的手往上移了移,手指摸到一片柔软却冰凉的肌肤,一触即离。

沈星乔一个激灵,把胳膊往胸前移了移,端端正正坐好。

纪又涵快速瞄了眼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伸手把车门关上,启动车子的时候开了空调。

车子停在孚日广场,一间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餐厅,正是巴黎十大餐厅之一的L`AMBROISIE,装修复古而奢华,壁毯、水晶灯、烛台的大量使用,使得整座餐厅充满了纯正的法国风范,有一种旧式的贵气。侍应生将女士的包包存好,要拿纪又涵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时,纪又涵摆了摆手,侍应生很机灵地退下去了。

餐厅不大,三人在预订的座位坐下,沈星乔和魏茵用法语熟练地问侍应生有什么推荐。纪又涵拿着菜单翻了翻,问有没有英文菜单。侍应生笑说他们只有葡萄牙语菜单,纪又涵愣了下,才知道是在开玩笑。他看着对面时不时搓一下胳膊的沈星乔,很想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魏茵注意到了,问她是不是有点冷,把自己的披肩拿下来递给她。沈星乔没拒绝,围得严严实实。纪又涵默默把外套搭在椅子背上。

因为要开车,纪又涵不能喝酒,餐前酒点了苏打水,佐餐酒给女士们点了香槟。头盘是鹅肝,汤是草莓甜汤,主菜是白松露小牛肉配盐烤芹菜根,甜品是舒芙蕾,一顿饭吃下来两个多小时。期间多是魏茵和纪又涵在聊天,沈星乔偶尔支应一声。魏茵提到去年圣诞回国,一口气看了好多部电影,发现国产电影近几年发展迅速,有些不比好莱坞商业大片差。两人说起一部高票房喜剧悬疑电影,气氛甚为热烈。

咖啡喝过,一顿饭总算吃完了。

魏茵去上厕所,纪又涵和沈星乔站在外面等她。纪又涵也不看她,自顾自拿出烟,点燃后吸了一口,脸上完全不见刚才言笑晏晏的样子。沈星乔转头看他,忽然说:“我怎样才能阻止你?”

纪又涵轻哼一声,没说话。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纪又涵突然逼近她,冷声说:“你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沈星乔脸色一白,那种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内疚又在啃噬着她,冷冰冰说:“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你最好祈祷以后永远不要碰到我,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是一报还一报’,天意如此!”

沈星乔仿佛被重重一击,他竟然怨恨至此!

得知自己无力阻止,什么都做不了,沈星乔用一种悲伤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喃喃道:“你会后悔的。”

“那就让我后悔吧。”纪又涵的声音冷酷无情,把烟掐灭了。

沈星乔闭上眼睛,还是无法阻止眼泪滚下来,她很快擦去了。

纪又涵见了,没有任何报复后的快感,心口反倒闷闷生疼。

魏茵出来了,几人朝停车场走去。沈星乔落在后面,魏茵见了,过来挽着她的手,小声评论着晚上哪道菜搭配的好看又好吃。沈星乔没怎么说话,表示自己有点累,一路都在闭目养神。

纪又涵送她们到楼下,没有上去,掉头开走了。回去后,晏格非问他晚餐怎么样,“费了我好大工夫才订到的位子,怎么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

何知行和另外两个同学已经出发去意大利了,少了他们的闹腾,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纪又涵陷在沙发里,好半天说:“我好像用错方法了。”他受不了沈星乔看着他默默流泪的样子。她为什么哭,她凭什么哭?她当初对他的那股狠劲哪儿去了?

“错了就改过来呗。”晏格非以为他约会出了岔子,弄巧成拙什么的,不以为意说。

还来得及吗?纪又涵茫然地问自己。

对于魏茵来说,那天的晚餐美好的就像是一个梦,可是接下来几天纪又涵都没有再联系她。沈星乔见她时常拿着手机摆弄,一有消息就赶紧点开,随即又失望地放下,一种无力的感觉像水波一样四处扩散开来。

这天两人在做饭,沈星乔洗菜,魏茵切肉。魏茵听见手机响,不顾满手油腻,随便用水冲了冲,从口袋里捏出手机。手太滑,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她忙捡起来,没看手机有没有摔坏,而是快速点开微信,是一条系统新闻。她把手机扔在流理台上,用洗手液洗了手,抽出纸巾小心擦拭手机,对着灯光说:“屏幕底下好像有一条裂缝。”

沈星乔擦了手,拿过来仔细看,“是不是保护膜上的划痕?”

“应该不是,以前没有,刚才摔出来的。”手机是今年新买的,魏茵有点心疼,“刚才就应该拿好,也不知道急什么。”

沈星乔沉默了会儿,突然说:“你在等纪又涵短信,是不是?”

魏茵转过身,没说话。

沈星乔斟酌着用词,轻声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人,他长得不错,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你知道,在别人眼里,巴黎是时尚之都,也是浪漫之城,很多人都梦想在巴黎能有一段浪漫的邂逅——”

魏茵打断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来巴黎玩的,玩够了就会回去,可是偏偏让我遇见了他。”纪又涵的出现,给她平淡无聊的生活带来莫大惊喜,让她对每一天充满期待,这种心情是她从没有经历过的。

“你知道吗?我从不相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被人们歌颂的坚贞爱情大多是以死殉情。只有爱,只有爱才是永恒的,人性的,与生俱来,发自肺腑,不分男女,不分老幼。有些事情,曾经经历过就已经很美好,若要强求何尝又不是一种业障。”

在魏茵的世界里,她和纪又涵短短几次见面,已经自行发展出一段因果。

沈星乔听着她的话,感觉自己成了毫不相干的外人,没有任何破坏阻拦的资格。

剪不断理还乱。她失去了心情,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吧。

事情再坏又能怎样?她受着就是了。

魏茵还是没忍住,给纪又涵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儿。

纪又涵好半天才回,说他和晏格非还有几个朋友到乡下钓鱼去了,又问她在做什么。

——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

——你室友呢?

——她约会去了。

纪又涵看着手机,眉头微蹙,电话打过去,“你一个人在家,中午吃的什么?”

“随便做点什么吃呗。”

“你室友约会,你怎么没一起去?男朋友吗?”

魏茵笑,“是一个法国同学啦,对她很有好感,我怎么好意思一起去。”

“法国人?看不出你室友…口味这么重啊!”

“很帅的,是个模特,人也很好,对中国人没有偏见。”

纪又涵拿开手机,重重哼了一声。

魏茵问:“钓鱼好玩吗?”

“打发时间呗,乡下风景不错。”

“你们吃饭怎么办?”

“自己带了,来了乡下,当然要野餐啊。”

晏格非在那边叫他,“纪又涵,不要泡妹子了,你鱼上钩了!”

魏茵听见了,笑而不语。

纪又涵瞪晏格非,说他有事要忙,挂了电话。

半下午,时间还早,纪又涵突然说要回去。晏格非说:“你急什么啊,妹子在那儿,又不会跑掉。”

纪又涵指着几个把鱼竿一扔凑在一起打牌的人说:“那跟你们这样钓鱼,就有意思了?”

“漫长暑假,炎炎夏日,总要找点事儿做吧。”

“你回不回去?不回我先走了。”

晏格非说:“钓鱼的活动是我提议的,我走不开,你要走就走,别给我煽动其他人。你走了,我们等会儿就去酒吧,你可别后悔。”

纪又涵切了一声,把东西收好,钓上来的鱼装在网袋里,扔在后备箱,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不是都在看奥运?

中国选手们,加油!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纪又涵快到时给魏茵电话,“你在家吧?”

“在啊。”

“我送点东西过去。”

不一会儿,纪又涵提着两条鱼上门,说:“我钓的,没人会做,送给你们添个菜。”

魏茵忙接了盆水,把鱼放进去,鱼还是活的,在盆里扑腾跳跃,说:“这鱼好新鲜啊,清蒸一下就很好吃。不过我不会杀鱼,你会吗?”

纪又涵不语。他唯一干过的厨房里的活儿就是烧水,完全没想到鱼在烧好端上桌之前是要先杀死的。

魏茵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蠢,纪又涵这种公子哥儿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忙补救说:“沈星乔是南方人,很会烧鱼,应该会杀。”

“她到底会不会?”

“嗯?”魏茵不解。

“你打电话问问她,确认她会不会。”纪又涵怕自己显得太急切,清了清嗓子说:“她要不会,我再想办法。”

魏茵心想有必要这么急吗,等她回来自然就知道了,见他盯着自己,只好拿出手机,问沈星乔在哪儿。

“哦,你在附近咖啡馆啊,对了,我问你,你会不会杀鱼?”

沈星乔在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哦哦,那好,你早点回来啊。”魏茵挂了电话,说:“她说她没杀过鱼,不过她舅妈教过她怎么杀鱼,主要就是不要弄破鱼胆,应该不难。”

纪又涵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她在附近咖啡馆跟人约会?不是中午就在外面吃的吗,现在都快五点了,还不回来啊?”

“可能吃了晚饭回来吧。”

纪又涵只觉得心头一股莫名火起,说他走了。

魏茵留他,“你都带了菜来,不吃了饭再走啊?”

“下回吧,还有事。”

魏茵有些失望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什么事都不想干。

纪又涵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咖啡馆,有三间,先到离得近的那家,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第二间很小,一眼就看到头,也不是;再到最后一家,老远就见沈星乔和一个男人坐在路边,两人聊得很投机的样子。

上午Léo给她打电话,说他回巴黎了,给她带了礼物。沈星乔兴冲冲来见他,问是什么。他拿出一袋饼干,说:“我妈妈做的。”

沈星乔立即尝了一个,外表看着不怎么样,味道很浓郁,比魏茵做的强多了,竖起拇指称赞:“好吃!”

Léo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送我的牛肉干也很好吃。”

沈星乔要了冰咖啡,就着饼干,吃得津津有味。

Léo 突然说:“你知道吗?我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沈星乔很惊讶,“真的吗?看不出来。”

“我外公是中国人。你知道湖南,永州吗?”湖南,永州两个词,Léo发音有些用力,怪腔怪调的,不过还是听得懂。

“知道啊。”虽然关于永州,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中学课本“永州之野产异蛇也,黑质而白章”那句话上。

“我外公就是永州人,他以前经常跟我讲他小时候在中国的事。说永州有很多山,山上有很多好吃的,人们出山要准备好几天的干粮,没有交通工具,全靠两条腿走,偶尔坐一次驴车,回去可以跟小朋友炫耀好久。”

听起来像古代发生的事,沈星乔完全不能想象,可是觉得很新奇,“那你外公是怎么来到法国的呢?”

“他说跟神仙一样飞过来的。”

沈星乔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个年代,还能有什么温馨的故事不成,大概不是战乱就是逃难,夹杂着生离死别,正因为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才会这么避重就轻。

“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去世了,他一直很想念中国。”

“中国现在变化很大。”

“是啊,大家都知道中国发展得快,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我回国,你同我一起去好啦。”

“好啊。”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期间沈星乔接到魏茵打来的电话,听到纪又涵送了她们两条活鱼时,她神情变得有些忧郁,心事重重的。

“星乔。”Léo叫她。

“嗯?”沈星乔回过神来,看他。

“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

“我有吗?”沈星乔很惊讶他会这么说自己。

“当然。”Léo指了指她眼睛,“你的不开心全在眼睛里。”

沈星乔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说:“可能是因为我曾经做错了事。”

“你不能因为过去的错误一直惩罚自己。你抬头看看,天空这么美,风这么轻柔,食物这么好吃,你不是活在过去,你活在现在啊!”

不知为何,沈星乔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可是我走不出来。”尤其是魏茵的事,她没法原谅自己。

“其实不难的,事情终会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勇敢一点,对自己好一点。” Léo的安慰并没有如何特别,可是沈星乔就是很感动。

这是一场很轻松、很舒服的谈话,整个大脑都放空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做,沈星乔进入一种很玄妙的境界,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离体而去,让人浑身一轻,那种感觉很美妙。此后沈星乔再也没有和人有过这样全身心放松的谈话,哪怕和Léo,也没有。那种氛围,可遇而不可求。

Léo想必也有这种感觉,因此两人一直聊到天都黑了,也没有人提出离去。

纪又涵一开始在车里等着,远远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越看越碍眼,心里各种不舒服。很快有人过来,提醒他这里不能停车。他把车子停到附近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沿着人行道慢慢溜达。天一点点黑下来,他形单影只走到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难道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还是个老外!

他不甘心!

纪又涵回到刚才那间咖啡馆。沈星乔和Léo正在吃晚餐,一个黄油面包,一份蔬菜沙拉,一杯咖啡,简单之极,可是沈星乔吃得很享受,蔬菜沙拉剩最后一粒玉米都用叉子叉起来吃掉了。对比她在L`AMBROISIE兴趣缺缺的样子,纪又涵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那是他头一次这么郑重又精心地安排晚餐啊!

纪又涵不管了,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叫她名字,“沈星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