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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需视,针却像长了眼睛,笔直飞向那笑得前仆后仰的蓝衫男子跨处。

寒意,不知不觉,在逼近的刹那,云尘景方是察觉到一丝。蓝袍拂开向上跃起。这一避,竟是因仓促而有些狼狈。

见扎在金黄卧榻上的针,通体黑色,仿佛融进空气中,不易让人察觉,深度入木三分。若不是针尖寒意锋芒毕露,被此针扎中的话,他身为男儿的性福不就……

风流俊雅的笑脸逐渐变了颜色。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山中土匪,普通土匪能有这功夫?

趁对方躲针的功夫,花夕颜抱了儿子抢先掀了门帘往外走。

唰。

马车四周忽如其来,不,可能是早有所备,落下六道青影。

宛若一张天罗地网,罩住了行走中突然刹住的马车。

车夫趁机从车上栽下,一道青影飞身接住了同伴。

其余五道青影,皆虎视眈眈地围观花夕颜母子。

十面埋伏?

花夕颜扶额:姐儿这是走了什么霉运?!

莫非车里的人不是没注意到她,是早知道她在埋伏了,故意让她偷袭马车,等她出来,再拉网抓她。

好吧,她承认自己这身打扮好像是土匪,可姐儿真没有心思劫财。

杏眸迅疾掠过头顶一条高枝,脚尖点车,一手抱孩子,一手探出,要攀上最近那根高枝。只要上了树,她便能和儿子在这片宛若迷宫的树林里逃之夭夭。

四周六道青影并不随她起身奋起直追。

花夕颜伸出探枝的手忽然触电似缩了回来,抱着儿子稳稳先落到了马车旁边的沙地上。

那高枝上,蓝袍迎风烨烨,星光无数,洒意慵懒的丹凤眼,俯视他们母子的神情中,似含了一抹极深的探究。

深意,寒意,镀上丹凤眼,让蓝袍周身氤氲在一团深蓝的气雾中,若仙若雾,让人看不清。

凭此人从车内瞬间抢在了她前头,花夕颜都可以断定自己和儿子惹到高手了。

能躲得过她夺命的那根针,这高手至少水平与她齐平。

“夫人,你没劫完色呢,走了岂不可惜?”笑晏晏的秀雅俊颜,笑起来两个清浅酒窝若打翻了的桃花酒酿,美艳绝伦。

秀峰峨眉俏丽微耸:“我儿子说了,两个都看不上眼。”

论嘴皮子功夫,怎能拿她儿子来比她?

云尘景眸中划过一道惊意。

刚她在马车内一直没出声,此刻当她开口,是黄莺出谷,娇而不媚,柔而不弱,强而不悍,惊为天人。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黑布底下是怎样的一副娇容。

若只以这嗓音而论,怎都该是鹅颜桃腮,美若西子?

绝色的女劫匪?

花夕颜见两道目柱射在自己脸上,像要烧了她面纱,心底暗哼:痞子即是痞子,登徒子即是登徒子。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高手两个,中高手六个,她和儿子该如何逃脱这天罗地网。

凝眉微绞,花夕颜稍微沉颜:“这位公子,我儿子都说看不上你们了,你们不让我们母子走,是否欺人太甚?”

云尘景笑而不语,乌眉些扬,听马车内那位真正至高无上的主子终是耐不住了。

“这天下莫非是黑白颠倒目无王法了,劫车的反倒变成被欺的?”

声音清越低润,若雪山中的一口冰泉,清美华丽,听在人耳朵里像是人七魂六魄被迷了进去。

眼看四周六道人影除了那摇扇子的云尘景,个个寒噤地跪了下来,甚是卑微。

两个侍从抬来一张踏脚凳,搁置在了马车边上。光是看这只凳子的材质,都知道是不凡的华丽之物,与那马车内的棋盘是一路的天价玉石打造。

白麻布鞋落在玉石面上,朴素,但难掩天生让人仰视的高贵。

白袍拂地,片土不沾的绝尘。

宛如所有敢玷污这片白的物体,都必然一个不留地消失。

这是个怎样贵如天子的人?或是说,此人本身已贵如天子?

【4】绝世丑貌

林间静谧,像是只剩眼下这张可令天地全然失色的白净玉貌。

三千乌墨,迎风徐徐散开,犹如一幅展开的墨画,风景美到让人窒息。

白与黑,如此奇特地融合在一个男子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像太极,柔和的表象,内腹锋芒,中心是黑暗幽深的无底洞。

这个完美到像是让人不敢亵渎的男子,花夕颜却只看到他后面一片冰寒。

好冷的面瘫男。

感觉娘亲一直看着眼前的男人,花木容着急地抓住娘亲的衣摆:娘,他没有木木长得好看,对不对?

花夕颜低头看了下儿子,突然不确定地想再捏儿子一把小脸。

手指摸到儿子脸蛋时,瞧儿子这双眼睛,桃花的丹凤眼,傻乎乎的瞳仁表面,眨一眨时却像个洞吸人魂魄,竟与眼前这两名各有春秋的男子各有相似。

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指头,花夕颜用力甩掉心里的念头。

上天保佑,她儿子绝对不是什么三大公子四大公子的儿子。

指头再敲下儿子的脑瓜:傻孩子,娘再怎么瞎了眼,又怎会看中这种男人?

太漂亮的男子,放在身边就是株毒草,好看不好用,只会害到自己。

一道青影上前向她喊话:“取下面纱,俯首认罪,可以饶你们不死。”

花夕颜心底哀叹。话说,她是哪里得罪他们了?没劫财,没劫色,没构成犯罪吧。

她怀里的儿子比她更着急。

怎么办,娘亲要和他一块被抓进监狱了,可他们母子绝对是被冤屈的。

花夕颜没来得及捂住儿子的嘴。

小八字眉怒撇没商量:“你不准抓我和我娘,我和我娘不是土匪。”

“你娘不是要劫色吗?”

小木球盛怒,这顽固的家伙怎么说不通,他娘明明都:“我娘说了看不上你们俩,你们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

天鹅?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停留在了被指为癞蛤蟆的那袭白衣上。

傲视于世间上的青黛眉间,对于世间的目光向来视而不见的,如今,却被逼得竟是一丝极限了,不咸不淡的眉间隐隐蹙紧。

扑通。

从树上滑落到地上,云尘景扶住树干喘息不已,这笑得,肠子要抽筋了。

万爷面上的颜色,笼罩在了树荫底下,倒不见得怎么清晰。

花夕颜这会儿真有些可怜这人:要知道她儿子宛若天真无邪的嘴巴,才叫做真正的毒舌。

偏偏自己儿子,每句话都是和这位高高在上的神仙男势不两立。

“两位公子爷,这是场误会,我们真没想劫你们的车。你看,我们既没有动你们的钱财,又没有想杀人灭口。你们如此定我们母子的罪,是不是有些冤了?”

说起来,有个车夫不是中了她什么邪术吗?

手执玉扇撑开,摇曳若是神仙,吊儿郎当地叫了句:“青虎过来。”

一道紫色的影子,听声而出,不知从何处落下,翩然而掠过林间的身影宛如闪电鬼魅,瞬间跪在了云尘景面前。下巴微含,单膝谦卑跪下,只见其侧颜俊秀年轻,额佩玉饰,同样应是个身份不凡的男子,却只为面前的云尘景而跪:“云主子,不是中毒,也不是内伤,比较像是被点了穴。抽出针后,即可以解开。”

如此一说,真不是冲他们暗杀而来的人?

“万爷。”云尘景侧脸贴到万爷耳边,“我看,不像是,不如——”

万爷眼神垂落到花夕颜怀里的小木木,这孩子一双眼睛,让他眉又一蹙:“要放,要放的明白。不是劫我们的车,想劫谁的车?若做的是正事,何必蒙面呢?”

说来说去,就是想看她黑布下面的脸。

要看即看呗。

只要他们不后悔。

“若我揭了面纱,你们看了我的脸,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黑布蒙盖娇颜,唯独偏要留下双杏眸,像是打开了扇窗,窗口无限美好的风景引人入胜,瞧外形如柳叶的眸子,水灵灵的,流光飞射,动人心魄,若天上的一抹新月,灼灼光华,照得人刺眼。

不过,在云尘景看来,这么一双眸子,不仅仅是美而已。

美艳的瞳仁乌白分明,黑的那部分,像极了牡蛎肚子里名贵的黑珍珠,漂亮的,宝贵的,同时,却是极具危险的。

谁敢触动一下,必是要被反咬一口。

瞬间的寒!云尘景不知觉摸了下自己手背,好像已被什么叮了一口。

见时机已到,修长美好的指尖捏住系在后脑勺的黑纱结头,轻轻拽拉开来,黑色的面纱迎着风,像落下的帆吹散吹落,一寸寸地露出底下的皮肤,五官。

四周,先是慢慢充满惊色的抽吸声,到黑纱落下到一半的刹那,猛然是一道巨大的倒抽。众人面部惊惧,古怪,抽寒气的丝丝声,听来竟都是不自禁地带了寒战。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美人的鹅蛋脸,娇艳眉,举世无双的杏眸。肤如玉桃,鼻儿小巧,两片薄唇巧笑嫣然,风情万种,独领风骚。

唯独是那桃腮?

右边是桃腮,没错。

左边呢?

火红的,血管扭曲的,皮肉往外翻的,像是一条条虫子的肚肠爬在了一张美人脸上。

如果整张脸是丑,倒也算了。一半绝色,一半下地狱的鬼脸。极其鲜明的对比又挂在同一张脸上,让人看得血脉喷张,胃内波涛滚滚,差点一口儿,恶心。

呕,反胃一口弯腰吐到了沙土里。

云尘景风雅俊逸的容颜掠过一抹诧色,手执玉扇顿然之间像失去了中心骨直落千丈。

对着花夕颜左脸伤疤的玉眸,同样被震得破了一层雾光,露出了花浪,不过是瞬间之后,又被氤氲的冰雾覆盖,分不清颜色。

一片被绝世丑貌震得七荤八素的人,摇摇晃晃,三三两两互相搀扶。

直到最近一个突然栽倒,云尘景面色微变,举起扇子盖在万爷面前,蹙眉:“有毒!”

众人便是皆颜色哗变,哗一下往四周退散。

中间抱着孩子的女子,在林子上强烈的阳光视线下,竟然一点一点变的身影模糊。

在云尘景那把白扇子赶紧一挥,几道青影同时伸手探上前,手指没入到花夕颜站的光圈里,抓到的竟是只剩一把空气。

人,不见了。

【5】阉了

他们应该是不知不觉中了花夕颜不知何时下的毒。并且这毒无形无色,令他们这些武功高手都毫无察觉,在内力身体都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让对方逃之夭夭。

幻毒?!

云尘景记忆中的施毒高手,可能都制造不出这种近乎完美的毒药。

林子上头,一串乌鸦飞过,呱呱呱,小木木清脆的童音回荡在众人头顶:“我娘看不上你们,讨厌你们,你们不要追来了!”

有没有必要特别说明:

被讨厌?

看不上?

云尘景苦恼地拿着扇头敲敲英美的额角:第一次有女人和孩子这么讨厌他呢。

想他一代浊世佳公子,俊美无双,无数女子仰慕的对象,去到哪里都是粉丝一大群的人,有过万人空巷的记录。

不信,他决然不信邪!

“让你娘再考虑考虑,鄙人姓云,云尘景,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等你娘来劫色。”

内力浑厚的声音,在林间里来回游荡,好像回音壁一样。花夕颜想堵住耳朵装作听不见都没办法。

花木容小鼻子蒙上了层灰,讨厌地揉一揉。好讨厌。不知哪里来的男人,长得和小木木一样好看。娘可能会被抢走。而且,最讨厌的是那人居然赖皮!

花夕颜倒没有儿子那么多顾虑。

哪个想死皮赖脸地赖来,她一脚踹开就是,踹不开就踹死。

注意力,很快放到了快出林间的一条乡村小道上。那里路面上行驶的是一辆小马车,规格比她刚遇到的那两个男子乘坐的车要小,所以可以勉强走上了羊肠小道。但是,花夕颜马上认出了这辆同样有县太爷家的标记。

连驾车的车夫,这回都可以一眼认出是县太子爷的小厮。

正是这该死的色徒,害姐儿刚劫错了车差点惹下了大祸。

花夕颜一口怨怒正愁没处发泄。手掌心往小厮后脖子横刀一劈,小厮直栽下缰绳。

缰绳到手,勒住马,再甩给儿子:“木木,看好。”

车子来个急刹车,马车内的所有人东歪西倒。

一个个子矮小面容猥琐的男子,骂骂咧咧从车里头掀开了车帘,一手按着被磕到的额头怒骂:“混帐东西,给爷遛马车,让爷破了头,找死!”

待认清楚驾车的不是自己随身的小厮,而是个黑衣蒙面的女子时,男子慌慌张张指着女子:“大胆刁民,光天化日抢劫,你,你,你知道俺爹是什么官吗?”

管你爹是什么官,管你是官二代。姐儿一口闷气正要发。

修长有力的腿伸出去,一腿横扫犹如旋风。

男子瞬间飞出了车辕。

啊!

伴随华丽丽的尖叫,男子像倒插葱栽到地上吃了满口泥土,灰头垢面,手脚打抖犹如落叶:“不不不,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银子?你说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我全都给你!”

姐儿哪里说过要劫财了?

拔出刀,一刀斩了你命根就是。

刷,拔出的银刀发出星光。

高八度男高音凄厉地冲上云霄,须臾之后,天上地下,一片万物寂静。

循声而至的紫色魅影,在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两腿中间那一片惨状时,紫眸缩紧,冷不丁的,打了个寒蝉。

云尘景和万爷,坐回马车里,要就着刚没下完的那盘棋继续下,见青虎回来,眉梢一挑:“找到人了吗?”

“云主子。”青虎俨然有点难以启齿县太子爷的惨状。

“啥?”

青虎比划了几下之后。

云尘景一颤,手里抓的云子滑落回棋罐里。

万爷清冷的云眉,在花夕颜走后,就一直没有松过。

青虎难中之难地启口:“看来,真的只是来劫色的。”

面前的两名主子,刹那间的神色,可与头顶上呱呱呱的乌鸦相互媲美。

这,太没面子了,放着他们两个绝色美男不劫,去劫那个据说——

“比我们俩个长得好看?”

“云主子?”

素来风流自信惯了的脸稍微带了丝急躁:“我说那个被她劫了色的——”

“不不不,那男子长得比主子差多了,不,比我都差多了——”说完这话,青虎不敢往下再说,眼看面前两个主子绝美的容颜是比刚才更——黑了。

斜阳,落在了贫穷落魄的小村头外面的林子出口。

在一棵年岁已久的老槐树下,一名妇人带着一名芳龄少女,齐齐对着花夕颜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民妇及小女毕生都会记得大小姐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花夕颜扶起妇女,见身旁着噙泪的少女只是受到惊吓并未受到伤害,终究庆幸自己赶到时并未晚。

往怀里掏出一包银子,塞进妇女手里:“五婶,赶紧走吧。能走多远到多远,最好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

惩治了色鬼,救下了小杏,但难保当事人五婶和小杏再惨遭恶人报复,以他们几个人单势薄,很难与当地势力或朝廷当面对抗。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直到这场风波过去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