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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多少人?”

“守卫京城的卫军,已经在月室殿门口了。”

念慈拍掌:“取高祖赐予我们的宝剑,让卫军撤兵。”

陈氏急忙要去做这事时,念慈又道:“算了,我们两人走出去,看他圣上是不是敢砍我们两个脑袋?”

刚好,门外传令,说是圣上来了。

两个老人就此按兵不动,等着天子进来。

龙袍穿过门帘,闻着里头一股气味,是檀香。好好的一个月室殿,他不在几日的功夫,一下子像是变成了庙庵。这些老女人,该有多讨厌这块地方。明明,这是她们以前当皇后时住的地方。

墨眸里犹如一片汪洋。

两位老人,以前,对这个皇孙,是极少见的,几乎没有印象。因为先帝当时还未正式立太子时,她们已经都出宫了。但是,与陈氏对长公主说的一样,仅凭倚老卖老,想必,黎子墨不能拿她们如何。

“皇孙给两位皇祖母请安。”黎子墨淡淡向两位老人行了礼。

只见两位老皇后,一个穿着出家人的灰袍,头戴貌,面容消瘦,每一条皱纹像是刀刻出来一样,这人,是先帝的生母,念慈师父。一个衣着比较华贵,美貌犹存,是太皇太妃陈氏。

“免礼吧,帝君。”陈氏代念慈下了下马威。

随之,宫人端茶上来。

黎子墨坐在两个老皇后对侧。

茶过一巡,陈氏开口:“听说圣上将卫军都安置到了月室殿门口。”

“朕这是担忧两位皇祖母的安全。诚然,在朕不在的数日里头,已有奸人潜进宫中,让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宫中已是易主。”

“莫非圣上这是埋怨哀家住进这月室殿?”

“虽说此殿是以前太皇太妃住的地方,但是,在朕不知情下,让人得以住进此殿。能不说这宫中已是易主了吗?”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辈分再高,都不能高过天子。不然是后宫干政。

陈氏眸里猛地一沉。长公主说的话,她这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黎子墨确实不像先帝,不像明诚皇高祖,心似乎都是冷血的,没有一丝温存,更别提什么孝道了。

“帝君,哀家和太皇太后此次出山,只因为一件事,据说胡太后薨逝而帝君将丧事秘而不发,此事是真是假?”

“是。”

“帝君这是想将自己的不孝告白于天下吗?”

“不,朕正是为太后着想,才将太后丧事秘而不发。”

“为太后着想?哀家和太皇太后正好想要听个明白,帝君这所谓的孝道从何而来。”

眸子淡淡扫过两个老人,无悲无喜的眸光:“太后犯了重罪。”

“何罪?哀家和太皇太后从未听说。”

“太后要杀太子殿下,结果,那毒药,被皇后误喝了。”

哈哈哈。好像不会出声的太皇太后念慈,突然发出一串大笑,笑完道:“帝君,哀家只听说的是,帝君为了宠幸一位女子,太后为此说了帝君几句话,帝君大怒。”

“哪位女子?请两位皇祖母说来给朕听听。朕也好奇着呢。”龙颜纹丝不动。

两位老皇后互相对了一眼。陈氏笑:“帝君这是和哀家装糊涂呢。如今谁不知道,帝君有个御前尚书叫颜尚书,红得发紫,据闻是连宫皇后的园子都拿来用,自居为其主人。”

“那位颜尚书?”龙颜似是记起的样子,“是呢。她是太自以为是了,朕又不是昏君,当然是将她砍了头。”

此话一出,两位老皇后的神色,像是一惊,又随之极快地恢复了平静。

墨眸又往那两人像是轻描淡写地瞧了一眼:“朕知道。两位皇祖母急于住进月室殿,是担心小人乱了后宫。所以,为了让两位皇祖母安心,朕正打算带两位皇祖母去一个地方。”

两位老皇后又是对了眼:“什么地方?”

“跟着朕去了,就知道了。”

摆驾,出宫。

马车急行在往云岭的路上。天色阴沉,像是个倒扣的大黑锅。压得所有人像是没法呼吸。

云岭的护卫军,整齐在夜色中排开。尖锐的矛锋,闪着寒光。

两位老皇后,下车时,能感到一股强风刮着自己的脸。旁人瞧她们的脸色,倒是镇定自如。好像是知道黎子墨为什么带她们到这儿来。

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到了宫皇后的陵墓。

龙颜在蔼蔼的暮色中,没人能辨清。伸手,打开了陵墓的通道。

随之,一行人进入陵墓。

抵达了陵墓的中心,摆放着皇后唯一的棺木。

陈氏站到了墓室里头,四面的寒意,像是潮水涌过来裹住她。她只好握住太皇太后念慈的手,悄悄吐息。接着,在天子像是要动棺木前,出声道:“圣上这是要惊扰皇后的灵魂吗?”

“不是的,朕只是想让两位皇祖母明白,月室殿的主子,从来在朕登基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对他这话,念慈吐出一声:“圣上怀念皇后的心思哀家明白。但是,月室殿的主子,说来,只能是活人,不能是死人。皇后过世之后,不是由太后娘娘主持后宫的吗?”

“皇祖母所言没错。月室殿的主子,是只能活人。”

两位老皇后身体猛然一凛。

挪开的棺盖里头,只见一个人,从棺木里坐了起来,接着是站了起来。

几乎所有在墓室里的人,见着这一幕,都面露出惊恐。

炸尸?!

不知是谁念了这一句,胆子小的奴才已经往门口跑。

那雍容华贵的女子,从棺木里慢慢伸出腿儿,鞋子踩到地上,站立在两位老皇后面前,福了福身:“槿汐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妃。”

宫槿汐?

宫皇后?!

两位老皇后眸底里都是像闪过一道暗光,陈氏质问声紧随响彻在墓室内:“圣上,你是让谁易容假扮皇后?你这戏,演的真是让东陵列祖列宗都丢了脸。”说罢,骤然一声令下:“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人将假皇后抓起来!”

一时刻,墓室内一片混乱。天子的人,与两位老皇后带来的人,各持一边。

“圣上!”陈氏激动地叫道,“你这是想欺骗自己,蒙骗天下吗?”

陈氏身边两个宫人,突然间冲上去,伸手抓自称宫皇后的女子。而天子这边的人,似乎由于陈氏那一叫突然都没有了动弹。

只是,在那些宫人要抓住女子的手时,骤然一道光,金光万丈,在墓室内盘旋。所有人都不得闭上了眼睛。等陈氏睁开眼时,见自己的人,已被金光逼退了三尺远,而自己,也因为这道光威,步子往后迈了迈。伴随那光线逐渐退去,呈现在她们面前的东西,足以让两位老皇后震到了气息不稳。

这是,多少历代的皇后,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由于帝皇猜忌,基本上,从来没有一个皇后能真正地拥有过。

一块四方的物体,只有巴掌大,但是,为据说是已经不存在于世上的上古神木打造,永远不会腐蚀,四面的龙凤,栩栩如生,不需金箔勾画,以神木之力,足以发出万丈金光。此物,即为凤印。

陈氏猛闭上眼,嘴里喃喃有声:“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传凤印是由黎子墨交给了宫皇后,但是,毕竟,宫皇后在世的时候,也从未把凤印拿出来过,没人敢真的相信。

“假的!”陈氏大喊一声。

真假凤印。如果说她们身为皇后都分不清,总有一个人能分辨清楚的,那就是天子本人。但是,这些人既然都不愿意相信,又怎会相信天子的话。

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一个法子可以印证真假。

于是,这个自古今来,可能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法子,这个传说中绝对不会虚假的法子。当女子举起手中凤印,向两位老皇后走近时。两位老皇后的手脚,开始不自禁地打哆嗦。越走越近,所有旁边的人,都能亲眼看得清清楚楚眼前正发生的奇迹。陈氏,和念慈,是想退避都没有办法,两只脚像在地上被束缚住没法动,随之,膝盖扑通,两个老皇后不自主地对着女子跪了下来,同时,双手和头也都伏到了地上。

凤印,代表最尊贵的女子,只要手里掌持凤印,除了天子,没人可以与之抗衡,必须下跪臣服。

没错了,这是真的凤印,怎么污蔑否认都无济于事,在面对这个上古流传下来的遗物时。

“圣上,您这是,这是把凤印给了什么人?!”总有人死活都不愿意承认真相,只听陈氏哪怕对女子跪着头,都要号称作假喊冤。

龙颜微沉:“太皇太妃高估朕了。朕再有本事,都不可能在不发圣旨昭告天下前,废后再立后。没有昭告天下的立后,是不被凤印承认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子,是真正的宫皇后了。

两个老皇后巍巍地跪着,在凤印的光照下,把脸埋到很低。没人能从她们藏进阴暗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花夕颜低头,打量这两个老皇后的头顶,只觉哪儿熟悉的感觉,奇怪,自己不是从没有见过这两位年纪过于古稀的老皇后吗。

龙袍移步上前:“两位皇祖母,对于朕的皇后,还有疑问吗?”

两位老皇后跪在这地方,身体又不是年轻人,跪久了,全身骨架都快像散了一样,巴不得赶紧站起来,连忙说:“没有,没有疑问了。”

花夕颜随之,将凤印收于袖口。

去掉了紧箍咒那样的束缚力,两位老皇后得以抬起头的时候,全身却也没了气力。只得让人扶着抬出了陵墓。

墓室里的人,一个个走出陵墓。

外面一声声,吾皇万岁,皇后金安。

像是没人注意到,在天子走出陵墓的刹那,一道结印的金网,重新罩住了棺木。为此,小书童小鸽子是飞快地往外逃,变成神鸦,又变回人,满头大汗地飞到了主子藏着的树冠里。

妖冶的魑魅阁主,身披彼岸花红袍,一双妖冶美瞳,对着底下发生的一切更是益发有趣的模样。

“阁主?”小书童是想不明白了。这个皇后都从棺木里出来了,为什么东陵天子要继续结印。

可他的阁主,只是用美好的手指擦着下巴颌,说:“本阁主原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七魂六魄会不稳,如今,终于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小鸽子一头雾水。

“因为她舍不得另一人死。”令狐京旭沉吟着道。

似乎,有一道极暗的风声擦过了自己耳畔。声音极是熟悉,像是那个邪王的。模糊的话音,像,又不像是对着她说的。但是,里头的内容,似乎足以让她打了个抖擞。同样的,这句声音,是传到了黎子墨和云尘景这些高手的耳朵里。

青虎能看见自己主子脸色都青了。

“那人还没死吗?”云尘景来回徘徊,十分堪忧。

“主子?”

花家那位废物大小姐,其实没有真的死掉?

广阳殿,和父母一块回来的两位小皇子,是被卫军紧密地保护了起来。小太子爷记住母亲说的话,陪弟弟玩,尽可能让弟弟心情放松,不让弟弟察觉异常。可是,对于小木木来说,光是看见四周的侍卫突然多了那么多,都一下子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娘呢?”小木木问太子爷。

黎东钰帮弟弟脱下袜子,安抚弟弟睡觉:“娘没事。”

“你总是叫我娘为你娘,我娘是你娘吗?”

本来脑子像是很笨的小吃货,脑子突然像是变聪明了,话语尖锐。

黎东钰缓缓抬起头,看着弟弟的面包小颜。小木木那双眼,与他很像的那双眼睛,在他看来,似乎更像他爹了,很深,犹如一汪深潭。

“你觉得呢?”黎东钰缓缓地出声。

小吃货鼓起腮帮子:“你叫我娘为你娘,我没有异议。”

这么说,小吃货接受他这个哥了。

本该多么高兴的事儿,可是,黎东钰突然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小木木这话里有所保留。果然,接下来弟弟说:“可我不喜欢这宫里。”

“为,为什么?”小太子爷开始努力坑弟弟留下来了,“这里有好东西吃,有人服侍,而且,有我在,有娘在,有父皇在。”

“太子殿下很好——”

“父皇他不是不好,他喜欢你的,他只是逗你玩。”

小吃货转开脸,腮帮子鼓鼓的。无论什么理由都好,在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娘和他一齐,多苦的苦头都吃过了。但是,吃苦不怕。别人骂他野种他也不怕,只是,如果有人因此骂他娘,他受不了。他爹有任何理由都好,都不该让他娘受这个罪。

“木木,你肯定误会了。”小太子爷担心地将手搭在弟弟小肩头上。

小吃货往床上一躺,挺尸状:“反正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只觉得那男人眼神冷冷的,透着股凉薄的劲儿。这样的人,怎能真心对他娘好。或许其他人能被这男人骗了。但是他绝对不会。他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心底全是黑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可怕的目的,那就是,这个男人想把什么都掌控在自己手心里。包括他娘,包括他,包括小太子爷。他不喜欢,十分的不喜欢。

“木木。”小太子爷躺在弟弟身旁,安抚弟弟的小背。

“殿下以后,未来有一天,会像他一样当天子吗?”

小太子爷眼里微微一怔,很久,迟疑,又不能欺骗弟弟,缓缓吐出口气息:“可能,本宫应该是——”

“不要变成他那样的人。”

小太子爷又一怔。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殿下。”

弟弟那是幼小,什么还都不懂。小太子爷心头嘴里都是苦涩。

小吃货背对小太子爷,是在手心里画起了圈圈。这宫里,貌似每个人,都对他和他娘好。可他知道,这都是由于那个男人的授意所为。什么时候,才有一个,不用那男人授意,都对他和他娘好的人出现呢。

木木——

是谁?谁在叫他?

小吃货皱起小眉,这个声音,这几天来,在梦里总是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小猪妮妮从他怀里钻出个猪脑袋,用猪鼻子四处嗅了嗅:没人。

怎么可能有外来的人呢?这里,一群护卫军,严严密密,密不透风,有人想进来的话,插翅难飞。

除非,是这宫里面的人。

小太子爷听着身旁弟弟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是睡着了,方才敢自己闭上眼,同时一只手搭在弟弟背上,时刻不敢看丢了弟弟。

小猪妮妮在小主子胸口里昏昏欲睡,只觉得自己的梦境,和小主子一块飞走了,是飞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有个老人,叫着它小主子的名字:木木,是我孙女的儿子吧?来,给太姥姥瞧瞧。

【83】盛装

齐府。

郡主的马车抵达了门前。齐老爷齐夫人齐齐站在门口迎接。

黎季瑶走下马车,见是个小小的门,与宫家差不多的格局,小院子,小房子,清新爽目,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在齐老爷说着家舍简陋,不及长公主府时,黎季瑶道:“这儿好,比公主殿下那破房子不知道好多少。”

有谁敢这样说自己的家?而且是高祖赐的长公主府!

齐夫人想起金嬷嬷说的,心头感慨:这郡主大人果然是个怪胎。

齐老爷混官场的,生怕黎季瑶说的是反话,兢兢战战答:“长公主府是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居住的地方,小官这儿住的才是破地方。”

黎季瑶笑眯眼,道:“公主殿下住的不叫家,叫大屋子。每日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而且都把它当成自己的避难所一样。”

齐家三口人,只能一再听着黎季瑶的大放厥词,因为是郡主大人批评自己的家,谁又能说不是。

齐家人将黎季瑶迎进了屋里头。齐夫人殷勤地走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给黎季瑶介绍:家舍虽小,可是养了不少花草,也算颐养性情。

在要迈进门槛的时候,黎季瑶被裙脚绊了下,三七走上前慌忙扶住主子,同时帮主子整理腰间的配饰,一个环形玉佩,露出在了齐夫人和金嬷嬷面前。

“夫人,这——”金嬷嬷像是眼睛被虫子咬了似的,猛夹住眼。

齐夫人神情一滞,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道:“郡主这玉佩真好看。”

“好看?”黎季瑶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看回齐夫人,“这劳什子东西,没有一个说好看的。”

齐夫人干干笑下:“郡主佩戴的饰物怎会不好看。”

三七觉得这齐夫人是孤陋寡闻,不好看的东西多着呢,像皇帝,有时候被迫佩戴的东西,不也是什么祖先流传下来的,不一定会好看,于是撅着嘴帮自家主子说:“这是长公主替郡主求来的护身符。”

原来是这样。齐夫人和金嬷嬷互相对了眼神似的。

“请,郡主请进。”齐夫人带郡主进屋。

后面,齐老爷和自家闺女齐云烟并齐走着。齐老爷负手,愁眉苦脸地说:“你娘,听说宫大人对你有意思,说想改天让个媒人去试探。”

“爹怎么想?”

“能嫁进宫家自然是好事。但是,宫大人这人——”

可见,宮相如在众官的风评中不是很好。

身份为国舅,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加上,宫家与先帝似乎有着扯不清的关系。宮相如做人做事,都是奉了皇命,在他人眼里,有点像黎子墨的哈巴狗。

齐云烟没说话。

齐老爷重重地哎一声。

一个小厮飞速地蹿进门里,对齐家父女说:“老爷,小姐,外头,都乱了。”

“啥?”齐老爷愣住。

是有听说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住进了皇宫里头,莫非,真的是搞政变了?

小厮是急得,激动到话都说不清楚:“说是皇后娘娘没死,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市井小民,哪会想着人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本来死的人,突然活了,第一个念头,不是炸尸,就是有鬼。

数不清的民众由此走上街头,将道路堵到水泄不通,其中,不乏外国的使者。沿街房子的门窗,全部都打开了,一个个探着脑袋。

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