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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刚做完手术,她不仅精神变差了,就连胃口也变得不好。

“琛哥今天回来……看来和顾氏的战争,第一回合己经结束了?”

莫忻然喝着水,杏眸明亮地看着陆少琛,“顾氏看来输得不够惨烈,琛哥好像没有预期的开心。

“女人聪明可以,但是,自作聪明就不好了……”陆少琛淡漠地吃着饭,声音透着冷然。

莫忻然撇撇嘴,顺口问道:“那现在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明天顾氏会召开临时股东会议……陆少琛放下筷子,拿过一旁的水喝了口,放下杯子继续说,“你明天需要过去一趟。

莫忻然听了,心里有着微微的伤感传来……她看着陆少琛,他遗传了顾家人俊逸的外表,又继承了死去的母亲的气质,他取了两者的优点,深邃地刻画出了一张让人迷恋又仰望的脸。她在想,如果他不回来,真接让张妈通知她明天去顾氏开股东会议,她会不会失落感少一点儿……答案是肯定的。

当看到她过去的感情赤裸裸地曝光在人们的视线里,看着那些谩骂的评论时,他蹲下身将她揽入怀里的那一刻,她那矫情又坚定的心就动摇了。当他将哭得不能自己的她抱起,上了车还将她紧紧抱住时,她就己经彻底失去了防线……而她被痛醒,身体不支瘫倒的那一刻,他强有力的怀抱彻底关闭了她的过去,打开了她新的人生征途。

十天犹如禁闭一样的生活,她看雨停雨落,看日出日落……心里想的己经不再是顾迟,而是他!

方才她说她想他……不是虚伪的谄媚,是真心话。

她的心太过脆弱,因为他的一点点好,只想依偎在他那温暖的怀抱,以至于明明是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她有自知之明,一个顾家玉鉴让他救了她,从一开始,她的利用价值就是打击顾迟的同时给顾家添堵,顺带给他暖床。明明那么卑微,她却一直让自己光鲜而高傲地活着……就如他所说的,只有内心脆弱的人,才会不停地用外表的浮华来掩盖自己不为人知的懦弱。

“好!”努力扯出笑容,莫忻然拿过水杯,用喝水来掩饰着自己内心翻滚的悲伤,可是,一口水下去却加剧了那样的窒息感,“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了,”她有些狼狈地逃离陆少琛的视线,关上门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鼻子酸涩得不像话。

五年有多长,四个月又有多久……她是想要有个人关心她,还是她不懂爱情?

莫忻然顺着门滑落在地上,最后跪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伤口的地方有些痒痒的,她却没有心思去理会……她想要努力将自己的情感理清楚,才好让自己不会受伤。可她最后发现越整理越乱,所有的思绪都绕在陆少琛身上抽也抽不出来。

陆少琛站在门外,微微抬手欲去开门,最后却收回手,随即转身上了楼。

黑暗的书房没有开灯,只有窗前传来微弱的、明灭的红光, 袅袅的烟雾将从外面透进来的点滴光线晕染得模糊。

陆少琛又吸了口烟,烟雾随之从他的嘴里飘出来,覆盖了他冷漠的俊颜。

“小琛,以后当你真的遇到一个心动的女孩,你就会明白妈妈的执着。”宋心如握着陆少琛的小手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他们刚刚被顾老爷子和贺玲赶走,就连老天都觉得他们可怜,原本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在这会儿下起雨来。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陆少琛,妈妈只是叫他小琛……陆,是跟着华爷姓的。从跟了华爷后,他就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初在顾家门口所受的耻辱和妈妈离开他的雨夜所受的痛楚。一直以来,他不能理解妈妈所谓的执着到底是什么。

可如今呢?仿佛有些明白,却又不明白……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从成人后开始,不管是道上的还是明面上,想要跟着他、讨好他的人太多,以至于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他第一次动心是在救了安然后,在医院看见安好。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副灿烂的笑容,仿佛那一瞬间,他才知道他还是个人,不是个冷血的机器。

可是,如同妈妈一般……以相同的方式,她也离开了他。说难过,却不是痛不欲生……云婶总说那是他的心没有彻底打开,他不置可否。

什么时候对莫忻然上了心?

不过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甚至是不被他认可的……可是,从那时起,再忙碌,他都会在偶尔闲暇小憩的时候想到这个倔强又敏感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他的计划发展,包括贺玲会来找她。甚至,他也预算到了她的出身和顾迟的事情都会被挖出来,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还是从周筠乔的手里。

周筠乔不是傻瓜,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去做……只是,有人想要利用她,那她就只能承担。至于背后做小动作的人……

嘀的一声滑过,陆少琛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目光在看完短信内容后陡然一暗。他转身走到书桌前,将手里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随后出了书房。他做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让顾迟难过的同时给贺玲添堵,尤其是那个希冀掌控一切的老头子,他最满意的小孙子突然不受他控制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难过?

“琛哥……”季风正欲去寻陆少琛,见他下来,迎了上前,“ 那边来话了,贺玲恐怕会狗急跳墙,强行注入资金来操控股市。”

陆少琛嘴角露出一抹冷嗤,什么话也没有说出了门:“你下去休息吧。”

季风看了眼陆少琛,应了声,直到车灯滑过别墅后出了院子,他才转身。

陆少琛开着车一路驶向市区,脑海里却闪过方才饭桌上莫忻然的神情。虽然她努力克制,却依旧泄露了情绪……不管是她还是他,如今都对现在的自己和对方不确定了。

嘴角勾了一抹自嘲,他是真的不确定吗?在她住院之初,所有的想法都随着他将她移回别墅而改变了……想要给贺玲下手的机会变成了严密防御,除了被抓了家人的医护人员就只有张妈和仆人能接触她了。为了不影响她的病情,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将之彻底与她隔断……他做这些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地明白,他对她有了心思。

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必想为了什么……就如妈妈说的,对一个人动了执念,那是毫无理由的,只是在那一瞬间,你的心就被牵动了,对方就好像你心里唯一通往光明的光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

踩着油门的脚向下又压了几分,车带着轰隆的引擎声呼啸在接近午夜的海滨市,一路往东区驶去……

“琛哥!”所有人统一着装,衣襟的地方都有一个闪电的胸针,他们看到陆少琛时,纷纷行礼。直到陆少琛坐下,为首的一人方才上前说:“己经查了所有暗街的人,莫小姐的身世还是无从下手……”那人抬眸,“当初和她一起玩和欺负她的人,几乎都己经死了,莫小姐算是个奇迹了……”

那些人都死了,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暗街的莫忻然来说,她的身份根本无从考究,“唯一查出来的是,她的名字听闻是听到别人唱歌自己取的……”

陆少琛视线变得深沉,薄薄的嘴唇渐渐抿成了冷然的直线,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沉冷地说:“继续查……她没有离开过海滨市,她家人一定是这里的。

“是,琛哥!”

夜晚的沉郁在东方吐了鱼肚白时被驱赶,太阳缓缓升起,被厚厚的云层时不时遮盖。

莫忻然没有想到陆少琛会亲自送她来顾氏,经过昨天的事,一向善于进行自我心理建设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变得有些尬。从上了车开始,她就一直偏着头看向车窗外。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如今顾氏和陆少琛斗得多凶,海滨永远是个让人尝尽人情冷暖的地方。

她讨厌这个城市,却不得不继续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总是有让她心系的人在这里,明明活得艰难,却只能努力活着。

季风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莫忻然看着车外,陆少琛看着电脑,只是陆少琛的视线时不时会看看莫忻然。季风收回目光,车平稳地向顾氏团大楼行去……十天的时间,莫忻然养伤口时的安逸和外面的世界的动荡不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有关于莫忻然的事情的话题被新的话题替代,顾家成了海滨市真正的“神话”!

顾氏大楼依旧透着冷硬的气息,不管如今斗得多凶,庞大的根基不是能随便就被连根拔起的。

莫忻然下了车,仰头看着这栋摩天大楼,在不久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她还想念着站在顶层的那个人,还听着陆少琛狂妄却不得不信服的言语,此刻却己经用不再是暗街的身份站在这里。人生就像一场梦,上一刻你在那个美好的梦境里醒不来,下一刻就会有人将你的梦境打击得支离破碎,并且让你置身在更高的云端……

没有和陆少琛说话,莫忻然有种自我放弃的感觉。她心想:反正就这个样子了,她还有利用价值,陆少琛总不能将这么好的一个打击顾氏的人放弃吧?

可是,她还没有进入顾氏大楼,就发现陆少琛也跟了上来……莫忻然迟疑了下,还是停下脚步,看向他说:“琛哥,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可以的,放心吧,我不会坏了你的计划的。

陆少琛好奇地看着莫忻然,薄唇轻启,淡漠地开口:“你不是很聪明?”

难道没有猜到……我现在是顾氏集团最大的融资者?”

莫忻然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她一个手术后在家休养了十天的人,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任何连接外面的设备,她用什么猜?他陆少琛以为她是神仙啊?

越想越气的莫忻然气恼地收回视线,踏着步子就往里面走……因为走得太快,加上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脚一软,身子扭了下,眼看着就要摔倒的时候,胳膊被一只大手拉住,顺势被拉了回去……她看向一脸平静却凛着墨瞳的陆少琛,嘴角含笑,缓缓说:“刚刚我都不怕…… 咽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摔倒。

看着莫忻然脸上的自信和狡黠,陆少琛脸一沉,松了手……

“啊……”莫忻然因为脚下还没有着力陆少琛就突然松了手,顿时脚步不稳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眼见着稳不住身形就要摔倒的时候,陆少琛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将她扶正,冷漠的话顺势传来:“笨!”

“我就笨!”莫忻然冷哼了声,挣脱开陆少琛的手,踏着步子往前走去。人要是动了感情就会变得智商低下,会说出一些低能的话,她是笨,她承认了可以吗?

一个背影,两个人的视线……陆少琛的是深邃,顾迟的是复杂。

陆少琛在莫忻然进了旋转门后拉回视线转身,是时顾迟踏步上了台阶,二人站在同一阶梯上。霸气凛然的两个人视线相对,顿时,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变得水深火热。

“琛哥今天的光临,真是让顾氏蓬荜生辉。”顾迟的话透着冷嘲,视线里有着毫不遮掩的讽刺。

陆少琛墨瞳淡漠如斯,只是嘴角微微扬了一抹淡笑,缓缓说:“错,你应该说…… 我带着忻然来,让顾氏蓬荜生辉。

顾迟的目光陡然一沉,只是瞬间就恢复正常:“琛哥专门喜欢用这样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侧目。

“能打击到对手的手段就是好手段……不是吗?”陆少琛冷峻如雕的脸上透着冰冷。

顾迟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棱角分明的脸上渐渐暗沉,只听他缓缓说:“希望琛哥能一直坚信……用这种方法你能一 直不会愧疚。”说完,他收回目光,转身往集团大楼走去……沿途,所有顾氏的员工纷纷恭敬行礼。

股东大会显得比以往要沉重许多,不仅仅是莫忻然的出现,也因为陆少琛的参与……如今顾氏骑虎难下,不得不从他掌控的金融集团融资,以至于整个顾氏都变的被动起来。

贺玲坐在陆少琛对面,从头到尾,她都以一种戒备和愤怒的神情看着他。

“我没有意见。”莫忻然缓缓开口,手里拿着专业性很高的会议资料,对于她这样只能将字认全,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教育的人来说,是完全看不懂的,只是……地质报告出了错误,购物天堂的计划将会延期……甚至,不知道延期到什么时候……她看向顾迟,“不知道总裁给我们这些股东什么说法?”

这样的话完全是在打顾迟的脸,顾家玉鉴是他给她的,五年前顾 家老三和家里赌气的事情老一辈的人也有所耳闻,因为一时荒唐留下了如今的隐患,大家看好戏的同时,也担心自己的利益。

莫忻然说她现在完全没有气是假的,不管是贺玲那次的威胁还是 顾迟的漠然以对,她方才这番话不是没有报复心理。

顾迟毫无顾忌地凝望着莫忻然,接收到陆少琛和贺玲的视线,他不管不顾地缓缓说:“关于这一点……莫小姐身为集团的股东,如今将要胜任副总监一职,这个问题难道不也是你需要考虑的?”说完,他看向陆少琛,“琛哥作为集团如今最大的融资方,为了彼此的利益,我认为莫小姐可以和琛哥多多沟通。

顾迟说得淡然,却没有人看见他内心的沉痛……就好像有人手里抓了一把针不停地往他心脏上戳一样,不过须臾就己经鲜血淋淋。

用陆少琛的方法回击他……伤害然然的同时也狠狠地伤害自己,让然然彻底放弃他,好不顾一切、奋力向前!

顾惜看着顾迟,心里难过,高傲的她却不容自己将内心的情绪在这个场合表露分毫。她愤恨地看向陆少琛,但更多的是同情……其实,他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时代悲剧下的产物。

会议不像想象中的冗长,可就算如此,莫忻然仍感觉自己己经累到不行,腹部的位置更是隐隐传来抽痛。就在她起身的那刻,好似有一根神经猛地一拽……痛得她背后瞬间溢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舒服?”陆少琛微微蹙眉看着她,随即不顾众人的视线,在莫忻然发出微微惊呼时,漠然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淡漠地往外走……

会议室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贺玲更是脸色铁青地瞪了顾迟一眼,冷冷地说:“我在办公室等你。

压抑的气氛让秘书室的人各个自危,贺玲的铁腕手段可是公司里人人惧怕的。此刻的总裁办公室,一个贺玲,一个顾迟,谁都不是善茬,他们的对峙顿时让整个楼层都陷入了凝重的气息。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贺玲指着顾迟怒喝道,“到了如今,你还这样不温不火的……你是想要将顾氏玩死是不是?”

顾迟坐在沙发上,抽出烟点燃,缓缓地吸了口后吐出烟雾,在弥漫的烟雾中,他仰头看着怒不可遏的贺玲,缓缓问:“妈,你好像针对的不是然然,是琛哥?”他见贺玲的脸色明显地一僵,好奇地问,“商场上的事情,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不过,妈妈的冷静好似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失去,为什么?”

“他都己经入主顾氏了,我还能冷静吗?”贺玲稳了思绪,冷声道。

顾迟垂下眼,吸着烟的同时缓缓说:“当初我就说了……顾氏交到我手上,我要有绝对的权利。如今虽然琛哥占了优势,可谁能笑到最后……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 妈妈如果不认同我的做法,我可以将权利交出来。但是,”他的声音猛然一凛,顺势俯身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后面的话缓缓溢出,“如果你和爷爷还是决定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要再插手顾氏的事情。”他的话不容置喙。

贺玲此刻才发现,眼前的儿子变得有多,危险……他不是以前那个恣意张狂到不可一世的顾家三少,也不是这五年来沉冷、戾气凛然的顾迟,如今的他己经是一匹不受控制的野马。

医生给莫忻然检查完后,只是吩咐了定时吃药便出了卧室。陆少琛轻睨了眼她,随即也出去了,顿时,卧室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医生在楼下等着陆少琛,见他下来,方才声音凝重地说:“琛少,如果不尽快治疗,莫小姐恐怕撑不了那么久……”他拧着眉,“药物控制得不是那么理想,实在不行……我建议先换肾,就算不契合也比如今的情况要来得好。

“如果产生排异,红血球会加速下降,要如何处理?”陆少琛冷漠地反问。

顿时,医生哑口无言地看着陆少琛,他没有想到陆少琛会这样反问,毕竟这个己经涉及专业领域:“这个……”他迟疑地开口,企图用最婉转的、有建设性又能让陆少琛接受的言语,“是有可能出现的。可是,如果还不曾找到家人移植,就莫小姐现在的情况,怕是琛少担心的问题同样会出现。”

换肾本来就存在危险,何况莫忻然如今己然有了败血症的症状:不管现在换肾还是不换,在没有同血缘的家人的肾源的情况下,怕很难有明确的好转,机会各半。

“先做透析吧……”陆少琛淡然地开口,是时,他的视线向上,落在了莫忻然的脸上。如今想要瞒她己经不可能,而她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人,怕是己经发现了什么。

莫忻然比想象中平静很多,在暗街长大的小孩,基本没有一个身体是健康的。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吃的东西不干净造就铁打的身体的同时,体内的隐患也会慢慢形成。她一直不愿意去想不可抗拒的因素的发生,因为那会让她无法坚持一直所坚持的……可如今真的听到了,却仿佛也没有那么难过。

莫忻然缓缓地转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卧室,在陆少琛深邃的目光下关上门,然后上床,闭上眼睛。门被打开,她没有睁开眼也知道是陆少琛,她不想说话,甚至不想去思考,仿佛有种等死的感觉……

她知道这样的病,以前一个姐姐也是这样的。阑尾炎穿孔然后得了败血症,再然后肾衰竭,最后就死了……暗街长大的小孩看惯了生死,也就不是那么怕身边的人死亡,因为没有时间去顾虑。可现在她的心却猛然间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坠入了悬崖,心不停地往下沉。

人果然是贪心又不懂得满足的奇怪动物。曾经她觉得能有一顿饱饭吃就是好的,后来遇见阿迟,她觉得能和一人相守是好的……如今在陆少琛身边,她却奢望更多更多……

身体被揽入了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好闻的男性气息夹杂着烟草的香气……这样的气息是莫忻然己经习惯的。陆少琛抽的烟是特制的,那种气味总让她想起最初她刚到暗街的时候,仿佛记忆方才开始,那个眼睛凌厉得好似豹子一样的男孩……他总是一个人,不属于暗街,却每天都会来这边打架,打得遍体鳞伤后回去,然后第二天还会再来……就这样,整整一个星期,最后他一个人将那些小孩都打了一遍,之后她就再也投有见过他。

莫忻然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没由来地会想起这件事情,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的眼神在某种程度上和陆少琛有些类似……也许,她觉得那个时候血腥绝望的气息符合此刻她的心情。

“琛,我死的时候不知道利用价值有没有结束。”莫忻然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唤着陆少琛的名字,她只有在他的占有下,动情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这样叫他,清醒的时候却是第一次。

陆少琛目光深邃而暗沉,薄唇轻启,淡淡开“应该还没有…… 嗯,没有利用完,我不会让你死。”

听着淡漠的话,莫忻然却笑了起来。她往陆少琛怀里蹭了蹭,就算是幻觉也好,就算是她贪婪也罢,她这会儿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依赖感。

人也许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才会脆弱,曾经她爱顾迟,如今想来……不过是想要脱离暗街的一种幻觉,如今她对陆少琛动情,那是一种从习惯中延伸的感情,不配也好,没有结果也罢,反正…… 她都要死了,还不如蒙蔽了眼睛,假装他对她不是利用。

莫忻然闭上眼睛,呼吸着陆少琛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她安定,疲惫的精神渐渐放松,之后缓缓睡去……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陆少琛过了好久才将莫忻然放下。他看着她沉睡的脸上透着的苍白,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很轻柔,仿佛害怕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他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这样的心思能维持多久,或者是不是真的可以成为妈妈所说的那种执念他不知道,他只是清楚地明白,他越来越不想利用她来对付顾迟,他也不想让她在方才的悲伤中放弃,他更加不想她离开这里,不想让变了气息的别墅恢复到四个月前。

黑翼会的人尽数出动,让整个海滨市的黑暗世界都变得恐慌起来,可是,就算如此,莫忻然的身世依旧无据可循……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来历。

周母认真地煲着汤,她的手边是针对莫忻然的病最适合的食物的笔记,这个是她这些天去医院请教专家医生记录下来的,每天她都会亲手熬好,然后送去给莫忻然。

周筠乔手里拿着杯了来厨房倒水,看到周母认真比对食材的样子,顿时气怒:“妈咪,莫忻然才是你女儿,我是捡来的吧?”

“说什么呢?”周母将火调了合适的大小,“她是你妹妹……你也不去看看她。”

“她不是我妹妹!”周筠乔将水杯猛人放到台了上,她不过是暗街里的一个贱货罢了……”

“闭嘴!”周母一听,顿时大怒,瞪着周筠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妹妹,她一个人在外面二十年,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让着她就算了,还总是和别人一样说风凉话。如今她病了,你不去看她,还说出这样的话,让你妹妹听见了,她得多伤心?”

“妈咪……”周筠乔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在周家帮佣的莲婶拉了出去。

“大小姐,夫人现在只是将莫小姐当成了精神寄托,您就别和夫人软劲了。”莲婶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声,“夫人心里愧吹,当年如果不是夫人不小心,二小姐也就不会走丢。”

周筠乔翻了个白眼,无语凝噎地看了眼厨房,冷然地哼了声后上了楼。

如今她遭到封杀,爹地妈咪不但不管,妈咪更是被那个莫忻然勾得团团转,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这都是个什么事?那个女人,不但抢走了少琛,现在就连她妈咪也抢……

“啊!”周筠乔气得大吼一声,一把将化妆台上的东西尽数扫落,顿时,房间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莲婶无奈地摇摇头,心知周筠乔心里不好受,可是也没有办法。莲婶只好进了厨房给周母打下手,以防她弄伤了自己。

周母抱着汤罐,眼睛里全然是宠溺和心疼的神色,她看看车窗外滑过的街景,含着笑幽幽说:“老王,给小然送了汤,你送我去越医院吧。”

司机老王从后视镜看了眼周母,蹙眉问道:“夫人,你哪里不舒吗?”

周母收回视线,含笑地说:“没有……我只是去检查一下身体。”

她将汤罐抱紧了下,“我昨天听那个护士说,如果是家人的肾换上,排斥会小一点儿,我去检查一下,看看我的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给小然换上……”她越说越开心,仿佛这样才能弥补一点几多年来的愧疚。

“吱——”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轮胎摩地而拖出一道诡谲的弧线。

周母整个人向前倾去,幸好有安全带才不至于将头撞到前的靠背上。她紧紧地抱着汤罐,第一反应竟然是看有没有掉,见好好的,方才安心地问道:“怎么了?”

老王这会儿哪里有心情管别的,只是转身,惊讶地问:“夫人,你这样做……老爷知道吗?”

周母摇摇头,笑着说:“我先去检查,如果不合适,我就让康年去检查一下……自己的女儿,父母不管,谁管?”

老王的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他看着周母一脸认真的样子,嘴张了半天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小姐那么生气了……这莫小姐是不是丢失的二小姐根本无从知晓,可是夫人的样子,摆明了是寻找到了寄托,只是这个寄托造成了她如今的自我催眠,真的好吗?

开始的时候,他和阿莲还觉得夫人终于不再每天浑浑噩噩地待在二小姐的房里了,这下好了……可这个女人不但抢了大小姐的男人,还害得大小姐事业一落千丈,更重要的是,夫人如今竟然要了她去检查能不能给她移植肾脏。

老王开着车,合计着寻个夫人看不到的机会给老爷打电话。这件事可大可小,却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周家陷入两难之境。

山上别墅。

季风看着老王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微微蹙眉,随即示意一旁的人跟过去看看……

他在原地等着,那人跟过去片刻后回来,将老王给周康年电话的内容大致说了遍,不免低语了句:“这周母对莫小姐还真像亲妈,如果真的是亲妈,琛哥也就不用动用这么多力量,还愁眉不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季风看着那人,随即看向打完电话回来的老王,凝视了好一会儿后,他偏头看向客厅里,正和莫忻然聊得开心的周夫人。

也许是存了希望,也许是着存着侥幸,季风叫过一个仆人,再次看向里面聊天的二人,这才淡漠地说:“去莫小姐房里看看有没有掉落的碎发什么的,给我找根过来……”

仆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声去找。

“风哥,你不会也认为周母就就莫小姐的生母吧?”

季风看着里面,淡漠地说:“是不是,不放过机会才是好的……周夫人的女儿,不是三岁的时候走丢的吗?”而这些天几乎将海滨市的暗街翻了个底朝天,不也是只能追查到莫忻然三岁的时候?

“需要我去取周康年的样本吗?”

“不用。”季风淡漠地说,“医院有周筠乔的血液样本,和她比对就知道结果了……而且,如果莫忻然真的是周家的女儿,那需要捐肾的不是周康年和周夫人,而是周筠乔。

仆人很快就出来了,神情有些怯懦地说:“房间之前打扫过了,周夫人来了后,莫小姐也就没有上去过……”

季风微微蹙眉,随即透过落地窗轻睨了眼莫忻然,淡漠地说:“去给莫小姐换杯水,将她喝的那个杯子拿过来。”

仆人应了声,不一会儿,就将莫忻然喝水的杯子交给了季风。

“风哥,要通知琛哥吗?”

季风看了眼杯子,随即说:“先不要……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是!”

“你在这里守着,琛哥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去了……季风不放心地交代,“琛哥没问,不要说我去哪儿了。

那人应了声,目视着季风离开,方才收回视线。明明只是猜测,他此刻竟是有些紧张起来……这琛哥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在找莫忻然的家人,如果这家人就是周家,那还真是人在面前不识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