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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后山密林,一处空地显露出来,此刻空地中立着一道暗紫的身影,借着熹微的光亮,能够瞧见那是一位容貌绝色的女子,额间一朵绽开的三菱花,宛若夜间精灵,她就那么清清冷冷地站着,自有一股气势,神秘而强大。

熟悉的气息,陌生的容貌,两人不由惊疑。

“师傅?”凤无澜和凤小夜在看到不同于往日乡野妇人装扮的女子,顿时愣住。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是往日里熟悉的声音,若是颜宝看到,必然会大吃一惊,这个被凤无澜和凤小夜称为师傅的,竟然是平日里不限山不露水对她温温柔柔的紫姨!

凤无澜还好,当年他是见过紫姨的真面目,只是如今五年过去,再看这张容颜,依旧让人惊艳,岁月仿佛一刻都不曾在上面停留过。

凤小夜则要吃惊得多,他今年只有八岁,当初被紫姨所救也不过三岁,彼时她已经带着凤无澜和颜宝,并不时易容,这五年他见过她无数面,时而是垂垂老矣的奶奶级人物,时而是高大的中年汉子,时而又是雍容贵妇,但更多的是她在九郭村生活的面貌,一个年近三十面貌只略略清秀的乡野妇人。

看得久了,也就忘了她还有真面目一说,没想到她的真容会如此年轻美丽!

虽然师傅的易容术已经出神入化,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她本来的模样,因为与她的气质很搭嘛,凤小夜心想。

凤无澜可不像凤小夜看呆了去,最近一年师傅已经不怎么教他们功夫了,只让他们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喜欢的去钻研,今天她以真正的面貌再次唤他们出来,想必有什么事要交代。

“师傅,你叫我们出来有什么事?”想到昨晚自己告诉她的消息,心里隐约有了底。

紫姨没有回答他,反而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神神呆呆的凤小夜:“回神了。”

目光温柔如水,却瞬间激得凤小夜倒退好几步,彻底清醒过来,尼玛,美人的魅力就是无敌啊,他差点忘了她也曾被他暗自称作女魔头来着。

想当初师傅教他们的时候,他也常常神游溜号,美人师父也是这么温柔地一瞥,结果便是他保持着那么一副傻样一整天,没少被元宝和他的死对头郭江等人笑话。

没办法,谁让师傅不仅医术了得,毒术更是一绝,为此他努力将师傅的一身本事学到手,怎么着也得在受师傅荼毒后能够自解啊,这就是他的终极奋斗目标!

神思又跑远了,看到师傅又往他身上瞥,凤小夜立刻绷紧了面部表情,做出一副严肃模样,半点不敢再神游了。

第十章 离开

紫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晌,冲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凤小夜先是一退,见美人师傅依旧望着他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却见师傅取出一枚木头做的珠子挂在他脖子上:“这个别脱下来。”

“哦。”美人师傅的话他是决计不敢不听的。

给他挂上珠子之后,美人师傅终于肃起一张脸,不再笑得那么让人心惊肉跳了,凤小夜一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这才着了地。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告知你们,无澜,这一次去县城你带上宝儿,天亮前,小夜跟我一起离开东灵镇。”

“什么?”这回率先出声的不是凤小夜,而是凤无澜了,“师傅,你要带小夜离开?”她该带的不是颜宝吗?

紫姨淡淡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厉色:“无澜,平日里你怎么待宝儿我且不追究,但这次,你必须给我护好她!至于小夜…”她转向凤小夜,眸中带上些许愧疚,可还是坦荡道,“我希望他扮成宝儿同我一道引开那些追捕我们的人,你们随我东躲西藏好几年了,也是知道的,有人在追杀我和宝儿,我自己无所谓,可宝儿绝对不能有事!师傅教你们这么些年,从未要求过你们做什么,但这一次,我需要你们助我。”

“师傅,装成宝儿没关系,可你该不会打算让我打扮成女孩子吧!”凤小夜的思路永远都不在点子上,他不满地嘟囔着,“再说了,易容成别人还好说,易容成元宝难度有些大呐。”

想象着元宝那滚圆的身子,走路一颤一颤的,浑身的肉都要抖三抖,他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了。

凤无澜忍不住瞪他一眼,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

这家伙脑袋装的绝对是浆糊!

紫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咬牙道:“没让你易容成宝儿,他们并不知道宝儿长什么样,你只要像平日那样便行,只是此行不比往日,他们这次派的人有些危险,你…”

“只要不用易容成元宝,我没意见!”凤小夜赶紧表态,再者跟着美人师傅还能学到更多的本事,他虽然同样跟着美人师傅五年了,可跟着学的时间却不如大哥长,而且现在他才刚刚接触医术和毒术,正入佳境呢,能跟着美人师傅再好不过了。

不过,为毛这回他会如此不舍,当然,舍不得的自然不是大哥,而是元宝,确切地说,是元宝那一手厨艺,这丫头做的东西越来越好吃了,呜呜,他好不舍好不舍。

要是以前让大哥带元宝他肯定幸灾乐祸,现在嘛,想想他能天天吃到元宝做的好东西,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凤无澜不能理解凤小夜纠结的小眼神,该郁闷的是他好吧,不知道靠他一人能不能养得起那个小吃货哟。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认真道:“师傅放心,我定会尽力护元宝周全。”

紫姨满意地点头,有他一句承诺,她也就放心了,以无澜现在的实力,在整个东灵镇乃至县城怕是没几个人能胜得了他,这小子不仅书读得好,在武学方面同样天赋奇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师傅知道以你的能力定能够走得更远,一年后如果我和小夜还没回来,你便带宝儿上京,只要我们甩脱了那人,自会前去京城找你们。”据说宝儿的父亲是大乾的一名将军,那样在京城应该更容易打听到。

说完又嘱咐了凤无澜几句,三人又悄悄潜回家,简单收拾了一番,紫姨便带着凤小夜离开。

并不是不想跟颜宝告别或者跟她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可她才五岁,说了她能懂吗,到时候哭闹该怎么办,紫姨怕自己会狠不下心离开。

但这次她又非走不可,不论毒的话,苍狼的实力比起她可是要强上不少,而她靠着毒术或许能牵制住她,要再带上宝儿,只会让她陷入险境。

凤小夜则不同,一来他长得极为漂亮,七八岁年纪,雌雄莫辩,与他们心目中宝儿的形象比较吻合,毕竟谁能知道,宝儿有那么一个美得令天地失色的母亲,容貌自然不会普通,若非神女早有所料许久之前便采集那些世间罕有的药材替她易容,再加上宝儿如今越发圆滚的身材,任谁也怀疑不上,否则这几年他们过得也不会这么太平。其实宝儿会有如今的体型,她也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误导那些人。

二来,凤小夜五岁就跟着她学武,而且她无意中发现,他在学医方面竟有着独特的天赋,她这一身本事已经被他学去了不少,假以时日,此子怕是会青出于蓝,如此他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他们要甩掉苍狼的追踪也多了几分把握。

颜宝是在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被凤无澜叫醒的,她揉着眼睛瞪着站在她床榻前的身影,登时清醒不少:“大哥!”

“元宝,起床了,今天你要随我去县城,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这里有几个馒头,拿着路上吃。”说着递过一个小包袱。

颜宝迷迷瞪瞪地接过包袱,眼皮一跳,惊道:“我随你去县城?那紫姨和二哥呢?”

“他们有事离开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吧,路上我跟你说。”她已经不小了,而且这次师傅和小夜的离开也是因为她,有些事是该让她知晓了,紫姨就是将她保护得太好,若是在村子里,闹闹也无妨,只是以她的情况,九郭村想来也呆不久了,真到了京城,她的性子可要闯祸的。

颜宝不是真的五岁孩子,就算不了解情况也不会哭哭啼啼,很快起床收拾好自己,背上大哥为她收拾好的小包袱,再抱上紫喵,痛痛快快跟上大哥的脚步。

反倒是凤无澜微微惊讶了一下,看来小夜说的倒是真的,元宝性子变了不少,要往常她早就嚷嚷着要寻紫姨了,此刻安安静静的,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他昨晚回来怕赶不上,是以早就提前雇好马车,此刻两人坐在马车上相对无言。

“你就没什么要问的吗?”好半晌,凤无澜率先开了口。

颜宝抬起眸子看他一眼,一脸莫名:“我在等大哥说。”不是说路上告诉她嘛,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问。

第十一章 颜宝的 担忧

凤无澜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恢复惯常的冷静自持:“娘和小夜离开九郭村了,暂时不会回来。”

“这个暂时是多久?”颜宝迅速抓住了重点,她没问他们去哪,紫姨常离家,多是进山采药,凤小夜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但这次明显不一样,看大哥的神情很是郑重,上县城赴考还要带上她,显然他们是要出远门,还不能带她,但家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看来他们走得甚是匆忙,可能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少则几个月。”听了凤无澜的回答,颜宝心蓦地一凉,多的他也不能确定,这么说他也不知他们的归期。

“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知道。”联想到昨夜大哥说的事,看来他们遇上麻烦了,大哥和二哥也就罢了,大哥是紫姨从盗匪手里救下来的,二哥据说因为长得太漂亮,三岁的时候被拍花子拍走的,也是被紫姨救了,那些人自然不会是冲着他们,倒是她打小就是紫姨带着的,那些人找的是紫姨和她。

真是如此,紫姨是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如果那些人只是冲着紫姨来的话,以紫姨的性子,比较有可能一个人离开,可她偏偏带走了二哥…

她有所猜测,紫姨和小夜离开是为了转移目标,或许她,才是麻烦的根源。

颜宝脑子高速运转分析着,越想越觉得沮丧。

凤无澜看着她冷静严肃的小脸,第一次觉得有些看不透她,慢慢地将自紫姨遇见他后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但他也同颜宝一样猜测着,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一路上颜宝心情沉重,车厢里的气氛异常压抑,下了车,她仍显得无精打采,凤无澜心头微跳,不会是打击过度了吧?

“那个,元宝,放心吧,娘和小夜会没事的。”没见过她这般沉默过,少了往日见到她时的怯怯神情,让他多了几分怜惜。

颜宝抬头看他一眼,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是担心紫姨他们,而是担心的她自己,紫姨有本事她毫不怀疑,否则怎么可能每次上山采药都能平安归来,山上的猛兽何其多,要说她没武功颜宝都是不信的。有一次在堆放药材的地方看到了灵芝和不少其他珍贵的药材,一般都长在深山之中,紫姨一个要真是个弱女子,怎可能采得到,这一点她很早就怀疑过。

说起来,她穿越第一天就见识过这里的轻功了,那天她在小阳山摔下树,是二哥带她回的家,当时她虽未醒,却是有意识的,她趴在二哥背上,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速度奇快,以她这般体型,二哥那小身板还能举重若轻背着她跑得飞快,也是不简单的,所以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一家人并非普通乡野农户。

只是,这一群不普通的人中,唯有她是最普通的,大哥不必多说,紫姨和二哥都那么厉害了,更何况被二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哥呢,只有她,论长相身材,没有!论实力,走一步喘三喘的人能有实力可言?论才学,摔,五岁的娃娃还没能识字,就算内里另有乾坤,可她能表现出来吗?

说来说去,现在也就一样厨艺能拿得出手,坏人上门,难道要她做出一桌美味的菜肴欢迎人家来抓她?

不过,现在可能又多了一样,她听得懂兽语啊,身边还跟了只据说很牛逼的紫眸啸月虎,可到现在为止,她都看不出这只长得跟猫一样的老虎除了跑得特别快外,还有其他什么本事。

颜宝哭瞎,这坑爹的穿越!

闷头闷脑地跟着大哥来到东灵书院,此次同行的师长和其他人要赴试的人都已经来齐了,凤无澜上前,对师长躬身道:“学生来迟了,我娘与弟弟出了趟远门,让我送小妹到县城亲戚家暂住,不知师长可否让妹妹同行?”

宋师长看向凤无澜身后的颜宝,颜宝忙举着小手作发誓状:“师长,宝儿会很乖的,不会打扰几位哥哥看书。”

凤无澜看她一眼,嘴角微勾,倒是开窍了啊。

宋师长捻须一笑:“呵呵,你这娃儿倒机灵得很,行,那就算上你一个,人都到齐了,都上车吧。”

最后颜宝是和宋师长一起坐的,一共四辆马车,每辆车里坐着三名学子,这次东灵书院共有十二名学子参加乡试,以颜宝的体型,一个顶俩,可挤不进三人的车里,好在宋师长一人一辆,塞个颜宝还略有空余。

就在颜宝一行人启程前往安平县城的时候,他们在九郭村的家里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秦风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人来开,不由奇怪:“应该是这里没错啊!”

秦雷的动作则简单粗暴得多,直接翻进这只有一人多高的院子,片刻之后又翻了出来,面无表情道:“没人。”

秦风愣了愣,“你可找仔细了,不会还在屋里歇着吧?”

秦雷指了指院门下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秦风一瞧,竟然是一个锁,这家人也忒有意思,通常人家都是把锁设在门中央,他们却是锁在门下,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一大早的,人能上哪去呢?

秦风秦雷面面相觑,从各自眼里都瞧出几分沮丧,前几天他们接到密信离开了一趟东灵镇,不久前才回来,听说厨房做的东西主子依旧不肯吃,没办法,他们只好趁着主子还在县城时偷偷前来寻一寻那个能做出主子肯吃的食物的小姑娘,即便被主子罚,他们也认了,谁料到会扑了个空。

从东灵镇到安平县城马车要走一天,好在车夫车赶得稳,再加上官道路面较为平整,颜宝虽颠得浑身发酸,倒也能接受,起码比挤牛车舒服多了。

不过看看人家宋师长,这一路上竟然还能静心看书,简直不要太入迷!

中午时分,颜宝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天上的大太阳,再看看依旧沉迷书海的宋师长,捂着肚子欲哭无泪,她好饿!

好在没多久,车夫便问道:“宋师长,前面是五里镇,是否在镇上稍作歇息用些饭食,若要到下一个镇子还得一个时辰。”

宋师长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天色,吩咐道:“嗯,就到五里镇的常来饭馆用饭吧。”

颜宝大大松口气,总算能吃上饭了。

第十二章 中毒

常来饭馆是五里镇除客似云来酒楼外最大的食铺了,与装潢偏向高大上多数只有家境富裕的人才消费得起的客似云来不同,常来饭馆的菜价格较为平民化,且也不像酒楼那般提供住宿,它纯粹只是吃饭的地方,但在镇上占的位置却极好。

颜宝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门外早排起了长长的队,好在饭馆外有排遮荫的地方,不至于让这些客人站在大太阳底下,饭馆的负责人想得倒也周到。

不过瞧见这么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颜宝圆嘟嘟的脸瞬间垮下,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呀!

宋师长却显得悠闲惬意,拿过他那把特制的羽扇轻轻扇了两下,领着一群学子们直接往饭馆行去。

饭馆里的小二眼尖得很,一眼就瞧见了宋师长这一行人,忙迎了出来,笑着问道:“几位可是订了位置?”

“嗯,我们是东灵书院的,昨天就派人订了二楼雅间。”宋师长不紧不慢道。

颜宝顿时一阵开颜,宋师长其实老早就注意到丫头的动作和表情了,此时哈哈大笑,摸着她的脑袋道:“饿着了吧,瞧这小圆肚都瘪了,一会儿定让你吃个饱。”

颜宝嘻嘻一笑,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甜甜道:“谢谢宋爷爷。”宋师长家里也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女儿,此时听得这甜甜脆脆的童音,顿时乐得眯起了眼,在他眼里,就觉得像这样白白胖胖的姑娘才有福气,只不过这小姑娘福气得过了些罢了。

几位同行的学子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凤无澜很想捂脸,这吃货!

颜宝扫了一眼表情不太自然的大哥,心中哼了一声,能吃又不丢人,没听过一句老话,能吃是福嘛。

话虽如此,但真到吃饭的时候,她吃得并不多,只六七分饱,自打穿来,她就有意识地在减少饭量并多做运动,已经有些成效了,整体看不出什么,但她穿衣裳的时候,明显感觉松泛不少。

“小元宝,怎的不多吃点?”见颜宝坐着不动了,宋师长忙道。

颜宝摇摇头:“宋爷爷,我吃饱了,我想带紫喵到旁边走走可以吗,我不走远。”饭后散散步有助于消化,一会儿还要坐好几个时辰的马车,容易积食。

“这…”宋师长有些为难,颜宝才五岁,怎可让她独自出去。

凤无澜放下手里的筷子,朝宋师长道:“师长,我已经用完了,我陪小妹一起。”

宋师长这才点头,“也好,饭后消消食,免得一会儿上车难受。”

凤无澜领着颜宝走出雅间,此刻正是用饭的高峰期,人特别多,楼梯处上上下下不少人,凤无澜走在前面,颜宝体型大了些,被挤了好几下,没能跟上。

“唉哟!”就在这时,旁边有几个吃完饭正要下楼的客人中忽然有人倒了下来,正好挨上颜宝,差点没让她滚下楼。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旁同行的客人惊叫起来。

颜宝惊魂未定地扶着楼梯扶手,这才有力气看那肇事者一眼,面色发青,嘴唇发紫,这是明显的中毒症状。

“中毒了,他这是中毒了,是饭馆里的菜有毒!”与中毒者同行的其中一客人忽然嚷道,“他之前还好好的,是吃了饭后才变成这样的!”

原本纷纷攘攘的饭馆顿时一静,再不敢碰桌上的饭菜。

常来饭馆的掌柜忙上前,拨开众人道:“这位客人,话可不能乱说,我常来饭馆都开了十几年了,可是五里镇的老字号,从未出过这等事,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绝对不是菜的问题!”

那位客人倒也不是来找茬的,他见众人都看着他,憋红了一张脸神色惊惶:“我…我也是常来饭馆的常客了,自然知道,可我这位朋友吃饭之前还没事的,就是我们刚吃完饭正要回家,他就这样了,如果不是饭菜的问题,那他怎会如此?”

颜宝瞅着众人争执,已经倒在楼梯上的中毒者竟没人理会,不由无语,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那人,这都翻起眼白了,还不赶紧救治,真是!

“掌柜的,他快死了,怎么没人去请大夫啊。”让她眼睁睁看着人在她面前死掉,颜宝做不到,只得出言提醒。

与中毒者同行的几个人面露慌色:“掌柜的,先救人要紧,这位可是县令公子,若出了事咱们可都担待不起啊!”刚才他们一着慌,只顾着推卸责任,真让县令公子死在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啊!”闻言众人皆是一惊,已经有不少人悄然撤离,哪还敢凑这份热闹,保不齐要惹上官司的。

颜宝听了,想了想,还是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往中毒者口中塞了进去,对掌柜的说道:“这是清毒丸,只能暂时让他缓解症状,我看他的确是吃了不相宜的食物,来两个人将他抬到楼上平放着,将他的双腿抬高,再取来一些盐水给他灌进去,等大夫过来救治吧。”

掌柜的心里正发慌呢,闻言也不管提议的才是个五岁的孩子,赶紧照着办,待他面上的青色稍退呼吸也渐渐有力,一众人才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常来饭馆的老板方常来听闻消息也赶了过来,听了掌柜的解释,忙向颜宝道了谢:“今日多亏了这位小友。”

颜宝摆摆手:“不用客气,我家有位长辈会医术,宝儿曾见过她这般医治食物中毒者,我方才看过了,他应该是吃了烧鸡后又饮了菊花茶才会中毒。”

方常来奇道:“这么说来,鸡与菊花不可同食?小友这说法方某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么吃的人也不是没有,富贵人家鸡鸭鱼肉没少食用,夏天天又热,菊花有清热解毒之效,没想到与鸡肉同食却会令人中毒,方常来一阵后怕。

这时掌柜的忙道:“东家,林公子确实点了烧鸡,但菊花茶却非我饭馆提供之物,看这菊花尚新鲜,非干菊花浸泡出的菊花茶,咱们饭馆却是没有的。”谁都知道,菊花要九月前后才开,六月菊花却是稀罕物。

先前叫嚷的那位客人冯公子见自己冤枉了人家,也挺不好意思,此时方道:“那菊花叫炎菊,是林公子从南丽府弄来的品种,五六月就能开花,他最喜菊花,也常用新鲜菊花泡茶,这次约我等来此,本是想让我等也鉴赏一番,没想到…唉!”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方常来只得自认倒霉,谁让林公子正好点了与菊花相克的烧鸡呢。

另一边,宋师长等一众人晃悠了半天的心脏也终于落了地。

第十三章 发家致富的机会

他们早在事发时就出来了,见颜宝不慌不忙地指挥着,个个都目瞪口呆,不过人命关天的事,别人着了慌,宋师长却是不敢让一个孩子瞎指挥,只可惜颜宝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哪里过得去,正着急间,忽然听说中毒的是林县令家的公子,这下他也没辙了,真让他死在这,怕是连他们都有麻烦,看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应该不会乱来。

期间颜宝自然看到满目担忧的宋师长,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别担心。

宋师长苦笑,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不过好在,她是有几分本事的,竟真的把人救过来了。

凤无澜同样惊愕,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颜宝吗?

老实说,在他印象里,颜宝是个很不讨喜的姑娘,爱哭娇气任性贪吃有些嚣张跋扈是非不分,但在师傅面前却惯会撒娇卖痴,总之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以致于后来他甚少关注她,曾几何时,她也能这么从容地面对这种突发事件?

说起来,小夜曾提过,这段时间颜宝似乎变了不少。

大夫来后,确定林公子没事了,并极力夸赞处理的方法得当,病人只需休息几天就行了。

方常来十分感激颜宝,中午的饭食直接给他们免了饭钱,并极力挽留要向她道谢,不过宋师长领着一群人是准备赴县城参加乡试的,耽误不得,自然没有应下,之前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是以事情尘埃落定后,一行人又上了马车启程往县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