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李云峰,讷讷的开口问道:“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是吗?”

李云峰还是一身镶金边的白衣,依然那么优雅俊帅,他轻轻摇头笑了笑,“我来很奇怪吗?”

她再自然不过的点头说道:“当然奇怪呀,你这个大忙人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现在居然能看到你。”

仿佛听到李云峰轻叹了一声,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脸上居然挂着有些开心的笑容,不是那种骗人的假笑,而是真的笑容。

“婉儿呀,看来是我平时太忽略你了,居然让你见到我感觉奇怪,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陪你,不会再冷落你了。”

楚向婉一时语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努力不去理会他刚才说的话。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柔的抚上了她的长发,她一惊之下抬头,发现了李云峰近在咫尺的优雅面庞。

“婉儿,不要逃避了,就留在我身边可好?”

她脑袋一偏,躲开了他的手,慌乱之间向外侧移了移,直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免得尴尬下去,忽然脑中闪过一件要紧之事。

“你那天怎么知道我在妓院的?”

李云峰看到自己空落落的大手,怔了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无奈的看着她。

“你呀,还好意思问,我还没教训你呢,一个女孩子居然跑去妓院去,成何体统?”

楚向婉吐了吐舌头,觉得李云峰的话中并无多少怒意,也不惧怕,“我好奇嘛。”

“你呀…”他叹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你还记得你那天偷跑出去拿了一把扇子吗?”

“扇子?”她疑惑的说道,“那天那个扇子…对了,一个掌柜的看到那个扇子之后忽然变得很奇怪…”

“那把扇子,是有叶家的徽号。”他淡淡的说道。

“叶家?”楚向婉眨了眨明亮的大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叶家是什么?”

她发誓,她第一次从李云峰脸上看到了惊奇的表情,“有,有什么不对吗?”

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看她的眼神实在有点类似于看白痴的眼神。“你呀,不知道太子名叫李云峰也就罢了,毕竟太子的名讳没什么人敢直呼,不关心朝政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你居然不知道天下首富叶家?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她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勉强干笑了两声,急忙转移话题的说道:“叶家,莫非,是叶争?”

他点了点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直看到她心里发虚,才开口道:“没错,叶争就是叶家现任掌权者叶擎唯一的儿子,可以说,将来叶家所有的财富都归他所有,你那天拿的那把扇子,是叶争送给我的,上面有叶家的徽号,可以调动任意一家属于叶家的店铺中所有财物,你那天拿着那把扇子,去那家衣服店招摇了一番之后,便有人向叶争回报,而且,在你走后还有人跟踪。”

她不服的撅了撅嘴,“我哪有照耀,我又不知道那把扇子的来历,又不知道我去的店铺恰好是叶家的,我只不过是…”

“下次,别再调皮的私自出去玩了。”他打断了她,轻轻地说着,语气中,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有些愣愣的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似是被那带有磁性的目光吸引,也很认真的回答道:“好。”

他满意的笑了笑。

楚向婉看着他那笑容,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猛然抬头看着他,问道:“有天晚上,你来问我掌控一个国家,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告诉你说是经济,莫非…”

他唇畔含着优雅的笑容,点了点头,“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你要是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不用了。”她飞快的摇头说道,好奇心杀死一只小猫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他对她讲了这些,那就代表她将会一步一步的融入他的生活,那会让她越陷越深,而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李云峰幽深的黑眸直视着她,面容平静无波,只是眸光越发的深邃幽暗,他缓缓开口说道:“婉儿,告诉我,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她垂下了头,暗自握紧了双手,努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没有在逃避什么。”

房中半响无语,气氛沉闷的有些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他静静地开口说道:“从我被立为太子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丞相有谋反之心…”

她抬起头看着他,张了张口,仿佛想要阻止他一般,但终究没有开口。

“父皇继位之时,宸国内忧外患,然则攘外必先安内,父皇先平定边疆战乱。丞相趁着父皇忙于边疆事宜无暇顾及朝内之事的时候,逐步把持朝政。加之朝廷为平定边疆,将兵权交到慕容将军手中,至今还未收回。内政由丞相把持,兵权旁落,我肩上的担子,一直都好重,外人只道我是一个风光的太子,可却从不知我身边危机四伏。”他说着,目光中有着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沉重。

“李云峰…”她开口,缓缓说着,但是想起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我那天在妓院碰到一个蓝衣的女子,名叫慕容蓝,莫非她和慕容将军…”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点头道:“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么,她应该就是慕容将军膝下的女儿。慕容将军有一子一女,儿子名叫慕容浔,女儿叫慕容蓝,你怎么会在妓院碰到她的?”

她脸不禁红了红,有些吞吞吐吐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边仔细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责备之意,心下稍稍安定。

李云峰带着无奈的笑容看着她,揉了揉额角,忽然觉得自己的额角有些抽痛,“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那么,这么说来,逐流那天也看到慕容蓝了?”

“对呀。”楚向婉点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他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的,只是,逐流和慕容蓝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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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楚向婉有些反应不过来李云峰说的是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丞相是逐流的舅舅,为了拉拢慕容将军,就用联姻的方式,替逐流和慕容蓝定下婚约。”李云峰淡淡的解释道,面无表情。

她立刻意识到又是一场政治联姻,难怪,她总觉得李逐流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压在心头,总觉得他不开心,一个人连婚姻都无法自主,又怎会开心呢…

李云峰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看进她的眼眸,目光中,仿佛带着不安,“你介意?”

她再自然不过的点头,“我当然介意。”

鄂下的手指在一瞬间抽紧,她吃痛抬头,却看到了他冷怒的眼神,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光芒。

眼珠一转,她瞬间明白了他为何动怒,唇畔lou出了一抹如花的笑容,不顾上下颚的痛,温柔的凝视着他,轻轻地说道:“我介意,是因为我把逐流当做朋友,不想他连婚姻都无法自主。”

李云峰手颤了颤,下一刻,猛然把她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仿佛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中一般,炙热而略微有些颤抖。

“婉儿,我…”

“李云峰,我只是把逐流当做朋友,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凝视着她的眼神,坚定不移的说道。

他亦回望着她,lou出了一个如孩童般单纯开心的笑容,紧紧抱住她。

半响后,楚向婉听到李云峰说,“婉儿呀,你这么紧张的和我解释,莫非,是真的爱上我了?”

她呼吸一滞,猛然推开他,别过头去,却发现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肩窝,她不禁颤了颤,却听到李云峰缓缓开口。

“丞相一直有着不臣之心,一直想让逐流坐上太子之位,借此逐步篡位谋权。我知道逐流可能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丞相毕竟是他舅舅,而且,逐流的母妃…”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她好奇的回过头,问道:“逐流的母妃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缓缓说道:“婉儿,有些事情,你不适合知道,你不适合勾心斗角,这些累人的事情有我做就够了,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她沉默的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样。

他叹了口气,收紧了抱住她腰的手,在她耳边轻柔却坚定不移的说道:“婉儿,我会等,会等到你不再逃避的那天。”

她依旧沉默,只是在垂下的双眼中,隐隐有水光闪过。

*

丞相府

依旧是丞相的书房,他面前站了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垂首站立。

“于绍,你的意思是,逐流这几天唯一一次出府,就碰到了那个名叫楚向婉的女子,还和她一起逛了妓院?”丞相问道,面无表情。

“是。”黑衣男子,也就是于绍回答道。

“好,很好。”丞相说着,声音越发的森寒,眸光变得森冷无比,隐约透着嗜血的光芒。“楚向婉是吧,在沐风山庄的时候,我就让无翊把她劫走,留作一张王牌,没想到,无翊居然失败了,还受了重伤回来,现在,李云峰为了她拒绝了我的联姻,逐流恐怕也是因为她那么坚定地拒绝了和慕容蓝的联姻,人道红颜祸水,果然不假…”

“大人,听说那女子并不如何绝美。”于绍cha口说道。

“有时候,女人不一定要绝美,才可以倾城…”丞相有些恍惚的说着,脑海中闪过一个紫色的倩影。

于绍看着丞相的表情,开口说道:“那么,大人,楚向婉…”

“贵妃耳边的谣言散布了吗?”丞相淡淡的问道。

“散布了。”于绍恭敬地答道,“贵妃日前曾让自己身边的人秘密找过沐风山庄的韩叔。”

“很好,于绍。”

于绍猛然垂手恭立,静听指示。

丞相微微握住放在桌边的手,语音中透了森冷的杀机,“一旦楚向婉私自出了太子府,杀。”

“是。”于绍领命。

这个女人,留不得。

*

翌日中午,楚向婉的房中又来了一位客人,她不禁感叹,真是有客人的时候一堆堆的来,没有的时候,让人无聊到头上长草。

不过,今天居然来了一个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得客人——沐风山庄的韩叔。

而让她惊奇的是,小舞居然认得韩叔,恭敬地叫了一声:“韩先生。”

韩叔淡淡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小舞下去,小舞立刻乖乖的退下,简直听话到了极点,让楚向婉不禁感叹,小舞到底是谁的丫鬟。

不过,感叹归感叹,韩叔找她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韩叔的声音,如雷般在她耳边炸开。

“楚姑娘,我要你离开太子殿下。”韩叔平静的说着,面无表情。

楚向婉被这句话说的惊愕的无法回神,有些机械的开口问道:“韩叔,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离开李云峰?”

韩叔冷哼一声,冷冷开口道:“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你的存在已经妨碍了太子殿下太多,你若不消失,殿下的地位,迟早会因为你而不保。”“

“因为我?”她无意识的重复道,心下慌乱无比,“为什么会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韩叔怒道,“殿下因为你拒绝了丞相的联姻提议,失去了牵制丞相的机会,因为你震怒,因为你赶走了府中的姬妾,你只不过是一个无才无貌,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女子,你只会拖累殿下,楚姑娘,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要拖累殿下,离开他,你,没有资格呆在他身边。”

楚向婉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觉得韩叔说的话,好像都从天外飘来,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韩叔,我,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怔怔的说着,眼神迷茫无比。

“不明白吗?”韩叔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她,“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让你离开殿下,否则,殿下迟早会因为你而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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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爱很清晰

似有轻柔的微风拂过,在银杏树旁,一片青翠的银杏叶翩然飘落在楚向婉的肩头。她取下,细细地看着那年轻的脉络,离秋天还很遥远,为何已经凋零?

阳光明媚、鸟语清脆,夏末的季节,可是她却觉得冰冷到了心里,勉强扯出一丝不算笑的笑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韩叔,“韩叔,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李云峰?”

韩叔冷冷点头,“不错,怎么,你不答应?”

她恍惚的摇了摇头,“不,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回答,韩叔愣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仿佛想找出一丝端倪,可是,除了她那飘忽的眼神外,什么也看不出,不由得皱眉问道:“你,为何答应的如此轻松?”

她恍惚一笑,目光仿佛落在遥远无尽之处,虽然迷茫,却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哀伤,“是韩叔你希望我离开他的呀,更何况,我不想害他,他应该有更适合的女子和他在一起。”

韩叔眸中似有异样的光芒闪过,仿佛想说着什么别的,但是,终究淡淡说道:“既如此,切莫忘记你今日所说的话,尽快离开他。”

她点了点头,垂下眼睑,两颗珍珠般晶莹的泪珠,终于落在了地上,

*

楚向婉恍惚的回到房中,看了看房中的摆设,窗明几净,雪白的流苏帐,房子内墙壁上挂着放着几副似是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还有那摆满书的书架。这间本来应该是李云峰的卧室,可是,自从他来了之后,就一直归她住,而李云峰自己则搬去了书房住。

现在想想,也是她鸠占鹊巢,害的李云峰连自己的屋子都住不了。说起来,她自从到了他身边之后,还真的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甚至,还因为她,让他赶走了他的妾。

似乎,她真的罪孽深重。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迟早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既然如此,又何必和这个世界上的人多做牵扯,徒增伤悲呢,况且,再呆下去,她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自己的心。

菩提本无心,何必惹尘埃。

她本来就是一个过客,那么,她还是离开吧。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傍晚又见到了李云峰,*

*

夕阳西下,婆娑的树影应在地上,深深地剪影越来越长,夕阳残红入如血,烧红的半边天,红的让人感觉不祥,仿佛预示着,今晚的风暴。

傍晚,李云峰来到她的房中,脸上挂着轻柔的微笑,静静走到她身边,仿佛没有发现她的怔忪出神,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瓷瓶,轻轻执起她的手,塞到她手中,有些像小孩子献宝一样,邀功似地说道:“婉儿,你猜猜这是什么?”

她无意识的摇头,看着眼前挂着柔和笑容的他,告诉自己不要心痛、不要悲伤,可是,凄凉的感觉,还是一点点从心底散开。

李云峰仿佛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那些补品,这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药,你每天只要吃上三粒就可以了,放心吧,不苦的,有种淡淡的清香。还有,我的飞鸽传书终于联系到师傅了,他说不日便可过来为你看伤,师傅的医术比我好很多,有他给你治疗,你身上的伤一定会好的。我…婉儿,你怎么了?怎么愣愣的没有反应?”他说着,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皱眉问道。

楚向婉看着他,知道自己不该犹豫、不该不舍,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心碎…

紧紧握着手中的东西,仿佛那是唯一可以支撑她的东西一般,努力地面无表情说道:“我想离开太子府。”

李云峰一愣,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笑了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宠溺说道:“调皮的丫头,我明天带你出去逛逛,这下总行了吧。”

她深深地望着面前的他,努力地用眼睛描绘他轮廓的线条,刻在心中,留恋不舍。

她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已然没有情绪波动,面无表情,机械似地说着:“我不爱你,让我离开太子府吧,你没有资格禁锢我的自由,我在这里呆着,早已厌烦。”

他明显一怔,目光中流lou出不解的神色,却仿佛隐约明白了什么似地,隐含恐惧,虚弱的笑了笑,“婉儿,我知道成天让你闷在太子府是我不对,我明天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命令自己冷酷,命令自己绝情,试图忽略心中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冷酷的说道:“你听不懂我说的意思吗?那么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好了,我不想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讨厌你,你明白了吗?我讨厌你!”说到最后,她已然叫了出来。

他身子不可抑制的晃了晃,努力平复自己的语气,却依旧用着不稳的语调说着,“婉儿,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叫你离开我,不要听他们的,知道吗,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看着他像一个固执的孩子一般,努力地为她寻找着理由,觉得心如撕裂一般疼痛,可能,已经痛到麻木。“太子殿下,你听不明白吗?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会让我觉得恶心的想吐,让我离开太子府,让我了离开!”

大的要掐碎她骨头的力道禁锢着她的下巴,她抬头看着李云峰的眼神,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眸中赤红若隐若现,嗜血的光芒开始在他眸中聚集。霎时间,变成了一个地狱来的最残忍的修罗。他的双唇艳如丹寇,绽开一笑,诡异如吸血的恶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抬起头冷冷的正视着那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恐惧的神魔般的容颜,“我讨厌你,让我离开太子府。”

下巴上的力道在一瞬间转移到了脖子上,风暴早已在他眼中酝酿,双眸中的红色已经越来越明显,隐约要吞没黑色,脖子上的力道缓缓地收紧,如神魔降世般让人畏惧的容颜,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女子,决绝而又让人心碎的嗜血。“讨厌我,是吗?所有人都有资格讨厌我,唯独你不行,如果敢厌恶我,我就先毁了你。”

明明爱很清晰

却要接受分离

窗外夕阳残红如血,妖异诡秘的颜色,映入李云峰的房中,留下一层朦胧的光芒,看着窗外的那一片殷红心中的情绪如藤蔓般缓缓蔓上,楚向婉觉得有一双手慢慢攥住她的心,越攥越紧,心脏的紧缩,无法让她忽略脖子上的力道,李云峰的手越握越紧,她已经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肺部的空气好像要被抽干了一样。

可是,为什么在她命在旦夕的这一刻,她没有觉得恐惧,却只觉得哀伤…

从一开始见到李云峰,她就觉得,如果没有洗尽铅华,历尽痛苦,是不可能有他这种幽暗的眼神,和喜怒莫测的高深。再看他现在那种赤红色越来越明显的双眸,以及她刚才说起讨厌他的反应。若不是有痛彻心扉的经历,是…

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紧,李云峰的脸色,那种决绝妖异又隐含绝望恐惧的脸色,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原本以为,她并没有沦陷,可是在不知道的何时,心,早就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眼,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脖子上的力道已经进的让她无法呼吸,神智已经逐渐模糊,面前李云峰的面容已经被泪水模糊地不清。

这样,也好,她这辈子,活得太累,如果,能死在他手上…

脖子上的力道在一瞬间松开,她无力的跌在了地上,咳着。抬头看着李云峰,却见他早就已经转过了身子,挺直的背影,不肯泄lou一丝脆弱。

“你走吧。”那种淡漠,淡漠的仿佛像是对陌生人说话一般的口吻,从他口中发出,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深深地凝望着他的背影,如果李云峰此时回头,一定能看到她眼中刻骨的感情,可是,他并没有回头,有的时候,感情差一步,就会错过。

她扶着脖子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顿的向门口走去,嘴唇动了几下,无声的吐出了几个字:

李云峰,你要过的比我好。

最后在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努力地刻在心间,不让自己遗忘,这次离开,可能,就是永别。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思念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