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也该还我一个人情呀。”

楚向婉想了想,这句话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什么阴谋的味道,就像,当初被紫苏骗着来找南宫无翊一样的感觉。她不无防备的点了点头,但是,接下来就被紫苏一句话砸的有些回不过神。

“向婉,我要你还的人情,就是去我家做客。”

楚向婉简直哭笑不得,紫苏,“紫苏,你这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你家做客…”

紫苏挑眉摇了摇头,一副佛曰不可说的样子。

楚向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拿你没奈何了,好吧,答应你。”虽然是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是,心中却感动异常,紫苏,知道她不愿意再接受别人的人情,就用了这么一个别致的方式,却让人觉得温暖异常。

第二天一大早,便被紫苏喊了起来,穿上紫苏为她买来的那件浅黄色的衣服,梳洗过后,就到了三楼的紫苏专用的雅间。发现南宫无翊也在。

紫苏拉着楚向婉在凳子上坐下,指了指面前的碗筷,说道:“快吃早饭吧,吃了早饭咱们就上路,你胳膊上的伤,有那么灵验的药治疗,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暧昧的朝楚向婉眨了眨眼睛。

楚向婉颇为无奈,昨晚紫苏拿出来大夫留下来的伤药说是要帮她伤药,她猛然想起来了白天南宫无翊递给她的伤药,昨晚都忘记用了,那么漂亮的瓶子,想来里面会是很不错的伤药,结果紫苏一看见那瓶药,就惊讶的瞪大了眼,赞道这是极品的金疮药,问她是哪里来的,她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南宫无翊给的,结果

“向婉,你和我大哥,果然关系匪浅呀。”紫苏如是说着,一脸你别想隐藏了的表情。

她当时那个无奈呀,真是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干脆闭嘴,反正估计越描越黑,不如不说。

耳边的紫苏接着说道:“大哥,和你说一下,向婉也要和咱们一起去我家。”

不知为何,楚向婉总觉得南宫无翊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随即他不置可否的淡应一声。紫苏接着对楚向婉说道:“向婉,吃过早饭后,咱们就上路吧,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出来这么多天,也该回去看看了,我爹一直在催我回去。”

楚向婉点了点头,她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用处的人,意见是为零的。

*

楚向婉不得不佩服紫苏的办事速度,早饭后,她把她们两人和南宫无翊的行李都交给店中小二,吩咐他准备马匹,妥善安置放好包袱。然后,回房带她拿了几样贴身的物品之后,接着拉着她和南宫无翊一起下楼,准备回家。

动作,那叫一个迅速,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已经在听雨轩的一层了。

正想沿着大厅向后院走去,不想一些谈话声飘入耳中。

“知道吗,听说太子要大婚了,明年开春就要迎娶了,太子妃的人选终于有了。”

“真的?哪里来的消息?怎么这么突然,太子虽说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可是这么多年了,连一个要纳侧妃的消息都没有,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太子妃?那个大臣家的?”

“听说是丞相的女儿,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贵妃,也就是太子的生母牵的线。虽然确切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但是我有亲戚在太子府当差,昨个公休的时候,被我们说了这个消息,说是丞相提琴,太子已经打算上表皇上下聘礼了。”

楚向婉听后,如被雷劈怔怔的站在原地,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觉得自己很笨,好像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太子要大婚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李云峰要去正妻了?娶妻是什么意思?结婚?

南宫无翊看了看楚向婉,见她神情惊愕,怔在原地,微微蹙眉,淡淡道:“掌柜。”

掌柜的立刻走到那二人身边,客气却坚决的说道:“对不起了,二位,您二位刚才说话的声音是在有些大,打扰到了他人的清静,现请换一处,今日的糕点就当小店赠送,还请二位离开。”

江湖之旅的开始

冥冥中的定数1

那两个谈论之人立时一愣,这么被人赶出去,本欲发作,但是神情触及南宫无翊冰寒无比的眸光时,登时把话咽了回去,悻悻的走了。

楚向婉怔怔的站在原地,听不到紫苏的催促声,没有看到南宫无翊那似乎隐藏关心的幽深黑眸,脑海中重复着一句话,李云峰要成亲了。

难过什么,她不该难过的不是吗,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而她则了无牵挂的回到现代,他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错误,那么也不必难过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好像已经痛到麻木,原来,一段情如果融入骨血,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以为自己不会动情,可是,现在这侵入骨髓的痛苦,又是为了什么…

本以为,当初被迫离开他就已经痛到极致,没想到,现在的痛,更加令她崩溃,原来,最痛苦的不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你爱的人不爱你。

上次的痛,痛彻心扉,可是这次,却是连希望都没有的绝望。

紫苏担忧的看着楚向婉,皱眉问道:“向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宫无翊似是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市井流言,大多不可信。”

楚向婉却什么都没有听到。茫然痛楚,但是,却偏偏有一缕苍老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茫然与空洞,直达她的脑海,“孩子,世上之事,有些不可尽信。”

楚向婉下意识的抬头,看见门外有一个灰衣老者,身形消瘦,却偏偏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她某种闪过疑惑的目光,还未及开口,那老者便微微一笑,向南宫无翊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无翊想了想,点头。

还是三楼那件雅间。四人分做一张圆桌。

南宫无翊有些戒备的盯着老者,凭他的武功修为,居然看不出面前这位老者究竟有多少功力,若非已至先天之境,是万万不会有这种修为的。

老者淡淡的对紫苏和南宫无翊说道:“二位,可否让我和楚姑娘单独谈谈。”

楚向婉讶异的抬头,“你知道我姓楚?”

老者但笑不言,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紫苏二人。

紫苏忍不住问道,“这位前辈,您究竟是何人?找向婉…”

“自是为了她的有缘人而找她的。”老者说道,看着南宫无翊,轻叹了一下,目光中似有怜惜,“孩子,让我和楚姑娘谈谈好吗?放心吧。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

南宫无翊眸光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再言语,朝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虽有不干,但也只得退出房间。

*

房间内,楚向婉和老者相对而坐。

老者先开口说道,“楚姑娘,能否把你袖口中装得治疗内伤的药给我看看?”

楚向婉一惊,“前辈,您,您怎么知道…”

老者依旧浅笑不答,“姑娘,能否给我看看。”

楚向婉犹豫了片刻,缓缓拿出了李云峰当初交给她的伤药,是在她离开太子府的那天交给她的,她一直小心保存着,或许可以寄托想念。

老者拿起那白玉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似是轻叹了一口气,又将药交还给楚向婉,询问道:“你的内伤,是否是云峰打上的?”

楚向婉不可抑制的瞪大了双眼,自己身上有内伤的事情,面前这位老者怎么会知道,更何况,她从来不觉得身上的伤有什么…面前这位老者…

“前辈,您,您究竟是…”

冥冥中的定数1

冥冥中的定数2

老者温和的笑了笑,“你的伤,能治的。”老者说着,从袖口中拿出另外一个瓷瓶,不是那种纯粹的白玉瓷瓶,而是青色的瓷瓶,隐约有着朦胧的青光闪现,一看就知是极品。

老者将瓷瓶递到楚向婉面前,“姑娘,每日傍晚,服下这瓷瓶中的一粒药丸,一个月之后,便可痊愈。”

楚向婉看了看面前的青色瓷瓶,面前的老者出现的如此神秘,又仿佛知道了许多事情,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

“前辈,您究竟是谁,您可精通玄门术数?”

老者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激赏,“姑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定数,你能来到这里,就是命运的安排。一切事情不可强求。至于我是谁,我只能说,我是受人之托,帮你来治伤的。”

“您,您知道我来自哪里?”楚向婉激动地问道,“那您知道如何才能回去吗?”思乡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的倾泻出来,没想到,真的能有一个人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非也,非也,我虽然知道姑娘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老者缓缓说着,忽地叹了一口气,“我并不知道姑娘如何才能回去。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听了这话,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她来到这里怎么会是什么天意,那她究竟如何才能回去。“前辈,我不懂什么天意,我只想知道如何才能回去,这里不属于我,我要回去我原来的世界。”

老者的声音依旧慈祥,看着楚向婉那激动地神情,带着安抚的口吻,“姑娘,有些事情,不可强求。那个世界,这得让你这么眷恋吗,冥冥中的定数,不是你我人力所能猜测。或许你的因缘,你的命数正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呢。”

楚向婉哑然,默默地回想起了现代,她一个孤儿,无牵无挂,看透了社会的冷漠与无情,反倒是这个世界上,有人真的关心她,能给她温暖。

“楚姑娘,你和云峰之间的因缘,或许早已注定。刚才在一楼所听到的事情,或许另有隐情,切不可只听一念之词,就妄下判断。”

楚向婉听着,扯出一抹冷漠的近乎自嘲的笑容,“前辈,您可能误会了,我和李云峰,并没有什么关系。”

老者摇了摇头,声音中有一种沧桑的味道,“楚姑娘,有些事情不要过早的下定论,感情一事不是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你和云峰之间,自有因缘。只是,云峰从小受过很多苦,你们这条感情路,可能会走得比较辛苦。还有,他日你再碰到云峰的时候,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老者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有些担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老者走了,那个青色的瓷瓶依旧放在桌上,楚向婉没有动过,不知何时,紫苏推门进来,南宫无翊跟在身后。

紫苏看了看桌上的瓷瓶,在看了看楚向婉恍惚的神情,心下不禁担忧,向婉,没有一天能让她省心的。“向婉,怎么了?那个老头走了?桌上那瓶药是什么?”

楚向婉摇头,沉默了片刻,收起了药瓶,抬头对紫苏说道:“紫苏,不是说要去你家吗,我们走吧。”

紫苏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

听雨轩的后院中,楚向婉看着面前和她差不多高的马匹,嘴角微微抽搐。心下说不恐惧是假的,她可是个运动白痴,如果让她一个人骑这匹马,她敢保证,第二天这个异时空就会多一座孤坟。

紫苏凑到楚向婉身边,不知为何,竟有些开心的问道:“怎么了?不会骑马?”

楚向婉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紫苏呀,这个,我不会骑马,会耽误你们的行程的,我还是不去了吧。”

紫苏一撇嘴,“那哪行,你都答应我了,你不会骑马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你和我大哥共骑一匹不就是行了。”

楚向婉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似乎有抽动的趋势,紫苏,你那么高兴的见到我不会骑马,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和你大哥共骑一匹吧。

“紫苏,这个,我还是和你骑一匹吧,男女有别…”

紫苏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暧昧的目光在南宫无翊和她之间看了看,竟摇了摇头,带着笑意的悠然说道:“向婉,我怎么之前没看出来你在乎什么男女之别。再说了,我骑术不好,不能带人的,你还是和大哥骑一匹吧。”

楚向婉被迫无奈的看着南宫无翊,希望他能开口拒绝,南宫无翊自打这次见到她之后,态度一直有些阴晴不定,绝口不提那次绑架的事情,害的她到现在都有些拿不准南宫无翊的态度,“那个,南宫无翊,你也觉得这么做不妥吧…”

南宫无翊尚未开口说话,旁边的紫苏飞快的说道:“向婉呀,你怎么那么害怕和我大哥一起骑马呀,该不会心里有鬼,害怕被大哥和我看出来什么吧。”

“你…”楚向婉一时气结,“好,我和他一起骑马。”不就是骑个马嘛,哪会有什么事情,想来也不会怎么样的,自己再拒绝倒像是真的不愿意和南宫无翊共骑一匹似地…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楚向婉缓缓踱步到南宫无翊身边,看着他那冷峻的神情,幽深的黑眸。不禁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南宫无翊扶她上马的情形,面上有些烧红,嗫嚅的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比较笨,这次拜托你千万要扶住我。”

南宫无翊神色淡淡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楚向婉就是觉得他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冰冷的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未及她看清,耳边就传来南宫无翊那清冷的嗓音,“转过去,才上马镫,我扶你上马。”

她依言转过身子,心下有些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不由得紧张叮嘱,“你一定要扶好我哦,我要踩上马镫了。”

他闻言,淡淡说道:“你只管踩上马镫。”这次,他不会再让她摔着的。

冥冥中的定数2

内伤复发

楚向婉依言踩上马镫,发现背部有一个沉稳的力道扶着自己,不禁心下好笑,南宫无翊早非那日身受重伤之人,又怎么会扶不稳她呢,思索不放过片刻间,她人已在马上,双脚离地悬空的感觉,委实有一种空虚害怕之感,但不过片刻,身后便坐上了一个人。

是南宫无翊,没想到,二人并骑,竟是这样的感觉。背后一直有一个坚定沉稳的力道支撑着她。而那人似乎极为守礼节,只是双手环过她的身子,轻扬马鞭。幽深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远方。耳边风声凛冽,马速越快,耳边呼啸过的风就越大。

第一次骑马赶路,或许是一次奇妙的体验。望着前方那模糊的景物,看着两侧非闪而过的情景,策马飞奔,快意恩仇,仗剑江湖。她可否有那份福气,体会武侠小说中,那份挥洒自如的感觉。

*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宸国另外一个城市,邬城。

邬城kao近宸国的都城渭阳,因此也是极为繁华,虽然已是傍晚,但是街上依然络绎不绝。

下马的时候,她早就没了那份刚上马时对江湖的期待也隐约的洒拖,直觉得浑身酸痛不堪,双腿麻木,被南宫无翊扶下马时,胸口气闷,踩在地上有一种悬空之感,脚下站立不稳,撞到了南宫无翊的怀里。

南宫无翊伸手扶稳她,淡淡道:“小心。”随后把她交给身后的紫苏,径自走进面前的客栈,吩咐小二将马迁到马厩,

楚向婉在紫苏的搀扶下走进了易月客栈。客栈很大,看起来不是多么豪华,却干净大方。

南宫无翊向掌柜的要了两间上房,三人便在一楼的大厅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等待小二上菜。

紫苏看了看楚向婉痛苦的神情,关切的问道:“向婉,你是第一次骑马?要不要回房帮你上一点药?”

楚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她这具没有任何运动细胞的身体,实在有些无可奈何,她现在已经不是酸痛二字能够简单说清的了,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胸口难受。身体有无尽的疲惫感,又酸痛不已。连饭都不想吃,只想倒头就睡。但为了不麻烦紫苏和南宫无翊两人,强自忍耐。

南宫无翊不语的看了她片刻,淡淡对紫苏说道:“紫苏,扶她回房休息,饭菜我会叫人帮你们送上去的。”

紫苏点头,伸手扶起了楚向婉。她本待拒绝,可无奈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只好由着他们了。

待进了楼上的房间,她更觉得脑中昏沉。胸口似乎又泛起丝丝熟悉地痛。模糊地大脑中猛然回想起来李云峰曾经的说过的话,他说他伤了她的心脉,她今后可能会比常人体虚,不可过度劳累。当时听来没什么,现在想想在太子府中的时候,整日闲闲无事,当然不可能引得,今日赶了一天的路,可能对于这具身子毕竟是过于劳累了,又给紫苏他们添麻烦了。

楚向婉这样想着,躺在床上,胸口的疼痛越发明显…

紫苏皱眉看着楚向婉,看她紧闭双眼的情形,皱了皱眉,轻声唤道:“向婉,向婉。”口中唤着,还轻拍她的面颊。

但是她毫无反应。

紫苏大急,飞快的奔到门边打开房门,欲找大夫。不想在门口差点撞上了端着膳食的南宫无翊。

南宫无翊看着紫苏焦急的神态,心下有些不安,问道:“怎么了?”

“向婉好像昏倒了,大哥,你看着她,我去找大夫。”紫苏飞快的说道,夺门而出。

南宫无翊神情一紧,急忙放下托盘来到楚向婉身边,但见她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心中竟不可抑制的恐慌起来。飞快坐在床边,伸手执起她的手腕,勉强凝神听脉。

脉象虚缓无力,分明是受了内伤之相。他意识到此,神情一凝。无暇思索她为何会受内伤,迅速扶她盘腿做起,掌心贴在她的背后,将源源不绝的真气输送到她的体内。

浑厚的真气游走她的四肢百骸,楚向婉感觉到了暖意,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发觉她正盘腿坐着,有只手抵在身后,不觉朝身后看去。

南宫无翊察觉她已经醒了,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真气。发觉她朝后看来,四目相接,南宫无翊率先垂下了眼睑,不泄lou他的情绪。只是小心翼翼的扶她重新躺下,他自己则坐在床沿,并不看她,只是淡淡的问道:“你可知自己受了内伤?”

楚向婉想了想,答道:“知道。”

南宫无翊身子一紧,怒气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知道,知道还不早说出来,还和我们一起骑马,你不知道你这样牵动内伤发作,会有性命的危险吗?!”

楚向婉一愣,她从来没有见过南宫无翊如此清冷的人,会有那般焦急的申请,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就算在愚蠢也体会得到,不由感到暖暖的。

至于他所说的内伤一事,当时她只是听李云峰说起,感觉并没有什么大碍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今日会在赶路的时候发作,而且一发作起来就是这般的可怕,看来她是有些轻视自己的身子了。

自知理亏,不由得垂下了头,有些嗫嚅的回答道:“我,先前以为不严重…”

“不严重?!”南宫无翊截断她的话,“你内伤的事情,李云峰知道吗?有没有给你调配药物。”

楚向婉呼吸一噎,这是他再次见面之后,第一次在她耳边提起李云峰的名字,心中丝丝地痛又被泛起,她缴了缴手指,心中有诸多疑问浮现出来,第一次见到南宫无翊时,就觉得他和李云峰似是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似乎还有些非比寻常,他对李云峰这么了解,连太子精通医术这种事情都知道,二人究竟…

她努力让自己回身,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和她无关,她无需考虑…

“他,知道,有给我调配伤药。”楚向婉淡淡的说着。往昔的明眸变得有些黯淡,一抹孤寂之意从她神情中流泻出来。

内伤复发

**服毒

南宫无翊凝视了她片刻,而后静静地移开了墨黑色的瞳眸,淡淡道:“既有药,为何不喝?”

“我…”楚向婉张口欲答,却听到了敲门声,抬眸向门口看去,但见紫苏带着一名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年约五十岁左右,身材中等,但眸光凌厉,让楚向婉心中隐约生出了不详之感,有些紧张的扬唇说道:“紫苏,对不起,是我自己没有留意自己的身子,我身上带药,忘记吃了,不用让大夫诊治了,我吃过药就好了。”

紫苏想了想,不放心道:“不行,还是让大夫看看吧。那日你只不过受了刀伤就昏迷了那么久,想必这内伤必是很严重的,也让大夫看看你的药究竟效果如何才能放心。”

楚向婉话语一噎,有些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大夫在紫苏的示意下走近床前,看了看她的脸色,对紫苏二人说道:“两位,从这位姑娘的面色看来,她面色惨白,唇无血色,恐怕身子尚虚,若要戏诊,还需听脉。”

紫苏点头道:“劳烦大夫了,那就听脉吧。”

那大夫点头,眸中厉芒闪过,转瞬又变成平和的神色,“二位,老朽诊脉有一个怪毛病,若是人离我太近,我可能会分心故而无法确诊病情…”

话还没说完,一把银光闪闪的刀立刻抵在他的脖子上,只听南宫无翊冷声道:“你是谁?混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大夫双眼一眯,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阴阴说道:“公子有空关心我是谁,不如关心关心公子身旁的姑娘如何…”

话音未落,就听紫苏一声闷哼,嘴唇的颜色竟然诡秘的变得越来越深。南宫无翊大惊,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握着弯刀的手不由得松动了一下,那大夫见机不可失,身子一旋便避开了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身旁楚向婉的穴道,带她越窗纵去。

南宫无翊提气欲追,却不想身旁的紫苏已经站立不稳,止住了脚步,神情一凛,越发森寒,点了紫苏身上几处重要穴道,轻轻从胸前的衣服中拿出一片碧绿的好似叶子的物事,吹了起来。

*

楚向婉被那人点了穴道,不禁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感觉自己被刚才那个大夫扛在肩上,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明白自己是被人带着在飞速的奔跑。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渐渐缓了下来,改为走路,她举目环视,自己似乎是在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之中,而原先那大夫,正带她走进其中一间亮灯的屋子。

感觉她被粗鲁的扔在地上,身上骨头摔得生疼。还未及她反映过来,一双手在她身上穴位点了几下,她随即感觉到四肢已经能够活动,随即拖口而出一句话:“你是谁?”

那人冷冷一笑,再无半分伪装成大夫时的平和与宽厚,阴森无比,“我是谁不用你操心,我家公子有事要见你。”

楚向婉抬头在四周看了看,发觉有一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身形高大,却不知为何,能给人一种凌厉的杀气,一种决绝和冷酷。

心中估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势,只得开口对那个公子说道:“我只是普通百姓一个,不知公子找我,所谓何事?”

那公子开了口,不知为何,声音竟然暗哑异常,她暗觉不妥,可是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不是普通百姓,不是你一个人开口说了就算的。”

楚向婉不由苦笑,人家都说能和权贵攀上交情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她怎么不觉得,自打和李云峰认识以来,好处没见到半分,麻烦倒是一堆,哪知那人接下来一句话,竟让她惊愕不已。

“我问你,南宫无翊的母亲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