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出去吃点东西,简宁。”阎溟不再提到小墨,只是温柔的握住了简宁的手,那被焰火烧伤的俊逸脸上带着一丝的恳切的祈求。

 沉默了许久,简宁并不想出去,也不想离开小墨的房间,可是缓缓的抬起眼,目光看向蹲在身侧的阎溟,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瞬间,笑容飞扬上俊逸的脸庞,阎溟快速的握着简宁的手,似乎担心她会反悔一般,牵着她向着楼下走了过去,镜片后,视线诡谲的闪过一丝的得意,这个时候,因为小墨的死,只怕简宁不会再在乎席夜和冷天逸了吧,或许连看见他们两个都会感觉到厌恶。

客厅里,听到脚步声传了过来,冷天逸和席夜不由的抬起头看了过去,淡淡的光线之下,简宁苍白着面容,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那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里此刻失去了光芒,空洞、幽寂,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精神。

“简宁,我们出去吃点东西。”阎溟低声的开口,故意凑近到了简宁耳边说话,暧昧的姿态带着特意的挑衅,让一旁的冷逸天瞬间阴寒了脸色,双手猛然的攥紧成了拳头,愤怒的目光炽热的盯着洋洋得意的阎溟。

快速的抬起手,席夜伸出手的手臂挡在了冷天逸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虽然同样能感觉到阎溟的得意,可是席夜更加的冷静,依旧沉默的抿着薄唇,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冷沉的目光带着疼惜看向失去了精神的简宁。

“席夜,你拦住我做什么?”愤怒的将怒火转向一旁的席夜,冷天逸不甘心的看着被阎溟带出门的简宁,席夜难道看不出阎溟那样的态度分明是刻意的,一把无名的大火熊熊的燃烧在了心头,再加上小墨的死,让冷天逸更是骇然着一张脸,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阎溟给生吞活剥了。

“简宁需要走出来。”冷冽的嗓音显得幽沉,席夜何尝不知道阎溟带着几分的得意,可是如今,在小墨死后,阎溟是唯一能让简宁走出痛苦的人,所以即使不想,却也只能让阎溟将简宁带出去。

“该死的!”低咒一声,冷天逸拴起奉头狠狠的砸向一旁的茶几,砰的一声,发泄着心头无法发泄出来的痛苦和无奈。

餐厅。

没有食欲,根本不想吃东西,可是在阎溟那样带着几分祈求的目光里,简宁终于还是妥协了,拿起了筷子,味如嚼蜡般吃了起来。

“简宁,不要责怪席夜和冷天逸他们,他们也不想变成今天这样,他们只是担心你而已。”阎溟温和的开口,大手握住了简宁冰凉的手,清朗的声音里有着包容,目光更是温和如水般的看向简宁,“不要责怪他们,其实真正要怪的人是我,如果我当时可以将小墨带在身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再次听到小墨的名字,心头依旧有着剧烈的痛苦,简宁静静的看着语调恳切的阎溟,俊逸的脸上有着愧疚,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对冷天逸和席夜的不满,他不该将所有的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简宁,小墨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一定要恢复过来。”笑容愈加的温柔,阎溟握紧了简宁的手,“小墨的仇我会找牧铁去清算。”

说起来,牧铁才是真正的凶手,从知道白晚羽死讯之后,牧铁压制着没有行动,一直故意的通过聘请杀手,通过保护冷天逸的保镖泄露冷天逸的行踪,可是牧铁真正的计刊一直都没有实施,直到这一次机会的来临,可惜简宁离开了别墅,冷天逸只是腿上中了一枪。

“小墨的仇我会自己去报。”终于,一直沉默的简宁缓缓的开口,语调清幽里多了一份的锐利和清寒,如同牧铁冲着自己来,简宁可以不去计较,可是他们害死的却是小墨,就这一点,简宁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牧铁,即使因为杠上整个天翼盟。

“我陪你过去。”并没有阻止,或许是刻意的挑起简宁对牧铁的仇恨,阎溟低头吃着食物,眼睛深处得意的闪过诡谲的光芒,牧铁一死,天翼盟势必和御家决裂,到时候,即使牧易霆不会真的和御家火拼,可是至少天翼盟和御家也算是仇敌了,日后天翼盟出了什么事,御家的人绝对不会再帮忙,牧铁这个糟老头,还真是有点用处。

“不用,你去了,阎成浩会为难。”简宁拒绝了阎溟的提议,他还是阎成浩的大哥,阎成浩和牧易霆之间的关系非常好,而且这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和小墨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让溟牵扯进来。

入夜,公寓里一片的安静,静到连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卧房里,“如风,你说小墨真的就这样走了?”雷熙低声的开口,英俊帅气的脸上此刻蒙上了一层阴霾,却怎么也不敢相信小墨那样的孩子会死在大火里。

“你想要尸检?”御如风回头看向靠在床上的雷熙,叹息一声,不由的起身走了过来,握住了雷熙因为痛苦而握紧的手,“尸检不可能有结果的,已经比对了基因,而且如果你认为那不是小墨,基因都可以造假的话,你以为简单的尸检会有结果吗?”

是啊,如果不是死的不是小墨,对方连同基因都能改变,一个简单的尸检是不可能检验出什么的,雷熙烦躁的皱着眉头,看着御如风有些苍白的清瘦脸颊,猛然的伸过手将他紧紧的抱住。

“很早之前,我曾经给小墨排算过命格,只是那个时候我和你说过,小墨的命格很是奇怪,我看不到他的未来。”所以这一刻,御如风也不知道小墨究竟是死是活,即使不愿意相信那个尸体是小墨,可是事实却都在眼前,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而且阎溟如果真的有问题,他带走小墨又是为了什么呢?要挟简宁,基本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改造一个人的基因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这样高端的医疗技术很难完成,就算完成了,这一次意外的发生也是众多巧合到一起,阎溟不可能为了抓走小墨,而事先就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没有意义。

“家主,简宁出去了。”黑暗之中,窗口,一道身影掠上了阳台,低声的对着屋子里的御如风开口,“影七和影五已经跟过去。”

“不用派其他人了。”如果简宁要甩开暗中的影卫太简单,御如风挥手潜退了阳台上的影卫,一切都是一团看不清楚的迷雾,所以急也是无用的,或许有一天迷雾就会散开,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黑暗里,天翼盟是一片的安静。

简宁将车子停在了外围,远远的看着夜色笼罩之下的建筑,随即快速的下了车,黑色的清瘦身影向着天翼盟的方向快速的掠了过去。

“我们过去就行了,席先生你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过了。”影七沉声的开口,看着脸色有些黯沉而疲惫的席夜,如果说简宁一直沉浸在小墨死亡的痛苦里,身侧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不用。”沉声的拒绝,席夜身影快速的一闪,也已经追着简宁的身影掠向了天翼盟,速度之快,让影七震惊一愣,随后和暗中的影五也快速的追了过去。

卧房。

从噩梦里惊醒,牧铁惊恐的喘息着,那痛苦的噩梦里,牧铁梦见了白雪,那个曾经温柔的人,却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一声一声的控诉着,让牧铁来偿还小墨的命。

御家的人不过是想要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欺骗自己,想要给简宁开脱罪名,不想要让自己去找简宁报仇!牧铁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可是双手却不停的颤抖着,从御如风离开之后,牧铁就在痛苦里挣扎,一面想要坚信自己的报复并没有错,可是一面却又不敢相信简宁真的是白雪的女儿,那么自己等于就害死了白雪的亲孙子。

“什么人?”突然感觉到窗户外的身影,牧铁冷声一喝,随着窗花的打开,一道清瘦的身影从外面跳了进来,牧铁猛然的怔住,双手一把抓住了被单,呆愣震惊的脸上有着不敢相信,喃喃的开口,“白雪。”

真的是白雪,那面容,那样的气息,那样的眼神,一瞬间,牧铁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之中,目光贪婪的看向站在窗口的简宁,不管白晚羽的脸如何酷似白雪,可是却总是少了一份最相似的神韵,可是此刻的简宁,却完全继承了白雪的性格,宁静柔和的外表之下是坚韧的灵魂。

“那是我的母亲。”冷冷的开口,简宁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目光冰冷,眼神锐利,眼前这个人害死了小墨,简宁表情再次凛冽了几分,视线里有着压抑不住的痛恨。

“简宁?”如同被人从梦里拽出来了一般,牧铁不相信的摇着头,可是眼前却是简宁,那声音不是白雪,白雪的眼神不会这样的骇人,让牧铁只感觉自己如同是被是死神盯住的猎物一般。

啪的一声打开墙壁上的灯,简宁冷漠的目光看着床上神情震惊的牧铁,缓缓的举起了手里的手枪,眼神冷的骇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眼前的牧铁。

“不要以为你用一张和白雪一模一样的脸就可以骗到我!”简宁不会是白雪的女儿,不会是的,自己不可能杀了白雪的亲外孙,绝对不会!牧铁怒声的喊着,过大的音量终于也惊动了卧房外天翼盟的人。

卧房的门被打开,四五个天翼盟的手下快速的冲了进来,严阵以待的看着眼前的简宁,保护着床上的牧铁。

“一命偿一命。“根本不在乎眼前天翼盟的手下,简宁卸下了手枪的弹夹,缓缓的将多余的子弹都卸了出来,只余下一颗安装再了弹夹里,咔的一声,手枪已经重新上膛,简宁平静的看着床上的牧铁,深沉的恨意此刻压抑不了的从眼中迸发而出。

“简宁。”牧易霆快速的赶了过来,峻寒的脸上为难的看着眼前的简宁,这一次的事情,牧易霆知道是自己的父亲的错,可是不管如何,牧易霆却也无法看着牧铁在自己面前被简宁给杀了。

“你不用担心,这是最公平的办法。”因为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简宁也不知道究竟死的会是谁,是牧铁还是自己。

“好,我们就一命偿一命。”牧铁大声的开口,坐直了身体,目光锁住简宁那冷静到极致的清瘦面容,她真的是白雪的女儿,这一刻,牧铁终于肯定了,心头的痛苦和悔意早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对着天翼盟的手下大声开口,“你们都退下。”

就在简宁举起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时候,半合的窗户外,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了进来,席夜一手用力的握住了简宁的手,手腕一动,简宁手中的枪时准的却是席夜的胸口,嘎嚓一声,只有扳机的声音。

“该你了。”席夜冷沉的开口,将简宁手里的枪丢给了牧铁,冷寂着脸庞,一手将简宁推到了身侧,如果真的要一命偿一命,那么最该如此的是自己。

没有任何的犹豫,牧铁举起手枪,甚至希望手枪里是子弹,这样一来,自己或许就真的解脱了,可是让牧铁失望的是依旧是空弹。

“席夜,让开。”简宁冷然的目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接住手枪的席夜,看见他,看着这一张幽沉的峻颜,让简宁再一次的想到了小墨的死,无法面对,简宁不想去恨,因为他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只不过是怀疑溟而已,可是小墨却就是在这样的怀疑里死去的,是谁的错简宁已经无法去推测,或许真正该错的人是自己。

“你要好好的活着,小墨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声音有些的嘶哑,转过身,席夜目光心疼的看着失去了灵魂的简宁,尤其是对上简宁那空洞的目光,席夜更是痛苦万分,强劲的双臂忽然将简宁用力的揽入到了怀抱里,温暖的大手抚着她的头发,席夜沉痛的闭上眼,自己宁愿伤的是自己,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左手接过牧铁丢掷过来的手枪,席夜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凤眸里目光温柔的看着简宁,眼中是掩饰不了的心疼和深情,再次的扣动了扳机。

空的!被席夜紧紧的接在了怀抱里,听着那扳机的声音,简宁猛然的僵硬住了身休,一股和失去小墨一样的害怕迅速的涌上了心头,让简宁脸色再次痛苦的苍白着。

牧易霆同样不安的看着席夜将手里的枪丢给了床上的父亲,几乎忍不住的想要上前,可是却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太清楚父亲的性格,亲手害死了小墨,在知道了简宁、小墨和白雪的关系之后,牧易霆清楚的明白自己无法阻挡父亲。

嘎嚓一声,还是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已经开了四枪了,席夜没有一丝的犹豫,再次的接过了手枪,依旧是一手紧紧的抱住怀抱里的简宁,不让她有着一丝一毫的挣脱。

“够了!”就在席夜再次举起手枪时,简宁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清瘦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一手用力的抓住了席夜的手,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目光痛苦万分的看着席夜那坚定如铁的面容,“够了,枪给我!即使你死了,小墨也不会回来!”

“如果你死了,简宁,我绝对不会独活。”席夜暗哑的嗓音带着坚定,黑眸里目光看着痛苦不已的简宁,她和牧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脱,如果她真的死在子弹之下,那么自己会紧随她而去。

心头颤抖的一怔,简宁想起当初还在伊德王国的时候,那个时候席夜就曾说过同样的话,可是此刻,一模一样的誓言,带来的不是幸福和感动,而是更多的痛苦和无奈。

“是,我们都该活着,一辈子活在痛苦和自责里。“简宁脚步一个后退,拉开和席夜的距离,带着决然的痛苦转过身,酸涩痛苦的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小墨死了,到底是谁的错,简宁已经无法去追究了,因为她还是无法看着席夜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出事,那么所有人都活着,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赎罪。

清瘦的身影打开窗户,快速的掠了出去,“席夜,不如不见!”最后一句话消散在了风中,简宁的身影在瞬间融入在了黑暗里,看见席夜,简宁依旧能感觉到小墨的死,无法原谅自己,也就无法再见席夜。

“席夜,谢谢。”牧易霆叹息一声的开口,不管如何,终究没有任何人死去,今晚,不管是简宁出事,或者自己的父亲死在子弹里,都将是无尽的痛苦,可是席夜的出现化解了这一切,却让席夜注定和简宁无法再走在一起,他们曾经那么困难的才到了今天这一步,一切都因为小墨的死而分开。

“她恨我比恨自己好。”冷沉的嗓音里是可以感知的温柔,简宁太痛,她需要一个发泄口,所以席夜没有一点的后悔,至少简宁不会那样的折磨自己,不会用自杀的方式来赎罪,一切都值得。

随着席夜的再次离开,卧房里的手下也走了,牧易霆静静的看着窗户外的夜色,缓缓的转过身看向床上失魂落魄的牧铁,“父亲,你的偏激,让这么多人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里。”包括父亲,也包括自己,小墨的离开是所有人一辈子的伤痛,那个孩子不该成为报复的牺牲品,那样一个聪睿而安静的孩子,他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一切都毁了。

公寓外,简宁看到站在夜色之下的熟悉身影,汽车嘎吱一声,尖锐的倒车声里停在了路边,而一旁等候许久的阎溟快速的走了过来,打开驾驶位的车门,语调急切,“你去哪里了?”

“没事,只是出去了一趟。”简宁语调沉重的开口,刚下车,却突然被一旁的阎溟用力的抱紧在了怀抱里,那双臂上的力度,让简宁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让阎溟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因为自己太了解席夜,简宁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席夜会毫不犹豫的开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惜简宁没有杀了牧铁,阎溟用力的抱紧了简宁清瘦的身休,挑起眉头远远的看向停在黑暗里的另一辆汽车,席夜,只要有小墨的死卡在中间,席夜永远都不可能和简宁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可能!

夜色之中,席夜将汽车停在了不远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向不远处简宁的汽车,虽然距离有些的远,可是席夜清楚的能感觉到阎溟那穿透黑夜投射过来的挑衅目光,沉寂的黑眸紧绷了几分,阎溟!

“进去吧 “简宁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汽车的后车镜,看着席夜那停在远处的车子,表情怔了一下,随即快速的退出了阎溟的怀抱,带着几分的沉痛和无奈,转身走向了公寓。

看着空空的怀抱,阎溟看着率先转身的简宁,嘴角勾起一抹阴绝的弧度,随后也迈开步子跟了进去,看不出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简宁依旧还在乎着席夜,还真是情比金坚,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呢?

即使这边因为小墨的死而痛苦而自责,可是席夜知道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黑暗里,不知道在汽车里坐了多久,看着夜色之中走过来的御如风,席夜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简宁你不用担心她,我会照顾她的。”御如风温和的开口,俊逸淡雅的面容之上带着几分的疲惫,看着脸色沉默痛苦的席夜,不由的叹息一声,“席夜,你也照顾好自己,小墨的死终究会成为过去,简宁还是需要你。”

“照顾好她。”郑重的向着御如风请求着,看着他点了点头,席夜转身打开车门,发动起了汽车,黑暗的夜色之中,汽车飞一般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吗?席夜并不能保证,可是御如风说的不错,自己还有事情需要去做,组织不会因此就放手,既然阎溟能出现,那么说明组织时简宁依旧不曾完全的放心。

祝红站在公寓门口,看着疲惫归来的席夜,不由快速的走了过来,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担心,“席夜,你回来了。”

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祝红,席夜冷漠的转过身,不发一言的从祝红身边走过,径自的打开公寓的门,然后关上,安静而黑暗的公寓里,席夜背靠着身后的墙壁,痛苦的闭上眼,那峻朗的脸庞上此刻有着不再掩饰的痛苦,在人前,席夜一直保持着冷静,因为简宁还需要自己,可是此刻,席夜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靠在墙壁上的峻挺身影痛苦的滑坐在了地板上。

小墨,你真的死在了大火之中吗?席夜大手抱着头,心头有着阵阵的抽痛,那个聪睿的孩子,那样的冷静自若,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真的会死在大火里吗?

公寓里,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虽然身体已经是极度的疲惫,完全没有进食,可是太多的痛苦凝聚着,席夜却依旧无法去休息,黑暗褪去,白亮的光芒透过客厅的窗户照射进了客厅里。

枯坐了一整夜,忽然,席夜猛的一怔,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交给小墨的坠子,当时并没有看见那个坠子,火灾现场还没有清理,只是将天翼盟里那些被李笑白和阎溟杀死的天翼盟叛徒的尸体清理出去了。

席夜站起身来,沉痛的脸上此刻睿智的沉思,小墨如果没有死?那么是被组织带走了吗?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席夜再次的打开门,冷漠的看着站在门外的祝红,黑色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清晨的阳光里。

席夜!被滞留在原地,如同被当成了空气一般,祝红不甘心的扭曲着美丽的脸,随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反正小墨已经死了,不管如何,席夜和简宁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

大火燃烧后的别墅已经是一片废墟,牧易霆依旧派出了天翼盟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不过因为前来的是席夜,所以例也没有阻拦。

小墨!看着眼前被燃烧的只余下废墟的别墅,席夜依旧痛苦的蹙着眉宇,看向当时小墨卧房的方向,随后快速的走进了废墟之中,开始翻找着当初送给小墨的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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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年之后第一五一章痛苦徘徊

一整夜,简宁同样没有睡,当清晨的光芒之下,简宁站定在阳光里,痛苦的看着眼前别墅燃烧后的废墟,想起小墨!心头尖锐的刺痛着,那股痛早已经渗透到了灵魂最深处。

一步一步,简宁向着废墟里走了过来,大火燃烧之后,又被暴雨冲刷着,别墅早已经是一片的狼籍,简宁仰起头看着楼上的方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着摇摇欲坠的楼梯走了上去。

没有!席夜一点一点的把坍塌的砖块和烧毁的家具推开,因为只是一个坠子,所以席夜只能用手来椎开大火燃烧后废弃的杂物,一点一点的去寻找,那原本的大手此刻已经是满是污渍,一个不察觉,钉子划破了掌心,鲜血不停的从伤口里渗透出来。

简宁站在门口,看着正蹲在地上仔细翻找着的席夜,太过于认真,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不停的将砖块和杂物丢在一旁,而属于小墨的东西则是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另一边的空地上,浑然不在乎手掌上的鲜血淋漓。

席夜!简宁痛苦的闭上眼,其实自己明白席夜是无辜的,这一切和席夜无关,可是却无法走过心头的那一道坎。

“简宁?”错愕的一怔,席夜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简宁,一时之间,两人之间都沉默着,曾经的幸福和甜蜜,此刻却因为这个被大火摧毁的废墟转为了陌路。

 不管曾经说的多么决然,可是看着席夜那因为搬动砖块而乌黑的手,看着他掌心里那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还在渗透着鲜血,简宁痛苦的抿着苍白的唇,目光环视着已经烧毁的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卧房,终于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不会痛吗?”声音轻微的几乎听不真切,蹲下身来,简宁颤抖的握住了席夜的手,看了一眼四周,大火几乎烧毁了卧房里所有的东西,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了衣服的下摆,席夜的手除了掌心里这一道伤口之外,指尖也都因为撤弄废墟的砖块而磨破了皮。

低着头,简宁喉咙有着哽咽,慢慢的将布条缠上席夜的手掌心,伤口割的有些深,即使包扎了,可是鲜血还是渗透出来,一滴一滴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警的从眼眶里落下,滴落在了席夜的手上。

“别哭。”席夜沉声嗓音,目光看着落在自己掌心里的泪水,峻寒的脸上表情动容的一沉,抱住了无声哭泣的简宁,心疼的将她用力的揽入在了怀抱里,从小墨离开到现在,整整两天,都没有看见简宁落泪,而此刻,席夜终于也压抑不住,狠狠的抱住简宁,让她的泪水落在自己的胸膛上。

“为什么会是小墨?为什么是小墨?”哽咽着,语调颤抖着带着无法言语的痛苦和压抑,简宁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席夜的脖子,泪水顺着眼眶滚落滑落在了他的身上。

找了好几个小时,并没有找到送给小墨的那个挂坠,席夜低下头,下巴亲密的顶在了简宁的头顶上,两个都痛苦万分的人此刻却只能互相拥抱着,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泪水压抑不住的流淌着,哽咽的哭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简宁茫然的从席夜的怀抱里抬起头,颤抖着指尖冰凉的抚上席夜也疲惫而瘦削的脸颊上,抚过那峻挺的眉宇,暗黑的眼眸,挺立的鼻翼,最终落在了席夜的唇上。

“席夜,我还是无法面对。”痛苦的低下头,即使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席夜的错,可是简宁还是无法面对席夜,无法接受小墨的死。

“不要勉强,简宁照顾好自己。”明白她心底的痛,席夜温柔的开口,低头,轻柔的一个吻落在了简宁的额头上,暗沉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回去吧,这里我会清理出来,小墨的东西我会送给你。”

“不要受伤了。”终于还是无法面对席夜,简宁转过身向着门外走了去,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逃离似地的大步离开。

静静的看着已经远去的简宁,许久之后,席夜低头看着手掌上包扎的布条,疲惫沉重的脸庞上闪过温柔之色,随后又继续开始清理着卧房里的废墟和杂物。

还是没有,又继续请理了几个小时,席夜看着凝着眉宇看着四周,并没有找到挂坠,也就是说挂坠还在小墨那里,随着小墨一起被带走了,安静里,席夜冷沉着眼神,那黑暗的眼眸里有人复杂的光芒。

“席先生,纸盒拿过来了。”天翼盟的手下将纸盒拿了过来,随后安静的站在一旁,而席夜则是将小墨的东西慢慢的放到了纸盒里。

忽然安寂的废墟里有着嘎吱的声音,“席先生,屋子要塌了。”一旁天翼盟的手下不安的开口,阵阵的灰尘从乌黑的天花板上不停的掉落下来。

“你们先出去!”冷声的开口,席夜加快速了动作将地上属于小墨的东西快速的放到了纸盒里,天翼盟的手下快速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席先生……”随着外面天翼盟的手下急切的喊着,都见眼前的已经是废墟的别墅再次的发生了二次的倒塌,轰的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席夜抱着纸盒还没有冲出来,倒塌已经发生了,只感觉身体剧烈的一痛,席夜眼前一黑,已然失去了知觉。

公寓。

“简宁,你回来了,正好我做了早饭,吃一点。”李笑白笑着开口,担心的看着失魂落魄从外面走进来的简宁,对上她那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睛,错愕一愣,却如同没有发现一般,快速的拉过简宁的手,“坐下来,大家都在等你。”

餐桌上,御如风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俊雅笑容,眼神温柔而关切,雷熙直接的将简宁按坐下来,“不许饿着自己,简宁!”

“吃饭吧。”阎溟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筷子递了过来,亲密的放到了简宁的手里,“多少吃一点,不要让我们担心。”

看着简宁点了点头,屋子里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吃着饭,虽然小墨离开的痛苦依旧在每个人的心里,可是这样的痛都被压抑到了心底最深处,活着的人需要继续活下去。

突然电话铃声尖锐的响了起来,雷熙放下筷子,走向了电话,随着电话里的声音回禀,错愕的一愣,目光看向餐桌上的几个人,“别墅再次倒塌了,席夜在里面……”

啪的一声,简宁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原本沉静的面容此刻再次的煞白一片,整个人猛然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神迷乱而痛苦,自己离开时席夜还在别墅里。

“简宁,席夜在米花医院!”雷熙继续的开口,错愕的看着身影向着外面冲出去的简宁,原本以为简宁因为小墨的死,对席夜已经没有了感情,可是看着地上破裂的碗,再听着外面发动汽车的身影,雷熙快速的挂了电话,身影也如同疾风一般向着外面冲了出去,“简宁,我来开车!”

双手颤抖着,简宁终于还是退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而随后而来的御如风和阎溟,李笑白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汽车飞驰的向着米花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席夜不会出事的!副驾驶位置上,简宁不安的攥紧了双手,脸色苍白,紧咬着唇角,不敢想象如果席夜再出了事。

后座上,阎溟沉默着,诡谲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的简宁,一股不悦的嫉恨感觉涌上了心头,原本以为席夜即使出了事,因为小墨的死,简宁并不会对席夜再有多少的感情,可是看着刚刚简宁表情的变化,阎溟不得不承认简宁还是在乎席夜,比自己认为的更加在乎!

米花医院,阎成浩正在病房里,只是二次坍塌,因为是砸伤,所以倒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席夜身上却已经是到处青紫,看起来怵目惊心。

“幸好是二次倒塌,否则就危险了。”昏厥的席夜已经醒了过来,并没有太大的危险,阎成浩包扎着他的双手,温和的脸上难得多了一个医生的严厉,“不许拒绝,手指都磨破皮了,不消炎包扎好,这一双手就麻烦了!”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喘息着,简宁惊恐的表情还浮现在脸上,当看见席夜完好的出现在视线里,那惊恐不安定的表情才一点一点的褪去,就这样僵硬的站在门口,唯恐眼前只是一场幻觉。

“简宁,剩下的交给你处理,我刚刚给他检查了。”阎成浩看着眼前的简宁,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拍了拍简宁的肩膀,“没有大问题,不过身上不少擦伤和瘀伤,还需要上药。”

笑着走出病房,阎成浩看着门外的一众人,“大哥,你也来了,席夜没事,只是被砸伤了,大家可以回去了。”

“我没事。”声音带着几分的暗哑,清楚的感觉到简宁脸上的担心,席夜平静的开口,刚准备下床,可是随着动作,却牵动了身上的瘀伤,让席夜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

“躺好!”简宁快速的走了过来,看着席夜那赤裸的上半身,到处都是青紫的瘀伤,砸的很重,即使没有伤到筋骨,可是这样的伤依旧让简宁紧抿了唇角。

有伤口的地方,简宁用棉棒蘸着药水消毒上药,淤青的软组织挫伤涂上药膏,安静之中,席夜已经整整两天没有睡,此刻看着低着头,神色专注的简宁,冷寂的黑眸闪过温柔,静静的闭上眼。

当听到那轻微的呼吸声时,简宁手上的动作一滞,目光看向睡着的席夜,那张峻朗的脸上此刻有着深深的疲惫,右边脸颊被划破了一道伤口,眼下有着一因浓郁的灰黑色,嘴角干裂着,隐隐的渗透着血丝,短短两天的时间,席夜竟然消瘦了这么多。

对不起!无声的道歉着,简宁沉痛的闭上眼,明明知道小墨的死是因为牧铁,可是却依旧无法平静的面对眼前的席夜,或者是无法面对自己,小墨已经走了,自己怎么还能得到幸福?

替席夜盖好了毯子,简宁逃避的转过身,走廊外,简宁仰起头,目光痛苦的看着走廊的天花板,曾经说好的幸福,曾经坚定的誓言,可是如今,自己却要成为背弃承诺的人。

“你还要折磨席夜到什么时候?”祝红收到消息赶了过来,看着靠在走廊墙壁上的简宁,不由的冷下眼神,轻柔的语调却是无比的犀利而狠绝,”不要将你儿子的死怪罪到席夜身上,是你们保护不了简墨,让牧铁趁机报复杀人!你要报仇就去找牧铁。”

收敛下眼中痛苦的目光,简宁重新的站直了身体,清瘦的脸上目光平静的看向眼前一脸嫉恨的祝红,太过于安静,让人几乎无法判断出她此刻的情绪。

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祝红不甘心的再次开口,“简宁,如果你有那么一丝一毫爱过席夜,就放手吧,没有你,席夜可以平安的活着,可是为了你,席夜好几次都忤逆组织,他会死的,你知道吗,简宁!”

一个死字,让简宁那沉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纹,深沉的痛再次猛烈的席卷上了已经创伤满目的心脏,小墨的死,刚刚听到电话里雷熙说到席夜被倒塌的屋子再次掩埋时的剧痛,一瞬间,简宁眼神痛的让人心疼,苍白的手用力的攥成了拳头,指尖深深的摁进了掌心里。

“照顾好他。”痛苦的从口中挤出话来,简宁带着无法说出口的伤痛,惨然的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着走廊外走了去,自己已经害死了小墨,不能再连累席夜了,曾经简宁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如同溟说的那样得到幸福,可是从七年前遇到冷天逸开始,幸福似乎永远都是擦肩而过。

没有想到简宁就这样转身离开,祝红错愕一愣,随后收回目光推开病房的门,赫然看见的却是病床上,席夜那一双冰冷的黑眸,锐利的如同箭矢一般直指人心。

“出去!”冰冷的嗓音不带一丝的温度,席夜冷然的开口,脸颊上的伤口非但没有破坏他那一张峻颜,反而带来几分落拓不羁的狂野和黑暗,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磁场一般,散发着出迫人的冷骇之息!

“席夜,我只是担心……”祝红想要开口,可是对上席夜那冰冷的眼神,以前的时候席夜只是冷漠,却没有这样明显锐利如刀的眼神,可是这一刻,祝红清楚的在席夜的眼中看见了震慑的寒意和煞气,如果自己还留在这里,祝红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病房。

带着不甘心,祝红关上门退出了病房,为什么?为什么到如今,席夜还那样维护着简宁,明明简宁将小墨的死归结到了席夜身上,席夜却依旧维护着简宁!

病房里再次的安静下来,席夜背靠着身后的床,重新的闭上眼,自己几乎已经清理出了小墨的卧房,并没有找到挂坠,那么很有可能小墨并没有死,可是御如风却已经对尸休的残骸进行了基因比对,如果说尸体是假的,组织让阎溟大张旗鼓的部署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抓走小墨,以组织的强大,绝对不需要利用小墨来威胁简宁,威胁御家,组织这样做定然有重要的原因。

公寓,时间过的很快,一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简宁依旧每天都会待在小墨的卧房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而阎溟每天都过来,虽然简宁还是冷淡淡的,可是终究会和阎溟偶然说上几句话。

“阎溟到底有没有问题?”李笑白拉着雷熙在角落里开口,目光不时的越过楼梯的方向,虽然阎溟每天都来报到,看起来也是斯文优雅的一个人,可是李笑白就是很难和阎溟有任何的亲近,或许是因为小墨的死和阎溟终究脱不了关系,所以对阎溟依旧有着一股抵触。

“有问题也只能这样,简宁如今只和阎溟有些的亲近。”冷哼着,雷熙帅气不羁的脸上有着火光,小墨的死让雷熙脸色愈加的阴沉,不管是阎溟,还是席夜,冷天逸,包括牧易霆都成了雷熙拒绝来往的对象。

看着角落里切切私语的雷熙和李笑白,御如风转过身,目光看向窗户外,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庭院里依旧是阳光明亮,绿色的大树显得藉绿。

席夜之前一夜秘密的来访,御如风没有和任何说,甚至雷熙也没有泄露一点口风,小墨可能没有死?御如风俊雅淡泊的脸上闪过一丝锐利之色,席夜不会没有根据的推测,他甚至看着简宁在一天一天的消瘦颓废,却也没有和简宁说,足可以看得出席夜的小心谨慎。

席夜的组织为什么要带走小墨?是因为小墨的聪睿,毕竟墨克系列军事产品的研发,确实在军界和黑道上掀起了一股浪潮,席夜所属的组织也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抓走小墨,可是如今想要将小墨找回来,却是莫大的困难。

卧房。

“抱歉,溟,我不想过去。“淡淡的开口,简宁在短短的时间里瘦了很多,休息的并不好,眼下有着灰黑色,原本就清瘦的身体此刻更是看起来如同能被风吹倒一般,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几乎要和黑暗的卧房融为一休。

“就当是陪我过去,我已经错过成浩这么多年的生日了。”阎溟温和的开口,祈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简宁,温暖的手落在了简宁的肩膀上,“简宁,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终于还是无法拒绝阎溟,简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阎溟的邀请,而客厅里,因为一直担心简宁会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雷熙在小墨的卧房和简宁的房间里都安置了监听设备,此刻听到阎溟和简宁的对话。

“你说阎溟是不是想要追求简宁?”李笑白看着一旁的雷熙,难道阎溟想要趁着简宁和席夜之间出问题的时候,插上一脚。

“你没脑子,这还需要问吗?”雷熙白眼看了一眼李笑白,阎溟那混蛋分明就是想要追求简宁!否则为什么让简宁去参加什么该死的生日聚会,“不行,我要去阻止简宁!”

“让简宁去吧。”御如风忽然的开口,面色依旧沉静如水,淡淡的眼神里有着说服人心的力量,让听到的李笑白和雷席错愕的回过头,不明白为什么御如风赞成阎溟去追求简宁。

阎家大宅在当年的大火之后,虽然被重新修算了,可是因为有着太多的伤痛,所以阎成浩除了让雇佣的佣人打扫保养之外,几乎很少回到大宅,可是这一次,因为阎溟的归来,所以阎成浩还是决定在阎家大宅弄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

“阎医生,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看着站在门口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阎成浩微微一笑的让客人进来。

“怎么会呢?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过来。“依旧是温和有礼的回答,阎成浩笑着招呼着,而笑容还不曾收回,一辆辆的汽车停在了大宅外面,却是之前受过阎成浩手术的一些病人,而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病人,大都是各界的大腕,甚至有好几个是政界的高层,原本只想要和阎溟的小型家庭聚会,却快要变成了商业宴会。

角落里。

“天逸,不要这样。”看着冷沉着脸庞,眼神晦暗的冷天逸,阎成浩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丧子之痛对天逸而言太过于严重,从小开始,冷伯父就因为和方阿姨之间的感情不和,远走国外,而天逸小时候又因为酷似冷伯父的面容,所以被方阿姨曾经虐待过,所以天逸的性格才会从小就冷酷孤傲。

而唯一能让天逸感觉到一丝温暖的人就是晚羽了,那个时候天逸以为晚羽不顾一切的从歹徒手里保护自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中间会有这么多复杂的变化,而天逸好不容易才找到简宁和小墨,却还没有团聚,就已经经历了小墨的死。

“让天逸静一静。”牧易霆叹息一声的开口,和阎成浩一起走向门外,有些事,有些痛,只希望时间可以淡泊这些痛苦。

“成浩,很抱歉,当时我们怀疑你大哥。“牧易霆沉声的道歉着,毕竟阎溟也是成浩的大哥,而自己和天逸却一直背着成浩行动。

“不用道歉,你们有你们的立场,我只是一个医生,黑白两道的关系太过于复杂,不过我相信大哥的。”阎成浩摇摇头,不管是霆,还是御家的人,还是席夜,他们会怀疑大哥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谁也不知道试探的结果竟然是小墨意外的死在大火里。

夜色之下,当阎溟和简宁一起出现时,阎成浩不由快速的迎了过去,笑容里多了一份温暖,“大哥,简宁,你们过来了。”

“当然了,我这个大哥已经错过你那么多的生日了,这些年,成浩,抱歉了。”阎溟笑着开口,拍了拍阎成浩的肩膀,目光掠过,视线定格在角落里脸色冷酷的冷天逸身上,挑衅一笑,依旧亲密的揽着身侧简宁的肩膀。

“我很抱歉,天逸,当时大火发生时,我没有将小墨救出来。”简宁并不习惯这样的热闹,而因为是阎溟的恳求,无法拒绝之下才会一起来了宴会,而此刻,简宁静静的站在后院的角落里,而走回大厅的阎溟则是讥讽的安慰着眼前的冷天逸。

“阎溟!”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腿伤并没有好,冷天逸眼神阴狠的骇人,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阎溟,小墨当时在书房,阎溟为什么那么巧的就去了书房,至始至终冷天逸都没有相信过阎溟,如果说小墨是意外的死在大火里,冷天逸更多的是怀疑这一切是阎溟故意所为,不过是为了挑拨简宁和席夜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你们一直不相信我,可是天逸,你们怀疑错对象了,而小墨的死,正是对你们的惩罚。”淡笑的开口,阎溟推了推眼镜框,丝毫不在乎眼前冷天逸那骇人的目光,做为商场的强者,冷天逸的确很强大,可是在黑暗世界里,冷天逸却不行。

再也克制不住,冷天逸倏地扬起拳头,可惜还没有挥出去,却被身后走过来的席夜握住了手腕,也阻止了冷天逸愤怒的举动。

“放开我,席夜!”低吼着,睚眦具裂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冷天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阎溟,如果不是他,小墨怎么会死,那个孩子怎么会死在大火里!

看着盛怒的冷天逸,阎溟目光诡谲的看向眼前的席夜,他瘦了很多,比以往更加的冷漠,脸颊上还有一道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峻冷漠然的脸上一双眼犀利的几乎要看透人的灵魂一般,阎溟不由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席夜果真够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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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七年之后第一五二章造假身份

“不要将小墨的死归结到我的身上,如果不是你们,小墨这个孩子怎么会死,简宁怎么会如此的痛不欲生!”阎溟冷笑的开口,虽然是无比惋惜而痛苦的音调,可是那眼神却带着几分的幸灾乐祸。

 冷天逸脸色阴厉的骇人,眉头紧锁着,暴怒着一双嗜血的黑眸,可惜手腕却被身后的席夜牢牢的抓住,制止他对阎溟动粗。

“小墨真的死于意外吗?以你的身手,即使天翼盟的那些叛徒出其不意,你却没有能力护小墨周全?”席夜冷漠的眼神带着锐利,冷冷的看向眼前嚣张不已的阎溟,低沉的嗓音平静的骇人。

震惊的一愣,可是阎溟却依旧在瞬间恢复了镇定,对上席夜那迫人的眼眸,冷然一笑,“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是故意害死小墨的?”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虽然没有在废墟里找到当时送给小墨的挂坠,可是席夜并不敢肯定小墨真的活着,不敢给简宁希望,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试探着眼前的阎溟。

“席夜,你什么意思?”冷天逸眼神一寒,快速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身后的席夜,虽然席夜在指控阎溟可能是故意放任小墨死在大火之中,可是冷天逸却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一丝诡异。

 好谨慎的席夜!阎溟审视的目光从席夜那冷漠的脸上收回,难怪组织一直对席夜如此的看重,这个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永远都能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和锐利。

简宁从外面回来,脚步顿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眼前剑拨弩张的气氛,而冷天逸复杂的看了一眼席夜,目光扫过阎溟那诡谲阴沉的脸庞,随即快速的向着简宁的方向走了过去。

“简宁,我想要再看看小墨。”明明知道提起小墨会让简宁痛苦,可是如果说席夜只是怀疑阎溟故意害死小墨,可是冷天逸此刻都怀疑小墨或许并没有死,阎溟很有可能是将小墨给带走了。

参加完今天晚上阎成浩的生日,简宁就准备带着小墨的尸休回到御家的岛上,在那里小墨住了七年,比起其他地方,简宁明白,小墨更愿意回到岛上去,可是此刻,看着冷天逸那冷沉的脸庞,简宁那原本瘦弱的脸上表情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

“冷天逸,你想说什么?”冷淡的开口,提起小墨,简宁的脸色再次的煞白,原本是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此刻都带着化不开的痛苦和忧伤,可是再伤痛,那份敏锐和聪慧依旧在,冷天逸绝对不是要看小墨最后一眼。

“我需要验证那是不是小墨!”知道简宁话里的意思,冷天逸直截了当的开口,阴霾的目光犀利的看向一旁的阎溟,即使他是成浩的大哥,可是失踪这么多年,冷天逸相信阎成浩,却不相信眼前的阎溟,这个男人太过于阴险,太过于奸猾,而简宁对他也太过于信任。

“原来冷先生你还是在怀疑我。”在简宁还没有开口之前,阎溟已经冷冷的插过话,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愤怒看着冷天逸,可是更多的却是担忧而心疼的看向身侧脸色苍白的简宁,抬起手臂,不由的揽住了简宁清瘦不已的身体。

“我拒绝!”简宁痛苦的别开目光,冷冷的拒绝了冷天逸的提议,其实在之前,虽然御如风没有说,可是简宁知道他一定已经检验过了,可是此刻,冷天逸这样要求,分明还是在怀疑溟,甚至是指控那不是小墨,等于是说是溟将小墨给抓走了,而故意用一具假的尸体来欺骗自己。

“简宁,我是小墨的父亲,我有权利这样做!”低沉暗哑的嗓音多了一份的严肃,冷天逸寒着嗓音开口,目光痛恨的看着假惺惺的阎溟,他就是用这样一张无辜的面孔,利用小墨的死对简宁造成的痛苦和伤害,想要瞒天过海,隐藏真相吗?

“冷天逸,你够了没有!”简宁语调颤抖中有着哽咽,当初就是因为他们这样怀疑溟,才会让牧铁有机可趁,在别墅里安置了炸药,害死了小墨,如今看着冷天逸依旧是那样仇视、怀疑阎溟的眼神,简宁心头那血淋淋的伤口似乎再次的被撕裂了,无以复加的痛苦啃噬着那强撑起的灵魂。

溟没有理由这样做!如果真的只是想要挑唆自己和席夜的感情,他没有必要用一具假的尸体来蒙骗自己,溟可以直接害死小墨,这样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而且以小墨的聪睿,他只要还活着,简宁知道小墨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会联系自己,而不是这样过了七八天依旧是音信全无。

“简宁,你就这么信任阎溟吗?甚至不在乎小墨了?”同样愤怒着,丧子之痛之下,让冷天逸最后的理智也崩溃,怒吼着,一手用力的抓住了简宁的手臂,阴狠愤怒的目光盯着眼前的阎溟,“你就这样相信他,甚至不去试一试,如果小墨还活着呢,如果他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你就要这样放弃吗?”

“冷天逸,你疯够了没有?你怀疑我可以,可是你不要这样用小墨来折磨简宁,你难道不知道她会承受不住吗?”阎溟倏地一下打掉冷天逸的大手,一手将简宁护在了身后,同样也是愤怒的一张脸,可是更多的却是隐匿在眼眸深处的得意。

角落里,牧易霆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失控的局面,目光扫过一旁的席夜,压低了声音,“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故意激怒天逸?”

“有些事我不能出面。”席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平静的开口,冷傲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那一道伤疤,可是此刻的席夜已经没有了最初小墨死亡时的痛苦和自责,更多的是一种睿智,一种让人感觉到可怕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