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天翼盟有事?”李笑白笑着差一点岔气,回头看向身后的牧易霆,不管有多么忙,不管天翼盟的事情有多少,只要他许诺了,就会准时来接自己,永远都不会让自己独自空守着约定。

“嗯,码头那边晚上可能有点事情。”牧易霆冷寂的目光此刻复杂的看了一眼李笑白,犹豫了一下,却依旧不愿意瞒着她什么,沉声继续道,“黑手党那边最近动作有些大。”

笑容僵硬在了脸颊上,李笑白怔了一下,借着开门的动作遮掩住眼中的波动的神色,可是握住门柄的手却微微的有些颤抖,那惨烈的过去又鲜活的浮现在了眼前一般。

简克克也终于不再坐在大门口反省了,趁机也溜进了屋子,瞄了一眼同样坐在沙发上却一脸阴霾的冷天逸,瑟缩了一下肩膀,咻的一下向着小墨的房间跑了过去,爹地看起来好像要杀人。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牵强的笑着,将刚刚听到的消息丢出了脑海之外,李笑白拍了拍冷天逸的肩膀,一想到简克克那一脸认真的思虑着该叫天逸岳父还是公公,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要不要和霆生一个出来习惯一下。”冷天逸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李笑白,目光看向厨房里帮着简宁做饭的曲樱,等这个孩子生出来之后,一定要让这孩子远离简克克这个小鬼!

李笑白眼中滑过剧烈的惨痛,转过身看向阳台外,明明知道冷天逸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李笑白却只灵魂被生生的给撕裂了,这一辈子,自己都不可能有孩子了,在身体那样被摧残之后,自己根本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我去帮简宁和曲樱做饭。”李笑白强撑着欢笑,不让冷天逸和牧易霆看出什么来,快速的转身向着厨房走了过去,一步一步,却如同走在了刀刃上一般,鲜血淋漓的痛着。

“笑白怎么回事?”即使李笑白掩饰的再快,可是冷天逸终究是商场多年的强者,察言观色自然比普通人要锐利的多,此刻明显的感觉到一刹那李笑白那笑容飞扬里死一般的痛苦和哀寂,不由的放下手里的文件,低声的询问着身边的牧易霆。

“她没有说,我没有问。”坐了下来,牧易霆目光静静的凝望着厨房里和曲樱闹开的李笑白,她在意大利的时候究竟有怎么样的过去,为什么到如今,这么多年了,每每想起,却依旧会露出这样沉痛的表情,让牧易霆心疼的想要将眼前的人狠狠的搂进怀抱里,却又不想逼迫李笑白想起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去。

“霆,你准备一直这样拖着吗?”冷天逸正色的开口,目光看向好友,他和笑白之间的感情明眼人都知道,可是笑白却一直不曾松口,不曾言明什么,冷天逸明白挡在两人中间的或许就是当年的过往。

“我不想逼她。”牧易霆收回了目光,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不是不想问,不是不想了解她的过去,只是那段过去太沉重,所以牧易霆更希望李笑白可以自己走出来,不管需要多久的时间,自己都会一直在她的身边。

冷天逸拍了拍牧易霆的肩膀,感情的事其他人无法插足,可是只希望笑白可以明白,有一个人一直都在她身边,只要她回头,便可以看见。

“你反对克克和小墨?”不想再谈自己的事情,牧易霆忽然的开口,刚毅的脸上多了一抹调侃的笑。

“我看到这小鬼就不爽。”冷天逸刚刚和霁的脸色此刻再次紧绷了一下,倒不是真的不接受这样的关系,毕竟看到御如风和雷熙在一起也挺好,感情的事,冷天逸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早已经明白两个人真心相爱着,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的一辈子就行。

可是一想到简克克那小鬼才四岁,冷天逸涵养再好,风度再好,偶然也会忍不住,如同今天一般,不过即使打了简克克的小屁股,却也是控制了力度,终究还是喜欢这个孩子,没有他陪伴着简宁和小墨,那些年,他们只怕不会这么容易的走过来,更不用说冷天逸知道简克克对小墨的感情,否则如今小墨不会这么健康,不会如同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以上学放学,单就这一点,冷天逸也不可能反对什么,可是一想到简克克那小笨蛋一脸暧昧的腻着小墨,冷天逸就莫名的不耍。

卧房里,小墨正在写作业,虽然一年级的作业对小墨而言已经简单到不能简单,可是还是小墨却依旧十分认真而整齐的将作业完成。

“哥哥。”一想到刚刚被冷天逸给丢到了门外面,简克克哀怨的嘀咕一声,搬着椅子坐到了小墨身边,明明和冷天逸一模一样峻朗的五官,可是在简克克看来,小墨却是那么风华霁月的优雅,再过一些年,哥哥一定会更加的出色,简克克再瞅了一眼自己肉呼呼的手,危机感蹭蹭的冒了出来。

减肥,自己一定要减肥!简克克眼睛里熠熠的闪烁着战斗的光芒,否则以后,自己就成了肥圆肥圆的小胖墩,到时候哥哥一定看不上自己。

“今天在幼稚园有没有闯祸?”小墨回头看向挤到身边的简克克,微微一笑的开口,一手揉了揉简克克的头。

“哥哥,克克又不是祸苗子。”简克克只感觉危机感越来越严重,瞄了一眼小墨,在哥哥眼里自己只怕就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很是哀怨,可是简克克却也明吧自己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已经和爹地还有席叔叔约法三章了,如果哥哥想不起来关于封卿寒的记忆,自己就不可以主动提起,给哥哥添麻烦。

“又胡思乱想什么,该去吃饭了。”小墨合上眼前的作业和书本,看了一眼依旧失落落的简克克,抬手牵住了他的手,却见那刚刚还失落的小脸刹那绽放出喜悦的笑容,小墨微微的敛下眼中的光芒,或许等到十多年之后,等克克还是这样的心思,自己会接受他的。

入夜,李笑白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忐忑的情绪里回想起之前牧易霆接到的电话,明明知道不管是黑手党的事情,还是凌冠壬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白子木早已经死了,可是此刻辗转反侧却依旧无法入眠。

窗户外窗帘遮挡之下,暗黑的夜如同一直沉睡的野兽,无数的黑暗和罪恶都在夜色之下悄然的进行着,壁灯微亮的光芒洒落在屋子里,墙壁上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着,让原本就心绪不宁的李笑白更加烦躁的几乎想要一头撞晕自己。

牧易霆是天翼盟的大哥,掌控着整个亚洲黑帮的所有事务,平衡着各大帮派之间的势力,也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牧易霆太过于温和,完全失去了黑道教父的威严和强势,可是李笑白却明白在沉稳冷-静的背后隐匿着怎样的肃杀和冷酷,牧易霆从来就不是和善的人,黑道中就没有真正和善的人。

看见简宁,看看曲樱,李笑白忽然明白原来当年家主说的不错,自己根本不合适黑道,太过于冲动,太过于心软,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的离开了御家的岛上,甚至还想要打入到黑手党卧底。

可是在意大利遇见了凌冠壬,李笑白早就将卧底的事情给忘记的九霄云外,可是到头来,却差一点死在意大利,如今明知道这是牧易霆和黑手党之间的事情,可是凌冠壬在这里,如果码头真的出了事,凌冠壬只怕是第一个有危险的。

明明被伤到差一点连命都丢了,为什么到头来却还是无法看着凌冠壬送死?李笑白快速的从床上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终于还是将手枪拿了出来,片刻之后离开了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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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成双第二十六章中枪照顾

暗夜的码头原本该是死一般的安静,可是此刻却闪烁着刺耳的警笛声,不时可以听见警察跑动和吆喝的声音,火药味已经散去了,空气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加上开走的救护车,让人明白刚刚这里一定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天翼盟又怎么可能随便的被其他势力入侵,李笑白明白约瑟夫家族想要将意大利的黑帮势力入侵到亚洲来,想要颠覆天翼盟的地位根本是异想天开,牧易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稳冷静,似乎根本没有杀伤力,可是只要有人真的碰触到他的底线,牧易霆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可是当看着不远处一个血淋淋的男人被抬上救护车时,李笑白心头不由的担心起来,如果黑手党想要在兰迪市有任何的活动,那么一定和凌冠壬脱不了关系。

凌冠壬不可能受伤的,可是他面对的是牧易霆,是天翼盟,李笑白隐身在了暗处,借着四周杂物的遮挡,目光不安的向着不远处的码头张望着。

码头不远处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集装箱货车停靠在了路边,因为是码头,很多这样停放的大货车并不会让人起疑,可是货车里却是高科技的监控设备,此刻四台电脑正严密的监控着码头上的一切景象。

“李律师?”其中一个天翼盟手下错愕的怔了一下,双手快速的敲击着键盘,调转着之前安装的摄像头方向,赫然看见了藏身在暗处的李笑白,不由疑惑的怔了一下,随后拨通了牧易霆的电话。

“大哥,这边进展一切顺利,警察和他们发生了枪战,所有想要走私的枪械都被警方给扣押了。”部下一面快速的回禀着牧易霆今晚上的情况,瞄了一眼监视屏幕里出现的李笑白,“大哥,刚刚看见李律师在码头上,需要派人过去保护吗?意大利这边只抓了几个受伤的小弟,负责接货的负责人逃走了,李律师在码头或许会不安全。”

天翼盟,牧易霆此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起身走向阳台边看向外面暗黑一片的夜色,峻沉的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低沉的语调里却有着一丝的疲惫,“不用靠近,笑白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在外围保护就行了。”

“是,大哥。”部下挂了电话,再次看了一眼屏幕里的李笑白,李律师怎么会出现在码头,是大哥泄露的消息,还是因为意大利那边?男人不解的皱了一下眉头,快速的命令暗中的几个手下远远的保护着李笑白的安全,因为距离很远,却也不会被发现。

而此刻,知道意大利这边的军火交易直接被警察给端了,书房里,几个男人天翼盟的男人都不由的大笑起来。

“大哥,约瑟夫家族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天翼盟了,这么粗陋的计刊也敢执行,就算我们不插手,警方也不会放过的。”

“是啊,要我说就是大哥手段太温柔了,结果那些洋鬼子都以为我们好欺负,也不看看,这几年,山口组那边好几次想要脱离天翼盟的掌控,可是那一次不是失败了。”

“好了,都回去吧,密切注意意大利那边的动静,还有日本和东南亚那边也让他们注意一点。”看着喜气洋洋的属下,牧易霆背对着众人开口,刚毅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喜悦,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烟雾喷吐出来,薄唇慢慢的张启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凌冠壬。

书房里的众人此刻都放下心来,都快一点了,一个个也都打着哈欠,回去可以好好的睡个好觉,安逸了这么多年,看来这一次兄弟们又可以摩拳擦掌,拿约瑟夫家族的人好好的练练手。

码头上,李笑白快速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随后刚准备向着左侧的方向离开去找寻凌冠壬的下落,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当看见屏幕上牧易霆的名字时,李笑白怔了一下。

“还在研究案子没有睡吗?”透过话筒,牧易霆沉声的开口,语调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关切。

“没有,已经准备睡了,你呢,不要没事学着天逸和席夜瞎熬夜。”李笑白掩饰的开口,打了个哈欠,让人听起来感觉已经是想要睡了,“就这样吧,我先睡了。”

“嗯。”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却是无比的艰涩,牧易霆听着手机里被挂断的嘟嘟声,许久之后才将贴在耳边的手机收了起来,她一贯不屑说谎,或许是因为从事律师这一行,说了一个谎言,日后需要用无数的谎言而圆满,可是因为凌冠壬,她却对自己撒谎了。

挂上电话,李笑白懊恼的往后面一靠,结果没有注意到身后堆积的钢材,咚的一声,后脑勺狠狠的撞了上去,痛的李笑白差一点飙出眼泪。

果真不能说谎,一说谎报应就来了!揉着被砸痛的后脑勺,李笑白对着暗黑的天幕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手机给收了起来,为什么要瞒着牧易霆,或许是不想自己那么不堪的过去被他知道,那样的自己,差一点死在意大利,被人当成狗一样的凌辱和虐待,这样的过去,李笑白发现怎么都不敢让牧易霆知道,太不堪,太屈辱。

“该死的面子。”叹息着,李笑白快速的向着北面快速的找了过去,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码头这边,北面是居民区,虽然容易被发现,可是却也便于撤退和掩护,凌冠壬如果过来了,没有被抓到,应该会铤而走险的从北面离开。

为什么还要在乎凌冠壬的死活呢?当初他不就那么冷酷的将自己丢给了黑手党,任由自己自生自灭,可是即使到如今,李笑白却明白当自己离开缘楼到了码头的时候就注定自己无法看着凌冠壬死。

北面原本该安静的街道此刻却亮起了不少灯火,或许是码头那边的枪击声和警笛声惊醒了原本该如水的居民,低着头,李笑白低头看着路面上黑紫色的圆点,是新鲜的血迹,有人受伤了,而且刚刚从这里经过。

血迹眼色太深,泛着暗黑色,看来是伤到了要害,李笑白微微的凛了脸色,看了一眼四周,跟了上百步之后,血迹却消失在了草地上,草地上有不明显的轮胎痕迹,只不过痕迹中间被脚步凌乱的踩了踩,即使在逃亡,却依旧将轮胎的痕迹才抹去了,看来即使撤退也是有条不紊。

“烟头?”李笑白看着地上的几根烟头,不远处就是垃圾桶,道路上很是干净,这里有烟头,再联系刚刚的汽车轮胎印,看来之前这里有汽车一直停在车里,所以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在等待里抽烟了,随手将烟蒂丢在了地上,为什么不是汽车里的烟灰缸,只有一种可能,凌冠壬不喜欢烟草味,所以开车的司机才会将烟蒂丢在地上。

李笑白看着远处的马路,警笛声不绝于耳的回响着,码头四面的公路上应该都设置了路障,凌冠壬如果受伤了,不,即使他没有受伤,他也不会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坐在车上被查到,对于一个商人而言,在警察设置路障的危险区域被查到,对凌冠壬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他应该没有离开,而是让车子离开。

李笑白看了看四周有几家开了门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居民,目光四处看了看,忽然停留在不远处一条黑暗的巷子里,随即快速的走了过去。

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当看见巷子尽头的停放的一辆黑色德国产的suv汽车,这是凌冠壬最喜欢的牌子,他应该就在这边。

黑暗的巷子里,李笑白向着右边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忽然,背后有着风声掠过,刹那,李笑白身影迅速的侧身戒备,一只血淋淋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抓住了李笑白的胳膊,用力的一个反推之下,另一只手快速的袭击向李笑白的脖子。

对方的动作快,可是李笑白也不弱,抬手挡下攻击的右手,身影急忙的后退开,避开对方的偷袭,可是却不曾想那只血淋淋的手上却多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笑白的太阳穴,随之而来的是阴森而冰冷的警告声,“不许动!不许叫!”

果真是凌冠壬!李笑白没有抬头,低眼看着因为刚刚的打斗而落在自己手背上的血滴,他受伤了?心莫名的扯痛了一下。

“是你?”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再反抗,凌冠壬这才眯眼仔细一看,这才赫然警觉刚刚自己偷袭的人竟然是李笑白,一时之间,凌冠壬神色复杂的一变,眼中冰冷的杀机快速的闪过,随后又被否定了,自己不能杀了李笑白,天翼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凌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准备扮演蜘蛛侠呢?还是演超人啊?”李笑白向后退了退,压抑下心绪,这才抬起头,调侃的开口,目光快速的将凌冠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右边肩膀已经被鲜血湿透了,看来一枪是射在了肩膀上,虽然看起来严重,不过却不致命,心莫名的松了下来。

凌冠壬看了一眼出口尖锐的李笑白,将手里的手枪放了下来,可是精神的松懈,让原本失血有些多的身体忽然支持不住的一个踉跄。

“小心!”明知道不该有过多的牵扯,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扶住了差一点跌倒的凌冠壬,凑近了,李笑白这才发现他脸色异常的苍白,身上是浓郁的血腥味,看起来显得有些的狼狈不堪。

“后面的房子是我买下的,扶我进去。”凌冠壬低声的开口,任由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到了李笑白身上,今天的行动,凌冠壬是故意失败的,艾克早就想要夺取凌氏集团,甚至还想要打入兰迪市的黑帮。

而凌冠壬因为在兰迪市,所以不得不接受先头的工作,可是如今,自己重伤了,那么艾克想要对天翼盟有任何行动,就不能依仗自己了,他需要亲自行动,而凌冠壬不但能不得罪约瑟夫家族的人,也可以全身而退,不让天翼盟怀疑到自己身上。

可是凌冠壬没有想到的是,艾克竟然准备了第二手计划,想要趁机杀了自己,到时候嫁祸给警方也好,还是嫁祸给天翼盟也好,而原本就准备让今天码头交易失败的凌冠壬并没有带多少人,所以这才导致自己中了一枪。

不远处是一幢有些破旧的两层小楼,扶着凌冠壬走了进去,打开灯,将人扶坐在了沙发上,李笑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蹭到了不少的血迹。

“药箱在左边第三个柜子里。”呼吸有些的沉重,凌冠壬沉思的看着快速转身去拿药箱的李笑白,以她和牧易霆的关系,之所以会来这里,应该是知道了今晚的行动,可是她看到自己中枪,为什么要救自己?黑手党一直想要进军亚洲的黑帮,以李笑白的缜密思维,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应该猜测到凌氏集团和黑手党之间的复杂的关系。

终究是自己曾经那么用心的爱过,想要过一辈子的人,李笑白回过头看着靠在沙发上已经脱去了外衣的凌冠壬,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着。

挖出子弹,消炎,止血,包扎,李笑白手法很是纯熟,等忙完这一切,却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黑暗里,只有一旁落地灯昏黄的光亮,因为打了麻醉,所以此刻失血过多的凌冠壬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原本以为可以将一切尘封掩埋,可是凌冠壬却这样突然的出现,让李笑白如同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样的痛,那样的伤。

拉过被子给凌冠壬盖好,原本想要离开,可是担心外面的警察会搜查到这里,也担心失血过多的凌冠壬半夜会发烧,所以最终李笑白还是留了下来,在客厅里枯坐了一整夜。

凌冠壬是在早上小区的狗叫声猛然的从床上惊醒,额头上渗透着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刚刚起来的太过于急,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的凌冠壬紧绷了一下脸,昨晚的一切这才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

李笑白究竟是什么人?凌冠壬目光复杂的看着一旁床头柜上上的脸盆和搭在边缘的折叠成长方形的毛巾,自己没有发烧,是因为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这是水,这是消炎药,吃掉。”听到卧房里的动静,李笑白端着水和药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脸色深思而复杂的凌冠壬,将药递了过去,嘲讽的冷哼一声,“不要怀疑,我要杀你,你昨晚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是啊,如果她真的要对自己不利,自己早就死了,可是为什么李笑白会这样照顾自己?接过药吞了下去,凌冠壬喝了一口水润着嗓子,难道是牧易霆早就知道了自己和约瑟夫家族的关系,想要利用李笑白来收买自己?

牧易霆根本不如外表看来的那么和善,昨晚上码头的交易虽然是自己有意想要失败的,可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天翼盟有任何的行动,交易的时间地点,还有接头暗号都被警察给知晓了,看来天翼盟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可是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如同真的就是被警方给查处了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警方有人,凌冠壬真的会认为这一次的交易失败只是和警方有关,而不是天翼盟插手所为。

“退烧了。”将手探到了凌冠壬的额头上,并没有发烧这让李笑白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赫然对上凌冠壬震惊而沉思的目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的亲密,迅速的将手要收回来,可是凌冠壬却在同时抬手握住了李笑白的手。

如同触电一般,李笑白猛然一愣,依旧是记忆里那温暖的手,曾经,一次一次,他握着自己的手走在夜色里,向着被成为家的公寓走了去,从小失去了父母,在御家的岛上长大,李笑白第一次真正有了家的概念,可是也是这一双手,抛弃了自己,抱起另一个女人离开,将自己丢入危险里不闻不问。

不似寻常女人保养柔软而白皙的手,李笑白的手有些的瘦,握在掌心里可以感觉到骨头,微微的凉,干瘦有力,如同她的人一般,记忆里,子木也是这样一双手,凌冠壬同样的怔住,眼神悲痛而绝望,可惜子木就那么死了,那么的绝然,没有给自己任何挽回的余地。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卧房里一刹那有些凝固的气氛,熟悉的铃声让李笑白知道这是牧易霆的电话。

“早上想要吃什么?我去买过来。”低沉的嗓音柔和的透过手机传了过来,一如既往般的关切而宠溺,李笑白忽然感觉鼻头一酸,那个男人明明就是黑帮大哥,为什么要如同居家好男人一般处处细微体贴的关心着照顾着自己。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我可不想让你那些兄弟认为我奴役天翼盟的大哥。”窒闷的情绪散去了几分,李笑白笑着开口,“糯米粽子吧?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吃这个,等我半个小时,外卖准时送到。”

“路上开车小心。”牧易霆沉声一笑,倒没有拒绝李笑白的好意,“别买红枣口味的。”因为曲樱如今唯一掌握的厨艺就是糕点,整个缘楼的人此刻看见各式的蛋糕就害怕,也只有天逸这个冷酷的大男人每一次都吃的津津有味,也不怕被甜死。

“你不说我也明白。”李笑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幸好楼下的咖啡店面已经装潢好了,提供糕点,否则整个缘楼的人只怕都要搬家了。

凌冠壬原本还推测牧易霆是用李笑白来接近自己,甚至可能查到了当年自己和子木的事情,因为在李笑白的身上,凌冠壬会看见白子木的身影,美人计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刚刚听着她和牧易霆的对话,凌冠壬却明白自己的推测有误,牧易霆不会让李笑白用美色来接近自己,他似乎是真的在乎李笑白。

“放手。”挂了电话,李笑白抽了抽手,可是因为被凌冠壬受伤的右手给抓着,担心用力托大会再次扯裂他肩膀上的枪伤。

“你竟然瞒着牧易霆,李律师,你就放心将我一个病人丢在这里。”莫名的,凌冠壬有些的烦躁的怒意,因为李笑白和牧易霆说话时那飞扬的神采,让凌冠壬莫名的嫉妒,曾经,也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也是这样神采飞扬的和自己说话。

“怎么?凌总裁想要威胁我?”李笑白看着并没有放手的凌冠壬,嘲讽一笑,“威胁一个律师可是不明智的行为。”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笑白突然用力的将手给抽了回来,而因为抓的紧,凌冠壬肩膀上的伤口果真被扯的剧烈一痛,眼睁睁的看着李笑白将手果断的抽回了,似乎有什么就这样被心底给抽走了一般,失落落的让凌冠壬脸色异常的难看。

“凌总裁旗下可是整个凌氏集团,我想会有很多人乐意照顾凌总裁的。”想到牧易霆还在等着自己,想到他甜味时的语调,李笑白顽劣一笑,决定了,一会早餐多买一点甜食带过去。不再纠缠,毕竟凌冠壬不会死,李笑白快速的转身走出了卧房,片刻之后,关门声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里,一夜未归的身影走入到了清晨的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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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成双第二十七章和我耍横

天翼盟。

深秋的早晨还有着淡淡的雾气,阳光穿透了云层照射下来,四周草地和两边大树叶上的秋霜也都融化了,余下晶莹的水珠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牧易霆只穿了一件咖啡色的颇薄毛衣站在大门口,笔挺的身影,刚毅而严峻的脸庞上依旧是沉稳和淡漠,直到视线里出现了李笑白那熟悉的汽车,冷硬的脸部线条渐渐的柔软下来,黑眸深处泛着可以感知的温柔。

“不至于这么饿吧?”看着站在大门口的牧易霆,李笑白拎着之前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早餐走了下来,染笑的眼打趣的看向牧易霆。

并没有开口,牧易霆站在原地看着走过来的李笑白,昨晚的事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又被压了下去,“走吧。”

“早餐,我特意绕了好几条街买的。”李笑白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清晨微凉的手指碰触到了牧易霆的左手,微微怔了一下,抬起头,阳光洒落下来,是牧易霆幽深的黑眸。

右手顺势接过装着早餐的袋子,牧易霆左手却没有松开而是直接的握住了李笑白的手向着天翼盟别墅走了过去。

脸微微有些热,李笑白看了一眼被牧易痛握住的手,迈步跟他的身影,掼红的嘴角却荡漾起一抹笑。

“李律师,大哥可是望穿秋水才将你给望过来的,你和大哥准备什么时候给办了啊?”牧易霆去厨房拿碗筷,客厅里,身为牧易霆的左膀右臂,董大伟口无遮拦的笑着,暧昧的目光打量着李笑白,都拖了这么久了,大哥不急,天翼盟这帮兄弟都要着急了,直接带到床上,嘿咻嘿咻一番,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个胖小子。

“办什么办,黑白两道势不两立,知道不!”哼哼着,李笑白双手环着胸口,挑着眉梢瞅了一眼董大伟,“你的金都伯爵最近可没有少闹事,你给安分一点,少给牧易霆添乱子。”

“李律师,你和大哥这是黑白两道大联欢,你看冷先生儿子都上小学了,第二个儿子明年五六月份就出世了,大哥和冷先生可是八拜之交的兄弟,这也不能太落后了啊。”所有兰迪市和其他亚洲地区都有金都伯爵这个顶级休闲会所的店,而董大伟看起来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可是却将这些会所经营的很好。

生意蒸蒸日上,日进斗金丝毫不夸张,更重要的是能进入金都伯爵消费的官员,包括各方面的势力,这样天翼盟在很大一方面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牢牢的稳定着方方面面的关系。

李笑白笑容蓦地晦暗了下来,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被逃避着,此刻再次听别人提起,李笑白忽然感觉心头如同针扎了一般,痛的难以承受,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有孩子了,而天翼盟需要有继承人,而且牧易霆看起来很喜欢小墨,甚至连简克克那小笨蛋都很喜欢,他一定很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以吃了。”牧易霆将早饭放到了桌子上,双手拿着碗筷向着李笑白走了过来。

“哦。”失落的转过身,李笑白抬头看着身侧靠的有些近的牧易霆,刚刚在大门口等着自己的时候似乎吸了烟,身上有着淡淡的烟味传了过来,渲染着李笑白在痛苦里疼痛的心扉。

“怎么了?”察觉到李笑白的脸色有些不对劲,牧易霆低声的开口,侧过的目光凌厉的看向一旁的董大伟,他和笑白说什么了。

“没事,吃早饭。”强撑起笑容,李笑白率先向着餐桌走了过去,一脸谗言的从碟子里拈了一块粉团丢进了嘴巴里,有那么一瞬间,李笑白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将所有屈辱的过去真实的告诉牧易霆。

可是冲动只是瞬间,李笑白低头大快朵颐的消灭着桌子上的早餐,可是话到口中又被吞了回去,说不出口,说出来了,自己就再也没有脸站在牧易霆身边,可是自己还不想离开兰迪市,不想离开这些朋友家人,所以李笑白宁愿一个人将那些不堪屈辱的回忆压到心底最深处。

不敢打扰牧易霆和李笑白的进餐,董大伟看了一眼餐厅里如同老夫老妻一般的两个人,摇摇头将最后一口咖啡灌了下去,大哥在感情上就是太温吞了,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有了感情,水到渠成,孩子十个月就蹦出来了,可是以大哥这速度,就一个字——悬!

味同嚼蜡,李笑白放下筷子时,这才发现刚刚坐在身边的牧易霆早已经停止了进餐,碗里的稀饭和面前的粽子都没有动,那一双总是冷静而沉稳的黑眸此刻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我……”想要开口,如同往常一般的和牧易霆调侃,可是喉咙却如同被棉花给堵住了一般,李笑白忽然发现此刻言语是那么的苍白,就这么幽幽的回望着牧易霆,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苦涩的交织在心头。

起身走了过来,牧易霆低头看着表情有些酸涩而委屈的李笑白,修长的有力的手指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泛着心疼,从凌冠壬出现之后,她就一直心事重重。

“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我一直都在。”低头喟叹着,牧易霆弯下腰,唇覆上李笑白的唇,无比珍视的细吻着。

闭上眼,感受着眼前这个吻着自己的男人所带来的那种呵护和温情,李笑白是极其厌恶接吻的,因为那会让她想起被关押在黑手党的地牢时里,那些禽兽一般的男人,虽然他们不敢真的对自己施暴,可是却依旧抓着她的头,用嘴巴一次一次……

眼睛酸涩的痛了起来,双手用力的揪住了牧易霆的毛衣,晕眩而幸福的感觉随着唇与唇的亲密碰触而荡漾在脑海里,将那屈辱黑帮的过去彻底的击碎。

牧易霆的亲吻一般都是很温柔的蜻蜓点水的一吻,可是此刻,或许是因为凌冠壬的出现终究带来了影响,所以此刻,察觉到怀抱里的人的顺从和回应,不由的加深了这一吻的力度,从之前温柔的唇对唇的碾磨,转为了激情的深吻,舌从李笑白的口中滑入进去。

一刹那,嘴巴里多了异物,李笑白浑身猛烈的一个颤抖,被尘封的黑暗记忆猛烈的席卷而来,脸色瞬间苍白。

牧易霆眉宇皱了一下,刚要退开舌,可是李笑白却已经从记忆里拉回了理智,抓着牧易霆毛衣的手指用力的收紧了几分,仰起头,快速的伸过丁香小舌纠缠住牧易霆刚准备退开的舌,是他没有关系。

激情的一吻直到两人都不能呼吸时才停止,李笑白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体软的如同一滩水一般,脸色如同玫瑰一般透露着娇羞的红湘,只怕这回不管是简宁还是曲樱看见了,都不会再说李笑白没有半点女人味了。

“我差一点窒息!”李笑白回头不满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可是此刻指责的话怎么听都显得有些的撒娇。

“我的荣幸。”牧易霆低沉一笑,温暖的手揉了揉李笑白柔软的碎发,终于长长了一些,或许骨子里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封建,他一直喜欢长发的女孩,在没有遇见李笑白之前,牧易霆也有过床伴,每一个都是温柔贤淑的性子。

可是爱情就是那样的让人捉摸不透,当看见火光四射,和温柔扯不上半点关系的李笑白时,牧易霆却清楚的明白,自己爱上了眼前这个得理不饶人,咄咄强势的律师,可是纵然不习惯,她还是养起了头发。

“我还有案子要研究,我先走了。”被牧易霆脸上那低沉的笑容直接秒杀到了,李笑白脸再次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红了起来,急切的起身开口,身影风一般的冲出了餐厅,带着落荒而逃的羞赧。

汽车还没有到律师事务所就被停在马路边的白色迈巴赫吸引住了目光,不时还有经过的大男孩拿着手机对着这样顶级的豪车猛拍照,一脸的羡慕嫉妒。

“李律师,我家小姐请李律师喝个早茶。”看到李笑白的大众车停了过来,艾丽娅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西方人的高挑身材,一丝不芶的盘发,看了一眼李笑白,眼中依旧是高傲里带着不屑和轻视。

“抱歉,我可是最尽职的员工,上班时间禁止外出的。”懒懒的靠在车门边,李笑白看着一脸看不起东方人模样的艾丽娅,实在很想问一句,聂雪不也是东方人吗?怎么就不见这个古板的老女人对聂雪看不起呢,反而是其他东方人,在艾丽娅眼中都如同垃圾一般轻贱。

“旷工一天,我会支付你十倍的工资。”一字一字艾丽娅冷漠的开口,眼中有些的不耐,“我家小姐请你喝早茶是看的起你,不要不识抬举。”

“这个数,我就陪聂小姐喝荼。”李笑白伸出食指在艾丽娅面前晃了晃,笑的格外的嚣张而得意。

“哼。”艾丽娅嗤了一声,转过身从副驾驶位置上拿过自己的包,然后拿出皮夹,从里面拿出十张一百块递到了李笑白面前,果真是爱钱的律师,“给你。”

“一千?”李笑白夸张的笑了起来,“很是抱歉,我一小时的律师咨询费就是一千,美金,十倍的话就是一万美金,六万人民币,谢谢,我只收现金,不收支票的。”

“你?”艾丽娅表情狰狞的一变,气喘着想要发怒,可是却又感觉和眼前这个见钱眼开的律师争吵丢了自己的面子,高傲的冷哼一声,“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做掉一个律师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难事!”

“抱歉啊,我以为经过之前车祸的事故你们会知道我最好的习惯就是随身携带录音笔,以便收集证据。”李笑白招摇的从衣服口袋里将录音笔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脸色青白扭曲的艾丽娅,“相信有了这份证据,日后我如果有任何的生命安全,聂小姐将成为第一嫌疑人。”

“艾丽娅,去银行提取六万出来。”白色的迈巴赫里,车窗微微的降了下来,聂雪直接的开口,目光复杂而深思的看向李笑白,真的太像了,这样的招摇,这样的跋扈,和白子木真的太像了。

十多分钟之后,律师事务所里,佟庆庆一脸崇拜的看着丢了六叠人民币的李笑白,一小时六万那,这差不多是世界顶级的律师费用了,可是关键是笑白师姐这一小时六万是去喝早茶。

“导师,这钱你拿去打点一下,不要让楼明在看守所里被人给打了,喝过早茶之后,我就看守所问一下情况。”将关于楼明这一次的资料收到了公事包里,李笑白潇洒的摆摆手,向着外面走了过去,有人当冤大头给自己宰,何乐而不为呢。

蔡元恒表情有些的嫉恨,目送着如同女王一般出去的李笑白,律师这一行说起来赚钱容易,可是如果你想当一个正直的律师,那么这一行就是危险而清贫的,可是没有人能像李笑白那样在律师界混的风生水起,什么都不怕,什么案子都敢接,不要昧着身为律师的良心,可是光明正大的维系法律的公正公平,甚至可以丝毫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降临到了她一个人身上,为什么大家都被社会被现实磨平了,只有李笑白却依旧如同不屈的青松一般!

“元恒,社会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你该明白,不管笑白有什么身份和家事,可是她为太多太多的人洗清了冤屈,仅仅是这一点,她就是一名优秀的律师。”欧阳老律师将六万块钱收了起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同样身为自己门徒的蔡元恒,会心里不平衡太正常了,可是这个社会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左岸咖啡厅。

早上九点多客人并没有多少,优雅的氛围里,桌子上细口花瓶里的玫瑰悄然的开放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开来。

聂雪没有开口,李笑白就更懒得开口,动作优雅的搅拌着咖啡,只是却招摇的将手表放在了桌子上,一个小时,到点自己就离开。

沉默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聂雪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李笑白,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在意大利的时候,聂雪可以整死白子木,因为凌氏是黑手党的一个分支,自己是约瑟夫家族的私生女,是黑手党的大小姐。

可是李笑白不是白子木,她的身份不简单,艾丽娅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这才聂雪更加的不安,之前艾克哥哥曾经有一次组织卖淫集团想要进入兰迪市,却也是因为李笑白的插手而失败,那一次,大哥不但没有动李笑白这个小小的律师,反而狠狠的训了一顿艾克哥哥,仅仅是这一件事,聂雪就知道李笑白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律师这么简单,能让黑手党约瑟夫家族忌惮的人,自己根本不可能动她分毫。

“李律师和牧先生什么时候会结婚呢?”聂雪笑着开口,手无意识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十年了,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让凌大哥答应订婚,聂雪真的害怕,害怕又一个白子木出现,害怕自己爱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最终还是会放弃自己。

“私人问题,不在咨询范围里。”李笑白怔了一下,没有想到聂雪会问这样的问题,可是提到牧易霆,不由的想到之前那火辣辣的一吻,此刻唇瓣还有些的红肿,让李笑白心头突然如同被蜜糖给浸泡了一般。

“聂小姐,你可以放心,我对凌先生没有兴趣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多出一个情敌来。”冷冷的开口,如果此刻自己还是白子木,李笑白会很是憎恨眼前这个害得自己生死不能的伪善女人,可是如今,或许是因为牧易霆那过于激情的一吻,让李笑白心头的恨意减缓了许多,只是依旧对聂雪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被李笑白这么一抢白,聂雪急切的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却又无从说起,整个人看起来焦急不安,配上她天使般娇俏的面容,让不知道的人以为眼前的李笑白正是邪恶的大灰狼正在欺负小白兔般的聂雪。

“你对小姐说什么了?”艾丽娅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边坐下,虽然听不到这边李笑白和聂雪谈论了什么,不过一看到聂雪脸色不对,立刻气势汹汹的快速的走了过来,脸色不善,尤其是想到刚刚才从银行取出的六万块钱,更是对李笑白没有好脸色。

“每一个合法公民都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当然如果不中听的话,你们有权利选择塞上耳朵不听,但是绝对没有权利禁止别人说话。”李笑白斜睨着愤怒的艾丽娅,打了个哈欠,昨晚一夜没有睡,还真是有些困了。

“李笑白,不要以为你是个律师就了不起了!”艾丽娅抓狂的怒了起来,一手端过桌子上的咖啡直接的向着李笑白泼了过去。

就在热咖啡泼过来的瞬间,李笑白眼光一冷,一手快速的拉起了桌布,哗啦一声,被拉起的桌布如同帘子一般挡住了艾丽娅泼过来的热咖啡,李笑白身上依旧是干净如昔,可是坐在对面的聂雪就惨了,另一杯热咖啡直接从她身上泼过,花瓶,糖罐,还有装鲜奶的瓶子,一时之间,聂雪衣服上如同开染坊一般绚丽多彩。

“在兰迪市,还真没有人敢和我李笑白耍横呢?”冷冷的站起身来,李笑白眼神冰冷而犀利,冷酷漠然的目光盯着还抓着空杯子的艾丽娅,“你最好去查清楚,我李笑白是什么人!”

“你?”被震慑到,艾丽娅手里的杯子原本是想要向李笑白砸过去的,可是此刻却颤抖着手,竟然不敢将手里的杯子砸过去。

“可惜了我的手表。”李笑白低头看着地上的狼籍,手表此刻泡在了咖啡和牛奶里,惨不忍睹着,让李笑白纠结了一下小脸,冲动果真是魔鬼!

认命的捡了起来,就着手里的桌布用力的擦了擦,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人,直接的拿过公事包离开,提前结束也好,省的到时候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真的对聂雪动手了。

汽车里,聂雪一扫刚刚柔和的一面,愤怒的攥紧了手,眼神冰冷而扭曲,双手用力的捶打着玻璃车窗,李笑白!

心情舒畅,哼着小曲,李笑白直接的将车开到了看守所,欧阳老律师在还是有不少关系的,这边早就打点妥当了,李笑白直接的签了名就进去了。

“没有想到是你来了。”楼明看起来异常的憔悴了,没有了当年还是律师时的精神,黄色的看守所牢服,脸上拉碴的胡子,瘦了很多,黑眼圈重的可以媲美大熊猫,瞄了一眼李笑白,震惊之后,是一脸的堕落的颓废。

“安啦,有我在,死不了你的,不过你的清白我可不敢保证,你自己在牢里多注意一点。”李笑白没心没肺的开口,甚至还特意的瞄了一眼楼明的黄色的牢服。

“靠,老子没有被人压的习惯。”一口气差一点没有吸上来,楼明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笑白,浑身一个冰凉,却有种不安的感觉,看守所还算安定,不过如果真的到了监狱里,只怕还真的如同这个乌鸦嘴说的一般,弄不好就被男人给上了。

“放心放心,我会罩着你的。”李笑白再次笑了起来,看来还是需要和牧易霆招呼一声,此刻拿出了公事包里的资料开始和楼明面对面的说起了这一次的案子。

会客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当走出看守所,看到阳光之下站的凌冠壬,李笑白错愕一愣,随后又扬起冷淡淡的笑,“凌先生身体果真是铁打的啊,竟然到看守所来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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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成双第二十八章当年初遇

“雪儿手腕和手背都被烫伤了。”意味不明的开口,凌冠壬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的李笑白,心头有着算计,如果能让聂雪对李笑白动手,那就等于是让天翼盟和黑手党决裂,这对凌冠壬而言是兵不血刃的最好契机,可是这样做却会让眼前的李笑白陷入危险之中。

峻冷的脸庞上有着一闪而过的犹豫,可是想到死去的白子木,凌冠壬眼神冷酷下来,心头的柔软在瞬间被仇恨所代替。

“凌先生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李笑白悠然的勾着唇笑着,清瘦而高挑的身影懒懒的靠在看守所的关闭的大门上,一脸的笑意璀璨,心头却被疼痛和苦涩纠缠着,明明已经能够过了十年了,为什么如今看到凌冠壬这样维护聂雪,却依旧会感觉到被伤害的痛。

“雪儿不是你能得罪上伤害的人。”凌冠壬迈步走了过来,沉稳着坚定着步伐,受伤的右手臂直接的抓住了李笑白的手腕,微微的低下头,峻沉的脸庞上目光专注的凝望着李笑白,眼中快速的闪过关切之色。

屏住了呼吸,李笑白看着靠过来的凌冠壬,从那黑眸深处察觉到的关切之色,心怦怦的加速着跳动,让李笑白只感觉自己如同是被抛上岸的鱼,不能呼吸之下,只能呆呆的看着强势的凌冠壬,任由他的气息笼草着自己。

一时之间,如同回到了十年之前。

“喂,要死的话请挪一下地方,你挡住我进门了。”十六岁的女孩,年少轻狂,张扬里带着青春的气息,李笑白手里拎着购物袋,瞅了瞅挡在自己公寓门口,身上泛着血色的男人,没有惊叫,没有打电话报警,只是直接的抬脚踢了踢男人的腿。

痛苦的嘶了一声,凌冠壬粗重的喘息着,或许是知道自己要回来接手凌氏集团,所以在一下飞机之后,无数的杀手立刻狙击而来,而凌冠壬虽然事先做了部署和安排,可是因为约瑟夫家族里有人在暗中帮忙那些想要杀了凌冠壬,阻止他继承凌氏集团,所以凌冠壬才会在腿上中了两枪,在深夜时分,暂时躲避在这幢有些破旧的公寓楼里。

“哇,你这是非法入侵!”就在李笑白直接无视受伤的凌冠壬准备开门时,原本失血加脱力的凌冠壬竟然扶着起墙壁站了起来不说,而且直接用匕首挟持着李笑白进了公寓。

“闭嘴!”失血造成的晕眩让凌冠壬眼前阵阵的晕眩,冷冷的丢出两个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张峻朗冷酷的脸上目光冰冷的盯着半点吵死人的李笑白。

“ok。”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李笑白直接的向着小厨房走了过去,将买回来的食物放到冰箱里,然后围上围裙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饭。

虽然在意大利,可是对于李笑白而言,还是喜欢东方的料理,所以宁愿坐上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华人聚集的街区购买食材,然后回来自己做勉强还算可以入口的菜肴。

两颗子弹虽然都射中了腿部,不过一颗射穿了小腿肚,另一颗子弹擦过了膝盖,伤到了骨头,唯一庆幸的是两颗子弹都没有留在身体里。

凌冠壬踉跄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有些简陋而朴素的公寓,忍着痛和失血的晕眩向着洗手间挪移了过去。

还真是个倔强的男人!李笑白回头瞄了一眼,明明看起来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像个鬼一样,可是却依旧不开口请求帮忙,让李笑白哼哼两声,真是冷酷。

失血太多,当凌冠壬检查了伤口,确定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却彻底的晕了过去,咚的一声巨响从洗手间里传了过来,让正切菜的李笑白吓的手一个颤抖,哎呦一声,指尖多了一道伤口。

“难道自己和意大利八字不合?”李笑白无奈的将流血的手指在自来水下冲了冲血迹,然后优哉游哉的从柜子找出了药箱,将被菜刀切到的手指用创口贴给包起来,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洗手间,打开门,看着摔在地上异常凄惨已经昏过去的凌冠壬。

“长的还真不错,难道是从夜店跑出来的牛郎,所以才被人追的这么惨?”李笑白双手环着胸口,自言自语的开口,然后终于蹲下身来将昏厥在地上的凌冠壬给拖出了洗手间。

清晨醒过来时,凌冠壬猛的从床上坐起,身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凌冠壬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而毯子之下的怪异感觉让凌冠壬明白自己除了内裤之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