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及顾忌自己的疼痛,就见厉爵斯一脸冰冷地朝一旁的银色报架走过去,拎起报架就朝墙上狠狠地砸去,“砰——”
那种发狂的姿态让周围的人都不禁退后一步。
林格感觉到了危机,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大步准备离开。
他会权衡利益,厉爵斯不是他能惹的。
厉爵斯拎着报架往墙上疯狂地砸了好几次,报纸纷纷滑落,一管横架被生生地砸脱落。
那一幕,把所有人都震得不知所措。
厉爵斯二话不说拿起那一管足有他手臂长的横架就朝林格走去,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布满阴骇,一言不发拿着横管朝他身上砸去,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2)
林格被打得重咳一声,往一旁撤了好几步,连忙伸手挡住他,恼怒地道,“厉爵斯!你别胡作非为!”
“我今天就杀了你!”
厉爵斯吼了一声,抬起脚就朝他身上踹去,把林格踹得退到墙边,厉爵斯拿着横架便往他身上招呼。
林格一向是个斯文的男人,可能连架也没打过,这一下也根本打不过拿着横管的厉爵斯,只能被迫地一直挨揍着。
旁边的人见厉爵斯这架势也不敢上前帮忙。
叶佳妮惊呆地看着厉爵斯,从前到后发生的事不过几分钟,她只能呆呆地望着厉爵斯脸上疯狂的怒意与火气,握着横管的手青筋暴突,下了死手。
林格无处躲藏,厉爵斯一闷棍砸下去,林格的鼻子当下流血,触目惊心。
“厉爵斯——”
叶佳妮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拖住厉爵斯,“别打了,这里还是法院。”
他想判个故意伤人罪还是故意杀人罪?!
厉爵斯转眸就朝着她吼,一双眼睛除了杀人的怒意没有其它,有些可怕,一手狠狠地推开她。
叶佳妮被推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心下来了气,不禁斥责他,“厉爵斯,你是不是疯了?!你能不能别每件事都这么任意妄为?!”
闻言,厉爵斯像是听错了一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像要从她脸上瞪出点什么出来一样。
他的嘴张了张,最后依然是二话不说地一棍子朝已经伤痕累累的林格砸过去,一脚踹过去,狠揍着林格…
叶佳妮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保安上前来的话,厉爵斯一定会把林格给杀了。
事情搞得一团乱。
林格被送往医院,刚刚判案的□□官还没有离开,厉爵斯冷着一张脸同叶佳妮走进去。
□□官只是叹了口气,说,“林格决定不告厉爵斯,这事我会压下来。”
“谢谢您。”
叶佳妮感激地看向法官。
她倒并不感激林格的不追究,林格这个人太会利益算计,他不过知道厉爵斯的背景是他悍动不了的罢了。
“在法院闹事可不是小事,你是颗优秀的苗子,我一直很看好你。”法官看着叶佳妮说道,转眼看向她身旁冷着脸的厉爵斯,“厉二少爷,我也不是个糊涂人,知道您的背景可以伸天。”
厉爵斯站在一旁,脸色很难看,根本没有搭理这个法官。
“争风吃醋的事本来也没什么,但佳妮是个律师,重视的是信誉与品格,这舆论要是波及开来,再大的权势也挡不住她在这行淹没。”法官是在替叶佳妮抱不平,然后道,“你们走吧。”
闻言,厉爵斯的眸光动了动,然后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叶佳妮道了声谢,便离开了法官的办公室,走在厉爵斯的身后。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3)
一路上,还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法院外,阴雨绵绵,似乎没有停下的一瞬。
厉爵斯站在法院门口没有动,叶佳妮原本是带了伞的,这一闹,她已经忘了把伞放在哪里,于是冒着小雨径自朝停车场走去。
身后有个沉沉的脚步声,是厉爵斯。
两个人都没开口,一路沉默。
叶佳妮也没有真的怪厉爵斯,他只是替她抱不平,她有什么可怪的。
只是突如其来的,她到现在还有些恍不过神。
雨扬扬地落在身上,冰凉了手脚。
走到停车场,叶佳妮刚要拉开车门,一只手就先她一步狠狠地关上车门。
声音响得车身微动。
叶佳妮的性子不如顾小艾来的淡然、柔和,看着厉爵斯这种举动不由得来气,转眸看向他阴沉沉的脸,“厉爵斯,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佳妮!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蠢成这样,那林格都对你干了什么,你还和他抱在一起?!”厉爵斯盯着她说道,语气很差,一双眼露着愤怒,“你还跟我说你放下了,你放哪了?!放坟墓了?!”
他买了束花跑回来准备恭贺她的成功,结果倒好,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她和那个林格抱在一起!
说什么放下,纯属框着他玩儿?!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和林格抱在一起了?!
是林格冲上来抱她的,她都没来得及反抗。
但相比解释,叶佳妮现下更被厉爵斯的字字尖锐弄得生气不已,“厉爵斯,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闻言,厉爵斯的眼里露出一抹嘲讽,冷笑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白痴,“难听?能有你们做得难看?他在外劈腿多少年了,你还要跟他纠缠不清!叶佳妮,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厉爵斯向来只会“妮子、妮子”地喊,这一次动怒不少,直截了当喊出了她的名字。
他看到她和林格抱在一块的时候,当时火气就腾了上来,一把砸了花,当时就是一个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早把林格给做了!
七年的感情太长了,长得足以一个女人在伤心、难过之后还会为其动摇。
“进水了又怎么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佳妮实在受不了厉爵斯眼里的讥讽,一种被贬低、被不信任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几乎吞没了她,语气更加强硬,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厉爵斯,想想你的风流史,你还能说他劈腿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厉爵斯被叶佳妮的话生生地堵住了,噎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合着在她的心里,他还比不上一个利益算尽、劈腿几年的林格?!她拿着他和林格比,他还比不上林格?!
看厉爵斯沉默了,脸色僵成那样,叶佳妮心里也不好受,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把话说重了,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4)
“我们先去医院看表姐。”
叶佳妮说道,伸手要去拉开门,拉到一半,车门又被关上。
这一回,她是被厉爵斯用力地推到车门上,身上的痛刹那倾来,厉爵斯把她狠狠地摁在车门上,一手绕到后面抵住她的后颈,就不顾一切地吻了下来。
完全是嘶咬。
叶佳妮被他困在他的胸膛和车身之间,嘴唇被厉爵斯有些清凉的唇狠狠地堵住,让她的心一悸,悸到痛。
没有往日的技巧,厉爵斯用牙齿咬着她,狠狠地咬着,咬得她吃痛张开唇,厉爵斯的舌便钻了进来,他的膝盖强行抵进她的双腿之间,更加将她固定地牢靠。
叶佳妮下意识地要推开他,双手挡在他的胸前奋力地反抗,厉爵斯全然不顾,疯狂地吻她。
叶佳妮使劲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弥漫开来。
可厉爵斯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也不退开,不伸回自己的舌,就这么强行压在她的唇上反复深吻,直到那抹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浓得熏人…
叶佳妮的五指狠狠地抠进他的胸膛,厉爵斯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按下,然后继续对她的唇舌肆虐。
一抹鲜血从两人的唇角滴淌下来…
到最后,叶佳妮已经不想做无用的反抗,也就不动了,任由他胡作非为。
厉爵斯这才慢慢退开她的唇,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里复杂,有情~欲,也有燃烧的怒意,全部交织在一起。
叶佳妮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唇,被血色弥染,本来洁白的牙齿此刻也是夹杂着鲜血。
那样子,叫她心惊。
她想,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叶佳妮紧闭着嘴。
厉爵斯瞪着她,然后侧身弯腰从车里拿出纸巾,动作流露着自然的贵气,擦了擦嘴,纸巾立刻一片血迹斑斑。
“叶佳妮,我告诉过你!你必须一辈子跟我在一块,不要指望和别的男人交往!”厉爵斯看着她说道,压抑着怒气,就差直接吼出来。
叶佳妮定定地看着厉爵斯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她是第一次看到厉爵斯跟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厉爵斯!你凭什么对我要求这个?!你不就是找个替身吗?我已经做了,你还要怎么样?!要不要我照着你前女友的脾气版本也复制一个,那你就更爽了?!”
叶佳妮冷冷地说道。
“你复制不来!”厉爵斯张嘴便道,眼中的不屑一闪而逝。
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她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她,她根本不配跟他的前女友相提并论。
像是踩到了雷,叶佳妮感觉自己被炸得支离破碎,全身找不到一处完整,整个人都呆了。
厉爵斯察觉自己的失言,眼里聚起愧疚,一手碰上她的头顶,放软了语气,“妮子,我只是担心你,不扯别的。”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5)
“我受不起你的担心!”
叶佳妮一把推开他的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厉爵斯从另一边快速地坐了上来,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得多好看,视线瞥了她一眼。
叶佳妮也没有把他直接踹下去,启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一出停车场,迎面的阴雨落在眼前,心口好像割开了一个洞,伤口撕裂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冷得她疼痛不已。
刚刚那一刻,“我们结束吧”这五个字她差点脱口而出。
可视线落在她为他买的平民西装上,上面还有沾着湿雨,她突然就开不了口了。
她明白,自己纯属在自虐,虐到她连痛都感觉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能轻易一点放手了?是不是就能轻易接受厉爵斯不爱她这件事了?
又或者,她是不是就能像不爱林格那样,也不爱他了?
她不是厉爵斯,不是情圣,她可以不用爱一个人那么执念的…
厉爵斯坐在副驾驶座上,嘴巴里的血腥浓郁,他的舌头都被叶佳妮咬破了。
他以为,他们两个人是约定好的,互相慰靠着过一辈子。
这对他们两个感情路上挫败的人来说,也是最不会受伤害的方式。
但刚刚看到他们的拥抱,他才突然想到,林格没有死,叶佳妮如果还执念地放不下,她可以随时回头…
她可以随时随地回归她的感情路。
不像他,是回不去的。
他为自己和叶佳妮规划的一生,叶佳妮是可以随时判离出去的。
那种痛恨叶佳妮不争气的愤怒中,还夹着一丝他说不出来的心慌。
也许,他怕自己连一个替身,连一个影子都抓不住…
相比厉爵斯和叶佳妮之间近乎冷战的沉默,医院里却是一片安静中的喧哗。
厉总的夫人生产期在今天,这个风声不知是谁传了出去,于是E.S总部和电影工作室的职工纷纷赶到医院,被拦在医院门口。
众人也不走,密密麻麻地站在医院大楼外,手上都各自拎着礼品,一面面伞连成片,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医院的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们一遍一遍检查着仪器设备,包括一堆的血袋,讨论着各种如有意外后的处理措施。
医院的手廊上,保镖们分列两旁静默等候,女仆们跟着童妈站在病房外小声地讨论着,“马上要去手术室了吧?”
“希望太太一切顺顺利利,生个女儿。”
“嗯嗯,我怎么有点紧张?”
“你也被厉先生影响了?”
有人说道,于是大家都小声地笑起来,笑什么,心照不宣。
这几天,太太好吃好睡,偶尔还看看电视、杂志,听她们讲笑话。
但厉先生就不行了,虽然没有特别的命令,但在他强势的影响下,厉家上下莫名其妙就进入了一级戒备的状态。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6)
太太走哪一步,厉先生都要让她们擦一遍光可鉴人的地板,自己再检查一遍;
太太上个厕所,他还要跟着;
听说太太洗澡都是厉先生一手包办的,生怕有个意外…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这些女仆能不被厉先生影响得战战兢兢嘛?!
熏衣草的香味并不浓郁,清清淡淡的,摆在床头,煞是好看。
顾小艾半躺半坐地靠在床头,厉爵风坐在床边修长的手一遍一遍在她稍显圆润的脸上抚摸着,黑眸深不见底。
顾小艾手上拿着一本冷笑话杂志,却没有看进去一眼。
“让我进去。”厉爵风揉着她的脸,将她的长发拨到一旁,声音低沉,带着一抹服软的味道,却又是不罢休的。
他说的是让他跟进去手术室。
临预产期越来越近,厉爵风表现得有些紧张,可能是生Len的那次一些阴影还笼罩着他们。
那个时候,她身上还有H1EV23病毒,其实生Len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快乐,都在强颜欢笑。
这一回,她以为他们能快快乐乐地迎接一个新生命,但厉爵风紧张,他要任何的一个步骤都不会出错,不会有问题。
“我不想你看到我开膛破肚的样子。”顾小艾再一次说出自己的理由,拒绝了她。
一开始,厉爵风是强势地要跟进手术室。
她也是难得强硬一回地拒绝了,厉爵风很是暴躁,到最后,说话就越来越软了…
“你让我陪着。”
厉爵风的手揉着她的脸,嗓音磁性喑哑,黑眸深深地盯着她,闪动着一抹心疼。
“厉爵风,我不想你看到我那么丑陋的一面。”
手术室里的风光向来都是血肉模糊的,她不想让厉爵风看到。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病房的门已经被打开,医生和护士推着推床走进来,示意该推她去产房了…
她已经打过麻醉。
厉爵风拧着眉一路陪到她手术房门口,修长的手死死地握住她,一脚就要跟着踩着门口…
“厉爵风…”顾小艾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厉爵风颀长的身影一顿,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栗,她冲他微笑。
厉爵风硬生生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
顾小艾被推了进去,厉爵风英俊的脸庞在她头顶上方划过…
其实顾小艾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可能知道厉爵风把保护工作做得太过周全。
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看孩子一眼,弥补当初的遗憾。
于是整个手术过程中,仅管麻醉已经倾袭她,她还是用力保持着睁眼,让身旁的护士跟她说话…
她需要醒着。
这种意念一直支撑着她没有闭眼,望着头顶过份耀眼的灯光,没有什么疼痛,却能感觉那种撕扯…
过程很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的缘故,她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听声音总隔着一阵模糊感。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7)
她想到了生产Len的时候,那时候厉爵风也要跟着进来,那时候她躺在手术台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说什么都不会睡着的。
孩子啼哭的时候,顾小艾想笑,却觉得脸僵僵的。
护士抱着孩子过来给她看,顾小艾投过去视线,皱巴巴的一个小宝宝,眉眼鼻子嘴巴也看不出大概,皮肤太嫩了…
但无论如何,她终于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刻看到了。
而不是像Len一样,过了四年才见到。
护士笑着拿起她的手放在包着宝宝的布上,有着暖意,是孩子的温度…
她和厉爵风的第二个孩子。
顾小艾想问些什么,忽然耳边便迷迷糊糊地传来医生似远还近的声音,很焦急地道,“有失血的情况,快拿血袋!”
眼前穿着手术服的人影在强烈灯光下晃来晃去,走来走去。
失血。
她不觉得疼,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迷迷糊糊的念头,就是她终于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念头。
那时候没在手术房看一眼刚出世的Len是她到现在都遗憾的。
想着,顾小艾毫无心事地阖上了眼睛睡过去。
这一觉顾小艾睡得有些长,她做了很多梦,梦里形形色色的人,仿佛让她过了一生…
她梦到了楚世修。
她梦到她生产Len的那天,楚世修倚在病房的门口来看望她,手上提着补品,温润如玉,温柔微笑地问她,“紧张吗?”
她梦到厉爵风很凶地瞪他,“滚开!没人欢迎你!”
她也梦到了那个时候她H1EV23发作,厉爵风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她看到他掉了眼泪…
她梦的都是关于怀着Len那时候的事,一点一点、片断交织,让她无形中又陷入那种压抑感。
醒过来时,顾小艾头上汗渍淋漓,一只修长的手拿着湿帕正在替她拭汗。
顾小艾一睁开眼,厉爵风英俊而憔悴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下一秒,她就看到厉爵风的眼睛陡然睁大,然后大吼一声,“叫医生!”
叫完,厉爵风才想起什么似的猛按她床头的按钮。
她感觉那按钮要被厉爵风按得快凹进去了…
紧接着,病房里涌进一堆医生和护士,童妈和几个女仆站在门口紧张地望向她。
顾小艾由着医生替她做量血压等一系列的检查,只听医生朝厉爵风道,“厉先生,厉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这两天先进流食,我们会替她吊营养输液。”
稳定?
她有什么不稳定的。
顾小艾想笑,却突然觉得身体疲累得不得了,整个骨架都松了,麻醉显然已经过了,刀口的疼痛漫延开来…
顾小艾疼得咬了咬唇,这一幕被厉爵风一双黑眸看在眼里。
厉爵风立刻站了起来,揪住一个最后走的医生的后衣领,有些痞气地强行将他扯了回来,“我太太她很痛!赶紧治!”
【幸福】谁说我掐死谁(8)
那强势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无措。
“厉先生,这是剖腹产的正常现象。”
一个□□医生就这么被厉爵风毫无形象地拎着,也不敢发怒,还是恭恭敬敬地道。
顾小艾看着厉爵风拎着医生的模样,突然很想笑,但一想到伤口,只能憋着,说道,“我没事。”
声音哑哑而无力的。
又不是第一次,这种愈合的疼痛她准备好了。
厉爵风盯着她拧了拧眉,而后,医生就被厉爵风很嫌弃地丢了出去。
厉爵风将门一把关上,落下锁,重新走回她床边坐下。
顾小艾这才打量起厉爵风,怎么好像他进了一趟手术室一样。
他身上只着一件白衬衫,衣袖半折,一头短发凌乱极了,似乎很久没有梳理过,一双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布着血丝,脸色憔悴,干燥的薄唇紧抿着,少了那么一点性感的味道。
顾小艾的枕头被垫得很高,将她半躺着。
此刻她没有说话,厉爵风也就一直死盯着她,生怕她会跑了一样。
看他这样,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沙沙地开口安慰她,“厉爵风,两个儿子也挺好的。”
他这样…一定是看到儿子失望了吧。
她放在被下的手被他修长的手拉起,他用他的两只手包覆住她的柔荑,他的指尖难得凉凉的…
厉爵风一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晌才沉声开口,“顾小艾,我再也不要你生了。”
像是某种誓言,夹杂着懊悔,他眼中的痛苦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怎么生个儿子他就这么难受呢?
顾小艾无奈地看着他,盯着他布着血丝的眼,忍不住心疼,“厉爵风,你就这么想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