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也是忍俊不禁,伸手环了环他,闭眸轻叹道:“是啊,等你。”
许宣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感慨,其中蕴藏着的情深意重令他也不禁为之一颤,他握住白夭夭的手,稍扬唇角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小青能不能顺利把你带来,更没把握你是不是喜欢我……若你不来,或者我发现你真的对我成亲一事毫无所感,有一句话将成我终生遗憾。”
“什么话?”白夭夭不禁疑惑地望向他。
许宣望入她点漆般的眸子,直截了当地道:“我喜欢你。”
白夭夭匆匆低下头,脸蓦然一红,嗫嚅道:“从刚刚到现在……我……我猜到了……”
许宣轻咳两声,没忍住伸手揉乱了白夭夭的额发,别扭道:“我做事一向喜欢清楚坦白,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把话藏着掖着,我不在意你主动坦承心意,女追男,隔层纱,这回算是便宜你了。”
“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欢我,看你与冷凝有了婚约,就怕打扰你的生活……”白夭夭先是傻傻地辩解了两句,忽然就愣住了,呆呆问道:“我……追你?”
“毕竟你先袒露的心迹,当然是你追我,就这样定了,我吃点亏算了。”许宣丹凤眼中满满的戏谑笑意,脸上却是十分正经。
“哦。”而白夭夭就被他的严肃样子给骗了,觉得他仿佛真的吃了亏一样,呆萌地点了点头。
许宣觉得白夭夭真的是太可爱了,她身上便是有这样独特的气质,既有积累了千年的稳重,又有依旧纯净无瑕的内心,既是倔强又坚强,却偏偏天真又好骗……
唉……他许宣果然是人中龙凤,连喜欢上的女子都这般独一无二,天下无双。
夕阳渐落,湖面上却突然亮起一盏又一盏的小灯,如天上繁星倒映,再举目一看,断桥上也由水晶小灯排列其上而照得通亮,白夭夭惊喜莫名,拍着手,指给许宣看:“这些灯……”
“是我托小青布置的。”许宣低声道,忽然想到昨天去帮小青换药时告诉她自己计划那刻,小青那惊掉大牙的表情,不由笑道,“我想着,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便用这些灯光为你送行……”
白夭夭一时感动不已,牵起他衣角道:“你花了很多心思。”
“我希望不管以后,你走到哪里,每一步都会有人替你照亮,就像现在一样……”许宣望向她,伸手抚上她面颊,笑言,“夭夭,你曾经问过我,为何为何会入断阳宗。幼时出生时,便有人说我命带孤星,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我与姐姐孤苦无依,险些就要离世。幸得老宫上相救,才得遮风避雨之所。我注定了,是个孤苦之人……我曾经无比怕黑,因为父母皆在暗无天日的黑夜撒手离去,可如今有了你,我便有了牵挂,纵使是站在黑暗中,也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任何黑暗与痛苦的侵蚀……我会亲自为你照亮未来的每一步路。”
白夭夭埋首在他怀中,紧紧环住他,眼看又是要哭,西湖上风雨又起,许宣失笑,低头吻在她额头:“原来,西湖的雨都是你的眼泪,这也是法术吗?”
白夭夭缓缓摇头,深深吸了几口气,才低声道:“许宣,你给我听好了,未来不管是光明还是黑暗,我都要与你携手共度,我不要你去为我挡任何灾难,为我做任何牺牲,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与你并肩,你明白吗?”她实在再经受不住他另一次豁出性命的付出了……那样她真的会疯……
许宣沉寂良久,眼中也似隐有泪光闪动,半晌,他终是伸手抚上她后脑勺,轻轻揉了揉:“好,我答应你。”
“我们拉钩!”白夭夭迷蒙着泪眼,伸出小手指。
许宣失笑,但终究将自己的小手指与她的勾在一处,再然后便顺手牵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该回药师宫去祝贺姐姐了。”
“姐姐?”白夭夭还回不过神来。
“对啊,我为他们补办了个婚礼……”许宣想到姐姐,面上的神情是温柔又愧疚,“那会儿姐姐和姐夫条件不好,办不了婚宴,夫妻二人在家中煮了一碗牛肉面便凑合在一起过了,姐夫曾噙着泪跟我说姐姐将最大的一块肉藏在他的碗底,这些年跟着他更是丝毫没有半点怨言,可我心里知道,姐姐后来为人做媒当红娘,操持了那么多场婚礼,自己却没有场像样的婚宴是她此生的遗憾……”
“姐姐、姐夫很幸福,能这样同甘共苦,却互相不怨怪。”白夭夭听得触动,方知道许宣看来薄情寡恩,实则将一切都放在了心底。
“是啊,世间平凡夫妻的相濡以沫大抵便是如此了……”许宣也是轻叹一声,随后薄唇微弯,又戏谑笑道,“你以后可愿与我做这世间的一对平凡夫妻?”
白夭夭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唇间几次磕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许宣轻笑出声,拉着她便往亭外走。
他悦耳低沉的轻笑更是灼得她面上发烫,白夭夭跟着他走了几步,才终于找回了些自己的意识:“许宣,你为什么牵我的手?”
“有何不可?”许宣更紧了紧手上的力量。
白夭夭摇了摇头,不解道:“上次,你明明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许宣一本正经地解释:“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你我两情相悦,我牵你的手,天经地义。”
“哦,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白夭夭呆呆地思考片刻,才露出纯真笑颜,“什么事情,被你一解释就都有道理了。”
她这样崇拜的眼神,真的是令他自信心膨胀啊,许宣不由得意一笑,牵着她的手步上灯影悠悠的断桥。
“那冷凝怎么办呢?”白夭夭忽然又忆及一事。
“师妹知书达理,我早已解释清楚,你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冷凝,白夭夭有所迟疑,但毕竟不能对许宣直言冷凝身上存有妖性……眼下虽然冷凝没有嫁予许宣,她仍是准备继续自己的计划,毕竟,现在看来,也算是两全其美。
而许宣想到冷凝昨晚放下的狠话,也是心情沉重……即使今早她帮忙迎客时,又是满满的笑颜……
第三十二章 封印灵珠
1
次日清早,小青就冲上了金山寺去寻齐霄。
齐霄正在闭目打坐没有搭理她,小青也不管不顾,蹲在旁边自己就开始唠叨起来:“哎呀,齐霄,你简直不知道啊,原来许宣这个人实际上,比看起来还要‘坏’上一万倍!”
齐霄睁开眼,想起过往几次被许宣压榨和索要诊金之事,顿时咬牙切齿,点头道:“的确是挺坏的,你还算有点见识。”
小青赶紧点头附和:“这坏真的不是一般坏,你知不知道,他说让我带小白去西湖,我以为他是要拐小白私奔去了,结果他又跟我说是什么怕她见了婚礼伤心,还拿我手上的伤来威胁我呢!结果前天又跟我说要去给他布置什么灯,你不知道,我在水里从下午蹲到天黑,还好我们蛇族水性好……”
说到此处,见齐霄又闭了眼睛不搭理自己,小青不满地拍了他一巴掌:“喂,你配合一点嘛!”
齐霄睁开眼睛,作出无比夸张的表情:“哦!原来是这样!然后呢!”
“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小青被他鼓起眼睛的样子和中气十足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待回过神来,她拍着胸口,白他一眼,才继续道:“小白昨天哭的可伤心了,本来我看的是准备去砍那许宣一顿了,结果他竟然是吓小白的,你不知道昨天他们俩有多甜……眼下一切都是峰回路转,所有问题都被他解决了,小白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昨晚点灯点的特别开心!宫上神机妙算,真是我见过最最聪明的人!”
齐霄闻言一惊,抓住小青,问道:“白姑娘当真与许宣在一起了?”
小青特别自得,骄傲说道:“西湖夜游,断桥定情,都是我亲眼看见的,怕了吧?”
齐霄愕然,双目失神,久久不敢相信:“白姑娘她,她是不是因为在骊山修仙太久,眼色不好?如若不然,怎会瞧上许宣?”
小青不满地撅嘴:“宫上他有什么不好?我看小白与他情投意合,般配得很。”
齐霄干笑两声:“他为人睚眦必报,说话尖酸刻薄,样貌也着实一般……总之,总之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白姑娘!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小青对着齐霄脑门就是一巴掌:“他马上就是小白的相公了,不许你说他的坏话,再说了,你寄住在金山寺,还死赖着不走,哪里能懂得人间情爱!”
齐霄瞪大眼睛,反手指着自己:“我不懂?难道你这条小小的青蛇又懂吗!”
“我……怎么不懂!?”小青气得跺脚,“难道你忘了,这天下间的男人,个个垂涎我的美貌。”
齐霄不屑地眄她一眼:“哈,你说的男人,一定是瞎子吧。”
小青气得呼哧呼哧地喘了半晌气,才指着齐霄道:“你给我等着!我偏要找个如意郎君让你瞧瞧!”
齐霄冷眼看着小青愤愤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喊她。
2
骊山虽比不得蓬莱仙山那般四季如春,却也是风景如画。
云雾缠绕间,骊山老母的居所便掩映其中,虽是隽永秀美,却也自成一副不容人侵犯的巍峨之意。
白夭夭在大殿之中没有寻到她,就又去了山巅,果然见骊山老母玉立其上,俯首望着茫茫云海,知自己来了,也没有回首。白夭夭隐隐从这个背影中看出了怒意与痛心。
之前,白夭夭就用传音符告诉了骊山老母自己的决定,骊山老母却有与她回话。
白夭夭朝着骊山老母直直跪下,面上有羞愧之色,恭恭敬敬地道:“弟子拜见师父!”
骊山老母始终背对着白夭夭,声音十分清冷地在大殿之中回绕:“你还是回来了。”
白夭夭磕首下去,沉沉道:“弟子不孝。”
骊山老母隐有轻叹,问道:“你都想清楚了?”
白夭夭贝齿缓缓刮过下唇,停了一瞬,方毅然决然地道:“弟子心意已决。”
“为了一个凡人,你当真心甘情愿舍去千年的修行?”
“徒儿有负师父的期望,愧对师父多年来的教诲。”
“世间万千大道,你为何执迷不悟,偏要度一条无尽无边的苦海?”骊山老母转过身,秀美慈祥的面容上有着痛惜之色。
白夭夭磕首在地,不敢抬起:“冷凝妖化之事,全都因我而起。唯有舍去一身修行,退去灵珠,方能救她回头。纵苦海无边,徒儿亦不悔不怨。”
骊山老母终是轻叹出声,点破道:“你自愿舍身成仁,化作凡胎。只怕不光是为了冷凝吧?”
白夭夭抬起头,慌张道:“师父!”
骊山老母缓缓摇头:“你终于还是找到他了。”
白夭夭眼中泛出泪光,她颤抖着,再度磕头下去:“终究还是瞒不了师父。”
骊山老母眉头微蹙,感慨万千:“我只问你,真以为舍了修行,做了凡人,便能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吗?”
白夭夭咬着唇内嫩肉,凄凄道:“弟子修行千年,只为再看他一眼;如今为了他,愿舍千年修行,恳求师父成全。”说着,便又是盈盈拜倒。
骊山老母轻叹一声,没有再劝,只是掐指计算一番,面容几变,终是了然于心:“白夭夭,你命中注定,当有此劫。为师只能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她手指一弹,白夭夭周身便被金光覆盖,金光化入她体内,再从她胸口飘出,凝结成了一颗金丸,被收入净瓶中。
骊山老母将净瓶放入袖中,缓缓道:“我将你通身法力收走,灵珠封印,如今除了本体灵珠能助你变化成蛇之外,与凡人毫无差异。”
“多谢师父成全!”白夭夭再度磕下头去。内心却是复杂无比,她既喜悦于如今能和许宣得一世平凡相守,又开心能化掉冷凝身上的妖气,但却觉得自己辜负了师父的教养与苦心……因而不能真心开怀。
骊山老母何尝不懂她心中纠结,停了瞬许后,手一挥,幻化出一把桃木短剑,悬浮在白夭夭面前。
白夭夭不解地抬首看向骊山老母:“师父,这是?”
骊山老母神色严肃又威严:“如若日后反悔,便将此剑插入许宣胸口,你即可拿回法力。”
白夭夭吃惊不已,连连摆手道:“万万使不得,请师父收回法器。不管发生何事,我决不会伤害他。”
骊山老母摇头叹息:“此剑不伤性命,只斩情愫。待他忘了你们之间的种种,便是你回归正途的日子。”
白夭夭怔愣片刻,才鼓足勇气,颤声问道:“师父的意思是说,我与紫宣今生注定无法相守?”
骊山老母沉吟道:“天机不可泄露,去吧。”
言毕,骊山老母便施法将她送回了临安府外,白夭夭双手捧着剑,跌坐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过后不多时,便是女儿节。
女儿节是为尚未婚嫁的女子祈福求平安而设,有未嫁女儿的人家,往往会提前几日将祈福的陶偶放置金山寺中,由金山寺住持带领僧人为陶偶开光念经,待到女儿节当晚筹办的王公贵族放飞天灯后,再从金山寺取回家中安放。
而今年的女儿节,主持筹办的王公贵族便正好轮到了赵王府。
小王爷本欲和李公甫计较一下婚礼的事,但听得李公甫提及女儿节筹办之事,便大笑道:“对对对,女儿节上定是会聚集全城的未嫁女儿,自然多的是绝色佳人……最近娘亲经常催促本王的婚事,却又坚决不许我娶冷凝……既是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不如就在这女儿节上挑选本王的王妃吧!李公甫,本王也不计较你昨日跟你那小舅子戏耍本王之事了,你务必带领衙门里将此次女儿节办好,本王要亲自出面主持!”
李公甫面上恭敬应下,背地里却是摇头叹息——老夫人成日里吃斋念佛、与人为善,怎么会有这么好色纨绔不争气的儿子。
而这一头,金山寺中,住持不在,成器、静心和几个小沙弥手拿袈裟、钵盂,追着齐霄满寺跑。
齐霄边跑边慌乱摆手说:“你们别跟着我!走开走开!”
师弟们跑的气喘吁吁,终于将齐霄包围起来,苦口相劝道:“师兄,请以大局为重!”
齐霄有些怒了:“我再说一遍,降妖除魔呢,我行;主持法会,就另请高明!”
成器忙出声道:“师兄此言差矣,住持坐化,永安师叔不在,咱们金山寺内属你辈分最大,这女儿节的法会你不出面,我们几个更是难当大任呀。”
齐霄忙不迭地摇头:“师父离世后,我只是暂住在金山寺,并非是佛门弟子,这住持的袈裟怎能说披就披,师父他老人家远在西天极乐,你们几个就别再气他了。”
静心忙从怀里掏出锃亮的剃刀,颔首道:“师兄你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暂住早晚也是要常住的!”
成器则拿出了戒香,应和道:“师兄,我们动作很快的,你忍着点。剃度吧!”
齐霄亮出了拳头,瞪着众人威胁道:“让开!都给我让开!别逼我翻脸打人啦。 ”
几个师兄弟看看彼此,都不敢阻拦,乖乖地让出了一条路,齐霄轻轻一咳,背着手得意地往前走。
静心嘴一扁,忍不住呜咽道:“可怜我金山寺百年基业,今起就要毁于一旦啊。”
齐霄提供住脚步,回头瞪眼道:“你说什么?”
成器也随着抽泣道:“师兄,实不相瞒。自从您来借住之后,咱们的伙食费涨了三成,香油钱早就入不敷出了。”
静心同他一唱一和,似在比谁哭的更大声一般:“呜呜呜呜,若没有这场法会的收入,只怕,只怕,大家就只能下山去,另谋生路了。”
齐霄额上青筋直跳:“……我吃的,有那么多?”
众师兄弟猛点头。
齐霄脸颊一抽,片刻之后,伸出手来比在胸前,似模似样地道:“咳咳,阿弥陀佛,女儿节法会也算功德一件,既是为山下的百姓祈福,那我便勉为其难吧。”
静心、成器顿时把眼泪一抹,与众小沙弥一道欢呼起来。
惹得齐霄头痛不已。
3
入夜,小青站在山头,望着眼前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若有所思。
突然间,山林间亮起一盏盏灯火,将山林映得灯影幢幢,神秘又妩媚。
小妖们忙拍手欢呼,小鹿指着灯火对小青道:“山君您快看,你要的灯全都点亮了。”
锦鼠也是兴奋不已:“小灰按您的吩咐,精心安排了满山的灯笼,与您要求的不差分毫。”
小青望着满山的灯,不仅不觉欣喜,反而是掩不住的落寞袭面而来。
齐霄说她不懂人世间的情爱,她便念起许宣为白夭夭在桃林间点满花灯,又在西湖上点燃盏盏灯火,白夭夭笑得是那样幸福又开心……
她想,这或许便是人世间的爱情了吧……
可如今,她看了相同的场景,为何却毫无感觉……
小灰跑过来,大声问她:“山君对这漫山遍野的灯笼可还满意?”
小青回过头,捂着空落落的心口摇头:“我一点都不开心,一定是因为你点灯的姿势不对! ”
小灰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冤枉啊山君,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有了灯就有了爱情,小的可是全凭你的吩咐办事……”
小青不耐烦地跺了跺脚,郁闷道:“不管不管,你们几个快点想法子,我输谁都不能输那个齐霄!”
小灰思忖片刻,忽地眼前一亮:“山君,听闻城里过几日要办女儿节,尚未嫁娶的女子都会将亲手制作的陶偶供奉起来,祈求好姻缘。”
小青有些狐疑不解:“求姻缘?”
小鹿也是点头,补充道:“对呀山君,今年据说是由赵王府操办,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女儿节。依小的愚见,山君不妨依样画葫芦,也去山下凑个热闹。”
小青侧头仔细一想,便是露出笑容,点头道:“好!管他是求来的还是抢来的,我都要试试这人间情爱究竟有什么好。”总不能被那个臭齐霄嘲笑。
突然间,锦鼠指着山下大喊:“山君,不好了,那边失火了!”
小青心中一紧,往山下一看,果然一大片山林烧起,忙狠狠给了旁边的小灰头上一下,斥道:“你这个蠢货!”
一行人迅速赶往失火的地方,呛得涕泪直流,终是七手八脚地将火给灭了。而浓浓的烟雾中,竟慢慢走出一人。
小灰吓了一跳,指着那人影说:“谁!谁在那里!”
小青掩住他,冲人影怯怯喊道:“你是哪个山头的,为何这么晚还在本山君的地界游荡!”
“咳咳咳……”
来人的咳嗽声让小青觉得异常熟悉,待她走的更近了些,小青擦了擦眼睛,才确认是白夭夭。只见她脸蛋漆黑,身上几处都稍破了,小青不由大惊失色:“小白?怎会是你?”
白夭夭略狼狈地擦去脸颊的灰,苦笑道:“我本想上山来寻你……咳咳,小青啊,为何要放火烧山?可曾想过会殃及山下百姓?”
小青哭丧着脸,上前帮白夭夭整理:“冤枉啊,我本想学许宣给自己寻个乐子,没想到,山风一吹,差点把自己的洞府给烧没了。”
白夭夭无奈地看看四周:“好在火势已被止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
小青见她没有过多责怪,便是嘿嘿一笑:“小青不敢了,不过小白,你平日里来去自如,今天怎会亲自步行上山,还被烧得如此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