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不再去挣,回过头来,静静望向她。

小青便在这样沉静专注的眼神中缓声道:“如果我能让白帝现身昆仑山,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心愿。”

说出口后,她又怕齐霄不同意,抓住他的手就又紧了几分。

齐霄望着小青,久久不语。

月光为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边,星辰更似是直接落入两人漆黑瞳仁,夜色极静极美,整方天地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不知是谁的呼吸先乱掉一拍。

齐霄在小青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传音珠给她,郑重道:“小青,我近日或许常在昆仑山,这个给你,一旦你遇到危险,它会提示我……另外,我传你结界破解之法,若遇到饕餮……”

“我定会守好结界!”小青一脸视死如归。

齐霄有些头痛,匆匆闭了眼眸,又睁开:“躲进结界,等我归来。”

小青似懂非懂地抬首看着他,齐霄感觉脸上有些发烫,无比庆幸此时夜深,该是看不出来,便掩饰般补充一句:“当然守护结界是最重要的,你无事之时便去帮我看看吧,只是最好在结界中守候,若遇到饕餮……”

小青这下明白了,娇笑着点头,又挺胸自得道:“你放心啦,上次是因为小灰乱我心神,我才没防住饕餮偷袭,这次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让他知道……”

齐霄听不下去了,匆匆伸手揉乱她头发,便跳下了屋顶。

留小青顶一头鸡窝般的乱发,站在原地哀嚎,脸却是红得有些发紫了,心跳更是如擂鼓,在这宁静的夜里,响得她更加羞窘。

2

清晨的白帝庙前已是香客如云,人声鼎沸。

小青来到庙前,回头望向远处树下,见白夭夭对她点了点头,便摇身一变,化作一个普通中年妇女的模样,故意大声地在庙前叹气。可惜虽有人不住侧首,却无人相问,小青眼睛机灵一转,又随着一众来上香的香客进入庙内,径直走到香案之前,大力拍打着香案,飘起一阵阵香尘。

小青就在这烟雾中哀嚎道:“白帝啊!你真是不顾苍生啊!枉我月月前来上香,你却罔顾我心中所求!白帝啊!天神不仁,要我等凡人如何是好!”

她此等行径,终是引得众人上前围观,大家面面相觑,皆是十分不解。有一位穿着富贵的香客望着小青,有些欲言又止,小青见状主动走上前去,问道:“这位老兄,你来这白帝庙,是要求什么?”

香客迟疑道:“我家娘子要生了,我想求白帝大人保佑我们一举得男。”

小青闻言,便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前天我娘也要生!郎中说这胎胎象有力,观其形状,铁定是个儿子……”

“你娘?”香客不由震惊,上下打量小青,“你娘这么大年纪还生?”

小青一副哀伤状,点了点头:“正是啊,谁知那白帝一点都不灵,要儿子生女儿!我娘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来这庙里,就为了上一柱头香,这柱香竟然偷龙转凤,将我那弟弟又换没了!我们家已经有了十八个女儿啦……”说着小青又是嚎啕大哭,声情并茂,催人泪下。虽则她自己没有眼泪,却故意连连作出拭泪状。

有两名香客彼此交流了两句,便返身出了庙中,小青见剩下众人仍是不愿离去,便有些慌乱地看向庙外的白夭夭。

白夭夭早被小青的夸张表演逗得笑个不停,此时稍一思忖,便偷笑着伸手施了几个法术。

庙中顿时便有人发现自己钱袋子不在了,另一名拄着拐杖的年轻男子,抱着自己的伤腿在地上痛得打滚,怒骂道:“哎哟痛死我了!看来这白帝真不行,我本来求腿尽早痊愈,结果却痛成这样!哎哟要命喂!”

庙中顿时乱成一团,小青趁人不备,溜出门外,换回自己原本的容貌,古灵精怪地笑着走向白夭夭。

白夭夭笑着捏了把她的脸:“做得好,我们明日换个模样再来。”

小青娇俏一笑:“我想啊,若是再把香客引到青帝那儿去,我看这白帝还怎么坐得住。”两人目光狡黠,对视一笑,手拉着手回药师宫去了。

几乎和是同时,有弟子慌乱地跑进白帝房中,向他汇报此事:“师父,不好了!那些香客吵嚷着,要将供奉的香火全数取走!”

白帝气定神闲地撇了撇茶沫子:“慌什么?我白帝庙信众浩如烟海,她一只小妖来闹,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人间几日过去,香客人数越来越少,昆仑山中连连出现异状,白帝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潇湘仙子这日便来报:“师父,昆仑洞有些地方坍塌了……”

白帝一听,便是长袖一甩,怒气冲冲赶到山洞之中,只见那儿已站了好几位弟子,一见他,都是神色慌乱地跪倒在地:“师父,昆仑仙山依靠凡间香火、愿力所支撑,如今咱们白帝庙……”

白帝震怒道:“本帝难道不知,昆仑山的本源之力?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香火出了什么事?就因为那只蛇妖?”

当先的弟子慌乱地道:“那小妖日日变着花样前来取闹,还说是青帝那儿灵验,如今,竟好几日无人前来上香,似是都跑去了青帝那里……”眼见白帝面色越来越沉,弟子慌忙住口,不敢续言。

白帝望着破败的山洞,盛怒不已:“竟然会输给青帝,这小妖倒是有几分本事,待我亲自前去拿她问罪!”

潇湘仙子见状,上前一步道:“师父,眼下昆仑山结界已经开始松动,事态紧急,徒儿会带人修补结界,只是还望师父高抬贵手,不要与那小妖动气,免得伤身。”

白帝冷哼一声:“万物有灵,生来便是分了高低。同样是妖身,你这麒麟圣兽一心向道,千年为我分忧解难。而她们蛇鼠之辈,竟是丝毫不懂道理,若本帝不教导他们一二,还有谁会将我放在眼里?”说着一甩衣袖,便是飘然离开。

麒麟仙子无奈地叹了声气。

白帝刚一出山洞,就发现许宣同齐霄不知何时来到,登时气不打一出来。

齐霄上前一拜,恭声唤道:“师父。”

白帝别扭地侧过身,拒不受礼。

许宣也忙上前拱手道:“白帝,是小青胡闹,我们二人前来,便是特地赔罪的,望白帝海涵。”

白帝脸色阴郁,拒不开口。

齐霄又补充道:“师弟们说你是出门远游,我本想早些前来禀明此事,没想到竟拖到了今日。”

白帝面色一梗,转瞬便端起架子,冷声道:“我甫从海外归来,仍须闭关修炼,你们无事就速速离去吧。”

齐霄见他欲转身离开,忙又唤道:“师父,徒儿还为另一事前来!那三潭印月本是封印蛟龙的水结界。日前徒儿与许宣发现有所松动,兹事体大,特来借昆仑宝镜,以镜中之光加固封印。”

齐霄说完,便紧张地盯着白帝,却不想白帝并未多做刁难,神色如常地道:“这是关乎三界众生之事,我哪有不借之理,你们随我来取便是。”

许宣与齐霄对视一眼,有些惊讶,齐霄稍敛眉目,拱手一揖道:“多谢师父。”

白帝转身,又施施然丢下一句:“你们提醒那小妖,叫她别再闹,否则……”

齐霄忍住笑意,再度一揖:“自然早就警告她了,请师父安心!”

见白帝冷哼一声走进洞内,齐霄回头望向许宣,后者点了点头。

只一眼之间,两人皆是了然,白帝定是有其他为难之处。

齐霄悄无声息放出一只传音符,再同许宣一同追随上去。

白夭夭收到传音符,便招呼如今正在青帝庙前大喊青帝灵验的小青,比了个私下约定好的暗号。

小青见状,就定定神走了过来,再在密林中,从一个中年樵夫变回了妩媚少女,她清了清喊得有些哑了的嗓子,对白夭夭道:“这就不闹了,我怎么觉得还没玩够呢?”

白夭夭点了点她鼻头:“小青,那可是白帝,若是真的触怒了他,你可小命不保。”

小青瑟缩了下,妥协道:“好吧。”

白夭夭微微一笑:“方才齐霄传音说他们已经见到白帝,相信此事定能很快办成。”

“他怎么不传信于我,莫不是怕我找他要心愿吧……”小青撅了撅唇,牵起白夭夭的手,道,“我们这就去找他,非要他好好答谢你我才是。”

白夭夭失笑,却摇了摇头:“我还有冷凝的事没有查清,你也别四处乱跑了,就同我回药师宫中安心养伤。”

小青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齐霄要她看顾结界的事,便道:“你先回去,我得再去趟三潭印月。”

她这几日每天除了大闹白帝庙,便是去看着结界,因此白夭夭也并不奇怪,便叮嘱她:“那你注意安全

3

饕餮调养了几日生息,只觉肉身融合得越发完全,心情不由大好,便让藤妖拖来小灰。

藤妖将小灰掷往地上,然后向饕餮一揖,邀功道:“主人,我每日用藤条打过之后,都令他伤口迅速愈合,既不伤性命,却痛楚不减。”

饕餮见小灰一身伤痕,都是将将愈合的模样,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小灰:“你可后悔那日没有快点动手杀掉小青,否则何必用受这样的罪?”

小灰脸色发青,却是看破红尘一般,也不发抖,也不畏惧了。

他这模样,令饕餮大为光火,狠狠一脚向他心口踹去:“你果然只有当叛徒的命!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原谅你了?这会儿说不定正在想着怎么将你捉住再千刀万剐!你若背叛我,我一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灰闻言,抬起头来:“山君以赤诚待我,那是我欠她的,将命还给她又如何?反倒是你……若不是当初我贪图早日化形,加上家人被你所威胁,一朝踏上贼船,自此被你利用,又怎会犯下许多恶事,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日日受良心折磨……我待你从无忠心,不过是畏惧罢了。而现在,连畏惧都没有了,我小心翼翼伺候你,这次不过是对山君稍有不忍,你却还是将我家人杀了,从此我再无牵挂,唯此贱命一条,你若想拿,便拿去吧!”

饕餮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做下恶事,还想谈良心?你不是说你日日受良心折磨吗?那便继续受折磨吧。”说着,饕餮便是一扬手,利爪在小灰身上留下深深一道伤痕。

一旁的藤妖忙狞笑着伸手施法,伤痕竟然又迅速痊愈,只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饕餮望着指尖鲜血,残忍道:“我方才说错了,对于背叛我的人,杀了岂不可惜?既然你的山君他们要与我斗,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

小灰面上的担忧与痛楚交织,却又不知如何才能抗得过这命,一时竟是悲愤地晕了过去。

藤妖看饕餮心情又复大好,便笑着说:“主人,你放心,有我这法术,定让他多活一阵,亲眼见到许宣他们的惨状。”

饕餮猖狂大笑:“做的好!”

此时蝶蔓突然踉跄行来,甫一进山洞,就趴在了饕餮脚下:“主人救我!”

饕餮面色冷漠:“你这是怎么了?”

蝶蔓抬起头,只见原本妖冶勾魂的美丽面庞,竟有一半皆是花瓣枯萎之色。

藤妖大惊失色,饕餮也是面色微微一变,蝶蔓捂住脸,恨声道:“主人,您一定要狠狠惩戒冷凝!她利用蛛网引蝶,不晓得修炼了什么阴毒招式。故意在我脸上划下伤痕,让那毒液渗了进来,日益严重……”

另一处山洞中,冷凝芊芊玉指看起来竟比往日更加白净,只见双手翻飞,手中丝线一扬而出,此时的丝线,早已并非透明,而俱是蝴蝶的五彩斑斓之色。

冷凝布下蛛网,捉了一千只蝴蝶,才终于炼成这兼具蝶翼之毒的蛛丝,而妙就妙在,蝶蔓要不一直不解此毒,任容颜败坏,一旦动用灵珠解毒,她灵珠中的全部妖力就会顺着埋入她体内的蛛丝转为冷凝所用。

冷凝正是露出得意之笑,手中的丝线竟忽然发生变化,一道道光影流过,她不由慌乱起来,慌忙断了丝线,指尖已是一片焦黑之色,不由惊怒道:“是谁,竟在药师宫中趁我不备动了手脚!”

第六十七章 重修封印

1

白夭夭刚一回到药师宫,便惊讶发现隐隐有光在地上流转着,显得神圣异常。

白夭夭飞奔至正院中,看清法阵中的光汇集在院外一处,她当然知道,那个方向是冷凝布下的蛛网所在……

没想到不光她在蛛网上施了法,连许宣也在药师宫中布下了阵法。

他连这都想到了,究竟是怕她在凡间危险,还是要引冷凝前来,让她亲自了断这场恩怨呢?

白夭夭唤出挽留,严阵以待。此时,清风从廊下经过,见到白夭夭便不由诧异问道:“白……白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

忽然间,阵法微微震动,金光大作。那些缠绕在四处的蛛网忽而燃烧起来,丝线易燃,四下火光飞动。

宫中纷飞起异常多的斑斓蝴蝶,扑棱着翅膀直冲天际,却环绕在此处不愿散去。

清风看到这样的情景,便是慌乱异常,大喊道:“这是怎么了,宋师兄,你快来看啊!”

白夭夭长剑一出,将清风送进屋内,紧闭上屋门。

清风打不开,便使劲捶着门窗道:“白姑娘,你关我做什么?”

白夭夭面色冷峻的看向进宫的小路,沉声道:“你只管好好的躲在屋内,千万不要出来。药师宫……恐怕不太平了。”

风越发迅即凌厉,彷如危险步步逼近,白夭夭衣袂飘飘,手持挽留全神贯注地防备着,忽有一张巨大的蛛丝扑面而来,白夭夭从容挥出长剑。却不曾想,长剑竟被缠绕于蛛丝之上。

白夭夭望着远处大喊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藏尾?”

“要杀你,当然得现身!”冷凝顺着指尖蛛丝从远处飞来,再缓缓落在几尺之外,面上俱是狠毒,白夭夭淡然一笑,稍一用尽,长剑生风,便是将上面的蛛丝震成飞灰。

冷凝阴狠地望着她,冷声问:“蛛网上的法术是你下的,这阵怕不是你布的吧。”

白夭夭不答反问:“当日那些小妖的成魔是否与你有关?”

冷凝冷笑一声:“不如你去黄泉路上问个清楚……”随即便一道蛛丝向白夭夭面门飞来,白夭夭不敢轻敌,招招俱使出全力,金色的阵法在二人脚下快速流动,似对冷凝有所感应一般,她每步夺下,地上都会泛起一道金光,将她的脚步禁锢住一瞬,而就是这一瞬,便会让白夭夭次次占去上风。

但冷凝的蛛丝太过难缠,白夭夭的挽留时不时就会被牵连其中,无法完全发挥威力,因而一时倒是难分胜负。

白夭夭杏眸微眯:“看来你的功力精进不少,你杀了小妖是否便为成就你自身私念?”

冷凝阴冷笑道:“你与师兄成了亲又如何?分隔两地,饱受相思之苦吧!那些小妖的命全该算在你的头上。你一心想与师兄在一起,就得用这些小妖的命来铸就你们之间永不可跨越的鸿沟。”

白夭夭听得不忍且愤怒:“他们何辜?”

“是啊,他们是为了你白夭夭才死的!若我将你炼化成魔,师兄会否像杀了小妖一般,将你一剑穿心!”冷凝一边说着,一边道道蛛丝攻向白夭夭心口。

白夭夭剑剑破除,神色愈冷:“恐怕不能如你意,今日我要活捉你,让仙君好好惩戒你。”

听到仙君的名字,冷凝终是有了丝神色变化,却狠狠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落在你手中。”

白夭夭趁着她的一瞬走神,挥袖击去,正中冷凝胸口,冷凝霎时喷出一口鲜血,她却便往后跌,便不管不顾地放出一条七色毒丝,毒丝所到之处,竟然伴随着飞舞的斑斓蝴蝶。

白夭夭立马便被蝴蝶包裹其中,一时只顾得上攻散蝴蝶,无法靠近冷凝半步,此时空中忽然狂风大作,群蝶立马便被吹散,蝶蔓现身冷凝跟前,半张脸已是布满红色血丝,狰狞可怖。她死死瞪着冷凝,几乎是恨不得将冷凝立时剥皮拆骨:“你竟敢吸收我的妖力,今日我就教训教训你!”

冷凝并不看她,只看向她身后与她几乎同时到来的藤妖:“你们是要助我,还是一同死在白夭夭手下?”

藤妖望向白夭夭,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蝶蔓却仍是愤恨地盯着冷凝,不肯移开目光。

白夭夭迎风而立,隐有仙姿,神色更是从容淡然:“三个?正好拿来练手,我这段时间勤于修炼,不知妖力如何了……”她话音未落,便已向三人袭去,挽留挥动之处,带着凛冽的剑意。

冷凝受了方才之伤,更加不是对手,眼见藤妖加入战斗也没有讨得了好处,便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蝶蔓:“还不动手?难道忘了你们主人要做什么吗!”

白夭夭挥袖袭来,阵法更加快速地转动着,蝶蔓不得不先放下恨意,攻向了白夭夭。

2

许宣与齐霄随白帝进入山洞,白帝一挥袖,洞内顿时灯火通明,只见遍地珠宝,琳琅满目,皆是价值连城。

白帝随手一挥:“昆仑镜就在那,你们自己去取吧!”

齐霄正要上前,却被许宣拉住,许宣微微对他摇了摇头,再恭敬地对白帝说:“昆仑山不愧为九重天上第一洞天福地,这里倒是有不少法宝啊。”

白帝得意轻哼一声:“那是自然,不过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取错了,便离开昆仑山!”

齐霄与许宣望着对方,一时都是有些无措。

白帝越发自得,抚着颔下长须,悠然道:“我昆仑重地,总不能任由你们爱拿什么,就拿什么。”

齐霄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师父,昆仑镜千变万化,如今幻化成何种模样,我们怎能判断?还是请你慧眼识珠,帮我们取出来吧。”

白帝冷哼两声:“我只说了借,几时答应帮你们拿?”

齐霄忍不住嘟哝道:“难怪刚刚如此大方……”

“嗯?”

白帝一吹胡须,齐霄赶紧撇了撇嘴,入宝山仔细寻找起来,许宣则站在一边暗自观察。齐霄找着找着,在一方水晶雕像中,看到反射出的白帝极不显眼地瞟向了角落里的铜镜。

齐霄顿生喜悦,快步走过去,却再度被许宣一把拉住,齐霄看着他,便忽然明白过来,方才不过是白帝刻意给的误导罢了。

白帝恨恨看了许宣一眼,索性开始闭目养神,倒也不催促二人。

但许宣与齐霄望着洞内一室的宝贝,仍是头痛不已。

这时,青帝却忽然来了,正在四下寻找的许宣并不意外,赶紧迎上前去:“师父,你来了。”

青帝并未言语,只从怀中掏出冰镜,径直递给许宣。

白帝在一旁气的跺脚,指着青帝道:“不是说了不管凡间之事吗?你……背信弃义!”

青帝轻哼一声:“我是助我徒儿一臂之力,何来插手凡间之事?”

白帝捶胸顿足:“你与你徒弟合起伙来,图谋我昆仑重宝!”

青帝下巴点了点齐霄:“这不还有一个你们昆仑之人吗?”

齐霄摸着后脑嘿嘿一笑,白帝顿时觉得孤立无援,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宣淡然笑着,借冰镜的光向洞内一扫,冰镜能破世间一切迷障,无论昆仑镜变成何种模样,冰镜都能有所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