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争执,这个家,低压的可怕。

“你以为我想和你争吵吗?!……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我没有多余的到泛滥的母爱,那时的我,到底想要守护的是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爱情?

“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已经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

他的语气,他的态度,固执强硬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几日,他的父母来来往往,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谴责,我的心伤,依然动摇不了他分毫。

他不要这个孩子,彻底的,坚决的。

因为,这个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

“走吧,我帮你约好了最好的麻醉师和妇科医生。”他朝我伸出手。

那只曾经,我很向往很向往的手,但是,它带给不再是幸福。

“为什么我永远要听你的?!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孩子?!”我朝他怒吼着,象一只受了巨伤的母狮子。

“依依,别闹了。”他向我走近,他的语气无奈到仿佛我只是一个因为要不到糖果而胡闹的小孩。

心灰,意冷。

我乘他不备,用力推倒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这个家。

……

他在后面不断叫喊着我的名字,焦急的追赶。

……

跑到三楼时,我被一个垃圾筒绊倒……

肚子尖锐的疼痛着,下身,一股闷热的液体涌出,顺着我的大腿,一滴又一滴的血,点点滴在地面上。

我的眼前一片红腥。

我只记得自己在笑,坐在地上大笑,笑到咳嗽,笑到胸口一阵闷痛。

然后,我对追下来僵成化石的他说:

“沈易北,恭喜你……得偿所愿……”

……

去医院的路,我是自己打的过去的。

我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

他的焦急,他的慌乱,落入我眼里,都成了最可笑的样子。

于是,我骄傲的对他说:

“沈易北,请你滚出我的视线,现在,我宁可流血至死,也不愿意再见你一面!”

……

流产已经不可避免,剩下的,只是将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胚胎取出。

麻醉药的作用,手术一点也不痛,连我的心,也不会痛了。

他,一直守在门口。

手术室门口,病房门口。

我没有哭,只是苍白着面容,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很奇怪,应该是伤痛欲绝,但我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真的开始对心痛免疫了吗?我想,是失望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三天,我通知护士小姐,让一直守在门口的他进来。

他很憔悴,也出奇的沉默。

“你看到了吗?”我睁着双眼,空洞的问。

“什么?”他的声音嘶哑的就象剪破的布条。

“我血淋淋的心。”

他哑然。

“你一定看不到,所以,你体会不到,自己有多残忍。”我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

他的眼敛始终紧垂着,他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平静的格开。

“十八岁那年,我们结婚的那一刹那,我多么感谢老天,成全了我的爱情,成全了我的梦想。而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办法爱上我时,我觉得我像是被老天爷狠狠甩了几巴掌。如果感觉是这么这么的强烈,如果你是对的人,为何只有我的心在苦苦燃烧,独自眷恋?所以这一切一定是错了……是我搞错了,我爱错了人……你不是我的幸福……”

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渗入白色的被单,他执意抓住我的手,一个冰冷的触感,在往我的指间套。

一个戒指。

曾经,我肖像很久很久的承诺。

我把中指一弯,拒绝它再套牢我的人生。戒指滑了下了,孤单的落入了雪白的被单上。

落单的戒指,闪闪的发着孤独的哀嚎。

“太迟了,北北……曾经,我制止不了自己爱你,现在,也同样制止不了自己恨你。”

他一震,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依依,不迟的……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妻!我以后会什么都顺你,你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我唯一要的,只是,拜托你,离开我的人生。”我闭上了眼,说出了自己的回应。

……

★……★……★……

那只小飞虫,还在痛苦的努力挣扎,我蹲在地上,笑了,拿起一支牙签,戳破了蜘蛛网。

小飞虫顿时张开翅膀,旋上完美的圆圈,展翅飞出了窗户。

我捧着暖茶,边喝边眯着眼睛淡笑。

你自由了,努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卷四『别后』

楔 子

我寻求着幸福,却不苛求爱情。

因为,爱情,

是一种有也不必太开心,没有也无所谓的东西。

24岁的我,不会再热烈的去爱一个人,

更加不会为谁,爱到满身伤痕,

于是,别后重逢,

他紧紧的拥住我,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的心,却不会再怦然而动。

……

我想找一个安全的怀抱,

不会太窒热,

能象海洋一样宽容,就好,

于是,我辗转在每个不同的拥抱里,

却始终找不到我的那个半圆,

直到,遇见他,

我听到了,

春暖、花开的声音。

……

第一章 伊藤耀(上)

我寻求着幸福,却不苛求爱情。因为,爱情,是一种有也不必太开心,没有也无所谓的东西。

24岁的我,只想找一个适合自己、安全的怀抱。

“童秘书!你总算来了!社长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们快招架不住了!”金助理一见到我,一副终于从地狱回归人间的样子。

“我向人事部请过假了。”我平淡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启电脑。

生理痛实在隐痛得让人坐立不安,所以干脆周一也请假了。

金助理已经闪到一边,偷偷摸摸的打电话去了。

果然,半分钟后,我的内线电话马上响起。

“你去哪里了?!手机不开,家里也没人!童紫依,你还记得你是我的秘书吗?你想整死我吗?!”象狮子一样的怒吼声。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悦,“伊社长,哪条劳工法律不许员工请假?而且我的工作有重要到请一天假就是在整你吗?”他有整个秘书团在为他服务。整他?这个罪名未免太大!

“你手机为什么不开?你去哪里了?你明知道我一天不见你……一天不喝你煮的咖啡就混身不自在!”他依然在吼啊吼,吼得我耳膜翁翁响。

以前学着煮咖啡,是因为北北喜欢喝咖啡……现在,反而成了我职场的一大求生“绝活”。

这两天我是故意不开机,他过来把我家的门敲得震耳欲聋,我也听而不闻。

“煮杯咖啡给我,自己端进来!”最后,他冷硬的命令。

我叹口气,认命的煮了咖啡,没有让小妹代劳,自己端了进去。

整洁的办公室内,整个以黑色,阴沉的颜色为主。

诺大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阴鸷神色的男子,他俊美的眼眸眯着,紧盯着我,令人不寒而粟。

我放下咖啡,转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有这样讨厌我吗?!”他劈头就不悦的问,“为什么你不可以象其他女人一样,恨不得死死扒住我!”

我叹口气,“伊社长,你想听什么?我又伤了你的自尊心?”

我闭上眼睛,我认命!“好吧!我承认我爱慕你!自从两年前见到你这个象神一样优秀而完美的王子,第一眼,我便为你迷人的气质所倾倒,第二眼,我发现自己完全臣服在你的魅力之下,第三眼,我承认自己爱上你了。这样你的虚荣感是否能满足了一点?”

如果他可以放过我,如果他可以对我从此以后“不感兴趣”,我愿意说一千次一万次,“我爱你!”反正说谎又不用缴税。

伊藤耀的脸上闪过怒意,他阴森森的盯着我,警告道,“童紫依!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能开玩笑的对象!”

我无奈的摊手。

曾经,我们也是偶而可以开开玩笑的对象……不知道曾几何时开始,伊藤耀越来越阴鸷,因为我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成功的爱上他,于是他总是不断在试探,不断在企图控制我。

他以征服为名,他的占有欲,象汽车前座的安全气囊一样,让人完全喘不过气。

也许,因为,我是他人生唯一的挫折。伊藤耀他是真正的王子,他容貌俊美的能让当线偶象巨星也自形惭愧,他有种很吸引人的气质,像是危险又甜美的诱惑,能让所有女人明知碰不得,却依然忍不住诱惑而深陷其中。

他是最耀眼的那颗钻石,流徜着一流贵族的血统,他是日本和韩国两大经济命脉财团商业联婚下,产下的最昂贵的宝石,他是无所不能,堪称完美的天之娇子。

只是,我不喜欢他,不爱他。

爱,永远没有办法解释。

我的不爱,让他受尽挫折,于是,他也一日比一日阴鸷、霸道。

其实,我更怀念,那个曾经偶尔笑得漫不经心的他。

……

两年前。

伊氏财团周年庆酒会,在伊氏集团刚留学回来的唯一继承人伊藤耀富丽堂湟的别墅里举行。

他的豪宅占地万坪,单单一个游泳池,就足足有以前学校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为了躲避同公司广告部的前男友的纠缠,我无心欣赏这个与我完全不搭的世界,我端着一杯香槟,躲在后花园的摇椅上。

说起我的前一任男友,剧情比较狗血,某一天早上,我心血来潮,准备了一份早餐送过去,来应门的居然是衣裳不整,与他同个部门的广告之花金惠之。

分手,我说得很平静,因为确实一点心痛、被背叛的感觉也没有。

只是可惜了,再也喝不到他榨的橙汁。

喜欢上他,唯一的理由是,他能榨出我喜欢的橙汁的味道,记忆里的味道。

“我比较喜欢——没有承诺的爱情,恒久美丽。”身后,有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柔情低语,象最惑人的罂粟花。

我情不自禁偷偷回头。

我的身后,站着一对华衣男女,男子俊美的难以形容,我只能勉强的从贫乏的字库里捞出一个“最”字,对,他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见过最最最俊美的男人,比任何偶象剧的男主更加养眼。他身边的女子,有着艳丽的容颜,精致的妆容,曲线迷人的体态。

简直就象一出正在上演的偶象剧,于是,我趴着摇椅,摇啊摇,非常开心的看戏。

“可是、可是我是大金电子集团的二千金啊,我以为……你父母也……”

男子低声而笑,漫不经心的笑容里充满了不屑,“亲爱的,那又怎样?仅仅因为你刚好拥有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家世,就有资格企图向我伊藤耀索要婚姻吗?”

伊藤耀?他是传说中那个完美到人神共忿的贵公子。

确实帅到家了!

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凄惨表情,“你不是说爱我吗?我们已经这么亲密,我以为……”

“又是你以为!虽然我很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不过……”慵懒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好看的脸上,“我不得不告诉你,每一个和我上床的女人,我绝不会吝啬‘爱’这个字眼。我今天才发觉,你很蠢,而我,最讨厌愚蠢的女人,所以,从这刻开始,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