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上我吗?”神光听到,顿住了脚步。

她想着王翠红和萧九峰是一个地方来的,也许他们更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呵呵。”王翠红鄙薄地冷笑:“他当然看不上你,他是什么人,你知道他曾经多么辉煌吗,他曾经位高权重,那么多女人都恨不得跪在他脚底下,你以为他能看上你这样的小尼姑?他娶你进门,但是不碰你,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他根本看不上你!你真信他是因为你小所以不碰你?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是根本忍不住的。他以前对你好,那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一个小孩,他是一个好人,看你可怜,同情你而已!”

可怜,同情,小孩……

这些言辞,在神光心里隐约和萧九峰之前的言辞对上,她觉得王翠红也许说得是对的。

萧九峰看不上自己,他没在心里把自己当媳妇,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可怜虫同情自己。

“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他,早就不知道被糟蹋了几轮了。也是你运气好,遇上个好人,不然你以为呢?就凭你,一个小破庵子里的小尼姑,凭什么享这种福!”

神光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这些话像锋利的镰刀,一下下地割着她的心。

她恨极了,觉得王翠红真讨厌。

就算是这样,那关她什么事?

她瞪着王翠红:“他人好,同情我可怜我,只要我想嫁给他,他就愿意娶我,可你呢,你跪在他面前,他都不稀罕娶你,你有什么脸说我?”

王翠红:“你!”

神光:“难道不是吗?他如果想娶你,怎么可能让你嫁给别人,他就是根本看不上你呗,连同情都没有。”

王翠红眼里一下子溢出泪来:“早晚有一天,你会比我更惨!你等着吧!”

王翠红跑了,乡间小路上变得很安静,秋天的风吹着已经掉了树叶的树,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偶尔残留的蚧蝼在树上发出微弱的叫声。

神光走到了山里,走到了他们往常去过挖野菜的地方,最后还走到了以前抽水的河边,却怎么也找不到萧九峰。

她站在荒野里,四顾瞭望,却看不到萧九峰的身影。

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找不到。

神光的心像是被熊熊大火燎烧过的荒地,枯萎一片,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死了,活不下去了。

如果他真得走了,再也不回来,那她应该去哪里。

她又去哪里找一个让她可以舒服地窝着的肩窝。

神光耷拉着肩膀,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天晚了,倦鸟归林,可是萧九峰的家,是她的家吗,以后还是吗?

他不要她,她又凭什么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

笨重的黑漆大门推开的时候格外地沉,神光缓慢地推开后,走入了院子,却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黑影。

那人身影挺峻,沉默得仿佛一棵树。

那是萧九峰。

狂喜涌上心头。

神光喜极而泣。

她甚至觉得自己跋山涉水了一百年,才看到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流着泪望着他。

他于那黑暗中回望着她。

过了好久,她猛地扑过去,牢牢地抱住了他。

抱住他坚硬的胸膛,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他身上,用尽力气地想和他靠得更紧,想让自己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你做什么?”刚硬犹如铁铸的男人咬牙切齿,粗哑低沉。

“我想成为九峰哥哥的女人。”神光将自己的脸贴靠在他雄健的胸膛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坚实紧绷的胸膛散发出来的热力,那是能把她融化的热力。

“你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黑暗中,男人深沉的眸光中有暗火燎原,声音却是嘶哑压抑的。

“我懂啊,我现在全都懂了,而且我已经长大了,按照法律,我可以嫁人了。”神光用沾满了泪的脸颊轻轻贴上他的胸膛,像一只小猫般蹭:“你不想要我吗?我抱着你,你也不想要我吗?”

“你!”萧九峰蓦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子,她的手腕子细弱得仿佛树枝一样,轻轻一折就要断的样子。

萧九峰大口呼着气,夜色冷沉,他眸色深暗地瞪着她:“你真得想明白了吗,不后悔?”

他的声音又粗又冷。

但是神光却觉得温暖至极,暖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颤。

宁桂花说,那种事,女人第一次的时候很疼,所以才会哭,哭过后,慢慢地才会好起来,次数多了才不疼了。

但是她不怕疼。

她愿意,只要是他,怎么疼都可以。

她就是要经历那种疼极了的感觉,就是要躺在炕上,被他死去活来地折磨。

所以她直接掀起来他的衣襟,露出里面的贲起,她抱住了他遒劲的腰杆,伸出舌头,去吃那胸膛上渗出来的汗珠,汗珠里是浓烈的男性味道,不过她好喜欢。

她用舌头添了那么一口,之后仰着脸,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着都行,永远不后悔,我心甘情愿,你不愿意要我吗?”

夜色浓重,寂静无声,只有院子角落的蛐蛐发出低而清脆的叫声。

萧九峰低头看时,小姑娘她揽着自己的腰,仰着那布满红潮的奶白小脸,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是脆弱和渴盼。

她如同花瓣一样的唇在哆嗦着,她明显是害怕的,害怕那些陌生的事情,那是姑娘家本能的恐惧。

但她说出的话,对于男人来说,犹如催人的药,足以让任何男人失去理智。

她还是太单纯,单纯到不懂,尽管有姑娘家本能的羞涩,但她因为不懂,却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些足以让男人疯狂的话来。

萧九峰滚动的喉结压抑下嘶哑的低吼声。

他牢牢地掐住她的腰,咬牙在她耳边说:“你自己找的。”

一字一字,仿佛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之后,便是山崩地裂之态,摧枯拉朽之势,神光被打开,放在了炕头上。

第 51 章

第51章天地那个合

她就是一朵纤弱的花, 其实是经不起风雨的。

但是她太能惹人了,明明是青涩懵懂的样子, 却能说出最惹人的话来,萧九峰便是再能忍耐, 也受不住这个。

以前被她惹得难受, 多少次都忍下了, 这次却怎么也忍不下了。

为什么要忍?

萧九峰的汗水自结实宽大的背往下淌, 嘀嗒着落在炕沿, 落在地上,也落在女人奶白色的肌肤上。

这一晚,他就是拾牛山下最刚硬的犁, 在耕种最甘美动人的土地。

一直到外面公鸡打鸣的时候,他才彻底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 神光几乎是瘫着的,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不过她还是用纤细的胳膊牢牢地搂住了男人的腰,搂得满满的,又让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 就像是山里野生的藤蔓缠住了参天的大树。

她这么缠着她,还用细弱娇嫩的嗓子低低地喃着, 细听时,却是:“我要死了,我一定是要死了。”

一时又将自己的脸在萧九峰胸膛上贴了贴,小声地说:“如果我死了, 你会记着我吗,你会记得我一辈子吗?会不会回头你娶了别人,就不记得我了?”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在轻轻打着颤。

她柔弱委屈,她软糯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叫声而有些嘶哑,她莹彻的肌肤被他留下了很多痕迹。

这样的一个小东西,像小奶猫一样,在这里哭着喊着说她要死了,说就是死了也不要他忘记她。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苦情戏!

黑暗中,萧九峰仿佛闻到了三月桃花香,他透过窗子里投射进来的些微光亮,望着怀里这个脆弱可怜的小东西。

他抬起手来,将她的头发捋到了耳后,那头发养了这些日子,已经养乌黑柔亮,又如今因为刚才的事,都快湿透了,就那么黏在她白净娇嫩的脸颊上。

他望着她,淡淡地说:“你死了,我马上娶一房媳妇进门。至于你,我早忘了。”

神光听了这话,自然是委屈得不行了,她扁着嘴儿,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含糊不清,像是幼兽被抛弃了一样。

这样的她,让萧九峰不自觉揽紧了她的腰。

动作是温柔的,但是俯首间,他却咬牙,在她耳边哑声说道:“怎么这么委屈,是还想再死一次吗?刚还没够?”

神光听到这个,心里不痛快极了。

她当然知道萧九峰是故意逗自己的,但她心里还是不痛快,他说他要娶别人,她就不痛快。

她歪头想了想,便低下头,毫不客气地咬上了他的肩。

那肩膀很硬实,但是神光的小牙也尖,她使劲地咬。

萧九峰没说什么,连动都没动一下,他任凭她咬。

他甚至放松了肩膀,免得那么坚硬咯到她的牙齿。

齐齐整整的牙齿犹如小兽一样咬着他,不太疼,反而让他想起之前他在她身上得到的畅快。

她年纪并不大,身体纤弱的像山里的小花儿,但是却让他彻底地放纵了一夜。

她比他以为的更有韧性,更能承耐。

当她还在对着他的肩膀用牙齿和舌头来咬和裹的时候,他便慢慢觉得那种感觉上来了。

他忍不住环住了她,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故意的?还想让我——”

他微顿了下,在她耳边,以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低低哑哑,粗嘎到几乎像最轻的风一样,落入了她的耳中。

神光听到那个字的时候,从潮红的脸颊到雪白的颈子,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桃粉色。

以前她并不懂,只以为那是骂人的话,但是现在她经过了一晚上,知道了一些事,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她羞涩地咬着唇,清澈的眸子中泛着动人的潮湿,她甚至骨子里荡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到底是怕疼,怕再来一次,已经折腾了大半夜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次是真得死了。

她不敢再吭声了,就那么咬着唇,偎依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萧九峰当然知道她是累坏了,他也就是逗逗她。

怎么可能舍得再折腾。

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就像抚着一只蜷缩的小猫儿一般。

“九峰哥哥……”神光觉得这样很舒服,她舒展开了身体,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宠爱的小东西,再也不怕风,不怕雨,不怕被抛弃。

那么洪水滔天,她也可以躲在他的怀里,一世安稳。

“嗯?”男人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听着越发温柔沙哑。

“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当你媳妇啊?”神光终于决定问出来这个问题,这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萧九峰听到这话,微微拧眉。

其实当她含泪扑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选择了,也知道自己想错了。

自己自以为是给她选择,是想给她选择的自由,也是想重新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因为什么盲婚哑嫁,也不是因为他能给她吃饱饭,他希望她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他是他。

哪怕他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骄傲冷漠的人,哪怕身处物质匮乏的年代,他还是希望,她只是在选择他这个人。

为什么以前不在意这些,现在却在意了?

萧九峰就在刚才的地震山摇中,慢慢地明白了答案。

甚至于,为什么一向自以为能看透人心的他,却觉得自己看不透一个那个单纯懵懂的神光了。

因为他已身在此山中。

在意了,偏执了,就看不透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她只是一个孤儿,一个小小的尼姑,没有人疼爱,孤苦无依,曾经得到过的亲情都是那位师太给予的,但是那位师太也离她而去了。

这样的她,在心里就无法接受这种不确定。

萧九峰的手轻轻触向她光滑的脸颊,他甚至有些心痛地想着,或许在他为了追求自己的那点骄傲的时候,已经无意中伤害到了她。

她是坚韧的,也是脆弱的,需要小心呵护。

萧九峰凝视着这样的神光,哑声道:“神光,不是我不要你当我媳妇,而是我希望,是你主动选择嫁给我,当我的媳妇,陪我一辈子。”

他俯首,轻轻亲了下她修长湿润的睫毛:“不过我想,我可能错了。对不起,神光。”

神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曾经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徘徊犹豫挣扎痛苦失落,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突然明白了。

他并没有要走,并没有扔下她不管。

他说了啊,她可以自由选择。

她甚至想起来那一天,他在打麦场的窝棚里守夜,她要回家,他在后面送她。

在那条充满着熟透麦香的路上,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一直往前走,但是无论何时,她回头,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神光仰起脸,勾住了他的颈子。

她仰望着他:“九峰哥哥,我明白了。”

萧九峰:“嗯,你明白了什么。”

神光:“我希望你主动要我,但是你也希望我主动要你,我们都希望对方想要自己,所以都在等着。”

所以两个人都生气了。

萧九峰低头凝视着这小小的神光,看似单纯懵懂的神光。

她说得对。

她总是这样,看着仿佛傻乎乎的,但是关键时候总能一语道破真谛。

活了两辈子,神光是他遇到的宝,唯一的宝。

**************

神光偎依在萧九峰怀里,说了一会子话,也就困了。

萧九峰看着她这样,知道她累,几乎一夜未睡,现在公鸡都打鸣了,该让她补补觉。

再说他自己也困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眠。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神光睡得很安稳,她搂着萧九峰的胳膊,睡颜恬静,唇边甚至带着一丝微微的笑。

萧九峰看了一会这样的她,也就睡去了。

第二天,当神光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正中间了,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洒到了炕上,仿佛碎金洒满地。

不过萧九峰却不在炕上,炕上只有自己。

她挣扎着,试图起来,结果下炕的时候,好像抻到了哪里,就觉得有些疼。

就在她微微蹙眉不能上不能下的时候,萧九峰撩开帘子,端着一只碗进来了。

萧九峰看到她这样,便放下了手中的碗,将她抱起来,放在了炕上。

神光有些羞窘,趴在炕头上,红着脸,不吭声,眼睛去看炕边的地。

萧九峰端起碗来:“先吃饭吧。”

神光还是不太好意思,哼哼了声,趴在那里不动弹。

萧九峰低笑了下:“要我喂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