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亓霁一听包着一嘴的东西瞪着他,顿时就没了胃口再吃。

“燕丘,你要实在闲,就出去待着。”祝一夕冷冷斜了一眼过去溲。

燕丘郁闷地撇了撇嘴,这儿子还没带回来就偏心,这要是带回来,他还有什么存在感,那岂不是甩掉了无极圣尊,还是被他儿子压在头上?

亓霁吃饭显然没有方才那番胃口了,细嚼慢咽地吃着,说道,“帝歌,明天…明天你能去我家吗?”

“不能。”燕丘先出口道恧。

这小家伙,才多大年纪就被无极圣尊教着过来拐人了,

祝一夕瞪了他一眼,给亓霁盛了碗汤,淡笑说道,“我明天…有事要办,不去了。”

“可是,我明天生辰,你真的不来吗?”小亓霁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

祝一夕抿了抿唇,一时难以抉择,她自然不想缺席儿子的生辰宴,可是去了就得与无极圣尊同处一室,这是她实在不想再发生的事。

“霁儿,想要什么礼物?”

“霁儿想要你去我家,陪我一起过生辰。”小亓霁顺势便道。

祝一夕沉默地看着他,依然不肯答应他的请求。

小亓霁爬下椅子,拉着她的手撒娇,“帝歌,以前过生辰,每次都只有圣尊大叔,飞林,百草叔叔,你是我第一次,也是第一次邀请地客人。”

“霁儿,后天你过来,我再给你补过一次吧。”祝一夕看着他,柔声道。

小亓霁一听顿时眼泪汪汪地,委屈地坐了回去,饭也不肯再吃了。

“霁儿?”祝一夕耐心的哄劝,可是小家伙一根筋,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你不去算了,我吃饱了,我回去了。”说罢,自己爬下椅子,气鼓鼓地准备回家去。

“霁儿?”祝一夕起身跟了出去,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在前面走的飞快,飞鼓鼓地不肯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祝一夕跟着他到了门口,无奈道,“好吧,我去。”

她从来没有给他过一次生辰,第一次他请她陪他过生辰,她本就不该拒绝也无法拒绝的,想来最多过去也只是一起吃一顿饭,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小亓霁这才停下来,站在自家门口转身看着她,“说好了,不准反悔,我明早来接你。”

说罢,一溜烟窜进了门,生怕她再反悔说不去了。

祝一夕无奈笑了笑,一转身去见不知何时也跟着出来的燕丘。

“你不是说,不会再见他了吗?”

“我不想缺席霁儿的生辰。”祝一夕道。

燕丘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每每她和无极圣尊碰面,他都会如此的不安,生怕他们两再给擦出什么火花,自己就算守在她身边,总会再在不经意的时候,被无极圣尊把她给拐跑了。

这三界六道,他唯一能栖身的,也只有她的身边罢了。

他何尝不想,他们之前的关系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而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孩子身上,他若是逼得过紧,只会招至她反感,所以只能先帮着她把孩子带走了,再慢慢发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现在总怕还不等到他们离开,无极圣尊又把她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祝一夕回了屋内,默然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神色略有些凝重。

“终究,你还是放不下他吗?”燕丘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祝一夕沉默了许久,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而难过,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再因为他的存在而欢喜。”

明明曾经那个人,即便就是在她眼前什么都不做,她只要看到他都会忍不住欢喜,他对她多说几句话,她都会高兴得一整夜睡不着觉,可是最终那所有曾让她欢喜的一切,都成了割心的刀…

所以,她想远离他,远离这让她锥心刺骨的一切。

燕丘走近,握住她冰凉的手,道,“忘了他,我陪你一起忘了他。”

祝一夕默然不语,只是苦笑。

一夜,辗转难眠,天一亮小亓霁就跑过来敲门,催她过去。

她磨磨蹭蹭起来梳洗更衣,然后又去叫燕丘起来,磨了近两个时辰才出门,踏进了对面的大门,园子里被花楚和飞林布置得充满童趣。

“大叔,我回来了。”小亓霁拉着她进了园子,朝无极圣尊几人道。

无极圣尊远远看着过来的一行人,眉目难掩欣喜之色,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小亓霁牵了祝一夕一只手,燕丘顺势就去牵了另一只手,祝一夕侧目看了看他,却并没有呵斥他这样的举止,反而默认了。

燕丘略略得意地挑了挑眉梢,与她一起带着亓霁过去,将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上,“原本今日我们是有事要出去的,可是昨天霁儿这小赖皮在那又是哭又是闹的,我们没办法只能依了他过来叼扰,这是给他的生辰贺礼。”

他一口一个一个我们,看着无极圣尊阴沉下来的面色,笑得愈加神采飞扬。

小亓霁自然发现不了大人之间的异样,拉着祝一夕去了一旁坐下,将瓜果花生一股脑儿全搬到她跟前,“燕大叔说的变戏法还没有过来,一会儿来我们在这里看。

“好。”祝一夕应道。

无极圣尊跟了百草仙君去了后园,小亓霁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变戏法的过来,就朝燕丘抱怨道,“你不是说他们会来的吗,怎么还没有来?”

“许是找错地方了,晚一会点回来的。”燕丘道。

小亓霁板着小脸,“你是不是哄我的,你根本就没有请他们。”

“燕丘,你出去看看吧,兴许他们找错地方了。”祝一夕道,生辰的日子,不好让孩子不高兴。

“我也去。”小亓霁说着,跳了下来追上他跑了。

祝一夕叫他都没叫住,一时间园内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多少有些不自在,但答应了亓霁要过来,这个时候再回去肯定会惹得他不高兴,喑自叹了叹气,只希望燕丘带着他能早点回来。

她转身准备回去坐下等,可一转身来,却见无极圣尊端了新做的糕点过来,一时更加如坐针毡了。

“霁儿呢?”无极圣尊四下看了看。

“变戏法的没来,他让燕丘带他出去找了。”祝一夕冷然说道。

无极圣尊给她沏了杯茶,放到她面前,道,“这孩子有时候调皮好玩了些,是我没有教好。”

祝一夕垂睦看着茶杯里细微的波澜,淡淡道,“她已经很好了。”

“霁儿生辰宴一向没什么客人,今天你能来,他会很开心的。”无极圣尊说道,其实最高兴的,莫过于她自己了。

遥想当年,她每年生辰的时候,也是喜欢这么热闹的,只是如今即便相对而坐,她也不愿抬眼多看他一眼。

“我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祝一夕不愿再多待,起身便欲出去。

这样与他独处,于她而言,实在太煎熬了。

“一夕,你我非要到这样,连相见都不能的地步吗?”无极圣尊伸手拉住她,问道。

他曾有多少次在门外徘徊,等着她送出霁儿出来的时候见她一面,但多数时候也只是看到她一眼,她便走了。

“不然,你要我怎样?”祝一夕冷笑,转头对着他说道,“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当现在还是一百多年前?”

“一夕,我知道回不去了,但是为了霁儿,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做回他的父母。”无极圣尊道。

祝一夕冷嘲而笑,“你认为,可能吗?”

他这个做父亲的,在他身边一百年不敢认他,她这个做母亲的离开了他一百多年,现在却要站出来说是他的父母,要怎么跟他说清楚?

---题外话---还有一更。

第303章 有人等着给你儿子当后爹呢3(三更三千)

这一句,让无极圣尊亦无言以对。

亲生骨肉一直在身边,一日一日地叫着他大叔,他心中是何滋味儿,他无数次想要告诉他关于他的身世,可是每每话到了嘴边,却又难以开口。

他害怕,当他告诉他,他是他的亲生父亲之时,他会问他,他的母亲在哪里。

“一夕,焚仙炉一事是我的错,是毕生难以挽回的错。”无极圣尊目光悲切地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拉起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你若恨我,血债血偿,我心甘情愿。”

“我说了,我不恨你,怪只怪我自己那时候太蠢了。”祝一夕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抓着,一时难以挣脱溲。

无极圣尊定定地看着那双冰冷的血瞳,道,“如果,你和他终究要带着霁儿远走高飞,那么就先杀了我吧。”

这一百多年,若不是有霁儿在身边,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如今她和燕丘想要把孩子带走,永远不再见他,这世上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眷恋的。

“无极圣尊,你真以为,我就不敢杀你吗?”祝一夕眉目间戾气顿生恧。

无极圣尊平静地看着她,道,“若终有一日,你要带着霁儿永远离开,那便杀了我吧,否则不管到天涯天角,我也不会放你们走的。”

祝一夕冷然甩开他的手,冷哼道,“当年,你选择了她,要我以死成全,如今却又要弃龙三公主不顾来寻我,也许再过个一两百年,你又觉得亏欠了龙三公主,又觉得该去照顾她,但是我祝一夕,以后的生生死死,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无极圣尊的参与,望你好自为之,莫要一再纠缠。”

此刻,他眼中的那样脉脉情意,是她曾经无比企盼的,而此刻却一分也不敢信了。

正在两人气氛尴尬之际,燕丘带着霁儿,还有领来的变戏法的江湖艺人进了园子,欢喜地道,“大叔,帝歌,我们找到了。”

小亓霁跑了过来,拉着她入座,“我们一起看。”

燕丘回来,坐在了她的另一边,瞅了瞅她,又瞅了一眼无极圣尊,他就怕他们两个会撞上,所以找到就赶紧擒着霁儿回来了,没想到还是让他们两给见上了,看他们这面色,也不知道方才谈了些什么,不过显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变戏法的江湖艺人,很快做好的准备功夫,在搭好的台子上演起了戏法,亓霁看着稀奇,不时拍手叫好,显然很喜欢这样的玩意儿。

燕丘见无极圣尊不时往这边看,微微偏头朝祝一夕问道,“你跟无极圣尊说什么了?”

“跟你有关系吗?”祝一夕不耐烦地道。

“他是我情敌,当然有关系。”燕丘哼道。

这个家伙,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给拐跑了,他岂能不防患。

祝一夕一听,更加什么话都不愿再说了,今天过来这边本就只是为霁儿的生辰宴,至于无极圣尊,她知道总会有避免不了的碰面,但却不想再与他单独相处说话,他们之间到如今,已然无话可说了。

“他一定是教了他儿子,引我出去给他制造机会。”燕丘低声嘀咕道。

“就你事儿多,闭嘴。”祝一夕冷然低语道。

燕丘听罢,堆起一脸笑道,“闭嘴可以,牵手。”

说罢,将自己放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几上。

祝一夕侧目瞪了他一眼,想着今天能清静点陪霁儿,于是咬牙切齿将手放了过去,暗自用力恨不得将他手都给捏断了,燕丘僵硬地笑着忍了过去,却还是只抓着她的手。

然而,这一幕落在一旁坐着的无极圣尊眼中,却不是滋味儿。

百草仙君过来,瞄了瞄气氛诡异的双方,在无极圣尊边上坐下来,压低声音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霁儿把燕丘给带出去,让你能有机会跟她说几句话,看来你又给搞砸了。”

以前祝一夕太听话,只要圣尊说几句话,什么气都消了。

可现在,完全油盐不进,对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无极圣尊无心去看戏法,眸光清淡地看着祝一夕与燕丘,心潮起伏难平。

“你看看,这活像他们才是一家子似的。”百草仙君瞅着一旁手拉手坐着的三人,给无极圣尊提醒道“你再不想办法,燕丘可就真的要给霁儿当后爹了。”百草仙君提醒他道,毕竟燕丘认识祝一夕的时间也不短,一起出生出死的次数也不少,何况焚仙炉取龙珠一事,只有他还在她身边。

这样的情份,不是他们几句话就能动摇的,他现在想要将祝一夕给抢过去了,对于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心结的无极圣尊而言,不得不说是个强劲的对手。

无极圣尊始终没有言语,对于她与燕丘之间的事,他所知道的并不多,但燕丘一向目空一切,何等狂傲自负,现在却守在她身边,可见这份心思不是假的。

而他与她之间,还有那样的死结,也许现在在她眼中,燕丘确实是更好的选择了。

几人看着变戏法,虽然园子里显得很热闹,可全都是心各异,只有小亓霁一人欢喜地不停叫好拍手,还不停的唤她“帝歌,你快看,你快看,他好厉害。”

祝一夕面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但眼底却只是一片薄凉之意,兴不起半分波澜,显然坐这里是很不自在的。

百草仙君扫一眼,又侧头道,“真不是说我要说你,你这性子再不改改,迟早让燕丘给抢了先了,你当祝一夕还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几句话就能哄好了,现在情敌都出现,什么面子啊,尊严啊,全都可以不要,想办法把人抢过来才是真的。”

无极圣尊没有说话,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他以为他不想,可是现在他不管说什么,祝一夕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更多的时候根本就避着不愿与他见面。

他即便想跟着霁儿一起过去找她,只怕门还进去,就被燕丘给搅和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之际,飞林和花楚准备好了晚膳,早早将圆润可爱的寿包给端了上来,小亓霁一看到小脸一垮,“飞林,为什么又是包子,每次都是包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不喜欢你自己做去。”飞林忙活了一下午,现在还要被埋怨,瞪了他一眼哼道。

一伙人入席落座,亓霁拉着祝一夕坐到了自己身边,而另一边自然就坐着无极圣尊,这让燕丘颇有些恼火,可这样的场合也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忍了下去。

先前本是说着不见无极圣尊的,可是最近因为亓霁的缘故,无极圣尊已经无数次与祝一夕碰面了,甚至有一次霁儿玩得过了时间没回去,他还进了他们家门过来接,再这样发展下去,还不得父子两个都赖到他们那边不走了。

亓霁不时地给坐在自己两边的祝一夕和无极圣尊夹菜,灵秀天成的小脸洋溢着喜悦的笑意,看了看祝一夕,又看了看无极圣尊,说道,“要是每年生辰,都有你们陪我过就太好了。”

祝一夕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言语,她何尝不想呢,可是在过去那一百多年里,她甚至都忘了他的存在。

但是,将来她不会再缺席。

一顿生辰晚宴,虽各有各的心思,但总算风平浪静地结束了,直到夜深了无极圣尊牵了亓霁送他们出门。

无极圣尊将个小木盒子递过去,道,“一夕,这东西…给你的。”

祝一夕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我和圣尊大叔专门准备的,你要收下。”亓霁说着,自己从无极圣尊手里拿了,过去塞给了她。

祝一夕无奈接下,跟亓霁告辞,与燕丘一道回了住处。

回了房中,拆开亓霁送过来的木盒子,里面有用绸布包着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打开是三个小彩娃,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她看着躺在盒子里的三个彩娃,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拿起来,两个大人模样的彩娃已经很旧了,是她初到玉阙宫没多久,随他到塞外之时,自己画出来的,一个送给了他,一个她那十年时时带在身边,许是人物的模样已经不清楚了,可见是重新描过的。

第304章 情难忘,意难平(一更六千)

她记得,那只彩娃她留在了小盘古岛上,想着她出来寻到了他,他们很快就会再回去的。

然而,那一次的离开,她却再也未能回到岛上。

一转眼,百年光阴过,这彩娃又出现在了眼前,牵出了太多她不愿再去回想的记忆。

她曾有多少次,对这只他模样的彩娃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又有多少次看到它思念着他,她已然记不得了。

她久久地坐在那里看着它们,眉目间掠过薄冷的笑意,他到底还想做什么,她是人的时候,他们之间尚无可能,如今她已入魔道,他们之间如何还有可能溲。

她曾经紧紧抓住他的时候,他推开了她,现在她想走,他却又不肯放手了。

但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可能,一百年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冷凉的夜风穿窗而入,她也瞬间回过神来,重新盖上了三个小彩娃,将木盒子束之高阁,不愿再去打开,只是掩上门窗,却终究还是心绪难平,辗转难眠恧。

对面的园中,玩累了的霁儿赖在无极圣尊怀中就睡着了,他将孩子送回房安置下来,百草仙君便送了药过来,瞧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孩子说道,“给他过了这么多年生辰,今天是他过得最高兴的,看都疯成什么样了。”

早上天一亮就爬起来,又是要看人变戏法,又是要看木偶戏,天黑了又拉着大伙陪他放焰火,这才闹到半夜了才消停了。

无极圣尊给霁儿盖好了被子,叹道,“是啊,这么些年,少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时候。”

百草仙君将药放下,担忧地看着他道,“再几日又是月圆之夜了,你还撑得过去吗?”

这一次伤得不轻,若是撑不过绝情丝发作的痛楚,他怕是又会像当年那样,再度断绝情爱。

无极圣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自己倒了杯茶水漱口,而后才道,“都已经到今天了,我能忘得了吗?”

绝情丝固然让他这些年饱受折磨,可是现在霁儿在,她也近在咫尺,这个时候他如何能因为绝情丝,再度忘了他们。

“可是现在,神域和龙族联姻之事要解决还得你自己出面,绝情丝若解不了,你哪有什么心力去和燕丘一较高下,何况还有魔尊帝鸿在暗处,这些天一直有魔族中人在附近徘徊,你不是不知道。”百草仙君一想到他现在的种种困境,都不由替他着急了。

绝情丝不解,每到月圆之夜,对于神域和魔族中人而言,他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还手之力,谁要趁着那个时候杀他,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而且,神域与龙族的联姻肯定还会再有风波,他要想解决必须自己回神域去,可是这个时候,他若回去办这些事了,不就正好给燕丘创造机会了,不定等着他再回来,燕丘早就把祝一夕亓霁都给带走了。

无极圣尊看了看床榻上已经睡着的小亓霁,说道,“这些事固然要办,但现在…我更想多些时间陪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