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子和方师傅小张一行三人就这么去了盛丰公司总部,方师傅在路上已经向她们解释了这家企业在新能源这块的示范性,堪称龙头老大,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而它的公司大楼坐落在商业黄金区,好似一个玻璃怪物,和其他的玻璃怪物一起点缀着这个巍峨的水泥城市。

浮华深处,精英出没。

电梯里来往进出的都是白领人士,贞子虽然穿的也是上班套装,可终究她的气场不够强大,站在一脸自信的上班族身边,气势就矮了人家一截。

她瞥一眼电梯门的反光处那青涩的自己,总归是缺少时间的锤炼。

贞子的心窝里,燃起了一把奋斗的火焰。

公司负责新能源那一块的年轻副总接待了他们,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是对新能源产业的信心满满,也提供了不少相关政策资料,方师傅如获至宝,也谈了不少自己的见解。

贞子和小张作为跟班实习生,在旁边奋笔疾书,做了不少笔记。

副总是忙人,给他们的时间有限,接下来他们马不停蹄跑了几个部门,等到初步的调研结束,已经是中午休息十分,贞子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倒是没有饥饿的感觉,只是觉得一身轻松。

三人等在二十五楼的电梯口,准备回公司的时候,贞子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贯的猪八戒抢媳妇的铃声。

身后有若干凌乱的脚步,贞子尴尬地对方师傅笑笑,翻开包一顿乱找。

不过这铃声很快就断了,贞子正纳闷时,身旁的方师傅有些惊讶地开了口,“杜总?你好你好!”说话间已经上去握手。

贞子本能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她家老杜是谁?

此刻他一身英挺西装,领带还是她挑的,拿着手机,笑微微站在她两步外,身边跟着一男一女,跟方师傅握了握手,眼睛却不经意地飘到她这边,含着淡淡笑意。

方师傅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微笑点头,“有劳方研究员特地跑一趟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了。”

“没有没有,杜总过谦了。”方师傅连连摆手。

接下来两人说了几句假惺惺的场面话,贞子趁空把杜青风身后的女人扫了一眼,黑色套装,不丑,也说不上有多美,冷冰冰的表情,给人的第一直觉就是精明干练。

好吧,他身边潜伏着的能干型。

贞子心里堵了口气,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正与方师傅说话的他,心想,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个惊喜?

察觉到她凛然的视线,杜青风突然把话题一转,指着她和小张问道,“这两位是?”

方师傅简单介绍,“这是我的两个实习生,今天带她们过来学习学习。”

杜青风笑吟吟点头,看着贞子问道,“这位小姐贵姓?”

“姓韩。”

“哦,姓韩,很巧,我女朋友也姓韩。”

杜青风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助手和秘书惊愕地对望一眼,下一秒,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职场表情。

贞子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真巧呢杜先生,杜先生的女朋友不会也是实习生吧?”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韩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的一章啊啊啊啊啊啊让我狗血一回吧

明天双更,交上入党申请书,伙计们给我力量吧

49

回证券公司的路上贞子被方师傅数落了一顿,大意就是年轻人刚出社会,见到大人物嘴巴不能没大没小,就是开玩笑也不行,别看他亲切随和,人家那是出于礼貌,也不想想这是个多大的老板,能随便跟他开玩笑吗?

贞子心里挺委屈,不过嘴上还是毕恭毕敬地承认错误,毕竟方师傅的出发点是为她好,他也不明真相,不知道他口中的大老板现在听话乖巧,每天追着她跑,她一天不理他,他就巴巴贴上来,中午必一个call,晚上必n个call,目的只有一个:拐她回家进行床上教育。

不过最近她爸妈在,他稍微安分一点,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她爸妈离开,他将会变本加厉,教育再教育,在短时间内让她从小学跳级到高中…

一个电话转移了方师傅的严厉批评,贞子正垂眸做检讨状的时候,小张附耳过来,悄悄竖起了大拇指,“贞子,好样的,调戏帅哥的水平不是盖的啊!”

贞子莞尔回头,“我调戏谁了?”

小张拍了拍贞子脑袋,一板一眼地学起了贞子的腔调,“真巧呢杜先生,杜先生的女朋友不会也是实习生吧?”

贞子扑哧一笑。

“你看吧,韩贞子,你这种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型的,你看到没有,帅哥当时笑的那样子,哇塞,我一个性冷淡的女人见了腿都软了…”

贞子下巴掉下来了,把眼角挑得跟眉一样高,小心瞥一眼前头高声打电话的方师傅,以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问,“你性冷淡?”

“是啊,我只对股票有欲 望,贞子,你体会过因为A股井喷而高 潮的感觉吗?”

贞子嘴巴悄然抽了一下,心道,你懂个屁高 潮,什么都不懂还在专业人士面前大放厥词。

她友好地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好心告诫,“小张,下次记得千万别在男人面前说这种话,乖,听姐姐的没错。”

小张一脸桀骜不驯,颇不以为意,贞子在她脸上见到当初执拗的自己。

贞子再一次瞥了一眼前头顾自打电话的方师傅,没好气地小声道,“鉴于A股井喷次数的稀少,恐怕你人生中的高 潮屈指可数,还是快点找男人去吧。”

“贞子,你好不纯洁!!”

“我有男人的。”

这一刻的贞子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抖落一身美丽羽毛,她是有归属的人了。

“你得意什么?不就一个男人吗?你男人要是盛丰那杜帅哥,还能勉勉强强理解你的得意…”

贞子抬着下巴斜睨小张,大眼睛像是墨玉闪了一闪,却是什么也没说,顾自扭头看风景去了。

爱情,不是拿来炫耀的。

她的他,也不过是个寻爱的普通男人而已。

晚上六点,杜青风下班,把车开到证券公司门前不远处,等了几分钟,一个窈窕女郎风姿卓越地走了过来。

她站定在他车前,直视他,抬手,解开了紧身衬衫的两颗纽扣,而后娇媚一笑,微弯腰看车中的他,衬衫因为她弯腰的动作,胸口的大片风光若隐若现,

“杜总?!你怎么在这里?好巧,一天遇上您两回呢。”

他礼貌笑笑,“是啊,很巧。”

女郎把手倚在他的车窗上,举手抬足间,还散发出一股淡淡馨香,那是她洗发水的味道,她撩了撩风情的卷发,“杜总等女朋友?”

“不是,等妖精。”

“哦,原来不是等我这个仙女。那拜拜了。”

仙女脸一黑,扭着屁股直起腰就要走,转身间还将头发甩出妖娆波浪。

“韩小姐,再不走,你家老头老太,还有我家老头老太要在棋牌室通宵了。”他淡淡说了一句。

女郎诧异回头,楞了一下,风风火火地匆匆坐进车中,别有另一番风情,“他们去打牌了?不是说喝茶了吗?”

“喝茶?”他冷哼,“喝棋牌室的茶还差不多。”

“走吧走吧,怎么能通宵,开玩笑,身体哪能吃得消。”

“你先把衣服扣子扣一扣,天冷了,身体吃不消。”

“到底是你吃不消还是我吃不消?”

“我。”

两人到棋牌室的时候,老头老太们围着麻将桌杀得难分难解,小小的同同贴在奶奶身边,圆溜溜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牌进牌出,不知所以然,百无聊赖着。

见父亲和贞子进来,同同萎靡的小脸一振,漾着兴奋的笑,跳进了杜青风的怀抱中。

“爸爸。”同同狠狠地亲了一口杜青风,“爸爸你迟到了。”

贞子磨磨蹭蹭地站在边上,迟疑地瞥了一眼同同,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同同,你要不要亲我一下,我的脸比较嫩。”

同同看了父亲一眼,得到积极的暗示后,这才犹犹豫豫地凑了过去,嘟着嘴唇啄了贞子一口,还一脸不情愿。

下一秒,热情如火的女人捧着他的小脸蛋,重重地啵了一下,同同皱了皱好看的眉,向父亲控诉道,“爸爸,贞子吃我豆腐。”

杜青风柔情暖意地瞥了一眼儿子和身边的女人,在杀气重重的麻将碰撞声中轻弹了儿子一记,“要知足,爸爸送给她吃她都不要呢。”

老头老太们围城大战,正杀到最酣,两人劝说几次,都无功而返,于是只好带着同同去吃麦当劳吃快餐,吃完已是一个小时后,老人家这才决定鸟兽散,回家的回家,回宾馆的回宾馆。

贞子小心查看她们的表情,男人们普遍垂头丧气,女人们眉飞色舞,已经在讨论去哪花钱了。

如此结局,究竟是绅士风度使然,抑或是水平有限,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杜青风负责把老的小的送回去,等到车子只剩下他和贞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但显然谁也没有睡意,而路边酒吧正以低缓的萨卡斯曲子吸引夜的孤魂。

贞子懒懒靠在座上,想起件事来,“你那东西写得怎么样了?”

“还差个结尾,想看吗?”

“当然,我比谁都期待你的情书。”

车一个打转,开上了另一条路,“在公司里。”

二十五楼的办公室,背后是这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夜景,而室内大灯关闭,只留桌上一盏昏黄的台灯,点缀这夜色的冷寂,却足够明媚两双专注的眼睛。

有种站在世界中心的错乱感。

错乱到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他。

贞子侧坐在杜青风大腿上,舒服地枕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的呼吸,一起静静地

凝望着落地窗后眼花缭乱的美丽光芒,周围很静很静,他们都在享受都市人难得的安宁。

这一刻,弥足珍贵。

她已经看过他的入党申请书,拍打他,笑到肚子痛,他则笑得像个十八岁的男孩,最后形势陡然一转,她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也回到任性的十八岁。

她顶着泪盈盈红彤彤的脸问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写得那么肉麻?我爸妈顶不住的。”

他环抱她,轻笑,“人生也就肉麻这一回,你爸妈能理解的。”

“明明是给我的情书,我不想给我爸妈看,你再写一个官方版的吧?”

“你要是想当寡妇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那还是算了。”

这个城市的节奏有时会让人窒息,让人怨恨,却停不下脚步,而在这样一个夜晚,停下脚步回望这一片深海处的绚烂,却又庆幸于成为这风景中渺小的一部分,即使微不足道,却自有属于自己的满足。

贞子缩在他怀里微闭眼假寐,他环在她腰上的手动了动,他柔声说话,“对了,你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日本的两个小家伙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支支吾吾的,老是问我你有没有说什么?”

他低低浅笑,将她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捋到耳旁,“你想对我说什么?”

听起来他很期待。

贞子眼蓦地睁开,腾地坐直,微眯眼望着他,透着威胁,“听人说你认识各种品种的女人,妩媚的,能干的,妖媚的,优雅的,冷艳的…”她假笑了两下,凑近他,“杜青风,原来你有集邮的爱好啊?”

对峙中的两人,双眼均黑亮如宝石,衬着远方黑丝绒一样的天地,彼此暗流涌动着。

静谧中,那丝火花在他的浅笑中熄灭,“亲爱的,我精力有限。”

他吻上她粉嫩的唇,婉转轻柔,“我跟我儿子一样,只喜欢傻逼型的。”

贞子错愕,抓住他已探进她衬衫里的毛手,推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惊呼,“你知道了?”

他笑得得意,“你以为这两小家伙是我的对手吗?稍微逼一下就全招了,嗯,我就爱你泡在醋缸里的样子。”

他作势嗅了嗅,“真酸,是镇江香醋。”

“酸死你!”贞子气得又是对他一顿捶打,却被他按住乱动的手脚,吻得忘了南北西东。

吻逐渐加深,浑然忘我,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之际,突然,大灯敞亮,白昼灯照的人无所遁形,两人恍惚一愣,齐齐朝大门望去。

门口的一男一女已经呆若木鸡,怔愣了几秒后,杜青风的助手小王结结巴巴张了口,“老~~老板,我们以为你办公室没关灯~~”

杜青风冷凝着脸,眼中射出利刃万道,“需要我说谢谢吗?”

姓叶的女秘书反应快,拉了拉小王,挤挤眼示意他快走人,小王再木讷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老板晚安。”

然后两人红着脸,飞也似的逃窜离开,纷杂的脚步踏乱了这个夜的平静。

贞子把头埋在杜青风的颈间,呜咽不停,脸烧红一片,火辣辣的,想起刚才两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那是揶揄的抓奸的光芒,贞子只想刨个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

“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恨我拥有这样丢脸的人生!!!”

“好了好了,不脸红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丢脸。”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老是带我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我的脸丢尽了,丢尽了,杜青风,我要跟你拜拜!!!”

“不要生气了,待会给你买好东西吃~~~”

“呜呜呜呜,我要吃酸菜鱼压压惊!!”

“好,什么都听你的,不过我们吃之前咱们先把事情做做完~~~~~~”

“什么?!你!”

“我可以百分之二百确定,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