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板一笑,“呵,我说江流少爷怎么会在大街上与一个女子如此熟稔牵手,原来是堡主夫人,就不奇怪了。”

碧儿讶异地瞪大眼,白一汉一怔,不安地看着君问天。

君问天不露声色地闭了闭眼,“夫人没来过大都,我请江流带她逛逛市集。”

“你们是好友,这点小忙江流应该帮的。”陆老板浅浅一笑,眼中多了点东西。

“江流?”君问天冷冷地倾倾嘴角,“陆老板这口气,应该是与四海钱庄重续婚约了?”

“哈哈,君堡主实在太精明了,什么事能瞒得了你。”陆老板朗声大笑,“陆某回到大都后,忙于新铺开张,一直没空到各位商界同僚府中拜访。好不容易新铺上了轨道,又该忙小女的婚事,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君堡主,陆某今日来,一是日后请君堡主在生意上关照下小铺,二来是请君堡主与夫人六日后到寒舍吃杯喜酒。”

碧儿感到手有些发冷,想缩回,君问天不松,紧紧地握着。“哦,是小女?如果问天记得不错,江流与陆府的婚约对象应该指的是长女?”

“对,对,只是长女几年前已嫁他人,韩庄主与陆某商量了下,改为小女可儿与韩府联姻。”

“那恭喜了,问天到时一定前往道贺。四海钱庄与陆家当铺联姻,大都城中的银子以后就流不向别处了。”

“呵,这就是我和韩庄主的意向。陆某膝下无子,韩庄主也只有江流一子。以后,这一切都要江流担当。江流温厚仁义,君堡主日后请在生意上多多指点于他。”

“我和江流是多年好友,这个自然。”君问天客气地说。

两人又东扯西扯了几句,陆老板还要去别的商铺老板家拜访,坐了一会就告辞出门。君问天亲自送他出府门。碧儿呵了呵手,懒懒地站起身,走下暖亭,白一汉站在亭外,憨厚地对着她笑。

“少奶奶,今儿天气真好!”老实人蹩了半天,笨笨地挤出一句话。

碧儿把手拢在袖笼中,天色已近黄昏,西方一片艳丽的霞光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光彩,夜幕悄悄拢近。“嗯,是不错。白管事,今天没做账吗?”白一汉好象是君问天的财务总监,飞天堡所有的收支都是他过问。

“今天给各家商铺的老板送点年礼,没有做账。少奶奶,”白一汉挠了挠头,“呵呵,我也不会讲话。少奶奶,你不会离开少爷吧?”

碧儿圆瞪着杏眼,咽了咽口水,“为什么这样问?”

白一汉脸胀得通红,躲闪着碧儿的视线,“呵,突然…。突然想问一下啦!少奶奶,你…。。嫁过来之后,少爷整个人都变了,他会生气会笑…。以前,他脸上从来没有第二种表情的…。少爷他很喜欢…。少奶奶。”白一汉不象是在讲话,而象在拼命。就这几句,他说得气喘吁吁,鼻头上都是汗。

君问天喜欢她,这真是个很冷的笑话,用哪只眼能看出来呀?外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协议,才这么说的。看着白一汉局促不安的样,她怕打击了她,模棱两可地撇下嘴,调侃地说:“这话可不能让二夫人听到哦,不然,她会伤心的,过几天,她就要嫁进君府了。”

白一汉急了,“少奶奶,那个…。只是逢场作戏,不能当真。少爷对少奶奶真的不一样,如果你见过以前的少爷,你就知道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了。”

“我相信,绝对相信。”碧儿忙点头,“我也很喜欢你家少爷。”她没有气力和他争辩,心很失落很失落。她终于知道韩江流为什么拒绝她了,这世上还有谁能信赖,连温厚的韩江流都骗人,真是世风日下。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白一汉笑得憨憨的,从眼底偷瞄碧儿,一脸的茫然,她真的在听他讲话吗?

“白管事,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白一汉摆手,“少奶奶,少爷不是象你所看的那么冰冷,他…只是…。”

“只是什么?”送客的君问天不知何时回来了,冷凝着一张脸,“一汉,你的话太多,忙你的去吧!”

白一汉抿下唇,欲言又止,拱拱手,退了下去。

“你此刻的心情不好受?”君问天上前掐着碧儿下巴,眼瞳吓人。

碧儿烦躁地皱起眉,“我有不好受的理由吗?”

“你背着我出去和韩江流幽会?”他低吼着。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的下巴被粗鲁钳制得快要碎了,“大街上是幽会的好场所吗?”

“那你们怎么会手牵手?”他冰冷的语气下一座火山蠢蠢欲喷。

“我被马车撞了,韩江流看到扶一把,不可以吗?你们这群奸商,满脑子的阴谋诡计,真是憎恶。”

“最好这是真的,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韩江流在骗我,我会杀了你们两个。”他放轻了力道,深究地盯着她。

“哈!”碧儿拨开他的手,轻蔑地一笑,“杀吧,没人拦着你。我属猫,有九条命,你尽管挥刀过来!”说完,她转身而去。这就是白一汉口中说的喜欢她的君堡主,喜欢到动不动就要杀她,她真想仰天长笑。

“那天,你和我一同去参加韩江流的婚礼。说起来,江流也该送喜帖来了。”身后,冷风送来君问天阴寒的话。

“好的!”她停足,回首,俏皮地歪着头,“韩少爷是我的恩人,我会去向他道贺的。哦,夫君,提醒你一下,你与二夫人的大婚之日定下来没有,千万不要和韩少爷的重复了。怎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在冬天成亲?”她嘟哝着,向厢房走去。

君问天黑眸阴魅,夜色中,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着。她到底是人还是魔?他能相信她的话吗?

三十四,比翼难双飞(四)

三十四,比翼难双飞(四)

朱敏还是按捺不住了。

晚膳后,她借口陪王夫人聊天,在王夫人的院中磨蹭到半夜,才告辞回房。从王夫人口中,她得知新婚夫妻为纳妾一事,已经分房而睡,君问天现在暂睡在书房,不是二夫人睡的客房。她不由得又惊又喜,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身子的每一个部分都在渴盼着君问天的火热。那个笨笨会闯祸、长相又平凡的少奶奶,她从来就没放在眼中,一点也不奇怪君问天会和她分房,反到是白翩翩让她吃了一惊,和君问天原来的夫人不分上下的美。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白莲在世时,君问天还不是迷恋上她。女人,真正的美是会媚。而这个,她是最擅长的。想着君问天,娇容带晕,春心微荡。

婉拒了丫头的陪送,她双手抱肩,沿着冻得严实的曲径,两眼扫视着四周,耳朵警惕地竖起。已三更多了,府中的下人都歇息了,除了风把树上的积雪吹落下来的声响,就只有她裙裾曳地的声响。

书房的灯还亮着,门关掩,她的心突地怦怦直跳,脚下不由得发软。好不容易走近,轻轻推开门,房中居然无人,桌上一杯茶冒着热气,前一刻,君问天应该还在的。

她坐等了一会,仍不见动静。她起身出了门,站在廊下四下张望,少奶奶居住的庭院有一点声音传来,隐隐的看着一个下人提了食盒往那边走去。她沉吟下,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一个小丫环掀帘出来,看到她,吓了一跳。“朱夫人,还没歇息?”小丫环道了个万福。

“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少奶奶没上床吧?”

“没有呢!在整理书,少爷吩咐让我送点夜宵给少奶奶。”

“少爷在哪里?”朱敏忙问。

“少爷刚和白管事出门了。”小丫环微微一笑,走远了。

犹如一盆冰水自头浇下,朱敏好失望地耷拉着肩,今夜看来没指望了。“谁在外面?”碧儿拍拍两手上的灰尘,探出头来,“朱夫人?”

朱敏讪讪一笑,“看到少奶奶的房中有灯,过来看下,防止有事。”

碧儿好笑地倾倾嘴角,“朱夫人考虑真周到,那进来看下吧,不然朱夫人不放心。”

朱敏无奈跨了进去。碧儿果真是在整理书,一叠叠堆在桌上,一碗熬得稠稠的杏仁粥放在一边。

“少奶奶一个人住这边大的屋子,不觉着冷清吗?”朱敏轻笑,眼眸带讥。

“大户人家有的是银子,哪间屋子不这么大?冷清不觉得,就是感到浪费。”碧儿自顾坐下喝粥,一句客气相让的话都没有。心中明白朱敏是为寻君问天而来,这里不是飞天堡,君仰峰还在,白翩翩也在,这个女人被欲望迷失了心,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勇敢。

“少奶奶,”朱敏假装关心地坐下,“少爷这么急就娶二夫人,心里不好受吧!”

“唉,我也想开了,夫君这么优秀的男子,怎么可能只娶一房呢?与其他在外面偷吃,被别人说长道短,还不如娶回府中算了。”

朱敏脸一红,“你可真会宽慰自己。”

“我没朱夫人的本事,能让君大少专情,你们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好夫妻。”

朱敏有点不是滋味,坐不住,笑得僵僵的,“呵,夜太深了,我不打扰少奶奶,回去睡了。”

“好的,谢谢朱夫人的牵挂。夫君的纳妾一事,麻烦君大少了。二夫人与夫君相恋多年,今日终成眷属,也是了却夫君多年的心愿。”

“可不是。”朱敏心象被人刺了个洞,生疼生疼的。出了门,被冷风吹得直哆嗦。说起来和君问天也偷情二年,但她仍觉得他捉摸不透,不受她掌控。如果真的象少奶奶所说,他和白姑娘相恋多年,那么他以后真的不会再碰她了吗?

她慢慢地往回走着,心不在焉地揽紧披风,刚出院门,她圆瞪着双眸,捂着嘴才没有惊呼出声,一个黑影飞速地从后园的墙头跳下,很快就消失在树木之间。她吓得拨脚就往自己住的庭院跑去,直感到后面象有人追赶,她偷偷回头,并没有人,但见树影晃动,又象处处有人。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经过白翩翩客居的院落时,她再也移不动脚步,整个人瘫软在一棵树后。

黑夜里,她忽地听到“吱”地一声门响,她骇怕地抬起头,一个纤细的黑影闪出白翩翩的厢房,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出来吧!”然后,另一个黑影从门里出来,“不要声张,以不变应万变,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嗯,快回去吧!”

后出来的黑影飞速地向后院跑去,第一个黑影又站了会,走进房中。

朱敏拼命把手指塞在嘴中,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不会看错的,那是君仰峰和白翩翩。颤栗间,一种更为毛骨悚然的异觉蓦地从身后传来,她慢慢地扭过头。“该死的!”她听到一声低咒,眼前掠过一阵风,脖颈发凉,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身子一侧,她跌进了一团无边的黑暗之中。

“还有什么事?”

碧儿喝完粥,刚刚洗漱好,正想上床,又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以为是朱敏又来了。

拉开门,她呆住了,韩江流站在廊下。她眨了眨眼,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韩江流,不是梦。“你…。怎么来了?”

“把自己穿暖点,我们出去说。”韩江流的声音低哑、颤抖,象是特别紧张。

碧儿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返回身,熄了灯,拿起屏风上的狐裘,就出来了。

夜深寒重,他牵着她的手,放轻脚步,七拐八拐,来到后园,轻轻打开让下人采买进出的角门,一匹马系在门外。韩江流把碧儿抱上马,然后自己跃上马,飞速而去。

碧儿冷得直往韩江流怀中缩,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韩江流的心跳声很急。马在一个僻静的小巷中缓缓停下,韩江流抱下碧儿,走进一家小院。厢房里燃着火盆,碧儿伸出手,烘着手,询问地看向韩江流。“怎么了,韩江流?”

韩江流手握成拳,全身绷得象一张弓,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妹妹,我今天是鼓起十二份的勇气,抛开了礼义廉耻,甚至见不得人的象盗贼般翻墙越壁,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吗?”

碧儿很诚实地点下头,“可是,韩江流…”

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唇掩盖住了,粘住她的唇舌,狂烈的倾诉他的喜悦与受怜。碧儿感到脸颊一湿,韩江流哭了。

“妹妹…”他沙哑着嗓音,埋首在她秀发之中,“我以为你喜欢上了问天,心中一直矛盾着、犹豫着,不敢再喜欢你。你没有,你喜欢的人是我。”

她眨眨眼,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喜欢你。”

“为什么?”他凝神看她。

“你有婚约,六日后就要成亲了。”她委屈地噘着嘴,“你也不是好人,有了婚约,还对我这么好。”

“那个婚约是陆老板报复爹爹、吞没四海钱庄的一个阴谋,是个家丑,不是真的。”他搂紧她,抱她在膝上,吻着她瞪得大大的眼睛,把四海钱庄与陆家当铺之间的过节细细说了一通,“我不是玩弄别人的人,唉,在没认识你之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娘子就行了,不会想太多。可是遇到你之后,突然发觉心不听自己的话。即使现在真的有婚约,我也要做个罪人。妹妹,不要回梦里,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他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戒指,“你说过,在你梦里,一个男子想娶心爱的女子,就是这样…。”

碧儿轻抚着他瘦削的俊容,螓首靠在他肩头,“要跪下来才算数。”

“真的要那样吗?”俊脸一红,抱她下来,抿了抿唇,撩开长袍。

碧儿柔婉浅笑,眼中突然涌满了泪水,几近心折地环住他的腰,“不要了,不要了,我嫁你!这几天,你对我的冷漠让我的心快疼死了。今天听说你要成婚,我的心就堵着。你是我在这里的唯一留恋,没有你,我就真的要回到梦里,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回。我讨厌君府,所有的人都怪怪的,带我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呆在那里。”

“跟我走!”他细吻她,如捧着天下至宝,软语温柔,凝眸脉脉。“陆老板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韩家,我们全家思量着要离开大都城,一切都已安排好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好!只要能和你一起,去哪里就可以。”她开心地笑着,小手松松地改勾住他颈项,凝视他俊朗的面容。一个俊逸斯文的人为她失控成这样,她还看不透他的心吗?足够了,就乖乖呆在他身边,不想从前,以后,相夫教子,与他白首偕老。

“妹妹!”韩江流吁了口气,双手包住她柔软的小手,不断的轻吻,新生的胡茬子弄得她又痛又痒,直嘻笑着挣扎要抽回手。他偏玩上兴头,直朝她嫩嫩的颈子上磨蹭,眼神越来越炽热,呼吸加重了起来。“成亲之后,你要把梦里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从小到大的,一点都不准漏掉。”

“放心吧,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我都没喜欢过别人,只有你。”她放柔了身子,感到他的手颤抖地滑进她的衣内,再是大方的女子,这个时刻也一样害羞地闭上了眼。大学时,不乏有与男友同居的同学,在这方面,她算是同龄人中的另类了,不是矜持,而是一直没有遇到让她愿意付出全部的那个人。

“妹妹,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吗?”他轻咬着她的唇瓣,放任理智,手碰触到她胸前的浑圆,温柔地轻抚。

碧儿只是奖螓首深埋进他胸膛。

“在梦里,书上都有教过,我…。懂。”上帝,他的意思是今天就要洞房吗?她有些慌乱。

“那就好!”韩江流深深吐了口气,不舍地缩回手,轻抚她秀发,“三日后,三更时分,你在后园的角门等我,到了新家,我们就成亲。虽然…我已经等不及想真正的拥有你,但不能这样轻薄你,一定要拜过天地之后,我们再行夫妻之礼,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韩江流!”她窝心地主动吻住他。

“现在,我送你回去。唉,很对不起问天了,多年的老友,做下这种事,可是。。。。。我顾不上,毕竟你不是他真正的娘子,这样想心里稍微好受点,以后再向他赔罪吧。妹妹,什么都不要收拾,衣服也不要,更不能带书,要和平时一样,问天太过精明,你不能让他看出来。”

“嗯,我知道了。”君问天只是怕丢了面子才紧抓着她不放,如果他答应二年后放她,她可能现在就不会这样坚定了。没有她,君问天不会少什么的,马上要娶二夫人,以后还会三夫人、四夫人…。家里一群丫头,随时可以做侍妾,他不会寂寞。她忽视心底莫名的愧疚。

韩江流笑了笑,终于释放出一抹放心的笑意。

碧儿没要韩江流陪她回厢房,在角门外道了别,催着他早点离开,自己蹑手蹑脚地向庭院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前面一片喧嚣之声,灯光亮如白昼。她不禁打了个冷战,急急跑向厢房,不知道是不是君问天发现了她的外出。

“少奶奶…。”刚掀开棉帘,小丫环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她故作平静地问。

小丫环一脸惊惧,结巴得语不成声。

“别急,慢慢说。”她慌得站不住,扶住门框。

“少奶奶…。朱夫人被人打晕在园中,刚被更夫发现。”

三十五,比翼难双飞(五)

三十五,比翼难双飞(五)

碧儿偷偷拍了下心口,暗自庆幸君府中的惊天动地不是因为自己,不过,还是有些后怕。

她随丫头到客房看望朱敏,一进去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所有的人都象被惊动了,就连王夫人也来了。朱敏躺在床上,两剪秋波噙着珠泪,定定地看着的人不是君仰峰,而是君问天。让人惊讶的是君仰峰脸上不知怎么了多了几道指痕,象是抓伤,力道深到里面的皮肉外翻,脸颊血红一片,神情僵硬直是搓手、叹气。白翩翩素着张脸站在背光处,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君问天负手站在床边,眼神深邃,面无表情。

碧儿轻轻站到王夫人身后。

“我…。陪老夫人说好话,回来歇息,就看到…几个黑影一闪而过,接着身后被重重一击,就…。什么也不知了…。。”朱敏咬着粉红的下唇,珠泪盈盈,声音甜软,眼瞳柔美得足以使男人销魂。

“是什么人呢?”王夫人皱着眉头,一脸纳闷,“君总管刚刚已经巡查了各庭院,没有少一件东西,半文铜钱都没丢,女眷也没人受到侵犯。这大冬天的深更半夜出来,不为钱财,不为女声,黑影到底要干吗?敏儿,你会不会看错了?”

朱敏头摇得象拨浪鼓,语气幽怨、委屈,“怎么可能看错,又不是一道黑影,是好几道,而且…。。”

屋子里一片静默,碧儿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大气都不敢出,朱敏看到的是韩江流吗?

“娘子,你受了惊吓,就好好歇息,不要多说话。”君仰峰突然抢白。

“我要说,我要说…。”朱敏有点嘲弄的扫了他一眼,“黑影先是从后园的院墙跳下,然后是两道黑影从屋子里出来,一男一女…。。身后的两道黑影,我没有看清楚,但是声音好熟…。”她可能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形,身子颤个不止。

“可怜的敏儿!”王夫人心疼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扭过头对君仰峰说,“唉,这一天把你忙坏了,脸还被树枝刮伤,敏儿又受到惊吓,前一阵问天被刺。问天,我怀疑这君府是不是不干净,中了邪?”王夫人突发异想,越想越觉得是,“明天让君总管请个僧人来做个道场,一定是中了邪,不然敏儿怎么会看到那些东西?啊,还有,不要等了,把问天的婚事提前,纳妾也不宜太过张扬,我白天看黄历,大后天是个好日子,就放那天,希望能用喜事冲冲惊,这样才能过个太平年。”

大后天不就是三天后吗?碧儿愕然地半张着嘴,心怦怦直跳,好巧哦!她偷瞄君问天,撞上他凝视她的目光,她慌的避开,听到一边的白翩翩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