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都拉奇道:“为什么要放风给拨都王子呢,我以为拖雷家系的人窥探汗位比较紧呢?”

“呵,你不太了解内情。四王妃是一个谋事很周到的女人,若窝阔台过世,因为乃马真皇后太会笼络朝臣,耶律楚材还没死,拖雷家突然跳出来抢夺汗位,没多少人支持,胜算不太大,她不能冒这个险。拖雷家的人只会伺机等待,你放风给他们,他们也只会装聋作哑。而拨都王子是个不计一切后果的勇夫,他又是成吉思汗的长孙,得知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回大都争一把的。如果我所料不错,汗位还是会由太子贵由登基,但不会在位几年,然后贵由会被拨都杀死,最终,汗位被拖雷家系所得。不过,那结果与我无关,我只想毁掉窝阔台家系的江山,让他不要苟活在世上就行了。”

奥都拦折服地点点头,“听你一说到真有些道理。前些日子,窝阔台为了试探拖雷的几位王子,硬是把以前跟着拖雷的几千亲信从军营中调出,全部接受他的亲自指挥,几位王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小王子忽必烈英勇善战,又懂军事又会谋兵布阵,窝阔台却把他调到漠南去兴修水利,小王子也没吱声,听说水利修得很不错,今年夏天,漠南的雨水很多,却一点没受灾。窝阔台现在对他们越来越不设防了。”

其实奥都拉不知,去漠南兴修水利,正中忽必烈的下怀,他在漠南之时,好好地勘察了大宋的地形,为日后攻打南宋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君问天双眸冷得可以结冰,“一代君王,活到这份上,太可悲了。若他当初不那样对我,我也不至于如此心狠。他很快就会寿终正寝了,这就是他的命。对了,耶律楚材没有阻止他吗?”

奥都拉耸耸肩,“有,不过,他现在对美酒上了瘾,一日也不能离。耶律楚材的话,他只能左耳进,右耳出。”

“江南的孙记酒肆,开张了吗?”君问天复坐回椅中,挑眉问道。

“嗯,我已经向他推荐过了,也随便把孙姑娘的美貌夸了一下,他非常动心,只是现在有些畏惧耶律楚材,说等秋天打猎时,准备畅饮一番。”

“那酒是用最美的山泉、上等的麦子和着罂粟细细酿造而成,入口余香满津,只要喝上一口,从此便不能离,健壮的男人三年之间瘦如枯骨,那窝阔台能拖三年吗?”君问天笑了,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

奥都拉拧拧眉,看着君问天脸上的表情,不由打了个冷战,幸好他是君问天的好友,若做了敌人,天涯海角何处逃?

“三天后,蒙古比武大会,你…要露下脸吗?走了三年啦,呵,也该让别人知道你活得好不好,免得别人捕风捉影地到处乱说,让某些人疑神疑鬼的。”

“这个建议不错,对于曾经对我的娘子格外照顾的那些人,确实应该打个招呼。”

比如耶律楚材,比如乃马真皇后,比如大汗窝阔台…。

蒙古比武大会,是蒙古一年中最大的一次集会,比过新年还要隆重、热闹,一般放在夏末秋初时分。这一天,举国同庆,大汗和朝臣都会上街,观看勇士们的比赛,各个部落和集镇的百姓也会纷纷拥向大都。大都城至少要不眠不休狂欢三天。

奥都拉蓝眸滴溜溜转了几转,兴趣盎然地摸摸鼻子,笑道:“问天,我们朋友多年,是否也该让我见识下传说中的你那位神仙娘子?”他从白一汉口中可没少听说舒碧儿的事迹,他太讶异了,如今又听说有一个和舒碧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了,不过,很多人怀疑有可能就是舒碧儿死而复生,这就更引起他的好奇了。

“有何不可!走,我们瞧瞧她去,她在后园哄小女呢!”提到娘子,君问天阴冷的神情突地转为自豪。

两人出了书房,白一汉迎上前,三人往后园寻去,林妹妹和诗霖不在房中,问佣仆,说少奶奶和小姐把厨子赶出厨房,她们今晚亲自做晚膳。

君问天嘴角抽搐了几下,觉得背脊后面有些发凉,扭头看看白一汉,白一汉忍笑得象在面部抽筋。

三人还没到厨房门口,只听到几声惨叫,然后是一声“啪”地巨响。

君问天吓得加快脚步,厨房中,只见粉白的细未如雪纷飞,墙壁上、地上都铺了一层面粉,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也不例外,浑身上下白森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只露出四只清澈的大眼,面面相觑地对视。一边的盆子里放着肉和鸡蛋还有菜,那肉有大有小,大的如碗口,小的如酒杯,鸡蛋也不知打了多少个,足足盛了半盆,菜是切得长长短短,最短的也有指头那么个距离。

君问天一时傻了,不经意吸了口气,免不了吸入面粉,直打喷嚏,忙挥开眼前紧密的面粉。

“娘子?”他小小声声地唤道。

“老公,我在这里!”大的面人举手回答,声音惶恐而带着咝咝的抽痛声,君问天抬眼看去,纤细的手指上陡地多了几道鲜红的伤口,有两道被面粉堵住了,有两道还在滴着血。

“老天,你到底要干吗?”君问天长臂拎着大的面人出了厨房,轻柔地替她拍打着身上的面粉,心疼地瞅着手指上的伤口。这是要做饭吗,不会是借机自杀吧?真是又好气又笑。

“娘亲说要包馄饨给诗霖吃,鸡蛋是诗霖帮着打的,肉和菜是娘亲切的。”小面人主动回答,颠颠地跟着出来。

“哈哈!”白一汉抱起诗霖,拭净她脸上的面粉,露出俏俏的小脸。不知怎么的,他明明是个老实人,可一看到夫人,就忍俊不禁地想笑,“少奶奶,你那是要包馄饨,还是要喂猪?”

林妹妹委屈地噘起嘴,“我是想包馄饨给诗霖吃的,我看过方宛青女士怎么做,可是怎么一到了自己手中,就不一样了呢!”

“那是你修练的火候还没到,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怎么没把胳膊也剁成肉馅。”君问天没好气地说,这面粉怎么拍也拍不尽。“你切个菜,怎么会碰到面粉的?”他真是奇怪了。

“又买不到馄饨皮,人家想亲自做吗?哪知面粉袋子放得高,我一拉,它全部撒下来了,阿嚏…。。哦,对不起!”她朝着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站在一边瞠目结舌的那位男人连声道歉。

“没…没关系。”奥都拉摇手,结结巴巴说道。这就是那位神奇女子?

林妹妹一听奥都拉别扭的发音,讶异地抬起头,撞见一对蓝眸,脱口问道:“你是奥都拉!”

蓝眸瞪得出了眼眶,“正是!”

林妹妹看看君问天,又看看奥都拉,了然地眨了眨眼,只“哦”了一声。

“夫人认识我?”

“知道!”林妹妹拉着君问天,让他帮她吹去眼中飘进去的面粉沫,“西域商人,大汗的近臣,喝酒的高手。”

奥都拉只会喘气,不会说话了。

“哈哈,”白一汉在一边很不给面子的笑得前俯后仰,“我家夫人最擅长未卜先知,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真的?”奥都拉信以为真。

“当然是假的,好了,奥都拉,这就是内人,见过就回去做你的正事吧!”君问天担心林妹妹的手伤,又怕府中人多嘴杂,传出奥都拉在这里,会影响大事,忙催促道。

奥都拉一百个不甘心地告辞,一步三回首,寻思着什么时候再来君府转转,那位夫人确实是有几份神奇的,不过,也很可爱,想到那一脸白面,他一路上直乐。

结果,这顿晚膳还是由厨子上阵完成的。

母女俩重新梳洗过来到花厅,王夫人看着林妹妹一手的纱布,直拧眉,林妹妹嘻嘻笑着,说实习期,难免的。

君问天冷着脸,“实习期今天到此结束,厨房以后是你的禁地,十步之内必须转身。”

“你真是太会打击人了,万事开头难,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林妹妹赌气地别过脸,手好痛哦,连筷子都拿不出来。这个恶老公还当着婆婆和女儿塌她的台,好象她都没用似的。

“君家少奶奶只要把自己照顾我,把女儿教育好,其他无需学。”君问天的口气不容反驳。

大男子主义,自大狂,暴君,独裁!林妹妹嘴里嘀咕道。

君问天轻笑,装着没听见,将一碗汤端到她面前,又夹了她爱吃的菜放在盘中,扳过她的身子,“嘴巴张开。”他挑了点饭放到她唇边,她乖乖地张开,眼角的余光看到王夫人象吓傻了一样,小脸刷地通红。

诗霖很乖,唯恐爹爹也把厨房列为她的禁地,不出声的埋头吃饭,她以后可是要学会做许多许多菜给烈哥哥吃的,不进厨房怎么行呢?一想到烈哥哥,诗霖轻轻叹了口气,烈哥哥现在是在看书还是在练剑呢?也不知院子里的药草有没有人收,那个五彩的花布,丫头织起来了吗?小脸皱成一团,抬起头发现午膳时坐在一边的那个小妹妹不在。

“祖母,小妹妹呢?”诗霖问道。

“哦,小妹妹不舒服,她娘亲和她在自己的房中用晚膳。”朱敏从下午抱着君无忆回庭院,就再没出来过。只是让丫头出来传话,说无忆可能被吓住了,明天要去南山寺敬香,替无忆给佛祖烧几柱香。

“娘亲,你明天和她一起去南山寺。”君问天喂下林妹妹一碗饭,才端起自己的碗。

“我…该怎么办呢?”王夫人很没主张地问。

“你烧你的香,如果她有事要走开,让个机灵的丫头跟着就行。”君问天冷声说道。

王夫人无奈地点点头。

“祖母,不如我陪你一道去吧!”诗霖看出王夫人脸上的忧色,很体贴地笑笑。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都不想和那娘俩说话,要是诗霖在,就好了。”王夫人窝心地抱起诗霖,到底是亲生孙女,越看越爱。

“那要让秀珠跟着,她很机灵。”林妹妹想了想,说道。她如果跟去,朱敏一定有所警觉,什么也发现不了的。

“行!”君问天点头。

饭毕,王夫人硬要和诗霖联络感情,强行地把诗霖抱到她院中,让晚上和她睡。

夜风凉爽,一抹皎月挂在星空,撒落莹光点点,教黑夜朦朦胧胧,神秘得有所期待。

林妹妹梳洗后,只着一件白袍,头发随意散在身后,站在窗前,痴望着窗外繁星,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何其多啊,见过韩江流,接回诗霖,突地跃升为元世祖的岳母,若让爸妈得知,不知会叹到什么样呢?

“妹妹!”君问天自身后环住她的腰,头搁在她颈间,嗅着她的发香,柔声问,“手还疼吗?”

她举起手,对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血迹透过纱布映了出来,看着,看着,她突地抽了口冷气,长睫扑闪扑闪的,“上帝,上次是几号,好象还是在北京时来过的,隔了快三月了,不会吧!”她喃喃自语,目光发直。

“说什么呢?”君问天轻笑地抱起她,轻放在牙床上,自己也躺在一侧,拉过薄被盖住两人,然后拉她入怀,一双手在被下翻滚起来。

“老公…”林妹妹握住床单下不安份的手,低喘道,“我…那个好久没来了。”

“哪个?”君问天心不正焉地问道,修长的手指熟稔地解着袍结,轻轻一褪,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烛光下,俊美的面容突地紧绷,感到血液都向一个地方流去。

“就是生理期呀…”他的手指在她的身子上缓缓移动,每移动一点,她就觉着温度升高一点。意识渐渐迷糊,大脑接近于白热化。她放平了身子,他温柔地压住她。

“什么叫生理期?”俊美男人改用舌膜拜着她的一寸寸肌肤,甚至连羞于启口的角落也不放过。

“就是…。。”呜,她喘得不行,“我有可能…怀孕了。”她简洁明了的直接说结果,不想解释其他专有名词。

“什么?”君问天愕然抬起头,血液回流,黑眸亮如星辰。

三十六,似是故人来(四)

三十六,似是故人来(四)

夜过三更,一骑快马突地冲出君府的后院,飞快地向大都城中最大的药铺华家医铺驶去。

说起这大夫一词,人人都知是那救死扶伤的医者尊称。修长的手指,一年四季保持着恒温,神情淡若远山,哪怕你快要咽气了,他也就是微微地眨一下眼,药方永远写得龙飞风舞,除了他家抓药的,别人是认不出的。是大夫就有点个性,这人若是个名医,那个性更就大了去,不管你有多尊贵,见着他就得陪着幅笑脸。不过,这是指其他地方的大夫,如果在大夫前面加个修饰词,那蒙古大夫可就让人心中发怵了。

蒙古大夫在医界那不是一个褒义词,同行中人一听,均轻蔑地扯扯嘴角,一脸冷笑。蒙古大夫差不多是医中骗子、无能之辈的代名词,帮牛、马治个病还差不多,这医人,可不敢恭维。

华大夫每每想到这些,就扼腕长叹。想他也曾走遍大江南北,尝尽百草,跟随名医苦学修习,救死扶伤无数,为什么一到蒙古就成了无能之辈呢?

幸好流言挡不住美玉的光华,他华家医铺在大都城中也已站住了脚,渐渐显山显水,很快独树一帜。华大夫的医术在大都城,只要被他医治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这也算是给华大夫受伤的心灵一点点的安慰吧!

华大夫医德甚高,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夜夜睡在医铺中,求医的人不管何时敲门,随喊随到。

夜深露重,花儿含烟,一轮月,清冷悬在黑幕中,任云儿与它嬉戏。

华大夫和伙计今晚盘点药材,刚歇着,寻思这都快过半夜了,应该没事,一会洗洗睡吧!他有个习惯,睡前要喝一杯药茶。

捧了个茶杯,看着天上的弯月出神。月光下,小院显得分外寂静冷清。

“咚咚!”医铺的大门在夜色中被急促地拍着。

“来了,来了!”值更的伙计慌不迭地穿上衣衫,跑过去开门。一位高大黑壮的男子站在门外,抬手施礼:“这位小哥,请问华大夫歇下了吗?”

“没呢!”接话的是从院中跑过来的华大夫。

“华大夫,在下是君府的君南,我家夫人身体不适,可否请大夫出诊一趟。”微弱的烛光,映出君南满额头的热汗。

华大夫一惊,这病看来不轻呀!“可以,伙计,拿药箱。请问,你家夫人是哪里不适?”医者的秘决就是多问多观察,现在人没见着,他先问个清楚,心里有底,好做个准备。

“呃?”君南一愣!堡主白着张俊脸,从厢房中突然跑出,极力压抑着惊恐,吩咐他快去请大夫,他一听就吓得跑出来了,这病在哪,可不好说。不知怎的,现在一听说夫人不适,他就想起当初堡主抱着双目紧闭的夫人从皇宫中出来的情景,不由地就浑身颤栗。

“我赶得急,没细问,大夫一会见了,就知晓。”君南接过华大夫的药箱,等不及华大夫自己上马,腾手就把华大夫抱上马背。华大夫还没回过神,马已经撒开四蹄,在午夜的街头欢跑着。

不到半晌功夫,两人就到了君府。君府中,烛火通明,人影簇簇,似乎无人入睡。华大夫一见,心一沉,他今天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吧?看这形势,是个急病呀!他来蒙古只三年,没和君堡主打过照面,可是却听得不少他的传闻。知晓此人是个狠角色,如果治不好,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华大夫面色凝重地随君南走向后面的厢房,还没走近,就听到几声“咯咯”的娇笑,“好了啦,老公,放轻松,笑一个,我不会有事的。”

咦,这生病之人到底是谁呀?

君南意思地敲了下门,缓缓推开,“堡主,华大夫请来了。”

华大夫抬眼看向房内,一盏明亮的宫灯下,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俊美邪魅,女的清丽俏皮。男人面容稍有点紧绷,双唇抿着。女的则一脸恬笑,神情愉悦。

从医多年,一般从病者的气色上也能琢磨个一和二,今日,华大夫怔住了,这二人怎么看都是体健身康之人,难道是先来打声招呼,病人另在别处?

“在下君问天,深夜让大夫出诊,实在过意不去。”君问天淡淡地点了下头,请华大夫坐到桌边,君总管亲自送上茶点。

“哪里,这是华某应该做的。”华大夫客气地应道,“请问堡主,夫人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妹妹大笑,伸出手臂,“大夫,你快给我诊个脉,证明我好着呢,不然我老公会吓得崩溃。”

华大夫眼瞪如铜铃,这就是那位急诊病人?体态轻盈,腮红肤白,眼眸如星。患的是肉眼看不出的暗疾?

“乖乖坐好,不要乱动。”君问天连呼吸都是轻微的,细心地扶住林妹妹的腰,把她安置在卧榻上,以身作她的靠背,让她慵懒地躺着。

华大夫不敢迟疑,恭敬地伸出三指,搭住林妹妹的脉门,凝神屏息。

厢房内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华大夫抬一下眼,再过一会,华大夫又抬了一下,接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了下来。

“怎么?”君问天俊容猛地惨白,扶着林妹妹的双臂微微颤动着。

“君堡主,在下不才,除了诊出夫人怀孕三月,其他诊不出夫人哪里有恙!”华大夫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施礼,一脸的羞愧和惶恐。

“怀孕三月了?”君问天失控地呼吸到紊乱。

“老公…。”嘿嘿,细推算,又好象是两人在楚君威公寓时第一次中的奖。那这个孩子算是二十一世纪的呢,还是一千年前的蒙古呢?

“对,对,是怀孕三月,胎儿非常健壮,夫人的身体感觉也…非常好!”华大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那这次是几个孩子?”君问天紧张的神态丝毫没有一点放松。

“呃?”华大夫额头上的汗流得更猛了,“这个…。这个在下暂时诊断不出来。”

“老公,人家大夫又不是B超,不要为难人家啦!”林妹妹好心地解围,“现在听清楚了,我没有生病,就是怀孕,你该把心放下了吧!”

一听这话,先放下心的是华大夫,他偷偷地吁了口气。

“大夫,以后可否请你隔三天到君府出诊一次,我家夫人她。。。。。怀孕与众不同,以前分娩时出现过意外。”

华大夫纳闷地直眨眼,“我…刚刚诊出夫人好象是头胎啊,不象以前生育过。”

“呵呵,当然是头胎,我老公紧张得语无伦次,你当没听见。”林妹妹掩着嘴轻笑,推了下君问天。

“不过头胎确实要注意点,分娩时要吃些苦,不过,以后再生几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君问天还没放下的心又悬到嗓子眼了,“那…我们不要这孩子了。”他不能再冒失去妻子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