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浑身一颤,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清明,慌忙抱住贪狼腰身:“不可!我不能让你涉险!”

虽然天界早就盛传文曲和贪狼是比普通仙友更亲密的关系,这样乍一看到他们拥吻,红妩也不免有些不自在。气愤交加之下,贪狼说得也是气话,不过也幸好有这句话震着,文曲一时半刻倒不会再想不开。

红妩趁这功夫,忙将在旁负着手的逐夜拉过来:“两位星君,这位是刚回天界的逐夜神君,我们奉陛下之命前来相助两位的,请两位暂且听一听神君的话。”

逐夜虽久不在天界,但上古天神的威名犹在,文曲和贪狼都停下看过来。

也不多话,逐夜走至方才发动过的五芒阵之外,手间光芒流泻,这金光仍旧是他自身法力,这次却并不射出,而是如尘沙烟雾一般渐渐聚拢成一个半人高的圆柱形状。

等光团渐渐成型,他挥掌将那圆柱推向阵型中心,也不见口中念诵咒语,那本已平静的逆神阵就蓦然腾起光圈,这次金芒犹如瀑水般层层叠高,直至升至云霄,此刻阵中金光大盛,耀眼不可逼视。

只是片刻功夫,金光慢慢黯淡,等光芒消散,地上躺着的锦祁身子微微动了动,茫然张开双眼。

文曲叫了声“阿祁”,扑过去小心扶起他的身子。

靠在文曲肩头轻咳了咳,锦祁抬眼看了看他的侧颜,轻“哼”了一声将脸转过去:“你管我做什么?你怎么不继续去跟那个什么星君搂搂抱抱?”

文曲把他抱上天界之时他体内已经有了一半魂魄,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感知都在,方才文曲和贪狼的亲昵之举也被他听了去,现在才刚捡回半条命来,竟然就闹上了别扭。

也跟着过来查看情况的贪狼听到就黑了大半张脸,冷哼:“你不要以为文曲肯为你散去元神你就能得意,我与文曲相识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一道中轮回!”

锦祁根本不去理他,只是用头在文曲怀里蹭了蹭:“大哥,我身子没力气,我多靠你一会儿好不好?”

本来就待他颇为宠溺,对他又是刚刚失而复得,文曲自然求无不应,点头轻抚了抚他的脸颊:“好,阿祁靠多久都好。”

锦祁更加得意地腻在他身上蹭了又蹭,全然不顾自己现在已经是成人模样,只管拉着文曲撒娇。

红妩清咳一声,逐夜和南冥似乎都有看热闹的爱好,此刻抱胸在旁,闲闲插上一句:“我以逆神之法重铸了他的精魄,此刻他已不再是凡人,凡间也是不能回去的了,如果你们要留他在天庭,想来重华也不会说什么的。”

方才逐夜施法的时候红妩就看出虽然他没有以元神饲阵,但仍旧是以原阵法为基础加以变阵而已,不免叹息一声:“原来上古天神就是好啊,连逆神阵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用出来。”

逐夜好笑看她一眼:“什么轻描淡写…这一次布阵起码耗去我千年修为,天界如今统共也就我和南冥能施逆神之法而不伤自身元神!”

他只是随口一说,红妩听后就愣了愣:“静华哥哥用后就会损伤元神么?”

逐夜看着她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三千年前是行…可如今重华他…”

红妩终于觉出什么,变了脸色追问:“静华哥哥怎么了?”

逐夜尚未回答,天际中突然大亮起来,白色神光自银河中遍撒而来,一时间整个天界都像是笼罩在这白光之中,重楼高阁辉映天宇。

那亮极的光芒之下,文曲和贪狼、锦祁都不自觉地低头以手掩目,红妩却犹如不知避闪一般,直直看往神光射来的方向。

“重华!”白光照来的一瞬,逐夜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展袖迎着光芒向银河飞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空中,红妩仍是呆愣,方才那一瞬,她就感觉到了,这神光是重华的,但是在那清正澄澈的神力之下,还有一个她熟悉之极的气息。

被她放置在银河之中数百年,沾染着佛前淡淡檀香的那个气息。

看着那个方向,仿佛过了很久之后她才能移动身子,只是动起来的一瞬间,她和逐夜一样,挥袖就向银河尽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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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一点问题的说明:

有些无聊的人不想再去理,有些东西也无需说明。写文这个东西,矫情点说,永远是写给知己来看的,你知我,我珍惜,你不知我,离开我不会觉得是损失。

这世上没有哪个文是离不开某个读者的,当然也没有某个读者是离不开哪个文的。我追过文我知道,找到一个好文很难,但放弃一个文很简单。

说我拽,那倒是真的,如果不卑不亢就叫拽的话。

至此,不罗嗦了,亲们看文愉快。

第二十七章

逐夜早就不见了踪影,红妩独自越过宽广天界,越近银河,天风就越猛烈地滑过身旁,那熟悉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散落天界尽头的星辰之河终于映入眼帘,同时红妩也看清了那道立在河畔的身影。

风中那青衫舒卷,他眸中印着轻浅融光,微笑着看来,就像那年江南春回,留醉楼下的清俊男子抬头望着她微微一笑,从此痴醉。

“云怀…”话未出口,她眼中早已是水雾一片,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身子。

宽厚温暖的胸怀一如当年,红妩只觉得眼中的泪水像是停不下,不住流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衫,也沾湿了她自己的脸。

朦胧中她的脸被轻轻扳起,指尖擦过她的脸颊,那熟悉的容颜在水汽之后冲她笑:“妩儿…我回来了。”

哭着就笑了出来,抬头松开抱着他的手臂,红妩抬手抹干泪痕,看着他笑:“云怀…”

有太多的话要说,这一刻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当初三年分别,恩断义绝,再见面就是生死别离,她亲手将长剑刺入他的胸膛,却只能在他含笑而逝后才可以亲吻他的双唇。

再之后是长达七百年的等待,从佛祖那里求来的法灯,她却不知道那里是否仍寄存着那个她熟悉的魂魄,于是银河无尽流淌的星海中,她夜夜对着那流溢的七彩光芒,寂冷淹没全身,却再不见他的身影。

手指轻轻扫过她的眉宇,他只是笑着:“妩儿,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一语未了,红妩的泪水已经又打湿衣衫:她还是当年的模样么?时光太久,她早已忘却了最初的那个无忧无虑的顾家大小姐是何模样。也许千百年来的冷意入骨,除了心中仍存的那些执念,她连如何做人都快要忘记了。

轻轻叹息,他以手抹去她脸上泪水:“妩儿,你再这样,我会心疼的。”

拉着他的手又紧了一些,红妩笑着摇头:“云怀…如果再有七百年,我还是会等你的。”

她终究是没有将思念错付,面前的这个人,会用和暖的声音对着她说“你还是当年的模样”,会在深眸中流露出点点怜惜。

知道他本名唤作“云璃”,知道他是如来佛祖座下的至宝,法力无边,佛光普照,她却一直深信着,那个会在灯下微微泄露眼底淡淡寂寥的人,会在至亲之人的灵堂中苍白着脸色掩去悲痛的人,在最后的时刻将眷恋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的人,绝不是她常在天界中看到的那种无情仙佛。

扣紧他的手仍舍不得放开,她才总算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空旷的河畔。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云璃开口解释:“方才夜逐已经带着慕先生返回紫微殿了。”

刚从几百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他唤逐夜和重华的还是在人界时的称呼。

回头望着他眼中带了些歉意,红妩顿了顿:“云怀,对不起,我们过后再说。”

云璃了然点头:“我看夜逐焦急的样子,慕先生的情况像是不大好。”

即使是当年静华病重将逝,明知红妩对静华存着不一样的情愫,也从未趁虚而入过。这样坦荡慈悲的胸怀,到现在也没改变分毫。

红妩冲他笑笑,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云怀…”

欲驾云向紫微殿赶去,脚下一轻,云璃早就揽着她的腰,施展起驭云之术,带着她直奔最高处的宫殿。

四周景色飞速变幻,这驭云术云璃用起来纯熟无比,比红妩的术法还要快上许多。红妩知道他原型的七宝琉璃灯法力精深,却没想到他仙体重塑之后,仙力竟比上仙都要深厚许多。

不过她无暇管这些细枝末节,到了紫微殿后就忙从云璃怀里挣脱,向后殿奔去。

与上次不同,这次廊上的结界洞开,她径直闯入梅林之中,来到小轩外,正见逐夜弯腰在把怀中抱着的身体轻放在软榻上。

几步奔到榻前,她急忙蹲下握住那垂在榻边的苍白手腕,指下脉搏微弱,原本就飘忽不定的那丝仙力更是低弱到几乎无迹可寻。

咬了咬牙,手上的力道就不自觉地重了,靠在榻上的重华眼睫轻颤了颤,张开眼睛看着她,唇角微勾了勾:“妩儿…”

脸上神情不明,红妩抬头看着他,突然问:“静华哥哥,你是用什么法子重塑了云怀魂魄的?”

面容苍白虚弱,重华的神情却是不变的温和:“不过是上古遗神所知的逆转之法而已。”

“是…逆神阵吧?”那几个字吐出的有些艰难,说完后她将眼眸垂下,像是怕得到肯定答案般,隔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逐夜说你已经不能再施这样的法术,静华哥哥…你仙力是不是将要耗尽了?”

闭目轻咳了几声,重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望向门口的云璃:“抱歉,此时才想要你来收拾残局。”

摇头走进来,云璃声音里有淡淡叹息:“如果非要至此,我宁肯神识永远被封在那琉璃灯中。”

红妩愣愣,还没明白过来他们对话是何意,仙乐恢宏之声已经从外面透了进来。

榻边逐夜负手笑了几声,那冷笑中夹着几丝悲凉:“重华,如果你早做此打算,那么为何叫我回天界来?难道就是让我坐看这样的结果?”

转头看向红妩,他笑容惨淡:“小丫头,你可知被你心心念着要唤醒的云怀是谁么?”慢慢道出,那字字间竟是咬牙切齿的味道,“佛灯云璃,身负上古诸神倾身封印的无上神力,若天帝应劫,当横空出世,继承帝位,为天地共主。”

仙乐渺然,的确是比任何一位上仙历劫归位都要堂皇郑重的曲目,方才银河中那么大的动静,想必整个仙界都已震动,聚到紫微殿中来迎接下一任天帝。

手脚冰冷,红妩却突然笑了起来,再抬起头来,声音已经恢复平静:“静华哥哥…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刻意迎合你,是为了有机会求你对云怀施逆神之法,好重新可以见他。我知道逆神阵能带云怀回来,我一直没用,因为我不想云怀回来之后我却不在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所求。”

不等重华回答,她就呵呵一笑:“我若知道云怀是下任天帝,你早就打算唤醒他,我也许就不会去求你了…这样我也就不必那么步步为营,小心翼翼…那样的性情,真的很不像我。”

垂眸静静笑了笑,重华点头:“妩儿你不必如此委屈。”

红妩却又一笑:“是,于是我以后就打算不再为谁受委屈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样就怎样。”

冷然一笑,她突然五指张开,紧紧扣住重华手腕。

连近旁的逐夜都没料到她有此一举,就看到她将重华的身子拉入怀中抱起,腾云而出。

殿门出的仙吏正手捧法器,等待重华和云璃现身,结界内却冲出一道红色身影,怀中依稀是抱了一个人,尚未看清楚,那道红影就已经飞向殿外,消失在仙界的云海之中。

“红妩!”那仙吏身后,刚从清泠府赶过来的南冥疾唤了一声,跺脚追上去,茫茫云海中却哪里还有红妩和重华的影子。

在继任天帝云璃终于解除封印,现身天界,众仙云集紫微殿道贺的时候,司战仙君红妩却突然自殿内冲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持着现任天帝不见了踪影。

紧抱着怀里的人穿行在云层之中,红妩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往何方,去人界当然是最便利的,下界之后只需要隐去气息,就算天兵天将寻来也是需要耗一定时日的。

但是…那人的仙力本就衰弱,在灵力充沛的仙界还好,若是到了凡间又怎么会承受得起。

这么想着,手臂上用的力气又大了些,被她抱在怀中的身体却轻动了动,低语在耳畔响起:“妩儿…我们去哪里?”

根本不低头,连看也不看怀中的人,红妩冷着声音:“谁准你说话了?闭嘴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虽然早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将天帝的威仪放在眼里,但猛地被这么呵斥了还是有些失笑,重华轻咳了咳:“妩儿,你是在发火么?”

嘴上说得强硬,红妩听到他的咳声还是忙低下来头去看,等看到那苍白无色的唇边勾起的笑意后,又忍不住咬牙:“你管我!你不是什么事情都闷声不响地瞒着我做了么?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

这么一说话,脚下祥云就慢了下来,背后那道追来的身影也就近了,红妩以为是追兵,正要放下重华身子迎上去拼杀,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红妩,你带重华去哪里?”

南冥匆匆忙忙赶过来,平日那淡雅闲散早没有了,神色焦急:“重华如今这样,你千万不要胡闹了!”

瞥了他一眼,红妩淡道:“原来你知道静华哥哥情况,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南冥一时语塞,顿了顿后叹口气:“好罢,是我瞒着你了,不过你现在这么公然带走重华,是想闹得天界大乱么?”

“怕什么,逐夜和云怀自然会设法向众仙解释,”在重华面前装出的乖顺一去,她立刻就又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司战仙君,向南冥一扬眉,“海上多幻境,四海龙王又都是你的徒子徒孙,你去给我找个隐秘的仙岛去。”

南冥劝不回去她,反倒被拉着当了帮凶,又气又笑:“你倒说得轻松!疯起来连我都要拉进去!”

被红妩一直抱在怀中的重华这时笑笑,抚着她的肩膀开口:“妩儿,我还能站立,放我下来吧。”

忙松开手放开他的肩膀,不过手却还是紧紧揽在他腰间,红妩小心打量他的脸色:“静华哥哥,好些了么?”

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重华向南冥笑笑:“我近来没什么精神再理天界的事务,找一处仙岛暂时避避也好。”

南冥苦笑一下:“你都这样说了,我还好拒绝么?”

他们说了这么大一会儿也不见天兵天将追来,想必逐夜和云璃在紫微殿中已经给红妩找到了什么说辞开脱,南冥也索性不再回转,直接带着他们到下界去了。

仙岛最为密布之处当然是在东海,南冥身为司掌天下海域之神,到了东海之后,身形只降在波澜起伏的海面上,碧蓝的海水就自动在他脚下翻腾着分开,又念出个避水咒施在红妩和重华身上,他当先降入海中。

比之清净飘渺的仙界,东海又是另一番胜景,一路潜行,幽蓝铺满视野,方才的海面像是另一方罩在头顶的晴空,水中静谧得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之声,遨游在海中的鱼类灵龟嗅到他们身上的仙灵之气,凑来轻啄他们翻飞在海中的衣衫,亲昵非常。

红妩之前都在天界和人间活动,从未到过海底,这才有些明白为何鲜有看到出现在天界之中的龙族,四海龙神这样各自在海中割据一方,的确是懒得去挤在仙界那种无趣的地方。

渐渐深蓝已经似墨,面前影绰地走来两个弓着身子的虾兵,每个头顶都闪着荧绿光芒,挡在身前,语气恭敬里带着生疏:“三位上仙到我龙宫中所为何事?”

重华和红妩倒还罢了,南冥身为海神,这两个虾兵却像是从不知道他身份一样,仍像对待普通仙家那样询问。

南冥也不动气,停下开口:“烦劳二位告之东海龙王,就说南冥来了。”

四海之主的名头说出来,那两个虾兵才总算口称稍待,返回去通报,又隔了一会儿,一队虾兵才自海域中一字排开,躬身带路。

顺着虾兵头顶的绿色荧光往前,面前的深墨海水中白光渐明,珠贝铺陈着金色宫殿,辉煌龙宫一眼望不到边,自海水中展现出来。

至龙宫之后,海水就不再涌入,除了随处可见的夜明珠和珠宝之外,陈设就与寻常地仙家洞府无异。

他们在虾兵带领下走进殿中,一个头戴乌纱帽矮胖龟精行动蹒跚,走出来作揖赔罪:“不知南冥上仙驾到,若有怠慢,还请原宥。”

边说着边指示身后的侍女奉上茶水,他们到了海中之后,所见的精怪中,不管是那些虾兵还是这个矮胖的龟丞相,相貌都十分委琐丑陋,这几个侍女倒是眉目秀丽,娇美可人,只是耳部却只长着几瓣鱼类的红腮,想必是什么鱼精。

红妩对四海龙王之首的东海龙王未见其人,只闻其名,却也知道这位龙王的癖好除了搜罗珍奇宝贝之外,就是收罗各色美貌雌性水族,今天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

等侍女们退下后,龟丞相才又清咳一声:“不过南冥上仙和这两位上仙来得不巧,我家龙王恰巧有些要紧事务要处理,怕是要上仙们在这里等上一等了。”

坐在椅中捧起茶水,南冥垂了眼眸看蒸腾起的水雾,淡淡点头:“那我们就等吧。”

红妩硬是拉重华跟自己挤在一把椅子当中,又举起茶杯,将茶水送到他唇边,看他喝下去,才回头看着南冥:“原来天界传闻的你和东海龙王不合是真的啊。”

南冥这次居然没有多说,还是垂着眼睛,神色也不见变化。

红妩觉得有趣,正要再多说几句,手中一直托在重华唇边的茶碗就被轻取了过去,重华向她笑:“妩儿,我还不是那么渴。”

忙把精力转回到身旁的人身上,红妩又端起桌上的仙果送过去:“静华哥哥,要吃么?”

重华笑着把食物从唇边推开:“我也还不饿…”

坐在庭中等待有些百无聊赖,不过幸好说了有要紧事务,东海龙王也没耽误太久,不多时爽利的脚步声就从里面响起,随即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南冥上仙何时想起到我这破旧龙宫里来了啊,也不怕污了双眼?”

一头与海水同色的墨蓝长发束在玉冠中,挺拔的眉角飞扬,一身黑色锦袍的英俊龙王唇边带笑,目含春风。只是微开的衣襟中却大刺刺露出几点嫣红,不用想也知道他方才的“要紧事务”是什么。

敖广话中不乏讥讽,南冥只动了动,把一直捂在手中的茶碗放下,抬头开口:“我想借你一座仙岛一用。”

目光瞥向坐在一旁的重华红妩,敖广这才发现他们一样,挑眉拱手:“原来天帝陛下竟是也到了,小仙真是失礼了。”

口中说着失礼,那语气动作可半点也看不出畏惧,仍是傲气十足。

“重华想要静养一段,因此想要座隐秘又灵气丰沛的仙岛,暂作停留。”解释着,南冥对他说,“这位红妩仙君是陪着重华的。”

斜斜勾了唇角,敖广走至南冥面前,以手撑住桌面,半低了身子跟他对视:“南冥上仙说要借什么,我怎敢不借,别说借座小小岛屿,就算借了整座龙宫,我又哪里敢说个不字?”

话说得谦逊,那俯视的角度分明又盛气凛然,他笑得薄唇微抿:“你说呢,南冥师尊?”

南冥垂着眼眸不语,红妩突然“噗”一声笑了出来,看敖广犀利的目光扫过来又忙摆手:“你们只管说话,我就是想到了凡间给东海龙王造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