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即将倒下的瞬间他伸出手,将她搀扶住,抱入怀中,身后的大氅仿佛宽大的旗帜一样随风尘埃落定,楚真跪倒地上,抱着她无力倒下来的身子,听到她低低的呼唤:“真叔…真叔,我回来了。”

“乐颜。”他低下头,将脸蹭在她的鬓边,察觉那冰冷的气息,心头一酸,松开一只手臂,将胸口的带子解开,大氅当空一挥,盖在她的身上,他又将围巾解下,一股脑系在她的脖子上,这才伸出手臂牢牢地将她抱住:“乐颜。”在心底呼唤。

北堂御剑含笑看着这一幕。

以及,在不远处,那牵着马,踯躅独自向着这边而来的人。

他穿着如此单薄,单薄的叫人极心疼。

只是那脸上莫名悲怆的表情却越发叫人动容。

北堂御剑看着楚歌行,又看看相拥一起的楚真同唐乐颜,心不由地一沉,有一种莫名不详的感觉,在心底汹涌翻腾,他举头扬眉,望见天边雪白的流云,大团地拥挤在一起,天蓝的透明,雪季已过。

疼疼疼。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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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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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君生我未生 第二百一十九章 如梦幻

楚真打量唐乐颜的脸,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瘦了。

不知经历了什么,那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可爱的脸,好像小了一圈,连下巴都是尖尖的,显得两只眼睛格外的大而明亮。

楚真抱着她,可怜的乐颜,可怜的小东西。

旁边,楚歌行松开牵马的手,上前一步,不动声色,一丝不苟地行礼说道:“楚歌行,见过中堂大人。”

楚真身子一震,霍然反应过来。

“快快免礼。”他说。

将唐乐颜抱入他乘来的轿子内,楚真本想骑马回去,她却撒赖般拉着他不许走。

楚真无法,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只好同她一起进了轿子。

轿帘子垂下的时候,轿子内终于温暖起来。

唐乐颜笑着靠在他的肩头,双手牢牢地抱住他的手臂。

楚真歪头看着她,发现她精神还好,心头些许安慰。

唐乐颜满意地叹一口气,大眼睛盯着他看:“真叔,我不是做梦吧。”

楚真一笑:“傻孩子。”

唐乐颜将头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我才不傻,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多想念你。”

楚真一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唐乐颜躺倒在他地怀中。低低地笑起来…Www,16K.。

楚真任凭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放,单手伸过来,盖住她的手。

“冷吗?”北堂御剑问。

冷,的确是冷。

舜的天气,简直肃杀的能冻僵浑身上下每个细胞。

尤其是最近适应了丹宁暧昧不明的气候,忽然之间回到故国,只觉得小风如凌厉的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一阵阵地生疼。不过这时侯,已经麻木了。

楚歌行不想说话,缓慢地摇了摇头。

北堂御剑看着他单薄的衣装,叹了一口气:“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望了望自己的衣裳,说道:“这么浪漫的情节,应该是对女孩子才是啊…”

说着却伸手,将披在肩上的披风结了下来,向着楚歌行递过去,好心地说:“虽然旧了点。不过很暖和。”

楚歌行冷冷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披风,面无表情地继续打马向前走。

北堂御剑不屈不挠地跟在他身后:“喂喂。你不是想要我替你披上吧,本少爷可是千年难得一次的大发善心哦。”

楚歌行理也不理他,似乎没有听到。

北堂御剑忽然笑了一声:“你嫉妒也没有用,这么虐待自己,没有人会注意跟伤心的。”

楚歌行马上的身子一颤。16K小说网

北堂御剑上前:“快点穿上吧。冻坏了。可是你自己地事。”

楚歌行转头。目光如刀,嘴角一动,冷冷地说:“我平生。最为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他至于这么恨他吗?

还是恨他说中了他的心事,戳中了他地弱点?

“啊…”北堂御剑伸手捂住嘴,“那么我不说啦。”脸上表情却带一丝笑意,身子后仰,仍望着楚歌行。

这一刻,究竟谁比谁更尴尬?

是看戏者,或者不知不觉的入戏者?

楚歌行同北堂御剑四目相对,默默对峙一会,最终楚歌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打马,一马当先,飞奔而去。

有人叫:“副使大人…”

随风传来他的声音:“转告中堂大人,我先行进宫了!”

轿帘子一动,却是楚真听到声响,来看究竟。

“发生什么事?”

有人上前禀告:“是副使大人先走一步,据说要进宫见驾。”

楚真一怔,双眉微微地一皱。

轿帘掀开,冷风吹入,旁边唐乐颜轻轻地缩了缩身子,楚真注意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重新放下了轿帘。

大概终究是太累了,虽然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到底还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还没有到达目地地,人已经睡着。

楚真望着旁边一张憔悴地小脸,伸手过去,碰上她地脸。

柔柔的,嫩嫩的,一碰就碎地感觉,让他飞快地将手缩回来。

而后却又想:怕什么…我…明明、明明只是…关心而已。

或者是因为眼前之人太过美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说这是梦吗?他笑她傻,此刻心底竟也有相似的感觉。

以后…绝对不会再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

经过了这次,他的心头百转千回,替她的担忧百转千回,自责自己多少次,后悔那个出发的雪天,自己那份心狠。

以后,不会再有类似事情发生了,乐颜。

楚真轻轻地叹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臂缓缓从她的拥抱之中抽出来,伸手把她的身子抱入怀中,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人送回了墨画侍书处。

本来想留在中堂府的,考虑到种种顾忌…更何况中堂府其实冷清的很,除了洛伶一个会照顾人的,其他的丫鬟等等,楚真也不熟悉。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了墨画跟侍书两人。

小狄在宫中,听到内监报楚副使进宫,还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到看到楚歌行真的自门口走了进来,才惊住。

顾不上九五之尊的威严,小狄上前一步问:“公子呢?”

楚歌行看他一眼:“中堂带走了。”

小狄大喜,也来不及向皇帝请命,飞快地就直奔出宫。

楚歌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觉一阵清风扑面,那孩子已经闪身离去。

楚歌行皱眉。

可那边,唐少玄却仅仅是面带微笑,并无生气。

那家伙,人缘还真是好。

楚歌行想。

如果是旁人作出这种事情来,皇帝肯定定斩不饶。

而凡是跟她有关的,仿佛都手持了免死金牌,这种目无王上的事情,都做的风生水起。

楚歌行在心底冷哼,表面却不动声色,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说道:“臣,楚歌行,见过圣上。”

唐少玄笑微微地一摆手:“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楚歌行说道:“谢主隆恩。”站起身来。

唐少玄看他一眼,又挥了挥手,斥退了左右:“朕想同楚爱卿细谈,你们退下吧。”

宫女内侍们鱼贯离开,楚歌行缓缓抬头,正对上唐少玄投过来的目光,仿佛淡然又暗带杀机的,帝王的目光。qi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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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君生我未生 第二百二十章 多亏他

没有人能说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打那个雪下的铺天盖地的启程日子,到如今这悄无声息的正副使归来,舜的皇帝给的反应很是奇异,原本被罢职了的楚歌行官复原职,金銮殿上也不见疾言厉色的训斥。

而丹宁那边竟也不曾有人来寻衅滋事,一切,温吞又含混地过去了。

“丹宁的皇位后继无人,必定有诸多的野心家虎视眈眈,摄政王虽然英才干练,只不过…有相当一段日子会居无宁日了,自顾不暇,应当不会来打我们的主意。”皇帝曾经说过。

“此次你做的很好,只不过,朕还不能正大光明的加封你,歌行,就委屈你了。”他伸手拍他肩头。

目光温和而充满了赞赏。

楚歌行低头:“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做自己应该做的。”

“嗯嗯,”唐少玄答应一声,点了点头,重又不经意般地问,“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了么?”

楚歌行静了静,回答:“此事做的极其机密,据臣所知,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好,很好。”唐少玄微笑着,“你小小年纪,便能做得这般出色,朕心甚慰。”

“臣也只知道尽忠职守而已。”楚歌行回答。

唐少玄望着他,脸上的笑微微淡去:“歌行,其实你心底觉得。朕做这等决定,是否有些残忍?毕竟,吟月她地幸福…”

楚歌行面不改色地说:“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国家而作出牺牲,又有谁能说不对。”

“说的好,”唐少玄深深看他一眼,微笑说。Www.16K.CN“你…很好。”

“谢皇上称赞。”

“嗯,歌行你长途跋涉,想必是累了,就回去好好地休息一番吧,改日再进宫来,太后那边,对你甚是惦念呢。”

“臣遵命。”

“哦,另外…”唐少玄迟疑一会,“乐颜呢?”

“她…受了些风寒。此刻想必已经回去休息了,皇上您想见她么?”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了,改日吧。”

“是。”

出了宫。早就有人将他回来的消息告知了正在当班的楚歌寻。

虎威将军代九门提督职,正在值班房内百无聊赖地同人斗牌。

脸上贴满了白色纸条,望过去仿佛一个恐怖的鬼。

听说楚歌行回来的消息之后,将手中的牌一阵乱扔。

众兄弟纷纷不依,说他又要赖牌面。

“赖个头!”楚歌寻大吼:“老子的哥哥回来了。不打了不打了!”不由分说。一脚将板凳踢倒。转身就跑。

跑到门口,风吹地脸上的纸条嗖嗖地响,楚歌寻一手将纸条抹掉。向着午门方向撒腿就跑。

远远地看到一个高挑瘦长的人缓步而来,楚歌寻大吼一声:“哥!”

大老远哈哈大笑着狂奔过去。

楚歌行望见他笑的狰狞,显然是极开心,心头感动,表面却仍淡淡的。

楚歌寻跑了许久,最后一个虎跳跳到他的身边,不由分说伸开双臂将楚歌行牢牢抱住:“哥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楚歌行任由他抱住自己,不由地微笑着说:“喂喂,好啦…://。”

楚歌寻抱住他,心头滋味冲撞交织,不知不觉热泪盈眶:“我真的很想你嘛,如果再迟一些日子,我就杀去丹宁找你了!”

楚歌行听他声音颤抖,分明带着委屈意思,心头感动,却忍着说:“你都多大了,还这样?快快放开我,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楚歌寻死死不放:“哥你难道不想我?”

楚歌行见他没完没了,伸手一挣将他推开:“我想你个头!”伸手打在他的头上。

楚歌寻热泪滚落,却咧开嘴笑:“算了,横竖你是回来了,我也知道你这个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实话一句都不肯说的,好吧,今晚上我给你设宴洗尘。”

楚歌行端量他地脸,见他的脸颊边上还贴着一根白色纸条,不由地笑出声来:“好,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去洗把脸吧,弄得满脸唾沫,怎么见人。”

楚歌寻大手在脸上一摸,终于将那跟漏网的纸条扯落,他伸手搭上楚歌行的肩头:“我知道了,谁敢说什么,我砍死他…对了,哥哥,那个不男不女也跟着回来了吗?”

楚歌行一愣,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楚歌寻却没注意,笑嘻嘻地说:“那就好了。”

楚歌行问:“什么好了?你…这么关心他?”

楚歌寻哼一声:“关我什么事,不过他不回来,书书就会担心啦,书书担心就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引发我地心情也不好。”

楚歌行摇头笑了一会。

楚歌寻理直气壮地说:“我喜欢她嘛,当然会这样啦。”

楚歌行心一动,淡淡地又说:“我又没说不可以。”

“好,回家回家,”楚歌寻这才又笑起来:“哥你想吃什么?我去吩咐人特意给你做,另外…哥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礼物啊?”

楚歌行听到“礼物”两字,蓦地觉得胸口一疼。

他缓缓地伸手,摸上胸前。

指尖之下,隔着不太厚的衣物,他摸到胸前一枚坚硬的突起。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自从它被系在这里开始,就好像烙铁似的,将一枚深印,印在了他的心头上。

唐乐颜穿地厚厚地,躺在斜榻上,望着侍书跟墨画在屋子内团团转。

“好啦好啦,我说我已经好了,没那么危险了,你们要不要这么小心谨慎。”她嗤嗤一笑,说。

侍书手中不停地给小火炉扇着扇子,药罐发出呼呼地热气,熏得满屋子药味,她手不停,转头说:“我们可没公子你这么没心没肺,居然会伤到这样也真算一个奇迹,不过…怎么会偏偏选在去出使的时候犯病,幸亏随身带着药丸,不然的话,你当你还有命回来见我们啊!”

她地模样凶巴巴的,只不过说着说着,眼睛便渐渐泛红了。

急忙揉揉眼睛回过头去,嘟囔着说:“果然还是有烟气的,熏死人了,讨厌。”

唐乐颜微笑不语。她并没有将她把那粒药丸给了丹宁皇太子的事情讲出来,不然的话,侍书非扑上来把她吃了不可。

墨画捧了个厚厚的暖炉过来,放在她的脚边上,又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替她捏腿,一边说:“这一路天这么冷,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熬过来了,幸好现在是没事,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们这几个怎么活啊。”

侍书的火本来息了,听了这话又怒起来:“就是!以后绝对不能再做这种没谱的事儿了。”

唐乐颜摇头:“喂喂,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侍书听了这话,把嘴一瞥:“你好是因为你命大,还有人护着你,这次若是没有小楚大人的话,你当你老人家还会在这里说嘴吗?”

唐乐颜一愣,旋即一笑:“嗯,是啊,多亏他。”

墨画望了侍书一眼,微笑着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