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吧?”
“是的,并且已经康复。”
“很好。”冰冷的佳容上出现一丝笑意,她坐在落地窗前皮椅上,双眼盯着外面的天空。
云南是个纯朴的地方,这边山区众多,人们操着有些奇怪的地方语,热情欢迎外客。
她们都有天真的眼睛。
关居爱点燃一要雪茄烟。
“知道是谁救了他吗?”
“回小姐,是村里一名叫伊素末的年轻女子。”
“有父母吗?”
“没有,一个人住。”
她的嘴角再次出现淡淡笑意。
大概就是这个人了。
李风华一直极其相信卜卦。在有消息说关睢炎遇难后,他天天求神占卜,然后突然有一天一脸喜气地叫来居爱:“今天算命先生说,阿炎会在不久后回来,他此趟出门遇上贵人,所以平安无事。”
居爱并不很以为意,毕竟算命这回事,可准可不准。但李风华却足足在她耳边叨念了两天。
要是不清楚内幕的人,谁会相信这就是X的前任帮主?简直平和得像个居家老人。
“先观察两天,有我的命令再去接他。”语罢关居爱挥挥手示意手下离开,兀自陷入沉思中。
“最近村子里好象怪怪的,莫名其妙地来了许多外地人。”这一日伊素末家来了个看头痛的妇女,在素末为她开了药后,她这样说着,然后离开。
她在原地愣了愣。
关睢炎正坐于一旁的餐桌上喝茶,听了老妇人的话,也看清伊素末片刻呆滞的表情。
“怎么?”
她连忙回过神来,速速收拾医疗箱。
这种奇怪现象很显然是因为而起的。彼此心知肚明,早已不需要再过问。
伊素未走到他旁边:“是敌是友,清楚吗?”
“都是我的人。”
看来居爱那丫头也到了。前几日关睢炎站在窗口,看到眼前一晃而过的身影正是关居爱的贴身保镖,他便大概知道了情况。
伊素末没有停下倒茶的动作:“你快走了吧?”
她微微笑了笑,走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已然挂起的圆月。
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天真而不畏惧失去地去爱他…
关睢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中突然一震,莫名的空虚感一阵阵涌上心来。
这个在几十个日子来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女子,她,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特别的,却始终如一地干净温和。一日一夜中,漫漫渗入他内心。
“打算报负那些害你的人吗?”突然,伊素末开口,打断了他思绪。
关睢炎想也不想:“当然,待我一回去,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想到这些他额上的青筋就明显地暴起。在此呆了一个多月,心里的怒火丝毫也没有为村庄里的闲适景致所平息。反而越燃越炽。
伊素末走过去,伸出手温和地抚过他额头:“不要为他人气坏了自己。”
“所以报负是最好的方法。”
她微笑。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两人根本无法沟通。
关睢炎拉下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热温的薄唇贴住她耳垂:“跟我回去吧。”
“什么?”伊素末以为自己听错了。
纵使C组织在之前似乎已算好让她跟他回去,可是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会成真。凭着他关睢炎女人众多,何须多出她一个?
多奇怪的事。
关睢炎淡笑着看素末脸上的表情:“怎么?不愿意吗?”
她的确是不愿意,不论多么舍不得,也不愿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不背叛任何一方呢?
看来唯有一直呆在此处才是方法。
可是关睢炎一脸的把握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正在伊素末左右为难之际,胸口突然间疼痛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胸前的项链。正是那一日少主拿给她的那条。
他们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吧,因此控制项链发挥作用,提醒她应该怎么做。
伊素末将脸埋到他胸前:“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想要。”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她轻笑。
这个男人永远霸道又独裁,明明可以把话说得好听一点让人感动的,但他就是这样,毫无情调。
但她爱上的就是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办法?
“好。”她,不想拒绝。也不舍得拒绝。
“乖女孩。”关睢炎满意地吻吻她。
外面在这时响起敲门声,伊素末拉下他的手,起身过去开门。
所见却是一名素不相识的美丽女子。
冷漠的外形让她即刻推测到身份。
素末兀自走进屋,关居爱跟在后面,看到兄长时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弧度:“劫后余生,美人福不浅嘛。”
“师父让你来接我回去?”他懒得因伊素末而和她多废话。
关居爱点头:“连夜走。”
“这么急?”
“老人想见你,我是无所谓。”她径自坐到他旁边,就是素末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然后倒一杯茶起来喝。
“我会带人回去。”
“伊素末?”
“你们来挺久了吧?”这么了解他身边的一切,他的这个宝贝堂妹果然不简单。
伊素末站在一旁看着关睢炎,时而将视线定到居爱身上。
果然是他的妹妹。兄妹俩同样的出色挺拔。
这女子大概有一米七的身高,利落短发,眼睛是那种让人一看便移不开视线的秋水明眸,咖啡色的亚曼尼西裤将她的身材修饰得更为高挑。
总之就是美。
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关睢爱也转过脸来看她:“想必这位就是我的准堂嫂吧。”
素末微微笑:“不敢当。”
目前为止关睢炎只说她是“他的人”,而这三个字并不能攘括婚姻上所有的一切。
关睢炎让她先去收拾东西,留下两人说话。
“该死的,这次让C给设计了。”
“我说过了让你别大意。”冷眸里是一贯的情调,比起关睢炎,居爱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后果,“所有人都告诉过你,别小看那个组织。”
关睢炎怒火未消:“下一次再搞不掉上他们,我就不叫关睢炎。”
“正好,你不是挺讨厌这名字的吗?”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世界上,大概就只有这小鬼敢这样跟他说风凉话了。简直找死。
伊素末只简单地收拾了两套衣服,装在布包里提着过来。
“就这样?”
“是的。”
关居爱站起身来:“好了,司机已经在村口等我们。”
三个人就这样一起走出去。坐上车后,司机开着车载他们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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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深夜的飞机回去,机仓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关睢炎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腰际。两人都没有入睡,只是沉默着,看机仓内偶尔为上厕所而起来走动的人。
“累?”不知多久,她终于听到他的声音。
伊素末摇摇头:“我很好。”
后座的关居爱微眯了会,醒后叫来空姐倒咖啡,然后递两杯给他们。
机仓内音响很小,各处没有入睡的人只是嘤嘤嗡嗡地说话,所以他们也压低嗓音。
“你一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关居爱将身子贴近前坐,向关睢炎问道。
他点头:“师父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还以为你躲在美人窝里迷途末返呢。”
他冷哼了声,明显对妹妹的话很不屑。
伊素末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行列。她可以感觉得到那女子似乎对自己挺感兴趣,但她浑身散发出的那种冷冽的气味,她不敢轻易接近。
这不是个容易应付的角色,素末可以肯定。只是,她真的要对付他们吗?
关睢炎的手稍稍用力一握,便将她从深思中唤出来:“想什么?”
“我在想,我竟这么轻易就从居住了多年的山村飞到另一个城市。”
“不可思议?”
“有点。”她轻笑,轻轻地把头抵到他强壮的手臂上。
两三个小时后飞机已达目的地。关睢炎到李风华那报到,让妹妹先把伊素末带回家。
关宅的庞大她这回总算见识到了,但并无想象当中的那般富丽堂皇。
这座屋子布置得很自然,墙壁被刷成雪白色,淡色系的窗帘和家具,只有关睢炎的房间和书房全为黑色系。
佣人带她到他的房间,让素末在内梳洗。夏日以清凉透彻的冷水清洗身体,她在镜前看到自己年轻的身体和皮肤如花般盛开,然后便一直睡不着。
关睢炎在凌晨时分回来。
在他抵家的前十分钟,X组织内各个帮系的头皆已在大厅里等候。
“捉到叛徒了吗?”他的眼里出现十分明显的危机。
一位一手下站出来回答:“是的,已关在地下室,等待炎君发落。”
关睢炎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剁去他的手脚,凌迟处死。还有,他家里有几口人?”
“回炎君,如果内外亲全算起来的话,一共是个。”
“一个也不要放过。”
什么都不必问,那叛徒肯定是被C组织收买了去。这等人留他在世上也没有用。
“背叛我的人…”他的脸因暴戾而微微抽触,那是得到了某种快感后,由衷微笑的信息。
伊素末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将大厅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散了会上楼,就见她站在此处,脸色白得可怕。
“不舒服?”关睢炎搂过她。
“刚刚…”
“只是处罚一个叛徒,没什么。”他平淡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伊素末由内心感到寒冷。条人命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他居然说“没什么”?
即使自小在C组织里长大,素末也不曾见到过如此冷血的人。
她的身体微微发着抖。
关睢炎干脆抱她上楼。
“炎君?”就在他踢开房门时,伊素末叫住他。
“嗯?”
“你痛恨背叛你的人吗?”
“是的。”
“如果她是有缘由的呢?”
“背叛没有缘由。”他很肯定地断言。
言下之意,只要背叛了他,不论是谁,出于什么原因——都、该、死。
他将她平放到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着她的脸。
“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他们的下场简单而不遗余地。唯有你。”关睢炎趴下身到她身边,“唯有你不行。”
素末的脸上逐渐浮出一抹笑意。如果她是天真的,那么他专横的告白便是绝无仅有的甜言蜜语。
只可惜她不是,她只是个随时会因出卖而被碎尸万段的女人,所以在听闻此话后心里是那么慌那么慌。
关睢炎将脸埋入她发间。
“好香啊,刚刚洗头了?”
“嗯。”
“真想吃了你。”他侧过脸咬一下她的耳朵,在素末轻轻的叫喊之下,得逞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