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你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可修炼三百年所得到的成就并不是灵魂印迹,而是你所享有的三百年光阴、曾享有的生命及力量。伟大的贝斯特女神,请看看这世上的人们吧,他们一生又留下了什么?”

猫儿的头更低了:“你说的对,如果我还心有不甘的话,那么世上凡人又该怎样活着?我的苦难已经受够了,在你眼中我是这世上最神奇的猫,但有谁了解这样一只猫的痛苦?”

薛定谔的痛苦阿蒙当然清楚,他就是她灵魂印迹的见证者,亲身感受过她曾遭遇的一切。阿蒙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猫儿的绒毛,岔开话题道:“你不肯将灵魂的印迹融入奥西里斯的灵魂,但却主动向我展开。”

薛定谔小声道:“这需要我自己真心的愿意,否则展不开灵魂的印迹,奥西里斯、贝尔、尼采这些人都不可以,我只愿选择你。”

阿蒙站了起来道:“我有一个发现想告诉你,也许你早已知道,但我作为旁观者应该看得更清楚。我们去神殿里谈吧、去那座我为你修建的神殿。”

一人一猫出了屋子穿过庄园走向后院,阿蒙的庄园实在太大了,所谓的后院是一片可以纵马奔驰的园林,在风景最好的地方修建了猫神贝斯特的神殿。落日的余晖下,他们走的很慢,身影渐渐拉长。当他们迈入神殿时,落日的最后一线余辉恰好消失在远方的何烈山顶。

阿蒙背手站在神殿中央,凝望着神坛上贝斯特的神像。这位女神的造像是一只猫的头颅,披着长发似狮子的鬃毛,头颅下是一位少女的身体,显得性感而妩媚。

薛定谔见阿蒙看的如此的入神,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在看谁,又在想什么?”

阿蒙答道:“我在想那生生不息的考验,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最终又流回了源头。仿佛经历与见证了很多生命的历程,看的是那么清晰却不能动念,最终说不清是遗忘还是割舍。我在你的灵魂印迹中见证了它,前些天一直在思考,它可能是世上无数生命的历程,也可能是一个人所度过的很多世生命,但这两者的意义并没有区别。

度过了这种考验之后,你就是你自己,拥有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现在的你还是你,并不是世上的其他生命,也不是生生不息的前世历程,仍然是贝斯特女神。你的成就得自神系的指引,仍应遵从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你不愿意自己是贝斯特,但事实上你就是贝斯特,这是奥西里斯能封印你灵魂的根源。解开禁锢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这一切都割舍。只有你不存在了,贝斯特才会真正解脱。”

猫儿抬起了头颅,同样看着那座神像喃喃道:“我不存在了?那么会去哪里?”

阿蒙竟有些不敢回头看她,轻轻叹息道:“你的成就远远超过了我,如果连你都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答案?”

猫儿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哪怕只是猜测,我也要你亲口说出来!”

其实这个答案阿蒙早就想好了,只是不愿意说。薛定谔却一定要追问,他不得不开口道:“如果解开这禁锢灵魂的封印,我不清楚你将会去哪里,但我却知道你在何处。也许等到将来,你在另一个生命生生不息的印证中。但那时的你已经不是今天的贝斯特,或许能够印证,或许永远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机会。”

贝斯特在昏暗中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明白的,但始终不肯放弃。”

阿蒙终于回过身来,看着薛定谔道:“今天的你应该能做到了,你只是需要一种外力,解开那禁锢灵魂的封印。我就是这种外力,你向我展开灵魂印迹就是这个过程,谢谢你将数百年来取得一切成就的秘密都告诉了我。”

猫儿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是的,我终于可以放下这束缚,但事到临头却又舍不得”

阿蒙柔声问道:“你还舍不得什么,难道要继续做一只世上最痛苦的猫吗?”

薛定谔终于睁开了眼睛,竟然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我舍不得你。”

阿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当然也舍不得这只猫,自从离开家乡的哪一天起,薛定谔就一直在陪伴与指引着他。阿蒙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没有薛定谔会怎样?但他最终还是硬下心肠道:“我也是你身为贝斯特的经历之一,真正的割舍不仅包括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也包含自己所以喜爱的事物,这一切交织在一起,便是禁锢灵魂的封印。真正的割舍也是一体的割舍,这很难吧?当你能触动那禁锢灵魂的封印时,却又拥有了另一种不舍。”

薛定谔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阿蒙,能不能告诉我,你还会认识我吗?”

阿蒙蹲下身想去抚摸她,手却没有伸出去,只是低头说道:“也许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你另有来历、也许我们曾经见过、也许我们还会重逢。这一世的贝斯特灵魂印迹已向我展开,我可以在你的灵魂中留下另一段印迹,在将来我会认出你、你也会认出我。以我的成就本做不到这一点,但你我之间的情况很特殊,我能对你做到。”

薛定谔闻言又闭上了眼睛,猫儿的眼角有泪水滑落,这位女神终于彻底明了此世的愿心。阿蒙突然感觉到身后不对,那神坛上的神像仿佛活了过来拥有生命的气息,他急忙站起来转身望去,却听到背后有人说道:“阿蒙,你在看我吗?”

真真切切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是从灵魂中传来,他又转过身去看见了她。那只名叫薛定谔的猫终于变成了一个女人,与神坛上的神像一样的身体,但却不是披着狮子鬃毛猫的头颅,而是一位俏丽的女子,鼻尖微微有些翘,粉嘟嘟的嘴唇十分可爱。

阿蒙上前一步道:“我终于看见你了,你挣脱了禁锢灵魂的封印。”

薛定谔轻轻摇了摇头:“不,这不是真正的挣脱,只是临行前的道别,我恢复了贝斯特的力量,但只要动用这种力量,便会从此离去。”

阿蒙:“也许你可以不必走的那么急。”

薛定谔:“有些事你还无法明白,我动用贝斯特女神的力量,可以帮你完成最后一个愿望,也意味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个场面,日出之前我就会先走。”

阿蒙看了看洒落在神殿门槛上的星光,朝着薛定谔张开双臂道:“至少现在,还没有日出。”

第二天日出之前,薛定谔悄然离开了。阿蒙独自在神殿中坐了三天,平生第一次身边没有了那只猫的存在,他并不知道薛定谔会使用怎样的一种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但他清楚薛定谔不想让他看到那一幕。

无论面对任何艰险都从未沮丧过的阿蒙,此刻却又一种深深的失落感与无力感,薛定谔的割舍何尝不也是他的割舍。远方还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阿蒙,但他却提不起兴趣来,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神殿中,仿佛度过了数百年。

三天后阿蒙终于走出了神殿,他派了一名仆从向赫利奥城邦报告:西利亚的信使已经来过,自己将要去参加那场早已约好的决斗,并委托赫利奥城邦将这个消息转报给王都。阿蒙只是通知并不是申请,因为这场决斗有两国君主的见证,不需要征求任何人包括埃拉赫特法老的意见,他不去的话会受到世人的嘲笑。

仆从出发之后,阿蒙也出发了。他没有带任何随从,孤身驾着一叶小舟渡过了罗尼神河,到达对岸之后并没有系船,就让这艘船随着河水漂流而去。没有薛定谔、没有皮兜、也没有了铁枝法杖,阿蒙空手步行,贴身藏着那根冥神的肋骨,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骨头里。

阿蒙并没有躲躲闪闪,就是沿着官道正大光明的行走。到达赫利城邦时,惊动了城主与当地的守备军,各位大人赶紧接待帝国大将军,并问他为何孤身而来?阿蒙在酒宴上坦然的回答,自己要去参加那场世人皆知的决斗,并拿出了西利亚派使者送来的书信。

原来如此!大将军的气度让在座的所有人折服,只身去那么远的地方赴约。阿蒙从赫利奥城邦出发时,城主大人派出了车马和卫队护送。

消息很快传开了,阿蒙穿过各个城邦时,沿途都有隆重的接待,就像一场场的迎送仪式。当阿蒙抵达海岬城邦时,迎接达到了最热烈的高潮。

海岬城主罗德-迪克大人亲自到属地的边境恭候,安-拉军团的将领列队欢迎大将军的到来,浩浩荡荡将阿蒙迎到了海岬城邦。罗德迪克是安-拉军团现任军团长,但他的威望远不能和前任军团长阿蒙相比,这里的将领大多是曾跟随阿蒙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对待阿蒙像神灵一样尊敬。

除了沿途的接待,阿蒙没有专程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与谁私下联系,他甚至忍住了没有去梦飞思见玛利亚,因为这一去不回,他私下的举动可能给有关的人带来麻烦。因为新法老的一神教改革,目前埃居帝国的很多事情非常敏感。

罗德-迪克将阿蒙一直送过了赤海,并且表示很希望陪着阿蒙去决斗,做现场的见证者。但是阿蒙坚决拒绝了这一要求,他也不想连累这位城主大人。

海岬城邦的地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当初的红岬防线已被插入大陆的赤海淹没,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只在最南端留下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也是安-拉军团重兵驻守的地方。

阿蒙经过此地时,意识到摩西等人不可能从陆地走出九联神系的神域,因为这里只有一条窄路,且是重兵布防的关口。逃亡的奴隶若想离开,只能在北边设法渡过赤海。

赤海南端的通道上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重镇,不仅是军事堡垒也是商道咽喉,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繁华,阿蒙大将军的到来是这个镇子最大的事件,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就在阿蒙到达赤海南岸的同时,摩西等都克镇的族人历尽千辛万苦,也到达了百里之外的赤海岸边。

从赫利奥城邦郊外出发,经过布拔斯、塔尼斯、海岬的城邦属地,摩西等人足足走了半年。步行穿过深山荒谷,没有马车牲口,所以这一路走的格外艰难。赛特派出的使者用种种方式阻挠他们的脚步,他们在路上曾遭遇了可怕的暴风,还有从天而降巨大的冰雹。铺天盖地的蝗虫曾吃光了他们路过的山野中所有的树叶,动物都逃的远远的,让他们得不到食物的补给。

摩西手持铁枝法杖,在十二士师的帮助下克服了重重险阻,梅丹佐与林克也在暗中施展种种手段对付赛特的使者。当衣衫褴褛的族人们终于来到赤海岸边,终于无法继续步行了。林克指引摩西,让他带领族人采伐木料,在海边的山谷里悄悄建造船只,打算趁着风平浪静的夜里渡海逃离。

但是一连很多天赤海风高浪急,他们没有办法渡过,只能困守在山谷中等待。梅丹佐与林克干着急也没办法,他们几次在暗中出手已经和赛特的使者们做了约定,谁都不能直接插手。

但是船已经造好,赤海上的风浪不可能永不停息,赛特派出的使者用尽手段也没有让摩西等人放弃信念。摩西若渡过了赤海,便离开了九联神系的神域。但就在这时,有一件阿蒙早就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当阿蒙通过赤海最南端的陆地通道时,罗德-迪克却因急事赶回海岬主城,因为城邦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埃居帝国的斯内克亲王。

这位亲王是前法老拉西斯二世的长子、现法老埃拉赫特的哥哥。斯内克来到海岬城邦据说身负重要使命,带着法老陛下的亲笔命令,罗德-迪克尽全力配合。至于这使命是什么,罗德-迪克却无权过问。

其实斯内克亲王与埃拉赫特法老的关系不和,他身为拉西斯二世的长子却没能继承皇位,在国内也有自己的派系力量和广大的领地,对埃拉赫特并不顺从。但这一次埃拉赫特是以神谕的名义,命令斯内克亲王赶到海岬城邦来。

这则神谕是赛特天使长直接下达给帝国主神殿的祭司的,命令法老一定要阻止阿蒙大将军离开埃居境内。至于怎么阻止,需要斯内克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追上阿蒙当面宣读神谕。但在此之前却不好公开,能用温和的手段把大将军劝回来最好。

阿蒙前脚刚走,斯内克亲王就赶到了海岬主城,听说大将军已经过去了,立刻派出神术师乘坐飞梭去追,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让阿蒙大将军与迪克城主骑快马赶回主城。

罗德-迪克接到命令立刻就回去了,但阿蒙却没有去见斯内克亲王。他托罗德-迪克转告“我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不会回头,这场决斗由法老见证,事关一位武士的荣耀与承诺,不可悔改。亲王殿下无论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罗德-迪克拿阿蒙也没办法,除非让安-拉军团的驻军拿下阿蒙押回城邦,但罗德-迪克怎敢下这种命令?况且斯内克亲王也没说有什么具体的事情,罗德-迪克只得自己回去转告亲王,阿蒙大将军不肯来见,已经继续出发了。

斯内克听见罗德-迪克的回报,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看来阿蒙大将军想离开埃居。因为在此之前,阿蒙已经把所有的亲信都打发走了,那批成为奴隶的族人也早已逃亡。如此看来,真的有必要强行把他留住。

斯内克亲王打算第二天天一亮,就带着军队立刻出发追上阿蒙,而在当天夜里,海岬神殿中的祭司们又得到了天使神谕的指引。法老下令全国通缉的那批逃亡奴隶终于找到了,他们就在赤海岸边的一个山谷里,悄悄造船准备渡海。

这是海奎特等人最后的手段,直接指引追兵来缉拿摩西一行,目前他们身处绝地,暴露行踪便无法再躲藏。

第五卷:旧约 第164章 贝斯特分开赤海

斯内克亲王得到消息,刻派出一支军队去缉拿摩西等都克镇的矿工,命令很严厉——抓不回来活的,杀了也行!为了确保命令能够得到彻底的执行,斯内克亲王不仅派出海岬城邦的守备军去,而且派出了亲自带来的一支精锐卫队。

斯内克亲王是带着卫队来的,不仅有武士还有十余名神术师,足有三百人的规模,远远超过了一位亲王正常的亲卫数量。罗德-迪克也不傻,一看斯内克亲王带着这么多人来,心里就明白了什么,但他却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

斯内克在自己带来的三百名卫队中派出一百人,由亲卫队长率领,并让罗德迪克调集了两百名城邦守备军,还有神殿中的一批神官,天一亮时就出发赶往赤海岸边缉拿摩西。而他自己则率领二百名卫队,在罗德-迪克的陪同下向东追赶阿蒙。

当斯内克到达赤海南端的关防重镇时,阿蒙已经离开这里走向海岬边境了。斯内克又调集了此地驻防的八百名骑兵与战车兵,与原先的卫队加在一起有一千人,全速进发追赶阿蒙。

这两支队伍一出发,梅丹佐与林克很快就意识到摩西等人暴露了,因为有一支骑兵沿最近的道路直扑赤海岸边,目标直指摩西等人藏身的山谷。林克问梅丹佐:“怎么办?是让他们逃跑还是强行渡海?”

梅丹佐摇头道:“逃不掉的,行踪已经暴露,摩西他们怎么跑得过骑兵?如果强行渡海,风浪尚未平息,我们两人施法挡开风浪,赛特的使者一样会插手兴风作浪,摩西他们很可能都会死在海里。既然已经逼到了绝境,还不如拿起武器战斗!”

林克:“对方有三百名正规的军团战士,摩西他们不是对手。”

梅丹佐:“都克镇的矿工战斗力并不弱,想全部逃走当然不可能,但在战斗中抢夺马匹跑掉十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事到如今,能保住多少人算多少人,总比全军覆没强。”

他们俩商量了半天,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通知摩西让族人准备战斗了。

摩西与族人们正在山谷中吃饭,旁边是三艘造好的木船倒扣在空地上,周围没有风,可是远处的赤海总是狼花翻卷,只能继续等待下去。他突然听见了神使的声音:“摩西,有一支三百人的骑兵正在向这里赶来,你要通知族人们做好战斗的准备,鼓起勇气全力作战,抢夺他们的马匹向北逃离,我会指引你们逃跑的路线。”

摩西吃了一惊,暗中问道:“神灵的使者啊,我们终于要和埃居的军队战斗了吗?”

林克问道:“怎么,你害怕了吗?”

摩西摇头道:“不,我渴望着这一战,哪怕献出我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寻找家园的历程便是生命的追求,不论它是否能成功,我都会为之努力,神灵赐我的法杖不仅仅是赶路用的。”

林克欣慰的说道:“很好,神灵果然没有看错你!先不必惊慌,让族人们好好吃饭,追兵要等下午才能赶到,既然战斗难免,那就以逸待劳。”

林克让摩西准备战斗,但他和梅丹佐心里也很明白,这一场大战保全不了都克镇的族人,能逃走一小部分就算幸运了。他私下对梅丹佐道:“我们恐怕无法完成阿蒙神交代的任务了。”

梅丹佐叹息一声缓缓抽出命运之匙:“那是他们需要面对的,埃居的蛙神海奎特、蛇神艾德乔、鳄神索贝克那三个家伙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俩呢。如果让他们插手战场,都克镇的族人一个都跑不掉。”

林克也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出现在战场中,我们也冲进去作战,用飞梭分别带走摩西和大卫,这是最坏的打算。”

摩西等族人们都吃完午饭,这才站了起来喊道:“族人们,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到达赤海岸边,即将挣脱牢笼。但我们的行踪终于暴露了,埃居邪神派出的使者指引军队来追杀我们,一支三百人的骑兵正向此地赶来。请拿起武器准备战斗吧,用战斗解放我们的身体与灵魂,神灵与你我同在!”

族人们一阵慌乱,有人惊恐的叫道:“我们要和埃居军队作战吗?神灵不是说过会指引我们离开,怎么会让军队追上呢?”

约书亚朝着大家说道:“神灵指引的道路也是我们自己内心的愿望,但神灵并没有说这条路上没有荆棘。如果我们没有战斗的勇气,凭什么祈求神灵的护佑?感谢神灵赐予我们食物,力量、信心与希望,让我们可以拿起武器对抗敌人。我虽然没有士师们那么强大,但一样会毫不犹豫的作战!”

矿工们拿起了矿锤、砍刀、锄头等各种武器,在山谷中等待埃居骑兵的到来。有人的内心坚毅,也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人在做着惊慌的祈祷。时间似乎变得很漫长,照在山谷中的阳光也莫名变得越来越热,很多人不知不觉中留下了汗水。

摩西站在高处手握铁枝法杖望向两方,他的眼神很坚定但也隐含着一丝无奈,几十名矿工对抗三百名帝国精锐骑兵,注定不可能取得胜利,只能在混乱中抢夺马匹让一部分人逃走。就在这时,一片几乎无法抗拒的威压突然弥漫在山谷中,猝不及防间有人已经跪倒在地。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瞪大惊恐的眼睛望向天空。

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都克镇的奴隶们,你们听好了!我是的天使长赛特,仁慈的神灵怜悯卑微的生命。你们违反法老的命令亡,这一路上神灵已经给予了足够的惩罚,现在帝国的军队正在追来,你们已无处可逃。我可以让你们离开、给你们自由,但必须要按我的方式!”

赛特!这是真正的神灵在说话!那强大的力量弥漫在天地间,躲藏在远处的梅丹佐与林克也无法接近。有人朝着天空喊道:“埃居的天神,你要怎样才能放我们返回家乡、让这一切结束?”

赛特用低沉的声音答道:“很简单,只要你们立下誓言承诺一件事情,回到杜克平原之后为我建立神殿、并真心的向我献祭祷告,就能安全的离开埃居返回你们的家园。都跪下吧,与我立约、向我起誓,追兵就会退去,赤海上的风浪也将平息。”

有的族人已经跪下,有的人在那强大的威压下瑟瑟发抖。摩西手驻法杖尽量站得笔直,朝着天空朗声答道:“我拒绝!曾奴役与折磨我们的伪神,凭什么享受我们真心的献祭?我们有我们的神灵,唯一的神灵,与照耀灵魂的光芒同在、永存!”

赛特的冷笑声传来:“摩西,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你们的神灵,穆芸还是泗水?你们迟早会发现谁才是真正强大的天神,当有一天你们感到孤寂害怕的时候,就立下偶像向我祈祷吧、呼喊我的名字赛特!我能惩罚你们就能放过你们,摩西,你以为这里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固执吗?”

随着冷笑声,那弥漫的威压消失了,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竟有些连气都穿不过来的感觉。族人们面面相觑,回味着赛特刚才说的话。有人悄声耳语道:“其实答应赛特天神的条件也不错,只要我们安全回家就行,拒绝了他就意味着将被军队屠杀。”

摩西沉着脸将法杖举向天空道:“族人们,我听见了你们的耳语!人的一生总会结束,当面对死亡时请问自己,我们走过这条道路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那邪恶的伪神在动摇我们的信念,企图让我们失去战斗的意志。不要让他得逞,握紧武器准备好战斗,昨天的汗水与今天的鲜血都不能白流!”

梅丹佐和林克潜伏在远处的山坳里悄然道:“好可怕的力量,是赛特亲自现身了!都克镇这批族人很重要啊,几十个逃亡的奴隶竟然惊动了埃居的天使长。”

林克夸赞了一句“摩西可真够种,不愧是阿蒙神的门徒!”

就在这时,他俩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林克、梅丹佐、你们飞到半空去,守在海岸线的两边,不要让海奎特他们几个来捣乱,我会指引摩西他们走过赤海。”

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转回身望去。山坳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拿着权杖的少女,披着金棕色的长发,容颜俏丽,眼眸中却闪烁着如猛兽般犀利的光芒。

梅丹佐愣了愣,小声惊呼道:“请问您是谁?”

少女答道:“我们见过很多次,你曾称呼我为神灵的使者,也曾称呼我为大人。”

林克看见她手中的短杖突然反应过来,失声道:“你是贝斯特女神,阿蒙神的庄园中有你的神像!我认识这支短杖的样子。”

梅丹佐的反应则更快,立刻匍匐行礼道:“薛定谔大人,您不是九联神系派来的,您一直是阿蒙神的伴侣,对吗?”

贝斯特笑了笑:“随便你们怎么称呼我吧,照我说的去做就行。”

摩西正在不安的等待着那残酷的命运到来,他知道自己不会取得胜利,但发誓要战斗到最后,尽量掩护更多的族人逃走,阿罗诃给他的力量以及这只法杖就是这么用的。

就在此时,他又听见了一个少女的声音:“都克镇的族人们,我是阿罗诃的使者,曾一直默默的看着你们,从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起。你们在神灵的指引下到达赤海岸边,逃脱奴役之后还要战胜诸多的艰辛,这是人间世代的苦难,经历它才能拥有所求的福祉。不要害怕也不要犹豫,走向海边,我将给你们分开一条道路。”

这声音似是带着奇异的魔力,所有人都听见了,那惊恐忐忑的情绪仿佛在无形中被抹平,人们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少女声音又在摩西的脑海中响起:“为什么站着不动,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带领族人们走向海边,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铁蹄敲打着地面,山谷已经在颤抖!”

摩西在灵魂中答道:“神灵的使者已经让我做好战斗的准备,你若真是阿罗诃的使者,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关注着我,请你证明。”

少女的声音答道:“你父亲曾对你说过——‘身体是灵魂寄居的庭院,立足之处就是身心所在的家园。如果身心失去了依托,不知灵魂在何处、不知自己在追求什么,那才是真正的无家可归。’那时你犯了错被关在楼上不准吃晚饭,还记得吗?”

摩西一怔,心中再无疑虑,走下高坡举起法杖道:“族人们,请跟我来,我们的神将指引我们渡过赤海!”

约书亚问道:“摩西,我们的领袖,神灵想让我们怎样渡过赤海?那里翻卷着巨浪,而我们已经来不及把船扛到岸边。”

摩西大踏步走出山谷道:“神灵让我们就这样走过去。”

众人跟随者摩西走到了海边,风并不大,但是浪涌却足有几人高,放眼望去,就像海面上涌起的一朵朵硕大的白花。少女的声音又悄然响起:“摩西,用你的法杖指向对岸。”

摩西举起法杖指向了赤海彼岸,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只见海上的浪涌向左右翻卷,海水竟奇异的分开,露出了潮湿的礁石和贝壳,出现了一条穿越赤海的道路。这是惊心动魄的神迹,海浪正在两侧翻滚,就像随时就要涌过来将一切拍碎。

摩西见证了这神迹,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铁枝法杖一直稳稳的指向前方。士师们朝岸上还在发愣的族人们喝道:“还不快走,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梅丹佐与林克一左一右沿着这条道路漂浮在半空,目瞪口呆的惊叹道:“这就是贝斯特女神的力量吗?”

林克说道:“我们就跟随在摩西他们旁边飞过去,助女神一臂之力,防止那三个家伙捣鬼。”

天空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贝斯特,你在做什么!难道要背叛九联神系吗?”

贝斯特淡淡答道:“赛特,请叫我薛定谔大人,我只是在分开赤海。”

赛特的声音有点恼羞成怒:“你身为九联神系的一员,可以打开神域的边界。可是这么做意味这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不知你何时恢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但你自信是我的对手吗?”

贝斯特冷笑道:“赛特天使长,你以安拉之名成为九联神系的主神,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也不必担心被你打败,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也是我的告别仪式,你阻止不了。”

随着海中那条通道向前延伸,贝斯特在云端上身形越来越淡,仿佛变得透明正在缓缓消失。赛特惊愕的喊道:“这就是你解开灵魂禁锢的方式吗?你竟然这样去帮助那个叫阿蒙的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贝斯特的身形渐渐消失了,最后的声音在半空飘荡:“是吗?你为何不去试试呢?他并没有挑战你,就算你想违反众神的约定向一个凡人出手,也不要忘了毁灭风暴在谁的手里。”

阿蒙走在官道上,步履坚定不快也不慢,带着帝国大将军的威仪,就算是孤身一人也仿佛在号令着千军万马。他已经离开了九联神系的神域范围,但还在埃居帝国海岬城邦的境内,并没有仓皇远去。因为他只是离开这里去参加一场决斗,而且很清楚摩西等人还在埃居境内,如果真有什么变故,他本人可以吸引更大的注意力。

这天下午,行走中的阿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从西北方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强大的法力波动,连阿蒙都感到深深的震撼。难道是神灵出手了、是摩西他们遇到的麻烦吗?阿蒙有过薛定谔灵魂印迹的经历,神灵是不会直接出手做一些事情的,而且众神之间也一些特殊的约定,那么此刻又是谁在做什么呢?

阿蒙想赶过去看看,却站在那里没动,因为他还有自己的麻烦。如雷滚般的声音从西方传来,大地在轻轻的颤抖。阿蒙对这种声音熟悉无比,那是骑兵和战车在列队奔驰,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他没有取出武器,背手站立静静的等待。

片刻之后,衣甲鲜明的军阵出现在地平线上,战车与骑兵在高速行进中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来到阿蒙身前大约百步之远,有号角吹出短促的连声,车马同时减速稳稳的停下,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这些人当然都是精锐,除了那两百名斯内特亲王的卫队,其余八百名将士都是阿蒙亲自训练出来的。

军阵停下,罗德-迪克高声喊道:“大将军,请留步!”

阿蒙背手反问道:“我已经站在这里了!迪克城主,你率领这么多军队要去与谁作战?”

罗德-迪克硬着头皮喊道:“我们是来请大将军回去的,斯内克亲王派人请您商议要事,您却不肯去见,于是亲王殿下就亲自来了。如此隆重的将大将军请回去,是帝国至高无上的荣耀!”

阿蒙笑了:“请一个人,有必要摆开军阵吗?如果本大将军不愿意回去,难道要与我作战?”

第五卷:旧约 第165章 阿蒙击杀法老长子

坐在车中的斯内克亲王终于说话了:“阿蒙,法老命我将你带回去。”

阿蒙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对面的一千多人听的清清楚楚:“斯内特亲王殿下吗?难为你为了我带着这么多人赶了这么远的路,既然见到了我,就请您向埃拉赫特转告——阿蒙大将军辞职了!”

斯内特亲王怒喝道:“帝国的封赏、神灵赋予你的荣耀,难道想不要就能不要吗?你的领地、你的名衔封号都要放弃吗?就算你要辞去帝国大将军的职务,仍要听从帝国的命令!”

阿蒙轻轻叹了一口气答道:“斯内特,我想你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我为埃居帝国所做的已经足够多,只能说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法老欠我,而我并不欠你什么。埃拉赫特给了你什么命令,与我无关!”

斯内克亲王的脸色非常难看:“阿蒙大将军,你知道这么说话的后果吗?无论如何,你都要随我回去!我还要告诉你,你那批逃亡的奴隶也就是都克镇的族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被困在赤海岸边。我今天早上派出骑兵前去捉拿,如果无法活捉便就地处死,你现在若肯跟我回去,我可以派人收回命令。否则的话,你与你的族人将会是一样的命运!”

阿蒙的脸色未变,但瞳孔却在收缩。他心里一盘算,如果骑兵早上就从海岬城邦出发赶往赤海岸边的话,只要知道摩西等人的藏身地点,此刻一定已经追到了,斯内克亲王再派人去收回命令早就晚了,刚才那些都是废话,但愿梅丹佐和林克能及时指引摩西脱身。

斯内克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大将军,我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一切都好商量。你为帝国曾立下不朽的功勋,无论有什么过失,都是可以原谅的。”

阿蒙向前迈出一步道:“斯内克,你真的下了那样的命令?”

虽然在百步之外,斯内克仍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可又不能失去一位帝国亲王的威严,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的,如果大将军肯回头,我立刻就收回命令,派人把骑兵追回来。那些人是你的奴隶,你可以亲自下令把他们抓回来。”

阿蒙又上前一步问道:“如果我拒绝你的要求,你是否也要下同样的命令?”

斯内克额头不由自主渗出了细汗,沉声喝道:“阿蒙,你不要逼我!”

阿蒙缓缓的背手而行,声音在旷野间回荡:“逼你,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逼你?我并不是埃居人,当初千里迢迢来到埃居,是为了归还海岬神殿主神官尼禄的遗物,得到了一笔尼禄生前承诺馈赠。因为这笔馈赠,我被拥有高贵身份的强盗追杀,差一点死在罗尼河岸边。

是圣女大人与加百列大武士路过时救了我,让我成了一名荣耀武士,因为我是都克镇的矿工,曾将开采出的众神之泪进献给伊西丝女神。我在赐福大典上出手拦截刺客,做为奖赏,使我有机会去了何烈山,这是我来到埃居最大的收获,我找到了自己的族人。

我勤修兵法苦练武技,深入荒原进行侦查,成为一名大武士之后通过考核,被任命为安-拉军团的军团长,是我一手组建与训练了这支军团,在战场上立功无数。我深入敌后生擒了哈梯国王,挽救即将覆灭的埃居大军、促使了两国的合谈,保留了无数人的生命。

在大军回国之际,乌鲁克军团杀来,我临危受命指挥千军万马,击退了大陆上最强大的敌人。我获得的荣耀是我应得的,并非是拉西斯二世的恩赐!我不在意名衔封号,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让我的族人们返回家乡。

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仍然拒绝了这个要求,于是他们成了我的奴隶。我在都克平原有一块领地,命自己的奴隶去开垦,这不违反任何法令,但现实却逼得他们不得不逃亡。是我默许他们逃走的,也是他们自己愿意逃亡的,说开了吧,这不是秘密,斯内克亲王殿下也应该心中有数!

如今我奔赴远方参加一场决斗,之所以有这场决斗,是因为我曾生擒哈梯国王,我生拎哈梯国王是为了挽救埃居大军、救你的父亲拉西斯二世陛下。

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陌生人,却率领着我亲手训练的军队,阻挡我去实现承诺、下令杀死我的族人,并且威胁要给我同样的命运。假如你是我的话,此刻会怎样?难道你可笑的认为我会怕死,怕死的人会孤身擒拿哈梯国王吗?”

说话间阿蒙已经走到距军阵七十步左右的距离,神色越来越阴沉,斯内克亲王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哑声喝道:“阿蒙,你站住!”

阿蒙没有理会,仍然缓缓的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是你要我回来的,我这不是走回来了吗,为何又要我站住?”

斯内克亲王喊道:“阿蒙,你族人的性命还握在我的手中,不要轻举妄动!”

阿蒙冷笑道:“那是他们将要面对的命运,我有我的选择并为此承担后果,斯内克,你害怕了吗,难道已经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斯内克举起手臂道:“我怎会怕你,我是埃居帝国的亲王,你不得无礼!”在军阵中主帅做这样的动作就是号令,弓手将箭搭上了弦,骑兵也举起梭枪扭腰向后张开手臂。

阿蒙叹了一口气:“可惜拉西斯二世已经死了!你要我回来,那好,我回来了!”

说话间他的距离只有五十步左右了,对于一名大武士来说随时可以发起致命一击。斯内克不敢相信阿蒙会发起主动的攻击,他并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见过恩启都那种人,但阿蒙的步步逼进也让他感到惊慌,高声喝道:“阿蒙,请你下跪受缚,不要过来…快回去,否则我要下令攻击了。”

阿蒙冷笑不止:“下跪受缚,凭什么,你不是来请我回去的吗?下令攻击,你又凭什么?斯内克,你敢打一个赌吗?赌你的下场是什么。”

阿蒙轻声音带着冲击灵魂奇异力量,斯内克的耳旁嗡嗡作响,脑海中充满了撕裂般感觉,眼看着阿蒙步步逼近杀气升腾,他终于忍不住了,举起的手臂向前一挥道:“攻击!这是神…”

他本想说这是神谕的命令,可阿蒙并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只有几十步的距离,斯内克的手臂一落,阿蒙缓步的身形陡然化作一道虚影直扑过去,没有武器,空手打出了一拳!

飞矢和梭枪如雨点般射了过来,斯内克摆开的军阵,他自己的卫队在中间,而安-拉军团的车骑兵排在两侧。安-拉军团将士们的箭矢与梭枪都射空了,从阿蒙身后交叉穿过落在空地上。阿蒙前冲的速度太快了,将士们出手的时候,他已不在原地。

其实就算他的速度不快,那些箭矢也射不到他的身上,安-拉军团的将士不愿意攻击阿蒙,只是迫于命令不得不完成任务。受过训练的士兵都知道,投射类的武器从侧面攻击移动目标,必须要考虑武器的飞行时间以及对方的前进速度,不能直接瞄准。但这些士兵都刻意向阿蒙身后发起攻击,反正大家一起出手,谁也不会追究哪些人没射中。

但是斯内克身边的亲卫不会手下留情,箭矢和梭枪都冲着阿蒙迎面飞来。阿蒙挥拳,身前的空气爆发了一团淡淡的银光,如风暴般的力量直击而出,箭矢和梭枪全部被卷飞。

护卫们感到澎湃的压力在耳膜边呼啸,一瞬间连声音都听不见了,阿蒙这一拳连人带马打飞了斯内克车前的好几名骑士。斯内克身边的几名神术师刚刚举起法杖,在车前升起一片五颜六色的护罩,其中还有透明的气元素护铠,一道火龙飚射而出迎向阿蒙冲来的身形。这位亲王身边有好几位神术师,其中还有一名大神术师!

这些人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假如一开始就发动联合攻击,就算拿不下阿蒙,也未必能让他有从容逼近的机会。可现在反应的时间太短了,他们仓促间也只能如此。阿蒙就是一拳,带着暴发的能量与澎湃的银光,卷飞了射来的箭矢与投枪,打散了飚出的火龙,带着一连串爆裂声又打碎了层层护罩。

最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大神术师给斯内克亲王加持的气元素护铠被硬生生的打爆。阿蒙的拳头并没有直接打中斯内克,在强大的冲击中倒飞出去。就在阿蒙右手打碎气元素护铠的同时,左手也挥出了一拳,迎向了身侧刺来的一剑。

罗德-迪克与斯内克同坐在一辆车上,这位城主大人也是一名六级武士,见阿蒙冲上车,咬牙拔剑刺出。阿蒙看都没看就还了一拳,他拳头上带着一层薄膜状的银光,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拳套,将罗德-迪克的长剑从剑尖一直打碎到剑锷。这位城主大人飞了出去,落地前被神术师施法接住。

从斯内克下令攻击到车上发出“砰”的一声,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有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出,是阿蒙与罗德-迪克。斯内克亲王在车上坐着没动,靠着椅背张口结舌,就像惊恐中凝固的石像。

罗德-迪克被人接住,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几名随军神官赶紧施展治疗神术,可是好半天也没有把这位军团长叫醒——看来伤得不轻啊!军阵最中央一片人仰马翻,没有军团长的号令,安-拉军团的将士们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斯内克的亲卫们最关心的当然是殿下的安危。

斯内克浑身上下毫发未伤,阿蒙的拳头只打到了他身前三尺,将将打爆气元素护铠,然后就与罗德-迪克斗了一剑飞回,这位亲王殿下估计是吓傻了。亲卫队长与随行的宫廷大神术师跳上了车,亲卫们如潮水般涌到车前高举盾牌,神术阵发动将这里护卫的严严实实,保护殿下安危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