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练就的从容和慵懒从骨子里渗出来,他的眼睛变得邪肆,朱芳吸了一口气不由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下一秒,他已经把她紧箍在怀里想压她进入自己的骨血里.

朱芳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挣扎只让她感觉到衣服划拉过他衣服纽扣的粘腻拉扯.

“放心,我不会逼你,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他低首浅浅的吻上她的唇,一尝即止后,他的手臂更加紧紧勒索住了她,有一种逼人的力量.

朱芳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口唇,慢慢的挣扎着把刻骨的纷扰重新逼回心的最角落处.

旧伤疤明明已经快要好了的.为什么还要扒开?她已经困住自己十年,为什么十年后他又要拖着她不让她自由.

她轻轻的一叹,凄迷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幽然里辜负着黑夜的平静.“对不起!…”

“重复最后一次,不要说这句话.” 阴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黑暗中隐隐可见狂怒在吞噬着他的自制,只不过他死死的压抑着,但这种感觉更加恐怖!

朱芳莫名的恐慌.

张烨的手拨开她脸上额前的碎发,手指轻轻地抚弄耳前的鬓角,他温柔贴着她耳语.“没良心的小骗子,那时候你想吃雪糕的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朱芳的喉咙发紧,那不是现在的她啊!

“怎么分得这么清楚?” 张烨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以前的你,这个时候的你,还有生病的你,在我心里都是我爱的朱芳.”

荼蘼事了

朱芳听到张烨的话,神色里忽然带了寂寥的味道,她只望着窗外.“你说得对,张烨,…可是,已经晚了…是又怎样?你说对了又有什么用.你看,我早已回不到当初…从前你总说我像狐狸一样狡猾.其实,我真是傻得可怜,真的很傻.以前当所有人都说你注定只能安安稳稳过这一辈.我曾经那么自豪,自豪自己是惟一看清你的人,看清你那双看似甘于平凡的眼睛下,隐藏着别人想不到的野心…于是…我成全过你…但毕竟我那时还不够成熟.” 就着月色,朱芳摸索着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半盏,流云淡月映着的颈项,透露出某种脆弱:“我那时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不过也高估了你对我的感情,毕竟我们还是有情分在的.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

朱芳的脸上依旧如水平淡,“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时你一心想和陈菲和好,认为我是你最大的绊脚石,所以当天晚上,你用钱买通了我以前公司的上司要他开掉我.”

她的一字一句,像一根针,细密地扎在他的心里.那光簇簇的尖利其实也一早扎进了她的心里,腐烂掉了她的血肉.

“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畏高,一直担心会从高处掉下去?你说我不会,因为你会救我.但当我掉下去的时候,我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是你推的.”

“我从前爱一个人把他爱进了骨子里,虽然他不在身边,所以我无时无刻念着他想着他,可是…他选择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的眼雾朦朦,像是要掉眼泪,但却始终无法掉下一滴眼泪:“我成全过,但那种滋味太痛苦了.张烨!对不起,我坏了你的梦想,那样的痛,我懂得.真的,张烨如果你现在还念从前的情份,就不要让我再从高处掉下来,那一次,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学会让伤口痊愈.”

很多时候如果痛习惯了,那就不再痛了.可是,那时候,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在哪儿?她那时候常常在做梦,总是想着他的回心转意,想起从前一起度过的日子…可是张烨,在你拥着另外一个女孩的时候,她就知道你已经忘记了她.

心底深处的痛被翻了出来,张烨的心揪了起来.他的神情已不再飞扬,往事盛开在脑海里,一幕幕的显像.当年那个笑起来肆无忌惮的表情,变成了现在这幅笑起来比苦更痛的表情…

“关于你以前公司的事,我从来都没有那样做过,这是真的…”

朱芳掂起她的脚尖,温柔地吻了他的嘴唇,冰冰冷冷.“是你的父亲,但是你没有阻止,张烨.”

有些东西错过了一瞬,就错过了一世.

悄无声息的世界,除了一声门开,阑珊的夜色,淋漓的尽头,有一个背影在张烨的眼中一点一点地模糊,也一点一点剜掉了他的肉.

那些芬芳的少年记忆,一朵朵绽开到荼蘼事了.

最后一丝风混混愕愕卷走了枝头上的最后一缕余香.

他们都在错的时间爱上对的人,只是一个爱得太早一个爱的太晚…

黄梁一梦(上半部完)

黎明升起,她就这样在面前消失了.

桌上是她喝过的茶水,张烨一抬手,把它全部喝了下去.

苦涩而冰凉.

从他懂事起,朱芳都会刚刚好出现在他最需要的时刻,这大约就是缘分吧!

又或许,可能是她前生的业障牵魔.

她彼时地痴狂,当时的浮沉.她用尽全力给了他,也不枉那一场少年情事.

张烨从怀中掏出那张她挽起青丝的照片,慢慢抚摩良久,不知为何,幽咽从他口中发出.

十年前隔窗看她在半夜出走的身影,恍惚间他伸手去抓.

不过是影子罢了.

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此去经年,多少浮华轮回,

她欠的皆于结束,

欠她的才刚开始.

一切是开始也是结束.

【月光曲】

宛如初始

和什么过不去也不要和钱过不去,和什么斗气也不要和钱斗气.

朱芳左右蠕动着自己的双腿,真是累死人了,这端盘子的生活,想不到能去厕所去蹲一小会都成了一种享受,在那种臭烘烘的地方.

什么完美的退场,什么潇洒的身影…都一边凉快去吧!朱芳咬得牙痒痒,自己临走前应该从他钱包里拿出一万八千的说.

上个月4000的工资,买了3999元的天杀手机,余有的一元钱施舍给了路边的老奶奶,俗语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咩!

呃!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好歹自己来特区后在郑小子那里蹭吃蹭喝蹭在沙发睡,生生得把张婷甩面来的500元省出了50大洋.

三更半夜的出走,揣着50元,除了酒楼的服务员包吃包住,要找其它好点的工作,她就先等着坐在公园里喝西北风去吧!

不行啦!已经端够十四个小时了,朱芳在厨房里故意把盘子的碗盘弄得乓乓作响,告诉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我很生气.

本来有心把碗盘砸碎气死她的,终是不忍心,好歹她当初收留了人,咱就象孔子大爷说的,以德服人,以德报怨吧!

----其实最主要是怕扣钱滴说.

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嘟着艳红的唇,看着工作了十四个小时的朱芳一端了盘子出楼,马上脸柔如常,稳稳当当地把一盘凉拌送到一位女顾客手里.

“这是小姐点的最后一道菜.菜已经上齐,请慢用!”朱芳笑语翩翩地递上了凉拌.看着客人的小嘴正依依不舍地拉扯着猪蹄上最后一丝肉筋时.她体贴地递上纸巾.

“谢谢!”女顾客放下骨头,接过纸巾后惊奇地看着朱芳,米想到一个三流的餐厅里也能有星级的服务.

看着新请员工的得体服务,老板娘很满意的点头,一般服务员最好请18-25岁上下的小姑娘,当初要不是急等着人用,也不会请这个身份证已经满了三十岁的女人.

可是米想到她居然挖到宝了,虽然上了三十岁,但单从脸上看不出来,况且朱芳的细心周到还有言辞的温柔竟是难得一见.

老板娘对朱芳很满意,除了…想到这里她藏住了嘴角的笑意.

伸着舌头的朱芳在餐厅打烊后坐在休息间里拨拉着晚饭,做酒楼的唯一好处就是,伙食不错滴说.

她咽下五个小馒头,稀里哗啦吃完一碗皮蛋粥后又盛上了一碗满满滴白饭就着一碗汤,一碟热菜,一盘凉菜正吃的不亦乐乎.

正在经过的老板娘看着她的吃相皱了皱眉:“现在的女人不是都怕胖吗?你怎么吃这么多?小心胖了不好看.”

朱芳拿起纸巾一抹嘴巴后笑得花枝乱颤:“我不怕,我天生丽质.”

想要马跑得快,又要马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笑得太愉快了,旁边的服务员和歇晚的洗碗阿姨都在朝她看,但是服务员们只看了她两眼就低下头继续吃饭.这个新来的员工功力了得,昨天有一位泼皮的客人足足对她骂了一小时,但她眼睛硬是不眨一下,期间还不忘补充上茶水供那位客人解渴…

剩下只有多事的洗碗阿姨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大概说她以后嘴大吃穷郎之类的话…明明嘴不大的说.

吃完饭的朱芳走出餐厅,抬头看着黑蒙蒙的天幕伸了一个懒腰后灿烂一笑.

没钱又怎么样,身犹在,一切安好.

人生如此

一个月后,朱芳笑眯眯地看着老板娘.

“你要辞工?” 老板娘阖上帐本,摆出一副高姿态“唔!我缩短你的试用期怎么样?”

朱芳回以一笑,“谢谢,但是我年纪大了,要回去相亲.”她答.

“哦,朱芳你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老板娘挤出声音,忍不住拧了一下她的脸“但你的脸蛋真能够骗人的.”

“那是,俺是耐看形的,越看越有味.“朱芳抚着自己的脸,极度自恋.

“唔!”老板娘的手紧紧地握着朱芳的手,“想当年我也是,只是一生了小孩,身材就玩完了,不过老实说,你是不是嫌这里工资少,加班时间又多,所以另谋高就去了.”说完哀怨地瞪了朱芳一眼.

朱芳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说“哪是!老板娘您白里透着红,水汪汪的,嗨!粉的嫩的透着那个美…我是要去另外一个城市找老公,真没骗你.”她转动着眼珠用着敬畏的语气.

老板娘听用指尖戳戳她的脸儿,“再干多十五天,不然甭想领工资.”

老板娘,我鄙视你,万恶的资本家,只会用工资压死人.

“瞧着您长得那么漂亮的份上,俺答应了,但能不能先请五天假?”朱芳眨了眨眼睛,外面正好有五天的会场兼职,一天一百元,包吃不包住.

“批准,但你回来要加班补上,除了不能算加班费,全勤奖也要全扣.”老板娘回答.

“谢谢!”朱芳转身出去后,眼睛层层冒烟.此师奶真小人也,呀呀个呸!!!

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十八号,上午七点五十分正的时候,朱芳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特区会展中心的门口.

掐准七点五十九分零二十秒的时候,万众期待的领导吸了一口气,大吼道“本届商业冬交会正式开幕了-了-了…!!!”尾音拉到八点正的时候,礼仪小姐很善解人意的拿走了麦克风.

守在门口的朱芳笑容适时飘散,她一边笑着说“欢迎,请进!”一边心里在喊:挖,这个就是上台讲话的领导啊,果然长得肥头大耳!啊,这个贵妇就是当年城市的XX之花,现在年纪大还真就是貌没双全…真是不够她耐老滴说…

守着门口站到了下午六点,伸了一个懒腰的朱芳正准备去更衣间脱掉制服下班走人.

同组上晚班的阿媚噔!噔!噔!跑来匆匆道“芳,我晚上有急事,就拜托你了.”讲完后撒腿就跑.

喂!那是什么态度?有这样求人的吗?朱芳立马就追. 追到了台阶下面那里,追上了,“我不要顶班,我就快要累死了你知不知道?喂!还跑,小心我揍你.”其实也就是作个样子想多讹多点好处.

阿媚继续飞快的闪,妄想逃离生天.

朱芳恼羞成怒边跑边想抬腿想踢她, 结果那个地滑,一下子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撂地下了.

围观者众,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叭唧仰那儿…

正想走进大门口的章卫转头和她迎面而视,极短暂的一眼,但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张烨看他一眼:“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朱芳了.”他的一句话就把张烨定在门边.

章卫斜他一眼轻噱:“张先生,那么舍不得她,干吗要放她走?”

他抬眼,“她没钱,跑不出特区,而且本市之中,只有郑海峰还认识她.”语气平和.“我已着人查她在哪里了!”

随即他步入了大厅,黑西装的背影隐隐溢出了贵气.

千层愿

张烨进门,扫了一眼外面搭建疏阔的展厅,搭电梯上了三楼进入颁奖并招待晚宴的大厅.

跟在他身后的章卫打量着宽宏壮丽的宴会厅微微一笑道“今夜不知有多少人佳人在此出场,可惜了朱芳越来越会躲,害你单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红粉痴围.”

再听得朱芳二字,张烨眉眼挑动.无名指上的婚戒银光,撕破了灯光的一角.

晚宴下午六点半开始,陈菲挽着父亲陈巨邦的手在门口递上请柬后款款而入,不经意间却见到朱芳大汗淋漓伏在展台飞快的打着字.

上得宴会厅来,却见张烨一身剪裁流畅的西装,翩翩如人中之龙立在首席上.

顿时微妙的色彩在她的脸上忽隐忽现.

他们真的是夫妻?一个居高站在高端俯视着众生,另一个却穿着普通的制服游走在底层之间.

跟在他们后面的陈嘉栋见陈菲的眼光怔怔看着张烨,暗眸如薄利的刀锋,散发着令人战栗的脉动.

张烨看见他们,慢慢走了过去,目光闪烁着碎光,“陈伯父您来了.”

站在父亲旁边的陈菲微笑着他相互凝望,只有陈嘉栋脸上毫无表情.

“张烨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俊朗了.”陈巨邦握住他的手,目光与他平视.“前一阵子听菲儿说你在特区开了公司,真是后生可畏啊!怎么样,菲儿开给柏烨公司的收购价不错吧!”

“陈伯父也越来越年轻了.”张烨微笑,自侍应生的托盘中拿了一杯酒,“我一直不能和陈伯父相比,现在也比不上你未来女婿的年轻有为,所以柏烨公司一直卖不出我想要的价格.”

“是您一直不肯割爱.”陈嘉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求人不如求己,或许我们应该自己生产试看看.”他挑衅.

张烨环视了一下宴会厅里摆放的柏烨电脑“柏烨是我多年的心血,总不能贱卖吧!”他的语气轻如鸿毛.

“我老了,真羡慕你们年轻人的血气方刚.”陈巨邦哈哈一笑,意味深长.

陈菲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帕,一边擦手一边道“爸!让他们两个一边去吧!你女儿我可是肚子饿了,所以要先省省力气坐下再说.”

“可惜没有棋盘.”陈巨邦轻笑,写意的拿起酒杯,“菲儿一直弃子太快,不然趁这空档,我又可以赢得畅快.”

“我年纪小,当然到不了爸的火候.”陈菲耸耸肩,这等略嫌轻浮的动作由她做出来竟成了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他们父女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是清悦震耳,陈嘉栋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张烨依旧悠闲的举起手中的酒杯,唇边含笑.“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我先告辞了.”

陈巨邦微笑着看他离去,然后慢慢踱到观景台站住.

“爸爸是不是觉得我当年放弃张烨是个错误!”陈菲走了上前沉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唔!张烨确实是个好孩子.”陈巨帮点头赞赏,“先不说他白手起家的柏烨公司,就拿他敢在特区酒店业最萧条的时候开设连锁的商务酒店,又收购了即将倒闭的五星级的酒店,现在再看看特区的楼价一再高涨,住酒店的人又一再增多,就知道这小子的眼光很精准,但又不会贪多.但若是当年他进了巨邦公司,你又嫁了.我想他这会可能还比不上陈嘉栋.”说完他深沉地望着女儿的后面.

顺着他的视线,陈菲侧过头,看见身着银灰色西装的陈嘉栋,手里握着酒杯,出色的容貌迅速征服了一大部分人,但他身上带着贵族般的傲慢,却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而首席上的张烨黑杳杳的眸子有点不见底,手中耀眼的婚戒在灯光下折射出万千的光芒,从前那个像奶油水果般可口的男生已经学会了尊贵的屹立,仿佛知道她的凝视,他回过头来对她淡淡一笑,曾经那么熟悉的一张面孔,却带着那样遥远的笑.

陈菲怔仲了一瞬,低头却隔着玻璃看见楼下的大厅里,朱芳正捧着一个饭盒坐在纸箱上狼吞虎咽.

神仙的翅膀

时近黄昏,外面一片朦胧,淡蓝色天幕拉开,有星辰在悬于上空闪烁.

外面的万家灯火鳞次栉比地点亮夜空.

朱芳站在大厅内,身影在灯海里几度浮沉.

听得三楼响起闷雷似的掌声,便知商业联会的年度庆典已然开始.

想及此时,朱芳心里打了个突,不知张烨在不在上头,她可是打听清楚柏烨公司只赞助了展会所用的电脑,但在会展并没有设置展位.想来也是,现在张烨应当忙着与巨邦公司谈判收购的事项,哪有时间来参加典会.

正入神着,“朱芳.”有人在她的耳畔唤她,朱芳自迷惘中转回.

陈菲踏过红色地毯来到门口.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真的是你啊!朱芳.”

她穿着一件线条简洁典雅的粉蓝色晚装,肌肤被衬出莹白的色泽,灯光下她的嘴角含笑,鬓上的两绺头发抚过鹅白色的脸庞.“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瞧着朱芳空无一物的无名指上,她的眼眸闪过迷人的光,笑容更深了“我们有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张烨当年的眼光果然极好,“陈菲,你永远美的像天鹅!”朱芳由衷的赞美.

陈菲歪着头“谢谢!”一个典雅华贵的美人为了自己的一句话有了俏皮的反应,这个情景无疑是令人再次折服于她的美丽.

“不过你们夫妻也真幽默,一个在上面领奖,一个却在下面站岗.”陈菲的声音羡慕而低柔

道“你们真是有情趣.”

“啊!…”真真见他的大头鬼,朱芳像是被一个巨浪劈头盖脸击中,打了一个重重的寒噤.

仿佛知道自己的预知,陈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怜悯“不会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吧?”她的手轻轻地抚在朱芳的手背上.目光却落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