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有何指教?何不现身一见!”大块头要比其他人沉稳得多,他私下打暗号要众人做好战斗的准备,因为来者不善。

“大块头,”黑色夜幕中缓缓走来一个白色泛着金色光芒的身影,那婀娜的翩翩之姿显示了她的身份:金神武斗者欧蒂芬妮,“呵呵,你不记得我了?”

“欧蒂芬妮小姐,请你站在那儿不要动!”高瘦个儿直直地举着枪瞄准这个敌我不明的女人,“枪可是不长眼的!”

欧蒂芬妮收敛全部的气息,任由金色的秀发在寒风中漫天飞舞,脸上嘲弄的笑意在这阴暗未明的空气里若有似无,摊开她的手,示意自己未带任何武器,甚至没有运用神斗力保护自己。

此举多少让大块头放松不少,他正欲开口寒喧,枪击中肉体的微妙声音令他惊愣,左近的兄弟一个个重重摔倒在地,多是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告诉了这个痛苦的人世。

“二、二、”哥,高瘦个儿也倒下了,他双眼怒睁,满脸的不甘愿以及对这尘世的无限倦恋。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多少年的兄弟,只余下大块头一个人还能举起手直指欧蒂芬妮,指责她的背信弃义。

闻言,远远的欧蒂芬妮,她的脸上闪过无限不知名的情绪,淡淡金光的双眼里充满无限的悲哀,不知是为谁。

“凡是跟天使作对的人,他们的下场你不是比谁都清楚么?还用问为什么,你聪明一世,怎么还会问这么蠢的问题。”欧蒂芬妮缓缓走到大块头跟前,蹲下,伸手轻轻地在他脸上一抹,合上那双只有仇恨与不甘的眼睛的眼睑,“格里高利,天使大人还吩咐了你什么?”

淡淡的嘲讽在寒风里飘来飘去,久久不绝。

格里高利停在她的后面,高挺的身影在这幽暗的世界里异常清晰,就跟他高亮的声音一样的令人无法忽视:“莫善小姐,多谢你的配合。”

“格里高利大人客气了,这全是主星大人的安排,他完全是受了这帮小人的蒙蔽才对天使大人不敬,所幸未酿成大错,请大人您一定要向天使大人说明才好。”亲领暗杀命令的莫善,亦从某个角落现身,那张招牌似的苍白小脸,此时没有惯有的平静,而是令人作呕的谄媚之色。

欧蒂芬妮看着这两个虚伪的人在她面前作戏,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这不正是她的选择?她甩甩头,努力不去想另一张相似的小脸,是那么的痛苦。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根本不需要在此再做停留,她站起身,轻轻地迈出一步,一步,再一步渐渐地,海王星翻滚不息的气团与深沉的黑夜带走了那抹淡金色的光华。

格里高利收回自己远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他临时的合作对象:莫善,这一次能够全歼龙老大的势力,而不引起伊利亚特等人的任何反弹,进而彻底瓦解海王星反叛游击势力的有序进攻,不得不说,这个小个子女生的老练深沉也令玩惯计谋的他心惊!这个异界出类拔萃的生物人完全体,心狠心辣,奸诈狡猾,一点不像是跨级别成长的生物人,至少与她的前主人的与世无争毫无相似之处!

因为她的前主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空有实力却不会使用的可怜虫!

“大人您看什么呢?”

“你真的是林桑妮小姐的导引精灵?”

“请、您、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莫善一字一句地低吼道,礼貌而自制。

那个名字,一向是能激怒她的最好武器。

格里高利趁的就是莫善这激动的一刻,他的神斗力早已暗潜在莫善的周围,只待莫善一放松,立时制住她,一管冷冷的枪口直指莫善的脑门。

“咳,格里高利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莫善双眼转来转去,寻找着生的机会,陪着笑容希望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莫善小姐,您这么聪明哪里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格里高利长吐一口气,一副‘我也不愿意’的为难表情,“天使大人早已下令,一切将会、或者可能破坏林桑妮小姐心情的人、事或者物,通通都要毁去!”

“咯咯,格里高利大人,您以为我会不做任何准备就来见你么?”莫善笑了,两眼弯弯,眯成一条缝,“秦飞华若不见我平安回去,海王星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这就是自由解放者的实力,大人,你开枪啊?哈哈~”

“算你狠!”衡量再三,格里高利不得不放下枪,退后数步后才放开神斗束缚,示意莫善在他未改变主意前尽快离去。

莫善放肆的笑声响彻云霄,又像一道闪电划破这黑暗的夜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用在这里真是再恰当也没有。

在莫善得意忘形一刹那,她的笑容瞬间中断,她的双眼圆睁,透过额前黑的发帘,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开枪的人,纵有再多的疑问,她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缓缓向前倒地的身影,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冰石上,艳红的血水汩汩地流淌着,瞬间染红这片冷情的大地,眉心那冒着烟的血色伤口无情地提醒她:那是她最爱的人,这世上最不可能开枪的人。

这个优异出色的导引精灵,她绽放的光芒有如昙花一现般短暂,与龙老大他们一样,她将永远地沉睡在这块神弃之地。

格里高利侧身而立,像是没有察觉前方发生的一切,无视莫善的横死,无视那位出手者的绝然与悲情。

“阁下,您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动手?”他是要将天使的命令执行到底了。

“格里高利大人,请再给我一天的时间。”背对着格里高利,姚可屈身抱起莫善逐渐冰冷的身体,向前躑躅而行,“大人,自由解放者组织与主星大人是两个独立的存在,若、若是主星大人不在,自由解放者组织也不再与天使大人为敌,可、可否请您向天使大人求情,允许这个组织的存在?”

格里高利若有所思的目光紧紧锁住这个男子的背影,令人莫名地感到层层难以言状的心伤,哀伤逝去的美好时光格里高利举起手,就着微弱的光线看着那枚朴素的戒指,菲菲~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心里一阵阵的微痛,不由得抚紧胸口,试图平息胸腔里炽热的情感博动。

亲手杀死他最爱之人的影子格里高利迷惘的双眼渐渐清明,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喊住前方即将消逝的背影:“明日九时,是林桑妮进[天堂]的最后时刻,也是她苏醒的唯一机会。你可以请她求情,姚可,要知道我们说话都是不顶用的。只有她可能改变天使大人的心意。”

“大人,别让你心中的魔鬼左右你的心。”姚可的声音在寒风里模糊不清,就不知格里高利是否听清,“你、明知道,那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恋情,如果她真的会爱我的话”

第四集 天使·狩猎篇 第十章 幻想之日出东方(三)

(6)

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全联盟范围的重大危机,对于‘长寿且多闻’的星际联盟的人来说,开放[天堂]整件事对他们影响来说,还远不如没有得到第九街上可炫耀的新产品来得更让人懊恼。

所以,只要刀还未架到脖子上,人们仍可以照常地购物享乐,就像他们可以血腥地叫嚣着镇压海王星罪民的暴乱这件事一样,就像他们热切期待统一联盟远征军的入侵事件一样,战争对于安逸已久的人们来说,游戏娱乐的成份远远多于它的本质。

人们麻木的神经似乎选择性地过滤了某些关键性的主语,遗忘了数百年前的黑暗历史、漠视消失在[天堂]的游魂们以及某个人毫无顾忌的绝决脾性。

不论有没有天使,这个国度早已病态到变态。

“他不是天使”远望那漆黑的夜空,夜色深沉一如绝望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程子鱼一向温柔如水的美眸,不知从何时起,染上了重重的忧愁,绝望一如夜色的阴影。

“你说什么?”重重一喝,不但打破了程子鱼的迷思,也唤回他不断消亡的希望。他应声回头,轻轻地扫了对方一眼,面色平静得仿佛不知对方迫害他的决心,淡得没有唇色的双唇嗫嚅良久,终究因不忍心而吐出声。

“你就是把我杀了,他也不会来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他要是不来,那我还留着你干什么?”女子一记神斗力,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得程子鱼倒地吐血不止,出气远远多于进气。

“姑姑,他要是死了,天使大人更不会来的。”求情的女声来自戴锦音。这个可怜的新妇,终是如了她的意得到了凤天青,却转眼间,得悉爱人远逝他乡的噩耗,这叫她如何不疯狂?

戴尤佳一听自己钟爱侄女的话,收回神斗力,征征地看着那个瘦弱少年俯卧着吐血虚弱样,脸上不时地闪过一丝丝甜蜜笑意,那是少女独有的青涩羞赧,谁又有这样的魅力可以令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露出这样的笑容来?

程子鱼嘿嘿冷笑两声,也不用戴锦音的相助,双手撑地,试了几次,才令柔弱的自己坐起身来,伸手抹起嘴色不断流淌的血水,动作之粗鲁,骇得戴锦音以为他在自暴自弃。

“回忆很美好吧,好好回味,你也就只剩这点东西可以接近他。”然,缓过神来的程子鱼,全无往日的温和表象,颇有不激怒戴尤佳不罢休的架式,当然,此举在戴锦音看来与找死无异。

“你想激怒我么?”戴尤佳蹲在程子鱼的面前,高高地仰起她那闪着动人光泽的细颈,姣好的面容温柔之极,她优雅的、细长的鼻尖紧紧靠上对方的,两张脸近得就要深情相拥,又像是对着她最爱的情人诉说绵绵爱意,“很可惜,亲爱的雷,你猜错了哦,我想起你曾经是如何死心塌地地爱着我,甚至不惜奉献你那聪明绝顶的大脑供我作研究之用。那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嗯,仅仅一小杯、一小杯普通得不得了的麻药,你就成了我的猎物。

在学院后面的研究所里,号称帝国七星之一的你,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七窍流血不止,两眼都是不悔的情意,以及对我盲目的信任,呵呵,那时,你愚蠢得多么可爱!”

一旁的戴锦音早就听呆了:如果她没有理解错,那个雷就是与天使并称帝国七星的前联盟总议长,肥猫程雷。传闻此人智绝环宇,超人一等,他生前最为令人津津乐道的事就是在十年前力挽狂澜与人类强敌波利美亚人签订3727年公约,这样的传奇人物居然是自己姑姑的裙下之臣?

可是,与眼前这位程子鱼有什么关系?难道。

戴锦音两眼紧紧盯着美艳的姑姑旁边另一张美绝人寰的脸,试图从那张温柔之极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来。

“很快你就会重温那愚蠢炽热的爱情故事了,你难道不记得他已经得到那个女人了?”许是被戴尤佳气到糊涂,程子鱼向前微微探身,这两个宿命似的仇人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长叹一口气,语气温柔得让人感觉不出里面的恶意,“谁也阻止不了他,你、我都不会例外。”

戴尤佳冰凉的手紧紧地勒住他细长优美的脖子,无视对方瞬间鼓起的血管,只要她轻轻一握,这个家伙就不会存在了:“就是因为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才把你带过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

“哈,要是有了正主,他还要我这个复制品做什么?”即使气血不顺,那浓浓的认命苦涩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注定他的未来。

听到这句话,一直维持着表面风度的戴尤佳,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她全身发抖,勒着人家脖子的手也毫无意识地收紧收紧继续收紧:“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急得一旁的戴锦音拼命想拉开她姑姑的手,却未果,只见程子鱼的脸渐渐泛白,只剩下久久的出气声。

“呔!”

随着一声暴喝,失神的戴尤佳被人踹倒在地,程子鱼也因踢人的力道顺势倒地,金黄色的长发因冷汗纠结在一起紧贴颈部,随着阵阵的呕血声与吸气声,剧烈地上下浮动着。

“死不了!”伊利亚特冷冷扫了一眼程子鱼,阻止欲向前诊视的欧阳谦,“下一步,有头绪没有?”

欧阳谦静默不语,接过伊利亚特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拿着空杯子愣了许久,才开口询问:“有他在手,安其罗应该会投鼠忌器吧?”

小心翼翼的试探口吻,当然是希望得到伊利亚特肯定的回答。

他虽然借着酒精极小心地掩饰了自己的恐惧,但是伊利亚特可不是普通人,他放下酒瓶,抬头飞快地看了看在场的人,约莫在估量什么,也学欧阳谦饮尽杯中之物,‘聚拢勇气’:“没人知道。”

欧阳谦满脸错愕,他以为这位炎黄家族的当家头头,应该有十成的把握才会翻牌的!没想到却是得到这样的答案。

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吓人的伊利亚特,又灌了自己第二杯、第三杯,整整灌了自己近一瓶的烈酒,他才随意坐下来,回答欧阳谦的惊疑:“本来没有十分也有八分成功的,如果龙不败不死的话。

你不知道龙不败为什么不死吧,明着那是他老子的要求;实际,哼,是那只该死的老猫的命令!知道为什么不?哈哈,他说像我这样热衷于权力的人必定有一天会因为身外之物背叛他(安)!瞧,应验了不是?什么黄金铁三角,他从来不相信我,从来!”

看着明显陷入回忆无法自控的伊利亚特,欧阳谦不得不打断他的沉思:“大人,我们还有一张牌,请你振作一点!”

“哈哈,欧阳谦,你可真是天真呵,若是主星还活着,啊,应该说原来那个主星还在的话,你以为这位程子鱼还会在这儿么?龙不败十之八九是主星派人下的手,只不过啊,他可没有天使动作快。”

“大人,你理解错了。”欧阳谦神秘地笑笑,似乎酒精真地起到应有的作用,脑子也灵活了不少,“我不知道安其罗紧张林桑妮的原因何在,但是,有一些人,却能令林桑妮,虽不能到要死要活,总能到俯首帖耳的地步吧。”

“哦,说来听听?”伊利亚特也好奇起来,坐直身子,静待对方的高见。

“这件事还是请戴锦音小姐来讲比较合适呢,呵呵,戴锦音小姐,请不要再藏私,你毕竟与林桑妮小姐共事过两年呢。”

从这两人进入母星基地以来,戴锦音就在一旁专心地安抚情绪大变的戴尤佳,专注得似乎没有去过多地关心众人的生死问题,直到欧阳谦将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直到他话里影射那如同毕生耻辱一般两年MB-01d33ef44mn55队生活,戴锦音不得不正视这个她眼里的背叛者——欧阳谦是从哪里知道那件事的?

“哼,她性情大变跟她的导引精灵莫善有关,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莫善已死,戴锦音小姐!你难道还想不起什么来么?跟姚可有关,还是其他什么人?”欧阳谦起身倒了一杯酒后,坐回原位慢慢轻尝,轻摇杯子,欣赏着那美妙的金色液体,嗅着那世间最美妙的酒香,他悠闲的神态像还在等她的进一步解释。

戴锦音犹豫良久,终在戴尤佳凌厉的眼神逼迫下开口:“她非常地崇拜烈焰红唇,崇拜到痴迷的地步,如果他们没死,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唔,居然不是姚可呵。”欧阳谦明显是在做秀,想要证明他的情报网有多全面。

“怎么可能是那个生物人,”戴锦音没好气地打断欧阳谦的叹气,“她喜欢的是红唇!”

“伊利亚特大人,那就没有错了。”欧阳谦放下酒杯,闲适的动作也变得极为严肃,“龙不败曾送给我几个人,非常的不凑巧,有人略施小计把他们骗进了[暗黑海狱]。”

“龙伽蓝?”得到欧阳谦的肯定回答,伊利亚特却笑了,不单是因为他与这两个人可是老交情了,而且据所有的情报分析,林桑妮小姐是绝无可能置烈焰红唇的安危于不顾的,“欧阳,你只要跟他们随便说说什么生存大义、平民无辜之类的话就成。”

欧阳谦会意,他也对烈焰红唇的英雄美名神往已久,这两个人可说是这世间已失落的英雄情结最后保有者。

******

时间,这个最无情却又最公平的存在,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千百年来不曾停止过前进的脚步。

就在伊利亚特等人在苦苦追寻左右天使安其罗心思的制肘时,姚可抱着尸身早已冷却的莫善,一步步地来到母星基地。

曾经这儿有个美丽的名字:亚西兰。灰蒙蒙的尘雾遮蔽了原有美好的一切。奇异变化的一切见证了人类科技发展带来的恶果。黑色的废墟也不过是人类文明倾斜的浩劫而已。

欧阳谦出门的时候,正好对上姚可冷酷的扫视,那眼神似怜悯,似仇恨,又似无限悔意永不褪色。

还未从‘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疑问中清醒过来,欧蒂芬妮的到来再一次令他手慌意乱;她怎么没在萨其斯?

“欧蒂芬妮”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欧阳谦张了半天口,还是没有说出个因果来。

“我也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本就没有必要对我解释什么!”说完,欧蒂芬妮就两眼望向某处,进入她自己的世界里,不理睬众人。

“我、我心甘情愿让你利用。”欧阳谦在他人面前漠然的脸神大变,急急冲到欧蒂芬妮身旁,抓紧她的肩膀,晃动她以引起注意,“只求你记得我就好”

没有得到欧蒂芬妮的回应,欧阳谦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连站也站不稳,摇摇晃晃地飘荡到基地的另一头,口中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在自问自答:“她说会忘了达卡拉斯的,她说过的!对,她说过的,她会试着喜欢我的,她一定会忘了”

“HOHO,这儿真是热闹呵,各位都在等我么?”

就在众人沉浸于各自的困局里时,一个极欠扁的声音可说是从天而降出现在母星基地,在潘多拉之密能量防护罩正常工作的时刻,他,天使安其罗,穿破时空地域的界限,进入这个据说十年以来未曾踏足过的母星。

“安,我绝不容许你这么做!”在看清天使怀里的女人后,伊利亚特气急败坏的怒吼重重回想在众人耳旁。

“真稀奇,你不许我就一定要听么?”颇有点春风得意派头的天使,掂着脚尖轻飘飘地经过气愤难当的伊利亚特身旁,笑嘻嘻地抛下一句,可不会去理会他人难看的脸神。

“天使大人,可以开始了。”在场众人中,开口的却是貌似与整件事毫无关系的姚可,他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动,除了死去的莫善曾引起众人的关注过,谁又能想得到这其中的因由呢?

倒是伊利亚特仿佛第一次看见莫善的死亡,仿佛才弄明白天使与姚可的无良计划,仿佛到此时才确定天使的决心有多大。几乎是在他想通莫善之死之于林桑妮的作用同时,隐藏许久的神斗实力终于瞬间喷发,耀眼的金色神斗光芒刹时如同满天的烟雾般团团笼罩住姚可与莫善,在层层的光华里,数道亮得刺眼的神斗力不约而同地锁定那毫无声息的尸身,眨眼间,众人已在不可见的情况下相互交手争夺了数个来回。

厚重的神斗波范围里,闪烁着凌厉的神斗光芒,传来众人浓浓的喘息声,以及不时掀飞的黑色块状物质,轻轻飞起,重重落下,在这场绝望的神斗风暴里,它就是杀人的利器,随着神斗力的方向,无一例外地划破众人脆弱的防护,贪婪地吞吸着鲜红的液体。

明显的,谁也没有讨到便宜。

谁能在联盟第一神斗高手天使眼皮子底下破坏他的好事,何况这件事他已整整筹划了十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伊利亚特的险行一招,不仅没有抢到至关重要的莫善,无来由地削落了己方的能力,反而替天使省下了不少事。看着场中乱成一团,神斗之气满天飞,天使勾起一抹极度鄙视的微笑,乐滋滋地带着莫善与林桑妮转身进入基地内部,将两人放在早已准备好的诊疗室内,静待杜爱德的神奇之技。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一动不动一如待宰的羔羊,天使抬抬眉,嘴边勾起那纯美的微笑,任谁看了都会尖叫:他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欧蒂芬妮,你要助纣为虐到何时?你别被他骗了,他是绝不可能将历史停格在你期望的时空里的!你清醒一点!”空间外传来伊利亚特气急败坏的怒吼声,闻言,天使嘿嘿冷笑两声,即使他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要做的事谁能挡得了?

只听得欧蒂芬妮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母星基地上空:“我绝不后悔,伊利亚特先生,你才是那个该清醒的人。”

“那即便回到没有春天的那佩罗也无悔么?如果可以,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伊利亚特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岂会动手抢莫善,又岂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天使的惊天计划,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完全领悟了天使绝决的心。

“他的承诺,一个完整的太阳系,一个新生的人类文明起源地,亚西兰,一个争雄银河系的神武军团帝国。”欧蒂芬妮清亮的声音肯定地回答道,却不料她的斩钉截铁却引来数人绝望的惨笑,笑她的天真笑她的盲目笑她的轻信:天使的承诺。

多么可笑,却又多么悲惨。

只听得戴尤佳又哭又笑在外面发癫,为着天使的无情与绝决:“你个傻子,你个傻子,天使会对你做承诺?哈哈,这世间居然有你这样的傻子会去相信他的诺言,多好笑,多么的好笑!

欧蒂芬妮,你是白痴还是智障!?太阳系,亚西兰,神武军团,哈,你以为他会因为你而打通时空通道么?多么愚蠢的人呐,多么愚蠢!

你知道他出生的确切年代不?你知道他与肥猫程雷相识的确切时间不?你、知、道、肥猫程雷变形的确切时机不?哈,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为了一个达卡拉斯,你知不知道你将所有的人都送进地狱,地狱知道不?哈哈,全进地狱”

蝼蚁尚且知道要忍辱偷生,何况是这些人上之人?

若任由天使的时空回归计划顺利进行,那么,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就是,这个时空里的人与物的生存机率,端看天使跳跃时空的距离与界限。

跳得远了,这些年的一切一切就化为泡影,永不复存在;跳得近了,没准就能如了欧蒂芬妮的愿也说不定。此时,幻象破除的欧蒂芬妮总算明白天使安其罗大费周章、死死扣住林桑妮不放的原因了:定是天使欲借助林桑妮的神斗天赋与能力,尽可能的打破前方的时空界限,尽可能的跳得远一些,将历史的进程往回走得更远一些;而这段时区距离一定是远远超过人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否则,伊利亚特、戴尤佳、程子鱼、姚可他们不会如此绝望,如此孤注一掷

“不、不可能,凡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亘古存在的时空之力相抗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欧蒂芬妮的绝望低语又是在说服谁呢,先前,她还对天使的惊天实力持着百分之两百的信心。

“让开!要是林桑妮醒来就迟了!”伊利亚特急欲冲过欧蒂芬妮的阻挡。然而,寸步不让的姚可坚定地堵在那儿,无视求生心切众人的焦虑与狠绝。

“一切都太迟了,”姚可摇摇头,也喝止住欧阳谦,“欧阳谦大人,这个时候再去请烈焰红唇也已经晚了。林、林桑妮小姐完全支持天使大人的计划,早在四年前,当戴尤佳女士将林桑妮神斗天赋传达给天使知晓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

“不!”这声凄厉的尖叫声自然来自戴尤佳,此时,她就算后悔千百万次也不能令时光倒流,不能阻止四年前好事的自己将来自主星联盟学院的绝密资料传给天使知晓。

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冷面的姚可竟开始一五一十解释起林桑妮与天使约定的前因后果来,只听他说道:“四年前的林,一心一意要出人头地做个万众瞩目的英雄,她选择烈焰红唇队的加入固然是因为她极为景仰他们的原故,但另一方面,聪明的她早已将烈焰红唇与主星、神斗军团等众多势力的微妙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在那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中,一定能实现她拯救‘世人’的英雄怀情结。

可是,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在歼灭烈焰红唇的计划中,林的拯救行动出错,之后更是因为烈焰红唇的丧生令其性情大变,天使大人与林的联系一度中断。直到一年前,[天堂]中猎杀天使事件的发生,凭着天使的无上实力居然察觉不出出手者的真实身份与实力,这引起天使大人的怀疑,然而,林的进步令天使大人的追踪陷入团团迷雾之中。

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天使大人与林在[天堂]外不断的冲突,尤其是、主星狂欢日发生的一切,终于让天使确定林桑妮就是那个四年曾与他做过约定的天才神斗高手!

林,她躲了两年都没能阻挡住天使的脚步,你们又拿什么凭什么去阻止他的计划呢?”

兜兜圈圈转了几年,历史居然还是要照天使的版本走,这还有天理么?

“骗子,你别想再骗我做什么事,我绝不会相信你的,永远也不会!”一声清脆的女生突地响起,打破了沉寂黑暗的绝望气氛。

一听声音即是林桑妮,从她所说的话来看,天使的回归计划碰上了天大的阻碍。众人不禁面露喜色,原来这世间还有事不在天使的掌控之内,那么,生的希望有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林,愿赌可要服输的,难不成你想抵赖不成,烈焰红唇那班人可没这么教过你吧?”天使好整以瑕的声音不缓不急地轻轻响起,他早料到清醒后的林桑妮所有的反应,也做了应对的准备。

“你、你明明答应过,不论输赢,你都放过烈焰红唇的!你明明答应过的!”不知人心险恶的少女,四年前过于托大的赌注令她输掉所有。

“我们赌的是你心上人的决定,如果他放弃主星与自由解放者的计划,也就是站在你一方,就算我输,我答应为你做一事;如果,他遵循他心底的欲望,成为陷害烈焰红唇的黑手之一,也就是放弃你,那么就是你输,你输的代价就是为我做一件事。而这个赌注,就是你向我学习神斗术所需付的费用,我可有说错?

我一介堂堂的军团长有必要欺骗你么?跟你做这桩生意,我可是亏大本,一要放过烈焰红唇,不找他们的麻烦,二要教你短时间内成为真正的神斗高手,三还要放过你的心上人一码,啧啧,一点好处了没有捞到,你现在居然还敢说我骗你?你倒说说,我什么地方骗你了?”

“你、你是故意的,”年轻的姑娘声音里充满悔意与挫折,她怎么可能辩得赢拿阴谋诡计当饭吃的天使呢,“若是你当时不激我,我又怎么可能拿我的爱情做赌注,他喜欢的不是我也认了,可是烈焰红唇大人何其无辜,他们为什么要成为这个赌注的牺牲品?你说啊,你说!”

“啧啧,林桑妮小姐,你的记忆退化了么?四年前,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地跑来挑战我的,比试输了还死不认帐的人也是你自己,至于你的学费问题,也是你自己选的,我、安其罗可是一点点都没有干涉过你!”一般的人,尤其像林桑妮这样‘蠢’到极点的人,哪里抓得住天使的是似而非的逻辑思路呢?尽管她已经慎之又慎,还是掉进了天使的言语陷阱,“害死烈焰红唇的人好像是你的情人吧,嗯?我可是一根指头都没有动过!

至于你那时不听我劝执意使用超过你自身承受范围的神斗力,以至在关键时刻遭到力量反噬,这件事,我早已警告过你,你不能及时救出烈焰与红唇,这账也不能算到我这儿哇,这样看来,我帮你诸多,可你却躲了我整整两年,怎么,现在还想赖帐不成?”

有心算无心,两人实力又相当,在天使的狡辩下,林桑妮是半分胜算也没有的。所以,基地外众人聆听良久亦未听到林桑妮微弱的反驳后,再一次开始新的冲击。

只是这一次,欧蒂芬妮加入了伊利亚特与戴尤佳的阵营,当然,还包括天使口中的某人:姚可。

这个可怜的雄性生物人,多年以来,为了隐瞒他心中那无望的爱情,他痛苦不堪;却又矛盾地希望有遭一日她开了窍接受他澎湃的情意,非常的不幸,这样的苦苦挣扎没有任何的回应,除了自然人与生物人之间的天然的巨大鸿沟外,还有林天真的不知情。

原以为这一生,他能够就这样子地陪伴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守候她,然而他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忽略了林的成长,忽略了现实的残酷。一面,为了生物人的自由解放大业,他鞭笞自己不断地进取,不知不觉地站在自然人的对立面;另一面,他竭力将林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希望她永远天真永远不识险恶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而林桑妮模糊的立场也给了他自信,两个人的世界会很完美。只是世事真的无常,背叛的人不是林,而是自己。

如果他能够深入地审视自己的心,他就应该勇敢地承认,他的背叛不过是个借口,林让他等得太久太久,林的冷眼漠视刺痛了他,林与烈焰红唇等人的互动令他嫉妒

因为他从未想过,林,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女生,在那灿烂开怀大笑的表象背后,曾经因为他的矛盾、挣扎与抉择而痛苦,就像他从未曾奢望过单‘蠢’的她有一天会主动地发现他的心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