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应该是主导地位的,起码在这场事情上,是他连烨不顾一起的带走了田田,但是,最后,没有保护好田田的还是他,是啊,明明是他有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男人,什么理由都变得枉然。

他不但不是一个有理由的人,在连烨面前,还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甚至是一个外人。

何田田在他的包围中,已经紧紧缠绕出不来,他也进不去。

他们害死一体的。

肖楼扭着脸,不再说话。但是,连烨却是一笑,放下手中的锅,把洗好的米粒放到锅里,又在柜子里拿了些红枣花生放到锅里,惨了水,开火,慢慢的煮上了。

做完了一切,连烨才回头,面冷如水,声音更是冰冷入骨:“肖楼,你知道如果不是你陪了她十年,你早该死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还是打着爱的名义,无法容忍。

肖楼此时也是恢复了正常,看了一眼连烨,讥诮一笑,“那么,连烨,你呢,你觉得是我伤害了她,是我该死!那么你呢,一次一次的放任左东风伤害她,你就不该遭到报应么?”

明明知道左东风在后面,是怎么也绕不过田田的,但是确实一次又一次的放任左东风的伤害,这样的连烨,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连烨抓来干净的纸巾,擦了擦手,声音确实飘忽近似呢喃:“报应,我早就遭到报应了,她现在对我的防备,对我不信任,这就是报应…明明,她应该完完全全是我的…永远是我的…而现在,好像她在怀中,确实感觉随时也要飞走一般,抓不住,怎么都抓不住…”

就算是在他怀中,他也感觉不到那颗心,是不是还在原地。

深爱着他。

“既然抓不住,哪就放开她吧,就如你没有本事保护她,就放开她,不要再任其他人伤害她!”肖楼上前一步,难掩激动。

连烨没本事,十年之前,自己伤害她,十年之后,放任左东风和他来伤害她,却没有办法,这种人,配不上他善良美丽的田田。

不知道是不是肖楼的样子太过急切,又太过期盼,连烨居然是不给面子的嘲笑出声,“那么你呢,肖楼,绑架她,给他下药,栽赃在左东风身上,就是你爱护她的方式么?你想挑起我和左东风的矛盾,还想一举干掉她的杀父仇人,但是你有没有想到,左东风的药品会有问题,你是想借着左东风的手毁掉她,还是想她继续承受半年前的那刺痛么?”

提到半年前,两人来的沸沸扬扬,何田田还被拍了照片,冠上淫啊妇的事情,肖楼沉默了下来。

“我没想过毁掉田田,我只是不想…不想她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你的怀里,明明你就是伤她最重的人,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守护她!”

“资格…你给我谈资格么?”连烨拨拨头发,眼角滑过一丝狠绝,“肖楼,你知道我为何迟迟不对左东风动手么?”

一个问题抛过来,肖楼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还是嘴硬,问道:“不是因为胆小么?”

没想到连烨点头,“是的,我胆小,我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撼动左东风这个人,我不敢妄自动手。我失败了不要紧,到时候,连累了她…我不敢想…”抬眼,连烨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又是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才是说道:“我知道田田身上有证据,有扳动左东风的证据,但是我只敢守,不敢攻…你知道我一动手,左东风会毁掉证据,会毁掉证据,就会毁掉田田,所以,我宁愿慢慢来,一切保守的等在原地…”

“你…”肖楼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屁股一扭,重重的坐到沙发上。

连烨还是轻笑,拿起遥控板,开了电视,同时调低了音量,“我知道你想对付左东风的决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招,是不是太危险了,左东风的软肋是左明月,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对付了左明月,招来的可不只是左东风的反攻,恐怕是你想不到的结果呢…”

“哼…”肖楼冷哼了一声,同时看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新闻一眼,冷笑,“左东风一直不明白,左明月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下重药,让你明白而已…再说,现在,你不用担心左东风的反攻,因为现在,他或许正头疼呢…”

肖楼想起医院那只是伤了胸腔,捡回了一条命的宁神,又是阴阴一笑。

这边有左明月出了事情,那边有宁神的怀疑和抱负,他倒要看看左东风到底那什么来反攻他!

“这是爱之深,恨之切么?”连烨冷笑。

“哼…”肖楼冷哼,却是不否认。

他和左东风早已经成为过去,但是他没有必要和连烨交代清楚。

站起身来,肖楼还想说什么,就是看见卧室门口站着的人。

“田田…honey,你…你站在…”哪里多久了?

只见何田田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客厅的电视屏幕。

满眼的不敢置信。

随着何田田的视线,肖楼也是转过了头,并且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电视机。

也是脸色惨白。

虽然是预料中,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在预料之外。

90

太残忍了…肖楼,你真是太残忍了!

——何田田失望中…

电视屏幕上。

“K市市长千金左明月小姐今日发现在本市一家著名的高级娱乐场所昏迷不醒,据现场目击者称,左明月小姐被发现时浑身赤啊裸,身上明显有淤青,有被性啊侵啊犯的嫌疑…”

何田田呆呆的看着画面上打了马赛克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浑身赤啊裸加淤青的左明月,有一瞬间的呆愣。

她突然有些不敢置信,她听到的那些,到底是真的么?

那是左明月么?

那是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左明月么?

有左东风那么强大的“哥哥”,还有左家市长为后台…

怎么会…

出事。

何田田有点冷。

当年,她出事的时候,那个男人是连夜,那么左明月呢,她身边的男人,又是谁?

何田田突然觉得很疑惑,很心酸,把求助求解释的眼光移向一边的连烨,还是因为她的到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肖楼。

她不是笨蛋,也不想偷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连烨洗干净放在床上吼,她居然是了无睡意,本来想出来找点水喝,居然是意外的听到了这些。

肖楼…在对付左东风…

好像还是因为她的原因…

肖楼…

也在对付左明月…

好像还是因为她的原因…

现在,出门,就是左明月出事的画面,她不得不怀疑…

这个,左明月那么被保护的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浑身…被记者发现,连掩饰都没来得及掩饰…

“连烨…”何田田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又把目光移向肖楼,“肖楼…”

告诉她,这是做梦,这不是真的…

她知道那种赤身裸体被记者发现的感觉,她知道那种难堪和无助…她也不想任何女人经受和她一模一样的罪。

“田田…你饿了么?”连烨看见她,脸色惨白,急忙走到身边,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何田田却是推开连烨,直直的走向肖楼,“肖楼,你说,是…是不是你做的…”

“honey…”肖楼唤了一声何田田的名字,目光漂移不定,确实无疑之中已经给了答案。

何田田心如死灰。

她不是圣母,她其实没那么善良,十年前,左明月对她怎么样,她都记得,但是那是一个女孩子啊,一个和她住了那么就,外表看着大家闺秀一派淑女气质,里面去是率真可爱的一个姑娘啊,怎么能得到这种遭遇…

尤其,那个是肖楼,肖楼你喜欢男人的家人啊…

不爱了可以,但是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过你曾经爱过的人么?

何田田突然觉得遍体生寒。肖楼太极端了,当年可以为了爱的人,隐藏在她身边十年,等待报复,现在呢,居然能反戈对待曾经爱过的人,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感觉,好生恐怖。

尽管是为了所谓的爱,但是…

还是太残忍了…

何田田退了几步,摇头,嘴里呢喃,“太残忍了…肖楼,你真是太残忍了!”

何田田安全的退到连烨的怀中,埋首在那温暖干净的怀中,一张脸害怕警示的看着肖楼,而这边的肖楼,已经是面如死水。

“这就是…这就是你眼中的我么?”肖楼忽然笑了,抚额大笑起来,“也是了…我肖楼一向敢爱敢恨,爱的绝望,也恨得彻底…这样的我,太极端,太恐怖,你是该讨厌我的…是该远离我的…是该害怕我的…”

肖楼拖着身子,往门口走去。

“何田田,我们抵平了,十年之间,我对你做的,现在我帮你做的,抵平了,以后…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反正…我只是一个恐怖残忍的男人…”

悲哀莫过于心死,肖楼慢慢的走出缓慢,每走一步,都是沉重,都是宁静。

踏破一室的沉寂。

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那些难堪的画面被假意的遗忘,何田田看着那里去的背影,发现,那个人,原来也那么悲伤…!

她的话太重了么,她伤害到他了么?何田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即将走出门的人,确实在半空中被另外一只温暖的大手截住。

顺着大手看过去,对上的是连烨微笑的摇头。

“嘭——”的一声,门终于在两人面前关上,但是何田田知道,她从此关上的是肖楼和她之间的心门。

肖楼对她怎么样,不管是利用还是伤害,他都曾经真心的对她过,后来…她知道他对她有意,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勇气接受他了。

她其实可以选择一种更好的方法,但是这一次,她偏偏用了最坏的一种办法。

何田田垂下手,堕入连烨的怀中,丧气的开口:“连烨,我是不是很坏…”

“嗯?”连烨轻柔的吻了吻她额角的发丝,声音低沉且温柔,“怎么了?”

何田田垂头丧气,“我知道肖楼对付左东风,是因为不想左东风在伤害我,明明是为我好,但是我…看到明月的那一瞬间,我还是觉得太残忍了…她那么一个姑娘,那么可爱无辜的一个女孩…不应该得到这种下场的…我…我不想害怕…不想觉得他残忍…但是…但是我忍不住…”

“乖…”感觉连烨轻轻的抚上她的颊,何田田像只需要人抚慰的小猫咪一般,柔柔的蹭了蹭那个粗茧的大手,那些长年累月弄刀带棍的痕迹让何田田脸心刺刺的,但是确实罕见的舒服,让她突然觉得特别的安全。

“没事…”连烨轻抚着何田田颊,最后把受挫无助的她楼道怀中,“肖楼是个男人,他做出这种事情,能接受这种打击的…再说,你知道他的心思,但是却不能够迎合,就这样断了他的想念,也好…”

“可是…”何田田还是心软,刚刚肖楼离开的样子,好像是受尽了所有的伤痛一般,让她不舍,心酸,更是愧疚。

“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找他再好好的聊一次,朋友嘛,不会介意的…”连烨搂着何田田的腰肢,越发的用力,彷如溶入骨髓一般。

听到连烨的安慰,何田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最后安心的溶入那个怀抱。

只是,她没看到,连烨脸上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左明月所做的,一直也是他想做的,只是害怕作为女人的何田田不会容许这样毫无人性的伤害弱势群体的女人,所以按兵不动。故知道左明月和肖楼达成协议后,更是不闻不问,让两人成事。

肖楼千算万算,一定不会知道,他再洗澡的沐浴乳中加了轻微的刺激性精油,这样不会对人的身体有伤害,却是能让人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以至于听到那些话…

知道他的残忍和恐怖…

所以,肖小白,你出局了!

永远…

谁说他连烨不懂女人的心思,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懂何田田一个,足矣。

91

你还真是单纯呢?

——连烨

“很饿么?”连烨看着对面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喝下那一碗红枣花生粥的女人,有些害怕她噎着了,不得已,出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何田田吞进口中的粥因为这句话,又是差点喷了出来。

连烨这个人还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她现在这么饿,到底是谁害的。不要以为她被下了药,就是什么前尘浮云转成空,一切都不记得了。

好吧,必须得承认,虽然已是迷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身上的淤青以及下啊身的酸痛和红肿,这些告诉自己,她肯定不会是去参加一场马拉松去了。

抬头瞪了一眼面前这个笑的贼兮兮的男人,何田田伸手拿过面纸,擦了擦嘴巴,才是开口道:“连烨,我们谈谈吧。”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地了,现在也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对于何田田的发作,连烨倒是不慌不忙,只是轻柔的捏着何田田纤细的手指,那架势,姿态,总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何田田手心手臂连带着心窝都是发痒,从男人粗粝的大手中拿回自己的小手,脸色一整,佯装严肃的开口道:“连烨,你严肃点,我是说真的!”

被无情推开的连烨,罕见的好脾气,温柔的笑笑,“那么,我的田小弟,你想知道什么呢?”

何田田脑中转了几个圈,发现她好像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但是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阐述这些问题,果然是没文化么?最后,她咬咬牙,直截了当的问出其中一个最关注的疑问:“连烨,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也知道,老爹给我留了什么证据了没有?”

好像对于何田田的问题胸有成竹一般,连烨收回自己的手,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回答道:“没错,我是想知道,毕竟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做了这些,害的我们两家人,都承受这么多痛苦…”

连烨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对面的何田田都是情不自禁的颤抖,咬咬唇,她心中突然又是想起一个荒唐但是很可能是真实的可能性。

“你…有没有…”何田田谨慎的用着词语,不是她不相信连烨,只是这种情况,让连烨的信用度大大的下降了,这么多年来后,她本身也不是特别自信的人,这个时候怀疑连烨,也是万分正常的。

或许,从一开始,连烨是没想着报复,人家想的是从她身上找到证据。

当年那个老爹留下来的关于叛徒的证据。

连烨轻笑,看了对面的何田田一眼,声音在笑,眉眼却是极其的冷漠,“你是想问我,来到你身边,是不是想调查清楚这些事情的?”

心思被说破,何田田脸色一白,身子微微一震,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是的,她想知道,虽然知道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还是想知道…

“呵呵…”沉默了几秒,对面的男人居然是朗声大笑了三声,然后声音彻底的冷下来,“何田田,看来你还没那个觉悟…我要知道那些所谓的遗物和证据的事情,犯不着等到十年之后才动手…你是笨蛋么?”

他冷冷的开口:“你真以为当年凭着连妈的力量,你就能逃离我的追踪么?尽管是有你老爹的帮助和掩护,你以为你能逃脱出我的掌心么?”

“你…”听到意料之外的话,何田田倏地抬起头,眼睛中闪着不可思议,“连烨…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当年,是我主动放你离开,不然,你以为,你能逃走么?你还真是单纯呢…”连烨说着,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又是柔了下来,最后一双大手还揉上了何田田的小脑袋,亲昵到了极点。

一瞬间,何田田不知道是何反应,原来,她以为老爹拼劲全力救她出去咦,真的是老爹威武雄壮呢,原来,还是连烨在放水。

心中酸酸涩涩的,一块一块的蠕动,不知道作何反应,却是又听见头上有声音淡淡低哑的开口了,“当年,我伤了你,我很愧疚,也很不安,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要我杀了你,为父亲报仇…只是…”

连烨没有开口,但是何田田已经知道他心中那句没说完的话。

终究是舍不得,不管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那潜在的情意…

或许是那满目的悲伤…

或许是因为动鞭子的时候,无法掩饰的心疼和不安…

或许,是因为那双抱起在地下室血流满地的她的时候,微微颤抖的双手…

所以放任她逃走…

也是因为没有理清他自己心中那纷乱奇妙的感觉,所以只能无助的逃开,给她生路,也给他退路。

“那…”何田田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你还想知道那遗嘱么?”

连烨挑眉,“你不是想要告诉我了么?”

“你…”何田田最后只能叹息一声,然后伸手从脖颈中扯出一只小小的吊坠,解下来放在连烨的面前,“其实,老爹并没有留给我什么东西,只是叫我好好的保管母亲留下的东西…她过世得早,唯一留给我的,只是这个外婆给她的吊坠…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绝妙在里面?”

何田田把吊坠推到连烨面前,翠绿的玉吊坠在莹白的灯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彩,何田田突然想到自己那温柔的母亲,当年是怎么乖乖巧巧带着玉坠等着外面拼搏的父亲回家的。

一时时间,有点心酸。

可是,连烨动也没有动,只是看了面前的吊坠一眼,开口说道:“田田,你不够了解你老爹,你老爹很爱你母亲,那么肮脏的东西,肯定不会放在你母亲的贴身物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