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春节,吴俊手机、QQ、微信、邮箱全停,听说被他爸禁了足,这是要押上飞机的架势。

卢婧打电话约余真出去,她才能出去透口气,高二了,家里也管她管得紧。

他们这一群人,许戈、卢婧、洪波、程前、姚圆圆就等她了,吴俊要走起码也得跟他们道个别。

吴爸吴妈见着许戈很高兴,“许戈啊,你来了就好了,小俊最听你的话,你帮阿姨劝劝他。”

许戈偏一偏头,“同学们知道吴俊要出国都要过来。”

吴妈妈带他们一行上楼去吴俊房间,才敲一声门,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闷响。

“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让我饿死好了!”

吴妈妈叹口气,又心疼又无奈,“小俊啊,你同学来看你,你开开门。”

“吴俊,是我。”许戈一出声。门立刻就开了,吴俊看上去有些憔悴,房间枕头、床单、被子全掀地上。

“哥…”吴俊喊许戈眼睛在卢婧身上,卢婧掐紧手指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出息。”许戈啐他一声,转头,“吴姨,您放心,我们跟他说说。”

“诶诶诶,全靠你了。”吴妈妈对许戈一百个放心。

关上房门,其他人全站一边看着吴俊和卢婧无语凝噎。

“我真要走了。”吴俊的声音很无力。

卢婧眼泪往下掉,吴俊眼睛也红了。大家看着都难受。

“你们两个就打算这样对着哭吗?”许戈见不得大男人哭哭啼啼,“吴俊你是不是真不想走?”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看他,好似看到希望。

“哥,你有办法?!”吴俊紧张问。

许戈拧眉看他,“是不是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吴俊点头,“不管什么代价,只要不用走!”

“知道了。”许戈抬脚出去。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去哪儿?”

“去找你爸妈谈谈。”许戈已经出去。

吴俊燃起的希望熄灭,“没用,我什么方法都用了。我真的不想走,这里有你们…”

十分钟,就十分钟许戈回来告诉吴俊,“你不用走了。”

吴俊不敢相信睁大眼睛,“什么?”

许戈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后悔,“我跟你爸爸谈好了,你暂时不用去国外,至少在国内读完大学各方面都成熟可以独立了。条件是,我必须负责你的学习。”

吴俊呆了一下,几乎跳起来,臂熊抱住许戈,“哥,我好爱你,爱死你了!”许戈及时抬掌挡住他激动地献吻,“你再不放手我让吴叔马上立刻送你走。”

“我不用走了!”吴俊兴奋大喊,“我不用走了——”

许戈一脸嫌弃摇摇头。

大家都跟着高兴起来,终于雨过天晴。吴俊又活了,张罗着喝酒打牌吹牛打屁。

余真静静看许戈,他一直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好像只要他在任何事都能解决。她想她这辈子再也碰不到这样的男孩,他无所不能光芒万丈,他是她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明天双更,一次性转折转完,这也是本文唯一的虐点了,破茧成蝶前的阵痛!!之后就换地图,女追男,撩到爆鼻血,各种飞车!!

PS:昨天去医院,身上起了一颗小水泡以为是湿疹,结果医生说是水痘,居然是水痘!!(哭死)医生说可能是之前接触了传染源不知道,然后免疫力差疲劳就诱发了。白天一天没码字,晚上睡一觉醒了睡不着起来码字,嘤嘤~~

第43章

整个高二下学期许戈都在争分夺秒“训”吴俊, 真正的头悬梁锥刺股, 对他一点儿都不心慈手软。

吴俊只差用火柴棒把眼皮24小时撑开,吃饭、走路、洗澡、上厕就连睡觉在梦里都要背书。

有时候吴俊实在坚持不住, 冲许戈反抗,“你给余真补课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 不公平,你重色轻友!”

许戈刷刷给他改刚做完的卷子, 眼皮都没抬,“我重色轻友你第一天知道?”

“不公平,我抗议!”吴俊高举抗议旗帜。

许戈直接将卷子拍他脑门上,“把错题抄五十遍再来跟我抗议。”

卷子飘下来,都是叉叉,吴俊偃旗息鼓。

高二升高三暑假八月份就开始上课, 学校里紧张的气氛愈加浓烈,特别黑板上醒目的高考倒计数。

一张接一张的试卷, 每天重复的复习复习复习, 被困在一方空间,脑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题,这是一段被压抑的青春,就像蚕蛹破茧前的痛苦挣扎。

学校高三教学楼不知什么时候装上了铁栅栏, 大家都自嘲像坐牢,等着出狱的那天才能自由。

做不完的试卷,刷不完的习题,没有尽头的排名排名排名。

吴俊在许戈魔鬼训练下成绩突飞猛进, 余真却遭遇了第一次滑铁卢。

距离高考100天,开春第一次摸底考试,余真考得非常不理想,也许是压力太大,孙颖特地从国外飞回来,就在家守着她。

全科成绩发下来,余真从晚自习第四节 开始就打嗝,喝水、吃东西甚至惊吓都不管用。还是心理因素,太过紧张了。

余真不停打嗝,所有人都看她,她快哭了。

许戈拉她去操场,“什么也不用想,就一个劲往前跑就行。”

余真边打嗝边说:“我们这样跑出来老师会说。”

“请了病假。”

余真跑得腿都抬不起来,打嗝还是停不下来。

许戈也没折了,“送你回去,回去睡一觉可能就好了,没几分钟放学。”

余真点头,还在打嗝。

一出校门,许戈弯腰,“上来,背你走。”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打嗝太难受了。

“上来。”

余真也真是累得抬不动腿了,趴上去。许戈背起她,“周末我去你家给你补课。”

“不行。我妈在家。”孙颖对许戈的印象非常不好,不认识许戈的人是会对他有偏见,余真想着等高考结束他们进入同一所大学有的是时间让家里人慢慢了解许戈,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天一天临近的高考。

“他们逼你很紧吗?”许戈声音淡淡。

余真在他背上摇头,“他们,其实对我很好,只是我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没有姐姐优秀。”

“受不了要说NO,不要傻瓜似的什么都忍着。”

“嗯。”

从学校到地铁站的路不远不近,余真趴在许戈背上睡着。许戈上车还一直背着她,一坐下她该醒了。

车到站,门哗地打开余真惊醒,“我睡着了!快放我下来。”她难为情,幸好车厢没什么人。

许戈手臂麻了,放下她甩甩手臂,“不打嗝了。”

余真拉着他下车,“真不打了。”高兴起来,“真不打了!”

“傻。”

余真幸亏没让许戈送她到门口,孙颖估着时间她快回了一直站在门口等。余真拍拍小心脏,好险。

日子一天一天像流水,黑板上的倒计数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从两位数变成个位。

越是临近考试老师反而放松了,课堂上都会准备两到三个小笑话,该复习的都复习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放松心态迎战。

高考前一天放假,老师再三叮嘱考前一定要保证充足睡眠,白天可以再把各科粗略过一遍,晚上就不要再看书了,睡觉。

余真很早就准备好考试用具上床睡觉,刚开始很快就入睡,她感觉睡了很久,慢慢越睡越清醒,睁开眼睛摸到闹钟,居然才十点半。她强迫自己继续睡,怎么也不睡不着。起来喝口水,喝得太急,呛了一下,开始打嗝。她捂住嘴,一口把那瓶水全喝完,又打一声嗝,完了,又来了!天呐,怎么偏偏选今天!!

“不紧张,不紧张,余真不紧张!”她压手掌做深呼吸,折腾了将近一小时,不行,一点儿用也没有,难道要去院子里跑步吗?

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有消息进来。她疑惑点开,“我在你家楼下。”

许戈!他跑来做什么,不知道明天考试吗!

余真开窗户,果然看见老地方银杏树下站的修长身影,她着急,轻手轻脚下楼。孙颖前段一直呆在国外谈合作时差都乱了,为了倒时差睡前都会吃一颗安眠药,这会儿应该已经入睡。

余真一口气跑出去,开院门。

“你怎么来了,明天考试!”压抑着嗓子,还打嗝。

许戈皱眉看她,“就知道你会紧张得睡不着打嗝。”

“不是…我没事。”

“手伸出来。”

“手?”余真抬手。

许戈掐住她指尖,又用手指掐她手腕内侧,“明天考试不能给药你吃,这两个穴位说是能治打嗝。”

“你怎么知道?”

“查的。有没有效不知道。”许戈做得认真。

余真看着他,“你担心我紧张睡不好,就来了?”

许戈瞪她一眼,“准备了这么久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害怕。”余真垂一垂眸,“我怕不能跟你考上同一个学校,怕跟不上你的步子。”她不要他迁就她,不要他因为她作出牺牲,她要做那个可以和他并肩的人。

许戈抬手就敲一下她脑袋,“就是爱胡思乱想。”

余真捂额头,“痛啦。”

许戈看着她眼睛,“什么也不用想,只要尽全力去做,就不会有遗憾。”

“嗯。”余真点头,仿佛瞬间充满能量。

“不打嗝了,早点回去睡,不准胡思乱想。”

余真才发现自己真的不打嗝,“按穴位真的有用,好神奇!”其实就是心理作用。

许戈笑一笑,“傻!走了。”

余真冲他背影喊,“许戈!”

许戈回头,余真手掌做成喇叭,“考完我们来一场真正的约会吧。”这一刻她心里充满勇气,就算被发现也不怕。

路灯下许戈的笑惑人,“考完再后悔就晚了。”

余真头摇得像波浪鼓,“不后悔。”

考完的那天,同学将那些让他们咬牙切齿的试卷习题集全撕碎从楼上撒下去,“六月飞雪”。校园里欢呼声,嘶吼声,被压抑的青春全部释放。

属于我们最纯粹真挚的青春,还来不及细细体味就已经走向尾声。

吴俊天天念叨的散伙饭,终于来了。他订了一整个厅,有电视有音乐设施,原七班所有同学全数到齐,一个不少。

“从今天开始,喝酒抽烟谈恋爱再也没人管我们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自由了。”

“为了自由,干杯!”吴俊站在凳子上举着酒瓶,所有同学全都站起来,齐喊,“为了自由,干杯!”

才喝了两瓶酒,吴俊已经有点儿飘。他一把搂住许戈肩膀,“哥,我最应该敬的人是你。”说着,他声音硬咽起来,“我叫你一声哥,以后不管天涯海角,你一辈子都是我哥。”吴俊就那样抱着许戈哭了。

热烈的气氛一下蒙上伤感,“天下无不散筵席”真的是世上最残忍的个借口。

在场的女生全哭起来,男生红了眼眶。

被熊抱的许戈后倾着身子一脸嫌弃,“瞧你那点出息!”

吴俊抹一把脸,变脸似的换上嘻笑,“大伙,光喝酒没节目多无聊。呐,我说过散伙饭跳脱衣舞,大男人说话要算话!”

“哇哦——”很多男生打起口哨,齐齐喊,“吴俊吴俊吴俊…”

“给我放首嗨歌。”

音乐震耳欲聋,吴俊才脱掉T恤,余真拉着许戈的手出来。

“什么事?”许戈问她。

余真咬一咬唇,“不是说考完约会吗,现在就约。”

许戈眼睛黯了黯,“你确定?”

“嗯。”余真坚定点头,她一早就打电话告诉家里今晚去姚圆圆家住,晚上不回。

六月是个爱哭鬼,刚刚还繁星似锦,雨说下就下,倾盆而泻。

许戈拉着余真挤进旅馆,夏□□服薄这会儿两人身上全湿透。前台微笑请两人出示身份证,提醒未成年需要家长担保。

余真双手递上身份证,认真坚定像做一件虔诚的仪式。

双人床房间,四墙面挂着竹帘,桌上插着富贵竹,灯光从藤编的灯罩柔和漏出来,房间很小倒干净别致。

许戈开空调,外面大雨还没停,屋里闷。卯一吹空调余真打个冷颤,许戈扔件浴袍给她,“去洗澡,湿衣服我让人拿去干洗。”

余真抱着浴袍脸颊火烧云,“…哦。”

许戈抬手要脱下湿衣服,余真捂着眼睛,“你…你等我进去浴室再脱。”余真关上浴室门靠着门板,心跳好快,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吗,怎么还是很慌。一件一件脱掉湿衣服,水流温度正好。

许戈看眼时间,余真在浴室待很久了,他的湿长裤都吹干,敲敲门怕她晕倒在里边,“还没洗完?”

“啊,洗,洗完了,马上。”她其实在里边用吹风机吹干湿衣服,穿好自己衣服又套上浴袍余真才出来。

许戈皱眉看她,“洗好了?”

余真抓着浴袍领口,“…嗯。”

“那睡吧。”许戈拍拍床。

余真脸红到耳根,“你,不洗澡吗?”

许戈笑,“等你睡了我再洗。”

余真睁着大眼睛看他,许戈弹一指她脑门,“傻瓜。”她明明是害怕的,他怎么看不出来,“这种事也是能逞强的?”

余真脸红得透透拉被子盖住脸,“你故意的!”声音闷闷,羞得快哭了。

许戈看着床上躲在被子里缩成蒙古包的余真笑得肩膀抖动。

“快出来,本来就傻,再一憋更傻了。”

“不要!”余真拽紧被子,真是太羞了。

许戈叫了几次无果,上手拉被子,余真挣动,许戈没办法,直接身体将她压住,从被子里把她的小脑袋扒出来,粉粉的脸,艳艳的唇。余真推他,“你走开,讨厌你!”许戈抓着她手腕按到枕头两侧,两人现在这个姿式太暧昧。

隔着被子余真都听见许戈心跳如雷,他直直望进她眼睛,“真准备好了吗?”

余真眼眸荧荧闪动,“我…唔…”他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激烈得余真心惊。她只能笨拙生涩的承受,他两指捏住她下巴迫使她张嘴,生硬却霸道的交缠吮、吸,牙齿咬一口她下唇瓣,唇齿的摩擦,酥麻的感觉让余真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

“许戈…”她害怕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身体像不是自己的。

“只是接吻就怕了。”许戈在她唇上开口,努力平复凌乱的喘息。

余真是怕了,“我们,就这样躺着说说话好吗?”

许戈皱着眉笑,“雨停了送你回家。”

外边突然一道惊雷漆黑的天被撕开个大口子,余真吓得叫一声,“啊!”

“真真?是你吗真真?”孙颖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比惊雷更可怕。余真还来不及分辩是不是幻听,房门已经被撞开。孙颖、余国良、冯陈都来了,那一天,回忆里本该是羞涩粉红的那一天,最终成为余真的噩梦。

孙颖惊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盯着床上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