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一盯着关瑾轩杀气凛然的双目,心中明白了几分,施法封住了零零二的嘴巴,让她无法说话,又示意妹妹们离开,几位知趣的狐女们正悄悄退散。零零二依旧不甘地回头望着关瑾轩,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飞出了一记狐羽暗器。

关瑾轩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狐羽霎时化作粉末。

关瑾轩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瞳子迸发出凛然的可怖的光。心中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吧,这就是你用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保护的妖魔们!他们为了权力,不惜破坏你最珍视的感情!不杀她还留着作甚!难道等她下次杀你吗?!”

关瑾轩抬起头,迎上了零零二的目光。和灵千幻略似的一双眼睛,可惜,那双眼睛却藏着心机与奸邪。

“二妹,不得放肆!魔尊大人大驾光临,我们该好好招待就是!”零零一阻拦道。他仔细打量着如今的关瑾轩,他的样貌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眼珠变得通红,表情也变得狰狞。

“原来,连千幻的女儿都要落井下石么?”关瑾轩自问,他气得浑身颤抖着,煞白的脸气得呈铁青色,他抄起天诛神兵,连人带轮椅飞到了零零二的面前。

刘四喜忙道:“英俊无匹的魔尊大人,你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啊!她头发长见识短…”

零零二依旧不知死活推搡着零零二:“好你个刘四喜,你说谁呢!”

刘四喜忙挥剑迎战:“魔尊大人,不要!她虽然讨厌,可如果她死了,九妹和千幻伯母一定会怨恨你的!”

“她几次三番想杀我,她就不怕我怨恨她!”关瑾轩说着,拿天诛神兵一舞,刘四喜接住了他的剑,谁知,关瑾轩却反手将众位狐女退出几丈开外,把刘四喜反应过来之时,零零二已被运功吸走了一部分能量。

“魔尊大人,不要啊!我求你了!”刘四喜忙以神兵阻断了关瑾轩的力量,零零二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零零九飞身飘至关瑾轩面前,跪倒在地:“优昙花大叔,我替我二姐道歉!如果她得罪了你,我向你赔罪了!”说完,她端正地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说:“我知道最近你遭遇了很多不公,可我和四喜还是相信你,还是把你当做我们的朋友!但如果你真的要因为遭受的不公迷失本性,我一定会对你失望的!”

关瑾轩反问:“倘若有一天,你二姐要杀我呢?”

零零九一听,骇然望着昏过去的零零二:“不会的!如果他会,我一定会阻止她!拼了我的性命也要阻止她!”

“是么?”关瑾轩反问道。

“讲真的!是!”零零九拍拍胸脯:“因为,优昙花大叔是我娘的爱人,也是我和四喜的好朋友!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关瑾轩心头一热。好朋友?这种东西,他有这种东西吗?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被他逼着学马叫的敖流沙,其他的人,他竟如何也想不到了。

“是的,魔尊大人,我们是好朋友!你忘记了么,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了两次!你教会了我武功,你让我知道自己原来可以为天地间做这么多事,虽说我们前辈子是死对头,可是这辈子你是我最佩服的人!”刘四喜笑嘻嘻的说。

朋友,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有朋友。关瑾轩心中如有温泉涌上,暖遍他的全身。他双目微眯,道:“走了,告辞。”

零零九就从他落寞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孤寂,大胆邀请道:“优昙花大叔,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我们正在举办宴会呢!四喜在,他还可以和你喝几杯酒,我们还在怀念娘,你也可以把娘的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呀。”

关瑾轩微微一怔。之前他伪装成人的时候,偶有江湖侠士请他豪饮,后来,他成为魔之大者之后,竟从未有人或妖请他对酒当歌。

“不想喝酒。”关瑾轩拒绝道。

“那就和我们一起参加聚会呀!优昙花大叔你也是母亲的朋友,我们岂能让你来了不热情招待一下?”零零八鼓掌说。

关瑾轩又是一怔:“我伤你们二姐,你们不恨我?”

零零八零零九齐齐摇头:“不,明明是我二姐不对,而且,你已经饶过她了呀。”

众姐妹见关瑾轩一表人才,英俊非凡,于是也不反对,昏迷中的零零二被家丁送回了她的宫殿,宴会继续。

宴会的第二个主题,就是音乐。灵千幻喜欢音乐,于是也曾着力培养女儿们音乐细胞,将自己对音律的智慧全部都交给了女儿们。

九个姐妹们都懂乐器,零零一会吹一手好玉箫,昏迷过去的零零二会弹筝,零零三会弹一手好琵琶,零零四会拉二胡,零零五会吹笙,零零六会吹笛,零零七会击筑,零零八会弹琴,零零九会——吹喇叭。

九姐妹齐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本以为会如仙乐飘飘处处闻,可惜的是,这几位狐狸姑娘的音乐细胞实在是有些缺斤少两,听之简直有如魔音贯耳。刘四喜和金蚕精难以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关瑾轩夺过零零八的琴,低眉新手徐徐弹,九姐妹安静了下来,方才发现,原来这位昔日的魔尊大人竟是这般的精通音律。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霎时,天色已暗,明月初上,皎洁而孤寂。琴声更孤寂。起初,这琴声像是月下的寒潭,像是万籁俱寂时的清江水,又像是夕阳如血时独立的白鹤形单影只的背影,琴声渐急,又如杜鹃啼血猿哀鸣,无边落木萧萧下。

狐女们听得泪流满面。

零零九哭道:“娘生前都没有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刘四喜先是大声吟诵,后来,亮出地喾神兵,在琴声中舞剑助兴。月色潋滟,草地上铺满了银沙,琴声与剑声相应和。刘四喜身形皎洁如鸿鹄,关瑾轩白发飘飞如谪仙。九位狐女不觉已被震撼。天色不觉已暗,皎月消失,整个大地都变得暗淡无光。刘四喜忙施法燃起火花,点起了一排排蜡烛。

只是,忽然,阴风怒号,飞沙滚滚,肉眼不见五指。不觉琴声已变了调。所有的音准都已错乱,节奏也变得急了起来,下一刻,琴声便如魔音灌耳,聒噪异常,狐女们纷纷捂住了耳朵。

“魔尊大人,你怎么了!”刘四喜收了剑,来到关瑾轩的身边,只见他身上的肉块开始分离,那些曾经被他吸收入体内的妖怪尸身都脱离他的身躯,分裂了出来。

刘四喜仰望天空,方才想起今日乃是月食时分,这时候,若是人和妖结合所生的妖,会法力消失,变成普通的人。

“难不成,没有月亮的时候 ,魔尊大人的身体是人的肉身,所以也会与妖神分离,变成凡人?”刘四喜自语着,背起关瑾轩,飞身前往零零九的宫殿。

关瑾轩怒道:“你要做什么!”

刘四喜道:“趁没有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要把你藏起来!不然,你身上的妖怪肉体分离,力量变弱,零零二和其他妖怪肯定不放过你!”

关瑾轩不语。他身上又掉落下一只动物的尸体,是只小松鼠。

金蚕精已跟了上来,她的手上已经抱了许多动物的尸体,有蛟龙,有犀牛,有猩猩,压得她腰都弯了。她心疼地道 :“难道说,从此之后,每一个月食之夜,大人的身体都要和妖怪肉分离么?”

刘四喜摇头:“我也不知道。怕是会这样。”

于是来到零零九的书房,刘四喜施法将门封闭了起来,且布置出一道结界,将三个人挡在金光罩着的结界之内。此时,关瑾轩身上的妖怪尸体已然堆得满地都是,有猩猩,有金丝猴,有蛟龙,还有仙鹤,鳄鱼…花花绿绿的。

刘四喜道:“大人,坚持到明天早上,等太阳出来的时候,这些妖身就可以再次回到你的身上,这事小弟不对和别人以及别的妖怪说起。”

关瑾轩冷笑:“你不是反对我吸收妖怪身体么?不是觉得我在作恶么?为何还要帮我?”

刘四喜摇头:“小弟虽然不欣赏你的作风,但小弟也知道大人实属无奈,总之,小弟万万没想到我们铲除金蟾子的结果是这样。都怪那个来让你成仙的破神仙钟稻子!”说完,刘四喜开始盘算其中的厉害:“钟稻子让你成仙,结果还得你失去肉身;钟稻子派来了花宝,告诉你可以用妖怪的身体;现在你众叛亲离,依旧像是有人故意挑拨和部署好,现在又是钟稻子现在打雷,想让你在失去大部分法力的时候被劈死,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钟稻子费尽心思安排的吧?”

关瑾轩仔细思忖了一番,咳嗽了几声,狠狠地道:“大抵如此,咳咳咳…”

刘四喜打量着关瑾轩饱受病痛折磨的瘦削凡人身躯,道:“照这样,钟稻子迟早有一天会折磨死你的,可是,他又是什么居心!”

正在这时候,从书房的地下钻出一只须发皆白的大松鼠,说:“武财神,优昙使者,你们好啊,我是雪灵山的土地公公!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刘四喜拱手作揖道:“土地公公有理了,我们需要你老人家告之天上的一些事。我们都转世许久了,完全不记得我们和钟稻子曾有什么怨愁。如今,他机关算尽,我们需要一个理由。”

土地公公捋着雪白垂地的胡子说:“我很老了,天上的很多事情也不晓得了。不过,你们想想,自己在天上的时候真的没有得罪过他吗?”

刘四喜挖空心思想了想,摇头:“没有。”

土地公公又跳到关瑾轩面前:“优昙使者,你也仔细想想,你真的没有得罪过钟稻子吗?你有没有依仗着王母娘娘的宠爱,做了什么让神厌烦的事情却不自知?”

关瑾轩继续摇头。他在天界的时候我行我素,又何尝顾及过别的神仙的感受。

刘四喜道:“小弟倒是记得,魔尊大人的前世有些傲慢,说不定真的得罪过钟稻子而不自知呢。小弟记得有次蟠桃大会上,优昙大人提前离开了,那次的宴会食物瓜果就是钟稻子准备的吧。”

关瑾轩一怔:“你说什么?咳咳咳…”说完,他开始昏天黑地的咳嗽,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刘四喜追忆着当日的情景:那是他武财神第一次上天庭,不但走错了地方,不请自去来到了优昙使者的住处,还打伤了优昙使者府上的熊猫,后来,蟠桃宴上,两人更是一起抢食物,最后气得优昙使者提前离席…

刘四喜眼前一亮:“难道说,钟稻子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恨魔尊大人?那他的心胸也太狭窄啦!”刘四喜摇头。

土地公公跳啊跳,跳到刘四喜的肩头,说:“不对不对,应该不是这个,你们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刘四喜想了又想,依旧想不到。他记得,他上了天庭之后,无非是和众位神仙们喝酒聊天。优昙使者向来独来独往,也不曾与钟稻子有任何交集。

土地公公说:“你快点让我进你的结界,既然没有旧怨,那我基本知道是为什么了!”

刘四喜扯着土地公公的尾巴,将它带入了结界内。

土地公公捋着胡子说:“老头子觉得,可能因为你们是天界武功第一第二的神仙,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威胁?武财神你脾气这么好,是左右逢源的性格,优昙使者这么冷冰的性格,很容易招致仇恨。”

刘四喜与关瑾轩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道理。在天界,钟稻子是武神,而他们在天庭的时候,武力值第一第二的却是优昙使者和武财神,而那位反下天庭的金蟾子亦是深不可测,不在钟稻子之下,那么…

刘四喜呆坐在地上,结界消失。又一个巨雷劈了下来,几乎要击中关瑾轩的时候,刘四喜扑到关瑾轩的身上,挡下了袭击,再次被雷焦。

结界在三人中重新布置起来。

刘四喜说:“小弟想到了一个不甚成熟的办法。既然钟稻子如此不厚道,我们何不扶摇直上九万里?苍穹之上,凌霄殿内,自有玉帝和王母主持公道。若玉帝和王母也不管此事,那我们…” 话音未落,又一个巨雷打来。刘四喜急忙充实结界的威力,巨雷被挡下。

关瑾轩虽肉身变得如小侯爷般支离软弱,双目却凛然生光:“不,这仇我要自己报!”

正说着,再一道长长的雷透过结界劈下来,刘四喜扑到了关瑾轩的身上,替他挡下了这一击,衣服都被烧焦了,头发也被烧糊了。

又一道雷劈下来,刘四喜施法造第二道红光结界,将他和关瑾轩、金蚕精牢牢的锁在了结界里。

关瑾轩虚弱地笑笑:“四喜,这件事似乎与你没有关系。你走吧。”

刘四喜用双手加强着结界的能力,一边笑道:“你和小弟在天上是时候就是死对头,可我们守护的东西却丝毫没有差别,又怎么能和小弟没关系呢?你放心,有我刘四喜在,钟稻子一定不会得逞!”

雷打了一夜,刘四喜就用结界护了关瑾轩一夜,天亮的时候,关瑾轩法力恢复,妖怪们的身体再次回到关瑾轩的体内。关瑾轩虚弱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他破解了刘四喜的结界,与金蚕精离开了。

刘四喜出门,只见零零九坐在外面睡着,唇角还流着口水。

刘四喜用衣袖擦掉了零零九的口水,将她抱回卧房,此时,零零六零零七零零已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门口等待,零零七说:“四喜,给我们画像吧,画好了我们就同意你的婚事!”

零零六说:“你把我画得美一点,我就向大姐求情,也许大姐就会同意你和九妹的事情了!”

刘四喜摇头:“谢谢七姐,八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等我回来一定会把你们画得美美的。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零零六皱了皱眉头:“喂,要不是看你昨天保护二姐,还有会画画,我们一定不会对九妹的婚事松口的,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刘四喜笑道:“婚事是最重要的事,只不过,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回来,六姐,七姐。”说完,刘四喜就去追关瑾轩了。

此时,关瑾轩已然来到天庭,被挡在了南天门。

“你是何方妖孽?胆敢来南天门,不想活了!”守门的天兵甲问。

关瑾轩道:“妖孽?尔等小喽啰出言不逊,神微言轻,妖孽都不如。”

“哈哈哈!我们不如妖孽武功高,法力深,又如何?我们无须和你们对打,已然高高在上;我们不如你们在山中逍遥饮酒,在红尘中潇洒,又如何?我们有仙籍,你只是一个丧家的妖魔!对了,还有那个昔日的武财神!他如今竟为了迎娶狐妖,讨好卑贱的狐类!不管你们前世如何威风,你们如今竟连进入仙界的资格都没有,可悲,可怜!”天兵乙将南天门挡的死死的。

“你们对妖魔这般羡慕,更可悲可怜的,是你们这些低能的蠢货。”关瑾轩冷笑。

是的,或许,他和刘四喜的前世何其威风潇洒,天上的神仙们又有谁人不知。或许,他们在人间又太过张扬太过轰烈,几百年过去了,天兵天将终究都容不下他们。

“低能又怎样?我们是神仙!请你回到你们肮脏的妖魔界!不然,神仙要不客气了!“天兵甲继续呵斥道。

关瑾轩仰起头,傲然质问:“前辈子,你这庶子可是我的对手?”

天兵甲乙统统后退一步,将两只长矛叉在一起,他的双腿开始发抖,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你…你你…休得放肆!无论本小仙…是不是你的对手,总之现在的你,不,得,入,内!”

“是么?”关瑾轩把袖子一甩,两个天兵飞出了好远,他们化作北极星一般的闪亮的点,继而不见了。

此时,刘四喜也追了上来。

“魔尊大人,你果然在这里。”刘四喜气喘吁吁的:“吓了小弟一跳,幸亏在这里拦住了你。”说完,只见南天门下空荡荡的,竟无一个天兵天将,知是被关瑾轩打跑了,正犹豫要不要一同进入,忽然,自不远处飞来一条白色的纱巾,近了,变成一个美少女,看样子竟有五六分与零零九相似,近看又有几分像蚌精水金珠的玲珑毓秀,她冲着关瑾轩和刘四喜施礼巧笑道:“武财神,优昙使者,小仙有礼啦!”

刘四喜有些奇怪:“这位美丽的仙子,我们前世认识吗?”

美少女说:“我叫水纱,是狐仙用自己的羽毛织成的一条纱巾,得天地日月精华后来修成了形,只不过当年你们还在的时候,小女子还没有成仙。”

关瑾轩说:“不知仙子到南天门处所为何事?”

水纱仙子玉手一挥,手上多了一把白玉小瓶,她道:“当年狐仙所到之处,都是和我一起,如今我感应到了两位故人的气息,特来奉上采撷仙界花朵酿制而成的‘水纱玉露’一杯,凡人喝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刘四喜与关瑾轩犹豫了一下。

如果是圈套,这位仙子企图是什么?如果不是圈套,她帮助狐仙又是为了什么?

水纱仙子见对方犹豫,笑道:“狐仙虽说已在人间,赐予灵性之恩没齿不忘。优昙使者如今身体抱恙,作为狐仙的朋友,小女子只能做到这些了。”

关瑾轩于是饮下。

“即便是圈套,我也想知道如今的仙界已经无耻到何种程度了。”关瑾轩心道。刘四喜也一同饮下了玉露。

喝完之后,只觉得眼前的水纱仙子瞬间变幻成了千万个,挥舞着水袖跳羽衣霓裳舞。两人便忘乎所以地开始欣赏舞蹈。

此时,稻香村的茄子已然成熟,煮成泥,捣蒜一起吃。稻香村的李子已然成熟,酿成李子酒,酸酸甜甜的。

王母娘娘出现在稻香村时,还是让钟稻子吓得面如土色。

“拜见王母娘娘!不知王母娘娘大驾光临,娘娘来此地,实在是蓬荜生辉…”钟稻子连忙跪拜。

“免礼。”王母娘娘慈爱地笑着,打断道:“武神大人,上次让你招优昙使者回天庭一事,你办得如何啦?”

钟稻子道:“回王母娘娘的话,优昙使者因身受重伤,无法承受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击,肉身消散,所以,暂时无法回到天庭了。”

王母娘娘继续道:“奇怪,他是魔之集大成者,许多神仙都不及他法力高深,为何连区区雷电击打都承受不住呢?”

钟稻子道:“他和武财神当日为了对付金蟾子而元气大伤,这才无法承受雷电,都是小神的错。”

王母娘娘打量着正在酿酒的钟稻子,不语。

钟稻子再次跪拜叩首:“都是小神的错,小神罪该万死!小神以为…”

王母娘娘继续沉默。

钟稻子开始磕头,开始大喊:“小神错了,小神以为这是王母娘娘的意思啊!小神不知道王母娘娘并不是想真的害死他…”

王母娘娘笑道:“是什么让你以为这是本座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