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反了?

夋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简狄仿佛不经意的一句话,她生产那天的月亮特别大……

常仪一句话推翻了他以前的所有猜想,如果说这个考试是常仪托的黄竹,那么会不会以前也是常仪托黄竹送玄鸟蛋给母亲吃的?

那么常仪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常仪和黄竹又是什么关系,愿意替她这样帮他们?

他迟疑地道:“黄竹上仙为什么愿意这样帮你,你又为什么要为了我们托他?”

这两个问题真是一下问到关键上了,可惜常仪还不能回答,她含蓄地道:“我不能说我为什么帮你们,至于黄竹……呵呵,放心,他不是我的爱慕者,他与我的师父,乃是莫逆之交。”

夋咂摸了一下那四个字,重复出声:“莫逆之交……?”

第68章 隔世重逢

主题:请问,莫逆之交是个什么样的“体位”?

内容:今天和一位认识很多年的道友提议,一起双修,他吞吞吐吐地说什么莫逆之交。请问莫逆之交是什么样的体位,不是很懂。

1L:…………

2L:楼主你好污……

3L:楼主是认真的?

4L:居然不忍心告诉LZ真相……

5L:我来解答,莫逆之交就是指,你那位道友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定了上下,然后就再也不逆了。

6L:LS正确解释√。

7L:我突然想问一下,LZ,你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吗?

LZ:嗯?不是两个人一起修行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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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考面试结束后,众多考生纷纷表示累不爱。

在报考之前,大家都通过各种渠道详细了解过仙考的,对于仙考的难度心里也都有数。但是这一次,考试异常的简单粗暴,事先做的各种准备,找关系什么的,全都没用了!

这次的录取标准就一个,战斗力高。

一组考生放在一起乱斗,斗赢了,恭喜你,通过本次仙考,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天庭公务员。

所以考试结果也是一目了然,不用等候试后通知,还站着的就是被录取的。

因此,考生们出来后基本都是鼻青脸肿,还不乏丢了半条命的。

有个考生悲愤地捂着伤口说:“这哪里是选拔公务员,这他妈是养蛊啊!”

在这样惨烈的大环境之下,一身干干净净走出来的夋和太乙就格外引人注目了,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身后走出来的考官和大家不一样,是广寒宫的常仪仙子。

再一看,考场外还站着一个黄竹真人,仿佛在等人出考场。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黄竹远远和常仪对视了一眼,常仪浑然不觉旁人的目光,她已经受惯了,远远冲着黄竹敛衽行了个礼,就离开了考场。

黄竹的目光又落在了夋兄弟俩身上。

上一次看到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了,简狄刚生产完,黄竹悄悄去看了一回,后来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去看了。

长大了呀,由于神魂的影响,面目和从前也有五分相似,最大的变化就是头发和眼睛都成了炎黄子孙典型的黑发黑眼,轮廓也柔和了很多,还有那么一点点像简狄。

夋也看到了那个青衣道人,身姿挺拔,气质温润,出群却不离尘。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刚才常仪还对他行礼了,那么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连太一也有所察觉了,“哥,难道他就是……”

黄竹与夋目光相接,迈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所到之处人群像潮水一样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只是快走到他们身边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就因为有黄竹真人护着,就可以这么轻松……”

后面的话因为声音太小而不清楚,但是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黄竹脚步一顿,心里吐血,他是不是要庆幸围观群众还给了他点面子,没有直接说就因为是他的私生子?

黄竹面容一肃,正经地说道:“各位道友,相信大家都感受到了,这一次的面试格外艰难。”

他在艰难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大家都不知道他问这个用意何在,但是对他的话是很赞同的,纷纷称是。

黄竹缓缓道:“那是因为,此次天庭选拔的侧重点,就是战斗力,一是因为天庭要大力建设军队,二是因为,百年之后,将有一场大型的,三界范围的竞赛,此事不日就会展开宣传,所以说了也无妨。诸位,到时,你们可要代表天庭参赛了。”

竞赛!代表天庭参赛!

这几句话,引起了大家的遐想,如果有这样一个比赛,那么获得名次肯定就一下扬名三界了,更别提在内部可能得到的嘉奖——单看天庭为了比赛将录取标准一改,就知道他们有多重视了。

三界那么多单位,天庭可不是以单兵战斗力高而出名的,人教,阐教,截教,西方教,阿修罗族……哪些才是出了名的战斗力高。

如果,能战胜他们……

一时间,通过面试的修道者们更加兴奋了,恨不得百年之期转瞬即逝。

黄竹待大家平静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传闻沸沸扬扬,我说什么,想必也没有用。我只说两点,第一,我与他们没有亲戚关系,第二,他们够不够资格被录取,百年之后自然揭晓。”

敖丙不远不近站着,听到了这话,心说董事长也太狡猾了。

第一条主要是澄清自己和他们不是父子关系,虽然不是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第二又说百年后揭晓,要用实力证明,那么若是那两个人族实力足够,那有没有亲戚以外的关系,是找的哪条关系,也没什么好关注的了。

一百年对人族来说可能很长,但是对修道者来说,算不了什么,如果那两个看上去是弱鸡的人族现在不行,一百年后还是不行。

所以,黄竹既然都这样说了,凭借他以前的良好口碑,大家还是都决定暂时相信的,反正一百年后就见分晓了。

等到人群都四散而去了,黄竹才走到夋和太一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笑了一下,对太一说:“听说,我是你爹?”

太一脸顿时微红。

他本来是觉得黄竹真的是自己爹的,只是常仪都说是她托的黄竹,黄竹也在大众之下说了,同他们没有亲戚关系,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骗人的。

但是太一还是有点不愿相信,“你,你真的不是我们爹啊?”

黄竹:“你看我像吗?”

不论年龄,黄竹的外貌看上去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夋、太一站在一起,像兄弟多过父子。

太一哑然无言,然后手足无措地说:“其实,本来我也只是想拿你吓吓人,没想到大家都知道了……”

“没事,只要你们一百年后争气,就行了。”黄竹也是无奈了,不这样洗不白,他可不能莫名其妙就背个有私生子的名头,多影响以后找对象啊。

其实那个什么比赛也是他临时瞎诌的,天庭的确是要增加武力,却没有什么比赛,现在他还要去串联一个各个单位,真的整一个计划出来。

夋没有说话,他还在看着黄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虽然以前没有见过黄竹,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让他陷入了深思。到底是他先入为主,导致下意识觉得黄竹眼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黄竹也发现了夋在盯着自己看,不得不说帝俊的神魂很坚强,在受过损伤,又被投到人胎里的情况下,居然还有点感应。

他微笑着岔开话题:“上一次见到你们,还是这么小的婴儿呢。”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心中也的确有些感慨,虽说现在帝俊和太一的记忆都还没有恢复,但好歹是从蛋变人了,当年紫霄宫闭宫,他连最后一面也没有和他们相见,一别实在太久了。

夋嗯了一声,又问道:“我母亲托女娲娘娘捎给你的祭品,你都收到了吗?”

“……”黄竹囧了,也只有在洪荒时期才会出现这种情形,他咳了一声,“收到了,你母亲客气了,你记得告诉她,下次不要这样了,女娲娘娘公事繁忙,不好总是麻烦她的。”

下界的凡人哪里那么清楚知道天上神仙的关系,知道黄竹和女娲关系好都是小时候听的故事里推测的饿了。

夋点了点头,“日后为你修建一个庙宇,便无需托人了。”

黄竹失笑,“你也太客气了。”

夋不容反驳地说:“就这么说定了。”

黄竹郁闷地在心里想,帝俊就是投胎了,也还是这么霸气,好歹他们现在还一个是凡人一个是仙人呢,居然用这种霸道总裁的口气,不愧是修的帝王之道。

就是随随便便修庙什么的,真的不是帝王之道的分支,昏君之道吗……

第69章 双乌回归

夋与太一过了仙考,却是没有立刻授了职务,因那日大家都看到常仪亲自面试他们,故此猜测是否会进了广寒宫。

没想到待天帝下了旨意,是说二人还有一场功德要做,故此先在下界听调,功德圆满再做打算。

这旨意被层层传达,一直通到了人间共主处,帝喾知道自己那两个便宜儿子竟做了天庭公务员,也是大吃一惊。心道:他二人无才无德,竟比老父还早有了仙籍。

再细一打听,方从他们二人的老师处知道,这两个小畜生居然自称是黄竹上仙之子,气得帝喾差点吐血,又觉得真相果然就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帝喾膈应得要命,却因对方乃是天上仙人,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就此,帝喾从此是完全没了要给这两人封地的打算,又一想,难怪他们也不稀罕呢!

夋回来之后,撺掇简狄和自己一起,去找帝喾为黄竹修个庙。他们住在国都,修庙这种事情,那可不是自己有钱就能建起来的。

帝喾一听大怒,心说我不与你母子纠缠此事,你们反想叫我来给染绿我头顶之人修庙,哪有半点把我放在眼里。

帝喾硬邦邦地拒绝,一句“黄竹何德,配享香火!”驳斥了回去。

夋眼看出不对,也不和帝喾纠缠,他要做的事情,日后也自是有办法做成的。

帝喾后来知道此事传遍了三界,心中更是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还是单纯因为寿数到了,没过几年,渐渐病倒。

帝喾自然是在群臣劝阻之下,一意孤行,把位置传给了挚。

帝挚即位,并没有什么才德,心胸也不宽广,他父亲好歹还知道轻重,他却只继承了父亲对几个兄长的偏见,一点也不肯任用自己的兄弟。

夋和太一有了仙籍,帝挚便只叫他们“专心修道”,不委派任何职务。

至于弃、放勋和契,干脆都被打发去了封地。

帝喾本就病了,禅位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毫无忌惮的帝挚这下子快活起来了,只知荒淫享乐,对于国事一概不通。

如此过了几年,人民怨声载道,群臣也十分不满这个共主,认为他辱没了先祖之名。

帝挚只不过做了九年共主,就被哄下台了,群臣几乎是半逼半劝的,让他禅位给了在封地治理有方的放勋。

放勋即位,称为帝尧,他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共主之位十分惶恐,生怕做不好。一即位,就先将兄弟招入都城辅助自己。

弃因善于耕农,帝尧令其司农,而契除了原来就有的火正之位,又加了司徒之职,管理教育。他还想为夋与太一加上官职,但是这兄弟俩并不想做官,帝尧请求再三,只好放弃。

帝尧为君仁德有道,宽厚对待别人,严格对待自己,赏罚分明,获得了上下一致的好评。

帝尧矜矜业业治理天下,只是可能疏忽了教育自己的孩子,等到他的儿子丹朱长得定型后,他才发现这个儿子可能不堪大任。

幸而,帝尧并不像帝喾一样重视血脉,他有两个很看好的年轻人。

一个是颛顼曾孙鲧,还有一个也是颛顼后代,只是颛顼另一个儿子一系的,年纪虽然一样,但辈分却比鲧还要矮上两三辈。

帝尧思及,黄帝生少昊帝与昌意,昌意生颛顼帝,少昊帝则有孙帝喾,共主之位在少昊、昌意两脉之间兜兜转转,也有几个来回了。

如今,他们这一脉没有什么贤能子孙,也合该将皇位再传到昌意一脉去了吧。

帝尧如今还算年富力强,他正准备细细考察这两个年轻人,然而这时人间发起了难得一见的大水,人们生活一时间甚为艰难。

帝尧请大家推举治水之人,结果大家一致推举了鲧,于是帝尧让鲧全权治水。

鲧接令后没有立刻去到洪水泛滥之地,而是先去请了一位救兵,那就是契。

契说:“我并无治水只能,虽有心相助,却也无能为力。”

鲧却道:“尝闻上古祖巫共工与祝融大战,共工为水之祖巫,祝融乃火之祖巫,祝融大败共工,想来,水火相克,您是火正,或许能够帮到我呢。”

契一听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和帝尧说了一下,也跟鲧一起去治水了。

鲧来到曾经是良田的地方,现今已经被洪水淹没,契也是望洋兴叹,“我那点玩火的本事,怎么能比得上这滔滔大水!”

鲧不死心,四处奔走,按他的想法,应该要将那些水围困住,可是在尝试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人力很难达到。

鲧想起当年黄帝请四方修士助阵,战胜了蚩尤,于是他对契说,希望借契的面子,通过有仙籍的太一,到天上借来传说中的息壤。

契自然是找到了弟弟,请他与天庭沟通,借到了息壤。

息壤见风便长,果然堵住了水,人们开心地回到了原籍,将残局收拾。

只是日子一长,这息壤越长越多,水也被堵在另一头,日渐多起来。息壤虽神奇,也抵不住那不尽洪水,终于有一天,大水冲破了息壤的避障,而且因为积蓄许久,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地扑向了人族聚居地。

这一次,人族竟是死伤比之第一次还要惨重。

帝尧听闻消息后,立刻将重华派出去巡视,重华来到受灾地一看,只有比报告中更惨的,而鲧也后悔不已。

重华看到人民失去亲人,流离失所,全是因为鲧的治水不力,加上鲧还是他共主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于是向帝尧请命,说民情激愤,需要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就是鲧的性命了。

帝尧忍痛应允,重华便将鲧斩于羽山。

鲧虽然死了,但是水灾却一直遗留下来,三五年一次,总会有洪水来临,帝尧一直在努力,只是总也无法完全将水患平了,成为他的一大憾事。

帝尧年岁渐大,精力不如以往,他想将共主之位禅让给重华。

只是身边的人都反对,希望他把位置传给丹朱。

帝尧教育他们,当年帝喾也是一意孤行,传位给了帝挚,然而帝挚无道,治下民不聊生,最后还是被赶下了台,可见推举共主,不能以关系亲密论。

他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万万不希望儿子最后落得那样下场。不如现在传位给重华,以后丹朱也能受他照顾。

帝尧为了减少大家的反对,还将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了重华,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女婿,这样也当得半子。

帝尧禅位于重华,后称帝舜,帝舜即位后继续在水患上下功夫。

只是帝舜好像也没有什么治水的天赋,别的地方倒还好,治不了水患,只能依照笨办法,每到水患之时,叫百姓背井离乡,避开洪水,待到洪水退去,再回去。

如此过了几年,因为雨水丰沛,水患竟然又严重起来。

此时,帝舜听说有水患的某处,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在治水,还颇有成效。

帝舜大喜,将这个年轻人招到都城来,要细细问过,若是这个年轻人的治水之法可靠,那么就可委任他为臣子,专门治理这困扰了人族几十年的水患了。

见到了年轻人之后,帝舜问及其家世。

年轻人自称名禹,乃是颛顼帝后代,父鲧。

帝舜于是一惊,鲧正是被他斩杀,没想到还有一子,长大后竟也与其父一般去治水了。

治水又不是什么好玩的职业,可见禹是为了父亲的遗,他的父亲因治水而死,可以说死在帝舜手下,却也可以说是死在水患。

帝舜再问禹的治水之方,禹自幼就在看父亲的工作笔记,了解治水之法,此时换换叙来,说自己从父亲的治水之方中总结改良,他认为,堵不如疏。那一地水患有所减缓,正是因为他带领当地人民用了疏导之法。

帝舜心中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觉得天下为重,将这个面对自己时有些冷冰冰的年轻人封为司空,总揽治水之事。

禹在都城待了一段时间,去见了自己父亲的老同事契。

契看到禹也颇为感叹,“你父亲当年奔波治水,其实是一心为民,奈何……唉,如今你既继承父业,希望你能成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禹恭恭敬敬地说,“我听闻司徒大人的兄弟夋、太一曾考取天庭公务员,而且夋大人精通八卦推演,太一大人也十分精通掌火之道,我希望能拜谒他们,一是讨教一二,二是当年我父亲辗转从太一大人处得到息壤,后来丢失在洪水之中,我在外查看天下河道时找了回去,便要请他还给天庭。”

契把禹带去见夋和太一,虽然契已经是一把白胡子的老头了,但是他们两个因为修道的原因,看上去还是二十多的青年,和禹都差不多大。

禹把息壤还给了太一,又向夋讨教,希望他能帮自己推演一下,治水能否成功。

夋和太一这些年一直隐居世外,专心修行,等待功德圆满,还有黄竹说的那什么大赛。

夋未曾亲眼见过鲧,但是知道鲧那么辛苦还是治水失败,而鲧还是前赴后继地扑了上去,心中难免生出一些疑惑,“如今天下万民差不多也习惯了,每到水患之时就到地势高的地方去居住一段时间,你又何必如此费力呢?”

禹正色道:“生活在临水处,要提防水灾,可是离开家乡,搬去地势高的地方,却又不方便种植。我们人族生活是很艰难,但是若是一昧避让是不可能的。千百年来的故事都告诉了我们,避让只会越发沦陷,克服困难,方能砥砺出一个无坚不摧的民族。”

夋和太一一愣,心中竟似一动,仿佛被触动了什么,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两人想了想,竟是决定跟着禹一起,去水患之处看看。

站在高处,望着滚滚洪流,还有拿着包袱,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看着自己曾经的故乡的人族们,夋和太一的心情都更为复杂了。

都说要去除心中杂念才能证道,这几十年来,他们隐居世外,也不见修为有增强到如黄竹所说一般能够在三界之中脱颖而出的地步。

此时登高一看,倒是心中生出了悲悯之情,恍然回神之后,两人都是一凛。

夋与太一对视了一眼,俱悟到了他们的功德应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