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初见时办公桌后那个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的秦晋,现在的他,似乎也在慢慢地敛去初时的轻狂,可以说……是成熟么?

樱花大道到挪威森林,步行都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他开车愣是用了半个小时。把钥匙丢给服务生,他和我一起走进去。

我犹疑着跟在他身后,推门进去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暗骂自己没用,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君——————————剧情君助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掀桌!

呃,仔细看了几遍,今天先不更啊童鞋们,明天喂肥点一次性更上吧,阿门……

你又为什么爱我呢

第九十九章:你又为什么爱我呢

里面依然是那几个熟悉的家伙,陈然也回来了,可是不见乔菲。环视一圈,我坐到汪磊旁边,秦晋陪着金酒桶。他们很自觉地不谈公事,我跟金酒桶寒暄了几句,小柳往我碗里挟了片鱼,探过头贼眉贼眼地道:“迟姐说秦总和乔菲没订婚呢,还有机会,阿落加油。”

“……”我无语,闷头吃菜,反正是你们把我拉来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金酒桶这次没有和秦晋拼酒,反倒是把目光往我身上转:“东方小姐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呢?”

=_=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拧哪壶呢?

“呃,这个嘛……”

“如果东方小姐那边还没有合意的工作,要么到金臣来看一下?”他笑得越是和蔼可亲,我就越是犹疑,感觉我还没到这种万人迷的地步吧?

旁边秦晋依然淡笑:“金总,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啊,当着我的面撬我的人啊。”

“耶,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这个机会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笑,陈然对汪磊说了什么,汪磊乖乖地和他换了位置。

“和服帮你带回来了。”他挟了个鸡爪放汪磊盘子里,声音低到只有我能听见:“以前,其实我并不看好你们。秦心性不定,对女人三分钟热度,你,去留随意,从不懂得自己争取。稍稍的一点阻力,就可以分开你们。”

他语速很慢:“乔菲是我们高中的一个同学,那只是一个玩笑。当时苏阿姨来退婚,秦一直不同意。苏阿姨于是和他约定,只要你有一句,任何一句坚持的话,她同意秦娶你。可是你没有,你连一个字也没有争取过。如果所有的担心和犹豫都是因为你没有把握,为什么不试一下呢阿落?”

因为我介意……我害怕我不能忘记无岸,我很害怕我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秦晋,我害怕这一生太过漫长,我无法想象有一天东方落抱着孩子喂奶,在厨房做饭,在丈夫和孩子之间老去。

“陈然,秦晋为什么爱我呢?”这是以前他给我的问题,想不到最后我还是只有从他这里找答案:“就像你说的,东方落无貌无财,秦晋会看上东方落的哪一点呢?”

“这个你自己去问他。”他饶有兴趣地看汪磊挑鱼刺,然后飞快地挟了一块挑好的鱼肉更加飞快地咬了一大口。汪磊几近僵硬地抬起头:“……”

席末,没有人喝醉。金酒桶又送了我一瓶珍宝的香水,我几番推拒,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于是收下了。

离开的时候还不到十点,这依他们的习惯来说真的是早得过分了。依然是秦晋送我回家,坐在他的车里,他依然很专注地开车,我想如果我不打破这沉寂,也许他会一直沉默。

“秦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的声音比我想象得镇静,原来有些事情鼓起勇气,也未必是不可以。

“傀儡师的号,满级之前都是我在练。”他讲这句话,用很淡的口吻,带给我的却是震惊。七十级之前……也就是说,其实以前我们都是和你在下副本,作任务?

“可是……”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真的不记得了,傀儡师,怎么好像入天下就认得一样呢?

“那时候魂谷,我和无岸组队做任务,如果不是他先一步,上来组你的人……会是我。”他点了根烟,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可是……”

“难怪……”我如梦初醒,难怪面试时他看见策划的附页会打电话给我,那附页上无岸带团,但副扛分明是他。

“其实之前也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你,毕竟游戏角色嘛,说不定这美人的背后是个人妖呢。”他往窗外弹弹烟灰,笑得英俊而帅气:“可是有一次你吵着要穿医生的六十套装。那时候你才五十九级吧,天天叫着让势力先带五十九副本。那个时候无岸才六十七,系统也还没有开放翅膀。我们几个人都要两个医生才能过那个副本。所以……”

“所以后来千辛万苦地终于过了,可是无岸把苏幕腰带分给了那个医生,因为她整个六十套就差苏幕腰带了。”那段已经很模糊的往事,再提已经没了当初的感觉。尽管我还记得当时我退出团队,好几天没在势力里说过一句话。

“那时候我想这个女孩,一定非常委屈吧……如果你哭或者有任何表情我都会置之一笑,可是你只是不出声。副本照下,任务照做,小号照样带,只是不说话。”

“那确实是郁闷了几天。”我淡笑掩饰我的尴尬。

“几天?”他掐了烟看过来,在朦胧的车灯中带了说不出的味道:“我记得就是从那次开始,你五十九级升六十级用了两个月。”

我吃惊地看他:“你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当时疯了似的每天刷五十九,那时候我六十六,下五十九已经没有一点经验,而且道士物理防御本来就低,皮还薄,医生不好根本就扛不住。我刷了很久,WY把各个门派的套装腰带都出了个遍,等无岸都六十八级了,终于出了一条苏幕带。可是我把那条带子交到势力仓库的时候,你却没有取。”

如果说我之前只是惊讶,那么现在可以说是呆若木鸡了:“那条腰带,是你特意打给我的?”

他把车停下来,竟然已经到了我家楼下:“东方小姐,车里实在不是一个谈天的好地方,再说话讲多了也是会口渴的,要么请我喝杯咖啡?”

说不感动是假的,一直以来我就把傀儡当做好朋友,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我带他去了樱花谷,是个奶茶吧。他倒是不介意,在吊篮椅子上坐下来,今天因为有金酒桶,他穿得比较正式,藏青色的西装,很严谨的白色丝质衬衣,卡通的奶茶杯在他手上显得特别搞笑。

“低着头偷笑什么?”他的声音也含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如果你那么喜欢苏幕,为什么不买一套呢?”

我用吸管搅着奶茶,因为苏幕,只是某个人对沐湘妃的一个承诺……如果承诺的人不肯兑现,任何人兑现它都没有丝毫意义。这想法很傻吧,自己都觉得很傻。

所以最后,我只听见自己笑着说:“因为我买不起。”

秦晋:“……”

那一晚,我们一直坐到快十二点,说起很多游戏里面的糗事,比如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建木之殇掉落的建木树枝是用来喂马的,后来傀儡师让我把树枝给他,他差一个力石头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树枝可以分解出力石头,当时七十三级的力石头一百多金一个。结果被全团的人痛骂作败家子。

学了轻功之后总是跳不高,在势力大骂WY骗人,然后半晌傀儡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没开啊?

然后才知道轻功不是自动加上的,也是要开了才有这状态的。当时被羊子痛斥为无知。==

出来后他送我回家,四月底的晚风寒意慢慢地退了,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身上淡淡的香味时不时撩过我的鼻子,声音却带着责备:“不要在电脑面前呆得太久,没事出来走走,逛逛街。要多喝水……”

我返身一手堵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秦姥姥。”然后终于发现这个动作何其亲密,于是飞快地放下了手,还可以感觉到他唇上柔软的触感。

对视了一下,我飞快地往楼上跑:“我回去了,秦总再见。”

“等等。”他从车上提了很大的一个盒子递给我,一直等着我开门进屋。老娘坐在沙发上,冲了一壶茶,安静地看电视。我把盒子扔在沙发上,趴阳台看秦晋下楼,然后回望这边,天色太暗,阳台上没有开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

当他缓缓发动车子离开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失落。

“得了得了,别惆怅了,什么东西这是???”老娘的声音传过来,我才想起那个盒子,她已经拆开,那白色的洒满樱花图案的和服缓缓打开,那种奢华与贵气在第一时间震住了我。

老娘就比较镇定了,立刻去阳台上往外张望了半天,然后回身问我:“刚谁送你回来的?”

我不说话,她立刻爆发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更要自强自立,家里虽然不说多富裕,起码我也从来没亏待过你吧?干嘛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抚摸着柔滑的衣料,她追问:“谁送的?”

我抬头看她:“是我向人家要的。”

然后被她举着晾衣杆追着打……

最后的答案

第一百章:最后的答案

第二天真的没上游戏,陪老娘逛街,买了一大堆衣服后她让我跟她去拿瓶香水。我想起金酒桶送我的珍宝,于是拿出来借花献佛了,这家伙鼻子和我家老娘差不多嘛。

老娘狐疑地打量手上倒金字塔型的香水瓶:“这么好突然买东西给我?”

我不敢说是金酒桶送的,不然她又该骂我了:“怎么,不要还我。”伸手过去抢,她笑着收进手袋里,说了句你啊……

回到家也没什么事,再试着拨无岸的电话,他竟然接了,那边低沉的男声喂了一声,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都结巴得让自己想抽自己的嘴巴:“无岸,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我的语言,脑海里一片空白的那种无措。他的声音却是淡然的:“嗯,有事吗?”

“我……你……”我打给他做什么,我应该怎么样来表达我的意思呢。我顿了一顿终于理清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天下呢?”

“妃子。”这个称呼再一次听他唤起,却仿佛隔了好久好久,我甚至已经记不起他上次叫我是在什么时候:“很抱歉也许这么久以来,我的暧昧不清让你产生了一些误解。”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是有条不紊的,毫无感情仿佛像念一段与己无关的对白:“如果一定要我把话说得很白,你才能明白的话,那么我告诉你从始自终,回头无岸对沐湘妃,只是一个势力主照顾自己的势力成员这种感情,能明白吗?”

话说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与借口去辩驳。

“谢谢这么久以来你对我的支持,非常感谢。但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传奇,魔兽,现在的天下,游戏始终只是游戏。脱出了那个世界,我们只是陌生人。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也不过是职业需要,相处的时间长点而已。”他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字敲在我的心上:“我不会再玩天下了,以后也不用再给我电话了。”

我的脑子里一时没有办法消化这些话,紧紧地握着手机,我代替湘妃问出她一直没能问的问题:“回头无岸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沐湘妃吗?”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没有。”

“我知道了老大。”我努力让自己微笑,好吧原来这三年不过是沐湘妃在自作多情而已。

“嗯,那我挂了。”

“嗯。”我很用力地点头,我想起内测之初,那个仅十六级的天机战士从魂谷那边跑过来,说爱妃,帮朕加个状态吧。我想起他六十的时候,我说天机的六十套真漂亮,他说等你六十了,我给你弄套苏幕。我想起我第一次对他说要退出饮血盟的时候,他说我想我们之间,不会沦落到需要我向你解释的地步,爱妃。我想起我退出饮血盟,他在魂谷当众跳舞,被截成好几十张图挂在论坛上。

那么多的曾经……原来,只是我的一场误会。无岸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你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沐湘妃,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呢。很容易让人自作多情的你知不知道……

而最后……这是故事的最后,回头无岸给沐湘妃的答案。是的,游戏始终只是一场游戏,东方落不是沐湘妃,这世间也没有无岸。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是非恩怨都不曾存在过,强作无事地和他说再见,我的泪顺着手机的侧面滑落,一颗一颗,将回忆掩过。

一直的沉默,在说过再见之后,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跳,终于在两分钟之后被挂断。于是沐湘妃和回头无岸之间也就这样断了。

我握着手机发呆,怔了很久很久。然后告诉自己不难过,是的我不难过,天下只是一场游戏,回头无岸与沐湘妃也只是一场游戏,一切都是虚拟。原来,我只是作了一场,为期三年的梦。

深吸一口气,好了,所有的纠结都在这时候解开。也许我应该感激无岸,人的一辈子不管是游戏也好,生活也罢,总得有那么一点东西让自己去珍惜、回味、留恋。

那几天都不曾上过游戏,安静下来也无事可做,于是学着把以前录制的很多游戏视频或者比较喜欢的电视剧剪辑成MV,一天一点,乐此不疲。

我开始找新的工作,重新做简历,面试了好几份,有没应聘上的,也有觉得不满意的。

周六的时候势力战,秦晋依然开着湘妃的号在线,看着那个名字,第一次,我觉得非常亲切。他依然很熟练地指挥着众人,打哪个台子,宣哪个势力。

这时候饮血盟和战盟关系已经逐渐缓和,不再势如水火,我想秦或者陈然肯定有向陈竟提过无岸的号换人的事,所以天下也少了许多争吵谩骂。每次依然敌对着打台子,毕竟这天下如果连仅有的敌人都不存在了,该是多么的寂寞呢。

我带着人跑动在各个台子之间,只要他跟在身后,我就敢冲到人堆里放手大杀。之前的畏首畏尾慢慢地不复存在,现在只要不是单挑碰上特别精的对手,这个号是不是无岸本人在操作,已经很少有人认得出来。

我努力地学着像他一样带小号,努力地像他一样保护自己身后的队友,努力地作好一个血牛队长、一个势力主。

所以虽然这些日子我没上IS说过一句话,但是没有人怀疑。

合服的那天很快就到了,登上L服已经自动连接到了我们服。登上游戏,天下里面势力招人的的小广告层出不穷。

而战盟果然跟L服的很多势力一起,组成了新的联盟势力——霸绝天下,并且在第一时间,确立了和饮血盟的敌对关系。这个联盟以让人震惊的速度发展壮大。

几乎是同一天下午,饮血盟的小号遭到大规模收割。

他们说二十一世纪最宝贵的资源是人才……这道理在游戏里体现得分外明显……凝聚了L服全部精英的霸绝天下如今俨然已经变成了当初的饮血盟。即使我们押上整个势力的人保护小号,又怎么抵得住这千军万马。

那一天我和傀儡、羊子、跪地求饶他们带着整个势力的人在建木整整守了一下午,许多好战分子杀得红了眼,可是结果……只能惨败。

人海战术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是可怕的。

我和傀儡开着的湘妃号一起低调地躺在了建木……可是事实证明,像无岸这样的号,即使是再低调也总是像金子一样——会发光的。

游戏论坛上,有人贴上了我们的黑白照片,名字起得很诗意:逝去的饮血盟。

陆续地开始有正在冲级的小号离开这个势力,因为霸绝不时的骚扰,小号已经没有办法顶着饮血盟的势力标徽做任务。我觉得很挫败,那是一种彻底地无能为力。

在一片乱军里面,我见到我自成魔,霸绝天下目前的联盟势力主。只是没有机会单挑,人实在是太多了。

要真正摧毁饮血盟,几乎不用想都可以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挑战无岸。目前饮血盟已经处于下方,如果再打败回头无岸,这一仗,赢得将会多么漂亮。

我觉得烦乱,按目前这种状态下去,这么低落的士气,周六的势力战,周日的城战,迎接饮血盟的必然是更大的打击。

我觉得很无力,如果是无岸在,想必他一定会有他的办法吧?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再回来,饮血盟怎么办,这上千号人怎么办呢……

秦晋打电话过来,声音依然温柔:“建设路新开了家中西餐厅,晚上我们过去试试?”我犹豫,他又淡淡地道:“势力战的事情,可能要好好计划一下。”

我笑:“我不计划,反正现在你是军师我只是你的太虚宝宝,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挑眉:“好啊,倒学会耍赖了啊。快换衣服,我过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文……快完结了啊……例行落寞一下……

请求安慰……

传说中的偷情?

第一百零一章:传说中的偷情?

他的车到楼下离给我打电话仅仅半小时,我警惕地看客厅的老娘,轻手轻脚准备开门出去,她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只恨我不能像刺客一样隐形。

“站住,天都黑了又要野到哪去?”

“呃,老娘,老同学,让我出去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