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师兄你知道那些淘汰的学生被送到哪里了吗?”

库显的表情全部消失,“小鬼,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该跟你讲解的我已经说完,学分给我,走了。”

“师兄,指点指点师弟吧,后天就要旬考了,可是我现在连一个符合标准的符纹都画不出来。师兄,求求你了,我不想被淘汰。”贺椿厚着脸皮哀求。

库显已经站起身,不知是贺蠢蠢一开始的讨好让他情面难却,还是这时小孩的哀求让他心软,也许都不是,只是作为师兄想给刚来的师弟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弯腰对贺椿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旬考延后,这是只要在学院待超过一个月以上的学生都知道的事情。”

“什么办法?”

“杀死教你课程的先生。”

十一:“哈哈哈,师兄你太有才了!”

库显抽了抽嘴角,直起腰,走人。

晚上,十一在练功前把这件事跟阿蒙说了。

“你觉得他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我也听说了这事。”

“什么?”

“学院先生的权力很大,他们可以任凭喜好给学生打分。”

十一已经深深感受到这点,“所以我们以后应该好好贿赂我们的先生?”可如果再来一个太喜欢他,非要他考前三,考不到就给他打零分的先生怎么办?

“有监督机制,如果有学生对自己的评分不服,可以向学院戒律堂提出申诉,学院戒律堂会给予该生一次重考机会,由其他共至少三人的先生一起负责出题和打分。如果该学生的新考分超过该课程的平均学分,他的分数将采取最新的这次,教课的先生则将被记过一次,如果有两次同样的事情发生,该教课先生也会被淘汰。但如果该生重考分数低于该课程平均分,则该生不管是否达到淘汰分数线都会被放入淘汰名额。”

“好、好残忍。”

“所以对于学生们来说,如果你不能确信自己足够优异,又担心某个课程考不好,需要更多时间来准备,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干掉那个课程的教学先生。因为学院规定,如果教学先生出现无法出题无法评分的情况,会有新的先生代替原来的,但考虑到双方教课内容和方式会不一样,考核也会顺延。你想我杀死初级符阵学的先生吗?”

“好啊。”十一笑容一收,痛心疾首:“师父,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我是那种欺师灭祖的人吗?不用考验我,我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哒,就算您对我再凶残、再冷酷,我也不会想要杀死您,我会永远爱您胜过爱我自己哒!”

阿蒙:“……”

十一偷偷打量阿蒙神色,觉得有点不妙,忙过去抱住他的手,特狗腿地小心说:“师父您也别生气,那先生虽说有点眼瞎,认不出您的厉害,他说我不适合做符修也就算了,竟然说您也不适合,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过那先生教课勉强还算认真,对我们也没有太过分的行为,杀他?不至于吧?”

“如果他不死你就会淘汰,你就会觉得至于了。”

“这不是还没被淘汰吗?再说最后看的是所有课程和月终学院任务的平均分,我对织绣课程还是有一点把握的,只要那老头别抽疯。不过画符的问题也得解决,我连正确基本符纹都画不出来,这太奇怪了,我以前也不这样啊。”十一抱着阿蒙的手,喃喃自语。

“会不会……有了!师父,您说我的眼睛是不是可能有问题,据说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看某些图案,还有些人天生色盲,有的生物看世界和人类看世界从外形到颜色都不一样,也许这具身体还是有什么问题?”

阿蒙抽出自己的手,出门。

“师父,你去哪儿?今晚不练功了吗?”十一小跑过去,抱着门框喊。

话说他肚皮上的湿疹是好了,但背上又冒出一堆。

而阿蒙师父也终于肯定,说混沌炼体术在他身上起反应了,不过反应有点奇怪,需要时日观察。

阿蒙回来时,身后跟着寒豆丁,寒豆丁手里拿着玉珏。

门一关上,赛白泽就喊:“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这个。”阿蒙指了指桌面上十一刚画好的一堆基本符纹,和符修先生指定的书籍。

赛白泽示意寒豆丁带他过去。

寒豆丁把玉珏放到桌子上,就吧嗒吧嗒跑到十一身边,什么也不做,就看他。

十一手臂搭到小豆丁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哥俩好地说悄悄话,问他今天学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等等等。

寒豆丁高兴了就回答一两句,不高兴了就抓起十一的手练咬合力。

十一的手给小家伙咬的全是牙印,这也让十一更加认定寒豆丁的心理发育不太健康,嗯,全怨小孩的爹娘!想当年那人的女儿就喜欢把娃娃用剪刀剪成一块块的,还喜欢抓着残破的娃娃用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人看,他看着就怕。

那个孩子不喜欢他,所以他没有办法去“解救”她,但寒豆丁喜欢他,愿意接近他,人的感情总是相互的,这让他也希望能让寒豆丁感觉到很多很多的喜欢和爱,他希望小豆丁哪怕没有父母在身边,也能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阿蒙没管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叨咕什么,他还在看十一画的符纹。

“看出什么了吗?”阿蒙问。

两小孩一起抬头。

赛白泽语音古怪:“这是什么?”

“符纹,据说是符阵最基本的一百零八个符纹。”十一回答。

赛白泽发出了像是漏气的嗤笑声。

“白白?”

“我不知道这是哪个蠢货流派弄出来的图案,虽然它们中的某些个如果能组成正确的符图,并有足够的能量支持,也能发挥出一定效用。但是这些图案的大多数都没有用!我说……大人,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实,您会没看出来?”赛白泽有点小心也有点试探地问。

阿蒙食指敲了一下桌面。

赛白泽立刻给出解释:“好吧,我明白了,您在考验我!但我现在已经和贺蠢蠢没有关系,如果他要提问,需要按照我的规矩……当然,子真和蠢蠢是伙伴,我帮助他也是应该的。”

十一和寒豆丁:转的真生硬。

因为深知秽神的威力,赛白泽连在心里偷偷诅咒他都不敢,只能满腹委屈地问道:“那小子的问题是什么?”

“这本书上的符纹不正确?那么这些呢?”阿蒙指向十一画的那些符纹。

赛白泽确定那些稚嫩的线条不可能是秽神所画,当下就表示不屑:“狗屁不通的线条。”

阿蒙:“这些狗屁不通的线条是贺椿按照这本书上的符纹所画。”

赛白泽先是毫不客气地大声嘲笑贺蠢蠢,但笑了没两声他就忽然收声:“您说这些线条全是贺蠢蠢照着这些错误符纹画出?”

“对,而且每一个他都画了不下千遍。”

“然后他一个都没画对?”

“对。”

赛白泽沉默了一会儿,咕哝:“要么是他眼睛有问题,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十一从床边跳下,迫不及待地问。

赛白泽在回答之前,对十一道:“等会儿你把玉珏握在手中,我会传给你一个符纹的画法,你画给我看看。”

一刻钟后,十一睁眼,拿起毛笔开始画符纹。

只是简单的纹路,他画的再仔细也很快就画完。

赛白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道:“我有两个答案。第一,他不但眼睛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简而言之就是对图案无法正确认知。但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生活也会出问题,不会像现在这么顺畅。喂,贺蠢蠢,你看人不是扭曲的吧?”

十一摇头。

“那么另一个答案就是,他的身体对错误符纹有最原始的排斥性。”

☆、第51章

一天过去,十一现在就坐在初级符学的考场里,等待考核来临。

阿蒙就坐在他不远处,低头看着书本,跟一个认真的好学生一样。

十一轻轻吐气,前天晚上,赛白泽给他们上了一堂关于原始符纹和现代符纹之区别的课。

按照赛白泽所说,他所说的错误符纹就是现代符纹中的一种,而包括现代所有符纹在内都是源自原始符纹。

相传,符纹一开始是神魔们传授给祭司,用来沟通神魔和天地的文字。

后来有大能把这些符纹总结和记录,发现它们经过某些特殊排列和构成就会起到利用天地能量的作用,这就形成了最初的符箓。符箓又发展为阵法。

而最原始的符纹随着时间流逝,因为各种主观原因被篡改、被简化、甚至被复杂化,再加上误传误写和误记,就出现了新的符纹。符修流派不同,符纹也不尽相同,而基础符纹不同,其构成的符箓和阵法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传承至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符修还知道原始符纹是什么样子,而流传在各界的符纹也是错漏百出,越是低等世界错漏越多。”赛白泽傲然道:“也就是我,就算不是符修,也见识过许多流派的符纹,而且我还是极少数真正见过原始符纹的人。”

“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对错误符纹进行排斥?”比起知晓符纹历史,十一更想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他指着书本上那些图案,问赛白泽:“这些都是简单的图案而已,为什么我会画不出来?”

“因为你知道自己在学习符纹,但你的身体和神识却能分辨出这是不正确的错误符纹,这让你本能产生恐惧和排斥,所以你就画不出来了。”

大约是看出十一的迷茫,赛白泽举例说明道:“这种情况在人类中很常见,只不过你的反应特别大,如果从其他事情着手看,你就很容易理解了。比如你看过一些医书,知道一些药方,但当你真正面对一名病人时,你是否能确诊他的病情,是否敢给他开药方?比如你会做菜,知道有八角这种佐料,但你没实际用过,在你看到形似八角的莽草时,你会立刻把它放到肉里面调味吗?”

“人因为无知而无畏,因为一知半解而恐惧。”十一总结。

“说得好!就是这样。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你的身体和意识不知为何能够分辨符纹的正确与否,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你本人并没有学过正确符纹,所以你一边知道这些符纹是错误的,一边还要去学习这些错误符纹,这就好像逼着一个知道芒草有毒,知道有八角这个调味料,但不知道八角到底长什么样的人去吃莽草一样。你会害怕、会恐惧、会本能地排斥。”

赛白泽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反应就像是如果你画出了错误的符纹,就会亵渎神魔与天地一般。”

“别人没有这样的情况?”

“没有。”赛白泽声调有些怪异。

阿蒙的手指有意无意从玉珏上空拂过,“如何解决他的问题?”

赛白泽迅速道:“两种方法,一种是让他的意识和身体都把错误符纹当普通图画看,这需要他自己说服自己。第二种最彻底,那就是让他从一知半解变成真正了解。等他了解、掌握了正确原始符纹,他就不会再恐惧,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闭着眼睛也敢抓药一样,那时那些错误的符纹在他眼中也就只是图画而已。”

第一种方法比较简单,就是让自己的潜意识把那些错误符纹当普通图案看,可是十一逼着自己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连笔都握不起来。

赛白泽:“不行,他的身体意识太强烈,越是逼迫,他的反弹越大,这条道行不通。”

十一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多少遍告诉自己那就是普通图案,可是当他的手拿起笔想要在纸上画出那个图案时,却会完全走形,有时甚至手抖得画出一堆墨点。但是当他把临摹的对象变成普通花草、桌椅、任何其他人和物,就算他画得不太像,也能让人看出他画的是什么。

在十一怒骂自己的身体和潜意识坑爹,不知经过虫洞时被动了什么奇怪手脚时,赛白泽妒忌后悔得都要泣血!

他一定要得到这具身体,这具身体不但不惧秽神之秽气,而且可以自动反弹一切伤害,如今更是发现它还能辨识原始符纹。

这是一具最好的符修身体,哪怕他没有丝毫灵根。

他不要其他身体,他只要这具!在见过最好的,又怎么能忍受其他次品?

秽神不可能永远都陪在贺蠢蠢身边,他既然说了十年,那就是十年。十年后只要秽神离开贺蠢蠢,他将会有大把机会。

可是与他契约的寒子真与贺蠢蠢关系良好,如果他直接和寒子真说这具身体,寒子真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

那么怎么才能让寒子真同意他夺舍贺蠢蠢的身体?

答案很简单,破坏他们的感情,离间和分离他们。孩童的友谊最不可靠,寒子真还是小孩子,不过才五岁,只要他有意识地慢慢把他和贺蠢蠢分开,要不了几年,他就会有新的朋友。距离远了,感情淡了,然后他在弄一些事情离间他们,相信这两人的儿时友谊很快就会变质。

赛白泽小心翼翼地掩藏起自己的想法,为了不让秽神看出他的真正渴求,他会在秽神离开前的这段时间内做一个合格贴心的解答者。

为此,他宁愿付出一些高昂的代价。

“既然第一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走第二条路,让贺蠢蠢学习真正的原始符纹。”赛白泽咬牙道。

阿蒙沉默了一会儿,“你之前说你见过原始符纹?”

“是。”

“记下了全部?”

“当然……不可能!那是原始符纹。”赛白泽骄傲又自豪地说:“相传原始符纹被一位远古大能刻印在一枚巨大的天石上,符纹数量共有三千三百之多。在我亲眼看到它之前,我一直以为那就只是一个传说。但是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它在哪里?”十一和寒豆丁同声问道。

阿蒙的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

赛白泽踌躇,似乎有所顾忌,“我当时只看了一眼,这还是我回答了……那位的问题,那位给予我的恩典。可原始符纹之威又怎么可能让我一眼就记下多少,我的神魂只让我勉强记下了一个源符。”

“那位?”十一挑眉。

赛白泽没有回答。

十一换了个问题:“你说的源符是?”

赛白泽这次回答得很快:“就是原始符纹,符修们为了区别原始符纹和发展至今出现的各种符纹,把原始符纹称为源符,意味一切符纹之源头的意思。”

“你只记下了一个?”

“对。”赛白泽翻白眼,他都不屑于向这些对修者界情况根本不了解的凡俗小孩解释他能记下一个原始符纹是具有了多大机缘,并且这个机缘有多么宝贵。

传说中,刻印在天石上的三千三百原始符纹每一个都含着独有的“道”,那不止是符阵学的始祖,同时也是一切法术和大道的开端。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世界就是由原始符纹构成,所以凡人们才能借此与神魔和天地沟通,才能利用这些符纹创造出符阵,借用天地之能量。

而他之所以能在兵解后还能保持住神魂躲藏在这枚玉珏里,那个原始符纹绝对起了极大作用。

一想到他要把这个符纹教出去,还是毫无代价的教导,他就心疼得魂都要抽抽。

“教给他。”阿蒙毫不客气地下命令道。

赛白泽怒哼一声:看吧!他就知道会这样发展,还好他已经有心理准备。

算了,就当为自己将来的身体打基础了,不过也有点麻烦,赛白泽很担心贺蠢蠢学得越多,将来就会越难对付。

但还是那句话,秽神在,他有任何小心思都得藏起来。

“握住玉珏,我把我当初看到的那个符纹直接印到他脑中,但我不敢保证他是否能承受得住原始符纹的力量,如果他因为无法承受而看不清或看不到,那可跟我没关系。咳,如果糟糕一点,他的神魂也有可能因此被摧毁……”赛白泽行动前先给自己上了个保险。

阿蒙捏住十一的脖子,语气特平淡地说:“没关系,反正他以前也当过一次傻子,再做一次白痴也没什么。”

“等等等等!师父,你不要每次都这么残忍又独/裁,好歹问问我意见啊。”十一手臂乱舞地直叫。

“意见?你不想学符阵?”

“呃,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学,而是通过赛先生的一番话让我深刻认识到,我也许除了原始符纹就不能学其他符纹?可是按照赛先生所言,唯一刻有原始符纹的天石却在一位连名字都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手上,那么,请问我以后要怎么继续学其他原始符纹和符咒、符箓及阵法等一连串相关知识?嗯?”

阿蒙和赛白泽一起看向十一,赛白泽虽然没有实体,但他硬是创造出了精神体凝聚如刀的效果,阿蒙也是一副“孩子,你想太多”的表情。

十一脸上打出问号。

赛白泽慨叹,“一个凡人,一个连灵根都没有,只能炼体的凡人,如今竟然想要肖想全部的原始符纹。你以为你是谁啊!”

赛白泽最后一句声音非常大,震得十一脑袋疼。

阿蒙比较温柔?他说:“先学这一个,其他以后再说。说不定你就变白痴了,以后什么都不用学了。”

十一:“师父,我恨你!”

寒豆丁在一旁握住他的手,可贴心地说:“蠢蠢,别怕,你变白痴了,我养你。”然后天天打你玩。

十一感动,一把抱住寒豆丁用劲蹭,“豆豆,你真好!”总算这娃没白养。

寒豆丁:豆豆?那是谁?前两天不是还叫我寒寒的吗?

十一被阿蒙从寒豆丁的身上撕扯下来,扔到床上。

十一乖乖地接过寒豆丁递给他的玉珏,握紧,躺好,两手放在胸前,闭眼。

最后十一只记得寒豆丁捏了捏他的鼻子,阿蒙帮他盖上了被子,后面他就什么都不记得,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旬考当天早上。

这是一个类似大殿的地方,有很多人,大家分得很开,有人在很认真地看书,有人则在摆弄符纸一类,每个人都透出一股浓浓的紧张感。

“睡了一天两夜,学到了什么?”阿蒙合起书本。

十一指了指自己的脸。

阿蒙:“嗯?”

“充足的睡眠有助美容,过度的睡眠只会让你面部浮肿。我决定把自己的成绩交给命运!”

“啪。”初级符学书砸到十一脸上。

十一双手后张,舌头一吐,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这熊孩子。阿蒙过来收起书,拍他的脸,“死了?”

“看来你们也听到了消息。”几名一看就很权威的符修班师兄们走进大殿,其中就有那位叫库显的师兄。

库显弯腰对装死刚复活的十一说:“庆幸吧,我们的旬考可以再延长十天。”

十一坐直身体,惊讶地问:“先生怎么了?”

库显也站直了,笑:“被人杀死了呗。高兴吗?”

哐当!十一宛如听见了赛白泽的画外音:桀桀桀,来了,秽神的诅咒!

十一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在他脑中/出现赛白泽画外音的同时,他扑向了阿蒙,抱住了他,紧紧的。

阿蒙:“……?”

十一快速道:“那个先生太讨厌了,肯定有很多人都想杀他。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他的幸运。”

“哦,是吗?原来你是如此看我。”随着声音,有着一张严肃面孔的符阵学先生从大殿后方进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