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少年,阿爷阿嬷在收/养他的头半年对他很好,可是后半年他们也害怕了,那晚他之所以会看见赖八夫妻杀死阿爷阿嬷,不是碰巧,而是他知道他阿爷阿嬷特意找赖八夫妻过来,想要把他送走。

他不想被送走,就去偷听他们说话。听到赖八说要送走他这样的灾星必须要花钱消灾,得送给柳神婆三十两银子,让她做法事,只有这样送走他才不会给阿爷阿嬷和村里引来灾难。

但他阿爷阿嬷不同意付出那么多银钱,赖八夫妻就说老夫妻俩给村里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现在连消灾银都舍不得,质问他们是不是想害死全村人。

之后老夫妻俩就和赖八夫妻吵起来。

争吵中,他阿爷发怒说不要送走他了,就把灾星留在家里,正好可以防止小人上门贪图他们的银钱和房子。

阿嬷也把拿出的银两收了起来。赖八婆娘不让她收,竟跟她抢夺起来。

正好阿爷还拍桌说:不是说那孩子是灾星吗,如果说他是灾星,那我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然后阿爷看见赖八婆娘抢银子,气得就想上去扯开她。

混乱中,赖八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砍柴刀,威胁阿爷不花钱消灾不行,还说他们不这样做,村里人就要联合起来把他们一家一起赶走。

阿爷大怒,抓起桌上茶壶就去砸赖八。

赖八就挥舞砍柴刀遮挡,结果没有打中茶壶,却砍中了阿爷的脖颈。

阿嬷看阿爷被砍,想要大叫,被赖八婆娘捂住嘴。

阿嬷拼命挣扎,赖八婆娘就问赖八怎么办。

赖八一开始很害怕,可听了赖八婆娘说了几句话后,就把阿嬷也砍死了。

然后他们把阿嬷装在小箱子里的银子连同小箱子一起拿走。

他们本来还想进屋里找更多钱财,可他们又怕拖久了被人发现,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阿蒙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阿爷就说他很聪明,他才三岁,可是他能记得所有他看过、听过的事情。

他阿爷阿嬷会那么怕他,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他想如果他要跟着少年,就要表现得笨一点,跟其他孩子一样才好。

孙大石说会让郎中送草药来,可贺椿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

贺椿也没把指望都托付在孙大石他们身上,在等待期间,他加劲努力想要恢复修为。

可一运功,他身体就针扎一样得疼。

贺椿硬是忍住,咬着牙把小孩体内的负能往自己体内引。

第一次没能成功,那就来第二次。第二次也不行,那就来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运功,贺椿都被扎得麻木了。

第十次运功时,贺椿已经疼得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小孩就坐在他怀里,自然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小孩缩起身体,似乎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造成少年如此痛苦。

贺椿正想要安慰他,目光忽然落在泥地上。

泥地上留下他们刚才进入时的脚印,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痕迹,看起来就像一幅抽象的油画。

贺椿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呢!强行运功不成,他还可以画符啊。

要画符就不能抱着小孩了,他现在情况特殊,得把全身都投入进去,运气好也许可以像第一次画原始符纹一样自动进入练功状态。

但有个问题,赖八婆娘不是个安生的,加上那个柳神婆,用膝盖想也知道后面肯定会有麻烦上门。

可如果他现在带着这个孩子离开,柳神婆他们就有理由说他做贼心虚,动摇他前面好不容易才给村民造成的震慑感,而柳神婆和赖八婆娘他们为了斩草除根,说不定还会派人追杀他们。

只要追杀他们的带上几条狗,再付出一两条人命的代价,说不定他贺椿真的会栽在这里,就算他具有近乎不死之身,可这个跟他师父同名的孩子百分百没命留下来。

不能走,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贺椿看向外面天色,小雨还在下,无法从太阳的运行轨迹计算时间,他只能大致估摸了下,前面运功应该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很可能已经是正午过后。

虽然不清楚那柳家村距离这个村落有多远,但想必不会太远,考虑到古代通行困难,加上刚刚发过洪水,也许来回要花上一两个时辰,甚至更多。

而从孙大石到现在还没有送草药来看,也许那柳神婆已经到了。

但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是在做什么准备,还是在等待天黑?

贺椿怀疑那柳神婆也惧怕他这个和尚的“佛力”,可她既然敢来肯定也有什么自恃,只不过对方很可能想等到更有把握的时候。比如让他们饿上一天?比如想让这孩子直接伤重而死?比如他们还希望这孩子的带霉体质能把他也祸上一祸?

想到这里,贺椿心里反而放松了一点,他巴不得对方等到晚上,这样就给了他画符行功的时间。

只要他能运用一丁点修为,他就可以画符自保。

符箓之所以能够产生效果,除了正确的符纹,还要有能量激活符纹。

在没有本身蕴含能量的适合材料的情况下,想要让符纹生效,就必须给它们注入一定能量。

这就好像木材和煤炭都能生火产生能量,可是你必须还要给其一个点燃的手续。

贺椿一边可惜前面浪费的时间,可这也没办法,有时候办事就跟迷路一样,明明正确通道就在一旁,可你照样能视而不见地绕过去,直到你“醒悟”。

“你坐在这儿,不要怕,看到我做什么不用奇怪,如果你感到身体很舒服想要睡觉那就睡,如果你感到身体不舒服,你就大叫,明白了吗?”贺椿放下小孩说道。

小孩点头。

贺椿拄着粗树枝站起身,就站在石台上,在画符前,他没忘又叮嘱小孩:“如果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或者有人闯入小屋,你也对我大叫,记住了?”

小孩再次点头。

贺椿调整呼吸,慢慢闭上眼睛。

小孩抬头,出神地看着他。

贺椿和小孩的运气不错,柳神婆确实已经被请到,同来的还有十几名柳家村的壮丁,其中两人还是柳神婆的儿子,但他们商量后,就像贺椿推测的那样,他们想再饿一饿贺椿,最好能直接耗死那孩子,于是都决定等到天黑再动手。

柳家村地势要比下野村好,他们住在比较上游的地方,只部分田地房屋被淹,人畜倒是都没事。

但他们依旧还是受了不少损害,所以柳家村人听说造成这次洪水的罪魁祸首竟然被人救了,都很愤慨。柳神婆不用怎么挑拨,就有一群村汉说要来给那不开眼的外来人一点颜色看看。

可到了下野村,听孙大石把那小和尚的事情一说,柳家村人又有点犹豫了。

柳神婆狠狠挖了眼赖八婆娘,这女人跑去找她,可没说救人的是一个有法力的和尚,否则她还不一定来趟这浑水。

“除了你之前答应的十两银子,我还要老木匠家两间屋子的青砖。”

赖八婆娘心疼至极,她明明说的就是五两银子,怎么变成十两了,这可是他们夺自老木匠夫妻的全部银两。当下赖八婆娘心中不由痛骂柳神婆贪婪,以往这婆子收人钱财顶多不过几十个大钱,如果不是他们家找柳神婆帮忙,这老虔婆一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十两大的银锭!

可这时她也不敢反驳,只得先答应,但是:“木匠家的房子,我也没办法做主,那房子现在整村的人都在盯着……”

柳神婆寸步不退:“你跟他们说。我为你们下野村消灾除魔,酬劳不用吗?”

赖八婆娘无法,只好代替柳神婆,和孙大石等人商量给柳神婆的报酬。

孙大石在内的少数人,这时已经不想再对那孩子做些什么,如果那小和尚说这孩子救了他们村七成的人是真的……事实已经如此,那也许那孩子真的不是什么灾星鬼童,而是那小和尚口中的历劫佛子也不一定。

但仍有不少村民,尤其是当时对小孩动手,并且分了老木匠家家产的人,则仍旧把希望寄托于柳神婆身上。他们既想以后过上好日子,又不肯把吞掉的银钱吐出来,更不愿为此愧疚一辈子。

所以柳神婆如果可以再次断定那孩子真就是灾星、是鬼童,而那小和尚也是来骗人的,他们也可以挺起胸膛告诉自己,他们没有做错。

典型的掩耳盗铃,可这样的人从古至今就没有少过。

孙大石等少数人虽然不同意,但在全村人和那十几名柳家村壮丁的威逼下,也都闭上了嘴,采取了不参与但也不反对的消极姿态。

柳神婆听说那小和尚可以让伤害他的人遭到反噬,还让人特地从柳家村的猎户那里借来了几只猎犬。

天色渐渐暗了,下野村人胡乱煮了一大锅野菜杂粮粥,勉强让在场的人都灌了个七分饱。

柳神婆吃得稍微好一点,不过也就是粥水浓稠一点而已。

“柳神婆,时间到了吗?”村人焦急地问,天再黑,他们就看不见了。

柳神婆看天色暗沉,心想那小和尚和那三岁大的孩子饿了一天,又没有伤药,这时候八成在硬熬,更美的是现在雨水也停了,正好方便她“施法”,就点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跟我上山,记住,那小和尚并不是真正的和尚,我观你们村上黑气弥漫,怕是来了一个有法力的小妖怪。等会儿上了山,郎中先去骗开他们的屋门,但不要进去,先放狗。那些小妖怪最怕的就是这些猎犬,尤其是黑狗,等它们撕咬一番,破了那妖僧的妖力,我再用神术收他和那灾星。”

“是!多谢柳神婆!”

“咱村的人就全靠您了。”

“是啊是啊,柳神婆,这次只要能把那灾星和妖僧除掉,老木匠家的青砖随你叫人来挑。”

下野村人通过赖八婆娘那张嘴一通说,也都想通了。反正谁也不能独占了老木匠的屋子,青砖分到每人手里也没多少,还不如当作报酬给了柳神婆。

柳神婆听了下野村人许诺,想到自己和儿子们以后也能住上青砖大瓦房,心里顿时更加火热三分,干劲也更足了。

一刻钟后,小木屋外。

郎中颤抖着上去敲门,门内没有回应声。

郎中回头看看,柳神婆对他做眼色。

郎中无奈,贴在门缝上朝里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好用力推门。

没想到那扇紧闭的破木门一推就推开了。

郎中不敢多看,连忙闪身让开。

柳神婆两个儿子在木门被推开之际,立即松开手中犬绳,轻喝:“上!”

那几只猎犬立刻汪汪叫着冲进了木屋。

柳神婆等人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可奇怪的是,那几只猎犬冲进去就没声了。

黑洞洞的屋门向众人敞开着,可没一个人敢靠近。

“柳、柳神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猎狗进去都没声音了?”村人颤抖着嗓音问。

柳神婆能怎么说?当然是:“大家莫慌,那妖僧妖力不浅,不过有我在此,他也不敢出来。看来想要彻底杀死他们就只有放火烧了。大家伙,把火把都点起来!”

柳家村的壮丁第一批点起火把,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从柳神婆的神嘱去烧死某人,虽然有把同类活生生烧死的恐惧,但同样他们也很兴奋。他们告诉自己,他们烧的不是人,而是妖魔。

柳神婆让赖八婆娘提着菜油桶浇到屋内。

赖八婆娘害怕不肯,柳神婆三白眼一瞪,赖八婆娘又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不得不抖抖嚯嚯地提起菜油桶慢慢往小木屋蹭去。

等赖八婆娘好不容易磨到木屋门口,柳神婆等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赖八婆娘站在门口极力想要看清屋内情况,可是屋内异样的黑。

咚咚,咚咚。

赖八婆娘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只觉得无论是眼前的小屋,还是山上的风声,都像是要索她的命一般,她甚至觉得这小屋的房顶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盯着她,吓得她都不敢抬头。

就在赖八婆娘怕得转身就要往回跑时,她的身体忽然一僵,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句话。

“你想对这屋里的人做什么,那就对自己做什么吧。”

柳神婆等人就看到那赖八婆娘站在那小屋门口抖了一会儿,正要催促她,就见她忽然不抖了,举起了菜油桶。

柳神婆等人刚露出一点笑容,笑容就在脸上僵固。

那赖八婆娘竟然把菜油桶举过头顶,把里面的菜油全部浇到了自己身上。

这还没完,那赖八婆娘带着一身菜油,竟转身就像他们这边跑来。

而柳神婆身后的壮丁们已经点燃了火把。

柳神婆还来不及喊叫,赖八婆娘已经扑到了她儿子身上,并伸手去够那火把。

呼啦!沾足菜油的手在碰到火焰的一刹那,一溜火光沿着赖八婆娘的手臂就往她身上蔓延而去。

“啊啊啊——!”

不知是谁的尖叫响起。

人群顿时大乱。

柳神婆儿子大喊着想要推开赖八婆娘,可赖八婆娘竟然抱住了他,还发出了疯狂大笑,嘴里直喊:“烧死你!烧死你!烧死你,你们家的房子和银子就都是我的了!”

柳神婆儿子扔掉火把可仍旧推不开死抱着他不放的赖八婆娘,更糟糕的是对方身上的菜油也沾到了他身上。

柳神婆儿子身上也起火了。

柳神婆吓得六神无主,不住喊人救火。

下野村人则是失了神智一般大喊:“报应!是报应啊!恶有恶报!我们被报应了!”

人群彻底混乱,有人跪下对着木屋不住磕头,有人往山下逃跑,有人还想着救火,中间夹杂着柳神婆的尖叫和他儿子的惨叫,还有赖八婆娘反反复复地喊着“烧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不好断章,就顺着写下来了,看时间还早就不等晚八点了,提前上传,勿怪

☆、第161章

时间回到稍微前面一点。

话说贺椿画符运功终于进入状态, 虽然浑身经脉就好像被什么锁住了一样, 但总算给他刺破了一点点缝隙,让他勉强能使用一点修为, 神识和精神力也跟着少少恢复。

贺椿不知道这是傅渊仙尊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想要他受一点教训——就算拒绝的只是他的分/身,仙尊大人也觉得很没面子。

不过仙尊大人没察觉也没想到的是, 看起来健康完整的少年修炼的竟是混沌炼体术。毕竟这混沌炼体术在所有知道的修者意识中都是那种练了就会全身腐烂、会变成骷髅的极端功法。所以哪怕他特意把少年扔到了这个和地球环境差不多也没有多少灵气的地方, 贺椿依然可以修炼。

这里本来就是地球修者离开地球后的途经站点之一,只不过他们把这里本就不多的灵气也消耗殆尽后立刻就也抛舍了这里去往了更高等的世界。

仙尊大人更更没想到的是少年天生与原始符纹契合, 而他的封锁手段从某种层面说也是符纹一种。

只要是符纹, 贺椿就不怕。不过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这点,等他意识到, 破解不过是时间问题。他现在做的只是利用原始符纹进入灵魂练功状态, 先唤醒自己的神识,再利用精神力操纵身体内的造化丝,硬是把身体中的重重枷锁钻开了一点点缝隙, 好让负能运行全身。

只那么一点修为和精神力, 还要治疗自己的脚伤, 让贺椿没办法直接伤人, 甚至连画一幅完整符箓都不够。

但足够他在治疗好自己的脚伤后,打开储物袋,取出里面的药物和治疗器械,顺便唤出七只小蜘蛛。

有了小蜘蛛,贺椿就什么都不怕啦。可奇怪的是, 小蜘蛛们却沉睡不醒,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贺椿“啊”的一声,这才想起他在回收了那么多蜘蛛陨石后,也分了小蜘蛛们一枚,小蜘蛛们就一起趴在这枚陨石上修炼并吸收其中能量。

贺椿现在看那枚巴掌大的陨石已消失了一小圈,想必是被小蜘蛛们给吸收了。

知道小蜘蛛们在修炼也可能是进化?贺椿就不担心了,没有小蜘蛛就没有吧,他一样能自保,只是麻烦一点而已。

贺椿先给小阿蒙喂了点食水,又给他浑身抹了一遍伤药,再喂他吃了些治疗内伤的中成药。其他他也不行,剩下的只能等到了大城市再给小孩找医生好好看看。他的精神力恢复得还不足以查看小孩身体内部情况。

小阿蒙似乎十分惊奇他那个小小的袋子可以掏出那么多东西,盯着那个小袋子看个不停。

贺椿被他的小表情逗笑,其实小孩子看到神奇事物会有这样的表情很正常,但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师父,贺椿就忍不住想哈哈哈。

有储物袋用就是方便,贺椿继续从袋子中掏出厚厚的床垫和软软的毛毯,把小孩放到床垫上,又用毯子裹好他,拍拍他让他睡觉。

小孩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不肯睡,可床垫和毛毯还有小枕头都太舒服了,小阿蒙忍不住蹭了蹭,两只小手抓着毛毯边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角还溢出了一滴眼泪。

可就算特别特别想要睡觉,他仍旧要盯着贺椿,看他做什么。

贺椿正在木屋内和门口画符纹。他一没有打手保镖,二不能画完整的符箓,三攻击力不足,就只能打符纹主意。这几个符纹看起来简单,却具有震慑他人、能让生物产生恐惧心理的作用。

这些画好的符纹中蕴含了他灌输进去的负能,两者相加,效果虽然还不足以对修者产生作用,但对普通人已经足够。

说到符纹,就不得不说到凤老太。贺椿特别感激凤老太把他领上了符纹的“正途”,因为他在无相山学习符纹时,发现现今的修真界竟然把符纹分成了两大体系,而其中最通用的体系竟是完全凭借材料来画符纹,材料越好,符纹等级越高,同样效果也越好。

这种体系不能说是错误,但是却局限了符纹的发展。而原始符纹体系,按照凤老太说法,那是只要你有能量,你就可以凭空画出你想用的符箓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这也是修者最开始的口诀、手诀,它们被称为诀和势,其实是符纹,做这个只是为了引出身体内和周围的能量,再通过符纹实现目的。

但这个体系,如果你自己不提,无相山甚至都不会教授。

贺椿不明白为何如此,他曾经就此问过阿蒙。

阿蒙对此只是冷冷一笑,告诉他:“为何完整的原始符纹,现在只有傅渊那里有?为何不把原始符纹的原使用方法普及?如果你是上层的统治者,你希望下面的人比你强大吗?”

贺椿了然。如果符纹符箓只要有能量就可以凭空画出,这世上也就不需要分五行修者,任何修者都能通过符箓来施展各种功法,而厉害的修者也必将层出不穷。凤老太也曾告诉过他,以前的修真/世界根本不分灵根,只看悟性。

那修者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灵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多灵根修者成了最下成?是不是当符箓变成了一门只能依靠材料的单一学问后?

贺椿悚然一惊,总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而阿蒙那时揉揉他的头发,对他说:“也算不上什么阴谋,只是趁势而为。符纹并不是谁都能掌握,以前的修者修炼得先学符纹,通过符纹来施展自己的能量,学不好符纹就打不过别人。后来就有修者另辟蹊径,只学和自己灵根亲和的法术,那样可以事半功倍,久而久之,大家觉得这样更容易成为高手,就都觉得单灵根最好。其实说白了,只是图省事。”

以为有什么重大阴谋的贺椿:“……”

话题扯远,再拉回来。

因为凤老太教学靠谱,贺椿又正好对原始符纹敏感,便学会了如今在修真界已经快要失传的最原始符箓利用法,也就是一切靠自身能量,而不是一味凭借外物。

就比如贺椿现在做的,他就是在地上和木门上直接刻画符纹,同时灌入自己的修为。这种被灌入修为画出来的符纹,从画好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起效,直到符纹里的修为全部散逸。

如果贺椿想要让这个符纹的效果保持时间长一点,有三种方法:一种是用带有能量的材料把这些符纹全部重新涂抹一遍;第二种是加大灌入修为;第三种则是在这些符纹外再加上聚能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