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赖子之死就这么不了了之。

过没多久,有人在查某件事时查到了二赖子头上,闻说二赖子已经死去,竟然还硬是找到二赖子的埋尸地,把尸体挖了出来。

那人在二赖子身上检查一通,询问王大等人,给二赖子敛尸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如果有,交上来必有重赏。

王大等人互相作证,纷纷表示二赖子死时身上连半文钱都没有,苦力们也没多余的钱给二赖子办丧事,他家人也没人过来管他,就只能让二赖子穿着原来那一身,用破席子一裹挖坑埋上了事。

那人又问二赖子是怎么死的。

王大等人不敢不说实话,就说出了他们的猜测。

对方一听二赖子死亡之事竟然跟一名修龙者有关,问得更加细致,还当场按照王大等人描述画了一张草图让他们认。

同一时间,贺椿已经来到了龙栖城外。

因为他的脚不适合赶路,他就找了一艘前往龙栖城的小商船,以免费帮他们做饭为代价,求他们捎带他到龙栖城。

贺椿为安船主的心,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世,假说自己是某大户人家的厨子,因为得罪了府里老爷新纳的爱妾,主家就把他赶了出来,还把他多年存银都给贪了。

又因为那爱妾的兄弟在衙门做事,贺椿求告无门,且那家人心狠手辣,见他想告状,索性逼得他在原乡镇里找不到任何活计维生。

无奈下,贺椿只能离开镇子,可因为那家人阻碍,他连路引也办不下来。

最后贺椿被逼到快要饿死,只能就这么逃了出来。

船主听他说得可怜,又吃了贺椿两个小炒菜,觉得口味不错,就同意了贺椿的交换条件。不过他也怕惹麻烦,让贺椿就待在船舱里不要随便出来走动。

贺椿就在船舱里窝了四天。

今天中午,商船到达龙栖城外码头,贺椿也要下船了。

船主人还不错,看贺椿身无半分财物,就给了他二十个铜钱,还给他准备了一块硬硬的大饼。

贺椿谢过好心船主,也没推辞,接过铜钱和干粮下了船。

平常龙栖城只有身具路引的人和住在附近的居民才能进城。

城卫们根据口音和进城者神色来判断对方到底是不是本地人,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很尖,极少有能瞒过他们的偷机者。

但这段时间育龙会召开,为了方便一些从深山老林、犄角旮旯出来寻找成龙机会的未来龙子龙女们,也因为来往人数实在太多,龙栖城便不再设置关卡,任由人们自由出入。

可就算如此,城门口仍旧熙熙攘攘、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城门口,寒豆豆满脸寒霜地坐在车厢里等待管家去打听消息。

那天,他醒来就变成了一个伯爵的小儿子,他还没有了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家人就匆匆把他送上了一辆马车,让管家带着一群奴仆送他和两个兄长一个姐姐前往龙栖城。

据说,每十年,他们这些人家都会送自己的子女去育龙会碰机会,不管嫡庶男女,只要在二十岁以下,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够被看中,那对家族都是有大大好处的。

奇怪的是,你想不送还不行。如果被升龙路和化龙池两大门派发现有爵位在身的官员隐瞒家中适龄子女没有送去育龙会,那么这家人必定会倒大霉,轻则丧失地位和一切财富,重则一家子就此不见的也有。

所以每到育龙会的时候,各地子爵以上的贵族家中都会闹腾一阵子。

变成这伯爵家庶子的寒豆豆,与嫡子的两个哥哥和同是妾生子的姐姐处得极差。

寒豆豆生下来就是少宫主,从小就被养成了极霸道的性子,也就是后来遇到多事又喜欢小孩的蠢蠢,他才没往蛮横少爷的道路一奔不回头。

如今,突然被扔到这么一个地方,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个常年受气包,实际年龄七岁半,但被他蠢蠢爹惯得只有三岁的熊豆豆哪还能忍得住自己的性子?

偏偏他那几个兄姐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换了主人,对他也跟以往一样恶形恶相。习惯了被他蠢蠢爹万般疼爱的寒豆豆当天就爆了,也不管自己武力值已经近乎零,抓起手边茶壶就往他大哥头上砸。

那之后,那个修罗场啊,甭提了!

寒豆豆就算没了一身修为,但他和蠢蠢一样,意识还在,小身体灵活滑溜得像条鱼。

被他砸破脑袋的大哥追着他打,他能反过来把人推进池塘里。

他二哥要来教训他,被他挥舞着鸡毛掸子打得直叫娘。

等他这具身体的爹娘真的被叫来后,寒豆豆嘴巴一瘪,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得比谁都委屈,不过只要仔细看了就会发现他一滴泪都没流。

寒豆豆把茶水倒了满脸,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流眼泪。

他那个同样妾生子的姐姐在旁边细声细气地跟伯爵爹和伯爵夫人请罪,话里话外都是告他黑状。

熊豆豆火气上来,才不管那是女人,抓起鸡毛掸子冲上去又是一顿抽。

那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被他抽得满地打滚,直叫饶命。

他那伯爵爹和伯爵夫人当场就发了火,尤其两个儿子都吃了大亏的伯爵夫人真正恨不得打死寒豆豆才好。

寒豆豆宁折不弯,瞪着这家人跟看仇人似的。

最后还是那伯爵爹说育龙会召开在即,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能少,干脆就提前把几个孩子全部扔上马车,好眼不见心不烦。

那伯爵夫人气不过,叮嘱了几个仆人,要在路上给庶子的寒豆豆一点颜色看看。

寒豆豆吃了一点亏,他二话不说,晚上趁着所有人睡着,拿车上的炉子把所有人的马车给点燃了。

还好管家比较能干,带着仆人把刚起的火势给灭了。

管家想要找凶手,寒豆豆把来抓他的一个仆人当场捅死,还把人的脸部给戳成了烂肉,直把他两个哥哥吓得狂吐。

比较有见识的管家见他这样,竟然恭恭敬敬地请他上车,之后再没有任由仆人做任何手脚。

寒豆豆见吃喝和铺盖变得正常,也没再闹事。他跟管家打听了育龙会的事,心中不由抱着也许能在这里见到蠢蠢和其他小伙伴的想法,就没有设法逃跑,而是乖乖地跟车来到了龙栖城。

“少爷小姐,老奴已经让人打听好,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固定去处,烦劳少爷小姐再忍耐一会儿。”

老管家把这话分别和四个少爷小姐说了一遍。因为整个龙砚池的贵族很多,每次接待这些贵族子女的地点并不固定,需要到达举办育龙会的城市才能知道确切地点。

这些常识来之前早早都有人跟他们说过,但刚来没多久又没了亲娘的寒豆豆一点不清楚。

“知道了,幸苦管家爷爷。”寒豆豆牢记蠢蠢说的要对服务人员有礼貌,别人帮他办事要说谢谢的事,不是很真心地撩了管家一下,随后就摸摸颠得难受的小屁屁,站起来,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看。

老管家很微妙地弯了弯嘴角。

外面人很多,灰尘不小,寒豆豆看了一会儿就没劲,随手又把帘子放下。

经过马车的贺椿心中莫名触动,下意识转头向马车看去,但只来得及看到小孩的半张侧脸,随后那车窗帘就被放了下来。

贺椿叹口气,他想他家的小豆豆、小千金、小螃蟹,还有大阿蒙了。就连那个没有自己身体只有灵魂、没事就喜欢在豆豆面前抹黑他的赛白泽,他也想。

看那马车的精致程度,还有仆人们的表现,不像是单纯的富裕人家,那小孩看着似乎比他家豆豆还小一点,虽然只看到半张脸,也能看出那孩子的瘦小。

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遇见豆豆他们?

贺椿摸摸自己的脸,心想就怕他们对面也不相识。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飞雪惊涛楼这样的地方?如果有,他是不是可以放出消息寻找阿蒙他们?

贺椿打起了一点精神,跟着人流进入龙栖城内。

那排马车在他前面进了城,很快就和人流分开,走向了另一条路。

刚入城的大街最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

有人经过贺椿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贺椿明白原因,下船前他刚拔过一次脚刺,可他已经习惯踮着右脚跟走路,这让他的走路姿势看上去有点奇怪,给人一脚深一脚浅之感。

“小哥,你来龙栖城是找事做?还是想撞撞机会参加育龙会?”旁边有路人跟他搭讪。

贺椿转头,看到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人对他善意地笑笑,“小哥别担心,小老儿不是什么坏人,这段时间进城的外地人比较多,很多人都不知道进城后该去哪里打尖住宿,更不知去哪里找活做。除了那些有钱有势的,很多人就算是来参加育龙会的,来到龙栖城后也没什么钱了,有人还是一路要饭过来。

我们这些住在城里城外的见多了你们这些外乡人,就进城给你们带带路,帮你们介绍介绍活计。”

贺椿坦言:“我没钱。”

老人笑:“现在没钱没事,以后有了再给我一样。小老儿就住在南大街赵府巷口,你到那里一问带路的牛老儿,那里的人家都认识。如果你是要找活做,还不用你给钱,看中你的主人家自然会付我中人钱。”

“如果是带路和问消息是什么价钱?”听说可以赊账,贺椿来了点兴趣。

老人看这笔生意似乎有门,笑得越发和善:“不多,咱们按时间算,一个时辰一百文,如果是一天从早到晚只要三百文。这个价格是咱们这些老头老太早就商量好的,全城统一价,保你童叟无欺。”

贺椿笑出来,“好,还请老丈带路。小子初来贵地,确实想试试机会,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看看修龙者都是什么样,还想知道他们平时进出的店铺和住的客栈一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祝福,愿满天神灵也保佑善良的你们^^

☆、第199章

龙栖城算是修龙者和普通人混杂的一个城市, 按照老人介绍, 修龙者大多聚集在城东,那里同样也是城中富人区。

老人带着贺椿来到城东商业街, 指着街边两侧的店铺介绍道:“这里的东西都是稀罕货,像小老儿这样的平时是绝不会来这里的。不过小老儿以前带路来过多次,请您注意了, 凡是店铺招牌上有个‘龙’字的, 那一定是有修龙者开的店铺,至少也是买卖与修龙者有关的物品。客栈的话倒没有规定, 随便修龙者居住, 但听说修龙者都喜欢住在灵气充裕的客栈,那样的客栈同样在招牌上有个‘龙’字。”

贺椿再次看到了在城门口看到的富人家马车队, 那车队最后一辆车正驶入一个有着巨大院子的客栈。

贺椿发现老人特别绕开了那个客栈。

老人小声解释道:“那是贵人们住的客栈, 住在那里的据说都是未来的龙子龙女们,小哥……如果无事,也不要靠近为好。”

贺椿问:“贵族们也会参加育龙会?我以为他们可以直接进入两大门派。”

老人摇头, “两大龙门对天底下所有众生一视同仁,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哪怕是东南西北四位大王的子女也要参加育龙会才能进入龙门。”

贺椿点头, 一边看一边问:“有那买卖符箓的店铺吗?”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他并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手指左边不远处的店铺道:“这条路上买卖符箓的店铺有数家,但口碑比较好的分别是什么都卖的万宝阁,和一家买卖炼器制符材料的宝材楼, 倒也有专门买卖符箓用品的店铺,但……咳。”

贺椿意会地一笑,“如果我有符箓要卖,是去万宝阁好还是宝材楼?”

老人精神一振,贺椿如果有符箓要卖就表示他有进账,他有进账自然不必再赊账,“如果只是单纯卖符箓,您可以先去宝材楼看看,据说那里常年有炼器师和制符大师坐镇。”

贺椿就跟着老人来到了位于街中心的宝材楼。

宝材楼店堂内只有人,没有看到任何售卖物,进入的客人都有专门的店员接待,客人说出自己需求,店员再领着他们分别进入相对应的门帘后。

店内有两名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修者,其中一人满身黑色坚硬鳞片,另一人头上长角面目丑陋。

老人一看到那两名龙血人就深深低下头,一步都不敢靠过去。

贺椿看到龙血人,心想前面那怪物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龙血人?他记得苦力叫那种怪物龙爷来着,但仔细打量对面两名龙血人,贺椿发现这些龙血人的特征竟然都不太一样。

大约是贺椿打量的目光太放肆,长角的龙血人目光往这边瞟了下,贺椿迅速低头。

长角的龙血人大概是觉得一个老一个也不算好看,就没有多在意。

店员看到贺椿入内,忙迎上前来,并没有因为贺椿穿着打扮都像个苦力而露出什么异色,这店员似乎认识老人,上来就客客气气地招呼:“朱老,您带客人来了,请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求?”

老人也笑着对店员打招呼,让开位置给贺椿。

贺椿对店员抱了抱拳,道:“这位小哥,不知贵店是否收购符箓?”

店员:“当然。客人这边请。”

老人很识相,待在店门口不碍事的地方没有跟进去。

贺椿被店员领到一个挂着黑帘子的门口,店员撩起帘子请贺椿入内。

帘子后是个不小的空间,里面充满了一股材料味,几名学徒忙着处理原材料,一位年逾中年的符修盘膝坐在书案后似正在研习符纹。

“钱大师,这位客人有符箓要出手,麻烦您看看。”

钱大师抬头,“拿来我看。”

贺椿走到案台边,从怀中掏出最后剩下的那张三阳符递出。

钱大师接过三阳符仔细观看,“这是三阳符?”

贺椿回答:“是。”

钱大师第一次正眼打量贺椿,但只看了两眼就把目光又落回符纸上。

“这符纹似乎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样,你稍等。”钱大师让学徒从后面的柜子中取出一个法器放到书案上。

贺椿见过类似的东西,似乎是能在不使用符箓的情况下辨识其功能和功效的法器。

钱大师把纸符放到法器表面,不一会儿,那法器发出亮光。

这证明这张纸符是有效的。

可惜这辨识符箓的法器属于低等货色,它只能辨识符箓是否有效和完整,以及分辨符箓六级以下威力效果(最高十级),却无法做更进一步的详细分析。

但能做符修的一般也只把这法器当作辅助用,只有在不确定的时候才会验证一下,以钱大师的眼光他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张专门针对阴邪的三阳符。

钱大师见符箓有效就没有多问,各符修流派都有自己的秘技,符箓略有不同太正常,且从法器亮起的光芒来看,这张符箓的威力也不算很大。

“二品二。”钱大师报出符箓等级和威力。前者二品是符箓等级,后者二级是符箓威力,简称二品二。

“还有么?”钱大师很随意地把纸符放到一边。

贺椿笑了笑,“没有了,就这一张。如果方便,我想换些金钱和材料。”

钱大师一听只有这一张纸符,连最后一点热情都消失了,对一名学徒招招手,“一枚二品二三阳符,你给这位客人结算,按照他需要给他换些金钱和材料。”

说完钱大师就不再理睬贺椿。

店员也不以为意,钱大师已经是三品符师,有点傲气也是正常的事情。

贺椿更不以为意,人家专业是搞技术的又不是搞服务的,再说他就拿出一张最普通的二品三阳符,还指望人家怎么样热情对他?

学徒还算客气,说了这张三阳符能兑换的价格,问贺椿需要多少金钱和哪些材料。

贺椿一听这张三阳符竟然能兑换到两百二十灵币,忍不住就拿它换算成金子,再换算成铜钱,随后呆滞。

他差点忘了修者界和凡俗界巨大的兑率差。怪不得那老人一听说他要卖符箓,那老脸就笑成了一朵花,实在是修真者哪怕是手缝里随便漏一点也足够一个普通人一生生活富裕。

可再一问材料价格,贺椿麻爪了。

随便一沓十二张标准符纸就要十灵币,特殊符纸还另外算价。画符的墨汁更是现场调配,价格全部按照材料来。比如上好朱砂,只不过稍微掺了点灵石粉,一钱就敢要价一百灵币。

其他诸如妖兽血、魔兽血之类的价格更是高昂得让人却步,全都是按钱卖。如果是灵兽血等灵兽身上的东西,那价格就更别提了。

二百二十灵币,如果换算成凡俗界的金钱确实很多,可用在修真者的店里买材料,那真是只能掐着数来买。

“先给我来三沓标准符纸,再来三钱二品妖兽青火狼的血,另外一品妖兽斗鼠的血要两钱,其他的春生草一根、百变叶两片、黄心花瓣一枚,再要一钱长生藤的百年老根粉末。”贺椿咬着牙,忍着心疼道。

学徒噼里啪啦一计算:“抱歉,客人,百年长生藤的老根粉末一钱就要一百灵币,你的钱不够,建议您换成普通长生藤的老根粉末,功效也许差一点,但价格便宜,一钱只要十灵币。”

贺椿心想也只好如此了,而且把百年长生藤换成普通的,正好两百灵币,他还能省出二十灵币。

贺椿取了材料,又请学徒把一灵币换成凡俗金钱,最后一股脑儿装进了布袋中。

学徒等贺椿走后,嘀咕道:“那人就买了那点材料能干什么?还不如直接让我们给他配制符墨,不考虑失败率,好歹还能画几张符呢。”

钱大师心中一动。

学徒嘀咕着走到钱大师书案边,俯身小声请示:“师父,那散修出售的三阳符是不是要收起来?”

“嗯。”钱大师在案上随意一扫,找到那张被他遗忘的三阳符,随手拿起来,正要扔给学徒,忽然。

钱大师把那张符拿到鼻下轻轻嗅了嗅,面色不禁露出了三分疑惑。

“师父?这张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学徒当即问道。

钱大师又仔细闻了闻符纸,再仔细看了看符箓的整体符纹,摇头道:“问题没有。不过这张符的原材料似乎有点意思。”

他竟没有从符箓中感觉到灵气,虽然一旦符箓画成,材料的灵气会被锁在符箓中,但常做某行当的人对该行当使用的材料等都有一定敏感度,哪怕符箓锁住了材料中的灵气,他们这些上了三品的符师多少也能看出一点。

但随后钱大师就摇头了,这次摇头他针对的是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如果没有灵气,符箓又怎么可能制作成功?

钱大师不知道人家贺符修一开始就走上了魔修之路,制作符箓从不考虑灵气的问题,教贺椿符箓的凤老太和庚二也从没有跟他强调过这点。如此一来,贺椿就养成了只要有能量就应该能制作出符箓的坚定认识。

其实钱大师也不是不知道魔修中也有符修,但魔符修会制作专克鬼修和魔修的三阳符吗?而且魔符修制作的符箓绝大多数都含有浓郁的负面能量,正道符修几乎不用沾手就能闻到魔符上的浓浓魔味。

“你刚才说他买了哪些材料,报出来我听听。”

等学徒把贺椿买的材料一一报出,钱大师听完竟然不知那散修到底要制作什么样的符箓。

贺椿倒不是有意隐瞒材料,只是他在这里能买得起的只有这么多,其他一些辅助材料他准备从普通的凡俗店铺购买,比如朱砂和一些新鲜草药。

钱大师想了想,把那张三阳符单独收起,又让学徒去叮嘱前面的店员,吩咐他们如果那散修再来出售符箓,就直接送到他这里。

长角龙血人耳朵尖,无意中听到那学徒对店员的嘱咐,再一听学徒对那符师外表的描述,不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个长相一般的男子吗?

长角龙血人又正好听过那位三品符师钱大师的名号,他今天过来也是冲着这段时间会有三品符师驻守宝材楼才会过来淘淘看有没有好货。

一个能让三品符师注意的小符师,哪怕只是一品,弄回去养起来也算划算。

长角龙血人随口跟同伴说了声他还有点事要做,就丢下那个满身鳞片的同伴追了出去。他记得那人的气味,找他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