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捅破了天，他也兜得住才行。
“有些人以杀破道。”拥有杀伐之心，力斩一切阻难。
“有些人以仁破道。”心怀天下苍生，仁者无敌。
“有些人以痴破道。”痴迷修炼，眼中再无其他。
“有些人以情破道。”情比金坚，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自然只会变得更强大，也必须变强。
秦书狂一掌拍向地面，被压得弯下的身子也陡然撑起，他浑身灵气暴涨，抵挡着阵眼处力量的冲锋。
与此同时，天上乌云滚滚，竟是雷劫将至之兆。
“这小子…”
隔了五百多年，终于把雷劫给引来了啊，只是渡不渡得过就说不准了呢。
“还不把你那阵法给撤了。”昭昭嗔怪地看他一眼道。
“嗯。”欧阳无极撤去阵法之时，秦书狂顿觉周身一轻，只是他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见头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那无极宗山上的雷劫，让远在万幽谷的几个强者都注意到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打开结界诛杀了那大虫，仔细一清点，就发现各宗门都有弟子损伤，其中封魔宗死掉了七个，莲月宗三个，长乐门和玄天门各一个，但若是来迟半分，那玄天门重伤的两个也活不成，至于无极宗只有一个弟子受伤，一个没有死不说，还有一个身上，竟然携带了大量玉牌。
携带了大量玉牌的张雨霖被众多强者盯着，那威压让她都动弹不得，就连小影子这会儿也完全隐匿了气息，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
“无极宗，好，好的很。”
其他四个宗门都有弟子死了，无极宗只有一个受了轻伤，还有一个身上收刮了几十块玉牌，她实力又不是场中最高的，到底如何办到的？
该不会是那毒虫，乃是无极宗驯养的，放到这里供她驱使，这才抢到了如此多的玉牌？
北域的魔族厉声质问道。
此番无极宗的所作所为，就连南域的长乐门和玄天门都动了怒，只是他们也都不是莽夫，自然不会觉得这是无极宗刻意为之，想来那水怪藏在万幽谷连无极宗的人都不知情，否则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弟子送到这里来试炼，要知道沈万里那儿子都还在里头呢。
他沈万里若是知情，会把自己亲儿子往里头送？
略一思索，就知道那水怪恐怕藏得隐秘，这么多年来连无极宗都没发现它。
然而自己地盘上藏着这么一只水怪都不知道，还害的他们弟子出现伤亡，特别是玄天门方长老的儿子也差点儿死在里头，这事情自然不能这么算了。
至于那身上携带了众多玉牌的女弟子，她是如何办到的？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对于北域魔族对无极宗的指控，他们也没有再出言帮忙，就连与无极宗交好的长乐门宗主，此时也没有再说好话了。他与秦书狂私交不错，但如今门下弟子都死了一个，还有这么多长老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次无极宗，肯定是要伤筋动骨了。
“我看这秘境之行，就不需要无极宗参与了吧。”玉念娇和封无难对视一眼，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他们是不知道适可而止为何物的，继续道：“至于我门下弟子无辜送命，无极宗也必须给个交代！”
“我们死了多少优秀弟子，无极宗便百倍来偿！我便先杀了你，替我徒儿报仇。”说罢，玉念娇竟是直接出手，虚空一指，那有着长长指甲的时指，遥遥指向了张雨霖的眉心之处。
270：衰老
张雨霖浑身冰凉，眼看那犹如神兵利器的玉指袭来，却不能动弹一步，不仅是她，时秋也一动不能动，就在她打算暴露开天火来硬接的时候，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
轰隆隆，轰隆隆，雷声一道接一道滚滚落下，像是要将这天地都劈个窟窿。周围的灵气像是被一只大手搅动了一般，他们这些强者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最强，修为也是跟那个境界极为接近的人，此时只觉得浑身都不太舒服，就好似那雷劫的威胁也落在了自己头上。
众人皆循声望去，就连玉念娇也稍稍停滞了一下。
“无极宗！”
“无极宗何人在渡劫？”
沈万里本来已经面如死灰了，他刚刚传出消息就被控制住，而玉念娇要以百偿一，从这里的弟子开始下手，他儿子就在其中，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杀却无能为力，沈万里不仅要饱尝丧子之痛，恐怕日后修行都会受阻。
而现在，无极宗那滚滚雷劫，就是他心头升起的希望。老祖，一定是老祖！
“老祖寻回了宗门至宝，若他渡劫成功…”沈万里到底修为差些眼力不足才会希冀是无极老祖在渡劫，而其他人多看几眼，就已经明白这渡劫之人不可能是无极老祖了。
“是杖朝境突破耄耄境的雷劫。”玉念娇身后突然有了一个声音出现，竟有一个人从她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玉念娇个子矮，在魔族里头算是娇小玲珑的，这个藏身于她影子中的女人就完全是个还未长开的女童模样，面容稚嫩眼神却极为阴沉，看人的目光十分阴冷，眼神就能将人给冻伤一般。
“师祖。”此人正是玉念娇的师父，莲月宗的三大老祖之一月隐婆婆。她看着不过十来岁，实际年龄已经高达十万，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既然是这个境界的雷劫，渡劫的是秦书狂？”乐无边插嘴道，声音里倒是充满了惊讶。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月隐婆婆偏过头，她五官稚嫩，做这偏头的动作还眨了下眼，显得冰雪可爱，但乐无边丝毫不觉得这女童有半点儿可爱之处，那眼神动作之中的杀意，让他呼吸都随之一滞。
其实五大宗门里头，修为最高的都不是宗主，而是那些不处理宗门俗务闭关修炼的老祖们，乐无边虽然是长乐门的宗主，修为也足够高深，但跟那些真正的庞然大物相比，他还显得稚嫩了一些。
北域莲月宗有三位老祖坐镇，分别为月隐婆婆、冷禅仙子、火云尊者。其中月隐婆婆面容稚嫩宛如幼童，冷禅仙子则时常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火云尊者偏偏面若冰霜，这三人非常好辨认，眼前这个女童，自然是月隐婆婆无疑。
她呵斥乐无边，乐无边虽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不能出言反驳。在月隐婆婆面前，他只能算是小辈，修为也差上了一大截。
五大势力除了无极宗，其他四个宗门都有两个以上老祖坐镇，其中玄天门三百年前又多了一个，足有五人之多，因此玄天门的实力要稍稍超出其他四大势力一些，只是这差异并不明显，因为修为境界也有初期中期末期之分，玄天门有三个老祖都是耄耄初期，比起其他的要弱上不少。
无极宗老祖只有一个，那就是欧阳无极，修为在十万年前已经是期颐境，是一众人很难企及的高度，直追二十多万年前的那个人。
听说，欧阳无极年幼时还曾受过她恩惠。
不过这些毕竟都是传说，因为在场这些人，已经是魔界的老人了，却没有那一个出生在那个时代，根本不曾见过那个人，唯一见过的，也只有欧阳无极了。
欧阳无极老了。
众所周知，魔族修士和人族修士的寿元最长的也就二十万岁左右，在突破了期颐境后期过后，也就能活到二十万岁，而在那之后若是无法突破，便只能陨落。
在寿元将近的时候，他会逐渐衰老，修为也会倒退，体内生气溢散，身体机能崩溃，修真界也将之称为天人五衰，意思是他们最后不仅会死，死前修为境界会降低，灵气还会回到天地之间，而那时候，他们的实力将大不如前。早在几千年前，欧阳无极的修为就已经从期颐境跌回了耄耄境。
大家都清楚欧阳无极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岁。
通天之路被封印了二十万年，而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出生了。这样一个老怪物，曾经让整个魔族忌惮无比，如今，大家又都猜测他已经实力大不如前，恐怕连无法在庇护无极宗多久了。
欧阳无极只有一个。
欧阳无极唯一的亲传弟子，修为还卡在杖朝境大圆满，一个没有耄耄境强者坐镇的宗门，何以能与他们并肩？
没了欧阳无极，无极宗还有什么资格跟他们并称魔界五大势力？
这一次，北域强者亲自过来，也是想确认一下欧阳无极到底情况如何，听说他出关了，还连夜灭了魍魉族，所以大家正好利用这次试炼之事，亲自过来看看。
看看欧阳无极还能挺多久，看看无极宗还能辉煌几天，到时候这宗门的资源，南域那两个门派顾及脸面不敢明目张胆地抢，他们可不会手软。
然而现在，无极宗那小子居然要渡劫了？
且看那雷劫周围氤氲的紫气，显然是即将渡劫成功之兆。
欧阳无极刚刚出关，秦书狂就渡劫成功，莫非那老怪物又想出什么新的秘法，成功帮助秦书狂渡劫？
秦书狂那小子仗着有人撑腰行事肆无忌惮，但本人实力却是不足为惧，至少坐镇四大宗门的老祖要杀他不难，只是没想到的是，秦书狂竟然也突破了，这样一来，他们的修为境界就已经相同，而秦书狂也就有了真正跟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再加上秦书狂那个魔仆太过奇葩，他们修为境界相同之后，那魔仆发挥出来的威力会增强，对付起来要棘手了许多。
“是他突破了又如何，这次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各位，我们立刻前往无极宗，找那无极宗讨个公道怎样？”
封魔宗宗主封无难忽然开口道。
他封魔宗弟子死得不少，要去找无极宗讨公道自是理所当然。
封魔宗太上长老毒尊花费了千年的时间炼制了一种奇毒，这种毒药，毒尊笃定哪怕是欧阳无极中招短时间内恐怕都无法察觉。这毒药炼制成功那日都引出了天地异象，太上长老所在的那座毒山，方圆千里内的生灵瞬间死亡，他们将此事瞒得很紧，就算是北域魔族也无人知晓，为的就是把这个杀手锏用到关键时刻，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封无难煽动大家一起去无极宗讨说法，就是打算趁着秦江澜还未渡劫成功做点儿手脚，让他即便是突破了也留下难以复原短时间内无法察觉的剧毒，也算是为未来打算，提前将无极宗掌控在手中，布下一步暗棋。
那个神秘人，言语之中对无极宗似乎也十分不喜，对他们来无极宗万幽谷挑事喜闻乐见，如果办得好了，没准还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因此这公道必须得去讨！
玉念娇眼珠一转，“把我们弟子的尸体都给我抬出来，把无极宗的通通捆起来，我们这就上无极宗。”
就连玄天门都有个弟子站出来，他受了点儿轻伤，这会儿出来说话看着镇定，实际上手臂都微微颤抖，足以说明内心有多紧张。
“刚刚在万幽谷内被那水怪追杀的一些画面，我正好用留影石记录了下来。”这弟子虽然是玄天门的，但出生在木灵宗，跟木灵宗宗主还有一点儿亲缘关系。
只是因为不喜欢修炼木灵宗的木系法术，也没进灵霄殿，所以去了玄天门拜师学艺，木灵宗被无极宗坑了的事情他知道，虽然心里头鸣不平倒也没想过要替木灵宗讨公道什么的，倒是从无极宗秦宗主那学了一招，随身携带留影石，遇到什么事先记录下来再说。
看到水怪出现，旁人都在拼命地逃，他因为出生木灵宗，学过一门隐匿于灵植中的功法，结果就隐藏在那些树木当中，零零碎碎的记录了几段画面，如今拿出来当证据最好不过。
之前长乐门掌门插话都被训了，这会儿他站出来说话倒是没人训他，几位老祖还夸奖了他几句，那玉念娇咯咯笑了两声，还送了他一方女子用的丝帕。
“别看是一张帕子，可是我擦过汗的法宝哦，你是不是要送什么给我，当做定情信物？”她一边说话一边朝那小子抛了个媚眼，那年轻人哪里敌得住，手里的留影石就打算直接送给玉念娇当做定情之物了。
“哼！”玄天门掌门山无月冷哼一声，那弟子打了个寒噤，眼神顿时恢复清明，待清醒过来他才觉得后怕，似乎手里那艳红的丝帕也格外的烫手。
“那就先把无极宗的弟子控制住，一块儿过去。”最终，山无月也点头道。他们早些年都吃过秦书狂用留影石告状让他们出血的亏，如今还真是要讨个公道，心里头想着，还隐隐觉得有点儿兴奋呢，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乐无边也说不出半个不字了。
刚刚玉念娇要杀张雨霖，乐无边还打算出手拦一下，他跟秦书狂关系不错，知道这张雨霖在无极宗地位颇高，老祖亲自出来给她做主，上次在木灵宗受了委屈秦书狂也直接杀了过去，把木灵宗的红珊果树都挖了一棵，若就这么死在这儿，他都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如今只是捆着一起带走，比直接少了还是要好太多了。
然就在这时，那玉念娇又起了幺蛾子，“这些都捆起来，这小姑娘依旧该杀，我就见不得，有个子娇小长得不错的小姑娘。”
“不过要慢慢杀才好。”她转头看向张雨霖，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漆黑的匕首，笑吟吟地道：“不如我走一步，就在你脸上划一刀？”
271：梦魇境界
张雨霖不能动，只能怒视着玉念娇。
时秋也不能动，她暗暗计算着，等下玉念娇出手，她用开天火伤到玉念娇的可能性有多大。
实际上时秋现在的修为对于在场的几个老怪物来说都太低了，而开天火受她修为限制也威力大减，烧一下高阶修士都能办到，但眼前这几个，已经是整个魔界里的顶尖人物，怕是一个都奈何不得。
反而会因为暴露了开天火引来杀身之祸。
“咯咯，这双眼睛也真好看，又大又圆。”玉念娇眼珠一转，手中匕首直接往张雨霖眼睛挥舞过去。然下一刻，她感觉到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她手腕上，使得她手一抖，刀锋稍稍一偏，擦着张雨霖脸颊而过，在张雨霖脸上割出一道口子。
那伤口的血是乌黑的，足以说明匕首上有剧毒。
张雨霖直接昏死过去。
在她倒下的瞬间，她还反射般地一摸肩膀，将停在肩膀上不能动弹的时秋抓住，连通那条手臂一起压在了自己身下。
时秋心头着急得很，就听小影子传音道：“别慌，秦书狂来了，现在在梦魇的结界当中，张雨霖在梦魇之中昏睡过去，又有秦书狂照顾，她的身体犹如被冰封住，暂时毒液不会扩散。”
“什么人？”手腕被石子儿打出了一个红印子，玉念娇心头有些骇然。老祖还在身后，她怎么会被人攻击到？
话音落下，玉念娇就感觉脸上有微微的刺痛感。她用手一摸，赫然发现，手上有了一丝血迹。
刚刚才说要划花那无极宗女弟子的脸，现在就被人伤了脸！
这怎么回事？
“谁？”明明应该很气愤，然玉念娇感觉自己头昏脑涨，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好像此事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她打了个呵欠，眼睛里都有泪水涌了出来。
“玉念娇，你说一个字，我在你脸上划一刀，你觉得如何？”一个声音懒洋洋地道。
听到那声音，玉念娇稍稍紧张了几分，仍旧有些抵挡不住那睡意。她心头发寒，正欲运转灵气反抗，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别动，你一动就陷得越深，只要不轻举妄动，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乐无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他听到声音之后才猛地惊醒过来，“秦书狂，你雷劫过了？”
不仅过了，还悄无声息地来了？怎么可能？他怎么瞒住在场的那些老怪物的。
“原来是秦宗主，我们正要去找你，你自己倒过来了，这次的事情，你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我看你如何交待！”封无难打起精神道。
这该死的梦魇，果然随着秦书狂的突破而实力大涨了。
梦魇其实奈何不了在场的人，一个都奈何不了，但它的能力就是那么奇葩，使得周围形成一个领悟，让人的动作反应神识都变得缓慢，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是因为他们修为高才没有真正睡了，若是修为低的，这会儿早就睡得东倒西歪。
而梦中，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秦书狂是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睡着的，在场的几个掌门和背后的老祖，都不可能被梦魇彻底控制，甚至于，若不是师父给了他一颗丹药让他元神大涨，他都没办法把这些人全部笼罩在梦魇之下。
如今，他们虽然没有睡着，但也都会感觉到一些不适，而在这梦魇的领域当中若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直接把秦书狂击败，任何攻击都可能让他们以后的修行受到影响，是以大家察觉自己进入了梦魇的笼罩之中，却没有轻举妄动。而莲月宗的玉念娇则是因为恰好在那时候攻击了张雨霖，秦书狂分了大半的力量在对付她，所以她奢睡的情形是最严重的。
“需要我交待什么？”秦书狂看向封无难，冷笑一声，“你们家后山上就没有过凶点儿的灵兽了？”
“我请你去万幽谷了？”
“你们达成协议的时候，是我参与了，还是我家师父参与了？”
“自己弟子技不如人被吸血蟒踩死了，怪我咯？”
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格外欠揍。
“小子，你以为你这梦魇困得住我们？你施展梦魇之术，自己也被罩在其中，我们昏昏欲睡，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要我们不入梦，你有什么办法奈何得了我们？”月隐婆婆双手背负在身后，她用神识去寻找秦书狂的位置，然而根本找不到。
这里就是梦魇的结界领域，他跟梦魇无处不在。当然若是修为相差过大，这梦魇结界根本无法给他们造成威胁，偏偏这秦书狂居然突破了，修为境界一样了，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没办法从梦魇之中离开。
“你们捆我无极宗的弟子，我就把你们困住，礼尚往来嘛你说是不是？”
“你施展梦魇不消耗灵气？我看你能困我们多久！别以为刚刚突破了就有资本狂妄。”封无难脸色阴沉，声音也陡然增大。
“吼什么吼，既然这么生气，你来揍我啊？”秦书狂冷笑一声，“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一直都这么狂！”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撑不住。”封无难一甩袖子，脸色黑如锅底，虽然很想动手，却也知道不能受他激将法。
只要保持清醒，不在这梦魇阵中攻击他人，就不会遭道。而秦书狂也根本不可能维持这梦魇境多久。
梦魇境界也是敌我不分的，这个时候，只是入梦之后，秦书狂可以选择不伤害自己的弟子，所以现在无极宗的弟子，包括沈万里也是睡着了，没人可以帮他。
秦书狂也明白这一点，他的目的并非是跟四大门派为敌，而是来讨个公道，同样，展示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让他们心生忌惮。
时秋没有被梦魇住。
小影子在绝阴之地最底层沉睡了那么久，它在魔仆里头是横着走的，只要不遇上那几个最凶的，其他的见了它都得躲开。当然，若是小影子实力能恢复，就算是那四大凶物也奈何不得它。
有小影子的照顾，时秋也保持了绝对的清醒，就是完全不受这个梦魇的限制，她可以攻击人。
“只是我实力太弱，哪怕我大着胆子去对付那几个人，恐怕连他们皮都刺不破。”时秋道。
这是境界上的差距，犹如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他们就是站在那里让时秋杀，她都杀不死这里清醒的人中的任何一个。而且这些宗门背后都还有坐镇的老祖，都杀了也完全不现实，现在就看能想什么办法，帮助秦书狂从他们身上多收点儿利息了。
当然，当务之急是把解药给弄到手，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乐无边一连打了一串哈欠，一双眼睛都是眼泪汪汪的。他道：“进入万幽谷的事情我们的确没有提前通知到秦宗主，这个吸血蟒会出现在那里，我认为是意外。”
“那我们弟子的性命就白白葬送了？”封无难目光阴寒，望向乐无边的视线就像是沁水了的冰刀子。
“出门试炼，谁能保证不死？你这么怕死，直接回去被窝里睡大觉算了。”秦书狂笑呵呵地道。
“来，其他的我不管，你莲月宗的当着我的面害我门中弟子，这事儿该怎么了结？”
“死在吸血蟒手里跟死在人手里，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要为你那弟子报仇？她中了我的毒，无极宗的炼丹师好像没几个吧，听说早些年倒是有个紫魅族的嫁进去了，然而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建树，能炼制得出解毒丹？”因为月隐婆婆的提醒，玉念娇这会儿的困意稍微减弱了一些，她听到秦书狂的话心头也冒火，这会儿直接出言威胁道。
你既然这么紧张你弟子，那你就得求我，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然而就在这时，她看到那昏倒在地的女弟子身子动了一下。
梦魇境界当中，修为低的都会陷入沉睡，若梦魇境界不撤去，他们就会一直睡死下去，既然睡死了，身体一切都陷入长眠，灵气都不会在运转，血液也不流动，她为何会突然动了？
下一刻，玉念娇就看到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从那女弟子身下钻了出来。
秦书狂的声音在时秋脑海中响起，“你不受我梦魇控制？”
时秋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飞快地跑到玉念娇面前，身子直接飞到她脸旁边，五个爪子在她脸上恶狠狠地一抓！
然并卵，皮都没破…
爪子还疼…
时秋：“…”
272：为人民服务
那玉念娇先是愣住，随后哈哈大笑，还用手捂了肚子，“哎哟我都不困了，秦书狂，这小王八是你找来的帮手吗？笑死我了，哈哈哈。”
秦书狂：“…”
他没说话，只是道，“启慧，你要做什么？”
时秋没搭理，既然扇耳光没有用，那就动点儿真格好了，索性她脸上有伤，在这梦魇境界里一切都停滞缓慢了下来，她脸上的伤并没有立刻愈合，时秋便掏出一些粉末，直接洒在了玉念娇脸上。
“这是什么？”
“毁你容的。”时秋用粗噶的声音直接道。
“把解药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叫你这张脸再也无法复原。”时秋冷冷道。
“你以为我会信？”
“那你觉得你现在痒不痒？”听到时秋的话，玉念娇果然觉得自己脸奇痒无比，她想伸手去抓，又生生忍住，“你到底撒了什么？”
时秋就是随便弄了一些药草，用开天火烧成灰，撒了过去，她又没炼制什么奇毒，这么短的时间，仓促做了个假。所谓的动真格，也就是拿出气势来骗人。
在梦魇境界里，清醒的这几个都思维涣散需要强打起精神才能保证不着道，时秋利用这一点儿，然小影子施展了一丁点儿元神攻击，都不算攻击，只是对玉念娇心里暗示，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奇痒无比，中了毁容的剧毒。
“对，就是这么抓，抓自己的脸，算攻击吗？会受到你梦魇境界的影响不？”
“只是不能攻击他人，自己抓自己？虽然不受影响，但是影响我心情啊，那张脸看着多倒胃口。”秦书狂也配合地笑着道。
“你们虽然还清醒着，你们的弟子可睡着了，我不能动你们，动他们倒是简单得很。既然我的弟子你可以随便打杀，那你的弟子我也就不客气了。”秦书狂没看玉念娇，而是用神识锁定着玉念娇身后的月隐婆婆，“你说是不是啊老太婆？”
“放肆！”那些弟子的死活她一点儿不在意，这无极宗的后辈真是胆大包天，等这梦魇境界散去，她绝对饶不了他！“你敢杀，就是与四大派为敌，我就不信你无极宗如此胆大包天，当初欧阳无极都不敢，你秦书狂还敢动手？”
时秋没理秦书狂他们的交锋，她的对手是玉念娇。
“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脸？”时秋没镜子，但是她又不受限制，施展个水镜倒是没问题。
那玉念娇只觉得奇痒无比，她对这张脸特别在乎，此时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把解药给抛了出来，“解药，我的解药呢？”